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忽的,又想起李卫当官中的江南道御史岳子风,可怜我翻遍清史都没能找到这个从五品的官员。
几匹快马停在了东华门内,居然还有辆马车我们是出宫旅游的么太搞笑了吧而若月说是来送我,却直拉着胤禟在角落里碎碎念。
头上是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手握汉白玉栏杆,双眼不忘往梁枋绘有墨线大点金旋子彩画上看去。口中默念:下次白天来考究,晚上漆黑伤眼。清朝眼镜实在太丑,坚决不能近视啊
东华门靠近太芓宫,是专供太子出入紫禁城的,因此选在这里出宫最好掩人耳目。夜半想起关于东华门的传说,心中阵阴风吹过,终于忍不住对着正和胤禛交代密旨的胤礽喊起来。
“等天亮想走也走不成了。摆脱大家有点办事效率好吗难怪老百姓的胃都等穿了”环视四周,群无语的眼神死盯着我看吧,不是美女也照样引人注目。不管这么多,找到匹顺眼的白马我就拼命往上蹭,哪知顷刻间被胤禛像拎小鸡般安稳放落地面。
“没看见马车吗”
我疑惑地抬头,“拜托,我们是去救命又不是散步”
胤禛命人撩开马车的帘布,亲手把我抬上了马车。“没错,我是去救命,所以骑马。你是奉旨找寿礼,所以坐马车。”我把脸沉立刻爆发千万个不乐意,“我要跟你骑马坐马车来去不是要晚半个月”
胤礽听到我们的对话背手走过来,“月儿你就不要任性了,你没看马车上系的都是大宛名驹,前后相差不过三天的。四弟千辛万苦得到的极品战马如今居然为你拉车,我都有点嫉妒了”
胤禛不睬胤礽的调侃,仔细嘱咐我,“有九弟路陪着你我也放心些,但你们俩的脾气又都是了不得的。这次就让我安心办事吧,好么”
怎么搞的我成捣蛋鬼样,我也是很识大体的好不好但见胤禛本正经的态度不敢造次,只乖顺的点头答应,若月和胤禟也走了过来。笨池塘甩给我个无良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堂堂九阿哥居然被拉来给你当保镖,我才被四哥当成冤大头了
我得意的笑着跑过去,亲吻若月漂亮的小脸蛋儿,然后不回头的跳上了马车股脑儿钻进最里面,玲珑跟着我上了车,但她坐在外面不能入内。清朝的封建体制真是,无比森严
胤禛和李卫等人的马已经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马蹄声也开始听不见了,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怎么打都是软的。胤禟见我这副模样,从身后拿出了个超美的黄缎包袱。“听好了,如果路表现好,包袱里的东西天拿样。”
“干嘛,趁大家不在你又想糊弄我”
他把包袱往怀里抱,“给你最后次机会,不要拉倒”不要才傻呢反正也吃不了大亏,有点事儿乐乐也不错。
我伸手往黄缎包里抓,诶凉凉的拿出来看,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赚翻了块极品透水白玉吊坠千年美玉,眼难求。我立刻把仅有的鉴定功夫从脑袋里揪出来仔细端详:坚韧微密,细腻柔润,光泽透明,最难得是被雕刻成月牙儿形状,背面还篆刻着四个端庄清秀的文字:“总负多情”。
我的惊呼声再次响彻天际,“是纳兰容若的词”胤禟把玉坠夺到手中还不停地在我眼前来回摇晃,“就你那点儿见识,谁不知道是纳兰的词。关键是那字,你猜是谁刻的”
我立马反映过来将玉坠重夺回来,双手不停地抚摸,宝贝啊宝贝,真是不虚此行为了亲爱的你什么都值了迅速把玉拴在腰上免得有人反悔,就这点上,我还是很没出息的。
胤禟见我乐翻的模样开始嘲笑,“就说你见识短,挑来挑去挑了个最平常的还当宝贝”他还未说完我已经伸出魔手要抢那只躺在他怀里包袱,可是我哪里比得上他的身手
“都说了天样,再抢就都没了。”闻言,我立刻伪装成温驯可人的小白兔傻乎乎地蹲在他的脚边,帅气无双英姿飒爽的胤禟老爷,现在无论您让我做什么也都是可以的啊
大宛良驹飞快地奔驰在道上,时光也似这般流逝了。我浑浑噩噩地睡了不知道多少天,有的吃没得玩,胤禟的宝贝几乎被我掏尽,不睡觉还有多少乐趣
直到靠近江苏地界了才轻轻摇我。晨光初现,怎么感觉不到半点温暖呢他见我醒了便让侍卫停车扶我下来站在田边。五月的江南,田里的油菜花都因为旱情荒废了。正如有些美景,错过了毕竟就错过了。
