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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情现在式|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9 03:00:02|下载:爱情现在式TXT下载
  作品:爱情现在式

  作者:洪颖

  男主角:钟阒

  女主角:纪乐萱

  内容简介:

  这算什么?!

  他都娶了别的女人,干嘛还找她回来?!

  哼!娶别人是必要的责任,爱她是他心之所需?!

  拜托!想享齐人之福就老实说一声嘛──

  去!就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爱他的时候他不理;她躲他的时候他说想她;

  她不要他的时候,他偏偏说爱她爱到不能没有她──

  哼!她要是会信他,她就跟他姓!

  什么?要扶她当正妻?!因为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他未免也想太多了吧!

  人家肚子里面多的那个又不一定是他制造出来的……

  没关系?不喜欢把它“夹”掉也可以?!

  反正“原料”他多的是?!──

  正文

  楔子

  前情提要

  《爱情过去式》——惜之

  他——一个背负家仇的黑社会大哥,她——一个未出社会的音乐界新人。

  他们的天空不相同、他们的世界不相融,他们的爱情不该被产生,但是一个意外让他们生命出现交集,让所有的不应该,皆成事实。

  她爱上他了,就因为贪上他口袋里的“维也纳糖果”,贪上他身上淡淡的余温。明明知道这场爱情只会架构出心痛,但是她宁愿用她的音乐生命交换他的爱情,无怨无悔!

  他也爱上她了,心疼上她千篇一律的炒饭、不舍她带来的光明圣洁,他放纵自己不该谈爱的心,恋上她单纯乾净的情。

  一个小鱼风钤、一首安平追想曲,引领著他们的爱情酿造、攀升。

  爱他……她的爱不愿回首……

  爱他……即使她的爱让她一无所有,她未曾后悔……她愿倾尽所有换取他的爱情……

  哪里知道她的不悔情爱,唤不住他复仇脚步;她的爱情变更替不了他的人生计画。电视萤幕上的婚礼粉碎了她的幻想,他的爱情与婚姻不能并存,她的爱情只剩下不值。

  留下一纸信箴、和数不尽的遗憾,是不是情尽了?是不是缘灭了?是不是曾经成了记忆,她再不回头……

  南下火车里,小鱼风钤叮当响起,他在想她吗?在他的婚姻中想念著他的爱情?

  欲知钟阒与纪乐萱接下来的爱情试炼,请你往下看,故事开始了……

  第一章

  成 长

  我将你的声音锁在记忆底层

  以为这样

  终能让过往沉淀

  直到微风再次唤醒那盏风铃

  所有思念也都熬成了

  密密的疼痛

  我才明白

  爱情 尽管来了又走

  心上那个位置

  刻划的依然是你的名字

  原来

  检视伤痕才是成长的开始

  而非遗忘

  搭上南下列车,五、六个小时的漫长车程,她的心一回一回空了,却又一回一回让回忆填满,就在这样的煎熬中,火车进了高雄车站。

  这一次,眼泪没有毫无理智的蔓延出眼眶,也许是心上的痛,将她的泪腺烧断了吧。纪乐萱苦笑著,木然地随著一车的陌生旅客,下了火车。

  此时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娃娃,没了任何感觉,有的只是一路上在脑子里,重复播放的画面——那是钟阒的结婚画面,他身边的新娘终究不是她!

  而她,该好好嘲笑自己的天真,以为钟阒口中所谓的爱情,是能拿来当武器、能捍卫住自己仅剩的一丝尊严!

  她错得多离谱,一直到他的婚礼画面,由电视送进她眼底,她才彻底醒悟。

  原来所谓的爱,终究敌不过男人对“功成名就”的渴望。

  其实,她不是天真,因为她的天真早被钟阒要走了、毁灭了——就在她上了南下列车的那一刻,她有的只是明明白白的愚蠢呵……

  恍恍惚惚出了收票站,她走到高雄车站的出入大厅前,望著来来往往的人群,无法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该到哪儿?心空了,人也跟著茫然。

  对于一无所有的她,下一步该走到哪儿、该做什么,似乎也没太大意义吧。

  她一个转身,想走进车站大厅内找个椅子坐下,没想到这个转身,却让她撞上一个急切走出车站的人,连带撞掉了手上的提袋。

  袋子落地的一声清脆,让她整个人傻住了。

  她的风钤……碎了吗?那是她仅剩的系念……

  她著急蹲下身,全然无视被她撞上那人出口的一声道歉,脑子里只能狂乱的想著——不要真的碎了!

