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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赶尸后裔|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9 04:16:40|下载:赶尸后裔TXT下载
  《赶尸后裔》

  逃难

  杨继饶是直隶省河间人,原来是个生意人,据说家里还颇有点资产。只是到了洪秀全造反,长毛大军北上,直打到了直隶、天津,杨继饶带着一家人逃难逃到了关外。

  人虽然到了关外,可是家产大部分还在直隶,家中还有两房小妾没有来的及接出来,后来听说那两房小妾都被长毛给害了。

  一是心疼家产,二是想那两房小妾,再加上有些水土不服,杨继饶一命呜呼,就这么死了。

  家产就传到了他的儿子杨承业的手中。

  杨承业没有杨继饶的魄力,又不会处事经营,再加上杨继饶一死,他手下的两个狼心狗肺的大管家就开始动起一歪心思,欺负杨承业孤儿寡母,过了不过年,就把杨继饶家的家产给分了个精光,随后,这两个管家也带着银款逃走了。

  杨承业的母亲又气又怒,又过了不长时间,也去世了。

  就留下了杨承业一个人过日子,那年他已经二十岁了,平常人在这种年纪,早应该娶妻生子了,可是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从来又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日子,苦日子哪里过的下去?这样在他母亲死后不到半年,他就把仅余下的一处房产给变卖了,钱也花光了。

  最后落得流浪街头。

  杨承业没有什么本事,可是天生力气大,凭着这点儿,给人家打了几天短工,结果开始还好,过了些天,几个东家都赚他能吃,别的短工长工都是敞开了吃,唯有他,一顿饭只有两小碗糙米饭,连肚子都填不饱,后来杨承业一气之下,再也不打工,而是改成流浪街头,行乞要饭。

  可是那年头,关外的生计也不好讨,从闹长毛开始,数不清的关内人逃到了关外,要饭的比舍饭的还多,他又五大三粗的,谁能管他饭?

  不过杨承业也有办法,后来他发现了一个门道,这年头虽然穷,可是死人也多,哪家里只要死了人,哪怕是个小户人家,只要家里还有一碗糙米饭吃,总会在祭日弄出一点儿来给死人上供,杨承业摸到了这个门道,干脆就在各处找人家的坟头,从坟头上找一些上供用的糙米饭。

  狼

  这一来二去,虽然经常吃变了质的饭,可是却也不发愁饿着肚子了,不过也常有山里的野狗和他抢食,杨承业就拿了一条打狗棒。

  据他所说,曾经有一次有四五十只野狗来和他抢,结果被他的一条打狗棒全都给打跑了。还弄了两条狗腿下饭。

  杨承业越来越上瘾,有这美事儿,真是给个皇帝都不干,每天吃饭喝足,靠着墓牌晒太阳,真是天下第一大美事。

  这样又过了一两年,也难得杨承业也的享受这种生活,白天在坟地里吃喝,晒太阳,到了晚上就找个寨子,找几个草堆在里面猫上一晚上。

  这一天,杨承业又找到了一坟地。也不知道这里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坟,显然是刚刚的拜祭过,坟上不但有一碗精米饭,还有一块猪头肉,小半壶酒。

  杨承业又遇到这种美事,当即把那块猪头肉和那小半壶酒喝个精光,喝到兴高,翘起二郎腿,靠着那块墓碑,就呼呼地睡了起来。

  结果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半夜,直到夜风一嗖,把杨承业给嗖醒了。

  黑漆漆的夜,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四周冷风在嗖嗖的刮着,透着一股寒意,杨承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一场酒醉,居然都忘记了回那个破草窝了,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想赶回自己的破草窝,突然就听到四周传来了嗷嗷的狼号声。

  行路的人,最怕遇到的就是狼,恶虎还怕群狼。

  虎这东西,单独行动,倒并不害人,可是狼这东西就说不好了。

  狼是成群的行动,少则只,多则成百只,这东西一旦饿了,就算是同类,就算是老虎它也能吃的下去,就算是杨承业胆子再大,听到这夜里的狼号声,也给吓的七魂少了六魄,拿着手里的这条“打狗棒”,两腿是瑟瑟地抖个不停。

  那狼声越来越近,杨承业别的本事没有,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听声辨物的本事已经有了个七八成,一听到那狼的声音,杨承业就知道,坏菜了,今天真遇到了饿狼了!