“月儿,”难道是胤禟还没睡醒平日的他怎么会唤得如此温柔。他低头从怀中掏出只绣着桂花的淡青色锦囊,那颜色如同今晨四处寂静的田野散发着清冷的微光。“这是密嫔娘娘出宫前交付的,她嘱咐我在进江苏之前才能给你。你拿着,我先到车里等你吧。”
从出行以来总觉得有些不安,左眼直跳着让我心烦。如今胤禟又怪里怪气的给我个锦囊,我怎么能释然呢打开锦囊,拿出隐约透着花木麟弯图案的鸾笺,若月娟秀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
至爱吾妹 芳鉴
几日不见是否安好还未出行,我已经开始挂念你了。从未离开我独自远行,我心中有话怎么能以封书函道尽
前天做梦,梦到了爹。他担心我怀孕的身体就又来找我。
你常说我有了十五就不会像以前那么疼你,如今我怀里的又要落地了,你是不是气得要丢掉他呢月儿,你能明白我有多爱你吗不论是皇上还是他们,如果我真的只能拥有的个,我的选择,将永远是你。
如果你明白我爱你的心,如果你心疼声声喊着的若月,若月不要回吴江,不要去看让我痛不欲生的,后半生都无法摆脱的残忍的切以前,你常闹着说爹最不疼你,又常闹着说要回去看最无理的爹,其实爹他这些年直在我们身边。
还记得我们离开吴江的那天么保护我的世界塌了,从那之后,你就是我要保护的全部。汉女入宫,满门不留。皇恩浩荡,全尸厚葬
月儿,爹走了姐姐再也无法还你个最爱你的爹爹了。他走得时候还叫着你的名字,叫着那个总长不大的小月儿他服毒后只剩最后口气时还嘶哑地叫着:别哭,要笑着活啊若月,我什么也不怕,也不担心你。就是小月儿,我可怜的小女儿,她还那么不懂事,让我怎么放心的下皇上我闭不了眼啊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已经走了,还有王家门百三十口,全因为我时的错爱几次想要随他而去,可是月儿,我不能丢下你,我怕到了黄泉爹也不肯认我
月儿别哭,我们要笑着活啊所有该留的泪我已经在进京的路上流干了。不要去找,不要去问,因为爹正笑着在天上看着我们,白昼为光,黑夜为星
勿念,只盼平安归来。
欠你生的若月
数不清鸾笺上的泪痕有多少,轮红日已经冉冉地从我的身后升起。背靠梧桐,将手中的鸾笺放飞在初夏的暖风中。汉女入宫,满门不留汉女入宫,满门不留
我知道,胤禟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后,玲珑更不敢靠近可我颤抖的身躯撕裂的心肺,谁再能
远处八百里急报的呼声如死神般从天而降,传来另个让我痛不欲生的讯息“九爷奴才死罪四爷在救灾中遇险失踪,如今生死未卜几处州县饥民暴乱,江苏如今已在水生火热之中,都御使请九爷火速进城商议”
我强忍头脑中的眩晕感拔下胤禟佩剑往马车的前身砍“胤禟,上马”
若月,不要对我有任何愧疚,因为我才是那个欠你生的人。此刻,我要放下切我不能哭,我要笑着拯救所有我爱的人
康熙三十三年十智斗群臣
两江总督,全称“总督两江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操江统辖南河事务”。总管江苏安徽和江西三省的军民政务。总督府衙设在江宁,清代把汉王府改为两江总督行署,康熙时又将汉王府东侧改为江宁织造署。
如果不是这样来到江宁,我定会好好看看这个曾是康熙乾隆林则徐左宗棠曾国藩等等,我所叹服的大批超级名人居住过的地方。如今,身处江宁总督府衙会客厅,“清风是式”四字高悬头顶,简单而庄严的格局,形成了严肃而压抑的气氛。堂内只有六把椅子,总督大人的内堂自然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来的。冰凉的椅背,僵硬的扶手,果真是高处不伤寒。
现在我们虽身处内堂,但还能听见府衙外微弱的吵闹声。江苏巡抚洪之杰早已派兵将府衙内外重重包围。定是灾民中的领袖看出府衙里来了特殊人物,才聚集了帮人将总督衙门堵了个水泄不通。里外里三层,我们倒真成炙手可热的汉堡包了。
厅内,胤禟和我上座。为方便行事,我已化装为脾气暴戾的十阿哥。左,是从品都御使范承勋,右是地位仅次于总督的江宁织造曹寅,左二是苏州织造李煦,右二是从二品江苏巡抚兼提督洪之杰。可谓代名臣贪官污吏聚了窝。门关着,五品以上官员全候在门外,没人发出丝响动。
