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消弭殆尽。
偏着度厄这时倒起了捉弄她之心,笑言道,“姑姑不是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么怎的连个诛仙台也不敢上呢”
小小气结,心道怎么也不能让度厄看了笑话去,于是便硬着头皮道,“去就去,谁说我不敢的,我只是心软罢了”
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度厄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是笑眯眯地牵着她的小手接着往前走。
因着度厄的有意拖延和小小漫不经心的磨蹭,等他俩二人来到诛仙台前时,yi切都已结束,人去楼空。
“诶呀,看来我们来得不巧啊,怎么那么快便结束了”小小实则心里惊喜,明着却装出yi副失望的模样。
度厄顺着她的话点头道,“是了,小神还不曾领略姑姑豪气的yi面呢。”
小小拧眉,勉为其难道,“以后再看也不迟。”说着,二人刚要腾云而去。这时忽来yi道妖风,那诛仙台上绵延而下的黑血居然化作yi团黑雾将小小整个人包裹起来。
“姑姑”度厄只觉手心yi空,回头yi看却见小小整个人被yi条黑色大蛇缠绕纠结至半空,表情痛苦,小脸通红。
情急之下他手下飞快结印,在脚下登时出现yi道圆形的白色法阵。法阵光芒大盛,yi道白光自他手心弹出,狠狠击中那黑蛇的血红大眼之上。
黑蛇嘶吼yi声,攀着小小的身子猛然yi紧,小小发出yi声闷哼。听见痛呼的度厄手下yi停,那黑蛇趁着这档口倏忽yi窜想要从那诛仙台上直跃下去。
度厄见状心里yi急,咬破舌尖祭出自己的法器,判官笔,鼻尖寒芒yi闪径直朝着那大蛇的身子袭去。
小小年幼半分仙力没有,若是被这大蛇携着yi同从那诛仙台跳下九层玄霄必定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偏这大蛇到了穷途末路之时,陡然生出yi股力量来,蛇尾yi扫硬生生地将度厄的那只判官笔扫到了yi边。
眼看这大蛇带着小小就要跳下去,度厄忽见眼前yi道白影急速地掠过。黑芒yi闪,手起刀落,几截蛇身噼里啪啦地落在他眼前。
刺鼻的血腥气无声地蔓延开来,那人白衣浴血,漠然俊逸的面容清冷如同高岭之花yi般震慑人心。
他yi手怀抱着大惊之下已成呆滞的小小,yi边朝着度厄缓缓走来。
这是度厄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洪荒之泽的邪神研华。
他拧着眉将小小递给度厄,又似是发现什么yi般在小小的面孔上细细地打量了yi番,度厄见状下意识地抱紧怀中人的小身子。
“度厄,方才真真是吓死我了”这时小小背过头回抱住度厄的脖子,邪神收回眼神,衣袂飘飞,脚下魔剑清啸yi声,他化作yi道白光向远方疾驰而去。
“度厄,方才那人是谁”yi只小手攀上度厄的衣角,度厄低头,小小不知何时正瞪着双眼远目邪神的背影。
“邪神研华。”度厄揉着小小的脑袋。
小小眨巴着眼道,“是他救了我”
度厄点头,又听小小道,“他长得真好看,比师父还要好看。他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度厄无声地笑了,“姑姑觉得呢”
小小煞有其事地道,“我自然是这样觉得的,诚然天妃娘娘那样的美人也不及他半分。”她顿了yi下又轻声道,“你说我长大了去找他,他会喜欢我么”
度厄微咳了yi声回道,“这也许姑姑你再温柔yi些会更好,更招人喜欢。”
小小低头思索了许久,方才像是决定了什么大事yi般对着度厄正色道,“那我以后再也不打人了,他会喜欢我么”
度厄失笑,“我私以为再多yi些持家的技能便更好了。”
于是重渊神君家的小仙姬突然yi改常态,收起拳头,穿起裙子,走路从虎虎生风到弱柳扶风。不但如此,还钻入厨房研习厨艺,yi学便又是五百年。
从此,天界再无爱打架的废柴仙姬,只剩下会做菜的废柴仙姬,真真是戳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翌日
日上三竿,阳光在眼皮子上跳舞。小小终于扭着落枕的脖子yi扭yi扭地自客房中走出来。
彼时邪神正神色自然地端坐在席子上饮茶,见小小走近,也只是略略抬了yi眼,象征性地问了yi声,“昨日睡得可好”
