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中,这些人每日里拼死拼活地斗,不就是为了那个最尊贵的位子与皇上的宠爱,如今叫这个來历不明的女人生生给夺去了,她们怎么能安心?
今日里天气倒是晴好,太阳难得露了个大脸,圆滚滚的挂在正中。蓝珺瑶在殿内坐了半日,抬头便能瞧见那尊塑像,这令她的好心情有些打折。赶巧庆安來问她要不要到外边走走,蓝珺瑶便一口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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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专门让人在偏殿里造了一间暖室,用來养一些花草。这些都是6之润探听到她喜欢稀奇东西后,刻意让人搜集來的,她虽然对6之润这个人起不了半分喜意,不过对这些绿植却欣然接受了。
看着这几株绿植在冬日里依旧长得如此葱茏,她打心眼里觉得喜欢。见到这小小的一盆绿萝时,她惊讶得叫不出名來,实际上,就连6之润也叫不上來。他对这些东西沒有太大的感觉,若是能用它讨得蓝珺瑶的欢心,那便再好不过了。
蓝珺瑶抚上绿萝的叶片,掌心微微有些发凉,叶片肥厚,叶尖有些下垂。她正抚弄这些植物,不想宸寰宫宫门处却传來阵阵喧闹之声,像是一群女人在吵闹,她忍不住蹙眉。
站在一旁时刻注意着主子动静的庆安看到后,连忙对身后的两名侍卫摆了摆手,叫他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喧闹声越來越大,这两名侍卫也去而复返,不待主子开口询问,他们自觉将宫门口的事说了出來:“启禀主子,是几位娘娘要來拜会您,却被宫门口的守卫拦下,他们相持不下,还请主子拿个主意。”
“你打发她们离开吧,我不喜喧闹。”蓝珺瑶头也不回,该來的始终会來,对于这些女人的到來,她一点也不惊讶,自己对于她们而言,恐怕就是一个突然的闯入者。
“是,属下这就去。”这两人得了她的命令,再次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312 计上心头
“嫔妾们來给皇后娘娘道喜了。” 一人的声音忽然拔高,径直传入蓝珺瑶的耳中,她的动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回事?”她的语气骤然凝重起來,骇得一旁的庆安打了个冷颤。
皇上早就吩咐过,此事万不可传入他们家主子耳中,他一早就对宫中的奴才仔细交代过,此事万万不可声张,沒想到这些娘娘们的來到,还是将他的布置全部给打乱了。
庆安哆嗦了一下,然后怔在原地,他一时沒有想好怎样回娘娘的话,脑袋里一边是皇上的交代,一边是主子的文化,不管答与不答都是错。
蓝珺瑶瞟了一眼庆安的神色,瞬间变得了然,定是6之润又在瞒着自己要进行什么动作。她径直绕过还在发愣的庆安,推开殿门朝外走去。
走进院子里,宫门外的熙攘声音越发清晰起來,她听的清清楚楚,6之润的后妃正在同侍卫争执着,她们要强行來这里给自己贺喜,这些侍卫得了6之润的吩咐,不敢放任何人进來。双方已经争执了许久,只是让蓝珺瑶疑惑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这些女人如此兴师动众。
这些人只顾着争吵,当蓝珺瑶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并未有几人意识到,她便站在一旁看他们争执些什么,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都大了,却还是沒听出些什么。
有人看到了她的到來,在后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前边人的衣角,侍卫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來,转身看到主子就站在自己身边,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朝着她赔罪行礼。
蓝珺瑶摆了摆手,这些侍卫站在两旁,却仍然不离他五步,想必是6之润事先有过交代。对此蓝珺瑶并未置喙,她开口问道:“不知今日/你们在此喧闹,是为何事?”
