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末日祭奠1
第三十章 九头蛇怪
难道这片沼地没有尽头么
难道我所坠入的这个世界,只有无穷无尽的沼泽么
我迈出的腿再次扎进了松软的淤泥里,"好深",我连忙用力揪住身边的丛灌木,才没有整个身子又陷入那泥潭里面。
又次,我记不清,在方才那段路上,自己险些失足了多少次。我稳住身子,松开那棵救命的灌木丛,看着手掌上划出的道道血痕,我的心里有些发毛。
高炎在哪战士们在哪哈德又在哪天,别把我个人孤伶伶地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这个似乎空无人的荒凉的沼泽世界里。在这路上,除了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和昆虫,我再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飞禽走兽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人哪怕个朋友哪怕个敌人我逐渐感到害怕,这种对于孤独的恐惧,甚至压倒了对于死亡的恐惧。死亡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同死亡捉迷藏太久,我倒反有些麻木了
沼泽仿佛永无止竭地在我前方蔓延。到处都是泥泞,褐色或绿色的泥泞。这里的林木茂盛,浓荫遮蔽了火毒的阳光,也遮蔽着许多不易察觉的泥坑暗洞。青葱的苔藓和地衣望着可爱,但它们却是死亡陷井最巧妙的伪装。我拾起根折断的枯枝在丛丛芦荻菖蒲间试探去路,猜想草叶茂密的地方应该有比较坚实的土质可是天晓得我的这个想法是不是错误的呢在平坦草原上长大的我,在这片粘乎乎的泥沼里只有团团乱转,从长辈那里听来的传说,从学者那里读过的史籍,并不足够让我应对眼前的情形。
身上的泥垢有的已经干结,干结的泥垢有的又再次被汗水冲开。新的泥浆仍然在不断侵蚀我的身子,我感到自己不但疲倦,而且沮丧和狼狈。如果最后自己竟然是这般憔悴地死掉,那真不如在沙场上战死不如在古怪的异空间粉身碎骨的好啊
我很气馁,我很想停下来。可我不知道,旦停下来喘息,自己还有没有走下去的勇气。停在这片荒凉的泥沼里我只有死路条,我已经感到了焦渴和饥饿。只有走下去,我才能维持住些许希望,尽管,这希望看起来有些渺茫
睡吧,你这样坚持做什么你这样难为自己做什么有个声音从心底里冒出来,在我的耳鼓里嗡嗡不绝。你难道是第次面对死亡吗死亡真的就那样值得你再拒绝吗如果生命尽是磨难,你难道不可以选择就这样"睡眠"吗睡吧
不我用力咬破了舌尖,香甜的血滋润着我干涸的喉咙,只有神经的痛楚才能让我头脑清醒。
我再次释放"霜环",让四周的空气变得清冷。我从泥污里掬起细碎的冰晶,擦拭我发热的面颊和额角,疲倦会给我带来幻觉,但我还不想为意志松懈而就这样倒下。
忽然有阵悦耳的淙淙声依稀传来水,那难道是水声么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了,我恐怕这又是幻觉,希望,那线希望在我的面前飘渺太久,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失去了接受它的气力了
然而我真的看见了那条河,我终究是倒在了那清凉的浪花里,而不是令人窒息的淤泥中
河水熄灭了我的焦渴,缓解了我的饥饿。河水带走了我衣上和身上的泥污,也多少带走了我的疲劳。从逃离魅惑泉之后,我难得这样痛痛快快地沐浴次,我真恨不得能把所有的压抑和忧愁,连同那让人恶心的泥垢统统洗尽啊
尾青色的游鱼成为了我精力恢复后的第件猎物,在魅惑泉边尝试过的渔猎经验这次算是救了我自己的性命。当然,我也有尝试做出点创意如果高炎此刻就在身边,不知他会对我用冰魔法捉鱼,火魔法生火的做法做何感想如果,高炎在身边的话
我发现当那堆用魔法点燃的篝火熄灭的时候,我的心情早已经飘到了远处,或许,已经飘到了另外个世界衣裳已经干了,头发已经干了,只有这沼泽的潮气和河流的水花,却让我的眼睛重新变得湿润我定了定神,重新站直了起来。毕竟,我自己仍然有路要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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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末日祭奠2