  坟场

  而且,其中的一个狼的叫声显的很高亢,急促,明显区别于其它的狼。

  这是头狼啊。

  有头狼带领的狼群可是更凶猛,而且,这一群狼分明有二十几只之多,二十几十狼,在头狼地带领下,就算是十几个精壮的大小伙子恐怕也难讨到好处,何况是就他杨承业一个人呢?

  杨承业吓坏了,就想着到处找个地方躲躲。可是这一片坟地,哪里能有他安身的地方呢?

  这时,那狼群的声音是越来越近,杨承业明知道自己的两条腿,肯定跑不过狼的四条腿儿,跑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是坟地里什么地方能安身呢?

  在坟地里转了一圈,杨承业终于有所发现。

  这里有一个坟是新立起来的,土也是刚刚的封好,如果是躲在土里,也没准还真的能躲过这一群狼。

  杨承业手里玩了命的挖着土,把手指甲都挖掉了,这才挖出了一个洞,杨承业很快的钻到了洞里,这时候,那群狼也在头狼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一片坟场。

  杨承业缩在个洞里,只留着一个小孔,眼睁睁地看着外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到那时,他还在担心,那群狼会不会冲进坟场,用它们灵敏的嗅觉找到杨承业的存在,他的两条腿冰的就好像是灌进了冰茬子一样,不停的发着抖。

  那群狼就在坟场外面,碧绿的眼珠子一个一个的跟坟场子里的鬼火似的,在四周晃着,它们围着坟场转了几圈,杨承业几乎都要被吓死了,哪里敢喘一口气儿?

  可是说也奇怪,那些狼在坟场转了几圈,突然间头狼又是仰天大叫了一声,一群狼居然飞也似的跑了。

  就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把他们吓了胆子。

  直到狼的声音都走了,杨承业才长出了一口气,两腿间还是好像灌了冰一样,这时他才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两腿间黏糊糊的一片。

  他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因为害怕,又拉又尿,弄了一大裤衩子,杨承业爬着从坟里出来,现在一身又臭又臊,身上还沾满了泥巴。

  恶鬼

  可是现在杨承业刚从狼嘴里活了命,大难不死,哪里还能管的了那么多?看着这座新坟,

  杨承业跪在了这座坟前,恭恭敬敬的向着坟地拜了三拜,嘴里念着:“坟里也不知道埋的是哪位大爷大婶大哥大姐,今天我杨承业蒙难,多承你救了我一命,他日之后我杨承业必定结草街环,以报大恩大德。”

  拜完之后,又把这坟上的土都给添好,添的和刚才一模一样,这才转过身来向前走。

  结果,砰的一声,一头正撞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上,刚刚魂魄归体的杨承业又是吓的一大跳,心想:这大半夜的,不会是这坟里的这位听到我的祷告,又活了吧?

  大着胆子向前摸着,结果摸到手里却是一只手臂,的,就好像木头一样;杨承业的手又向回一缩,摸到了一只手。

  这只手,笔直的向前伸着,手指长开,十根指甲就好像十把铁刺一样的锋利,手上居然没有半点的热乎气!

  杨承业心里道坏菜了,原来当真是坟里的这位活了,听到自己的祷告,来管自己要东西来了,杨承业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地叫道:“这位大伯大婶大哥大姐,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难以报答。可是我家道中落,现在正在落魄当中,除了这具没用的身子,实在是一无所有了,这位大伯大婶大哥大姐,你总不会想要让我陪你吧?”