方才与侍卫起争执最凶的那人闻言,立马变换了笑脸,而后袅袅地向蓝珺瑶行了个礼,蓝珺瑶一见立马向一旁躲开,她在东凌皇宫中待了那么些日子,如何不知这乃是嫔妃们比自己品阶高的人行的礼。
她的举动让她们所有人都诧异了一下,而后这人接着说道:“嫔妾这是來给皇后娘娘道喜啦。”
她的称呼让蓝珺瑶的眉头皱得多了两道纹路,于是冷下脸來对着身后迟些赶到的庆安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眼看再也瞒不下去,庆安只得无奈地说道:“回禀主子,昨日皇上下了赦令,三日后将与主子大婚,此喜当与天地同庆,是以减免三年的赋税。”
蓝珺瑶听得双鬓突突直跳,怪不得这消息要瞒着自己,定然是6之润想要以这个为借口,将卿月哥哥与无忧哥哥等人引出來,继而一网打尽。无论他们眼下有什么样的计划,再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管是真是假,一定不会放任自己嫁给他。
6之润的后妃们一直在注意着蓝珺瑶的一举一动,当她们看到她的这种反应时,心头惊起疑虑重重,只是他们又不好问出口,一个个心头都浮起一个很大的疑问:难道这消息她竟然不知道?
她们心头的疑问很快被证实,蓝珺瑶的模样不像是做出來的样子,她听了这消息也不见有多惊喜,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个中内幕值得打探。
“嫔妾们一早就听说了这个好消息,巴巴地赶了过來,想着來皇后娘娘这里沾一沾喜气,不想还未近前,便被这些狗奴才给拦了下來。”这女子看起來竟像是沒头沒脑似的,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明知情况不对,还要再向她抱一声委屈。
这称呼听來异常刺耳,蓝珺瑶睨了她一眼,凌厉的目光使得她未说出的话留在了口中,此刻她并不想与这些女人纠缠,索性一言未发,转身从这里离开,留下那群女人在宸寰宫宫门处面面相觑。
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一阵焦急,继而赶到一阵无措,她的脚步很急,身后的庆安苦苦跟着,面上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心知自己此次不好过,沒有遵从皇上的吩咐,让主子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要受罚,这消息也沒能瞒住主子,于主子而言,他这个奴才不忠,也要受罚。
一阵疾走过后,蓝珺瑶稍稍平静了些,她将深思放空,逼自己去想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知不觉他们主仆二人已经回到宸寰宫中,蓝珺瑶进入殿内后,甩手将殿门关上,庆安紧随其后,他乍然不防备,鼻子与殿门來了个亲密接触。
宸寰宫内的奴才都对这才发生的一幕视而不见,他们目不斜视,手里仍在继续方才的工作。庆安灰溜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殿外守着。
6之润的后妃们一个个尴尬地站在宸寰宫宫门处,与那些侍卫大眼瞪小眼,她们近日算是开了眼界,原以为将那位正主闹出來,左右她们这么多人,到底要进宸寰宫看一看这位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使得皇上带她回來第一件事便是封后。
眼下蓝珺瑶一声不吭,将她们丢在这里,着实是让人始料不及。就连这些奉命在此看守的侍卫,也沒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望着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后妃们吃瘪,他们一个个倒是在心里偷着乐。
她们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眼见这么站着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带着婢女回到各自的宫中去了。她们一个个气势十足地來到这里,却颇有些灰溜溜地从宸寰宫离开,面上自然不会好看。
无法对蓝珺瑶使自己的威风,她们只好将气全部撒在宫人身上,她们到宸寰宫去的消息早已传开,这些奴才在宫中混迹这许久,一个个也都精明滑溜得很,得了消息自然远远地躲开了。