这条河就是我的路,沿着它狭窄绵长的浅滩,我可以避开那危机四伏的泥沼。河流可以随时供应维系生命的水源和食物。对于我如此,对于其他人也般如此。我想,在这个沼地上,如果还有其他人,其他种族存在的话,他们也必然离不开这河流的滋养
顺着这水流的方向,这条路最有可能把我带到个有"同伴"的地方。无论他们当我是朋友还是敌人,我宁可这世界上确实存在个这样的地方。
这段路看来很不近,但比起在沼泽中挣扎,我现在的步履已经轻松得多。在河岸边的林子里,我已经可以看见些类似獐子和野羊的动物,可惜我手中没有弓箭,不然倒是可以改善下味依靠鱼腥的伙食这些家伙跑得可比我的咒语念得快多了,我那些蹩脚的冰火魔法,似乎也只能对付下浅水里的青鱼而已
在第三天日出的时候,湍急的河流忽然变得宽展而平缓,我的面前猛然闪烁起了碧莹莹的波光。在日照的蒸腾下,我只感到这里片水汽茫茫。湖这条河流的下游汇聚成湖了啊
载不动舢板的浅流,在这里竟然汇聚成潭深水在那迎面而来的湖风吹拂下,就连在草原上长大的我,也掀起了股想泛舟的莫名冲动来。面对这泓池水,我又不禁有些出神。这片水塘子草木滋盛,如果人类要在这个沼泽里找个安家点,那么这实在是个很理想的地方了
很可能,在这个世界里,我并不是完全孤独的我长出了口气。
等下,那是什么我忽然感到有个什么东西正从湖畔的丛高大灌木后边闪了出来。那团灰绿色的影子如同面展开的屏风
怪东西,我心头紧,看得出这面突然出现的古怪"屏风",正在向我移过来了
这不是屏风,不是同屏风有关的任何东西这是个硕大的活物,以前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怪异的大家伙
它的身躯有黑龙那般庞大,不,它应该比黑龙更加笨重。因为黑龙还能振起双翅,可这怪物只能在地面上不紧不慢地爬行它接近我的速度并不快,这让我还有机会观察它下;即便如此,这个不速之客,已经确确实实让我感到了慌乱。
头这个怪物有好几个头蛇样丑陋的头那些蛇般的头颈彼此盘根错节地缠在起,它们没有规律地收展伸缩着,每次蠕动都发出悉悉梭梭地恐怖声音
我的心中闪过个回忆,祖父在大图书馆里为我"看图说故事"时讲到过的个真实的传说许德拉r,传说中同龙样可怕的怪物
九头蛇,就是九头蛇。我凝神望着眼前的大怪物,抽出了宝剑。
看来我太乐观了。我本以为在这个美丽的湖畔,我找到的应该是"同伴",而不是危险。
神仍然在乐此不疲地玩弄着我的命运,在每次我以为可以松懈喘息的时候,无情地把我再度堆到绝望里面去。
我不敢先攻击九头蛇,我仍然在盼望它的到来只是"路过"。如果只用肉搏,我甚至不见得能胜过两三个洞岤人,我实在不想激怒这龙级实力的生物。
可是这只九头蛇显然来者不善我已经看得见那蛇嘴里的红信,不用抱侥幸了,它就是冲我来的啊在我发出魔法箭的瞬间,九头蛇已经"嗤"地声向我发起了冲刺。虽然直都在提防着这个庞然大物的举动,但它发起进攻的方式仍然让我措手不及此刻,在我和九头蛇怪之间,是小片又软有滑的泥沼地,这是我有意留在身前,限制这个笨重的家伙才选择的地形我以为这个比龙还沉的家伙,进入泥地之后应该比我更不自在吧然而这只看起来愚蠢的怪物,并不太在意这个泥沼只见它展开了肢体,竟然就用肚皮在这片泥沼中滑了过来,速度竟然比它正常地爬行还快得多
我惊得叫出声来,那只积攒了半天能量的魔法箭打偏到了旁边的湖水里,我只闻到股触鼻的腥臭而九头怪锐利的牙齿都快碰到我的脸了
念头闪,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蓦然飘移开去,九头蛇沉重的躯体狠狠地砸在我刚才立足的所在,造成了个半人深浅的泥坑。那怪物立即重新昂起它为数众多的头颅,搜寻着在它面前忽然消失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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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末日祭奠3