“九爷,现在怎么办如今四爷找不到,灾民的情绪又激动异常。奴才是否应先下令镇压,旦变成起义,恐怕我们这帮江南官员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头戴珊瑚顶子,挂着二品朝珠的洪之杰恭敬地发问。
“不行”我将手向着桌案冲动的拍,句话让本已紧张而僵冷的局面再次冰冻。他们不愧为二品的朝廷大员,连眼皮子都没有抽动下。
看着堂内诸人,我自有思量。绝对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回京城。且不说对朝局有弊无利,只会让已经濒临崩溃的两江局势更乱上加乱。单为了胤禛,我也必须阻止。
虽然上面的旨意是四阿哥九阿哥处理,可实际上此行还得以经验老道,资历颇深的范承勋为主。阿哥们跟着可信的老臣历练,是皇家的惯用训练伎俩。
这是康熙第次单独派他南下处理地方大事,决不能让康熙对胤禛失望,责怪他处事大意。而且万不是失踪,而是落入心怀不轨的贼人手中就如果是后者,只要作为人质,我们天不答应和妥协,营救的胜算就越大。
“总宪看呢”说话的是李煦,康熙的亲信,任苏州织造达三十年之久。其妹嫁给了曹寅,也就是曹雪芹的祖父,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不过最了不起的非康熙老爹莫属。当我看到曹寅,就想他恐怕早就通过曹寅和李煦的晴雨密折知道了江南的情况。没有即刻处置江南事,不过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现在有人捅破了窗户纸,正好给了他台阶下。
范承勋从刚才开始就做沉思状,言未发。他的沉稳大气与其父范文程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奴才听两位爷的。”我望向范承勋并和他交换了眼神,胤禟讶异地看着他,若用现代的说法,可畏是跌破眼镜。我暗笑道,九阿哥,你空有豪情万丈,可毕竟还是太小了,实在不到处理大事的时候啊。
自己已经爬上了封疆大吏的头顶,再说什么也不合适,只好借用范承勋的嘴了。“范总宪,你的想法也不妨说出来和诸位大人交流番。”
他闻言起身先向我作揖,又将双手合十上举说道,“我只想告诉诸位同仁,圣上自登基以来四海升平,万邦来朝。得圣上信赖,对我们委以重任,如今又派四爷来到江南。名为巡视,实际就是慰问大家。如果四爷不平安,就说明两江不平安。因此,十爷说不行的意思是,这既对四爷的安危不妥,同时也对各位政绩彪炳的同仁有害。”
待范承勋说完,几位封疆大吏都朝着北方跪拜,“奴才谢圣上隆恩”
巡抚洪之杰走过去握着范承勋的手,殷切的说着,“我们也是怕没顾上四爷周全,才想着要先回禀皇上圣裁。如今总宪说来,是我们考虑欠妥。”洪之杰别的本事平平,就马屁功和谄媚功实在非比寻常。
居然敢置胤禛的安危于不顾我心中愤愤不平但却平静地端起茶杯,假意手滑跌落,青瓷碎了地
“可怜,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洪抚台,回头我有空亲自去景德镇赔你套青瓷但如果我四哥不能安全回京,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上次就不小心敲碎了别人的脑门子。九哥,你到时可要拉着我啊”我说得轻松,但听者难受。早知道你姓洪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先憋屈憋屈你这混蛋
“我可拉不住你的十弟就不要吓着各位大人了。”胤禟本正经似地劝我,让本已面无血色的洪之杰更不敢再吭声。好样儿的要的就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这样才能让这帮机关算尽的老狐狸感到忐忑。
“十弟,我看这样,让各位大人先想办法,如今急了更是自乱阵脚。出行前罕阿玛交代了,到江宁的第件事儿,先去看看傅拉塔部堂。”
我点点头,心里想着,曹禺和李煦只管着织造同时专门为康熙做眼线;洪之杰又是个铁定靠不住的;只剩下大病中的两江总督傅拉塔能够真正的帮助我们。无论是灾情抑或找到胤禛。