庆安将这消息暗中报告给6之润知道时,他反而沒有说什么,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挥挥手让來人下去了。
他如何沒有防备,即便她知道了这消息又能怎样。宸寰宫外的把守就是铜墙铁壁,若是沒有他的旨意,就是连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更不要说是她想从宸寰宫中离开了。
恰逢司衣局的人送來了后日的喜服,望着那大红描金的衣服,6之润仿佛看到了整个江山都尽收他手中的情形,他忽然叫住了宸寰宫的奴才。
这奴才是被庆安笼络的宫人,若不是庆安许了他不少好处,他又怎么敢來拔虎须,才从大殿内退出來,他整个人已经如同才从战场上下來一般,來不及抹一把汗水,听到皇上的话,根根毫毛倒立。
“将这套喜服给你家主子带回去。”6之润吩咐后,司衣局的人连忙将衣服递给了他,小太监的心这才回到胸中,捧着衣服如怀中是什么至宝一般,忙不迭地离开了。
宸寰宫中,蓝珺瑶在书案边坐了许久,将心渐渐沉淀下來,方才的慌乱再也看不到分毫,仿佛刚才失态的不是她。她这几日在宸寰宫中,几乎将整个宸寰宫都走了个遍,她也曾登高远望,宫中的地形立刻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地图。
她冷静下來后,脑子也开始飞速运转,一条条道路在脑海中接连出现,又依次被她否定,若是想在这种看守下闯出去怕是有些难度,且一旦打草惊蛇,只会令得6之润加倍布置防守,这样的情形时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而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趁着三日后卿月哥哥到來之际,她在宫内趁机制造混乱,与他们里应外合,借机打破6之润的布置,继而从西6离开。只是在此之前,她也不能无动于衷。
前次的教训要引以为戒,他这人的不择手段自己已经见识过了,若是不想再落入这样被动的地步,手中便要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思來想去,才发现他这人自私至极,即便是最宠爱的妃子,于他而言恐怕也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蓝珺瑶想了很久,最后才有了主意。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想办法将6之润控制住,与整个天下的宏图大业相比,想必他还是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宸寰宫中忽而传出阵阵大动静,蓝珺瑶将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庆安在殿外听得心惊胆战,感情这位主子也是有脾气的。他虽见不到殿内的情形,不过这位主子平日里看起來沉静,若是发起怒來只怕也是倍于常人的,自己又怎么能招架得住。
庆安冲着不远处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手中还握着扫帚,他自然也听到了宫内的动静,本想躲得远远的,以免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谁料还未走开,便被庆安逮了个正着。
小太监闻言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只听得庆安吩咐道:“快去请皇上过來,只管禀报主子发怒了,我们谁都拦不住,时间久了恐主子在殿内出什么差错。”小太监诺诺地应了声,一溜烟地跑走了。
313 惊人举动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去请6之润过來的宫人也应该回來了,蓝珺瑶这才摆出一张晚娘脸,背对着殿门坐在书案前。
听了宫人的奏报,6之润随着他急急忙忙赶了过來,才走进來,就发现这里的宫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半分声响也不敢发出,整个大殿仿佛一座死城。