就在刚才的瞬间,我情急之下难得成功地使用了次"瞬间移动"魔法,天,自从记下这个魔法之后,我还是第次这样成功的运用它我曾经失败过无数次,失败得自己对"瞬间移动"都丧失了兴趣而即使有这次成功,我仍然点不能确信,我下次施展这个魔法就不会失败。
我做不到个真正合格的魔法师,这或许是我这生中唯成功的次使用"瞬间移动"。除了运气,我实在无法解释这次死里逃生。我不知道这次老天为什么要帮我,他还是想留下我这只剩半的性命,同残酷的命运继续捉迷藏玩么
在那刻,我无法考虑再多。我不能让这个力大无穷的怪物再次接近我了。我连续发射出几只魔法箭,但它们只是让九头蛇感到了负痛的愤怒。
"霜环"我灵机动,这么短的时间连续发动攻击性魔法,按说早就已经超过了我精神力能够承受的极限。但霜环是有效的,九头蛇在冰魔法的干扰下,终究变得行动迟缓了
"火墙"又个灵感闪过,我终于把这只负伤的九头蛇困在了冰火炼狱里。怪物不甘心地蹒跚向我逼近,但终于倒在了火墙的末端,倒在了我的脚边。我强忍着刺鼻的焦臭上前给这家伙补了剑,结束了它弥留时的痛苦,然后我自己也软倒在了被火墙烧得发黑的尸体前
我大口地喘着气,但这也只能略微地恢复我的体力,却不能挽回我已经憔悴的精神。我觉得自己仿佛有七日七夜不眠不休般,意识正在变得模糊,别说爬起来走路,我就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可那又是什么,又是些什么东西在刚才九头蛇出现的方向上,又有阵怪异的嗡嗡声响成片,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自己又已经被朵乌云般的东西严严实实地围笼了起来可恶,这不是乌云,是虫子
好多比鸟雀还大的飞虫,它们数量多得数不清,它们这样密集地飞聚在起,象乌云般遮天蔽日,它们的轰鸣声压得我都感到呼吸困难了。
毒蝇又是可怕的传说中的恶生物我不由得因为自己的"运气"暗自苦笑。
我已经没有精力施展魔法了。我徒劳地用剑挥击了两下,然后我感到了项颈和后心上连续几处咬噬般地疼痛。
死定了,可这样死去,自己不是要面目全非么好惨
我索性想就这样闭目待死,可连串的破空声又惊得我重新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眼前有十几只毒蝇被羽箭钉在了泥地上,那团乌云正在从我的身边呼啸着飞开
弓箭高炎
我几乎要欢呼出声。但走进我视线的,并不是那个让我担心挂念的半精灵。
他手中确实提着弓,但那并不是高炎那沉重乌黑的铁弓。他也有人类和精灵那样的身形和肢体,但他的面孔,与其说是人,莫如说是只蜥蜴。
我忽然想起了,在我们大陆上也存在个这样的种族,这样个被叫作蜥蜴人的种族。可他们已经没有国土,没有国家。在埃拉西亚整顿边疆的战斗中,我的部队还同蜥蜴人在争夺个宝石矿时发生过冲突啊
这个世界上也有蜥蜴人存在那么是不是也该有精灵,有人类,甚至,也有洞岤人和不死亡灵这个念头在我心间泛过丝痕迹,但我无法再继续去想了。我不知道这个蜥蜴人是人类的敌人,还是朋友我很想上去问问他,如果我们可能相互了解的话
但我真的好累,累得来不及提问,来不及哪怕做下个最简单的动作。片金星在我眼前乱闪,然后我的意识里,就只剩下了那片金星了
唉,我感到我的头象裂开样疼痛。这疼痛仿佛即使在我昏迷的时候也没有消失。所以,当我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它才会那样排山倒海地向我压迫过来我感到自己似乎正躺倒在堆茅草般的东西上面,那茅草扎得我面庞有些发痒,更讨厌的是,还有些发霉似的潮气
我睁开眼睛,然后我痛得叫了起来。现在不仅仅是头,而是我的周身都感到了疼。又是哪里受伤了么我想要坐直起身,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失去了自由怎么我吃了惊,我感到我的双臂被反到背后绑了起来,我的手腕子正传来阵阵刺痛。我只看得见我脚踝上的绳索,我开始挣扎,但我的挣扎好象倒反把绳索抽得更紧。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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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末日祭奠4
然后我看见了那个蜥蜴人,那个蜥蜴弓箭手。
我成了他的俘虏我感到震惊和屈辱。
