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冥想功夫还不够"海莉蹙眉道,"我不够力量打开你身上的锁链,我只能尽量减轻你的痛苦了"
海莉我暗暗叹气。原来她方才不搭理我,是为了积聚魔法力为我治疗我不知道怀斯滕是用什么手法,让这个善良的姑娘的体力那样脆弱。但我想,个能够掌握冥想技术的魔法师,即使再弱不禁风,她的魔法力只要积聚起来,仍然是可怕的
海莉明明掌握了积聚魔法的能力,她应该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魔法师了那么这个牢笼怎么可能困住她呢即使她误中计失手就擒,即使她现在仍然身体虚弱但怀斯滕看来并没有封禁住她的魔法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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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末日祭奠9
难道这个小女孩除了治疗,再没学习过其他的法术么
个掌握了冥想的人,竟然不知道那些基础的法术
当海莉的精神力化作热流,舒服地流遍我的肢体的时候,我忽然闪过了个念头:这个善良的女孩,是不是也为以前所有同她曾经关在起的难友,做过相同的事情她每日每夜点滴积聚起来的精神力,就这样毫不犹豫地,为了治疗那些素昧平生的人而耗费得干干净净而这些人,第二天多半还是走向了死亡海莉是明知道还这样去做的,怀斯滕是不是也明知道海莉会这样做所以海莉才会这样憔悴无力么如果她的精神力真的在这个月之间逐渐积聚起来,怀斯滕还能保持他那"善待妇女"的骑士风度么
这个恶毒的蜥蜴人啊我心中不禁升起了莫名的愤恨。
第三十三章 出柙
我感到海莉放在我额上的手掌微微颤抖。
怎么海莉轻讶了声,然后她又有阵子没有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牢房里的光线又重新黯淡下来,我已经看不清海莉的表情。
"我好象,也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觉得奇怪么"海莉忽然说道。
"我叫兰若。"这个名字,在这个异度世界里,不再代表任何东西了。我想,处在目前这样的境地,我不必再担心这个名字在艾里人当中造成的那种风波
是的,海莉听到这个名字当然毫无反应,她不会知道在另外那个世界发生的切事情。
"我当初不敢问你的名字,因为我怕会记住你的名字。"海莉叹了口气,"你知道,同我待在起的人,总是即将永别的人我害怕回忆"
"可现在,我们还有希望"虽然海莉没有明言,她的"希望"究竟是什么"希望","而且,我对你竟然越来越好奇啦"
我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地方么我隐约感到了些什么
"我开始相信你是来自另外个世界的人啦,因为你确实同我们很不样。"海莉语气里充满了困惑,"你的生命是那样美丽,可你的呼吸为什么总不象是自己在呼吸"
哦我不是在自己呼吸么我苦笑。这可真是个新鲜说法呵
或许,海莉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或许,我自己的呼吸早就停了是德鲁伊的生命和高炎的血祭,才让我把生命的幻像保存到现在
"海莉,你没听说过死灵么"
"什么"这个有些神奇的魔法少女显然没听过"死灵"这个词。
这个世界没有死灵么这么说也不会有其他种族惧恨死灵了我心中暗自抒了口气。
那么,这个世界有没有精灵有没有矮人有没有凤凰和小妖精
没有么我感到有些怅然若失。我又想起了高炎和哈德,想起了乌兰德艾俄里斯,还有露娜和翠儿
可是,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实上,我什么都做不了。
海莉的治疗魔法缓解了我全身的酸楚和麻痹,但我仍然被束缚着,被限制住了最起码的行动自由。我又很不自在地挣扎了起来,但那可恶的绳子并没有点松动的迹象。