  杨承业这一番的磕头祷告,却听到对面那人哼了一声,听着鼻音,似乎是一个男子。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已经吓的魂飞魄散了,可是杨承业总算是这几年来靠吃“死人饭”过日子,胆子比一般人可是大的多了。

  杨承业听出那人是男子,又连连地拜道:“这位大伯,我知道你在地下独自一人,可能是寂寞的很,可是我也是一个男的,你就算是要找,也应该找一个姑娘才是。大伯,你放心,等我过几天,一定要筹集到一笔钱,烧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给你,让你在地下也不寂寞。”

  长明灯

  杨承业吓的更是没有人色了,他当然知道这位二当家的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坟上会有两个酒杯,一只整鸡,原来这坟里埋的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

  民间传说,姑娘未出阁是不能入葬的,否则突然出来作祟,就算是入葬了,也要找人合了生辰八字,结一门阴亲,而自己喝的居然就是那们姑娘的“出阁酒”,杨承业大叫道:“二当家的,你就让我入伙吧,那位姑娘要结阴亲的话,用他就可以了。”

  他的两臂都被人束着,只能用下巴点着那被勒死的那人的方向。

  那个二当家的哪里肯听他的话?向另一个土匪一施眼色,那土匪马上扑向了杨承业,扼住了他的喉咙。

  杨承业感觉喉咙越来越紧,那人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喉咙不肯松手,终于杨承业脖子一歪,眼睛一翻,死了过去。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承业才又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这让杨承业诧异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他探着手四处摸了一摸,这才发觉,四周都是的,用食指扣了一扣,发出了木质的响声,又仔细摸了摸这东西的形状,发现居然是个一人多大的一个四方的木头盒子。

  喉咙还在疼,杨承业咳嗽了两声,声音显得很是沉闷。

  妈的,真的被人活埋了。杨承业又想到了自己先前的遭遇,已经确信了,这帮土匪一定是把自己扼的昏过去了,却错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就把自己给钉在了棺材里。

  妈的,这还真不如不醒过来呢,就这么死了,还什么痛苦都没有,现在到要承受着一点一点死亡的痛苦。

  杨承业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他又开始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他开始用尽了混身的力气来推着棺材,人在绝望的时候力气是极大的,杨承业两次用力,那棺材板居然被他给推开了!一道耀眼的光亮又刺了进来。

  难道这棺材不是在地下?还没有掩埋吗?杨承业突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可是马上刚才的喜悦感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艳尸

  四周都是石头,而发出光亮的,只是头顶的一盏小油灯,在坟里,这俗称做长明灯,长明灯,灯长明,照亮魂魄向前行。

  杨承业好歹是一个半吊子的赶尸匠,当然知道这长明灯对于墓主人的意义,杨承业又从棺材里爬出来,也不想做出对死人不敬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座坟里逃走。

  这个墓室有六尺见方,四周都是铺的青石板,每块青石板也有四五尺长,看起来有几百斤重,杨承业在这墓室里折腾了半天,就是连一丝一毫都出不去。

  墓室里密封又极好,密不透风,再加上他这么一折腾,自然就消耗了大量的氧气,杨承业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就连墓室里的那一盏长明灯也开始晃动了起来。

  这都是氧气耗尽的样子,杨承业感觉到混身无力,自己苦笑了一声。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杨承业这几年都是靠吃死人饭为生,现在被人生葬在了这处墓|岤里,倒也不算是冤枉,脚下一软,就重重地摔倒在了旁边的那口棺材上。

  这是一口朱红色的棺材,红的就好像是涂了血一样,杨承业胆子还算是比起正常人大了一些,摔到这棺材上,杨承业突然一种促狭心大起:他奶奶的,当了半天的新郎官,还不知道自己的媳妇长的是什么样子,这到九泉之下还怎么相认?就算是死,也要看清楚自己媳妇儿的样子。

