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起是什么意思”小小咬着手指,yi脸茫然地看向旱魃。难道她擅自进入镜台花盏中禁地的事被天帝发现了,天帝勃然大怒要将她逐出天界
老天爷啊她真真是比那戏折子里的窦娥还要冤上几分呢都是那只死狐狸不听话随地乱跑啊连带着她也yi起倒霉啊
想到这里,小小低头看了看空无yi物的手心,僵立了yi会抬头问旱魃,“大人,方才你救我之时,有没有看见我手上抱着什么东西”
旱魃很淡定地摇头。小小向前趔趄了yi步,眼角终于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天杀的呀,这罪魁祸首居然还失踪了,眼下真真是死无对证啊
“正逢满月之日,天门是不开的。”许是受不了眼前人有哭有笑的疯癫模样,旱魃终究还是好心地提醒了yi句。
这么yi来小小这才算是明白过来。每年的七月是yi年yi度鬼门大开的时日,满月当空,妖魔滋生,阴阳失调,此消彼长。这段时日,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天门向来是不开的。小小由于闲居在正清宫千年,yi时间倒记不起这茬来。如今掐指yi算,这日子是快到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这个世道她若是yi人贸然出去,那是怎么被人剥皮去骨吞入腹中都不知道啊
小小面色哀戚,心中悲怆不已,心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当初明知道那签文上说得不吉利,还恬不知耻地跟着度厄出去瞎晃悠。这下好了吧,活该自己倒霉啊
邪神旱魃言尽于此,刚要准备转身离开,不料却被yi个不明生物死死拽住了衣角不放。
“还有何事”邪神的眉眼淡若,yi双眼微垂盖住了那份缱绻的潋滟之色。
小小只觉喉头发紧,狠狠咽了口口水道,“大人,如今小女子无家可归,您能否收留yi下小女子啊您的这份大恩大德小女子下辈子作牛作马都会报答的”
横竖她已经是没脸没皮了,也不在乎无耻地再彻底yi些。小小边说边观察着邪神的脸色,见其面色淡然如同yi朵高岭之花yi般遥不可攀,心里越发忐忑不已。
“汝的封号唤作赤水”高岭之花清冷的目光在小小脸上兜了yi圈之后开口道。
小小点头点得很老实,眼下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别名,诨名,绰号,别称通通告诉了这位大人去。
“还有否别的名字”
“有有有小女子我大名赤水,小名小小,诨名天界第yi废柴仙姬,别称第五天三朵金花中的小黄花”小小快速地将这yi连串名字报出来连气都不带喘yi口,可见其功力深厚别问她第五天另外两朵金花是谁她绝对不会告诉你们那是自家师父重渊和亲亲小度厄的
“小小”邪神抬眸,眼中划过yi道稍纵即逝的光芒。而小小却觉得自己平凡无奇的名字到了这位大人的嘴中听起来倒有几分旖旎来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有些发红的脸颊点头,“是了,小小。”
乖乖,这邪神研华的名头果然不是虚的。她连自家师父那张堪称天界人妖的面孔也看得如同嚼蜡yi般免疫,谁知今儿个甫yi看见这邪神堪比绝世的容颜,就如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yi般不知羞的开始脸红心跳,真真是没出息啊
趁她愣神的档口,yi只手伸过来握住了自己的小手。小小微楞yi下低头,握住自己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再抬头,握住自己手的人面如冠玉,风华绝代,并且表情很是泰然自若。
“走吧,小小。”被高岭之花牵住手的小小第yi个反应是,这半个月都不想要洗手了,好想把手切下来裱起来啊
傻不愣登地被牵着走了yi段路,她方才想起另外yi件事,师父说女孩子在外头举止要矜持啊矜持如今与素未谋面的男子手牵手相携走着,成何体统啊
小小心里天人交战,是该被继续牵着,还是该摆出yi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甩开他的手,大喊yi声,“登徒子”
几番激战,贞洁小人险胜无耻小人。小小刚想甩脱那只骨节匀称好看的手,却被那温润如玉的肌肤给晃了眼。
这时,无耻小人绝地反击,贞洁小人倒地不起。
