人在灯红酒绿的夜色中来来往往,兴高采烈。她许久没有说话,我有些不耐烦,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音乐很好,不错,这个酒吧从来不放国内的流行音乐,大多放爵士,来这里坐的人大部分都是外国人或者是喜欢爵士的朋友。平时来这里我听会都会觉得很舒服,但那天听着听着,我反而越发的躁动起来。
佳子告诉我,李浩向她求婚了。我心里抽动了下,笑着说,那你还不赶紧答应啊,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结果了。难得啊。佳子好像没有意识到我话里的酸味,她自顾自的说,如果是在年前,我肯定会是个特别幸福的新娘。但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跟他说我要考虑几天。我说是吗,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们都老夫老妻了,在起那么多年,要感情有感情,要钱有钱,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佳子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会没说话了。这时个卖花的小姑娘在窗户外面盯着我们看了会,然后推门进来了,直愣愣的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哥哥,你看你把姐姐都弄得那么不开心了,你买朵花给她吧,只要十块钱。你又那么帅,姐姐又那么漂亮,你们多般配啊。我笑了笑,对她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弄得她不开心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俩般配啊,你要我买你的花你直说,别学着人家瞎猜,还以为自己猜得挺准。她咯咯的笑了笑,副挺老江湖的样子,说,那你买我朵花吧。我什么都不说。我望着她,脸的严肃,不买。卖花小姑娘脸色立变,眨巴着眼,没办法了。这时佳子不耐烦的甩手丢了十块钱给她,说,你走吧,哥哥姐姐在谈事情呢。小姑娘脸喜悦的吐着舌头,放束花放在桌上,然后对我噔了眼,哼的声推门出去了。我看了看花,笑着说,我们谈什么啊谈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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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吧出来,我和佳子便很自然的便上了同辆的士。司机问我们去哪,我不说话,佳子看了看我,我还是不说话,司机又问了遍,佳子掐着我的大腿倔着嘴说,建国门。
回到家里,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看见小米在邵刚房里出现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这两姑娘是不是串通好的。小米看见佳子的时候,这两个女人在我和邵刚的注视下,似乎挺默契的拥抱着,笑了笑。我心想,敢情是两个有夫之妇集体统行动出来偷食,我和邵刚倒是两个可恶的第三者。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想,今晚非要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可,这他妈的算什么啊。我转身看见邵刚进了厨房里忙活,他房间里居然还放着披头士的那本黄色潜水艇的专辑,这是邵刚最喜欢的张专辑,高兴的时候老听,看样子今天的心情是不错。我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真是气不打处来,我想了想,慢腾腾的走到了邵刚身后,附在他耳朵后面,说了句,邵刚你这个贱货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嘴上还叼着根抽了半拉子的白沙烟,熏得眼睛眯着,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微笑着看着他,他手上的那条鱼蹦了蹦,鱼尾翘得很高,又无力的耷下,邵刚正在给这条鱼实行剖腹,两根鱼肠子已经露了出来。我对着那双仍在转动的死鱼眼,字顿的说,少装样我知道你听见了。邵刚听到这里,眯着眼边笑着边慢腾腾的说,呵呵。你说这个啊。何为啊,其实女人嘛,很简单,你让她高兴她就让你爽。呵呵,何为啊,哥哥还告你句话,这可是我三十多年来的心得。说到这里,他把鱼丢了,顺手又把烟拿了下来,我看见股浓烟从他的牙缝里吐了出来,被烟熏得只眼眯着,只眼睁着,像个老流氓样。他顿了顿,笑笑着继续说,你千万不能把女人当人,因为她们本来就不是人,她们是动物,是狗,是猫,是小宠物,小精灵。你和她们是没法子讲道理的,你只要让她高兴了,剩下的她就可以把命都给你,知道了吧。你啊,就是太年轻,太把女人当人了。老弟啊。别拿幼稚当个性。知道不
