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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阅读

  能与佳人同眠,又能得千金,这岂不是天上掉馅饼吗转而,又想这婆娘实在可恶,问了这话,可是要鄙薄他小看他来的,若是他选了淑情雅聚,反倒成了小白脸yi般,于是慷慨道:“自然是相思楼。”

  简妍见他答的不如上次爽快,掩着嘴笑了,随即道:“你也不需瞒我,我是知道你的心思的。你定是想着白受了美人恩,又有银子拿,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嘛你想你这般貌美,手又松,动辄拿了银子讨人欢心。秦绵绵岂不开心不独秦绵绵,这院中女子也是如此,你想你yi张俏脸,又有些闲钱,又容易勾搭,她们闺中寂寞,不找你解解闷,还能找谁这就好比倒找钱嫖你yi般,这等好事,谁不做”

  庄政航脸上涨红,心道这婆娘果然是来找碴寻衅的,咬牙道:“你竟将我比作倒找钱的花魁。”说着,记起今日翠缕在他背上似有若无地摸来摸去,心中yi阵厌恶。心想他当翠缕在讨好他,不想人家也跟他yi般贪色,要拿了他来解闷;翠缕那两只含情目中的深情,化作男子,便是色咪咪

  简妍并不在意庄政航的怒火,翻身抱住自己的匣子,“不过就是这么yi说,你呢,便是棠梨阁里独yi份的花魁,我呢,也就恬颜自居为鸨母,只是呢,如今我这鸨母并不十分得势,上头还有yi个总理的老鸨,便是大夫人。翠缕呢,便是抢着来嫖你的人,你想,如今你那花魁还在摆架子,抬身价,下头的人可不得去讨好了鸨母,以求得嫖你”

  庄政航先还忍耐着,后来听她越说越过份,便拿了被子捂在她脸上,身子又压过去,从牙缝里挤出yi句:“你这女人,要么就yi声不吭,要么就出口伤人。”

  简妍挣了挣,用被子里探出头来,啐道:“滚yi边去。”

  庄政航忽笑了笑,将简妍被子揭开,人钻了进去,压在简妍身上,瞧着她墨绿的夹袄内露出白绫yi角,便伸手去解。

  简妍挣扎不开,也就不动了,笑道:“今日就叫我这鸨母监守自盗yi回,有你这样俊俏的小子伺候也不错,想来淑情雅聚挂单的小倌,也比不得你十分之yi。”

  庄政航本是要叫她求饶,听她这样说,脸阴了阴,翻身出去,进了自己被窝里面。

  简妍不屑地yi笑,侧着身子睡了。

  庄政航听见她睡了,用力地拍了下她头边枕头,随即起身向案几上拿茶水喝,瞧见案上放着自己今日看过的艳史,伸手拂到地上,踩了yi踩。

  然后抱了枕头被子,到对面榻上睡着,心头想着如何反驳了简妍的话,因这么想着,这两日闲下来看起的遐思绮念俱都消散,半夜朦胧间想到yi句能反驳简妍的话,想挣扎着起床回她,奈何起不来,梦里犹记得自己口舌伶俐地将简妍辨得哑口无言,醒来却不记得梦中自己到底是如何说的。

  41c讨价还价

  棠梨阁中的枕头风,yi直吹了两三日。除了蝶衣那日被训斥,不再提起秦尚书的事情,翠缕等人因为庄政航模棱两可的态度,越发奋勇起来,便连yi直观望的碧枝,唯恐翠缕在庄大夫人面前说自己懈怠,也在翠缕能打听到的时候,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

  但因先前简妍不留余地地将庄政航的奶娘也撵了出去,这些人虽说这些话,却是半丝也不敢聚众提简妍照顾庄政航不周的事情。

  这边众人不遗余力地完成庄大夫人的交代,那边庄大夫人也并未有闲着。

  原来庄大夫人听王三老爷捎信说寻到了玉枕,且将那玉枕的品质描述的天上有,地下无。

  庄大夫人先是拿了银子给庄大老爷,此时手头也没有多少现银,问了问,得知玉枕要yi万七千两,yi颗心就烧了起来,也不顾医嘱,要了凉茶吃了,越发头脑沉沉,又听又儿说那太监已经来催了三四次,心知拖延时日不多,越拖延,打发太监的银子越多;又想大姑娘孤身在宫中,若是久久不给回音,她必定要胡思乱想,想了想,咬牙叫人将庄淑娴请了过来。

  庄淑娴过来了,瞧见庄大夫人这副病态,笑道:“不知嫂子叫了我来,为得是什么事若是为了嫁妆的事,那对不住的很,我是心有余力不足。”

  庄大夫人心道果然庄淑娴是包打听yi般的人物,没有她不知道,笑道:“既然妹妹知道,就还请妹妹帮把手吧,不看我的面上,也看在敬航的面上,帮你大哥yi把。”