牵着就牵着吧,反正她脸皮厚。那邪神长得这般好看,估计想牵他手的人可以从正清宫排到南天门绕个三四圈还不够。
说白了,是她占便宜才是。
在这洪荒之泽中走了yi遭,小小方才抛开起初认为邪神对自己有邪念的那些无耻念头。人家邪神真真是心无旁骛,清心寡欲,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啊
要不是他牵着自己的手,她这个芳龄yi千五百岁的废柴仙姬今儿个不知要死去活来多少次方才对得起那只下下签了。
比如说走着走着,身子突然被yi个柔弱无骨的冰凉身子给缠住,回头yi看,诶呀我的娘,比自个腰还粗的大蛇。
要不是那只手的主人很是淡定地将大蛇yi切两段,小小今儿个就要躺在那大蛇肚子里等着慢慢被消化了。
又比如说走着走着,前面没有路了。小小望着前面的万丈深渊怎么也不敢迈开步子,然而那只手的主人却很是强硬地将自己慢慢拖了过去。当脚踩到实打实的地面后,眼前幻境方才散开。小小回头yi看,才发现刚才自己若是退后yi步,那才真真算是跌入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诸如此类,比比皆是,洪荒之泽在小小的心里瞬间刷新到了yi个比阴曹地府还要阴森恐怖几分的地位。
而最后,她整个人几乎是攀在邪神旱魃身上,半推半就地由着他带着自己从半空中掠了过去。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
邪神所居之处在洪荒之泽的最深处,方圆几百里没有任何妖物敢来涉足,可见其威严之盛。洞府里收留了两只精怪,都是被邪神打败之后甘愿留下为邪神肝脑涂地马首是瞻的心腹。
yi只是眼大无神,性子慢吞吞的羊驼,主要负责洞府大小事宜,俗称管家。据说还有只狐狸精,只是眼下不知上哪办事去了,若说功用的话,想必是暖床的小小愤恨地想。
羊驼乍yi看到小小,两只铜铃大小的眼珠子很是茫然地顺着小小走来走去转了好久,良久才像确定了什么yi般,颤颤巍巍地道了yi声,“姑娘”
小小指了指自己鼻子道,“叫我”
话音未落,羊驼伸出袖子拭了拭那双饱含热泪的大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小小起初还不明白羊驼总管为何反应如此过激,等最后明了之时那才叫yi个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哟呵来更新了废柴小小与旱魃大人
c同床共枕
邪神研华阔别万年回归大荒之后,有无数新起的大荒妖族为了维持局势保持地位,到处打探邪神的喜好厌憎,众人花空心思皆想投其所好送份大礼过去套套近乎。
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但都在邪神模棱两可,难以捉摸的态度面前吃起了闭门羹。
yi开始呢,大家先是送各式各样的金银财宝,东海的珊瑚,南海的珍珠,什么珍贵,什么难得便往邪神家门口送什么。结果呢,人邪神连大门也不开,众人热脸贴了冷屁股倒也不气馁。寻思着天底下不爱财的人多了,人邪神作风清高,咱们也得配合着吧于是第二次送礼的人心里稍稍有数,这次往人邪神家门口摆了yi堆灵丹妙药,珍奇字画,什么孤品什么绝品通通拿了过来,各色宝物堆起来能有小山yi般高,险些将邪神家的大门给挡住了。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这次邪神还倒是真出来了。众人隔着宝物看他那张宛若高岭之花般孤华高绝的冷容,纷纷激动得直吞口水。
邪神的眼神若有似无地在门前的小山包上打量了yi番,良久方才伸出了手。yi干人等看了,皆是欣喜若狂,心道今儿个邪神要了谁家宝物,那谁家明日就可以在大荒横着走了。谁料,那邪神却是大袖yi甩,直接招来yi道大风将门前的宝物全给扫荡了。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绝无仅有的珍宝化作晴空中的若干小点,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
诸如此类之事接二连三发生之后,前来送礼的人越来越少。在座的就算再是财大气粗,那也舍不得这些宝贝被人yi而再再而三地弃若敝履。
久而久之,邪神家门口渐渐从门庭若市,人头攒动转变为惟有闲庭漫步麻雀三两只的情景。但是人邪神乐得清净啊,众人自讨没趣怎么还好意思前来打扰人呢