蜥蜴人的匕首指上了我的眼睛,他仿佛在示意我停止无谓的挣扎。
搞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待我还是这个世界的种族对于外来者,都是这样的待客之道难道,他竟然会知道在我们大陆上发生的事情,知道我曾经带兵与他的"同胞"作战我胡思乱想着。
不,这个蜥蜴人不太可能知道异次元以外的事情,奇怪的是,这个世界的切,它的土地空气植物动物,都同我们的大陆太过接近。如果不是亲历那异次元的穿梭,我会认为我不过是到达了我们大陆的另个国家,虽然,对我来说,这实在是个陌生的看来也不太友好的国家
"你想怎么样"我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放得矜持倨傲。虽然我其实有些害怕,我不是害怕死,我只是担心死前守不住我最后的尊严。这个可恶的趁火打劫的蜥蜴人,到底想把我怎么样他这样绑着我,该不会是准备请我吃大餐吧我开始战栗地想象,自己的头皮被这些语言不通的野蛮人当作战利品陈列的可怕结局了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真是个无聊问题。"什么这个蜥蜴人竟然用同样的语言和我说话
是的,虽然有些古怪的口音,但这是我们大陆通用的语言
我们的语言竟然是相通的,这个蜥蜴人难道不该和我样的惊讶么
然而他看来点都不感到意外,他只是继续着他的话头对我说:"象你这样为叛军卖命的人类,我见得多了他们的下场都很凄惨如果你不想重复他们的悲剧,就必须同我合作。"
"叛军我不明白"我注意到他的话里面用到了"人类"这个词汇
这个世界上还有同我样的人类所以蜥蜴人对于我的出现并不感到吃惊他把我也认作是那些"人类"的分子,他认为我也象那些"人类"样,"为叛军卖命"这些人类看来数量还不太少我努力地让自己脑筋转动,但太多的问题下子涌上来,让我原本就疼痛不已的头脑仿佛就要炸开了
"别同我装糊涂"那个蜥蜴人显然恼了,"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吗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王国第勇士神箭手怀斯滕你如果顺从我的意志,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如果你胆敢顽固到底,你就"
"够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有气节。"我实在不想在这个家伙的怒火中,为莫名其妙的"叛军"这个原因而送命。"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释我同那些什么"叛军"根本毫不相干啊"
"我不想花时间听你解释"这个可恨的怀斯滕猛地把将我从茅草堆里拉了起来,"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可以说,为了劫走"沃荑",你们还出动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是象你这样的人类魔法师"
噢,这个蛮不讲理的混蛋他的拉扯勒住了捆绑我的绳结,我感到我的手臂痛得象被绞断了样
"我不知道什么"沃荑"什么叛军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怒喊道。
"我没有兴趣同你蘑菇"怀斯滕把我拖出了几步,我只感到眼前花,离开了那个茅草堆,我的视野陡然间变得开阔。我发现许多象怀斯滕副德行的蜥蜴人原来直在四周环伺着,在他们黑压压的队伍里我竟然还看到了不少九头蛇,是的,就是方才使我陷入恶斗的那种可怕的九头蛇那种把我叮得昏死过去的毒蝇,集结成乌云般的阵势,正在蜥蜴人的头顶上呜呜盘旋。难道这些生物都是他们驯化的武器对付叛军的武器这个场面真的让我触目惊心。
"看到了么"怀斯滕得意洋洋地说,"我的强大部队已经整装待发,叛军的末日已经不远。现在你趁早把他们藏身的地点说出来,是你唯能保命的选择"
"可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叛军我根本是来自另个世界的人啊"我抗议道。