幼稚我幼稚你个老东西。我皱着眉头出了厨房,骂骂咧咧的上了楼,推门就看见佳子正在打开我的电脑看东西。她盘着腿坐在凳子上,头发散了下来,下面穿着我的大短裤,上面套着我的那件道士服,手上还叼着根中南海,正忙着开页面呢。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心想,对,你是狗,是猫,是宠物,我不和你般计较,有什么就说什么,爱咋咋的。她回过头看了眼,假皱着眉,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怎么什么都没写。我边走过去边说,你倒是动作挺快啊,把这真当家了说着话,顺手就把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她其实挺不习惯弄得自己跟个白领女性似的,往往是回家就大换样,像个北京胡同串子里的姑娘。我揉了揉她的肩,发现她连乳罩都摘掉了。我把手往下移了移,在她丰满圆润的胸部停住了。她手上也没停,连开了好几个页面,抽着烟说,凭什么就不能当家快,赶紧给我倒杯酒来。我揉了揉她的胸,手感真好。她抓了我把,你还不去我假装中了九阴白骨爪,啊啊的叫了两声,她手上加了力,笑笑着说,你丫到底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我给她拿过酒来之后,随手锁了门,两个人玩了把江湖侠女误被黑店伙计点了岤道进行性马蚤扰的情趣游戏,玩到最后,两个人都大汗淋漓的躺在了地毯上,我光着屁股去放了盘罗宾威廉姆斯的,她像条大白鱼似的抽着烟,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我转过身,说,你也盖上点啊,不知道男人刚干完这事的时候,最恶心姑娘不把自己当人她望着我半响也不说话,慢慢的脸上浮现出了类似于阴险的笑意,我心说不好,这时她忽然脚踹了过来,差点中我要害,她说,老娘乐意,怎么样老娘身材就是好,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望着眼馋。我跳到床上,盖了块毯子,说,怎么,梅超风自解岤道,要杀店小二啊。刚才还叫人家亲夫来着。她没说话,忽然媚笑着转过身来,爬到我床上,然后静静的躺在我的身边,睁着双大眼睛装作天真无邪般的看着我,可那纤纤玉手却直取我的老巢。我假装疼痛的啊了声,暗爽着和她吻作了团。
再醒来的时候,我看表已经快二点多了。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韵了下神,发现音乐又被从头开始放了,是罗宾威廉姆斯那首著名的流行歌br 。我坐起来,发现佳子穿着我的道士服,下面穿着条字裤,静静的坐在地毯上的个小坐垫上,旁边放了杯暗红色的北京桂花陈,她黑亮的长发柔顺的搭了下来,盖住了大半个脸,由于她侧对着我,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我悄悄的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准备吓吓她。可到她身后的时候,我却忽然呆住了。我发现她在对着我的照片微笑,那是张我十七岁的时候拍的照片,照
片是当时个学摄影的同学抓拍的,那时候的我尽管穿着魔鬼衫,头发还挺长,甚至额头上还有两颗小痘痘,副反叛少年的样子,但我笑得仍然很灿烂,在片花红柳绿的背景下,笑得那样温情和自信,青春是那样的张扬。每每看到这张照片,我就知道我是再也不可能笑出那个样子了。这么多年我直随身带着这张照片,无论我到哪里,我都会给它装上个小小的相框,放在书桌的角。那天晚上,我看见佳子对着那张照片,在柔柔的笑,她那白净的脸上安祥的透着隐约的满足和幸福。不知道是那若隐若现的音乐,还是她那轻柔的笑,让我醉了。我站在她身后,时间柔情满腔,纵有千千结在那刻全都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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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是在你的胸口慢慢堆积的种情绪,让你湿润了双眼。还是在你大大咧咧的不经意间个意外的惊喜。人们其实总是容易自己被自己打动,在话语的快感中,我们自己湿润了双目,还要尽最大可能的让别人和自己起不切实际。在感动的塌糊涂的时候,我们以为的幸福终于姗姗来迟的粉墨登场,可只到最后,我们才知道那其实只是错觉,可那错觉不就是常常会被我们误认为的幸福吗