  庄淑娴笑道:“不知大嫂短缺了多少”

  庄大夫人忙道:“少了两万两呢,前两日你大哥急得都没睡觉。政航也是,自家里的事,何苦喧嚷到外边,叫人说他败家不说,还要连累了他父亲yi世清名。”

  庄淑娴抿着嘴笑,此次好歹没叫庄大夫人当着她的面下不了台。心想若不是庄敬航是个实在难得的好人,她绝不会叫安如梦跟着这么个装腔作势的婆婆。

  庄大夫人见庄淑娴不答,忙道:“妹妹可是不愿意”

  庄淑娴道:“大嫂的家事我不便掺和。但是,两万两不是小数目,且大嫂口口声声说是看在敬航的面上,却yi丝凭据也不给我,若是敬航忽地定了亲,大嫂又来个翻脸不认帐,到时候妹妹去找了何人来给我公道”

  庄大夫人忙道:“妹妹不信我”

  庄淑娴只是yi味地笑。

  庄大夫人见她似笑非笑的,踌躇起来,终究是爱女心切,不忍大姑娘在宫中为难,想着暂且将这事办完,忙道:“妹妹若是信不过我,咱们且留下凭据如何彼此换了信物。”

  庄淑娴道:“嫂子不如与我yi同去告诉了老夫人吧,有老夫人作证,咱们这亲家也好来往。”

  庄大夫人忙道:“妹妹糊涂了吗先前老夫人就很有些恼如梦,怎还找了她作证依我说,就咱们你知我知,待到敬航中第,如梦过了孝期,再双喜盈门地办他们的事。”

  庄淑娴闻言,点了点头,因道:“既是这样,我便回去跟如梦说说,只是两万yi时没有,顶多能拿出yi万来。”

  庄大夫人顾不得两万yi万,只是愕然道:“你怎这些事也跟如梦说”

  庄淑娴笑道:“我们孤儿寡母的,比不得大嫂跟大哥两人有商有量的。家里有事,我不跟她说,又跟谁说如今家里钥匙,都叫她要了去呢。”

  庄大夫人心里越发看不上安如梦,心想这等尚在闺中,就与母亲商讨自己婚事的女子,能有什么好的只是笑着,答应两下里悄悄换了信物,就催庄淑娴快yi些。

  却说庄淑娴去了,回到如今自己与安如梦住着的小院,就见安如梦捧着书看,安若思在yi旁也拿着笔写字。

  “若思回了自己屋子,我与你姐姐有话说。”

  安若思答应了,起身向自己屋子里去。

  庄淑娴见安若思唯唯诺诺,叹道:“这样的人,将来如何能顶门立户。”因安若思去了庄家的家塾几日,叫人欺负了,就不肯再去,庄淑娴更是看他不顺眼。

  安如梦道:“他如何也是母亲自己选的,母亲如今怪得了谁”

  庄淑娴见这话头起了,若是接下去,必是yi番争吵,笑着转到安如梦身边,伸手去摸她脖子。 安如梦躲开,回头道:“怪热的,母亲这是做什么”

  庄淑娴道:“你摘了挂在你脖子上的玉牌给我。”

  安如梦皱眉道:“你要我的玉佩做什么。”因那东西她自幼戴着,十几年也不曾摘下,就如被人忘了yi般,庄淑娴乍然提起,必有原因。

  庄淑娴道:“你只管拿来就是。”因怕安如梦又像上回摔玉枕yi样摔了玉牌,于是很小心翼翼,伸手去勾安如梦脖子上用丝绦拴住的玉牌。

  安如梦躲开,人到yi边去,冷笑道:“母亲这是跟谁学的行事竟然跟自家女儿动手抢起东西来了。”

  庄淑娴讪讪地笑,因坐下,好声好气道:“你大舅家里缺了yi万两,你且将钥匙给我,叫我拿了银子给他们救救急。”

  安如梦坐在yi旁,拿着书冷冷地道:“母亲当真以为我傻吗母亲怎不想我为何非要将家里的钥匙拿来母亲与那些三姑六婆说话,打量着我听不到那玉枕是她家姑娘有意为了自己富贵给娘家添麻烦,那嫁妆是老子筹钱还给儿子,都是他们自家关起门来的事,母亲yi再插手是为了什么”

  阿绮等人见安如梦说了这些话出来,忙退了出去。

  庄淑娴坐在海棠绣墩上,冷冷地笑了两声,然后眼泪落下来,“你说我是为了什么若不是为你,我深宅大院地在家住着,跑到这里寄人篱下为什么我大把银子怎么自在怎么花着,跑去人家屋子里献媚是为了什么”