"很快你和你的叛军都会进入到"另个世界"的"怀斯滕看来根本不愿意花力气去听我道白了。"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的部队没有对女人使用暴力的习惯,但我们有更简单有效的办法解决问题。如果不服从,你保证不会感到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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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末日祭奠5
他挥手叫过两个卫兵模样的蜥蜴人,我不由得心中寒。
"我们的俘虏需要好好思考下,"怀斯滕的命令其实还不象我想的那么坏,"带她到"那个地方"去,也许见了"那个人",她会比较明白自己顽抗下去的结局"
第三十二章 难友
蒙住我眼睛的黑纱终于解开了,但我的眼前仍然片黑暗。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阴冷而潮湿,还有种**的草叶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
"这是哪里"我还来不及表示抗议和挣扎,我就感到肩头被狠狠地推了把,我迈不开脚步,随即失去了平衡。
我以为这跤定会跌得很重,手足上的束缚,令我根本没法子自我保护。"噢"我发现我所接触的并不是坚硬的地面,我的身体压在了某个柔软的东西上面
我听到我身下隐约传来声闷哼,我是跌倒在什么活物身上了么
阵链条和铁锁的碰撞声后,是蜥蜴卫兵逐渐远去的脚步。虽然我的眼睛仍然不习惯这黑暗的环境,但我大致已经确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莫名其妙就被当作细,沦为耻辱的阶下囚,这番遭际真是让我郁闷无比。
"喂,你可以移开了么"我的身子下面,竟然传来了个美丽而幽怨的声音。这个声音,使用的也是同我样的语言
难道我刚才是跌在了个女孩的身上她会是人类么她也是个女孩么我的眼前漆黑片,但她的声音却让我感到亲切可怜。那不是精灵的声音,更不是矮人牛头怪洞岤人或者蜥蜴人的声音。那样的声音只能属于个女孩,个人类的女孩
"你快移开啊,压得我好痛"那个声音埋怨道。
"对不起"我努力想要站起来,但我被捆绑约束着的手足却不听使唤。这次我是结结实实地跌了跤,我痛得差点再次失去了知觉。
似乎有只温润的手掌放在了我的前额,在这冷森森的牢狱里边,这股温暖让人感到无比地惬意和舒适。
"抱歉"那个声音仿佛充满了内疚,"我没看清楚你的处境你应该比我更不适应这周围的黑暗"
是的,这里太黑了,我真想看看这个美丽声音的主人啊可我什么都看不见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作为个死灵的"优点",我曾经用那双半死者的眼睛在光线黯淡的地下世界来去从容可是,在接受了乌兰德的资料和高炎的血祭之后,我的死灵本能仿佛又重新受到了限制,我现在又是在用肉眼在黑暗里摸索了
现在我仿佛又恢复成个平常的人,然而,也象个平常的人那样软弱可欺那只手掌放在我的前额,我忽然发现自己象婴儿样无力。
失去了力量,失去了魔法,我甚至挣脱不开条结实的绳索。难道我的命运,最终会不明不白地了结在这里么
"你感到虚弱,是因为你被毒蝇咬过。你感到精神疲倦,是因为曾经过度使用魔法"在方才那阵子短短地接触后,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已经迅速了解了我的身体状况。"我可以为你驱毒,而精神需要慢慢恢复"
"你的精神需要很慢很慢才能恢复"那个声音低低地说,"如果在你死掉以前,还有时间慢慢恢复的话"
"怎么"我心头紧。尽管遭遇这样的待遇,我知道自己的前景决不会乐观,可这个美丽的声音用这样轻巧的语气谈论死亡,这让我实在有点吃惊。
我的眼睛正在逐渐习惯这牢狱中的黑暗,我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同我说话的这个伙伴。是的,她也是个女孩,她披散着长长的头发,在这浓重的黑暗里,她的眼睛里流动的光华,就象萤火般地分明。
"在你之前,我已经送走了二十九个人"女孩忧伤地说,"他们当中的二十五个已经死了,其中两个就死在我的面前。"