大部分人被驳了面子心态还是好的。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横竖不死心,心道这天底下谁没有yi星半点个弱点爱好,别说是妖魔了就连神仙都有那么个癖好呢
眼下邪神不为所动,说到底只是因为大伙没有摸清楚他究竟喜欢什么罢了。
于是这伙人又到处打听,终于是从那昆仑山yi役中觅得了yi点八卦消息。据说邪神他丧妻了,还是被自己大义灭亲的
众人这yi想,怪不得这邪神脾气如此怪癖,软硬不吃,yi张脸真真跟千年冰封万年冻土yi般。原来是丧妻之后心情没调整过来。
yi干人扼腕叹息,捶胸顿足,当初怎么没有想到邪神大人他缺女人这yi茬呢yi定是被他那张惊采绝艳的面孔给折服了,压根没想到要给人张罗美女啊
这邪神大人倘若真是要这天上的月亮,那众人还真是要愁白了头发。眼下只是缺yi个老婆,那有什么难
是以,邪神每天晚上都会看到有衣衫半解,小露香肩的美人躺在自己床上,妙目含情地瞅着自己道,“大人,请享用我吧”
通常这时,邪神都会目不斜视抓住那美人的肩膀连人带被子扔出窗外。久而久之,邪神家的被子不够用了。
等到大荒第yi美人莲姬也是极为狼狈地从邪神大人窗下裹着被子被人抬着送出来之时,众人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如此美色当前,邪神研华居然坐怀不乱,到底是真君子还是根本不近女色由此关于邪神喜好男色的传闻自大荒传出,yi传十,十传百,传遍了天下。
对于这种无稽的传闻,邪神大人他老人家自然是不会在意。只是每天晚上他又不动声色地用被子甩出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男人。
然而事情演变成这个地步,有yi个人急了。俗话说的好,皇帝不急,太监急。yi来是洞府内的被子真的不够了,二来是看到自己yi直仰慕敬重的大人名声居然被人如此败坏,身为yi介忠仆的羊驼总管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大人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么会喜欢男色呢他羊驼yi片赤忱,誓要为大人洗脱冤屈
于是在yi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羊驼总管假传圣旨,偷偷摸摸传话给那人类的大祭司说,大人什么不缺就缺美人,每年祭祀多扔两个美人下来。他寻思着,人类女子寿命虽短,但好在纯良贤淑,用来照顾大人再是贴心不过了。那大祭司头yi回看见雕像显灵,还是yi只长着铜铃眼的硕大羊头,吓得那叫yi个不轻,恍惚之中就将接应地点给记错了。
说好在小河边,大祭司却记成了从悬崖下扔下去。
因此,这百年来,羊驼总管从未在小河边等到前来体贴温柔大人的美人,因为美人全都魂归小山谷了。
然而然而百年的筹谋总算还是没有白费羊驼总管望着与邪神手牵手并肩而来的小小,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家大人终于是要忘却过去展望未来了么如此甚好,甚好啊
“来,来,来,姑娘这边请啊”羊驼总管眼含热泪地将小小迎进比邻研华大人卧房的客房。见小小身段轻柔,眉目清丽,举止有礼心中更是激动。
他家大人眼光就是好,瞧这小模样,不知道要秒杀多少自称美人的大荒妖姬呢
“羊总管,有什么事那么开心啊”小小狐疑地望着自顾自笑得开怀的羊驼好奇道。
“诶呀,老头子哪有什么开心事儿啊,不过就是好久没见着大人的朋友到这洞府叙旧,觉得热闹罢了。”羊驼回过神,心道可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万yi吓着人家姑娘,那他家大人岂不是要打光棍yi辈子
于是他收敛了yi下面部表情对着小小正色道,“时候也不早了,姑娘你早些休息吧。”
小小点头,心说今天这yi天又惊又怕得也够累的。在羊驼转身出去之后,她洗了把脸,灭了灯,爬上床倒头就睡。
月上柳梢头,万籁俱寂,yi道黑影迅速地划过黑夜,偷偷溜进小小房中。月色下来人露出yi双硕大的铜铃眼,正是羊驼总管。眼下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小睡得东倒西歪的身子板正过来,且十分艰难地避开小小胡乱摆的手,冷不丁肚子上还被踢了两脚。
羊驼总管忍辱负重地将小小裹着被子扛在肩上,心道成败在此yi举,大人不主动,他这个老头只能过来奉献自己了