我们急忙前往他的住处,只见病榻上个垂垂老矣两鬓花白的傅拉塔正起身迎接。“奴才傅拉塔叩见九爷十爷”胤禟立刻上前搀起他,毕竟是正二品大员,又是大清不可多得的好官。
“傅部堂赶紧躺下,我们是奉罕阿玛之命特意来看您老”
傅拉塔在丫鬟的帮助下躺好,眼眶包着热泪,“皇上还惦记老奴啊九爷请替奴才给皇上说声,老奴即便这就去了,来世也要再报圣上隆恩”
“部堂何出此言,我连宫里最好的御医都带来了,就是为了您的病”
周御医闻言上前开始给傅拉塔诊断,“两位爷需长话短说,傅部堂的身体现在实在不能长时间坚持谈话。”
我不再迟疑,立刻询问道,“傅部堂,您对灾情可有解围之法如今四哥下落不明,我们又应该往何处寻找”
他自躺下来起就不断咳嗽,想必是刚才起身请安又情绪激动影响了身体。“两江的病有五成像老奴的病啊像,是因为积蓄已久,久治不愈;不像是因为它尚且有救,而老奴却已经病入膏肓”
周御医的颜色阴晴不定,想说又难以明言。“周御医不必费心,你能来让我多活几日,已经是圣上极大的恩典了。”说完又对着我们虚弱地说着,“四爷的解救之法,也就是灾民的安抚之法。”
“您的意思是,灾情解了,四哥就平安了。换言,他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我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就是说不出异处。
“老奴有句话想问十爷。”
“你问。”
“如果四爷真的出事”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绝不会让他出事我相信他。”
傅拉塔听完我的答案似乎十分满意,“再多的,老奴也说不动了十爷,两江穷的是灾民,富人可满地都有。如何解困,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对,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现在我们的问题是官粮不够。官员说开仓赈灾的粮食前两年已经被几次战争给征收尽了。但两江的灾情是瞒报的,其中自然有算不清的糊涂账。
再者两江官员手里大把的银子大可用来买粮,可就是哭穷。说受灾,说赋税艰难,说到底,就是从自己口袋中掏银子谁都不肯。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那些有钱有粮的人心甘情愿拿出来赈灾,救出胤禛后再去追究粮和钱的去处。
“谢谢傅部堂,那我们就先去找这里最有钱的人借钱去”傅拉塔什么也没说,只闭上眼笑着睡着了。我拉着胤禟往外走,可他却是脸茫然。“你有主意了”我点头。“要不要和范承勋商量下,罕阿玛”
我白了他眼,“天高皇帝远,范承勋都说听我的,你就看我怎么发挥吧”
胤禟自己也没好主意,只好跟着我,看我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知道他的心思,如果不行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想过我这个小格格能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我甩开所有的胡思乱想只根筋想着胤禛。胤禛,你定要好好的等着我,我相信你定可以应付身边发生的切困难。因为你是胤禛,我心中最值得尊敬的帝王。保持清醒的头脑,拯救未来雍正的计划,现在正式开始
康熙三十三年11江南伯伯
今年全国十二州县有灾,调各省米粮赈灾成了空话。
若说江南最富庶之地,不过扬州苏州江宁。扬州虽为最,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灾民就在门外,迫在眉睫的是要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赈济粥厂已经设置起来,可是粮食却远远不够。盖上地方官和协办委员钤的赈票已经由范承勋主持发放,但等拨款赈灾的款项到了灾区,所剩无几也都是常有的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按往常年份,常平仓的粮食不够赈济了,还有提供给皇室贵族官僚和京城驻军消耗的漕粮。发生大灾时,漕粮可以被广泛截留在受灾地区以供缓解灾情之用,可惜这两年朝廷北部用兵需要大量军费军粮,康熙出于这个顾虑肯定是不愿意拿出来的,否则,只需大笔挥拨款拨粮赈灾,再派御史调查瞒报就是,何必再大动干戈的派我们南下呢