在这拥挤不堪的世界里,我们行色匆匆,来来往往,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才能在心中那个狭小的角落里守着自己,看着别人炮制的幸福,惴惴不安的渴盼那些场景会在自己的身边出现,可那炮制幸福的人又有几个能够真正说得清道得明幸福这道菜要放多少调料,又要放多少假药呢
尽管如此,我却仍然认定,佳子那夜给了我幸福。我所能体验到的最完整而又最强烈的幸福。虽然,在不久以后,我就知道,那种幸福其实也只是错觉。它并不可靠。
北京桂花陈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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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不久的个周末的上午,我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小米忽然推门而入,后面紧跟着显然是也没有睡醒的邵刚。小米没有跟我打招呼,屁股坐在电脑旁边,从包里抽出张盘来,然后在我的电脑上气急败坏的查看着,手上的烟她还抽得很凶,眉眼紧锁的。邵刚软卟拉叽的在电脑旁边站了会,然后嗵的声躺在我的床上,抢过截毯子还随手把我往里面
挤了挤,打着哈欠说,你至于吗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小米转过身,张怒目圆睁的脸,对着邵刚斥道,就至于他居然瞒着我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他还不承认邵刚又打了个哈欠,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你不是样吗小米这次没有转过身来,对着电脑冷冷的说,我可以,他就是不行
什么逻辑。我皱着眉头听完小米的这句话,转过头和邵刚对视了眼。邵刚副很伤脑筋的样子,摇了摇头。我还是觉的无趣,皱着眉头,又转过身准备对着墙继续睡。本来我被小米的推门声吵醒了,正张着眼看他们进来的气势有些木愣。听完这两句对白,我算是知道了大概怎么回事。老张在外面有人了。可你不是在外面也有邵刚吗滛人凄女者,妻女被人滛。著名的黄色小说肉蒲团上面几百年前都说得清清楚楚。虽然我们不能拿肉蒲团里面的警世名言来试图要求和警告现在的这些红男绿女,可是,不行了就散啊,大家都在外面偷来偷去的算什么啊。不能散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现在多少人不都是这样平平安安像模像样的得过且过呢。小米太混帐了想到这里,这时小米又说话了,但她明显不是在好好说话,而是以种老女人发威的口吻。邵刚,起来,你帮我看看快点啊你。睡什么睡啊。有什么好睡的。不会,我听见了邵刚细细簌簌的起床声,他打着哈欠起来,穿了衣服,搬张凳子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小米旁边。我心想,这他妈的个混帐个贱货,我真是没什么好说的。又翻了个身,睡了。
177.
邵刚后来告诉我,小米和老张谈了三年多,小米对老张直是当孩子似的宠着,去深圳这两年实在是因为家庭经济有些问题,小米的弟弟又在英国念书,所有的费用都是小米负责,没有法子,只好去深圳讨生活。像小米这种女孩子要强得很,份感情不给她个明明白白的交待,她是不会说撤退就撤退的,更何况是像老张这种曾经动过真情就要结婚的主,小米就更加要谨小慎微了。那次邵刚摔手机就是因为小米在老张提出求婚之后毅然决定和邵刚分手,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邵刚时间接受不了,或者说是万万没有想到,才有了摔手机的举动。邵刚显然是动了真情,就有了点死缠乱打的意思。几次死缠下来,邵刚本来以为没戏了,结果柳暗花明,老张自己出了问题,不但神色可疑,而且还虚报行踪,小米觉察到以后,暴跳如雷,像小米这种人是典型的属于占据主动,死也要死的明白的人,三下两去想了半天时火气就动了要彻底调查老张的念头,邵刚由此下手也动了要变苍蝇钻鸡蛋缝的念头。在几次邵刚和小米的反复交谈中,小米的意思是随便你邵刚怎么弄,你什么时候受不了了那你就跟我说声,我俩以后就人海茫茫各不相认。我怎么使唤你那都是你愿意。你自找的。邵刚心想,只要我找出了老张点漏洞,抓了现场,你芳心死,了无牵挂,那还不是乖乖落入我手,以后为牛为马那还不是我说了算。
当然,这其中的大部分内容均为我的个人逻辑推理,根据邵刚的几番话还有小米的些蛛丝马迹,我估计这两人现在就是这么种三不靠的关系。想想,其实挺操蛋的。但感情这种事情,再荒唐的都有,谁要你爱呢