小小依稀梦见自己坐在yi条摇摆不定的小船之上,脚下是yi汪蓝幽幽的海水,而头顶则是yi枚如同明珠般耀眼的圆月。
小船儿晃啊晃啊,晃到何处才是她的故乡。她隐约瞧见自己对面坐着yi个白衫身影,虽是看不清面容,却能够感受到自其身上散发出来比月光还要更胜yi筹的清冷。
那人乌黑的眸子如同月光下轻薄的银纱yi般柔和地笼罩在自己身上,小小与他对望,他的面容始终是模糊的。
忽有yi道冷风袭来,拂开那人垂在背后的乌发,yi股悠然的白檀香灌入小小鼻尖。小小忽觉得鼻头微酸,心中微涩,似有无限悲切之意萦绕在心头。
就在这时,晃动的船儿靠岸了,小小只觉意识yi暗,复又进入了甜蜜梦乡之中。
她睡觉yi向不老实,好在yi千年来都是yi个人独自睡,太丢人的那yi面应该不会展露。
有yi次,自家师父重渊晚归回来路过小小屋子,听那屋中的声响委实大了yi些,惊异之下还以为小小在床头藏了汉子。经过强烈的心理斗争,重渊撩开窗子心道,只看yi眼,只看yi眼。只看yi眼自家徒儿的汉子生得是什么模样谁知这不看不知道,yi看吓yi跳,在那层层幔帐之下,小小自个抱着被子拳打脚踢,滚来滚去,仿若整个世界就任她yi人天翻地覆yi般。
得知真相的重渊黑着脸将窗户合上,从此以后再晚归都不会经过小小的院子,美名其曰道:为了保护眼睛。
由此可见,小小睡相之差,睡品之恶劣,连自家师父都不忍目睹。
而此刻,子时刚过。小小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不过这次她迷迷糊糊总觉得手脚有些伸展不开的模样。
往常,她都能够来个惊天大翻身,yi圈翻滚大圆满之后再慢慢地爬回枕头之上的。可是今儿个怎么转了yi半,便转不动了
小小拧着眉头用屁股往后拱了拱,见背后阻碍稍微动了yi下,便得寸进尺继续以屁股顶着,整个人呈逆时针转动着。
就当她快要转到yi圈大圆满之时,整个身子被yi只手悬空提起,小小很不满地扭动了yi下表示抗议,却听耳边有个声音道,“老实yi些。“
睡迷糊的小小直道是近来梦境越发真实,居然连声音都听得这般透彻。于是她很是淡定向后伸手就是yi拳。
做梦做得太逼真是很影响睡眠的,还是yi拳打散了为妙啊
谁料伸出去的拳头,再也没有收回来的时候。小小这下才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浑身凉飕飕的好似被子离身,而打出去的拳头如今好像是被另外yi只手包裹住。
即使是睡品再烂,睡得再熟,这种情况下她也真真是惊觉了有些许不对劲啊
于是睡梦中颠三倒四,极尽之能事的废柴仙姬终于在半梦半醒之间睁开了水灵灵的眼眸。而映入眼帘的是邪神研华那张惊世骇俗的面容。
“靠,做梦吧”确定是做梦的小小复又闭上双眼,但过了半晌她又睁开双眼,语气微颤地对着研华道,“我是在做梦么”
而邪神大人此时身着yi袭月白睡衣,领口敞开的幅度略微有些香艳。他左手撑头,yi头丝绸般的青丝有些凌乱地垂在脑后。
斜飞入鬓的剑眉眼下正挑起了令人心惊胆跳的弧度,而yi双有着纤长睫羽的黑眸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
“汝认为呢”他右手轻轻yi松,小小整个人啪嗒yi下坐在床上。
时值微风拂来,吹起了叠在床边的层层幔帐,轻纱飘扬之间,邪神坐于床榻之中,自他身上传来的白檀香若有似无地灌进小小鼻尖。
yi改往日生人勿进的禁欲模样,眼下他发丝微乱,神色慵懒,倒是比之前平添yi份说不出来风情。
小小呆滞半天,讪笑道,“这大半夜的,邪神大人您也在这儿过夜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咯
c兽性大发
凉风徐徐,自香炉中散发出来的香气袅袅飘散,“啪嗒”yi声,铜炉中的檀香木断成两截。夜越发深沉,两人的身影映在纱帐之下隐隐绰绰,朦朦胧胧。
小小这话yi出口才方惊觉自己的失言,且不说这大半夜的她是如何从自个的客房跑去人邪神这儿鸠占鹊巢的,再说了,这半夜里不睡觉还能作甚,她这问题委实问得很没技巧,属于没话找话的类型。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邪神,见其枕臂侧躺在锦塌之上,神色平静中带着些许慵懒,然而那双盯着自个的眼眸却是越发幽暗深沉起来。
夜深人静,这孤男寡女二人躺在yi床之上,想来委实影响不好。
于是小小拢了拢自个松垮的衣领,对着不为所动的邪神道,“时辰也不早了,小女子便先告退了。大人您慢慢就寝。”
言罢,她表情很是郑重地缓缓爬下邪神的那张大床。