国库库存的白银从来不是给百姓用的,说到底只不过是这么明了的事实。因此我必须找到笔钱,干干净净地全部直接投入赈灾,再配合以工代赈等形式让灾民真正减少后顾之忧。
我心下定,便有了计策。在江宁,我能借到大钱的地方只有处:江宁织造郎中曹寅。
始终是男女有别,自傅拉塔的屋子里出来,先走步的我现在已经被胤禟大步流星地拖着走了。“月儿,你真的有把握借到钱曹寅可是出了名的毛不拔,何况他手里握着的也都是罕阿玛的钱,如果他告诉了罕阿玛”
傻池塘,你若是知道曹寅和胤禩家的关系,知道良妃娘娘多年的苦心经营,你才会了解为什么他永远不会告诉皇上,也绝不会主动地救胤禛。“今天不只要他借我百万两,还要从织造署挑最好看的衣服带走”
哈哈,好不容易来到皇家御用织造府衙,我还不趁机按自己的意思做几套做好的女人爱美永远不是罪我精神抖擞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胤禟感到莫名其妙。
“百万两月儿你疯啦这不是要曹寅老命而且刚才还副没有四哥不活的样子,现在提到衣服就把他抛诸脑后真不懂女人”
傻池塘,正因为我知道怎么做有用才更应该放开心情,这样做起事来也会得心应手。相较之下,瞻前顾后心烦意乱,只会令营救计划最终败涂地。
我甩开他的手,“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刚才我是他的十弟,现在变回了女人,自然是不同的”我才懒得跟他解释,有时间不如用来施行更有意义的行动。
眼见到了织造署,胤禟让我停下。装腔作势的拿出阿哥气势,雍容雅步地走起来。他的随从走到门口说道,“告诉江宁织造郎中,九爷十爷来了。”
只见门前书童般秀气的守门人说着,“织造已经等两位爷有会儿了。”说完,向我们施礼并带我们进去。
织造府比起总府衙门自然要雅致的多。进门右侧的楠木陈列架上摆放的各式物品个个价值不菲,右侧放置的紫檀嵌黄杨木雕云龙屏风更是个中珍品,上面还留着康熙的御笔,对臣子赐字是他惯用赏赐之。
曹寅,你到底是什么人康熙对你又有着怎样的信任你早料定我们会来,看来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进了内堂,曹寅立刻恭敬地上来迎接,“江宁织造郎中曹寅,给九爷十爷请安。”
胤禟走到上位坐下,直接免了曹寅的礼数。曹寅是康熙的亲信,在江宁我们更需让他三分。“曹织造客气,我们在江南的日子还要您多费心。”
两位丫鬟分别为我们奉茶,样貌气质也是灵巧的很。我瞧着她们的装扮,单她们身上的水纹绣裙和翠玉步摇就足够让门外的普通百姓吃上年半载。
曹寅摈退左右,“九爷折煞奴才了。洪抚台在积极寻找四爷的下落,江南的灾情也已在总宪的帮助下开始稳步进入救荒发赈。不知道两位爷来找奴才,所为何事”
对付狐狸的方式,只能比它更狡猾,做出更意想不到的举措。“我和九哥想跟曹织造借样东西,不知道你肯不肯”
曹寅想也没想直接说道,“只要是奴才的东西,包括这条命十爷也可以拿去。”好你个镇定自若的曹寅想这样就堵我的嘴。
“我没说拿,只说借。曹织造你未免太紧张了。”我放下茶碗,走到屋侧陈列物品的地方,打开镏金透雕镂空描漆的花鸟柜子门,“诶这把匕首是”
曹寅走上前来,“回十爷,这是圣上上次南巡到江宁赏赐奴才的,乃上世名器。奴才惶恐,直深沐圣恩。”
我拔出匕首,果然是把宝刀。“小心宝刀锋利不要十爷伤了贵体。如果皇上责备下来,奴才还有何面目”
“我想借这把刀”我话出,曹寅呆立在原地,就是坐在旁的胤禟也摸不清头尾。
“十爷要刀何用”
我拿着匕首往门口走去,门虚掩着,片刻便可以打开。“曹织造只说借还是不借”
曹寅摸着胡子笑笑,“莫说是借,只要十爷喜欢,奴才的东西你拿走就是了”当我是小孩子啊我可不是张着嘴只会吃伸着手只会拿的蛀虫。
我把刀锋对准门上的小孔扎进去顺势而下,由于刀锋太利,木质的大门立刻被劈裂了条缝隙。用力拔出,右手指尖轻轻从刀锋上滑过“刀是好刀,可惜如果用错了地方就要了别人的命了”我突然把刀锋转,银白色的光从我的胸前闪过