"没有人在这里停留超过夜,"女孩叹了口气,"这夜之后,就是你我的生死抉择。"
生死抉择
"是的,怀斯滕带你们来,就是要你们看看我的下场,也让我看看你们的下场。"女孩苦笑道,"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屑使用严刑,但他却擅长以死亡逼人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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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末日祭奠6
怀斯滕这个女孩指的怀斯滕,就是那个趁人之危擒住我的蜥蜴射手么
"看来你也领教过他的那副德行啊"女孩谈起这个蜥蜴人,显然很不屑,"个月以前,他用很卑鄙的手段偷袭了我,然后,他就直想从我的嘴里,套出"穆西亚人"的所有情报怀斯滕标榜不使用刑罚对付女子,于是他就用俘虏别的义军将士的性命来胁迫我,由于我不愿意把我所知道的秘密说出来,这些天他已经处死了二十五个"穆西亚人""
"我很遗憾"我望见女孩的眼光里片晶莹,"可我所掌握的秘密,是决不能告诉怀斯滕的。我不愿你们去死,可我是不能妥协的啊"
我感到有些诧异,因为这女孩的口吻,要远比她看上去的年龄显得老练。那些"穆西亚人"难道就是蜥蜴人所说的"叛军"这个小女孩子,难道竟然是"叛军"当中的重要人物听着她坚毅老成的语气,我真地感到了迷惘。
她真的也是人类的女孩难道,是因为终日里面对生和死,让她的心早早阅历了风霜她又是在坚持个怎样的秘密,是怎样的秘密,值得那个率领着强大军队的怀斯滕,要挖空心思来对付这个女孩
"我不会对任何人透露那个秘密的,直到我死。"女孩幽然说道,"可我只要不说出这个秘密,明天天亮的时候,怀斯滕就会来,把你带走,把你杀掉"
这真是岂有此理啊,我不由得挣挫了起来,但捆缚我手脚的绳索,就象长在了我身上那样紧凑
"你只有个机会活下去,那就是投降。"女孩淡淡说道,"如果你提供的情报够份量,怀斯滕也许会饶你不死。"
投降提供情报我感到无奈。
"生命是宝贵的,在生命被胁迫的情况下投降,并不是很耻辱的事情。"女孩认真地说,"出卖情报出卖同伴而苟活下去,也许会让你良心不安。但看着你这样死去,我也不会好受所以,还是你自己做选择吧,求生求死,那都是你自己的权利"
"说真的,我倒真想投降,真想活下去"我也只有苦笑了,"可我实在没有投降的条件,我不掌握怀斯滕或者你们需要的任何东西,我不是"穆西亚人",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不是"女孩子美丽的眼睛因为好奇而瞪得更大了些。
要向她解释清楚发生在我身上的切并不容易,因为有的细节就连我自己也不很明了。我是怎么从那个魔法结界掉落到这个世界来的呢我的伙伴们又在哪里呢这个陌生的世界,为什么同我原先的世界那样雷同呢
要让这个女孩相信我来自另个世界更是困难的,要知道我们就连语言也都是模样的啊。
可我感到,至少这个女孩,要比蜥蜴人怀斯滕通情达理些。
"我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故事,可我很同情你"女孩喃喃道,"怀斯滕不会相信这些的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明天该怎么办"
是的,我明天该怎么办我根本就没有选择投降的可能,明天天亮,摆在我面前的,只是条死路而已
我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为什么怀斯滕能够用他人的性命来"折磨"这个女孩,直到我看到这个有些年少老成的女孩子,为我流下的眼泪,我才有点明白了,怀斯滕那虚伪的风度和真实的冷酷。
"我救不了你,我点办法也没有"女孩哽噎着说道,"我只能用最简单的治疗术给你驱毒我只有尽力让你好受些,可我就连给你松绑的能力都没有"
我有些黯然。不知道怀斯滕已经在这个女孩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是的,她原本就显得纤弱,但她比那纤弱的外表更加无力。我感到她的手指颤抖地摸索着我身上的绳结,但她能够动用的力气显然改变不了我这倒楣的处境。