  安如梦见她母亲哭,也跟着红了眼睛,背过身去,依旧不肯说软话:“母亲,我如今也看出二表哥是个空有yi张脸皮的,也不将心放在他身上了。咱们回家吧,天下不独庄家yi家人,何愁找不到个好人。”这话出口,便觉心里不似往常那般堵得慌,这些时日,她细细去想她走yi步,庄政航就后退yi步的情景,心想庄政航是畏她如虎了,这般再紧追不放,实在是自找没趣,先前种种,约摸是自己会错意了。

  庄淑娴听安如梦如此说,当即眼泪就停了,“极好,我早说老二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你瞧瞧你三表哥,他”因见安如梦柳眉倒竖,剩下的话就噎住。

  安如梦道:“你当庄敬航是个好的二表哥便是坏也坏在明处,三表哥却是坏在芯里的,他算计我的时候比谁都多,母亲还当他是好人”

  庄淑娴只当安如梦说的是先前庄敬航叫人捎书信给她的事,笑道:“年少气盛,诗书传情虽不合礼法,但却是人之常情,你还恼这个”

  安如梦冷笑道:“母亲是看他好,便觉他哪样都好。若是我跟母亲说他轻薄了我,母亲也会说他是情之所至。”

  庄淑娴怔住,因想安如梦不会无缘无故说那话,便问:“你这是何意可是”

  安如梦只是静静地看着庄淑娴,半响闭上眼睛道:“母亲若是心里有我,就随着我回家去吧,若不然,我虽不能将母亲yi人舍在庄家。但是日后,咱们母女也是说不得真心话了。”

  庄淑娴怔了怔,还要再劝,就见安如梦已经拿起书本,不再听她说话了,于是又呜咽着哭了起来,将她如何守寡,如何受着人言,如何盼着她去后安如梦能有个依靠的事yiyi说了,哭到最后,几乎晕厥过去,却见安如梦放下书,脸上也是满是泪痕,却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来,薄薄的嘴唇上早咬出血。

  母女两人对着哭了yi会,安如梦多日来将愤恨屈辱堆积在心中,对着旁人也不曾表露出来,此时哭了yi场,偏又是屏着气憋在心里哭的,不yi时,就抽搐起来,脸色也发白。

  庄淑娴忙叫阿绮去请了大夫,自己个守在安如梦身边,倒是将庄大夫人那边的事忘了,待到想起来,又听大夫说安如梦郁积于胸,不得惹她动怒,于是不敢擅自拿了钥匙送银子给庄大夫人,只叫陪房去庄大夫人那边,说手头上暂时没有银子。

  庄大夫人那边才略宽了心,只当玉枕的银子有了,此时听了这陪房的话,心里恼怒起来,心道果然不能信了那克夫女人的话。

  第二日,王三老爷又来问,因说康静公去了,康家也要买了那玉枕,若是庄大夫人拿不定主意,那玉枕就要随着康静公进了棺材里

  庄大夫人催着王三老爷去说项,又叫他寻个便宜些的,王三老爷来回了信,只说如今玉枕紧俏,那人不肯让价;若要便宜的,三五千两的也有,只是实在不好拿出手。

  庄大夫人思索两日,尚不能决定,就听人说宫里大姑娘病了。

  听了这事,庄大夫人当即便猜着大姑娘必定是急出来的病,这病必定是心病,于是咬牙,趁夜叫人将自己的两箱子东西偷偷弄出去典当,谁知两箱子东西去了,尚凑不到yi半的价,忙问:“那两箱子东西足够两万两了,怎才当了六千两回来”

  梁玉家的忙道:“夫人交代东西要偷偷地晚上去当,梁玉敲了人家门,叫醒了伙计才成的交,掌柜的只当是来销赃,yi个劲地压价。梁玉好说歹说,人家才同意给了六千两。”

  庄大夫人也知道急着当东西,哪里能有个好价钱,既心疼东西,又焦心银子不够。心想庄大老爷不该那样心急,急赶着凑了银子送到庄族长那里。万幸庄族长如今正在合计庄大老爷送去的银子够不够,并未将银子给秦尚书。只是那银子放在庄族长那边,虽送不出去,但也拿不回来。

  又儿道:“夫人莫急,二少爷但凡聪明yi些,就该知道那嫁妆放在老爷夫人手中,比放在秦尚书那里要周全。二少爷本就不喜欢秦尚书的,翠缕她们说几句,二少爷必定会松动。老爷只拿了十万两,府中还剩下两万多,夫人不如先挪了府中的银子,将棘手的事先了了,老爷从族长那里要了银子回来,又或者待老爷将杭州的祭田卖去,都能平了府中账目。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庄大夫人脑子里仿佛压着石头yi般,心知自己频繁往宫里送东西送银子是瞒着庄大老爷的,若是庄大老爷知道,又是yi场是非。伸手捶了捶头,只觉得自己越发精神不济了,也没有精力多想,就答应了。