蓝珺瑶的怒气不仅沒使得他心情坏掉,反而眉目间多了几分飞扬的姿态,他挥手让庆安退下,推开宸寰宫的大门,入目便是蓝珺瑶笔走龙蛇的身影,只是她面上尽是戾气,配合着殿内的狼藉,6之润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皇后为何会如此震怒?”6之润明知故问,他自己寻了一处能落脚的地方,气定神闲地将椅子搬到那里,此处距离蓝珺瑶并不远,几乎能将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蓝珺瑶并未答话,只是手中的狼毫挥舞得更快,宣纸上的字也变得越來越草,到了后來,几乎连成一片,一眼看去,倒是真正的“龙飞凤舞。”
6之润再一次展示了他对蓝珺瑶的耐心,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半倚在身后的靠背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蓝珺瑶发泄,他的目光中掺杂着掠夺的意味,灼灼的视线几乎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大洞。
又过了几息的时间,蓝珺瑶忽而将手中的狼毫重重摔了出去,沾染着墨迹的狼毫径直向6之润攻击过去,未到他面前,他抖开别在腰间的长扇,狼毫的攻击在半空中落下。
案子上还放着不少东西,有砚台,有宣纸,有镇纸,还有一些摊开的书本。蓝珺瑶见一击不中,继续对着6之润发难,她将整个桌子掀翻,桌子受了重力,桌面上的东西依照惯例向6之润飞了过去。
砚台带着墨汁转瞬即至,6之润再也坐不住了,他放弃身下的椅子,侧身朝着一侧翻了过去,将将躲过一劫。
蓝珺瑶手上下了大力气,砚台正砸中6之润方才坐着的椅子,随着“咔嚓”一声响,这把红木做成的靠背椅寿终正寝,结束了他的使命。
墨汁飞溅,有几滴落到了6之润明黄|色的龙袍上,仿佛为他身上的龙点了睛,即便是这样,6之润的嘴角仍是噙着笑。
“若你认为他们一定会在三日后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蓝珺瑶看着他的目光带上了些狠戾之色,她朝着他啐了一口,继而朝着远处走过去。那模样,就仿佛他是什么沾上就会传染的瘟疫一般。
“是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我的皇后。”6之润就喜欢看她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能捉住她的痛脚,他心甚喜。
不意外地,在听到他的称呼时,蓝珺瑶的身子有一时的僵硬,而后颤抖了一下,她干脆朝着殿外走去,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
6之润并不阻止她,看着她重重将殿门摔上,他甚至笑出了声。好在宸寰宫外并沒留人随侍,若是庆安听到了这样的对话,这怕心肝也忍不住要颤抖上一番,他虽然有所揣测,只是仍旧不敢朝这个方向猜度。
照例在湖心亭外坐下,看着这几乎是照搬着蓝府旧貌的亭子,蓝珺瑶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宸寰内一半是依着旧日里相府的模样,一半却是依着她在东凌皇宫内的住处,打眼望过去,着实有些不伦不类,与这宸寰宫的奢华更是半分也不协调。
亭子里的石桌散发着丝丝凉意,冬末的风已带上了些春日的气味,饶是这般,也让人禁不住直打冷颤,殿内殿外俨然是两个世界,她看了看逐渐褪去薄茧的双手,这段日子果然是懒散了。
蓝珺瑶伏下身子,将脸贴在预石桌上,要借这凉意让自己清醒三分。在无人可以看到的角度,她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若是不做些什么,才不正常吧。
三日的时间一眨眼便过,夜才过了一半,宸寰宫内的石龛接连被人点亮,一身喜庆的宫人排成队,依次进入宸寰宫内。龙凤喜烛摆得到处都是,似火的红绸将这个院落连成一片,就连假山上都沒放过。
叩门声响了三声之后,6之润指派來伺候蓝珺瑶梳妆的老嬷嬷们便不请自入,推开了宸寰宫的殿门,她们身后事捧着金饰、凤冠霞帔、大红喜服与吉祥物的丫鬟,大殿内不多时便站满了人。
自从她们进來,蓝珺瑶的脸色便沉了下來,像是随时都要发作的样子。这些嬷嬷虽然看着心生惧意,不过有6之润的交代,再加上这些年宫中多少大风大浪她们都挺过來了,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先有人站了出來,轻蓝珺瑶焚香沐浴。
与凌祈暄成婚时,这样的场景蓝珺瑶便经历过一次,虽然当时凌祈暄中了霜琴所下的心蛊,不过碍于传统,又是当着所有百姓的面赢取自己这位先皇钦定的皇后,他也沒有半分马虎。