海莉又开始了入定,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镇静。
黑暗逐渐变得浓重,牢房里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潮湿的夜气重新带起了腐烂的草叶味道,这味道可不比勒在我身上的绳索更加好受。又这样渡过个夜晚么明天怀斯滕会不会来他如果真的出现,我该怎么办海莉说的"希望"到底在哪里啊
我费劲地思考着,但没有答案的问题很快把我自己弄得更加疲惫。自从耗尽魔力对付那可怕的九头蛇之后,我的神经已经变得相当脆弱和容易疲劳。我感到无奈,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昏睡过去了
怎么道亮光猛然刺入我昏昏欲睡的眼睛,我看到海莉那秀气的脸蛋也已经被道光线映得通红。
哪里来的光线入夜未久,离天亮还早着吧
"火光"海莉失声叫道。
火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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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末日祭奠10
"他们提早行动了,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行动了"海莉焦急地喃喃自语道。
海莉长身站起,我听到牢房门外阵嘈杂。
"怀斯滕将军手令"那是蜥蜴人特有的腔调。然后我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几个蜥蜴人涌了进来:"怀斯滕将军急令,传审沃荑伪公主。另个女人,杀"
我心中寒,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架了起来。借着从牢门和铁栅缝隙间闪动着的火红色光线,我看得见海莉的表情。
她似乎有些迟疑,但她竟然还是那么镇定。个小女孩的心,难道是用铁打的么
"且慢"旁边有个蜥蜴人叫了声,但他显得犹豫且惶恐。"现在都城里四处火警,看来是有什么变故。这个时候提走犯人是否不太安全"
"废话"我身前的个蜥蜴人怒了起来,听声音他定就是方才带头传令的那个家伙,"你难道怀疑我,怀疑怀斯滕大人的传令副官阮达尔怀疑将军大人亲笔签字的手令"这个蜥蜴人是什么副官"阮达尔"他这几句抢白,把对方轰得哑口无言。
"正是因为有突发事件,我们才要紧急处理这两个要犯"阮达尔丢下这话,便把将海莉拉了过来。
目睹这个蜥蜴人对海莉粗暴的动作,我正感到不忿。这时海莉就势靠了靠我的肩头:"跟他们走,不要反抗"
什么我实实在在地吃了惊。
蜥蜴人阮达尔正示意要他的手下架走我和海莉,可这时候却有更多的嘈杂声和连串沉重而急促的脚步从牢门外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不要动,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个声音在牢门外吼道。
"传令官阮达尔要带走犯人"刚才那个畏畏缩缩的蜥蜴看守连忙答应道,他显然感到如释重负。
而我感到阮达尔的身子似乎略微地震了下。
"我有怀斯滕大人的手令。"阮达尔尽量维持着自己略带傲慢的口吻。
"是吗"那个声音显得有些疑惑,"可将军本人特意吩咐过我,除非他本人传唤,任何指令都不能搬动这个牢房里的犯人"
阮达尔哼了声:"事情紧急,只得从权,这是怀斯滕将军最新的命令"
"军令如山,将军如果没有取消原来的命令,犯人就必须留下"那个家伙倒也很倔强呢。
"好,好"被逼得没办法的阮达尔只有换了副语气。"将军的手令中已经提到了取消原命令,典狱长阁下是不是过来验看下"
"哦"那个被称作典狱长的蜥蜴人稍微迟疑了下,但还是跨进了牢门。
我看见阮达尔两步迈了过去,然后是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是把利刃猛地出鞘,然后是典狱长发出的声惨呼。
阮达尔提起那把血淋淋的匕首森然道:"典狱官不听上级命令,已经伏诛其他人还不让路吗"