  她的动作这么著急——拉开提袋的拉链,急著翻找出她的风铃,完全不顾那些被她扔了一地的其他物品。

  有一只小鱼,裂成两块……她的眼泪、她以为已经消失的眼泪,在大庭广众下、在来往行人的好奇张望下,无声地倾泄而出。

  “别哭了,好吗?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蹲下身,不由得打量起那个像是喝了几千开水无处发泄,只能化成眼泪的女人。

  事实上,他注意她有好一会儿了,一早他赶著在上班前,到车站接他家那个出国玩了十几天的小霸王,到车站他就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身上的特殊气质让人难以怱视。

  也许是她的年纪,跟他家的那个女霸王相当、也许是她的美丽,跟他家的女霸王不相上下,唯一跟他家女霸王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沉静气质。总之,他的眼光就是让她吸引住了。

  至于他家的女霸王,他还没看到影子,早要她直接坐飞机回高雄,偏偏那个爱玩的小女孩,坚持要到台北找人玩乐几天,才愿意回家。

  现在好了,为了接她,他好像惹了个滔天大祸!不得已,他只好拿出哄人的温柔本领,应付眼前这位清丽的陌生女子,这还得感谢他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孩。

  乐乐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蹲下身跟她说话。

  姜羿对著显然没反应的泪人,试著拿出仅剩不多的耐心。

  说到底,是她自己转身撞上他,他该负的“道义责任”,应该不多吧!

  何况,他看著那一串风钤,也不过就“死”了一只鱼,她犯不著哭得像是死了亲人般的凄惨模样吧?

  “小姐,我愿意赔个一模一样的风钤给你,对不起,请你不要再哭了。”该死,她是喝了多少水啊?眼泪像是汪洋大海,源源不绝似的。

  “喔!我看到了,回家我要跟妈咪讲,你一大早在车站欺负小女生!”姜羿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幸灾乐祸的声音来自小霸王,她要是早点出现,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不过,很奇怪的事却发生了,小霸王居然也跟著蹲下身,看著握在陌生女子手上的小鱼风钤。

  下一秒,姜绫由背包里拿出一小条万能胶,轻手轻脚拿过乐乐手上,断成两截的“死鱼”。

  她的动作那么轻柔,连在一旁的姜羿都看傻眼了,原来他家的小霸王也有这一面啊!

  她万分仔细将小鱼黏回去,一分钟后,虽然陶瓷小鱼看得出曾受伤惨重,但那裂痕已经细微到不仔细看,都能被忽略的程度。

  然后,姜绫再小心翼翼将风钤交回乐乐手里。一手握著那条救了小鱼一命的万能胶,一手撐著下颚,她万分好奇的开口了。

  “这个风钤一定对你很重要,我哥从来就不是细心的人,像他这种笨蛋只会说:我赔你一个一样的。他喔,永远都弄不懂,对女人来讲,物质的附带意义,远胜于物质本身。我猜,这个风钤,一定是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送你的吧。”

  乐乐总算正眼瞧著蹲在她面前的一男一女——老实说,三个人蹲踞在高雄车站大厅入口,画面很怪异而奇特,更别提那散落一地的其他东西,不过这三个人似乎没立刻更改这幅画面的念头。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风钤。”乐乐由衷感激著。

  一下子,姜羿成了无所事事的第三者,被两个女人晾在一边发呆,所以他只好接起将一地散落物品,收回陌生女子提袋里的工作。

  “不客气。我叫姜绫,这是我没人性的哥哥,姜羿。”