这样的繁琐只经历一次便让她累得整个人都像是垮了一般,看在常人眼中无限的荣耀到了她这里却避如蛇蝎,只是这世间要经历过两次立后大典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这样想着,蓝珺瑶倒是巴不得卿月哥哥他们早些出现。
若是自己不配合,想必6之润定然还有其他的安排,与其现在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节省一点体力,到时候擒下了6之润,自己一定要好生出一口恶气。
这几个嬷嬷原本以为,要劝服这位主子配合着沐浴换衣,定然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岂料蓝珺瑶异常配合,这着实让她们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她们又释然了,既然注定了是这一宫的主人,早些想通也好。
一道道繁琐的工序下來,当蓝珺瑶在她们的摆弄下坐在铜镜前时,只觉得皮下三寸都散发着香气,这些老奴们还嫌弃她熏香的时间不够,若不是她坚持拒绝再熏下去,蓝珺瑶觉得她就成了一个移动的香囊。
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身上只着一件轻薄的衣衫,想起方才教引嬷嬷的模样,她几乎抑制不住要笑出声。
宫中向來有规矩,嫁给皇上之前,都有专门的教引嬷嬷來教习房事,她褪尽衣衫,手臂处光洁如玉,那位嬷嬷甚至翻着她的另一条手臂去看,却仍然沒有见到守宫砂,惊讶得几乎要当着另外几位嬷嬷的面失态。
若不是内里穿了肚兜与亵裤,隔着这薄薄的一层轻纱,当真能将将她看个通透,她有她的坚持,继守宫砂一事后,这些嬷嬷们仿佛误会了什么,在这件事上也就不过分固执。即便这样,这样的装扮仍旧使得殿内那些仍未经过人事的婢女臊得双脸通红。
身后有侍女上前,捧着干毛巾将蓝珺瑶的长发轻轻拭干,铜镜中映出一个清晰的人影來,眉目如画,目光炯炯,因沐浴时间过久,双颊散发着粉嫩的红,高昂的脖颈,肩腰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看得久了,仿佛要沉醉其中,说是惊为天人一点也不为过。
就连这些嬷嬷,面上也是赞赏之色,她们在宫中呆了这些年头,什么样的美人沒见过,却沒有一人能及得上蓝珺瑶身上的那种韵味,不管是小家碧玉、妖媚张狂、出水芙蓉、大家闺秀等等,都不如她们见到蓝珺瑶时來得震撼,譬如眼下。
一番折腾下來,殿外东方的方向已泛鱼肚白,厚重的嫁衣披在身上,即便在这样乍暖还寒的天气里,也得让人出一身热汗。蓝珺瑶晃了晃头上的珠帘,凤冠上垂下來的十二串金旒叮当作响,她的头也不由朝着一边偏了过去。
即便是见惯了各色美人的嬷嬷乍然见到她这般风情,也不由怔了一下,反应过來老脸微微一热,有些不自然地将头转向了一边。
再次穿上嫁衣,心情自然和上次全然不同,有身上这套配饰压着,蓝珺瑶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也不知卿月哥哥他们來了沒有。
“娘娘,请将这个苹果握在手中,新人平平安安过一生,娘娘可要握好了。”一个老嬷嬷上前,将一个通红的苹果塞入她手中,还带着一丝凉意。
一早便被她们折腾起來,蓝珺瑶只觉胃里有些空荡荡的,她捧着苹果看了看,而后在她们还來不及反应之时,抓起苹果咬了一大口,酸甜爽口,口感一如它的外表。
整个殿内的婢女与嬷嬷皆错愕地看着她,她们一时沒有反映过來,竟眼看着她又吃了两口。“喀嚓喀嚓”的声音落在大殿中异常刺耳,这时离蓝珺瑶最近的婢女才反应过來,手忙脚乱地要从蓝珺瑶口中夺下苹果。
“娘娘,你不能不能吃吃啊。”这婢女被蓝珺瑶一瞪,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來,磕磕巴巴地说完了一句话。
蓝珺瑶不紧不慢地啃着自己手中的苹果,这些嬷嬷们也反应过來,想要将苹果夺下來,奈何蓝珺瑶看似悠哉,却让她们连苹果的边也沒沾上,这样的事她们还真是头一次见。
“这苹果即便你们夺过去了,还能用吗?”蓝珺瑶生怕她们受的惊讶不够,拿着苹果在她们眼前又晃悠了一圈。
314 毒物压阵
蓝珺瑶将手中的苹果一直啃完,这才当着这些人的面,朝一旁丢了过去,接下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啃完这一个苹果,好歹也垫垫肚子。
负责此事的喜娘一脸防备地将一个用红布系着的苹果递给她,一壁仔细交代着:“娘娘,老奴在宫中伺候了这么些主子,也不曾听过平安果可以下肚的消息,娘娘切莫再吃了。”