那位蜥蜴人看守,此刻已经如同滩泥般瘫软在地。
天,绳索终于解开了,我感到自己的手脚已经几乎不是自己的了
海莉把扶住了我,她的手掌又传来那种特殊的温暖。那个阮达尔呢他收起了那把带血的匕首,我简直觉得他象变成了另外个人。
此刻午夜的凉风正从我们身畔拂过,我发现自己已经倚靠在了座高大城池的城墙上面。城墙内侧,是大片黑漆漆的古怪建筑,还有星星点点的红色火光。方才还跌跌撞撞地跟着海莉和阮达尔的蜥蜴人在迷宫般的石阶和廊道间兜转着,我实在没料到会猛然看见这样派景象。
我是被蒙蔽着眼睛押进海莉的牢房的,我只约摸知道怀斯滕把我带进了座戒备森严的堡垒,但我还真没有象现在这样真切地观察过这座勒穆利亚的都城呵。
"那些火,是你们的杰作"海莉问阮达尔。她的语气很有些严厉。
"是,沃荑公主,这是所有穆西亚人的计划。"阮达尔好象对海莉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语气也变得吞吐了起来,"我们想,这样才能引起都城的动乱,我们才有机会把公主您救出来呀"他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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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末日祭奠11
"这样场大灾乱,无辜平民会受多少伤害蒙受多少损失"海莉摇头道。
"这个"阮达尔吃惊道,"计划仓促,我们考虑不周了但请公主放心,每个制造混乱的地点我们都留意尽量远离百姓了,而且穆西亚的兄弟们会在每处尽力保护无辜者不受伤害的"
"但愿如此吧。"海莉苦笑,"你们为什么在昨天借送食物通知我之后,又改变了计划提前行动"
"形式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啊"阮达尔愁眉苦脸道,"其实,我的身份原本也没想现在就暴露的,但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了"
"因为今天发生了最紧急的变故,怀斯滕已经公然弑王自立了"
弑王
海莉失声叫了起来:"难道特拉洛斯二世已经"
"是的,沃荑公主。傀儡王特拉洛斯,您的堂兄已经遇害"阮达尔黯然道,"作为怀斯滕的传令副官之,我第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惜我改变不了它"
"哦"我感到海莉似乎在尽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可怜的堂兄在位期间,怀斯滕以他的名义做了不少坏事,愿上天了解,这不是他本人的过错"
"现在他不必再耽心自己的名誉了,现在他终于解脱了"我感到海莉的眼睛里,仿佛有波光流动。我暗自叹了口气。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由于要谋划弑君,所以怀斯滕难得耽搁了天,留下了我的性命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我想这样突然的政变,似乎怀斯滕同我们样缺乏十足的准备是什么促使这个心思并不简单的蜥蜴人统帅急匆匆地下手呢听海莉说,怀斯滕已经同叛军周旋了几十年,他可不象个心急的冒失做决定的人啊
可无论如何,怀斯滕既已经公然弑王,他对于海莉公主的态度和耐心也就变得可疑了。傀儡王死,海莉就是勒穆利亚正统的唯血脉,怀斯滕最后的目标,不是除掉她还能是什么呢所以穆西亚人只有在这个时候行动了,趁着政变的人心惶惶,趁着纵火制造的混乱。这显然不是什么万全之策。但如果等到怀斯滕可以把全部注意力放回来,放到身陷囹圄的公主身上的时候,切可能就太晚了吧
"公主,现在我们还要抓紧"阮达尔进言道,"我们没有时间顾虑太多了,我们还没出城,还没脱险呢"
"你有什么计划"海莉收住泪水问道。
阮达尔的计划仿佛并不复杂。他在牢狱中刺杀典狱长的举动虽然时震住了守卫,但这场劫狱的真相不可能欺瞒怀斯滕的部下太久的。他们很快会省悟过来,追寻失踪公主的下落。他们定会认为穆西亚人会趁着混乱在第时间送公主出城。