  “对不起,其实是我不对,我自己没注意,才会撞上你哥哥,不是他的错。我叫纪乐萱。”

  乐乐第一个站起身,另外两个人跟著站起身。

  乐乐接过姜羿递来的提袋后,轻声对他说了句“谢谢”。

  “你要去哪里?我要我哥顺便送你,算是跟你道歉好不好?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就算错的人是我哥,你也不会让他难堪。你放心,我哥可能是个坏人,可是我保证我是个好人。我会保护你,不受坏人的欺负。”

  这小孩子还真是大言不惭!姜羿早见怪不怪了。

  乐乐被她开朗的态度逗笑了,她的笑引来了姜绫的“大惊小怪”。

  “你笑起来好像春天,你要常笑。我保证,没有一个男人能逃过你迷人的笑容。”

  是吗?姜绫的话勾起乐乐心底的苦涩——就有一个男人逃过了啊。

  姜绫敏感察觉到,自己的话好像引来她的悲伤,于是她说: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要去哪儿呢?”

  “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乐乐在姜绫的热情注视下,不由得说了真话。

  其实,她应该说她正在等朋友,然后跟他们兄妹俩道别、然后找个地方先坐下、然后继续她“漫无目的”的冥想。

  可是她没办法对姜绫说谎,因为她好心救了她的风钤。

  姜羿皱了眉头,他不会碰上了逃家的女孩吧?!至于姜绫则闪著她那双灵活的大眼,脑袋飞快转著念头。

  “那正好,我要去逛百货公司,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的话让另外两个人都错愕——

  姜羿想著,这小魔女不会要把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带回家吧?

  乐乐则想著,这样似乎很唐突,而且,她并不算认识他们兄妹!

  然而向来说风是风的姜绫,两三下就解决了另外两个人的犹豫不决,她一手拉著姜羿、一手拉著纪乐萱,分别对两个人说:

  “哥,你送我们到go,这样你到公司也近些。我逛完百货公司,会自己坐车回家。”

  “乐萱,你陪我去逛逛百货公司,顺便给我一点建议,我想买些衣服,下星期三是我的生日,我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对吧?”

  就这样,一个小魔女莫名其妙主宰了两个人的决定权。

  才带著岳楚楚进了饭店的蜜月套房,钟阒立刻拨电话给小新,对于钟阒修饰过的急切,楚楚看在眼里,不愿多说什么。

  她静静退出钟阒的视线,将空间留给他一个人,在女性特有的直觉下,她知道那通电话具有某种意义,某种她不愿刺探的意义。

  她不要他们的婚姻以嫉妒、争吵为起始,所以此刻她情愿安静退出,走进浴室。

  电话另一头,小新支支吾吾地报告自己办事不力的“成果”,隔著电话,他自然看不见钟阒脸上愈益深沉的表情。

  “乐乐坚持不肯跟我们回来,她坐上最后一班南下火车走了,只留了一封信要给你。阒哥,你——”

  钟阒不给小新说完的机会,用力挂了话筒。

  她,到底还是走了。

  飞机上,他一颗心上心忑不定,赌著他的乐乐,会因为爱为他留下。她是他的,她该为他留下、她该相信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为她完成所有梦想。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他坚持、不能留在他身边?

  傻乐乐,她真以为,他会让她轻易走出他的生命吗?

  在她为了爱他而一无所有后,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离开,没了他的保护,柔弱的她又能走到哪儿?毫无“现实生活历练”的她,又要拿什么为生?