  杨承业这种促侠心一起,就又开始推着这口棺材,说起奇怪,这口棺材板居然就是平平的放着的,根本就没有钉着钉子,杨承业一用力,就将棺材板掀开。

  里面的尸体上面盖着黄|色的寿字绸袍,杨承业一心想看自己的“老婆”的模样,当即把这寿字绸袍翻开。

  就见里面真的是躺了一个妙龄少女,她身上着了一身大红平金绣花大袄,大红长裙,头戴点翠珠花的凤冠,身披霞披,耳上戴着镶珍珠耳环一副,身旁放着赤金的莲花坠、如意簪、檀香木的九连环各一副,脚上穿着绣花小鞋,遮住了三寸金莲,鞋上还有明亮的珍珠一颗。

  艳尸(2)

  这个女孩面上扑着胭脂水粉,两眼紧闭,可是却也看的出来,她活着的时候,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这样的女孩儿,自己活着不能娶了,死后结成了夫妻,也他妈的值了。

  杨承业心里暗暗的想到,这时坟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杨承业又念了一声:“姑娘,咱们都结成夫妻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个什么名字,唉,算了,等我们到了阴间再来相见吧。”

  杨承业说着,又躺回了自己的棺材里,安安稳稳的等死。

  很快,墓室上的长明灯又晃了几晃,氧气将近,杨承业这时也大脑一片空白,又昏昏沉沉的死去了。

  等他再一次醒来,墓室里还是着着灯,灯居然没有熄灭!

  杨承业倒觉着自己身上混腻腻的一片难受,伸手一摸,冰冷一片,吓的马上睁开眼睛。

  就见在他的身上,盘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蛇,那蛇压在他的身上,几乎把整个棺材都给填满了。杨承业吓的一大跳,连忙顺着棺材边缘跳了出去,那条大蛇仍然缩在棺材里,一动也不动。

  我滴个乖,怎么这墓室里会多出这么一个东西,不会是那婆姨变成了一条大蛇吗?

  杨承业又大着胆子向旁边的棺材打量过去,发现那婆姨还好端端地躺在了棺材里。

  杨承业长松了一口气,可是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这条大蛇是怎么来的?

  怎么它居然出现在自己的棺材里,这墓室里不是密封极好吗?杨承业从墓室上取下了长明灯,一点一点的照亮了自己的墓室,直到到了自己的棺材的时候,才发现棺材和以前有了一点点儿的位移,杨承业用尽了混身力气,把棺材又移开了一条缝儿。

  果然,那棺材下面居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也难怪突然这墓室里会有了空气,看来这个洞应该是这条大蛇钻通的,肯定是通往外面的。

  杨承业拿着小油灯,又开始用力的挖那地下,墓底的石板倒并不厚,大约只有半尺左右,可是在石板之下,还是结结实实的夯土,和石头也差不到哪儿去。

  长生饭

  杨承业赤着手挖了两把,实在是不行,又想到了他的“媳妇”身上的那些银饰,走到了棺材旁,恭恭敬敬的向着婆姨跪下,祷告几声,借她的银饰当成工具来用。

  可是银这东西,质地很软,挖了不多几次,也就不能再用了。

  杨承业挖了大半天,也不过才挖下了四五寸深,这又好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本来以为又是一条生路,结果却又是一条死路!有了这条蛇|岤,墓室里的空气是可以保证了,可是食物呢?

  食物又从何而来?

  想到了食物,杨承业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这才想起在长明灯下的长生龛里,还有两碗米饭,两付筷子。

  杨承业吃了这么多年的死人饭,可是这种墓室里的长生饭还从来没有吃过,这饭传说是给死者在黄泉路上准备的。可是肚子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杨承业实在管不了那么多,拿起那两碗饭,一碗放在女尸的头前,一只碗自己端着,向那棺材里的女尸祷告道:“媳妇儿,咱们现在已经成亲了,就不分彼此了,你的这两碗长生饭,我知道有一碗是给我准备的,还有一碗是你的,你如果要吃的话,就张开嘴巴,如果你不张开嘴巴,那就表示同意认我吃掉了。”

  杨承业盯着那女尸端详了一会儿,可是那女孩儿早已经死了,又怎么能张开嘴?