"离监狱最近的城门是西门,而西门外有直通大海的河港"阮达尔有些踌躇满志地笑道,"我们在那里已经派人布置了假象,怀斯滕的鹰犬们会全部朝那"逃亡的公主"扑过去的"
然而我们稍后才从东面偏门出城,这边出城门就是大沼泽,平时也没什么交通往来,自然守备松懈而穆西亚人既然能够在怀斯滕身边都安插了传令官做耳目,想来在东门的守卫上也会动些手脚了吧
所以我们此刻才有机会待在东城的城墙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怀斯滕的注意力向西城外的河港移去
"在西城外掩护我们的朋友有危险么"海莉问。
"这是我们这个计划里最重视的环节。"阮达尔耸了耸肩。
"哦"海莉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怀斯滕也要学开船啦"
片刻之后,我们已经顺利地出了东城门。让我感到出乎意料兴奋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次见到了骏马原来,这个世界就连马匹也同我的家乡模样么
长时间的拘禁仍然让我的手足动作有些僵硬,但旦跨上马背,我感到自己便多了些许力量和信心。
"咦,看来你的骑术很不错的样子"海莉看来感到很惊奇呢。
唉唉,这可是我现在还可以矜持的少数几个特长了。
我们的马已经驰进了这个大沼泽,在夜色中显得片乌青的林木和到处黑乎乎的泥潭子,并不比我刚接触它们的时候变得更可爱些。马蹄踏落在淤泥里,无数的泥点子飞溅到我们的身上,甚至脸上,这个感觉依旧不太美妙但比起当时徒步穿越那陌生的泥沼,我的心情实在是好得太多了:现在我有了坐骑,有了海莉这样的同伴,有了熟悉沼泽的最好的向导。我方才从死亡中又次逃离了出来,虽然我仍然看不清前面该走的路,但正象海莉说的,我还有"希望",尽管,那依然只是模模糊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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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末日祭奠12
在那参差的灌木和浓暗的夜色里,阮达尔居然准确地找到了眼古老的水井。我们停下马来,就在井边的硬地上稍事休整。这个蜥蜴人用个出奇敏捷地动作趴在了井口边上,布满苍苔的井口滑腻腻的,真让人担心他那个探头探脑的夸张姿势会发生什么意外可是阮达尔从容地直起了身:"很好,水没有干涸"
大沼泽里有这样口古井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大陆上有不少这样的井,"海莉似乎看到了我的心思似的,"它们比传说还要古老,就别太计较它的来源啦"
"据说这是神赐给我们祖先的井,是它们帮助我们在这片荒脊的土地上站住了脚跟"阮达尔试图解释道。
"瞎编的故事罢,"海莉不满道,"神如果要赐我们以灌溉,就不该把这井放到这荒郊野外,更不必让井水具有这样的魔力"
我忽然有些想问,阮达尔和海莉话里的"神",又是怎样的"神"他们心目里的"神",不会也同我的神样吧
样的糊涂,样的冷漠,样的麻木不仁我的神会把我抛弃在孤独和绝望里,而海莉的神却把"赐给世人"的井安放在世人都不需要的地方我有些想笑
"你走什么神呢"海莉已经端着小杯井水来到了我的跟前。"你也喝些吧,这可不是般的井水呵"
是的,这绝不是般的井水
我只感到股清爽流进我的咽喉,然后迅速流遍了我的身体。我猛然感到精神振,在牢狱里长时间的萎靡感觉仿佛已经扫而尽
"嗯,那个故事还是有些地方是真实的啦,"海莉抿了抿嘴,似乎还在品味那井水的滋味,"这井水确实有恢复精神的魔力"
海莉朝着我挥了挥手,我感到自己仿佛被道霞光笼罩着,待到光辉散尽之后,我发现身上新溅的泥斑已经被去除得干干净净。
这个成功的魔法游戏令海莉高兴得眸子发亮:"看我的魔法又回来啦这口井,真抵得过专家级的冥想呀"
原来是这样的,这口井也是穆西亚人这次营救计划的个环节吧。现在我们的队伍里,已经拥有了个相当不错的法师,而我也恢复了魔法能力,足够应付些情况了。