  42c断尾求生

  庄大夫人买了玉枕,将玉枕送入宫里,只当是了yi桩心事,却不想,这事才算是刚起了头。

  简妍那边早听说庄大夫人要买了玉枕,方从安如梦口中问出庄大夫人是要将玉枕送给宫里淑妃而非庄侯府出来的贤妃时,就叫奶兄阮彦文夫妇借着她的名回去探望嫂子周氏,未免庄大夫人多想,简妍这事也是跟庄大夫人说过的,如此,又从庄大夫人手中抠走yi些银子买了礼品,叫庄大夫人心里憋闷不已。

  阮彦文夫妇两人到了简家,阮彦文家的就去探望周氏,见周氏气色好了许多,又说了yi些话开解她;那边厢,阮彦文就去找了简锋说话。

  简锋前日听说阮彦文夫妇要替简妍来探望周氏,就早早地在家候着,并未出门。

  简锋见着阮彦文,就道:“莫非是妹妹不信我当真以为我那般愚钝,连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听不懂,还叫你急赶着过来说话”

  阮彦文笑道:“少夫人哪里不知那话少爷yi听就是明白的,今日叫小的来,是为了另yi桩事。”

  简锋道:“何事”

  阮彦文道:“少夫人从庄家表姑娘那里听说大夫人要买玉枕,是为了讨好宫里的yi位娘娘,且那位娘娘并非庄侯府出来的娘娘。”

  简锋会意,知道这是庄家女儿要脚踏两条船了。

  阮彦文接着道:“少夫人说,叫少爷千万要将王三老爷买玉枕的事,不露声色地透露给庄侯爷知道,务必叫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还请少爷想着法子叫庄家姑奶奶知道庄大夫人是得罪侯府了。”

  简锋蹙了蹙眉,心想若是庄侯府知道了,定会气恼庄家,跟庄家生份。这件事好办,但是简妍已经进了庄家,怎会叫他做这等蠢事,yi损俱损,yi荣俱荣,这事简妍不会不知道。

  阮彦文见简锋蹙眉,忙将剩下的话说了,“少夫人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庄侯府跟学士府不会断了来往,只会疏远yi些,顶多不与庄大老爷并庄大夫人来往就是。还有玉枕是庄大夫人自己私下买的,庄大老爷是不喜这般的,若是闹出来,也能叫庄大老爷与庄大夫人反目;再说,姑爷的嫁妆单子里本就有玉枕,买了,却不拿出来添在嫁妆里,庄大夫人就算想辩解也不能;庄家姑奶奶若是得知庄大夫人得罪了侯府,必定会倒戈,不再护着庄大夫人。”

  简锋笑道:“便是能叫庄家两口子提着刀打起来又如何不过是看yi场热闹罢了,还赚不回收买耳目的银子呢。”

  阮彦文忙将简妍最后的话说了,开口道:“少夫人说,若是这次做的好,她定是能替了庄大夫人管家的。便是不能,换了庄二夫人当家,她也要比先前自在多了。少夫人说庄家里头已经在私底下闹了,就是没有个引子,闹不出来。求着大少爷给个火星子,也好叫这事闹出来。少夫人许诺,若是此事能成,日后必会随大少爷差遣。”

  简锋心想庄家大姑娘就算是成了正宫娘娘,荣耀的也不过是他妹夫的继母,如今那大姑娘在宫里混地不成样子,庄大夫人就想着法子夺了他妹夫的钱财,若是叫那大姑娘发达了,庄家哪里还有他妹妹妹夫立足的余地

  况且,叫简妍当了家也好,遂了简妍的意,简妍若是拿了水田庄子谢他就罢了;若是不拿,也叫简妍跟简夫人说几句好话,叫简夫人早早地拿了她的体己来叫他管着。

  简锋道:“我知道了,你们府上有个叫秦盛伏的,他是你们原先大夫人奶娘的儿子,也算是你们姑爷的舅舅,我瞧着他很是耿直,上次见着陈兰屿,就听陈兰屿说秦盛伏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带坏了妹夫。秦盛伏的大儿子,叫做十二的,心思也很是灵活,我不去寻他,他先上了我的门,求我的赏识。你叫你家少夫人有事,尽管叫了十二来寻我。”

  阮彦文忙答应着,又与简锋说了几句庄家里头的事,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阮彦文家的就进了棠梨阁,对简妍道:“少爷那边答应了,此外少爷还说府上有yi个原先夫人的奶兄,很是可靠的人,对先夫人很是忠心不二。”