邪神回头,见眼前人手脚并用地向大门口冲去,眼中不由得划过yi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慢着。”他眉毛yi挑,很满意地看到月光下小小瞬间僵直的身体。
“还有什么事么大人”小小战战兢兢地回头,见他yi手撑起半个身子,敞开的领口往下yi滑,露出大片结实的肩膀。偏着来人不急不慌,任凭这垂坠的衣领摇摇欲坠地搭在肩头,如此春光乍泄的yi幕,看得小小委实心惊肉跳。
她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僵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却听研华在那头不紧不慢地道,“汝怎会在此”
话音yi落,对面的小小眼皮子狠狠地跳了yi下。
他终究还是问了小小半仰着头,眼角滴出yi滴泪来。
“大人,您yi定是在做梦小人没有来过这里,大人您也没有见过小人yi切都是梦”她索性心下yi横,脖子yi扭,打死不认账起来。
左右,她是不会告诉邪神大人她近来还新开发了梦游的技能。
见她如此推脱了事,邪神也不动怒,只朝着小小轻轻挥了挥手道,“过来。”
“我不过去”小小极为坚贞地摇摇头。
“过来。”邪神挑起了半边眉毛,语气中加深了yi些毋庸置疑。
小小迫于重压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梗着脖子道,“还有什么事么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诶呀”话音未落,邪神yi只手掐上她饱满的脸颊。
“疼么”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小小点头,含糊不清地回道,“自然是疼的,我捏你yi把你疼不疼呀”
语毕,却看见邪神看着自己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汝即已觉着疼,那这yi切便不是梦。”
小小闻言,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她表情很是不自然地撇过头道,“方才定然是小人的错觉,其实小人yi点也不疼,不疼”
像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出尔反尔yi般,邪神只是敛着yi双似笑非笑的黑眸看她。小小只觉得自己的垂死挣扎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登徒子。”邪神檀口微启,对着小小悠悠吐出三个字来。
此话yi出,真真犹如被yi把利剑狠狠戳中心扉yi般,她捂着心口挣扎许久,方才咬牙道,“我没有”这真是天大的冤屈,诚然让她向天再借yi百个胆她也不敢做出如此无法无天没遮没拦的无耻之事啊
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模样,邪神很是泰然自若地正起身子,指着小小躺过的那yi片狼藉挑眉道,“那么,汝为何会在此”
言下之意,大半夜你好好有觉不睡,跑到我床上来作甚
“这这”小小支吾半天,半句话没讲出来。老天明鉴啊,她睡前明明还老老实实地躺在自个房中,谁知道yi觉醒来就跑到邪神大人的床上去了
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乌龙事啊
她看邪神偎在床柱边,眼神冷淡地望着自己,想必已经是坐实了自己心存邪念半途跑去邪神床上献身的嫌疑。小小急得满头大汗,眼下她真是百口莫辩,纵然有千张嘴也解释不清呐
“怎么不说话”yi阵清冽的檀香扑鼻而来,她抬头yi看,原是邪神见她埋头不语,不由得将身子向前凑近了yi些。
两张面孔咫尺相隔,小小飞速地看了yi眼邪神之后,耳根绯红,低下头嗫嚅道,“小人不才,有些隐疾。原以为瞒着他人便好,谁知今日却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隐疾”邪神冰冷的面容上划过yi丝微不可查的涟漪,望向小小的眼神越发饱含深意起来。
小小点头,两只手捏着衣角,表情犹豫得很。
此情此景,邪神善解人意道,“无妨,吾不会告知他人。”
得到保证的小小这才干笑着抬头道,“小人会梦游。”
话yi出口,半晌宁静,黑夜中凭地打起yi声惊雷,烛光忽明忽暗,小小在光影交错之间似看到邪神脸上yi闪而过的笑容。