小小朝天翻了个白眼,昨天出了那等幺蛾子之事,试问她能够睡好么
可看着邪神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她干笑道,“甚好,甚好。”
前半夜受惊不止,后半夜接连施了好些个昏睡咒才将大神给迷晕了,害得自己筋疲力尽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回客房的。
她暗恋的人竟然对着自己抒发怀念爱妻的心情,真真是再残忍不过了小小仰天抹了把泪。
“昨日吾做了奇怪的梦。”见她仰着头不说话,邪神放下杯子看向小小,“梦里有你。”
大神就是大神,十来个昏睡咒下去依旧还是有印象
小小大惊之下,假意看风景,边捶着自个的老腰边对他道,“这敢情好,小人能入了大人的梦,那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话音未落,那厢邪神不紧不慢地说道,“吾梦见汝欲行不轨之事。”
小小手yi抖,半杯茶水翻了出来,忙不迭地用衣袖擦拭,她讪笑道,“果真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故事哪有如此简单啊怎么说也要虐恋情深,错综复杂yi下嘛
c解惑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yi章的时候,让我想到了书名的最终意义,魃扈尸小小yi魃护尸小小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都会立在她的前头,守护她
嘿嘿煽情yi下,接下来是旱魃大人如何历经万难将小小娶回家哦,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嘛懂得懂得至少二人的感情明朗化了,某些亲们,小小恢复记忆咯大大不是后妈哦
还有大反派会出现yi yi
厨房
小小转过身背着头顶的毒日头,抹了抹鼻尖沁出的汗珠子,苦大仇深地捏起两把青菜。
方才在邪神大人的逼视之下,她眼大无神,心中有愧居然败下阵来,正逢羊驼总管提了yi大把青菜经过,小小灵机yi动,抢过篮子便对邪神说,“我去洗菜,洗菜。”借口遁逃。
邪神不置可否,而羊驼总管则是呆立在庭院内数久之后嚎啕大哭起来。
“老天爷啊我羊驼总算是碰见yi个有良心的人了啊”他哭得期期艾艾,yi边用袖子抹泪,yi边偷用余光瞄着研华。
小人跟随大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大人完全没有考虑给小人适当涨点工钱么羊驼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这时从刚才便yi直魂游天外的邪神大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yi个人表演很投入的羊驼总管悠悠道,“忘了告知汝,九尾今日回来。”
话音未落,羊驼总管咕咚yi下往地上栽了下去。
邪神大人起身,很是泰然地从羊驼的尸首上越过,淡定地抛下yi句话,“别忘了做排骨。”
躺在地上的羊驼总管默默流出两段宽面条泪。
这厢小小正在水池边勤勤恳恳地择菜,这五百年来她致力于研习厨艺,所幸在这方面她还算天赋高的,在以无数次烧毁自家厨房为代价之后她终于摸到了料理的诀窍,入了门。
眼下她锻炼出yi套只要沉浸在做菜事业之中便可浑然忘我的精神,以至于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轻手轻脚鬼鬼祟祟摸进厨房的身影。
九尾金眸微眯,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在灶台边忙来忙去的身影。这yi千年来,她分毫未变,还是那副傻里傻气的模样。
小小yi边哼着歌,yi边将刚刚择好的菜扔进锅里,这时有yi双手出其不备攻其下颚,架住她两条胳膊就要往外扯。
“哇哇”小小倒油的手yi松,整个油罐子全部打翻在锅里,而此时火燃得正旺,yi贯子油倒下去,登时如同放鞭炮yi般噼里啪啦炸了开来。
“诶哟”“诶哟”小小yi张脸上被溅了好几个油星子,疼得哇哇直叫,匆忙之下yi个转身直接踩到来人的脚上,那人没料到小小会反扑过来,直接被小小带倒,两人顺势倒在地上,哀叫连连。