  杨承业这么做,其实也不过是图一个心安罢了。

  杨承业又说道:“好,既然你不张开嘴巴,那就是心疼我,让我把这两碗饭都吃了。媳妇我,你放心,我杨承业如果能侥幸活一命,必定会记的你的大恩大德,如果活不了这一命,死在了这里,和你做一对阴世夫妻,我也会尽心尽力的对你好。”

  嘴里多说了几句废话,肚子里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也顾不了许多,拿起长生饭,三口两口的扒进了嘴里。

  再遇胡子

  从蟒洞里爬了出来,发现这条大蟒洞居然是从那个女娃的坟地,一直通到了一个断崖的下面。

  也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来过这地方,那地方的烂叶子长年经过雨水的浸泡,就像大沼泽塘一样,谁也不知道有多深。

  杨承业就几次差一点陷到沼泽里,好在他的命大,总算是又逃了出来。

  那山里的雾气很大,杨承业也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从山里闯了出来,等到真正的见过了太阳,杨承业才大为感叹,这一番死里逃生,也真是难得。

  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杨承业实在不想在这么下去了,他打算是好好的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过着安生的日子,挣几个钱,再讨一房婆姨。

  想法是很好,可是他实在是不怎么走运,刚走出来没多久,结果就又遇到了一伙胡子,这伙胡子和先前活埋了他的并不是一伙,也没有人认识他,绑了他之后,看着他体格强壮,有把子力气,倒真让他上山入伙了。

  在这山头上过了六七个月,结果又发生了一件事。

  这大当家的这天截获两包烟土,这东西要是出手,也值几十块大洋,自然算是小发了一笔,可是却没有料到,这几块烟土是另一个山寨的胡子的,两伙胡子的两座山头相隔不过三十几里,平时就经常有些摩擦,这次他抢了那个山寨胡子的货,那山寨的土匪头子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带着人埋伏在了四周,趁着夜色打上山来,居然把这一家土匪给一锅端了!

  杨承业也被活捉,等大当家的发话,把他们都带过去的时候,杨承业傻眼了。

  大当家的身边还有几个人,可是这几个人杨承业都认识,正是那天把杨承业给活埋了那几个山贼,那几人也注意到了他,尤其是二当家的眉头一皱,伏在了那大当家的耳边说了几句,大当家的也对杨承业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

  就这样,其它的土匪问都不问,全都被砍了脑袋,挂在了山上的树上;而大当家的单独叫来了杨承业,问他是怎么没有死,怎么出来的。

  上山入伙

  事到了这一步,横竖都是一死,杨承业也不报别的打算,就把在那个墓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这大当家的请了,大当家的将信将疑,倒也并没有马上砍了杨承业的脑袋,而是把杨承业又带回了那个坟旁。

  杨承业现在的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一切都是空空的,他亲眼看着那三十几个土匪轮流用了两天的时间,把这坟给挖开,杨承业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便宜的“丈人杆子”八成是放不过自己了。

  想不到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和那女尸埋在了一起,做了一对阴世的夫妻。

  这就是宿命吧?

  可结果,刚刚翻开了盖在墓室上的石板,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声。

  所有的土匪在这一刻间都惊呆了,就连杨承业也呆住了。

  大当家的这一次亲自跳到了墓中,打开了那个朱红色的棺材,这时才发现,那女娃的肚子高高的轰起,而婴儿的哭声,正是从两腿间传来了。

  居然分娩了,女尸居然分娩了!

  所有的土匪吓的魂不守舍,可是大当家的却抱起了那女孩,让土匪们赶快去找稳婆。

  土匪们效率极高,时间不长就连拉带拽着带来了一名稳婆,那稳婆一脸的惊慌,尤其是看到女尸的时候,更是直接吓昏过去,土匪们把稳婆救醒,稳婆战战兢兢给给女尸接生,最终生出了一个男娃。

  大当家的抱着男娃疼哭流泣,哭了一会儿,又抱过了杨承业,大声的叫着“好姑爷!”