“吾以前怎么不知”某位大人笑完之后复又抿上形状优美的嘴唇。
小小顺着话头讲下去,“在今晚之前我也不知道原来我还有梦游的毛病”说到yi半,方才捂着嘴yi脸惊讶地看向邪神。
“大人您这话怎么讲什么叫您以前不知”
“字面上的意思。”研华无视小小的质问,起身走到三足铜炉之前添了yi段香。
“字面上的意思”小小左思右想横竖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大人物便是大人物,说话都那么富有禅机,她实在是参悟不透啊
正在这时,困倦的脑袋忽被人伸手戳了yi下,她拧眉抬头,原是研华立于她的正首。他yi身白衣背着那清冷月光站着,真真如同披着yi层薄薄银霜yi般,冷然高洁。
这般模样示人,怎能不让人产生想要染指的邪念呢纵然她现在无心,再看yi会也保不齐会产生什么别的想法来。小小有些发闷地拍了拍胸口。
从古至今都说红颜祸水,美色误人,现在想来这句话真是再对没有了。
小小的yi切反应皆映照在研华那双不悲不喜的深邃黑眸之中,看着小小那副郁结要命的愁苦模样,他唇角yi弯,抬手挥灭了那盏长明灯。
烛火熄灭,四周瞬间被暗黑所笼罩。小小整个人被yi只大手轻轻yi揽,复又攀上了大床。
“这”诚然我小小有心染指大人您,但您也不能逆来顺受啊
小小将将开口,怎料yi床棉被从天而降把她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yi只大手很是仔细地替她将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睡觉,别踢被子。”有人在离自己yi臂距离的地方躺下,不轻不重,恰似温柔地躺进她心中。
小小透过那层层纱帐看窗外的夜空,见那九天银河之上宛若被人细细铺了yi层碎钻yi般熠熠生辉。
身后人气息匀长平和,她听着,yi颗心越发起伏不定起来。
侧躺,平躺,歪着躺,她辗转反侧,终于在挣扎半天之后抬起头就着月色对着那研华的后脑勺道,“大人,有yi事小人左思右想不是很明了。”
属于某位大人的那颗后脑勺纹丝未动,“说吧。”
小小翻过身,拧眉道,“为何小人不能回去睡觉呢”
研华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yi眼悠悠道,“汝那边风水不好。”
小小抹了把汗道,“大人此处实乃风水宝地,何来风水不好这yi说。”这分明就是狡辩
谎言被戳穿的某人收起漫不经心的眼神正色道,“汝之前可否有梦游的经历。”
小小摇头,这倒是真没有。
“那汝是不是真的想要染指吾”某位大人说到“染指”这yi词时黑眸微微yi亮。小小被他看得不自在,连忙摇头洗白道,“绝无此心,若有此心天诛地灭”
“是以,若非汝睡了这间屋子,汝又怎会梦游”研华顺着小小的话头讲下去,“由此可见,那间屋子的风水应该是极有问题的。”
在这位大人义正言辞地断言之下,小小揉了揉鼻子道,“照大人您这么说,是有些道理啊毕竟她以前可没有什么劳什子的梦游毛病。
“那大人,小人今晚便在此借宿yi宿了”小小抱着被子,小心翼翼地看向研华。研华yi个转身翻了过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吾勉为其难,允了。”
得到大人许可,小小复又躺了回去,可眼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大人大人”她小声地叫唤道。
“何事”研华在黑夜中睁开双眼,却没有回头。两人之间相隔着yi个人的距离,凑近便能够感觉到彼此交杂的气息。
见对方反应冷淡,小小也不觉得气馁,反而在心里隐隐约约感觉这样的反应很是正常,仿佛他二人千百回的相处都是这般自然。
“长夜漫漫,小人无心睡眠啊”她抱着被子转过身,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的背影。
研华,“”
小小仍不死心,“大人,咱们来聊聊天吧小人睡不着很无聊的太无聊的话小人会”话音未落,研华接口道,“会死”
小小yi惊之下险些咬了舌头,“咳咳,哪有那么夸张只是会很郁闷而已。”
“聊什么”他的声线低沉,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温柔。
“嗯”小小转了转眼珠子,“就聊大人您现在在想些什么”她实在很好奇这位清心寡欲的邪神大人脑子里会想些什么。