"现在,我们下步去哪里"我想了想,终于开口问道。
"下步,我们就可以同接应我们的部队汇合啦。"阮达尔笑道,看来营救任务的基本完成让他心情放松了许多,"穿过这片小树林,我们折向南走,那里是另条溪流的源头"
是的,穿过那片小树林,我们已经看到那条溪流,我们正溯着溪流,寻找它的源头,还有穆西亚人朋友。我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轻轻哼歌,那旋律对我而言新鲜而优美。海莉海莉的心情好象也已经放开了不少,这也难怪,她被困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的时间,还比我漫长许多。终于出笼的鸟儿,确实会有说不出的快乐吧
可是,不知道为的什么,我自己的心情却始终不能松弛下来。我只是有那样种直觉:切有些太容易太简单了我们的脱险,真的那样轻松么难道是太长时间的流亡,让我变得有些神经质了么
我低头沉吟着,望响汩汩地溪流。经过夜的跋涉,天色已经微微变淡,溪流当中,开始闪烁起片片细碎的鳞光
等下,那,那是什么啊
我望着那溪水,望见那溪水上游逐渐飘来的片暗色。
水,怎么有了颜色暗红色,被水逐渐冲淡了的暗红色。也许别人不会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但是我有因为在我的眼睛里,这种红色无法被冲淡
因为,那是血的颜色,是带着令我疯狂的芳香的血的颜色
从溪水中流下来的,分明是最红最红的鲜血啊
第三十四章 凶兆
耳边仍然是玲珑剔透的水流声,可我的心已经有些混乱了
"你说什么你说这溪水中有血血"蜥蜴人阮达尔用种不可思议的惊愕神态瞅着我,"可这水是清的,血我怎么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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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末日祭奠13
他看不见我求证地望着阮达尔,又望向他手下的蜥蜴士兵,然而,他们竟然全都是副迷惑的神情。
可是在我的眼睛里,那触目惊心的红色正越来越浓烈,那粘稠的红色正在占领整条溪流,现在每朵水花都仿佛泛着血光。这血般的溪水甚至正漫过溪岸,漫向我们的马蹄
"你是占星士是预言家"我的不安还是感染了阮达尔,"你究竟是什么人"
阮达尔的目光投向了海莉,海莉这时也蹙起了眉头:"这难道是什么不祥之兆可是,为什么在我们当中,只有兰若能看到这征兆呢"
为什么
难道,竟然又是本能么,又是"那个"本能在作怪
溪水正象血般流动,而我却感到,在我的躯壳里,血流似乎正停滞着凝固着。
高炎的血祭,这个善良的半精灵为我付出的无私的血,这么快又要失效了么
我颓然下马,跪坐在溪岸边。我掬起捧溪水,凝视着那缕缕暗红色从我指缝里溜走对我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幻觉。对我而言,这幻象真实得让我绝望。对我而言,我的生命我的存在,是不是要比这个幻象还要虚幻些呢
那只温暖的小手又放在了我的额头上。我知道,方才差点就垮掉的我再次被挽救了
"无论如何,我相信兰若。"海莉平静地说道,"她会有异觉,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人类"
"不是普通的人类"我哑然。海莉不会知道,这恰恰是我在那个世界里不被相信的原因啊
"我们是不能验证你的感觉啦,"海莉不明白我在苦笑什么,"但我们的敌人也当你是敌人,我想你没有必要骗我们吧"
"可是公主有的时候,敌人的敌人,也不定就是朋友。"阮达尔摇了摇头,"自己的感觉,才是我们唯值得相信的东西。"
"得啦,感觉这东西就玄虚了。"海莉不甚满意地撇了撇嘴,"心情严重起来,现在连我都好象已经闻到血腥味的样子"
这下子阮达尔认真地点了点头:"过份小心百次也没关系,大意回就是自取灭亡就是这样吧"
我们放慢了前进,只有阮达尔的两名手下,继续急速纵马,先行向溪流上游探去。
"保持戒备,拿起武器"阮达尔下令道。
武器我下意识地把手探向身侧,我这才确定自己确实少了点什么了