  就这样,大当家的居然不再让杨承业为他的姑娘陪葬,而是以姑父的身份,让他住在了寨子里。

  杨承业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大当家的本来是一个秀才,但一连几次乡试都没有中举,结果家图四壁,连老婆都饿死了,只留下这一个姑娘,秀才一怒之下上山当了胡子,拉起了队伍。

  就这样杨承业在山上住了几年,后来清政府为了稳定形势,不得不大量的招安各地的土匪武装,大当家的这个山寨也接受了招安,这样一直几考没能中举的落第秀才,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员清代的武将。

  妖胎

  只是,在后来的一次战斗中,杨承业腿上受了伤,被安置修养,岂料杨承业的腿伤养好,想要再去投他的老丈杆子,却再也没有找到这一只部队。

  这支部队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好在老丈杆子为了给杨承业治伤,给他留下了不少钱,杨承业也不想再当兵吃粮,后来就置了几亩地,讨了一房老婆,过起了安生的日子,闲暇的时候,就研究易理和堪舆之术。

  这房老婆后来为杨承业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一生出来就傻呼呼的,智商不高;二儿子一生出来就是一只怪物,混身长满了鳞片,下半身没有脚,倒好像是一条蛇一样,这个怪物二儿子生出来没多久就咽了气。

  杨承业知道这是自己年轻的时候种下的孽根,终于到现在报了,到此他也没有再生养儿子,倒是杨家总不能断了香火,等到大儿子长大了,杨承业好歹用了二十块光洋,又给大儿子娶了一房老婆。

  不久之后,大儿媳妇也生下了孩子,而且居然是双胞胎。

  只是很不幸,双胞胎中的老大也和杨承业那早死的小儿子一样,混身长混了鳞片,身体紧紧地蜷缩着,脑袋是没有一根头发,两只眼睛上也没有眼皮,一直就那么睁着眼,圆滚滚地瞪着他妈。

  这苦命的女人看了这兄弟俩一眼,当即就疯掉了,整天光着身子到处跑,也不知道害羞,杨承业的大儿子就拍着巴掌跟在她的身后,不停的哈哈大笑着。

  后来有一夜,这个女人失踪了,直到了几天之后,有人在我们那条河的下游二十里发现了她,那时她的身上趴满了几百条的蛇,托着她已经发胀的如同泡面馒头一样的尸体。

  再后来,双胞胎中的老大也夭折了。

  只有小孙子还算正常。

  但又在不久之后,杨承业的大儿子也死了。

  他死的很蹊跷,他的尸体是被领居发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小腹好像一个即将临盆的妇女一样鼓起来,就好像是肚子里装了几个西瓜,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一样!

  乱相

  等到几个人把他的尸体往家里抬的时候,从他的裤腿儿里,突然掉出了一条蛇!

  把领居们都吓坏了,把他丢在了地上,再没有一个人敢到他的近前,而他的裤腿里钻出来的蛇也越来越多,渐渐地爬了他一身,他的小腹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只是那些蛇在他的身边,一直不敢离开。

  杨承业也多少有些手段,他见到了那些蛇,回了屋里拿了一杯白酒,一张符纸,把符纸在嘴里咬碎,又含着这一口酒,喷向了爬在儿子尸体上的那些蛇。

  那些本来一直也不肯离开的蛇被杨承业喷出来的洒喷到以后,居然都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乱,四散的逃走了。

  小儿子才得到了安葬。

  家里就只有杨承业一个人带着孙子长大。

  杨承业赶尸没有学到家,就连这白巫术和堪舆之术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但是他就凭借着这一手,但是在穷山僻壤,有这么一手白巫术在附近三十里也是名声大噪,时常有人来找杨承业治病。

  杨承业就依靠着这点儿手艺术,也积攒下了一点儿名声,他自己也知道,年轻的时候干的坏事儿太多了,以至于几乎落了一个断子绝孙的下场,好在还在这个宝贝孙子在自己的跟前。所以为了这孙子的命,杨承业也要积德行善,把自己年轻时候干的那点坏事儿给补过来,不然的话他生怕自己的这孙子也命将不久。