这分贝不大不小正好惊下了屋顶两块松动的瓦片,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匆忙赶来救急的羊驼总管头上。
“诶哟”
当三种不同类型的痛呼交叠在yi起,终于是惊动了在后院晒太阳的邪神大人,邪神大人眉头微蹙,踱着小方步缓缓地走到厨房,看到的正是yi副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
仰躺在门槛之上的正是被那瓦片砸得不省人事的羊驼总管,他两条鼻血眼下正明晃晃地淌在鼻前,以yi种分外妖娆的姿态。
邪神眉头轻扬,很自然地忽略羊驼跨进了厨房之中。见九尾与小小二人正呈叠罗汉姿势交叠在yi起,样子很是狼狈不堪。
“你重死了还不快从老子身上挪开”感受到了自某人眼中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并非善意的目光,九尾大吼yi声企图从小小的压制下起来。
小小早就瞧见yi双雪缎白靴停在自个面前,心道这次真真是在心上人面前丢了份子,便死活也不肯抬起那张被烫出热水泡的脸来。而九尾又在底下不停地闹腾,小小被他这般推搡来推搡去,不由得急怒攻心,恼羞成怒大吼yi声,“你再动yi次,看老娘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话音刚落,身下人的动作微微停顿,而小小yi言既出,早就后悔万分,埋着头心道这次完了。
孰料九尾沉寂半刻,竟哈哈大笑起来,他这yi笑动作委实大得出奇,直接将小小自身上颠了出去。
小小在地上滚了两圈,正好堪堪在邪神脚面处停下。耳边传来九尾揶揄的笑声,“诶呀yi千年不见小僵尸居然变成了个母夜叉啊诶呀旱魃啊旱魃,这以后还不得拿擀面杖揍你啊哈哈哈”
同时邪神俯,弯下腰,伸出双手将小小整个人横抱起来,动作连贯,yi气呵成,脸不红心不跳。
小小大惊之下,连忙用手按住被烫伤的地方,以阻挡他的目光。然而他却犹如透视yi般,拧眉看了伤处yi眼然后对着在地上挺尸的羊驼道,“今日不必做排骨了,青菜汤足矣。”
处于昏迷状态的羊驼yi听,立马原地复活,忙不迭地点头道,“小人遵命。”紧接着带着yi脸窃喜逃开了。
“旱魃,你这厮好狠的心呐老子为了你跋山涉水,不就是烫个包么至于么诶呀我的排骨啊”九尾躺在地上捏着兰花指做无赖状。
面对他的控诉,研华只扬了yi下眉,接着悠悠地道出yi句,“想吃排骨也不难,让吾拔汝几根毛便可。”
九尾那颤颤巍巍的兰花指yi顿,接着怒吼yi声,“谁敢拔老子的毛,老子跟他拼命”说着扬起yi张与狰狞神色极为不符的俊秀面容。
正躺在某位大人怀中装柔弱的小小yi看,立马伸出兰花指对着九尾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不是那天那个叫九尾的么”
银发金眸,俊美无俦不是那只在梦里自称九尾的人又是谁
被小小那么yi指,九尾呲着yi排亮白牙齿笑了,“原来你还记得。”他从地上爬起来,笑眯眯地摸了摸傻不愣登的小小,侧过头对研华道,“你看吧,她先记得我好么”语气之中饱含着小小不能名状的热切自豪之意。
而研华只冷冷看他yi眼,便抱着小小转身欲走。
“喂,老子辛辛苦苦弄来的东西你不要了”难得见到研华吃瘪,九尾心情乐得离谱,丝毫也不记得方才痛失排骨的怨恨。他自怀中掏出yi个小香囊递到研华面前,“拿去吧,老子费了好大功夫,九死yi生才将这玩意弄回来”
研华接过香囊,对九尾点点头,转身之际唇角微扬,“排骨,想吃多少吃多少。”
“诶呀旱魃,老子就知道你最义气对了,那玩意你知道怎么用吧不用老子帮忙”九尾那厮yi蹦三尺高,同时还不忘对小小做个鬼脸。
将正对着九尾吐舌头的小小脸掰正过来,研华展眉,头也不回道,“知道。”
小小被研华yi路抱着穿行在那漫漫长廊之中,廊下盛开着几株大荒特有的岩罗花,红白相间的硕大花瓣,摇曳生姿灼灼其华,那般热烈昂扬的蓬勃姿态险些看花了小小的眼。
浓郁馥丽的花香充盈在鼻尖久久不可驱散,就在她愣神的那yi刻,研华将她轻轻地放置在床边。
“不用了,yi点小伤而已。”小小见他不知从哪里掏出yi个白玉小瓶,忙摇头摆手道。
可研华并未理会小小手足无措的拒绝,他将瓶子拧开,用手指抹了yi点白色的霜露向小小的面庞伸过来。
霜露的清香伴随着越发忐忑的心跳声,yi抹清凉中带着微微刺痛的感觉自脸上弥漫开来,小小红着面孔,视线透过研华平静的面容集中到yi处不动。
某位大人的俊容眼下正与自己咫尺相隔,小小纵然定力再好,也不能做到完全目不斜视。她的眼神在他面上四处游移着,心里砰砰直跳。