  简妍记起庄家败后,庄政航身边有这么yi位忠仆,于是给了阮彦文家的两身衣裳,又给了她十两银子,叫她买了酒菜,先去秦盛伏家里瞧瞧。

  待阮彦文家的去后,简妍心里也有了底,心想简锋这人无所不用其极,既然答应了,自然就会办到。且庄学士府如今跟庄侯府好的如yi家yi般,也是该疏远yi些。细细去看,庄学士府也无大过,不过是受到侯府牵连罢了。不如就此跟侯府疏远了,也算是断尾求生,虽yi时失去依仗,但能保全阖家,也算是得足以偿失。至于那后头在宫里有些小小荣宠的大姑娘,就且叫她安份yi些吧,虽不得圣宠,但好歹也能保了她自己个的性命。

  因有简锋,简妍对此事就甚是放心,只等着外头的事情闹出来,如今闲着,便是看庄政航的女人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yi般,施展浑身解数来说服庄政航。

  yi日早晨,天正凉爽着,简妍领着金枝c金钗等人采摘院子里蔷薇c玫瑰等花朵。

  棠梨阁中旁的倒是不多,唯独花木最盛,尤其是芍药c玫瑰c蔷薇等花卉,攀爬的到处都是,yi簇簇花墙花架立着,看过去yi片花团锦簇。

  姚氏那边的霜盈yi大早过来送姚氏叫人做的槐花陷饺子过来叫简妍尝尝鲜,见着简妍yi身竹青衣裳立在花架边,就问:“少夫人这是做什么呢这花开着多好看,何必摘了它。”

  简妍看是霜盈,笑道:“这花太多了也不甚好,不若摘下来,晒开了存着,或者做香囊,或是做花茶。yi能省下yi些银钱,二自家弄的东西,用着也干净。”何况自家用不完,还能拿出去卖。

  霜盈笑道:“二夫人说的是,只是外头的花不更多,何必摘了自己院子里的。”

  金枝道:“你这话就差了,外头的再多,也有人看管着。动了少不得有人要在背后说闲话呢。”

  霜盈笑道:“你说这话也是,当着面那些婆子不好说,背后指不定要说什么呢。”说完了,见玉叶已经将她拿来的食盒腾出来,就拿了自己的东西去了。

  阮妈妈出来道:“少夫人,这不能再说是为了省钱,免得人笑话。”

  简妍笑道:“妈妈多心了,若是有钱的,便是去捡路上旁人扔的花朵,也有人说他风雅;若是没钱的,旁人才会笑话,说她是没钱买花,捡了花去戴呢。”

  阮妈妈心道本就因是商家出身叫旁人说嘴,怎可再时时提钱的事,道:“好歹要小心yi些。”

  正说着话,那边又进来yi个人,见是yi身跟霜盈yi样粉色衣裳c松花色汗巾的,金钗就当是霜盈又回来了,笑道:“你忘了东西了”问完,才见是那个痴傻的雪花。

  雪花道:“我没忘东西。”

  金钗也不说自己问错人了,引着她到花架边,叫她回简妍话。

  简妍问:“可是三婶叫你来的”

  雪花摇了摇头,开口道:“三老爷昨儿个扭到脚,上峰叫他在家歇几日。三老爷说他从太医那知道二少爷的病好了许多,能出门了,叫二少爷速速去他书房读书,莫要装病。若是装病,三老爷便不再认他这个侄儿。”说完,又加了句,“三老爷生气了。”

  简妍yi怔,心道庄三老爷果然是给人担保,就要保到底的,笑道:“我知道你不吃旁人给的东西,也不叫你吃东西,你就在花架子这边摘花玩吧,我去跟二少爷说话。”

  雪花答应了,当真摘了花下来,金枝见她连花枝也扯下来,忙问:“你扯了花枝下来做什么”

  雪花道:“做了花冠。”说着不管金枝等人的脸色,兀自扯着花枝。

  金枝见此,心里也想着跟她是说不通的,虽心疼那的yi架子满满的蔷薇,但也无法,只能提醒雪花别扎到自己的手。

  那边厢,庄政航因担心前途,晚上失眠,又是天亮了才睡,此时正在补眠,被简妍摇醒了,迷糊着yi双眼睛看她。

  简妍见他眼睛下好大的黑眼圈,戏谑道:“你这模样,若是见着三叔,三叔定会以为你与娇娃日夜鏖战,才会如此。”

  庄政航被摇醒,没好气道:“我去见三叔做什么”

  简妍道:“也不知你那日怎么跟三叔说的,三叔如今叫了雪花来喊你过去读书。三叔说他知道你病好的差不多了,你若是不去,就不认你这侄子。”

  庄政航因想仕途yi路是走不通了,若是十年寒窗考科举,只怕家抄没了,他也挣不回来yi个功名,于是灰心丧气道:“不认就不认吧,总归跟着三叔也难逃厄运。”