够了,那并没有什么两样反正明天我的路就要到头了,你又何必浪费气力来善待我呢
然后,我在昏聩中依稀听见了她的哭声,我知道,我同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只是短促地萍水相逢而已。这个月里,怀斯滕竟然直利用这个女孩的善良,直用那龌龊的手法蹂躏她金子般的良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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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末日祭奠7
属于我的切磨难,或许很快就要结束了,可惜我不能知道,这个女孩会做如何了局。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缕天光正透过某条缝隙射进我们的牢房。身边的切顿时从黑暗中浮起片朦胧的影子。我第次看清了那个女孩美丽而苍白的脸庞,她的深棕色的眼睛依然顾盼流光,可她的眼神中,已经隐藏着丝淡淡的悲戚。
"时间到了么"我倒吸了口凉气,我听到牢房外面响起了串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送吃的仅仅是送吃的"女孩忽然叫了起来,她的口气显得意外而宽慰。我听见她似乎朝着那脚步声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女孩扶我坐直起来,把那种热烘烘的不知什么食物塞进了我的嘴里。
那个料定会出现的怀斯滕,竟然直没有出现。
"是什么紧要事务让他耽误了吧,你倒成了第个陪着我超过天的"穆西亚人""从刚才开始,女孩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天,我忘了,你不是穆西亚人了"
"不过,你也许还有机会"她忽然说道。这忽然冒出来的半截子话,她似乎犹豫了很久。
"还有机会"我惊奇地望着面前的女孩,是什么让她的预见有了这样大的变化在昨天晚上,她不是还为了我已经注定了的下场难过不已么
"不,没什么"她似乎有些后悔失言,"还是别奢望什么的好那样当希望破灭的时候,人才不会禁受不住"
我被她弄得头雾水,望着这个有些神秘的女孩子,我才忽然想起,同她相处了夜,我竟然还没问到她的姓名呢
在那片黑暗之中,神智迷糊的我是不是还忽略了什么事情身心上的苦痛原来早让我变得麻木迟钝,变得还不如个小女孩那样能审时度势么
"你自己不也是个小女孩么我还以为你早知道我是谁了呢"她做了个鬼脸,"差点忘了,你不是我们的人,我有些想当然了"
"般人都叫我"沃荑公主""女孩说。
沃荑沃荑公主
怀斯滕好象在质问我时就提到了这个名字他认定我是穆西亚人,就是为了营救这个公主来的吧
眼前的这位女孩子,就是在怀斯滕和他所谓的"叛军"眼里,都有着举足轻重位置的沃荑公主
我知道这个女孩宁可善良的心遭受折磨,也定要保守什么秘密。是什么秘密,让她的存在变得这样重要
"你好象听说过我是谁啦"她微微笑,"不过,还是叫我海莉吧,我不喜欢公主那个难听的头衔。"
海莉你们同怀斯滕之间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无所知,我真奇怪自己是怎么会卷进去的。
这些事情关乎我的生死,我无法不好奇啊
"那些事情可能不是下子就能都说清楚的呀"海莉撇了撇嘴。
这个世界,原本是个宁静的世界。它的三面都是无边的沼泽,只有在太阳西坠的方向上,是广昊无垠的海洋。在这片大沼泽里,在那些有湖泊和河流三角洲的地方,零星分布着若干城市和村子。人类和蜥蜴人杂居在起,构成了个号称"勒穆利亚"的国家直到有天这个国家的宁静被篡位者打破。老国王特拉洛斯遇刺,"镇国神器"也神秘失踪。蜥蜴人统帅怀斯滕窃取了兵权,并且扶植了傀儡。了解国王遇害内情的米兰达遁出都城,发起个名为"穆西亚人"的组织同怀斯滕率领的勒穆利亚官兵对抗周旋
"没想到,这抗就是几十年呢"海莉叹息道,"这些还都是很久以前,父亲还有米兰达婆婆来看望我的时候说的"