  钟阒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敲了门。

  “明天回台湾。”他对著立刻开门的岳楚楚说,用的不是商量的口气。

  “好。”楚楚温顺、简单给了他回答。

  她的柔顺反倒让钟阒升起一股罪恶感,对于他无理的对待!她连一丝丝抱怨、一丝丝难堪的神色也没有。

  “楚楚,我——”他突然想解释,可是又该解释什么?解释他的心在遥远的台湾吗?望著她与乐乐几分相似的神韵,他的不安更加放肆地延展开来。

  “没关系,我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你订机位了吗?”她截断了他的话,不管他想如何解释,她都不想听,既然横竖都是谎言,听与不听都不重要。

  “爸爸那边我会帮你解释,你不用担心。既然明天就要回去,那今天早点休息好了。”她继续为他设想,体贴的帮他连后果都担下了。

  钟阒突然讲不出话,为什么她不多些干金小姐的骄纵?她甚至不追问他取消蜜月的原因。

  “对不起。”唯一摆得上台面、说得出口的,竟只有薄弱的三个字,这是第二个让他打从心底觉得歉疚的女人。

  “你是我的丈夫,不需要对我说那三个字。”楚楚认真凝视的表情,没有半点委屈。

  他叹了口气,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这是第一次,他用了真心拥抱她,在这个拥抱里,他用了纯粹兄长的感情。

  眼前的婚姻是项错误,而他打算只让这个错误,停在当下的程度。

  当然,他们的婚姻关系仍要持续,在他的字典里,从没有半途而废的定义,他依旧要利用这段婚姻关系,达成他的目的。

  但在心里,钟阒对楚楚做了保证,总有一天,他会为她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一个能给她真正幸福的男人。

  “相信我,你一定会得到幸福,我保证。”他以坚定的语气说,

  在楚楚听来,钟阒的话自然成了另一番解释。

  她秀气的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笑得心安,柔顺终究为她赢了第一场战役,是这样吧?因为这是第一次,钟阒以这么强烈的力道紧抱著她。

  只是,她模糊想著,这是爱情吗?爱情是一场战役吗?!

  她心上流过的是情爱的悸动,还是类似“胜利”的感受?她突然有些想不清楚,在钟阒的拥抱下,她只有种模糊的心安,其他的念头都很浅薄,她以为爱该是激荡人心的……

  两个月后

  他早有了乐乐的消息,打从他由欧洲返台的第一天,她的“落脚处”就在他的掌握中。

  当然这还得归功于小新,虽然小新没能够留下乐乐,却也为他省去不少麻烦,因为小新没笨到忘记要找个人,跟著乐乐坐上那列南下火车,看在这份上,他算是放过了小新“办事不力”的过错。

  他在办公室里,看著桌上那叠照片,全是乐乐在南部的“状况”——

  照片一,是乐乐挽著一个男人的手,由一幢别墅走出来,笑得温柔。

  照片二,是乐乐正要坐上一个男人的车,依旧是同样的男人。

  照片三,依然是乐乐挽著那男人,两人有说有笑地逛著大街,

  不用说,剩下的那堆照片四、照片五、照片六……全是乐乐跟同一个男人的留影。

  他不是不明白小新送来这堆照片的目的,只是,自从他坐上由欧洲返台的飞机后,他因得知乐乐离去的狂乱思绪,在长时间飞行中逐渐冷静下来。

  突然之间,他不再那么急切想把乐乐找回,毕竟,现阶段的他确实给不起乐乐想要的。

  他原想用另一种方式照顾乐乐,不过他的乐乐,似乎不需要他的照顾,也能过得很好。他望著那叠照片,静静地露出一个苦笑。

  姜羿——一个上流阶层榜上出名的单身汉,真要客观的平心而论,乐乐若能跟著那个男人,确实是比做他没名没分的情妇,好上几千倍。

  但他也明白,他的乐乐怎么样,都还是他的,或许在旁人眼里,挽著另一个男人的乐乐,早是副已另觅良木的模样,但他却十分明白,乐乐望著那男人眼神的含义。既然是他的乐乐,他又怎会不了解?