而佳子的变化我记得是从随后的夜开始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决定不再隐瞒我,她决定顺从她心的召唤,尽管这种召唤到最后被再认定为是种错误,种飞蛾扑火般的**。但对于当初的她来说,她也实在无法分清究竟是谁在爱谁谁更爱谁她始终没有分清爱的先后,或者说是爱的成色。
我还记得那天是周末,我和佳子约好了晚上块吃饭,吃饭以后,我们还去看了场电影。看完电影以后却突然下起了雨,我们在打车回家的路上还被雨淋了身,我们嘻嘻哈哈的回到家里,换了衣服,然后我们块洗澡,当我们正在床上爱的时候,佳子的电话响了,是李浩打来的,我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佳子支支吾吾的在电话里应了几声,然后说在家睡觉,接下来不知道李浩在那边说了什么,佳子挂了电话就起身要走,我的心情非常糟糕,我问她为什么要走佳子愣了愣,说李浩病了,我要去看他。我说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佳子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去看他。我看着她穿好了衣服,正把高跟鞋往脚上套,副急匆匆的样子,我站起来,靠在她身后,拉过她的手来,说,佳子,别走。她扭过头来,看了看我,摇着头说,我晚上就回来。你在骗我。我发现我无法再忍受了,我无法让自己平静的和她说话,我有种强烈的被玩弄的感觉。我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你走就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她拉门的手僵住了,她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脸上有些惊讶,我接着说,我算什么你告诉我我算什么性伙伴吗她看着我,嘴开了开,没有说话,什么都没说,僵持了会,她低着头,迅即的开门走了。我站在那里,听着外面磅礴的大雨声,我站立了会,拿了把伞冲了出去,我看见她在楼梯口呆着,楼梯口离马路还有段距离,她在试图等车。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着我,我向她走了过去,我站在她面前,平静的问她,佳子,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佳子黯然的笑了笑,长发下的大眼睛凝神注视着我,说,何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爱我,也只有他对我最好,我想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比他更爱我了。这对个女人有多重要你不会明白的。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难道你不认为我更爱你吗她看着我,过了会,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手扶着她的肩,慢慢的贴近了她的脸,我看着她,字顿的说,佳子,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你不要放弃我,有天,你会后悔的。佳子浑身在微微的颤抖,她有些哆嗦,雨丝飘了进来,风有些凉,有辆的士经过了,她看了我眼,没有说话,转身向那辆车跑去,我看见她像个剪影样,在雨水淋漓的夜幕下,车灯闪耀,她坐在车窗内,动不动,像个生硬的剪影,无情的消失在秋雨纷飞的夜色里,我站在楼梯口前,我试图追她,但追了两步以后,我就放弃了,雨水打在我身上,是那么的冰冷彻骨,我站在雨里,我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疼痛,种令我难以容忍的疼痛。它折磨着我,不断地狞笑着,告诉我那是幸福后的报复,快乐后的代价。