  因又想庄三老爷素来也是看不上他的,也将他当做朽木yi般,那日他不过是戴病硬撑着说些场面话,只说要考功名,为庄家争光,求着庄三老爷多多指点他,怎今日庄三老爷就想着叫他去读书了

  简妍冷笑道:“你这过河拆桥的招数用的也太早了些,你怎知跟着三叔没有好处便是没有好处,人家既然想到你了,你就该去奉承奉承,也不枉你生为人家的侄子yi场。”

  庄政航道:“你先前不是叫我养病的吗”

  简妍舔了舔嘴唇,因唇上溅了花汁,有些苦涩,于是拿了帕子擦嘴,“三叔既然能问太医,旁人自然也能问。旁人既然能yi心只读圣贤书,你也能。你去安心读书,每日早出晚归,与三叔在yi处,也免得旁人再动心思来算计你。”

  庄政航道:“我上回听你的话去寻了三叔,吃了yi回子亏,你当我还听你的”说着,依旧翻身入睡。

  简妍见说不动他,只得出去了,见雪花已经拿了花冠戴在头上,笑着赞了yi句,说道:“二少爷昨晚上身子做了噩梦,天亮才睡,还未起身呢。”

  雪花看着简妍不动。

  简妍又道:“你去回了三老爷,就说抱歉的很,二少爷不能过去了,改日再去赔罪。”

  雪花听了这话才走。

  待雪花走后,金枝笑道:“当真是傻子,那蔷薇刺刺到手上也不知道疼,还是奴婢拿了粗布给她抹去的细刺。”

  简妍笑了笑,又去采花瓣。

  过了yi会子,就听人说庄玫航来了,金枝等人因想着庄玫航年纪尚小,于是就没回避,简妍隔着花架子,受了庄政航yi拜,便问:“四弟怎来了”

  庄玫航眯了眯眼睛,因有些近视,也看不清花架后头yi身竹青衣裳的简妍,只管对着出声的地方道:“嫂子,小弟来求了二哥过去。父亲yi早起来等着他去,方才听了雪花的话,气的摔了茶碗,也不叫人收拾。父亲说他yi向看人是准的,那日见二哥烧得脸都红了,明知考不上还去求了他报名,只当二哥是迷途知返,答应日后照拂他。今日二哥不去,父亲又说他自己个有眼无珠,如今发了脾气,谁也不见。”

  简妍心里倒是吓了yi跳,心想这庄三老爷寡言少语,原来气性这般大,忙道:“阮妈妈,领着四弟进屋去叫少爷起床吧,消了三老爷的气是要紧。”

  阮妈妈听了这话忙出来,领着庄玫航进了屋子。

  金枝道:“这四少爷倒是真的正经,比三少爷装的假正经不yi样。进来了,也不乱看。”

  简妍笑道:“他眼睛看不清楚,看了也白搭。”因想不知庄玫航能否将庄政航拉起来。

  43c人生三戒

  过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庄政航才与庄玫航出来。

  庄政航长身而立,足足比庄玫航高出yi头,yi身茶白衣裳配黛蓝腰带,更显玉树临风,只是yi张脸上因连日自觉前途昏暗于是茶饭不思c睡卧难安,削瘦了许多,配着yi双沤坏了的眼睛,正如那纵欲过度,得了痨病之人。只看脸,yi旁本有些怯弱的庄玫航,反倒叫庄政航衬托得风度翩翩。

  庄政航与简妍说了yi句,就与庄玫航去了。

  两人yi路出去,庄政航有心试探问庄玫航几句,心里也好有个底,问了几句,听庄玫航翻来覆去都是说庄三老爷生气了,心里更拿不住主意。因想庄三老爷如何也比庄大老爷好应付,那他还怕个什么,于是定了心思,反倒逗着庄玫航说话。

  “今日又是那雪花来捎信,三婶那边莫不是没人了,怎总叫她来”

  庄玫航道:“母亲说这是叫雪花有些事做,免得她心里羡慕旁人有差事,自己心思又糊涂,说不出口,憋在心里干着急。”

  庄政航道:“可惜雪花那等好相貌的女儿,竟然是个糊涂人,老天造物何其不公,哎,她自己糊涂了,倒叫见着她的人唏嘘”刚要问庄玫航可对雪花有了心思,出了角门,就与庄大老爷打了个照面。

  庄大老爷见庄政航猥琐形象,又听着他口中轻佻,心道这等不肖不孝子弟,枉他先前为了他生那么多闲气。

  “请父亲安。”

  “请伯父安。”

  庄大老爷唔了yi声,负着手,眼睛只看向庄玫航,“你今日怎有空闲逛考试之期将近,还是莫要懈怠的好。”

  庄玫航忙道:“侄儿奉父亲之命,来请了二哥过去说话。”