  小新送这叠照片给他已经两天了,在一整叠照片底下压著的最后一张照片,是乐乐挽著那男人,由妇科诊所出来的样子。

  当然在事后,他找了小新以外的人,到那间诊所打探事实,这种敏感的事,他不会交给正努力煽风点火的小新。

  两个月来,他把所有心思,放在他“岳父”放手给他的公司上,为了更早得到他想要的,他必须更为投入,因为他离“总擎”的距离,终于越来越小了。

  他起身走到一整片透亮的窗扇前想著,该把乐乐找回来了吗?然而就算是找回她,眼前他能给的,也不过就是生活上的安顿……

  唉,他站在窗前叹了口气,摆脱不掉心上的犹豫。生平头一回,他感受到进退两难的窘境。

  乐乐站在风钤前,听著因微风卷过而清脆的声响,她记得他们的约定当风钤响起时,就表示他正惦记著她。

  这样的约定,此刻只会扯痛她心上的知觉。

  他还会想她吗?还记得他们有过的约定吗?他还是她深深爱过的那个模样吗?还会把糖果放在西装外套里吗?

  微风突然停了,那轻盈的铃声也跟著断了,这意味著他不再想她了吧!

  两个月过去,他想过她吗?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虽然她明白新婚的他,可能正沉浸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里、可能挪不出一丁点时间想想她。

  老天,她到底在执著什么、痴傻什么!又为什么心甘情愿,让自己一遍一遍尝著难熬的痛苦?!

  为一个男人失去所有还不够吗?什么样的爱值得她不顾一切?失去亲情,甚至连未来都陷入一片茫然,她还要儍到什么程度?!够了,这样真的应该够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乐乐不用回头,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因为只有小绫会略过敲门这个步骤。

  乐乐唇边拉开一朵浅浅微笑,这两个月若不是姜绫,她很可能熬不过去。

  想起两个月前,姜绫“霸道”地坚持收留她的情形,她不由得加深了笑容。

  “乐乐,你怎么老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再不改掉这个坏习惯,小心生出自闭儿。”姜绫不甚满意地发出抗议,却不给她解释的时间,又迳自接话:

  “妈咪要我问你,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

  “我——”再一次,乐乐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话,姜绫又抢了她的话。

  “都可以对不对?我早就跟妈咪说了,她就不信!就算我跑来问你一百次,你的答案也不可能改变。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机器人?设计你的人只给你的大脑,输入几个简单的句子,所以,除了‘我都可以’、‘没关系’、‘我没有意见’、‘好’之外,你这张可爱的嘴,好像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有那么夸张吗?我应该还说了不少其他的话,像现在,我的句子就很长了,对不对?你知道的,对于吃,我没有太大的要求。”乐乐温和的对著姜绫微笑。

  “不只有吃,你对很多事都没有要求。乐乐,这不是很好的生活态度,失去爱情,不代表失去全世界,何况你就要当妈妈了!我老哥说,胎教很重要,以你现在这种内向、自闭的个性,我看你肚子里的宝宝铁定是还没出世,就感染了忧郁症跟自闭症,真是可怜的小孩。唉……”姜绫一串停不下来的“责备”加叹气,乐乐只能报以苦笑。

  面对乐乐“抑郁”的笑容,姜绫更是无法克制,继续下一段的长篇大论——

  “亏我还天真的想说,如果让你到大哥的公司上班,能改变你的态度哩。结果,一个月过去了,大哥反过来骂我,说我闲著没事,居然坏心到让一个孕妇操劳过度。他把我形容得像是个可怕的巫婆,天地良心!我哪里知道你怀孕了?现在要你停止工作,你又不愿意,害得我两边都无法交代。

  妈咪说,都是我害你忙到体重过轻,万一你生出个问题宝宝,我铁定下十八层地狱。可是,我看你现在这副德行,不用等宝宝出生,我就能断定,他已经感染双重恶疾了,到时候我就算以死谢罪,都没人会同情我,根本没人会相信,我是冤枉的。“

  姜绫的夸张引发乐乐的笑容,她明白姜绫的用心,只是情绪很难控制。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不乾脆一个人躲起来?这样对她来说,生活会过得容易些。