  这个孩子叫杨得巳,巳者,蛇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杨承业会给自己的孙子起这样的一个名字。

  很快,又是数年已经过去。

  这些年间,中华大地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华数千年来的封建体制被推翻,皇帝退位,尽管仍然居住在北京城的“皇宫”之中,但那威严的皇宫,却已经不再中整个中华的主宰。

  在关外,数百年前努尔哈赤十三副遗甲起兵,最终统一了中华,关外是清王朝的发祥地,是大清龙脉所在,仍然有许多的八旗子弟居住在关外,而大清这棵大树突然间的倒下,关外,一时间现出了大乱之相。

  骗子

  那门房上下左右地打量了杨承业许久,才问道:“您贵姓?”

  “在下姓杨,名承业。”

  “杨承业?好像有些耳熟。哦,我想到了,莫非你就是这一代有些名头的风水先生?”

  “不才,正是在下。”

  “哦。实在抱歉。我家老爷身体染恙,已经派人出去寻找名医了。老爷现在也实在见不得客,还请杨先生改日再来吧。”

  这门房虽然知道杨承业的名字,知道杨承业的身份,可是却毫没有一丝半点的尊重的意思,而且开口就往外赶杨承业。

  这也难怪,处在他的立场上,很明显会把杨承业当成是进来混饭吃的骗子。

  杨承业苦恼的一笑。

  这种情况他在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艾二爷什么身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能是随随便便可以见的?

  但杨承业也没有死磨硬缠着非要见艾二爷不可,他想要行善积德,但艾二爷见不见他,那是艾二爷的事情,与他无关。

  杨承业一抱拳,说了一声打扰了,就向后退去。

  看着这已经失去了生气的黄土,摇了摇头,走了几步,却又退了回来。

  那门房见他又退了回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位先生,麻烦你转告一下二爷,或者是家里的夫人管家,不管二爷的贵体如何,这层黄土肯定已经超过一个甲子了,最好是重新换一换,完全换成新的黄土自然是最好的,不然的话,就是用黑土也行。”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告诉管事。”那门房随口应承道。

  杨承业也知道,这门房也只是随口应承,未必真的会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儿,但他却也不理会,而是真的向回退去。

  他的背影渐渐的变的淡了。

  门房看着杨承业的背影,骂了一句:“他妈的,又是一个来混吃骗喝的东西。”也不理会杨承业,就要走进门房。

  这时候从院子里走出来了一位穿长衫,头上还盘着一条大辫子,身体虽然瘦弱,可是却面相不俗的人,一眼看到远处杨承业的背影,这人问道:“那人是谁?是不是阿三他们请来的先生?”

  和昆

  门房一见这人走出,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和管事,您怎么出来了。刚才那人别理他,他叫杨承业,是这附近一代有名的骗子,据说什么什么风水堪舆之术。不过和那些混蛋一样,想着咱们大清亡国了,也居然想来骗咱们的财产罢了。”

  门房重重的咬在了骗子两个字上,这位和管事听到杨承业三个字,眉头倒是稍稍一皱,问道:“刚才我看他去而又返,并和你说了几句话,他说的什么?”

  “哦,他说,咱们这院子里的土应该换一换了,最好新找黄土,如果没有黄土的话,就找些黑土也行。”门房随口说着,嘴一撇,自然未把杨承业的这句话放在心里。

  可这位和管事一听,却突然不理门房,而是撩起了长袍,径直向前跑去,一面跑,一面嘴里高声地叫着:“杨先生,杨先生,请留步……”

  声音疾促,倒好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找杨承业。

  把个门房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何这位和管事听到了对方是杨承业之后,居然会亲自跑了出去,这位杨承业,难道真的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高人了?

  门房不禁感觉颈后一凉,在这一刻,他甚至想,自己要不是也逃离艾二爷家,反正现在已经是中华民国了,自己逃走,艾二爷总不会有还能找的到自己吧?