我感觉我在进行场力量悬殊的拔河比赛,原本是我个人在这边,李浩个人在那边,佳子犹疑不决的站在中线带,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又含情脉脉的望着李浩,可她的影子却直倒在了李浩那边,我使尽浑身力气,却隐隐看见佳子也在李浩那边,我时心酸腿软,再无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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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第二天就去了深圳。在去之前,她深夜来了趟。我们在这套复式楼的客厅里开怀畅饮了次。我和邵刚还有小米三个人坐在客厅喝酒。电视机里的声音像背景声样存在着。我无声的喝着酒,头都没有抬。邵刚在给小米汇报那些电话号码的来历。他说有两个是做小姐的,还有个是做广告的,有三个是做推销的。邵刚不确定究竟哪个是或者哪个不是。小米说她可以确定老张在偷人,但老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她发现不了什么痕迹。邵刚说老张给其中个做广告的在深夜打过两个多小时的电话,还有个做小姐的度电话号码出现得也很频繁。这时电视里正好在放中国电信的个广告,个端着咖啡正准备喝的外国老头听完属下对中国电信的介绍以后,咖啡端在半空中,酷酷的说了句,锁定它。我笑了笑,想听小米怎么说。结果小米抽着烟,若有所思的样子,什么也没说。我想,她心里肯定在说,盯紧他。也许是搞死他也不定。但想来想去都没有锁定他那么酷。那么形象。小米走的时候戴着那副茶黄色的墨镜,手里叼着根木耳烟,笑笑着说,老何再见。我倚着门,和她挥手道别,邵刚照例送到了楼下,我看着她走的背影,心想,老张的保密工作做的是真好,全世界都在盯着他,他还能滴水不漏,偷人都偷的这么艺术。人家李浩就不样,光明正大的偷,却还有理了还。我胡想着,关了门,坐在桌子旁边,喝着酒,下意识的拿起了老张的电话清单,忽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或许偷人的根本不是李浩,是我自己。
小米走了以后,邵刚马上变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电话王,每天夜幕降临以后,就看见他在房里像个先知样,和遥远的小米煲上数小时的电话粥。经常听见从他的房里传出“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我们要爱个人,就必须付出代价”“孤独如果不是内向便必定是出自于卓绝”“股票市场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想当年,我”“你吃饭了吗,怎么还不吃饭呢,人是铁饭是钢啊”“宝贝,起床了,该上班了,每个人都应该上班的,如果不上班的话”等等话语,根据他声音分贝的大小不,我在客厅经常能够听见些类似词汇。这种场景下,我往往是习惯性的说上句――锁定他,然后自己就笑了。但随后段时间我就发现邵刚真的锁定他了。他悄悄的开始了他预谋已久的庞大的侦探计划。我发现他买了窃听器望远镜等干用品,晚出晚归,并每月定时定点的到电信局把老张的电话单调出来寄给小米,让小米在那边细细研究。有次我看见他拿了盘带子回来,关着门在房里个人猫着看。我趁他出去的时候偷着看了眼,画面居然是老张在家里的夜生活。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可能在老张家对面又租了套公寓,日夜监视。我对此大感震惊,我甚至开始怀疑邵刚的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有次我在偷看他拍回来的录像带里,发现了这样个镜头:老张手拿情杂志龙虎豹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手,画面清晰,角度合适。邵刚明显是透过窗户的角拍到的,画面很稳,他放了角架,专业得像个职业侦探或者是职业电视人样。这样真实强烈的画面让我有了种偷窥后的快感,但我怕自己这种窥私欲望愈发强烈,在看到他居然把段时间的画面剪辑成本完整的录像带准备给小米寄走的时候,我终于无法忍受了,我在偷窥他偷窥别人,我怕他和我最后都会疯掉。我终于找邵刚谈了次,他显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说他不是故意要隐瞒我,他只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和我联系起来。他说如果有什么后果他只希望他个人来承担。我说他疯了,我劝他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值得。他笑了笑,半天没说话。我忍不住骂了他,我骂他个老男人为何还如此幼稚,小米如果真的爱你的话,她是不会让你去做这样的事情。她是在玩弄你。她是疯子,结果你居然比她疯得还厉害。邵刚笑了笑,抬起头,睁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我就是想疯次。就是想。我看着他的神色,我呆住了。