  她不是要埋怨什么,实际上,她充满了感激。打从进了姜家大门,所有人待她,就像她是家里的一分子。

  还记得在火车站遇见姜羿那天,陪著姜绫逛了一上午外加半个下午的百货公司后,姜绫拉著她到福华喝下午茶。

  一坐定后,姜绫劈头就开始详细“审问”关于她的一切。

  而她,很奇怪的,竞没有半丝想隐瞒的念头,也许是心上的痛过于强烈、也许是“众叛亲离”的感受过于孤寂,她一古脑地将“离乡背井”的始末,原原本本交代清楚。

  听故事的姜绫,听著听著,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下掉了眼泪,看著姜绫的眼泪,当时的她,不知该陪著哭,或者乾脆苦笑……理智告诉她,该是告别眼泪的时候了,

  人,总要懂得长大,她不能一直像个孩子,对于得不到的情感,哭哭闹闹。

  那天下午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她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听完故事的姜绫完全不顾她意愿,坚持把她带回家。

  进了姜家,只有姜妈妈,还有一位管家妈妈在家。一开始姜妈妈把她当成姜绫的同学,接著姜绫把姜妈妈拉进厨房,经过二十几分钟,母女俩才又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她完全不知到姜绫对姜妈妈说了什么,姜妈妈只是拉著她的手温和的说:“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这样吧,姜妈妈认你当乾女儿,家里多个女儿也热闹点。”

  乐乐这才发现,原来姜绫的“热心”与“霸道”,来自于姜妈妈的遗传。于是她莫名其妙由无家可归的人,转而成为别人的乾女儿、乾姐姐、乾妹妹,突然之间她又有了“家人”。

  那天晚上,姜羿回到家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后来,她渐渐发现,自己不过是姜绫收留的众多“生物”之一。但再怎么说,她算是唯一一个能被归为“人类”的生物。

  比起姜绫曾经收留过的流浪狗、流浪猫、流浪天竺鼠、流浪蟒蛇、流浪蜥蜴、流浪乌龟……她算是最正常,却也最奇特的“收留物”了。就这样,她毫无选择地被留在姜家。

  看著姜绫逗趣的夸张表情,乐乐只好笑著说:

  “我的好妹妹,我保证不会害你下十八层地狱。从现在开始,我保证我会多说几句话、多要求你、多笑几声、多吃一点、多些快乐,这样你满意了吧?我答应,一定给你这个小阿姨,生个最健康的小孩,你别再抱怨了。”

  看著乐乐勉强挤出的大笑容,姜绫不忍心继续逼迫,只好带点不甚甘愿的语气说:

  “话都是你说的,我没逼你喔。我只是希望你快乐一点,为那种男人痛苦,完全不值得。”

  看著姜绫义愤填膺的表情,乐乐淡淡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才换上另一种态度对姜绫说:

  “感情如果能以值不值得判定分合,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的人了。我的理智管不了我的感情,所以我的感情毫无理智可言。

  小绫,为了孩子,我愿意活得快乐些,我只是需要时间复原、需要时间学习重新出发,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改变。我记得人家说过,为母则强,所以为了孩子,我一定会更坚强。“

  姜绫第一次看见乐乐流露出如此坚决的表情,不禁讶异,两个月前,她还是那个为了风钤哭泣的女孩,柔弱的样子像是阵稍强的风,都禁不住,没想到才两个月时间,她似乎有了转变。

  难道就像乐乐说的:为母则强吗?不管如何,这一刻,她是让乐乐说服了。

  “好,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我要跟同学一起去唱歌,你要不要去?”

  “好啊!”乐乐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对于乐乐出人意料的答案,姜绫在原地怔了几秒,这不是她第一次约乐乐跟她的一票同学出去,却是乐乐第一次迅速答应。

  看来,乐乐真的想改变自己了。

  “你答应了,就不可以后悔。”为了防范乐乐后悔的可能性,姜绫很快再补上一句。

  “如果会后悔,我就不会答应你。”

  第二章

  姜绫蹦蹦跳跳闯进乐乐的房间,还有一个小时,宴会就要开始了。为了防止乐乐“临阵脱逃”,姜妈妈特地交代姜绫“进房监督”。

  一看乐乐还站在那串风铃前,姜绫不得不叹气。

  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好?好到即使他以“非人道”的方式对待乐乐,仍然让乐乐念念不忘?