话yi出口,有yi瞬间的沉默,在小小几乎以为邪神不会开口之时,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在背后缓缓响起。
“想吾发妻。”
话音未落,小小差点被自己的yi口口水给活活呛死,“咳咳”
这三更半夜的,跟yi个有妇之夫讨论自己亡妻之事委实有些不太地道。她有些尴尬地别开头,“既然是如此,那大人您便慢慢想去吧,小人先睡了。”
她本想将被子盖过头顶,强迫自己入睡,熟料却被yi只手猛然掀开被子。
“你”来人yi个翻身将她压至身下,隔着浓厚夜色,她只看清了他眸底的yi抹亮色。
“汝不是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么”研华的头微微向前倾,高挺的鼻尖几乎要与小小的对上。
“小人,小人现在觉得非常之困,困到不行了”小小大惊失色妄图挣扎,却被他按住双手。
这是怎么个情况,小小急得后背心都汗湿了。难道传说中孤高清冷的研华大人也会兽性大发
小小情急之下大吼yi声,“要色没有,要命yi条”
熟料,这句话yi出,按着她人的双手非但没松,反而收得更紧了。
“色”邪神大人挑眉,深邃的黑眸缓缓地将小小整个人上下打量了yi番,最后停留在她小山包似的胸脯上。
“诚不欺我。”他语带促狭,唇角扬起yi丝戏谑的笑容。
小小面上yi红,“浓缩既是精华。”
“浓缩既是精华”邪神挑眉,大有yi番想要亲手试探的意思。
此情此景小小岂能缩头再做乌龟
她色厉内荏地吼道,“大人您这就不厚道了,我敬你是个君子才放心与你共枕,眼下你居然对我做出如此不轨之事,你对得起你的亡妻么”
此话yi出,四周如同死yi般寂静,良久。
邪神拧眉,“吾何时要对汝做不轨之事”
小小微晒,“我这不是预备着么”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邪神的声音,“即便吾要如此,汝又能如何”
小小寻思着此时绝对不能刺激他,否则立马会变身为狼人将她拆骨入腹,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引导安抚邪神道,“大人,您不能这样,您想想您的妻子,多么美好的人儿啊,小人与她相比简直就是yi个天上yi个地下啊您就算是长夜漫漫孤苦无寄也不能将就小人呐她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悲痛的呀”
她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这时yi只微凉的手轻轻地扶上她的脸颊,“吾苦思她千年,她却半分也不曾记得,这般无情,吾还是趁早将她忘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卡文嘤嘤
c五百年的暗恋
他的手在小小的脸颊上细细摩挲,自额头徐徐蜿蜒至下颌,停留了yi会之后复又收了回去。
黑暗中传来yi声稍纵即逝的叹息声,如同yi枚小鼓yi般缓缓交叠敲打在小小心头。
她翻过身,凝视着那面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的身影轻声道,“既是如此,那大人您便将她忘了吧”
这时,月色自云层中投射下来,斑斑驳驳地映照在他如冰雪铸就的侧脸之上,小小只看见他缓缓地阖上双眼,那副密而长的睫羽如蝶翅yi般微微颤动着。
“大人”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去握住他垂在yi旁的手掌。“您困了么”
邪神眉头微展,月色下他的面庞有些微微幽蓝。轻抚他掌心上的薄薄微茧,握在手心有些异样的触觉。小小静静地看着他沉静如水的面容,良久,将头缓缓地靠在他的胸前。
聆听他匀长平稳的气息,小小发出yi声满足的叹息,若有似无的白檀香萦绕在鼻尖。
“大人,我听说有的时候不记得也是yi种好事,这样人便不用永远活在懊悔的回忆之中。”她默默地说着,握着邪神的手缓缓地收紧。
“不知大人可否忘却过去,接纳未来呢”
她附在邪神的耳边缓缓道,“小人思慕大人您五百年了。”
四海宇内最是废柴的赤水仙姬自那yi千年前有了记忆之后,脑海中便yi直出现yi个白衣男子的身影。
由于她先天不足,因此先前的五百岁完全是在襁褓之中过去而没有记忆的。当她告诉师父那个在混沌记忆中的白衣男子之时。
重渊只给了yi句话,“纯属胡吹。”
管它是不是自己臆想中的虚幻,她yi直孜孜不倦地在寻找脑中那抹剪影的真实映像。仙界众君素来穿白,但任谁都没有穿出与那男子yi般无二的风采气质来。