蘸着药膏的那只手还在自己面上缓缓地揉动着,指尖像是有着神奇魔力的yi般让小小不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短促。
小小面上虽然故作淡定,然而心中却在仰天高呼:小小啊小小啊你不是自问天下第yi厚脸皮么怎么眼下竟这般没出息,没定力呢
然而心中又有另yi个声音响起:谁让我暗恋他五百年呢如今美人送上门来,我又如何能做得了柳下惠呢
两个声音相互驳斥,最终让小小得出yi个很悲怆的结论:她果然对邪神大人心存染指的邪念啊
得知真相的小小瞬间颓了,她轻轻叹了yi口气正所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偏偏她恋慕上的还是yi个有心上人的君子。
她这yi千五百岁的废柴仙姬,情路怎生就如此坎坷呢
“疼”这厢研华见她yi脸呲牙咧嘴,手上更是放缓了力度。
“额”小小回过神,见他yi脸专注地望着自己,深邃的黑眸犹如yi片无垠的夜空,有点点星芒自他眼中匆匆划过。
“不疼”小小怔忪地扶上自己热烫的脸颊,喃喃道,“就是有些痒”她正要抓痒的不规矩的手被研华yi把按住。
“不要摸,会破相。”他唇角微钩,看得小小又是yi阵愣神,仰天长叹道妖孽啊
“那我不抓”小小讪讪地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毕竟皮相对她这种废柴仙姬来说还是很有利的武器嘛
两人相顾沉默着,yi个万分拘谨,另yi个却不动声色。
研华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的玉瓶,神色温柔恬淡,看得小小恨不得马上投胎变成yi只玉瓶才好。她红着脸看着大人抚摸着那只玉瓶,纤长的手指自瓶口滑向瓶身,天青色的瓶身映着他比玉还要通透上几分的手指,显得该外的秀色可餐。
阳光下,清隽极致的男子坐在床边。他发如墨,衣如雪,yi双深邃黑眸似看遍远山yi般宁静致远,这yi幕简直像是入了画yi般熠熠生辉令人挪不开目光。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也不过如此。
小小啧啧惊叹半天,方才小心翼翼地打破眼前这yi幕绝世画卷对着研华道,“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小人说”
研华抬眸,“嗯。”
小小面不改色地回道,“没问题,大人您说吧”完了,她又补了yi句,“小人承受得住”只要不是说她是这位邪神三代以内的亲戚,其余的她都能够坦然接受
她摆着yi副大义灭亲,慷慨赴死的模样,若是旁人见了指不定会以为自己让她去死研华缓缓勾起嘴角,如同雾雨微霁,冰雪初融yi般的轻柔笑颜瞬间晃花了小小的眼。
他低头,从怀中掏出先前九尾递于自己的香囊,缓缓地将其解开,小心翼翼地将其摊开在小小面前。
“汝且看。”
小小睁大双眼,这时,yi颗璀璨生辉的明珠yi点yi点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明珠生辉,如同yi腔柔婉绵延的月色yi般缓缓流淌着。
“汝看到了什么”
自明珠上散发出来的莹白色光辉瞬间将小小整个人笼罩,伴随着研华宛若轻抚在耳的低语,小小沉入yi场真实的梦境之中。
白雾弥散之处,是万鬼厉哭的漆黑鬼域;又是杏花纷飞的幻境;还是钟灵毓秀的九华山之巅
而尽头总是立着yi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千百万次的梦中追忆yi般,剜心之痛和无尽追念几欲将整颗空洞的心填满。
小小缓缓地睁大双眼,泪盈于睫,大颗大颗的泪珠缓缓地滑落下来。
“千年前,吾问汝为何人会落泪。如今吾终于明了,思吾所思,爱吾所爱。”研华弯缓缓地将小小拥进怀中。
她终于是驱散了白雾,见得了那金色的日光透过云层的缝隙缓缓投射下来,而那立于山巅之上的男人终于回过了头。
他黑发墨如夜色,白衫映入流云,绝世清冷的容颜在金光下泛着冰雪yi般剔透的光泽。
“大人”她颤声出口。
那人深深凝视着她,眼底划过yi丝笑意,那是千帆过尽的沉淀以及释然。
c思及千年犹不悔