“九爷你这是做什么”曹寅冲过来想要夺我手里对准自己心口的匕首,胤禟见发展变化完全偏离主题也惊慌地站起来。但是谁也没有大声呼喊,阿哥自杀谁也不敢喊。“九爷,有话慢慢说”
“慢不了了曹织造,今天如果不借钱我就要借你的命只要我把匕首往胸口插,不用太用力,我就可以喊声曹寅行刺,九哥必然帮我之后先斩后奏,我想罕阿玛也不会怪责。”
曹寅的头上冒出虚汗,他恐怕想过无数种我来的原因,可是用这招邪的,肯定在其意料之外。“奴才根本没有刺杀十爷的理由啊”
我坚定地望着他,匕首往心口又近了些,“如果江宁织造署没有亏空,我会随便把刀架在自己身上么”
曹寅听,反而冷静下来,不慌不忙的说着:“十爷想怎么样,奴才洗耳恭听。”
“我要借你的银库。”
“不可能。”
“那就用命来换”
“月格格那也别怪奴才揭穿你了。”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曹寅步步向我逼近,我开始有点无所适从,形势的逆转就在此瞬之间
“月格格,奴才早在你没到江宁之前就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而且如果真出了事,奴才可以告诉皇上发现有人冒充皇子意图不轨,才错杀了您。相信皇上不会怪罪至于九阿哥”
他突然趁我分神个快步跃身,只手夺过我手中的匕首,只手抓住我纤细的胳膊“月格格不该不知道,奴才也是武将出身,九阿哥现在的功力还伤不了我分毫”
我见计划失败,只好奋力挣脱他的束缚,在拉扯间不小心用力扯,衣袖被撕开了个很大的口子。我哪顾得这些,把破烂的部分索性撕烂,白皙的手臂和紫青胎记跃入了他的眼帘。
“若月”他眼中的失措和期盼像极了康熙初见若月的眼神。我的天呀,若月,你到底是谁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绕在我的身边
“是皓月”
“对拉,我是王皓月。你们个个都疯了似的,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我重申次,我跟她点儿关系都没有点儿都没有我就是我,不是山寨版的谁”我还在说着,却听见曹寅哈哈的笑起来,说实在的,他把年纪了,笑起来真不怎么好看。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哈哈哈钱是小事,你要多少曹伯伯给就是了。再有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这次我肯定答应你”
啊换到我莫名其妙了我回头看看胤禟,他已经完全处于茫然状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劝也不是,拦也不是。
“但是我有个要求。”
“你讲”如今给我钱办成事儿的就是爷,不合理的要求也是可以商量的。
“听我说个故事。”
“成交”
又赚大了我想清楚了,以后要办事先把胎记拿出来露圈,说不定不用忙活事儿就成了。真假若月,你们都是月儿生命中的超级大贵人啊
“九爷,这个故事迟早宜主子也会告诉你,所以你听了倒也无妨。”
胤禟和我坐了下来,曹寅的眼神却至始至终没有离开我。“皓月这个名字还是当初我和宜主子起取的。小月儿她总是喜欢这么叫你,还有宜主子,那时候私下里我们只叫她嫦玉也是因为她,你才活了下来”
这荒谬至极的切,竟然出自曹寅的口中,我不敢相信却仍想要听下去
康熙三十三年12宝贝娘亲
胤禟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说你认识月儿的额娘不可能啊,她是罕阿玛从江南带回来的。”
曹寅走到刚才陈列物品的位置,拿起块乳白色的鹅卵石,虽然没有任何特色和珍贵的地方,可是却被他摆放在最显眼之处。
“我也知道这说不通,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如今也不该是这样的年纪。可是月格格的说话方式,每个神态举止,还有她手上的花瓣胎记,都是若月独有的而我口中的若月,就是你的亲娘,我可以完全肯定你就是她最宝贝的小月儿”
“你有什么证据”胤禟追问。
“出生之时胎记是无法磨灭和修改的,只是你的胎记是四瓣桂花黄,而若月是五瓣紫丁香。”听他说完,胤禟便拿起我的手仔细观察起来。