我看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张坚毅成熟的脸,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荒谬,又是如此的真实。我试图理解他,理解成个男人在熟透了以后童心不改的初衷,或者是理解为个成熟男人为了自认为的爱情不惜摧毁自己多年的人生信条,还或者理解为个屡屡失败的男人在最后自己跟自己较上了劲直到变态的程度。我反复的给自己解释,也给他理由,但最终无论我怎么去理解,我都对他的行为有些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担忧,这不是爱情,这是飞蛾扑火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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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子那晚去了李浩那就没有回来,连三天我都没有她的消息,我始终没有打电话给她,虽然我每隔几分钟就会看看手机,可我咬着牙硬是坚持了三天。第四天,当我开始有些犹豫动摇的时候,佳子出现了,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样给我打了电话,说她晚上会过来。我尽量的在电话里想装的冷酷点,可除了低低的应了两声以外,我什么都没说。
那天晚上佳子笑殷殷的出现了,我故意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进来看了我会,就连忙说好热好热,我没有理她。她紧贴着我坐着,还不时的用手扇风,边扇边往我身上挤。我往旁边退了退,眼睛盯着屏幕。她用手捂着脸,发出了婴儿般啼哭的声音,没完没了,嘴里嘟嚷着,有的人小心眼,有的人小气鬼,有的人小心眼,有的人小气鬼。我斜眼看她,发现她正在从指逢里偷偷的看我,我倔着嘴,转过头来,继续看电视。她哇的声,抱着我呜呜呜的假装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何为啊,你怎么就变成了哑巴啊,我才三天不管你,你怎么就变成了哑巴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抱着我的腰,头埋在我怀里,摆出了副哭丧的架势,还假装拿我的衣服在擦鼻涕,边哭边擦。我推了她把,强忍住笑,装作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你有病啊,深更半夜哭什么,想邵刚上来帮你忙啊。佳子听,立马坐我面前,双手抱着我的脸,睁大了双眼睛,做出副惊愕的样子,连声说,啊,你没变哑巴啊,哎哟哎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吃错药了呢,真是吓死我了,你听你听,我的心跳得好快,都是开始被你吓的,你赔你赔。她边说着话,边嘟着嘴把我的手往她的胸口上放。我任由她拖着我的手放在她圆润的胸上,平静的看着她,说,你说谁吃错药了有本事再说遍佳子咯咯咯的笑着,头埋在我怀里,边笑边尖着嗓子说,奴婢错了,奴婢该打,奴婢瞎了眼,不知道是何少爷吃错药了,早知道是何少爷吃错药了,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说啊,咯咯咯。我就势把她往床上扔,巴掌就往她屁股上打去,边打边笑,还敢说是吧,还敢犟嘴是吧,臭丫头,看少爷今天不打死你,快点,把屁股翘起来。佳子咯咯咯的笑着,翘着屁股趴在床上,口里嘀嘀咕咕的说,少爷轻点,奴婢都是你的,打坏了奴婢,少爷就没东西玩了,奴婢还要伺候少爷呢。我听了这话,个饿虎扑食就把佳子压在了身下。
深夜的时候,我搂着她,问她小心眼是什么意思她笑笑着不答,过了会,她才慢悠悠的说,你就是小心眼。我忽然间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见我不做声了,推了推我,说,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不可能那么快就忘了他,毕竟我和他在起有那么久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完这话的时候,看着天花板,然后声不吭了。我把手从她的脖颈处抽了回来,点了根烟,也没有说话。
180.