“大人”小小将头埋在研华的怀里,几度哽咽说不出半句话来,到最后只好喃喃地重复着他的名字。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她似乎yi直沉睡在yi个不愿醒来的长梦之中,昨日仿佛还鲜活在眼前,却不曾发现这世道久变,yi切都已不复从前。
她做了yi千年的赤水仙姬,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份,然而却忘记自己从前是yi个地地道道的魔界中人。
这yi千年来,就恍若经历了yi番前世今生yi般。千年前的yi切如今是历历在目,可千年后的yi切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该如何权衡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研华,眼中尽是缱绻眷恋之色。
她到底该怎么做她是万骨渊的小小无疑,可也是正清宫的赤水仙姬,两段纷繁交错的记忆不断扰乱她的心神,令她无法抉择。
就在这时,有yi只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她恍惚抬眸却对上研华那双洞悉yi切的深邃黑眸。
他的面容如同高岭之花yi般孤傲清冷,然而此时却染上了yi丝别样的颜色。虽是不发yi言,但眼神中的温存却让小小倍感安慰。
所幸,还有人yi如既往。
小小回握住他的手,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手背之上,轻轻地笑了。
“大人”她小声地开口。
“嗯。”
“这yi千年来你可否想念小人呐”她憨憨傻傻地望着研华,小女儿情态显露无疑。
研华冰冷的面容飞快地掠过yi丝笑意,他道,“甚是思念。”
“甚是思念是有多思念”小小得寸进尺。
研华瞪了她yi眼,缓缓吐出两个字,“皮厚。”
小小,“”
话说她这yi千年来什么也没长进,还真就这脸皮厚了不少,于是她继续恬不知耻地缠着大人道,“大人快说不说就是害羞了”
研华扶额,眼中划过yi丝无奈,“日思夜想。”
话音未落,便见小小yi脸陶醉,整个人宛若飘飘欲仙yi般,嘴角不由带出yi丝促狭的笑意,“不过只是偶尔。”
小小彼时正沉浸在无数个粉色的梦幻泡泡之中,这句话yi出,她立刻从云端砰地yi下落到地上。
“什么叫做偶尔啊”她叉腰怒道。
研华泰然自若地摊手道,“失眠之时。”
小小这yi听,顿时郁闷了,她记得大人的睡眠质量那是yi个顶呱呱的好啊,这样说来,这yi千年来大人岂不是很少挂念自己
“大人”是以,小小翘出兰花指,yi脸悲戚对着研华声色俱厉道,“乃根本就木有想我”
话音未落,研华挑眉,“汝太聪明了。”
小小掩面,兰花指yi颤yi颤,“大人,小人要离开您既然您心中没有小人,那小人就走”说到yi半,又想起什么yi般,眉间愤恨之色更甚,“我怎么听说这yi千年来对着大人您自荐枕席的人不少啊,看来大人您这些年没有我日子过得也很滋润嘛”
她正喋喋不休地控诉着,然而此时却有yi双手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yi张微凉的唇将她正要逸出的话语给封缄住。
浅尝辄止的温柔,如同yi片羽毛轻抚在她的唇瓣上。
她睁大眼,看见罪魁祸首的脸近在咫尺,两片如羽扇yi般的睫毛翕动着,像是舞动的蝶翼。
他略带强势性地撬开她犹豫不决的牙关,在扫荡yi切的同时也不忘温柔轻抚,热切的索取伴随着细舔慢品,yi寸yi寸侵蚀她的神智。
唇齿相依之间,浑然忘我,身体之中似泛起无数道热流,小小情不自禁地迎上他的唇,来享受这阔别千年的深沉爱意。
正在动情时分,他突然轻咬了小小唇瓣yi口,直到口中传来微甜的血腥味方才松了口。他望向小小怔忪迷离的眼神,缓缓地道了yi句,“每日每夜都是这般蚀骨之痛,汝可明了”
小小摸着唇,讪讪地点头,心道如今大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也太激烈了yi点,诚然她心中欢喜难以自持,然而以后要是那么天天夜夜地咬嘴唇那可还如何得了啊
研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yi眼,沉声道,“还要走么”
小小yi愣,方才记起自己情急之下说出的话来,不由得面红耳赤地支吾道,“既然大人整日思我念我难以成眠,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勉为其难”研华挑起半边眉梢,眼带碎冰倏忽yi下通通扎在小小背上。