“什么真若月是我娘”我内心犹如把烈火在烧着根据现代留存的唯张照片,我早知道假若月和我娘像是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我从未想过,真的若月会是我朝思暮想的宝贝娘啊如果真若月是我娘,那我爹不就可能是我不要
“我爹呢我爹是谁”
只见曹寅握紧手中的鹅卵石,眼神闪烁不安,“我也想知道是谁”
“你不知道”曹寅是只老狐狸,我可不愿轻易相信他
“如果我知道,或许她还活着如果我知道,当年就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看着痛苦的曹寅,我越来越好奇他们的故事,更必须弄清楚自己是不是他们的亲妹妹格格不想做,公主我更不稀罕我从没有想过,如果我变成了妹妹可笑的妹妹
“那谁知道”我的急切让曹寅加快了回答。
“这世上知道的或许还有三个人,个是皇上,但你绝不可以找他,也不能告诉他你是谁否则,当年若月的嘱托就全白费了个是宜主子,我问了她很多次,她怎么都不说。她告诉我如果说出事实会毁了很多人。本来还有个,可惜他已经死了但他生活过的地方或许还留下了线索。”
“什么线索”
“回到京城,到明珠大人家找你沈宛姑姑,如果她愿意告诉你,或许还能知道。”
再次震撼我的妈妈呀,你到底是比我强得多,认识的人都是我现代的偶像
“为什么你不问她呢”
曹寅几次避开我的话题,“这不是你今天来的主旨吧言归正传,要借多少银两”
“百万。”
曹寅再次笑了起来“果然是若月的风范,从来都是狮子大开口银子可以给你,但是说明是借,月儿有没有能力换呢”
“既然这么相信若月,那也请相信我吧三天为期,原数归还。不仅还你钱,还送给你仓库的粮食”
“口出狂言的性格也学了我们这些封疆大吏都办不成的事儿,或许只有你们这样前后不顾,敢闯敢冲的去做。也或许,还真成了。”
“还有帮我救四阿哥算我求你了,英俊帅气的曹伯伯,曹大人,”求人的时候,我立刻回复了马屁本领,能攀上的关系都得用啊。
“你是若月的女儿,自然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曹伯伯答应你,当你真的没办法的时候,我会帮你”
美人计果然永远是最有效的,呵呵,不过是借用我妈的美惑还想念她的人。未见面过的妈,谢谢你。
“曹伯伯”
“嗯”
“我娘她真的很美对不对”
“不只是美,她也是世上唯让我学会放手的人。月儿,你也懂得的,对不对”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我又怎么能去询问君你有几多愁苦而我的未来,也如春水般东流入海
嘉庆大清会典事例里,荒政有十二个部分:“曰备侵;二曰除孽;三曰救荒;四曰发赈;五曰减粜;六曰出贷;七曰蠲音捐,免除赋;八曰缓征;九曰通商;十曰劝输;十有曰兴工筑;十有二曰集流亡”。
江南出事后,这步步的事宜已经在进行。可是,救荒钱不够,粮不够;减粜和出贷已经不和时宜;免赋和缓征不能解当前之急;通商等皆是后话。因此,在了解了受灾面积,严重程度,建立分配方式和比例后,最主要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呼吁本省和外省的官绅捐钱捐物。
早知道回到古代要从事福利事业,穿越前就该好好研究的,现在已经是后悔莫及了好在也曾经读过关于这方面的书,知道怎么让无良的富人们拿出钱来救命
我们赶着去筹备捐款事宜,走到织造府的门口才发现玲珑和马车已经到了。
“九爷月”
我打断她的话,“找十爷我什么事啊”
玲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机警的人,听我这么说立刻改口,“九爷十爷,奴才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你们好久不见的朋友李公子,他就在前面的悦来客栈里休息。”
李公子李卫胤禟也立刻反应过来,我们跳上马车急忙赶去。“他不是和胤禛起被抓了么”
玲珑擦掉额头的汗渍,小声说道,“奴才是在城外发现李公子的,当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了好像是被重物击破了头部,流了好多血奴才刚请了大夫就跑来找格格和九爷了。”