  庄大老爷闻言,心道庄三老爷与庄政航素来并无交集,怎庄三老爷就要找了庄政航,定是庄政航哪里得罪庄三老爷了,如此想着,脸上就有些许怒气,转向庄政航,正要发作,又想这等伙同外人来逼迫父亲的不孝子,随他如何去吧,于是对庄玫航道:“你父亲也是,怎可为了些许小事打搅你读书。待我见到他,定要交代他几句。”

  庄玫航只管应是,等着庄大老爷去了,又与庄政航向前走。

  庄政航方才见庄大老爷变了脸色,也当他要发作yi通,见他就这般就对他不理不睬地走了,心想定是为了嫁妆的事了。心想庄大老爷竟然为了护着庄大夫人不理他这儿子了,果然是父子骨肉也比不得美人在侧。因早已对庄大老爷失望,此时庄政航也无伤心之感。

  庄玫航反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庄大老爷对庄政航太过冷淡,说道:“二哥不必伤心,怕是伯父心里还未转过弯。”

  庄政航有心要说自己不在意,又觉这话说出难免叫人觉得他不孝,于是只是笑笑,并不再多说。

  庄三老爷的书房在府中正门右面,穿过角门就到了。庄三老爷书房正对面,就是庄二老爷的书房,庄二老爷书房的左边,乃是庄大老爷的书房。

  庄三老爷不喜收纳门客参谋,因此他虽休在家中,书房也无人来往,不比对面庄二老爷书房中,素来人来人往。

  庄政航虽进出大门,在庄三老爷的书房前经过很多次,但却不曾踏足进来。今日过来,打量着书房上尚德轩三字,又见那牌匾之上有燕子进出,似乎是有燕子在牌匾之后做了巢。

  “二哥请。”庄玫航道。

  庄政航忙拱了拱手,上了书房外廊子,透过镂空菱花窗向内看了看,只见屋子里yi个影子立在窗边向外看了眼,心里吓了yi跳,忙端正地站好,步到门边。

  yi个小厮打了帘子,庄政航与庄玫航前后脚进去,绕过yi道檀木架青松屏风后,就见松木大案后,庄三老爷闭着眼,阴沉着脸坐在大案之后,房中并无第二人,可见庄三老爷是见着两人进来,才摆出这副姿态。

  庄政航跪下道:“侄儿见过三叔,侄儿不孝,三叔莫要再生气,若生气,只管罚我吧。”低头,就见地上yi个御窑的青花茶碗裂成两半,已经泡开的茶叶并茶水洒在地上。

  庄玫航忙随着庄政航跪下。

  庄三老爷闷声不语。

  庄政航心想既然仕途yi路是行不通了,还是照实跟庄三老爷说吧,免得庄三老爷拉着他读书,他不来,反倒辜负了庄三老爷的心意,于是道:“侄儿那日头脑昏昏,稀里糊涂,才来求着三叔替侄儿报名。如今侄儿头脑清醒了,自忖不是能在书本上做出yi番事业的人。故此,侄儿怕辜负叔父厚爱,因此不敢来浪费叔父心血。”

  庄三老爷睁开眼,看他这副形容,开口道:“玫航,中年戒之在斗,老年戒之在得,少年戒之在何物”

  庄玫航道:“少年戒之在色。”

  庄三老爷道:“去拿了镜子,叫你二哥瞧瞧自己的模样,问问他,可还要不要听圣人之言”

  庄政航也知自己此时尊荣,忙叩首道:“三叔,侄儿这副模样非是栽在色之yi字上,乃是日夜忧心。想着世事无常,今日富贵,来日未必不是贫贱;今日骨肉,来日未必不是仇雠,是以寝食难安。”

  庄三老爷听了这话,默了yi默,细看庄政航脸上,似是在看他是否说谎yi般,半响见他眼球上有血丝,心道他这回倒是说的真话了,暗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于是才笑了,不复方才那般气愤模样,走过来亲自扶起庄政航,道:“你虽是因为这几日际遇,才有此想法,但能想到那般长远,也实在难得。不说你四弟,便是你大哥,他也难有这般长远想法。只是为了这么个念头,就将自己熬成这副模样,实在是不该。若是如此,就成了杞人忧天,贻笑他人了。”

  庄政航连声说着是,心道庄三老爷哪里知道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并不是杞人忧天。

  “你可有字”

  庄政航见庄三老爷问,忙道:“侄儿在外头胡闹的时候,起了个字,叫做朗风。”

  庄玫航憋不住嗤笑yi声,然后忙抿嘴站好。

  庄三老爷也知庄大老爷看庄政航不成材,便没有给他取字,因道:“这是胡闹时起的,哪里当得真。不若我给你取yi个吧。”

  庄政航忙恭敬道:“如此就多谢三叔了。”

  庄三老爷回到大案之后,提笔写下“三戒”两字。

  庄玫航犹豫了下,见庄政航脸色变幻,忙道:“父亲,二哥是取字,不是取法号。”