小小自觉压力山大,抹了抹额上汗珠,陪着笑脸道,“口误,口误,大人您也知道小人嘴巴破了,破了。”
而某位大人不为所动,目光在小小的唇上转了yi圈道,“吾看汝口齿伶俐的很。”言下之意,大有yi番咬破你嘴唇不够,最好再咬破你舌头的打算。
小小连忙捂住岌岌可危的小嘴,对着他说,“大人,怎么会呢偶现在讲话都讲不好啦,乃误会了”
她故意弄出说话漏风的模样,也不拿脑子想想嘴唇破了,又不是牙齿掉了,说话能漏风么
研华眼中划过yi丝红果果的鄙夷,愚蠢的小小。
小小捕捉到了他眼中稍纵即逝的神采,不由得恼羞成怒气结道,“大人您居然还鄙视我您也不看看是谁将我弄得如此狼狈的”
她说话的时候小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小嘴唇皮撅得可以挂油瓶。
研华眉梢染上yi抹忧色,看来正如九尾所说的这yi千年来小僵尸别的本事没长进,脾气和脸皮都是增长不少。
无视小小的喋喋不休,某位大人心中暗暗打下了要好生调c教yi番的决心。
这厢俊美不凡威仪无限的大人正凝眸沉思,而小小则呆在yi旁揉着嘴唇,表情很是愁眉苦脸。
短暂相逢总是令人感到欢愉,但是眼下她与大人两者身份有别,yi个天上yi个地下,更何况她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yi个仙姬
“诶”想起前路茫茫,她不由得深叹了yi口气。而这时研华正巧从沉思中回神,见小小那副郁卒要死的模样,心上便明白了几分。
“明日天门便可重新开启。”
小小抬眸,对上研华平静的面容。
“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回去”她问道。
研华点头,“吾尚不知汝因何会在魔剑下生还,也不知汝为何会丧失千年前的记忆,眼下唯有回天界寻找答案方才是上策。”
言罢,他起身为小小斟了yi杯茶,茶水凝碧,茶香四溢。
小小接过茶抿了yi口,也是,眼下只有回天界好好拷问yi下她那位重渊师父才能得知这千年来的真相。
这厮,瞒了她千年不够,居然还倚老卖老当自己师父,小小气闷。
“另外,吾要与汝同去。”
大人要与自己同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小小捧着茶杯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见她没有报以过多反应,清冷持重的声音再度响起。
“吾去求亲。”
话音未落,小小刚到喉咙口的茶尽数喷了出来。
“咳咳大人您再说yi遍”她没有听错吧求亲
“吾说吾要去求亲。”研华冲着小小挑眉,yi滴碧色的茶水倏忽yi下滴在他雪白的衣襟上,接着他不动声色地从小小的腰间取出yi块帕子抹了把脸。
“不是我耳背不是我幻听”小小犹豫不决。
研华点头,“还要吾再说yi遍么”
小小猛地点头,“要要要跟谁求亲”
发丝被茶水弄得尽湿,他懒得擦洗,索性将束发所用的桃枝yi把抽出,三丈青丝轰然垂下,黑发衬着雪肤,更显得他眉目俊朗,容颜如画。
“求赤水仙姬下嫁于吾,可好”
他眼神微动,眉梢轻扬,似笑非笑看着小小轻声说道。
纱帐轻扬,微风夹着层层花瓣轻抚而来,有yi株花瓣在半空中旋了好久恰好落于小小微垂的脑袋之上。
她咬着手指,软绵绵地回道,“自然是好,只是太突然了。”
她才刚恢复记忆,这厢大人便要去求亲了这跨度也太大了吧她听得心中熨帖,但也忐忑不已的很。
沉默良久
yi只手拨去她头上的花瓣,轻柔而坚定地道了yi声,“不突然。”
“等了yi千年。”
这yi句话在小小心头盘旋了许久,像yi双手将她心中某处松动的地方再度有力地嵌了回去。缓缓地,她抬起头裂开嘴对着研华笑了。
“八抬大轿”
研华点头,“俗气。”
“凤冠霞帔”
研华点头,“土气。”
“村里村外至少摆上十几桌酒席才行,还要请戏班子大唱个三天三夜”小小努力地回想从前村子里人成亲的规矩,意犹未尽道。
此时研华冷然的面容终于抽搐了yi下,他拧眉看向小小,“唱戏就算了。”
小小扭头,“不行我最喜欢听戏了你怎么可以剥夺我为数不多的爱好呢”
研华,“”
见他不言语,小小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厚脸皮地蹭到他身上道,“实在不行,唱戏就算了,听多了也实在闹腾得很。”
研华敛眸,“无事,唱吧。”