小小就这样寻寻觅觅地度过了五百年,终于是在那九重天之下的诛仙台边看到了那抹令自己五百年来魂牵梦萦的身影。
若说邪神自困洪荒yi千年之事是有失偏颇的,因为他唯yiyi次离开洪荒便被年幼的赤水仙子给撞上了。
彼时她还是yi个稚龄女童,虽是神智与少女无异,然而身体却发育缓慢,加之天赋不强,半分法力也学而不会,平时没少受人冷落。惟有自家师父和度厄待她如珠如宝,惯她无法无天,小小年纪就敢上房揭瓦,虽是法力不济却也敢赤手空拳与那些恶意看自个笑话的人斗上yi番。
久而久之,她的战名在天界威名远扬,四海宇内,九重玄霄之上谁人不知那重渊神君收了yi个天赋极差,半分法力也不会的烈脾气徒儿。
若不论法力,论力气和搏击战术,她小小应该就是做战神的料。
由此,她不但将其余神君手下的小仙童揍了yi个遍,还很不巧地将小天孙翛然帝君给狠狠揍了yi顿。
翛然帝君年幼丧父,因着天赋极好,龙章凤姿,从小颇受天帝宠爱,算来那时年纪应比小小略小上几百岁。
天帝有意让自个的小天孙翛然帝君拜于重渊门下,不料却被重渊以已有钝徒需要调教为由拒绝了。
天神收徒向来各有各的规矩,个别神君毕生只有yi个徒儿,那也是常有之事。虽说是驳了天帝的面子,但天帝也没有在意太多,准备为小天孙另寻别师。
可这翛然天孙从小就是如明珠yi般被捧在手心的,其父是天帝最疼爱的清旭帝君,帝君身陨之后天帝悲痛万分,便将爱惜之情转嫁与天孙身上。
是以,当集万千宠爱于yi身的天孙得知自己被拒绝了还是因为yi个资质愚钝连半点仙法不会的家伙后火冒三丈,当即气势汹汹冲到正清宫把小小叫出来yi顿冷嘲热讽。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好意思抢占神君告诉你,你就是个废柴本帝君无论是天赋还是地位都比你高多了你要是懂事就趁早滚出去,别留在这里碍眼”
傲娇天孙话音未落就被面无表情的小小yi拳重击飞了出去。周围yi干侍从吓得目瞪口呆连惊呼都来不及出口。
“你你”天孙捂着红彤彤的小脸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而小小则是yi脸凶神恶煞地步步逼近天孙,“你把刚才的话再说yi遍谁是废柴”
天孙两眼泛红,偏又嘴硬道,“说的就是你”
小小啪地yi下又是yi拳落在天孙完好的左脸之上,咬牙切齿道,“帝君又怎样找死”
从容活到yi千多岁的小天孙从没受过这番待遇,当下小嘴yi裂就要哭出声来。
孰料这时小小恶狠狠地揪着他的包子脸道,“你再哭我就揍你”
天孙的泪珠儿在眼眶中转了yi圈后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小小叉着腰站在他身边,骄傲地像只公鸡。
“翛然,你还有没有半点出息了居然被yi个小姑娘打倒在地上”耳畔突然传来天孙他二叔清珑帝君的声音。
小小回头,见自家师父正与那美貌帝君并肩站在那桃树底下,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赞赏之意。
“诚然劣徒顽劣不堪,资质愚钝,但好歹也有些拿得出手的本事,清珑,你家小侄儿也太瞧不起我重渊了吧。”重渊走过来揽住小小稚嫩的肩膀,语气淡然。
清珑帝君含笑不语,只是yi手捏住小天孙的耳朵,“还不快给神君,神君徒儿道歉”
迫于笑面虎的二叔威压,小天孙半勉强地低下头道,“今日是本君言行失礼,还请神君,赤水仙子原谅本君。”
重渊微笑,“如此甚好,能屈能伸当为男子汉。”
诚然那次小小与翛然天孙结下了不小的梁子,然而在天孙的心里却延伸出了另yi番情谊来,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自那日之后天界再无仙童敢于冒着生命危险与小小玩耍,生怕yi不小心惹恼了这个小祖宗之后吃不了兜着走。
小小到底还是小孩心性,没了玩伴之后便整日缠着度厄,令这位知礼守法的仙君苦不堪言。
那日,天界刚刚缉拿了yi位叛敌投诚的女仙,准备送于诛仙台严惩。小小从未见过那副严阵以待人人自危的架势,便死死央着度厄带她过去见识yi番。
谁知走到半途就被度厄绘声绘色的描述给吓破了胆,yi想到那上了诛仙台的人会在九天惊雷之下魂飞魄散,她便觉得不寒而栗,连原先的那些猎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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