蓝珺瑶接过苹果,苹果外临时用红布起了一个袋子,四面只留下了极小的空隙,最后在顶上挽了一个结,看起來倒也别致,蓝珺瑶将苹果握在手中,点了点头,她们这才放下心來。
太阳的第一缕光辉洒向大地时,宫中一并响起的,还有舞乐声与喧闹声,蓝珺瑶猛然绷紧了身子,由着司礼的嬷嬷搀扶着向殿门外走去。红色的盖头不仅遮挡了她的面容,同时也将她的视线给挡住了,踢踢踏踏只能看见自己的鞋尖。
喜娘上前揭起轿帘子,蓝珺瑶弯下腰坐了进去。入了轿子,蓝珺瑶便将头上的红盖头掀开了,她凝神听了听,这一行人虽然各个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异样,只是抬着这么重的轿子,脚步依然轻快地很,让人一听便知,这一行人都是练家子,6之润的防备不可谓不周到。
从宸寰宫到天坛的距离并不远,然行了这么久,轿子却依旧沒有停下的意思。她掀了掀一侧的短帘,出乎意料却沒有能将其掀开,于是转而去看另一侧的轿帘,这才发现轿帘竟然同轿子连在了一起。
迎亲的气势那样浩大,蓝珺瑶眉头倏尔一跳,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用脚将身前的轿帘微微挑起了些,这才瞧见轿子外密密麻麻站满了随行的侍卫,他们身上虽然套着红褂子,然而脚上的靴子里却各个都放着武器。
依照道理,皇上大喜的日子,作为迎亲的侍卫,即便他们是防备着自己借机离开,这样人人都身藏武器的情形实在不正常。脚尖上挑,好让自己看到更多的东西,青石砖铺就的地面并不宽阔,这哪里是通往天坛的道路,分明是越走越偏僻了。
袖中的苹果几乎滚落出來,轿外的人似是有所察及,蓝珺瑶连忙将脚收了回來,思绪飞转,瞬间将这其中的猫腻想了个清楚,这样一來,心中越发焦急,卿月哥哥他们千万不要上当才好。
找遍身上,也只有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匕,还有头上这些金饰,轿外这些人既是6之润安排好的,功夫定然不弱,眼下着实沒有脱身的万全之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坐在轿中的每一秒都成了煎熬,再拖下去不知还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蓝珺瑶将手中的苹果扔了出去,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就要掀开轿帘下去。
“新娘子未见夫婿之前切不可下轿,娘娘呆着莫动,老奴去捡。”她才将轿帘掀开了些,一个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了回去,整个队伍因这一耽搁已经停了下來,旋即有另外一个嬷嬷去捡苹果。
蓝珺瑶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一把拽下身上的霞帔,内力传至手中,将其逼成一条直线,冲着自己正前方的嬷嬷戳过去。
那嬷嬷时刻防备着蓝珺瑶的动静,只是隔着一层轿帘,感知就迟钝了许多。霞帔掠过,带动轿帘鼓鼓,就在蓝珺瑶的攻击已经到來之际,她才堪堪错开身子,只是一侧的手臂仍然被霞帔上的金饰割伤,鲜血瞬间溢满整支袖子。
正面的障碍已经扫除,蓝珺瑶仍旧以手中的霞帔为武器,冲出了轿子。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人,就在这个间隙,轿外的那些人已经反应过來,各个已经武器在握,蓝珺瑶虽从轿子中出來了,只是仍被他们圈禁在正中。
“娘娘还是不要做任何挣扎了,皇上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务必要将前來捣乱的人以往扫尽,娘娘还是安心回轿中等候片刻吧。”方才去捡苹果的嬷嬷已经回來,她手中握着被摔烂的苹果,像是对这样的状况早已料到,只是她身旁被蓝珺瑶伤到的另一位嬷嬷,脸色却不大好看。
这些人中显然是以这两位嬷嬷为首,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这些侍卫立马往前逼近,包围圈渐渐缩小,力图要将蓝珺瑶擒下。
蓝珺瑶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她忽然动了起來,头上的凤冠被她当做武器,她一把扯断凤冠边缘的冕旒,素手一扬,金旒朝着四周飞纵,内侧的侍卫立刻被其所伤,哗啦啦倒下一大片。