头yi次见到大人如此好商量的模样,小小惊喜之余,心下不由得觉得愧疚起来,“那大人您有什么要求啊比如说喜服啦,喜宴什么的,不如全由大人做主吧”
话音未落,研华转头看向她,斩钉截铁地来了yi句。
“无甚要求,洞房别少。”
小小这yi听,满脸绯红,心下如同小鹿乱撞。当即兰花指yi翘,对着他羞涩道,“大人,您太滛c荡了”
研华挑眉,“吾仅剩不多的爱好。”
小小,“”
研华继续挑眉,“怎么要省么”
小小对手指,“要是有可能呢”
研华默不作声,直接翻身将小小扑倒在床上,面对着小小如同熟透番茄yi般的面容,悠悠道,“那现在先下手为强好了。”
言罢,他眯着形状优美的黑眸将身下的小小浑身上下尽数打量yi番,仿佛正在考量从哪里下手。
小小被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喉头发紧,呼吸短促,面红耳赤,yi边往后退,yi边结结巴巴道,“大人,下手之前须谨慎啊”
研华挑眉,“哪里需要谨慎”说着,目光徐徐地汇聚到小小的胸脯之上。
“往哪下手”
此话yi出,半晌沉默。
“啊大人,你真真是欺人太甚啊”小小气血上涌,满面赤红,突感浑身邪力无穷,两手yi推将毫无防备的研华反手推倒在床上。
而倒在床上的某人,面色如常地道了yi句,“娘子好身手。”
小小yi听,差点没yi口气憋过去,心道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当自己是病猫了她小小如今是猛虎,猛虎
冲动是魔鬼,然而小小如今早就忘记这条至理名言的告诫,她伸出手yi把将身下大人的衣襟呼啦yi下扯开,顿时,研华大片白玉yi般的胸膛暴露在了她眼前。
小小望着这yi片白生生的肌肤,喉头不自觉地yi紧,诶呀妈,这场面委实太香艳了。而某位大人从方才开始便yi直好整以暇地躺在那里,等待小小进yi步动作。
这般盛情切意倒让小小有些退缩了,方才生出来的那股子勇气全部消弭殆尽。她看着眼前人,忽然鼻头yi热,两柱鲜血喷射而出。
研华见状忙伸手去挡,谁知两人的衣带竟牵扯在yi块,匆忙之间小小yi个不凑巧摔在旱魃光洁的胸膛之上,这下鼻血流的更凶了。
这时
“小小恢复记忆没有啊怎么耗了那么久”
九尾自外头推门进来,看到这yi幕,嘴上的排骨啪嗒yi下掉了下来。
研华黑发凌乱,衣领敞开,眼下正抱着同样狼狈的小小躺在床上,而那床单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花。
见九尾进来,二人面色都是齐齐yi白。
现场作案痕迹太明显,二人虽多般掩饰却依旧无力回天,而yi向自诩重口味的九尾愣了yi下之后,嘴角漾出yi丝诡异中带着丁点猥琐的笑容。
“小别胜新婚,我自然懂得你们继续c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想标题是件麻烦事为何木有伦评论了嘤嘤
c回天宫
九尾那厮进来委实不是时候,小小讪讪地从研华身上爬起来,将他敞开的衣襟拢得紧紧的。见他黑眸yi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她干笑道,“大人,您看什么呢”
他如同黑曜石般透亮的眸子微微yi转,嘴角勾起yi丝弧度,“要不要继续”
眼下的大人黑发曳地,衣衫凌乱,眉眼间尽是勾人夺魄的魅惑,看得小小心惊胆颤,喉头直咽口水。
这是赤c裸c裸的勾引啊小小扯着衣襟倒退yi步,诚然如斯美色当前,但她yi定要控制住自己不要恶狠狠地扑倒大人为妙。
小小面色赤红,脸色古怪地看着研华,好yi会才断断续续地吐出yi句话来,“大人,请自重啊”
诚然我们yi千年的相思之苦实在难熬,但如今也不能摆出如此姿态来诱惑她啊
然而面对小小的指责,研华却是浑不在意,他好整以暇地换个姿势撑着头侧卧在床上,满头青丝悠悠地滑落到床沿。
他挑起俊眉,冲着小小道了yi句,“无妨,吾二人之间无需在乎这些虚礼。”说着朝小小摇了摇手,“过来。”
小小咬唇,感觉鼻头又有些发热了。
大人如今这般姿态,委实有些风马蚤了点,让她很不适应啊
小小慢悠悠地爬到研华身边,被他空下的yi只手紧紧环住,两个人yi同平躺在了那张大床之上。
“想什么”研华侧头,见小小yi脸呆滞地仰望床顶,神色很有些怔忪,不免失笑。
小小这才将无焦距的眼神转到研华面上,悠悠地道了yi句,“我看见好多星星。”
从刚才与大人yi同躺在这张大床的yi刹那,她就两眼冒金星,也不知是兴奋过度呢,还是紧张过度。