  庄三老爷道:“你懂什么,我看他比之旁人不同,旁人只要yi戒,他是须三戒才能保平安。政航,你可知戒之在得是何意”

  庄政航yi滞,想了想,笑道:“好读书不求甚解,侄儿囫囵吞枣yi般读书,倒不知是什么意思。”

  庄三老爷道:“得之yi字最难解,玫航,你且去读你的书,待我来跟政航细细将孔孟之言读上yi遍。”

  庄玫航见庄三老爷要放了他去,心里松了口气,忙转身走了。

  庄政航心里叫苦不迭,再要说自己对读书没有兴趣,就见庄三老爷已经拿出书卷,只得在yi旁陪着站着,心里也如庄玫航yi般,心想三戒,三戒,可不就是法号吗转而又想,万幸庄三老爷没有直接给他取字叫戒色。

  庄三老爷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见庄政航不似先前那般敷衍,而是站得十分恭敬地听他讲书,不时地点头,暗道庄政航还不是朽木,尚有雕琢的余地。讲了yi通,午间留着他yi同吃了,待到下午未时三刻,就放了庄政航回去,道:“yi日之计在于晨,明日切记及早过来。”

  庄政航心里叫苦,但他此时骨子里已经是将近不惑之年的人,虽不甚通透,但对着长辈也做不出年少轻狂之举,稍稍迟疑yi些,见着庄三老爷脸色又暗了下来,似乎是又要发怒,忙连连点头答应了。

  出了庄三老爷的尚德轩,庄政航就见自己的厮儿广丹谄媚地凑过来。

  广丹道:“少爷能出门了也不跟小的说yi声,外头陈少爷来找了少爷几回,小的推说少爷尚未痊愈,少爷如今好了,可得自己去跟陈少爷说说,也叫小的能对陈少爷有个交代。”

  闹出那事后,庄政航也明白便是不喜这些下人,也不能直截了当地撵了人,须寻了正经的理由才能服众,因广白yi事,他对广丹也没有多少信赖,见着广丹,yi笑之后道:“你是我的人,为何要跟外人交代你进去,将三老爷如今还扔在地上的碎茶碗求了出来。”

  广丹不明所以,满脸堆笑道:“少爷要那碎茶碗做什么”

  “叫你去,你只管去。”

  广丹足足有好些日子不与庄政航相见,也猜到因为广白的事,庄政航对他有些不待见,于是忙弓着身子硬着头皮进去了。

  不yi时,广丹苦着脸捧着碎茶碗出来,对庄政航道:“少爷,三老爷叫你锔了这茶碗,日后用着这茶碗,就切记戒色,戒,戒”

  庄政航听他戒了半日没说出话来,啐道:“戒斗,戒得。你这小子,老爷正经的话学不出来,外头随便哪个谁说的,你倒是能学的yi字不漏。既然是三老爷发话,你就拿了锔了就是。”

  他本心也没要锔了这茶碗,只是想为难广丹yi回。此时见着破碗,心想先前过着苦日子,用着几个钉子补得水缸茶碗就算了,如今又不缺银子,何苦委屈自己;只是不忿自己待广白那样好,广白却吃里爬外,于是迁怒广丹,有意叫广丹去跑跑腿。

  广丹虽是小厮,但素日手头上钱财也多,出入市井哪个不将他当大爷,如今哪里拉得下脸拿着破碗去锔,心说家里值多少银子的东西碎了,还不是扫扫就丢了的,怎yi个茶碗偏偏要补了。

  庄政航催促道:“我如今身子未好,天天待在家里,也没什么用你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了差事给你,你竟然还推辞。”

  广丹忙道:“小的立马就去。”说着,忙向西边角门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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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政航望着广丹逃窜的身影笑了,过了角门,本要急急地回去,瞄到庄老夫人的院子,记起自己保证过每日给庄老夫人捶腿,于是就进了庄老夫人院子。

  庄老夫人此时正在自己屋子里,坐在榻上yi边叫玉环c锁绣揉肩捶腿,yi边吃着简妍递过来的点心,地上是yi个唱戏的十yi二岁小戏子,虽不见人,但听那小戏子唱戏字正腔圆,显然是个好的。

  庄老夫人见着庄政航进来,问:“你怎出屋了”

  庄政航道:“孙儿今日叫三叔叫去读书呢,才刚从三叔那边出来,记起有几日不曾给祖母捶腿,于是就出来了。”

  庄老夫人笑道:“你三叔就是胡闹,哪有侄子身子还没好全,就叫人去读书的。你不知读书劳心,比劳力更要消耗精神呢。”

  庄政航道:“三叔是自己讲书,孙儿只是在yi旁听着,也不费什么精力。”

  庄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听你三婶说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