  她尽可能放轻脚步走到乐乐身后,用力拍了一下乐乐的肩膀,以为能让沉思中的乐乐吓一跳,没想到乐乐不动如山,依然背对著姜绫。

  正要开口的姜绫,发现乐乐轻轻拭泪的动作,她索性走到乐乐面前,探究地张望著。看她眼眶红肿的模样,不知道她哭了多久?不管多久,一定是好一段时间了。

  “怎么了?”姜绫开口。

  乐乐直视姜绫的张望,显然也没逃避的意思。

  “我可不可以不要下楼?”

  “为什么?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你不下楼爸爸会难过耶!”

  乐乐咬了咬下唇,处在犹豫之中。她不是不明白,如果没下楼,会有多说不过去!

  所有人都对她那么好,更不用提姜爸与姜妈,他们对待她,完全就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今天是姜爸爸的六十大寿,她说什么都不该缺席。

  如果不是姜羿今天下午把宾客名单交给她,希望她能当他今晚的女伴,一起接待莅临的宾客,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他会来。”乐乐挣扎许久,决定告诉姜绫。

  “谁会来?”有一下子,姜绫反应不过来,但没几秒,她就联想到了,能让乐乐躲在房里哭的人,除了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实在别无第二人选,姜绫接著说:

  “就因为他会来,所以你一个人躲在房里哭?乐乐,你忘记你说过,你要坚强的吗?他要来,你才更应该下去,让那个男人知道,就算没有他,你一样过得很好,而且你更应该表现出,没有他,你能过得比很好还要更好。”

  她的心情在看见那份宾客名单后,就没好过,才只是一份名单、只是一个名字,就足以击垮这些日子,她好不容易建构出来的“坚强”,而她也终于明白,所谓的“坚强”,不过就是伤心人逃避伤痛的一种想像。

  对于姜绫的一番道理,乐乐只能沉默以对。

  乐乐的沉默,让姜绫乐观地以为,乐乐“认同”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她飞快地接著说:

  “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好好把你打扮成今晚最亮丽的女人,让那个可恶的男人看看,他错过了什么!”

  “其实他一点也不可恶,我相信他做任何事,都有很好的理由,只是我没给他机会告诉我,他的理由是什么。”乐乐本能的为钟阒说话,彷佛已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性的只能想起钟阒对她的好。

  姜绫望著乐乐的表情,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实在不能想像,那个早已娶了别的女人的男人,居然还能让乐乐那么“死心塌地”的为他说话。

  到底是乐乐太笨?还是那个男人真的完美到,除了“背叛”之外,找不出其他缺点?

  “我没问过他的大名,是因为我没兴趣知道坏男人的名字,但既然今天他会来,能不能请你先好心的,告诉我他的名字?”姜绫先是吐了一口大气,才能把问题问出口。

  再没看过比乐乐还要专情的女人了,或者她该说,乐乐的爱情智商低得无与伦比,会更贴切些!

  “钟阒。”

  乐乐的两个字,一下子就让空气陷入胶著状态。

  居然是他?!姜绫呆愣了好半晌,有人说过地球是圆的,不管怎么走,总有一天会碰上。她从没想过,原来地球不只圆,还非常小,小到足以发生令人震撼的巧合。

  “有什么不对吗?”乐乐注意到姜绫脸上略显僵硬的表情,觉得疑惑。

  “没事,我得先下楼一趟。”姜绫仓促说完话,快步离开卧室。

  乐乐坐在床缘,盯著床上那套亮棕色连身礼服,情绪纷杂。

  两个星期前,姜爸爸请师傅到家里,为她跟小绫各做了一套晚礼服,小绫做了一套浅绿色礼服,她则选了亮棕色。

  她应该下楼、必须下楼,逃避毕竟不是最好的办法。况且,早晚她都得面对的,两个多月过去了,如果她还找不到重新面对的勇气,那么,就算花上一辈子时间,结果可能仍旧相同,

  既然说过要坚强,即使坚强源自于想像,她都要努力让想像成为真实。今晚,她要让钟阗知道,她不一样了,也唯有如此,她才能更有勇气认清她和钟阒不会有结果的事实。

  约莫十分钟后,姜绫手提了一小包冰袋,站在她面前。

  “你的眼睛肿得像是刚蒸出笼的小笼包,这样有点丑喔,用冰袋敷个一两分钟会好一点,等会儿我再帮你上妆。”