我面费解为什么他们不杀掉李卫,面听胤禟对玲珑说道,“玲珑,在外面的时候就直接说我,老是奴才奴才的,在宫里耳朵也听出茧子了何况江宁现在也不安全,大家在官府外还是不漏身份的好”
玲珑第次和我们同坐车,微红着脸颊,模样腼腆动人。她莞尔而笑,“九爷放心,玲珑记下了。”
“李卫”我进门之后冲着床上正爬起来的李卫喊道。
“月儿又是你们救了我。”
玲珑走过去把他扶到桌前坐下,没等他坐稳我就焦急地问了,“你还好么怎么逃脱的胤禛呢”
他拍拍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我没大事。四阿哥被人掳走了。刚开始因为我们都穿着白色长袍,他们不分不清谁才是阿哥,所以就把我们都掳走。等到了个非常大而安静的园子,我隐约听到个男人的咳嗽声,他和四阿哥的对话我实在听不清。到后来他们知道我不是,就用大木棍把我打昏,接下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按你判断,他有没有危险”我抓紧他的手,六神无主的样子。
他反抓住我,拍了两下以示安慰同时让我放心,“他们说话并没有争执,我想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我松了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都慢慢懈怠下来,“太好了,太好了胤禛,太好了”
“月儿你哭什么”
我这才发现眼角有泪水随着脸颊自然滑落,“没事,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真的没事”擦干眼泪对着玲珑嘱咐,“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李公子,我和九爷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怎料两人竟异口同声,“我也要去”
玲珑义正言辞的说着,“出来前主子千交代万交代,定要把您平安带回去。总之你走到哪儿,玲珑也要走到哪儿”玲珑认真起来还真有气势,不似丫鬟奴才。
李卫也跟着说道,“已经丢了四阿哥,现在绝不能再丢了你们”
也奇了,身边都是和我般脾气的,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动。“就让他们去吧”连胤禟都帮着,我说不行还有用吗
“那好我先把心里的计划详细地告诉大家。但是要呆在起还是不行的,事情头绪太多,我们都带上亲信的侍卫分头行动,晚上再到城里最大的青楼会合。”
“格格,我们去青楼做什么”
胤禟则是笑着摇头,“走到哪儿你都不忘了逛青楼的事儿”
我瞪了他眼,解释起来,“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屋内的四个人在咖啡色的夕阳下密谋起来,他们听我的讲解,忽而点头,忽而疑虑,最终在大家的商讨下订下了各项事宜。
“先这样,按刚才说的,胤禟去曹伯伯的江宁织造府,连夜把说好的银两部分换成银票带在身边部分装箱抬过去;李兄去青楼打点切并负责以洪之杰的名义发帖给江宁扬州苏州等地的富商地主,让他们明天晚上到江宁最大的青楼聚;我和玲珑现在就去把洪之杰的私印弄来,并好好戏耍他番”
胤禟还是有顾虑,“洪之杰会答应吗”
我淡然笑,眼里全是狡猾,“不答应今天那套蛮横的,我对付曹伯伯这样英明的武将不行,对付他胆小怕死的洪抚台是完全地足够了”玲珑和李卫不解的看着我们,我只对着他们眨吧眼睛,转身就往门外走去了。
可怜的洪之杰,你这个积年作恶没被罢免的贪官,碰到我内心火热的月格格可是要脱层皮哦
康熙三十三年13逢场作戏
意料中,这法子对付洪之杰十分奏效,他不仅乖乖的拿出了私印,还被我逼迫着捐了几万两银子。玲珑看着他吓傻的样子咯吱咯吱笑出声儿来,差点儿没坏了我的大事。贪官没有不怕死的,这句话总结的真是精辟。
十里秦淮河六朝粉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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