“星星”研华挑眉,他不知道小小从何时还有了这般透视的功夫来。
是以,伟岸好学的大人又开始了沉思状态,小小见状连忙摆手道,“不是我真的看见星星了。只是我的眼里老是犯晕,像是有小星星在不停地转啊转yi样。”
“眼睛犯晕”
话音未落,yi只凉凉的手掀开了小小的眼皮,而正对着她的正是研华大人那张放大了几倍的俊容。
大人的容貌凑近看,真真是yi点瑕疵也无。当真是肌肤如玉,皓齿明目小小痴痴地仰望某人,心里陶醉不已。
而此时,那捏着自个眼皮的手忽然yi紧,小小吃痛叫出了声,“诶哟”而后眼泪汪汪地看着研华道,“大人,您这是伺机报复我不肯舍身之仇么”难道就因为她不愿暖床献身,大人就心存埋怨,所以此番辣手摧花毫不留情
她小小还真是红颜薄命小小的眼角流出yi滴泪来。
习惯了小小间歇性抽疯的研华直接无视她的控诉,而是很淡定地再次将小小的眼皮子撩开,悠悠道了yi句,“长针眼了。”
“长针眼了”小小忙推开他的手,按上自个眼皮,见那薄薄眼皮之上确实有yi粒类似小米粒儿yi般的鼓包,那枚号称是针眼的东西跃然出现在自己眼皮之上,仔细摸着还有些刺痛。
小小顿时囧了,捂着眼睛痛呼道,“天啊,我居然长针眼了”
想她堂堂yi介天界仙子居然也会长这种凡人才会长的针眼,真真是太没出息了小小气冲冲地跑去铜镜前左顾右看。
果然,眼皮上肿了yi大块,衬着她原本貌美如花的容貌都逊色了几分。小小耷拉着脸转过身对着研华愁眉苦脸道,“怎么yi眨眼就长了那么个针眼呐”
研华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沉吟道,“看了不该看的。”完了,自顾自理了理松散的衣襟。
小小,“”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偷看了大人的春色,才会变得如此苦逼么,如今大人居然还摆出这幅高高挂起的模样来。
她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不仅流了鼻血,还长了针眼
小小哀怨地看向研华,古语道美色误人,红颜祸水,如今看来真是诚不欺我啊
翌日
天蒙蒙亮之时,邪神大人便踹开某人的房门,揪起赖在床上死活不愿起来的小小。
“大人,您这是作甚呢”小小睡得迷糊,yi只眼更是肿的如同花生米yi般。
研华的目光触及到她暴露在外边的yi片锁骨,登时yi暗,接着不动声色地替她将睡得松散的衣服仔细拢了拢。
“昨日不是说好了去天界。”yi双手伸来将小小的中衣带子系紧,随即又从床边拿出被某人随意乱丢的荼白衫子过来替她穿好。
小小眯着眼睛,只觉得有yi双灵巧的手自她伸开的双臂之下飞快穿梭着,处于迷糊状态的她此时格外老实,任凭研华摆布。
“抬腿。”
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小依言抬起yi条腿来,任着研华替自己将襦裙缓缓地提到腰间。
“是不是胖了”某人yi边替小小系裙带,yi边掐着小小的腰拧眉道。
“哪有”
小小这会子眼前倒是清明了不少,低头yi看,见大人那纤长白皙的手指正在她的胸以下位置奋力地与那系带顽强抵抗,不由失笑。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某人yi脸通红地夺过研华手中的两条衣带,埋下头系了起来。
研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小迅速地将那两根繁琐的带子漂亮地系出yi个蝴蝶结来,不由得挑了yi记眉。
没想到大人伺候人穿衣服还蛮有yi套的嘛,小小整了整衣衫却见某位大人立在yi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黑眸泛光,眼中似有深意。
“怎么了”她好奇道。
研华沉默了yi会煞有其事地道,“学习。”
“学习什么”她更为不解。
“学习如何帮汝穿衣服。”
俊美威仪的大人用手指挑起小小的外袍,挑眉道,“让为夫伺候娘子更衣。”
语气之板正,诚然让小小察觉不出他有半点调戏揶揄成份,仿佛yi切都是那么自然。
“大人,您说情话的样子也是那么与众不同。”小小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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