北京的春天又到了,起风了,满目的杨絮满天飞舞着,眼都睁不开,杨絮最严重的时候眼前是白茫茫的片,似隆冬的小雪,似真亦幻。我想起2000年春天也是这个时候我初到北京,那时天空中就像正在下场小雪样,春日飘雪,南方人何尝见过这种场景,时之间慌了手脚。我站在北京西客站的出口处,看见晴天飞絮时,就好像看见了个童话的王国,差点就要吟诗首泄激情,可惜的是底子里那点唐诗宋词几乎是搜肠刮肚之后也无济于事,除了哇哇的感叹几声以外,还矫情了好阵。春去秋来,又到去年今日,我除了戴着那呆滞不堪的方形口罩出门之外,还学会了手背风而行的好功夫,对沙尘暴和杨絮无动于衷,对着窗外的灿烂阳光看看也就罢了,只可欣赏,不可亵玩焉。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又上岗了。为了粮食和绸缎,我不得不开始四处去兜售自己。我想找份收入不错,时间富裕,还可以睡懒觉的工作。当然,这种工作人人都喜欢,却不定人人都找得到。因为他们不认识许威,如果他们认识许威的话,也许他们也能像我样,每天揣着个小包,拿着话筒在各式各样的明星新闻发布会上,作严肃状,或是不屑状,最后拿着红包骂骂咧咧的回来。为了方便叙述,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下许威这个人,怎么说呢,其人外表高大魁梧,经常剃个光头,浓密大眼的,很像那个香港演员徐锦江,看上去,男人气十足,实则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人整个三不靠。我认识他有四五年了,他直在家国家级媒体做摄影摄像工作,跑的还是娱乐线,有段时间,娱记的名声几乎是与犬类动物画上等号的时候,他常会引三流文章所言,我说他是娱记,他就瞪着我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出:我不是娱记你才是娱记你爸是娱记你妈是娱记你们全家都是娱记其速度之快,发音之标准,背诵之熟悉,演绎程度之夸张都令人忍俊不禁。这两年,他翻了身,听说在给几个二流明星做演出经纪,后来又做了两个线的,来来去去就狠赚了些钱,在北京买了房买了车,圈里人混得倍熟,我做娱记就是他介绍的,开始找他的时候,他听立马就笑着说何为你他妈的不是直瞧不起娱记吗我说有奶就是娘,娱记就是孙子,那也得做了,这不是揭不开锅了吗许威在电话那边过足了当年被我讽刺的瘾,然后就给我指了这条“光明大道”。
关于许威,还有几件小趣闻,为了加深各位对他的印象,我决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公之于众。他最有名的事情是两件,这两件事在圈内广泛流传,几乎是到了人神共知的地步。其事件的来源都来自于他本人酒醉之后吐出来的,故而有着极强的可信度和娱乐性。
第件事情是他有天去嫖了蒙古鸡,那段时间许威不屑于和中国女子有染,只搞外国鸡,江湖传闻据说他初次嫖外国鸡的时候在金发女子的诱惑下,他十分钟都没能挺住,就缴械投降了,时传为笑柄。蒙古鸡那事更是流传更广,细枝末节绘声绘色,俨然是众人在场样。话说那天的蒙古鸡是八百块钱晚,蒙古女子向来是体魄强健,白面长身,次下来,根本就是隔靴挠痒,人家还没过瘾,许威就不行了。在这种情况下,许威决定晚不睡也要把这女子给收拾了。这种动机的来源有两个版本,个是说许威的民族自尊心受挫,我们知道许威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连酒吧里稍稍漂亮点的中国女子和外国人搂做团都看不惯,愤而疾呼外国乡巴佬来中国欺骗愚蠢而又无知的妙龄女子,其表情之愤慨简直可与蹲在厕所便秘的种种面孔相抗衡。当然,其真实动机,如司马绍之心路人皆知,我们无需多言。为了挽回自尊心,许威咬牙挺上,这样的理由我们是可以相信也是乐于接受的。另个版本则说,许威在与蒙古女子办事途中突然接到老父的个电话,在家书抵万金的年代,老父之循循教导可谓是如雷贯耳,但对于现在而言,老父的个电话自然就算不上什么了。那天他老父提到自己退休了,从此以后就离开工作岗位了,要许威好好干。许威哼哈了半天,也没引起重视,最后让他激凌下的是,老父说到家中度日不比往常了,退休金只有八百元时,许威望了望身下的蒙古女子,气从心来,老子的老爸为革命工作搞了辈子退休了才八百,你晚上躺着也有八百,凭什么啊老子今天定要替我老爸搞回来。不管是哪种版本,许威硬是咬紧牙关,宿没睡,前前后后做了八次,到最后蒙古女子对许威简直是毕恭毕敬低眉顺眼,而许威则是精已尽,人未亡。据他自己说,到最后两次的时候,高嘲已经不见,精的时候除了尾骨紧缩之外,已无精子射出,只听见空气中传出“噗噗”之声。因此许威除了有个许八威的外号之外,还多了个小名,就叫噗噗。
另个则是许威的醉后与俄罗斯鸡的夜激情,在欲火焚身急不可待的情况下,许威以暴力形式为该女子“清场”,女子反抗不从,许威口中大嚷,“我赔我赔我撕件赔十件我赔我都赔给你”该女子闻此言,遂顺从到底,我们无从知晓许威是否赔了十件内衣,但赔是肯定赔了。我们需要展开想像的是,以许威此等器宇轩昂的架势喊出上等口号,该是怎样番动人情景。
许威的种种之三不靠简直是多若晨星。限于篇幅,我们无法道来,单是以上两件,就已非常人所能为。
181.