  “谢谢你,请一定要帮我化个最美的妆。”

  乐乐笑了,而她的笑让姜绫看得痴了。

  姜绫甩甩头,不明白世上怎会有这样多变的女人,一会儿柔弱得,让人忍不住想用尽全力保护她,一会儿却又能坚强得,仿佛天塌下来,都撼动不了她分毫似的。

  难道她刚刚下楼的那十分钟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可能吧?!

  “乐乐,哥要我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他要你别害怕,还有啊,哥说今天晚上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请你务必配合。他要你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你。”

  乐乐仅以一个微笑带过,算是回应了小绫的话。

  宾客到得差不多了,乐乐站在姜羿身边,一张笑脸顶得酸疼。

  随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频率,渐渐攀升的改变。当该到而未到的宾客越来越少时,也意味著她见到钟阒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实在是种熬人的折磨,每回大厅入口一进了人,她的心就是一阵激荡,然而每回,她都是由以为接著要见到的人是钟阒而震荡的心绪中,转而跌入看清来人不是钟阒的莫名失落里。

  “再忍耐一会儿,应该快来了。”姜羿突然低声在乐乐耳边说,腾出原本让乐乐挽著的手,顺了顺乐乐额前的刘海。

  “姜大哥,谢谢你。”乐乐由衷地道谢,整个过程,若不是姜羿适时的玩笑,只怕她会更难熬。

  “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还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就今天一个晚上,你不可以喊我姜大哥,要喊我羿。趁著现在等人无聊的时候,你练习一下,喊喊看,”姜羿单手托起乐乐的下颚,让她直视自己。

  乐乐有些不好意思,挣扎著。她了解姜羿的想法,明白他为什么要她喊他的名字,只是她并不十分确定,是不是要这么做?

  “试试看吧,乐乐。”姜羿再次催促著。

  “羿。”虽然有些迟疑,乐乐最后还是喊了。

  姜羿以眼角余光,瞥见正在靠近中的一男一女,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直觉,也或许是那男人身上连他用余光,都明显可见的僵硬线条,姜羿几乎就能断定,靠近中的人,就是让乐乐痛苦的男人,也同时是他跟父亲找了好几年的人。

  “给我一个微笑,姜大哥要从你那边偷个东西,你忍著点。”姜羿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头在乐乐耳边说,然后以连乐乐都无法反应的速度,在她双唇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他给的亲吻很浅、很快,但接著由乐乐的唇边沿著她右颊的曲线,来到乐乐耳边,低声说:

  “对不起,你就当作被小绫的流浪蟒蛇亲了吧。”

  姜羿的话逗出了乐乐的笑容,虽说她仍震撼于姜羿突如其来的动作。

  “很好,就是这个样子,继续保持微笑。”说完,姜羿抬起头调整了姿势,好整以暇的面对只差几步,就站到乐乐跟他面前的那对男女,而他的手更不忘以占有的姿态,环搂著乐乐裸露的肩膀。

  这时,乐乐跟著将视线放到姜羿正望著的方向,一颗心瞬间揪紧了,有好几秒呼吸不过来。

  终于,四个人仅隔两步距离——

  若要属算世上荒诞怪谬的事,眼前的状况也许堪称一绝,乐乐的目光自从碰上钟阒后,就没能找到离开的力气。

  而钟阒,不明白的人,很难由他的外表看出他的真实情绪,除了那张硬邦邦的表情,还有硬是留在乐乐脸上打量的目光之外,谁也揣测不出钟阗的真正想法。

  至于剩下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