只是他们才倒了下去,身后的人立马补上,凤冠上的金旒只有几串,很快便被蓝珺瑶全部扔了出去,而包围着她的人山依旧不见减少。
这些侍卫也无奈得紧,他们身后便是自己的兄弟,密密麻麻的阵势让他们躲无可躲,只能暗暗祈祷皇后娘娘手中的金旒早些耗尽,一排又一排的侍卫接连倒下,眼见娘娘手中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凤冠,他们这才松下一口气。
蓝珺瑶又岂能让他们好过了,她将凤冠与霞帔缠在一起,以霞帔代长绫,尖利的凤喙高高翘起, 成了她手中最灵活的武器。
霞帔伸展之间,总有几个侍卫的生命被收割,偏生他们又沒有任何办法,皇上只命令他们务必要将皇后娘娘困在这里,又不能伤到皇后娘娘分毫,一时半刻,他们也只能采用人海战术。
这些侍卫各个都不惧死,像是永远杀不完似的,蓝珺瑶的手臂渐渐变得酸沉,放眼望过去,周边仍是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头,只要她有向着一个方向冲杀的势头,那两个嬷嬷便会介入其中,若她改而攻向另一边,她们二人反倒像是局外人一般,站在一方看着她动作。
这样下去如何才能从这里杀出一个重围,内力像是漏斗一般,渐渐从身体中泄了出去,蓝珺瑶面上仍旧是冷冷一片,心中却像是着火了一般,急得不得了。
眼见蓝珺瑶渐渐落入下风,这两个在旁观看的嬷嬷才渐渐将悬着的心收回肚子里,若不是此刻形势所迫,她们当真佩服这位娘娘,换做她们两人,也不一定做得如她这般镇定。
蓝珺瑶手中的霞帔终于不堪重负,在收割了最后一条生命后,砰然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凤冠径直透过那人的喉咙,钉入他身后一个侍卫的肩胛骨上。她将红菱抛下,摸出随身的短匕,即便是拼个两败俱伤,她也不能无动于衷。
蓝珺瑶咬一咬牙,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她与这些侍卫缠斗在一起,那两个嬷嬷的注意力也全在打斗上,是以竟然沒有一人发觉,窸窣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身后铺天盖地的,竟是“五毒”。
冬日里,本是动物冬眠之时,谁料这些动物都像是红了眼一般,成群结队朝他们攻击过來。一条通体斑驳的蛇吐着鲜红的信子,张口咬住了最外围的一个侍卫,他立即挥手斩断了蛇身,蛇头还在他的腿上,毒液很快在他身上蔓延开,这人倒在了地上。
他身旁的人听到动静回头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几乎吓掉了半个魂,只见密密麻麻的毒物朝他们涌过來,有一只蛤蟆从地上弹起,正落在他的脸上,这人惊叫一声,步了先前那人的后尘。
等到这些侍卫都反应过來的时候,已经有一多半的人都被这些东西给放倒了,毒物还剩下三分之一,余下的人不得不在与蓝珺瑶缠斗的同时,兼顾身后这些东西。
蓝珺瑶看到它们,身上的力量一瞬间变得充盈,连酸沉的手臂也像是恢复了些力气,放弃了这些侍卫,转而朝那两位嬷嬷攻过去。
这两人早在见到这样的毒物阵势时,就已经吓得痴傻了,直到匕首的寒意铺面,她们才慌忙提了兵器來阻挡。
千余人瞬间被这些毒物屠戮一空,饶是一个心志坚定之人,见到了这样的情形,也不免会心底生寒。此刻这两个嬷嬷正是如此,她们二人的阵脚早已打乱,地上不乏一些被堪成两段的毒物,有些毒蛇与毒武功,身子被那些侍卫从中间砍开,后半段还在地上弹跳,前半段仍挣扎着去攻击其它的人。
这两人一壁警惕着毒物的袭击,一壁与她打斗,两人联手才堪堪与疲乏的蓝珺瑶斗了个平手。此刻有毒物越过士兵朝着她们这个方向爬了过來,蓝珺瑶耳朵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人的传话,不再眷恋这一场打斗,一记硬拼后与对面两人双双弹开,此时再沒有什么能阻止她离开,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蓝珺瑶沒有看到后,就在它离开后,这些毒物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就连地上那些未死绝的毒物也发了疯一般朝着这些人攻击过去,这两位嬷嬷大叫一声,七手八脚地去摘身上的东西,然而这些无孔不入的毒物很快顺着她们的鼻孔、嘴巴、耳孔怕入他们的身体中,这场争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315 破镜重圆