做娱记后的半个多月天半夜,我接到个电话,许威在金鼎轩打过来的。他在电话那边学着台湾人说话的口气笑笑着说,李琼在这里,你过不过来啊我听,脑子里就浮现出个个子高高的,脸白白的姑娘,笑起来的时候两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状。她是娱记圈里的朋友,在个二流电视剧开拍的新闻发布会上认识的,长得还不错,最近通过几个电话。许威估计我这夜猫子肯定还没睡,也许是李琼说起我也不定,宵夜图热闹,就想起我了。我恰巧深夜孤枕难眠,又无心造字,正拿着本笑笑生写的明清艳情小说读了半天的文言文,不胜烦恼,这种好事,想都不用想,关上门,留邵刚和谢峰两人在家,欣欣然出门去了。
金鼎轩的生意总是愈夜愈热闹,每次晚上两三点钟我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是人声鼎沸,高朋满座。我熟悉并喜爱这里,只有在这里我才会感觉自己并不孤单,我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都无意去坐早上七点的公共汽车,也无意去打卡上班,愈夜反倒是愈精神。我想着这些,很快就到了位于日坛附近的金鼎轩,这里离我住的地方简直是咫尺之遥,抬脚就到了。望着门口停的那排横七竖八的车,还没进门,我就已经快笑出声来了。
身休闲打扮的李琼在人群中向我遥遥挥手,走过去,只见另外个姑娘和许威两个人坐那,许威剔着牙,半靠着椅子,手上端着瓶燕京,满脸红光,还没等我坐下就嚷开了。
“何为何为,他妈的,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今晚要不是我抓着李琼,想见你面还真他妈的不容易啊,你电话是不是换掉了,换了电话也不说声,有没有搞错啊”
此话出,我就知道这孙子今天又喝多了,前天晚上还在块喝酒,转眼就不认识人了,我的电话的确是换了,可问题是我和他说了三次,他都没记住,我就不再说了。
“李琼,他喝了多少了,有病啊,都快成酒腻子了。”李琼举起只手,打开,又加上只手,打开了两个指头。我随即点了点头。
“哎,你最近这两天上哪里去了,人影子都不见,没事也要露面吧,他妈的,这还没成腕,就这么难见,有家不回,出去厮混,这要成了腕还得了啊。”许威说话的时候大大咧咧的像个爷样。
“我这不是来了吗,李琼个电话我立马就到。呵呵。这位姑娘贵姓”我边说,边擦着手坐了下来,脸上是副我常在这种场合摆出的笑。像谢峰说的那样。
“哦,呵呵,你就是何为啊,何少爷啊。我姓段,叫段蕾,听许威说你是写小说的”这姑娘说话声音很好听,脸上媚态十足,看就知道是个“性情”中人。
“哪啊许威骂人呢。这世道,谁干那不靠谱的事谁傻逼啊。娱记多好啊,天天看见大明星,还每天拿点红包,多好啊,是吧,阿琼”
“”
就这样边开着玩笑边进入了下轮的酒会。没有谁在意说了什么,我们能够享受的就只有这酒桌前的语言快感,所有严肃沉重的问题统统没人关心,自己苦闷自己思考,在这里,大家气氛愉悦,酒兴高涨。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以旁边的个新疆人卖羊肉串为契机,我们越聊越远,从汉人的古代长相说到现在的我等这番模样,从五胡乱华说到唐太宗李世民的鹰勾鼻金卷发,再说到后来的明清年代闭关锁国内部交配,直到最后李琼嚷道:“孔子现在如果能蹦出来的话,搞不好还是个黑人呢你们信不信”我们三个人对望了眼,再看了看李琼,时之间,酒好像都醒了半。
那天晚上最后李琼有要和我回家的意思,但我犹疑着不知为何下不了决心,看着许威开车带着那个段姑娘走了,我猛的抱住李琼在三环路边通乱吻,然后我招手给她拦了的士让她开路了。她在车窗里有些气怨的望着我,挥了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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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望着深夜的士尾灯在树影稀疏的公路上渐行渐远的时候,我那可恶的令我不知所措的悲伤感又次涌上了心头,能叫悲伤吗,也许不能,也许只是点浑然天生的多愁善感,矫情做作。我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这种发自身体内部的脆弱的表现欲望,这是种自身无法做到更加强大,更加霸气的显著体现,我厌恶极了。但是显然,我对它的屡次出现无能为力,更可怕的是,我已经习以为常,并且安于享受它带来的刺痛后的麻酥醉人,尽管我知道,我将为之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但是,我无所顾忌,敬候佳音。
182.
大家的生活其实都很无趣。大家的痛苦和欢乐其实也很简单。在大同小异的世事人伦里,所有人经历的痛苦悲伤如此类似。于是,在不断的拧把和折磨当中,我们早早的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自以为肉身镀金便刀枪不入,屎橛子包上层银皮便能当枪使,洋洋自得取笑众人。可是假如有人具备了某种可以让无数人共同起舞的能力,他细致入微小心谨慎的撕开你的伤疤和梦想,哗,你发现了,那些你不得不去真实直面的哭哭笑笑,全然没有忘记,只是你扭过头不去看它罢了。我在做的是否就是这样件事情我无法确定。在不断的反问和疑问中,我早已忘记了最初的动机。我不想揭谁的疤,也不想人模狗样的做说教状,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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