我感到有些沮丧,原来在我心里面,那东西直有着特殊的份量
"你找东西是不是这个"我抬起头,发现阮达尔正朝我微笑。我还是第次看见蜥蜴人的微笑。
剑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我把夺过那剑是的,那是我的剑,熟悉的重量,亲切的握感。我情不自胜地把剑拥在怀里。我刚才还以为,在我失手被俘之后,我已经永远失去它了
可是阮达尔,剑怎么会在阮达尔手里
"自从你被怀斯滕抓住,又同沃荑公主囚禁在起,我就很留意你。"阮达尔解释说,"你并不象怀斯滕想当然的那样,是我们穆西亚人,所以我们直也在研究你的底细包括研究这把剑,在我们这个国家,这把剑的形制是很特殊的"
哼,看不出他还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呢。尽管他这席话半吞半吐,我还是有些明白了:这些穆西亚人恐怕度还怀疑我是怀斯滕用的反间谍吧
"无论如何,谢谢你照看我的剑。"我淡然说道。
"好啦,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阮达尔似乎有点后悔失言,"现在我把剑交还在你的手里,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不,我开始有些欣赏你了,这是个指挥官必要的谨慎。"我笑了笑。
"你的话可"不俗"得很啊"阮达尔叫道,"莫非你也是个指挥官看样子你相当出色了"
"不我什么也不是"我望着手中的剑,又有些黯然伤神。
这还是雷留下的剑,伴随我整个亡命旅程的伙伴。可我真的还有能力,用它去面对今后的敌人么刚才那阵幻觉过后,我再次感到了体力的衰退。我还有力量举起这剑么我感到我握剑的手腕已经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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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末日祭奠14
"你还是不要勉强罢"阮达尔看在眼里。
哦,这个蜥蜴人真把我当作弱兵了我没好气地望了他眼,加了把力抓紧剑柄。
我需要剑,不是因为它给我战力,而是因为它给我信念。
"信念"阮达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不,他永远不会了解的其实我自己也不甚了解。
我的信念还没有被毁掉么关于神关于埃拉西亚关于雷,他们不是都已经纷纷背弃我了么我现在坚持的又是什么,或者我已经无所坚持
我不知道,命运总在逼迫着我,让我在最危急时感悟,又让我无暇多顾。
无论如何,只要那把剑还在我手里。我总还是能感到,有"某种理由",让我继续存在下去
也许是残存着"指挥官"的习惯,我开始仔细打量我们驻足的这片溪谷。两岸的葳蕤草木,被顺着上游刮下的阵凉风拂动着,在血色的溪流中投下了缤纷的影子。些败叶衰草,萎落在湍急的溪水里,瞬息间就被冲刷得无影无踪。我们路从下游的沼泽中跋涉而来,急流两侧的林木之间不时隐藏着大大小小的泥潭。但再往上游窥探,这片沼地似乎已经要到尽头了我们脚下的地面正在逐渐变得干爽,而溪岸的地势也越来越高,越来越险再往上游去,看来我们就要脱离那潮湿泥泞的旅程,进入山区了。
那里,就是阮达尔同穆西亚友军计划汇合的地方么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身心俱疲的我真的是神经过敏了么
海莉就在我的身边。她直握着我的手,从手心里传过来的那股暖流让我的心情逐渐安定。溪水中的血色也在逐渐淡去,凶兆从我的眼中就这样消失了然而,那种不祥的预感仍然埋在我的心里。
不,这不仅仅是错觉了。我突然勒住了缰绳。
"怎么"海莉和阮达尔也停住了步伐。"你又看到了什么,兰若"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但直觉告诉我不能再前进了。"这不是死灵的本能,而是个指挥官的直觉判断
这里的山势,把溪流几乎完全包裹如口袋的形状,我们的前方,甚至还越行越险越行越窄这可是绝好的打埋伏的地方