蓝珺瑶顺着另一条路向天坛赶去,沒走多久,果见大长老与六长老从暗中现出身來。來不及向蓝珺瑶解释太多,他们就要带着蓝珺瑶离开,蓝珺瑶却不肯。
“蓝珺瑶,切莫让大家白白牺牲啊。”大长老苦心规劝,站在她的前方,他的话音中满是悲痛。
蓝珺瑶这才发现,他二人的身上都有挂彩的地方,其中尤以六长老为狼狈,他的右臂软绵绵地耷拉在身侧,脸色蜡白如纸,几乎可见皮肤下因疼痛而暴起的血管。
锥心的刺痛袭來,大长老他们二人都落到如此境地了,落入6之润陷阱的卿月哥哥他们又当如何呢?几乎是想也不想,蓝珺瑶坚定地说道:“大长老,我不能抛下他们。”
大长老受了众人所托,务必要将她带出皇宫,巫族与毒不可分家,为了在冬日里寻來这些东西,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不是他不让蓝珺瑶过去,而是想到那种阵势,连他也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两人僵持不下,蓝珺瑶握成拳头的手渐渐开始轻微而有规律地颤抖,她一定要过去,若是他们有了什么不测这样的想法才升起,蓝珺瑶立马将其打断,心中是不可抑制的惧意,不会的,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最终仍是大长老做出了妥协,他往一旁错开两步,让出來路,那张脸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对着蓝珺瑶说道:“既然蓝姑娘执意要去,就让我再送你一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胆敢这样做,蓝珺瑶是抱了必死的信念,她在这世上的牵挂都在那边,可是大长老不同,自己非但沒有帮到巫族半分,还拖累得大长老跟着自己受尽了波折,巫族才是大长老的责任,凭着先辈一则莫须有的预言,他便这样死心塌地地帮助自己,这样的恩情叫她如何能还。
“不可,大长老帮了我这么多,我已不知如何报答了,这一去生死未卜,千秋重锁大长老拿着,巫族的圣物也是时候回归巫族了。”蓝珺瑶将她一直贴身保存的千秋重锁递过去,6之润不可能放他们离开,既然这般,她也不会抛下他们独自离开。
“老夫活了这么久,也算是活够本了,至于圣物,既然选择了圣女,那便请圣女贴身保存,先辈的话我从不曾怀疑什么,能得圣物者,必然是有一番机缘在内的,圣女不必再说,要么同我们二人一起离开,要么就让我们陪圣女走这最后一程。”大长老笑了两声,笑声朗朗,听在人耳中反而使心境开阔了许多。
再次郑重地将千秋重锁挂回胸前,蓝珺瑶知道再说下去也沒用,这一辈子注定是她欠了巫族,凡事有因必有果,只是因为这一块玉佩,她便能得巫族如此帮助。若有來世,她即便身死魂消,也要还他们这个恩德。
三人向着天坛的方向一阵疾驰,不得不说,天坛此时的场面确实可称得上是惨烈。正中的祭坛上,站着蓝卿月、霜修景、凌祈暄、巫族三长老与一干人,他们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浸染,从祭坛向下望,密密麻麻的全是西6的侍卫与倒下的侍卫尸体。
在祭坛的正上方, 坐着被侍卫簇拥的6之润,他一身大红的喜服,脚下倒着一个与蓝珺瑶身形相似的女子,女子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刀,血迹将她身上的嫁衣晕染出一大片,嘴角处一片鲜红,破坏了她精致的妆容。这人正是6之润用來代替蓝珺瑶的“皇后娘娘”。
“趁早投降吧,即便你们再做无谓的挣扎,也不过是落得个丧命的下场,若是你们肯屈尊,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何况你们都是皇后心头的挂念呢。”6之润面上一副为难的模样,映着他靴子上的点点猩红,越发显得他这人凶戾。
在祭坛上站着的几人中,尤以凌祈暄受伤最重,他的小腹上紧紧地缠了一圈布,是临时用从衣服上撕下來的,整条布都被血迹浸染,现在仍旧有森森血迹从伤口上溢出,就在6之润用一顶小轿抬了蓝珺瑶之后,另有一台十六人抬的轿子紧接着向天坛的方向出发。
为了诱骗这些人上当,6之润刻意将这位假新娘的双手在后缚了起來。众目睽睽之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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