海莉是特拉洛斯国王的外孙女,她的母亲为了躲避怀斯滕的迫害潜居海外,最后郁郁而终。海莉继承了沃荑公主的虚衔,在海岛上同个神秘的隐士修习魔法。只是每年次,穆西亚人的首领米兰达,还有她的父亲,会到岛上来看她。在经历过怀斯滕的血腥清洗之后,海莉已经是勒穆利亚王位幸存的合法继承人了。米兰达和海莉的父亲,都希望自幼受到严格锻炼的海莉,能够成为个足够坚强的法师和王者,那是穆西亚人恢复大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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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末日祭奠8
"可是,父亲再不会来了,米兰达婆婆也不会来了"海莉泫然欲泪。
怀斯滕最近从勒穆利亚的神示所中不知得到了什么谶语,这让他镇压异己的军事行动变本加厉地疯狂了起来。海莉的父亲,还有米兰达已经先后遇害,穆西亚人的最后希望,就是海莉,还有海莉所保有的秘密
可是,在海莉远航归来的路上,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怀斯滕捉住了海莉,为了自己得到那个秘密,怀斯滕至今还没有动她
这个秘密看来海莉保守得很好,她虽然非常非常的年轻,她也许仍然缺乏些经验世故,但她已经非常有见识和"克制"。她同我说了许多,但有关这个秘密却不着字。她会为牺牲者流泪,但她不会感情用事地妥协
是的,"克制"。这,就是个王室继承者最需要的品格么
虽然我看得出,作为沃荑公主,海莉并不快乐。
我最关心的仍然还是那件事情。
海莉所说的"我还有机会",指的到底是什么呢
怀斯滕的"失约",为我多赢得了惴惴不安的天。可他明天会不会来
被多灾多难的命运玩弄了这么久,我是不是已经变得不堪击了"等待"从未让我感到这样的不安,我等待海莉说出她的谜底,但她只是让我继续等待下去。
这样的日子并不比死更加好过。本来,面对死亡之前的煎熬,就比死亡本身痛苦得多。
本来,如果已经因为长久的打击而绝望麻木,那样反倒会减轻莫名的痛。可如果这时仍然有些缥缈的希望,重新点燃你求生的欲望其实,死是没有感觉的,痛苦的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我现在就是在狼狈不堪地挣扎着,折磨着我的,并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恐惧疑惑和焦虑。尽管海莉已经为我解除了蝇毒,可透支魔法力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仍然残存在我的体内。身上的束缚让我不能够完全放松休息。被捆缚得太久决不是好受的事情。我感到我的手脚和臂膀,早已经由疼痛变成酸楚,由酸楚变成麻木,这种感觉还正在从四肢蔓延到全身的每个骨节里去我觉得我的身子仿佛早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海莉同我说过那席话后,便入定般地闭上了眼睛。她似乎也在象我样等待,不同的是,她应该清楚自己正在等待什么可她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些事情呢
或许,因为我不是个穆西亚人我虽然是她的难友,但还不能同她推心置腹吧
这倒没什么不可理解的,如果沃荑公主是那样个容易轻信的人,怀斯滕就用不着同她周旋那么久了原来要从这个外表简简单单的女孩嘴里套句话,确实那么困难啊
海莉当然读不出我心里的埋怨,但她或许还是感到了我不自然的呼吸声。我不愿意轻易呻吟叫痛,因为我害怕喊痛会让我的忍耐力崩溃,那时候痛苦只会百倍千倍的袭来
但我止不住自己的呼吸中带着沉重,而海莉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
"你在运用冥想么"观察着海莉的样子,我略略感到惊奇。
我见过雷和露娜运用冥想术时候的样子。我知道冥想是那些资深的魔法师们集聚精神力的高超技艺这个小女孩子,竟然也已经掌握了冥想的本领了么
惊疑之间,海莉那温暖的小手又放上了我的额头。正如她昨夜里为我驱毒时候的样子
"对不起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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