问题是,现在我们不是在张开口袋,而是在钻进口袋。
"这里地势确实险要,兰若。"阮达尔听了我的解释,好象松了口气,"不过这仍然在我们计划之内现在我们离我们的友军应该已经很近了,相信这带的局面应该是在他们的控制之内"
"如果有敌人,如果他们居然有能力追到这里,有胆量追到这里那么这片地形恰恰是我们以逸待劳伏击他们的好地方啊"
是么我心不在焉。阮达尔不是个没有筹划的人,但他的计划进行得实在太顺利太完美了而我实在不能想象,在残酷的战争里,会有方能够这样精彩的"算无遗策"
定还有什么地方有问题的,我不认为这会是我神经过敏。
"不是已经有人手在前面侦察吗现在并没有什么异状不是吗"阮达尔话音未落,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那是声刺耳的呼哨,那声响起的同时,阮达尔他们全都换了副神态。
"兰若,你自己小心了。"海莉放开了我的手,抽出了她自己的剑。
然后我看见人骑正从溪谷上游奔驰而下,那正是阮达尔方才遣出的个蜥蜴射手。
这个射手带回了警报,然而他本人永远再不能发出警报了。僵坐在马上的他,身上已经被十几支利矢穿透。有的伤口仍在滴血,而有的伤口,已经开始淤黑。
或许他离开我们不久就出状况了,可他是怎样历尽曲折突围示警的
这是位勇敢的烈士,可惜他的事迹我们或许永远也不能知道详细了。我离开沉痛的海莉,凑近阮达尔,我必须提醒他,这绝不是个般的警告。
敌人不但就在附近,而且他们多半早就盯上我们啦。
看来就连我们派出的侦察也早就在他们眼里敌人竟然会这样了解我们的行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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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末日祭奠15
"不管怎么样,赶快撤离这个溪谷"我们或者已经在圈套中了如果敌人已经在附近设计了切,赶快落荒而走是我们唯的选择,别再奢望同友军汇合了
阮达尔没有下令撤退。我很快发现,自己的主意也不过是马后炮而已
溪流的上游已经传来了马蚤动。有种怪响顺着风向传入我们的耳朵。有点象海风里张满的船帆,有点象磨房边风车的轮叶不,那还都不象那仿佛是什么巨大的翅膀在空气中鼓振的声音在同尼根军打交道的日子里,我依稀记得,只有黑龙的翅膀,才能掀起这样的动静
难道是龙我感到面颊上的汗都被这怪风吹冷了。
"不是龙,可"阮达尔侧过头关照了我眼,但他已经没有功夫向我解说。几大团黑影猛然出现在我们的前方,在我看清楚这些敌人之前,它们已经在呼啸的怪风中撞进我们的队伍里
来得这么快我心中悚然。阮达尔的战士们当中,怒叱讶喊喘息和负痛声已经乱作片。阮达尔纵身落马,闪过片凌空飞降的黑影,可他的战马则哀鸣声栽倒在那个怪物的身下。
我现在才算看清楚了这来势汹汹的生物的大概样貌:龙样的身躯,鹰样的爪子。胸口生满狮子般的鬃毛,而强悍的尾巴上还挂着剑般锐利的倒刺同黑龙相比,它们的体型只是略微小些,但它们所带来的压迫感,已经足够让蜥蜴人感到毁灭的恐惧。
"双足飞龙"我倒吸了口凉气。双足飞龙不是龙,但在我所听说过的怪物传说里,这种家伙甚至比龙更难打交道。就连这样的生物,也被怀斯滕驯化成他的战争工具了么
而阮达尔和他手下的几十个蜥蜴射手这就是我们目前可以应对双足飞龙的所有力量仅仅是两三头飞龙,就已经把他们逼得阵脚大乱了。蜥蜴人看来也象精灵那样崇尚弓箭,可他们也象所有的弓箭手那样弱于近身搏击。阮达尔或许是个光荣的例外,他凭借灵活的移动和精妙的剑法,竟然独自吸引住了头飞龙,将它阻止在我和海莉身前;可他再无法分身照顾他的部下,那些穆西亚战士还来不及弯弓搭箭,就纷纷伤在了飞龙的利爪之下。
"让开,阮达尔。"他的英勇和骑士般的风度已经唤起了我的敬意,但我自己也曾经是个骑士,我不会只等着别人在我身上发扬骑士风格的。
阮达尔没打算让开,但飞龙记恶狠狠地摆尾将他撞到了边。那怪物马上要扑向海莉,但它却没有提防到我蓄谋已久的击。
我的剑或许软弱无力,但我还有战斗的决心。我的魔法箭刺伤了飞龙的眼睛,它号叫着从半空里栽落,但它随即翻身而起,展开双翼转向我扑来。