  对于他的这种小想法,和管事不知情,在前面的杨承业也是毫不知情。

  杨承业已经走出了半里多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回身一看,就见一个穿着青色大褂的人向自己跑来,不禁也止住了脚步。

  和管事跑到杨承业的面前,气息微微有些喘,但却没失了礼数,向杨承业一抱拳:“敢问,这位便是杨先生吗?”

  杨承业也连忙回礼,抱拳答道:“在下正是杨承业,不知道您是?”

  “鄙人乃是艾二爷的管事,姓和命昆。”

  “原来是和管事,失敬失敬。”

  杨承业久跑江湖,江湖上的路数自然是很通得。

  药香

  “刚才门房怠慢了杨先生,还请杨先生海涵。杨先生此来,难道是来见二爷吗?”

  “正是。刚才在街上听到人说二爷身体抱恙,在下也略通医术,所以来看一看。”

  “太好了,早听说过杨先生的名号,只是一直没机缘相见,有杨先生在,看来二爷康复有望了。”和管事眉开眼笑地说道。

  杨承业连忙阻止道:“和管事说笑了。在下虽然略通些医术,可是算不上杏林好手,只是一直住在这里,受到艾二爷的照拂,听闻二爷染恙,自然应该探视,要说治好二爷,在下实在不敢这么说。”

  “杨先生客气了。”和管事忙把杨承业往里让。

  杨承业也不再客气,随在和管事的身后,随着他进了这位艾二爷的府宅。

  走到那个门房的时候,门房的颈后还是透着一股股的凉气,低着头,都不敢正眼看杨承业。

  不过杨承业也已经七十岁了,这么大的年纪,经风见雨也太多了,哪里还会和他一般见识?

  倒是一路走,和管事一路把艾二爷的情况向着杨承业说了。

  果然如先前在街上所听到的一般,这位艾二爷的发病,说到底还是由心病而起。

  艾二爷虽然算是有些中落了,但是终究是皇室,旗人,大清朝的突然倒下,让艾二爷心思实在是大受打击;又由于从几十年前,艾二爷就开始吸食鸦片——福禄膏,身体几乎已经跨了,这突然的打击,让他几乎一蹶不振。

  这些日子也没有少吃各种补药,东北的野山参不少,艾二爷这些天里光吃的野山参,怕就有不下二斤。

  虚不受补啊。

  杨承业心里暗暗地叹着。

  尤其是见到了艾二爷的第一眼,杨承业也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艾二爷已经好久没有剃头了,辫子铺散着,前额生长着寸许长的短发,整个个脸颊都塌陷了进去,面色蜡黄,毫无生机。

  旁边有两个丫环在服侍着,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续气

  和管事直接把杨承业带到了艾二爷的床前,由杨承业来看,也不多说话。

  杨承业从锦被里拉过了艾二爷的手,整条手臂都几乎已经没有了一片肌肉,完完全全是一层褶皱薄脆的皮包裹着他的胳膊,好像是麻杆一般。

  手臂上连青筋都不太明显,显然这人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

  杨承业松开了艾二爷的手,旁边的侍女马上过来为艾二爷又重新盖好了被子。

  “杨先生,如何?”

  “这。”杨承业摇了摇头,说道:“二爷的病征还真的不好说。不知道请过医生,医生如何说?”

  和昆也一摇头:“请过不少的太夫,都说二爷这是心力交悴,怕是已经油尽灯枯了。恐怕是过不了这几天了。”

  杨承业心里也是没有底。

  他是想要积得行善,可是看着艾二爷的病,的确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治好的。

  尤其是这种心病,国家大事他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是根本不可能管的了的,而艾二爷的病根却在此。

  “很遗憾了,冒昧前来,可是二爷的病,我真是束手无策了。”

  杨承业摇了摇头,也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和管事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也叹道:“杨先生不必自责了,已经是数位大夫都这么说过了。杨先生能主动前来,我们艾府也会感激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