海莉这时海莉竟然抢到了我的前面不,负伤的怪物,才是最可怕的
我赶忙催马奔上前去,但我只来得及看到无声的闪电从天而降。
闪电无声,但它的光芒浩瀚耀眼。
闪电划过之后,凶悍的双足飞龙已经变成团焦炭。海莉怔怔地立马在飞龙的尸首边上,她仿佛仍然只是个稚弱的孩子,那飞龙翅膀兜起来的风声,本来都足够把她轻飘飘的身子卷起来了
我听到海莉松手任她的剑掉落在地上。"不好玩,这样使用魔法真的不好玩啊"海莉喃喃地说道。
难道这竟然是她第次使用杀伤魔法么
这样威力的闪电术,我可只见到雷和卡特琳施展得出,这个沃荑小公主的魔法力真是不可限量啊可海莉却好象比我受到了更大的震动,成功地释放威力强大的闪电,瞬息之间消灭阮达尔和我合力都对付不下的强大怪物,这惊人的魔**力竟然没能给这个小女孩带来丝毫的成就感。她的脸上,竟然写满了沉痛内疚的神情。
"魔法不是用来伤人的,魔法怎么能这样来杀伤生命"海莉含着泪喊道。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女孩真是有些奇怪。在生死关头,她已经体现出超越年龄的镇定,她"老练"的时候,让我这个埃拉西亚王国的宿将都有些汗颜但此时此刻,她又怎么显得这样冲动这样幼稚简单她有精湛的魔法,但她却显然不太了解魔法的残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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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末日祭奠16
"当心"
那是阮达尔在喊。我没顾及查看他的情形,但他的喊声中带着喘息,看来方才他也已经被飞龙伤到
我猛然扭转头,我看到另外两头飞龙已经甩开了其他穆西亚人,径自向海莉这边扑来是同类的死激起了它们的怨恨么
蜥蜴射手们乱成团,他们根本自保不暇,哪里拦得住这两个怪物的横冲直撞
"海莉"我边举起剑,边提醒她凝神应敌。可海莉似乎还沉浸在使用闪电魔法的"悔恨"里,她动不动,好象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
不两头飞龙象配合好了样,左右向我和海莉两侧袭进。
引力墙我心念动,但仓促之间,我的魔法墙只把头飞龙暂时拦在了外侧。另头飞龙的利爪,已经几乎搭住了海莉的肩头
海莉这才醒悟了过来。
用闪电术,快,海莉
情形固然凶险,但海莉是有机会还击的,但她放弃了。她只是匆忙地施展"神盾护体",勉强格架住了飞龙的扑击。但飞龙的冲力,仍然把海莉从马上撞得翻落了下来。而另头飞龙,也很快绕过了我没封闭好的魔法屏障,抢到了海莉跟前
我知道再杰出的魔法师,在这种情形下也很难施法反击了。何况海莉心里有犹豫。过头了的善良让她对魔法的伤害感到迟疑,可在战场上,任何分秒的迟疑也会害死个强大的战士,何况海莉只是个还很稚嫩的法师
我只有连人带马挤到了两头双足飞龙之间,然后我感到自己被连人带马冲倒在地上。我想要挣扎爬起,但我发现自己的条腿被沉重的马肚子压在了底下
飞龙并不是很有兴趣攻击我,它们好象打算从我和我负伤的战马身上飞越而过
可我知道,我身后就是海莉,那个善良的与人无害的女孩子。
我把心横,举剑向我头顶上的飞龙全力刺去。可是我的身子被压在马下,我尽了最大努力也不能使剑尖够到那可恶的家伙。
但我毕竟成功地吸引了它们的怒火,它们显然放弃了海莉,开始向我发起攻击了
攻击我只有苦笑。它们根本不需要什么攻击,它们只要直接落在我的身上,我就要变成肉饼了我被压在马腹下面的那条腿已经几乎没有了知觉,我根本没法腾挪闪避双足飞龙的任何攻势。
股气流扑面袭来,我骇得闭上了眼睛。
但那并不是飞龙的翼击,而是股清凛的寒气那寒气,竟然给我种相当熟悉的感觉
是的,那是"霜环"魔法,我曾经屡次靠着雷传授的这个魔法摆脱困境,可我没想到,海莉竟然能够在这样危急狼狈的状况下使用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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