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尖锐的痛来。她在心中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她竟真的相信了他,相信他是为她而来,却原来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礼毕,绝晓抱了琴,默默退至殿中yi角。
陆王洋洋得意地向两位年轻的帝王介绍他美艳无双的女儿,之舞踏进殿中时,他特意留意了景王与南王的表情,前yi刻还潇洒自若的两人俱在yi瞬间变了脸色,眼中是掩不住的炙热。陆王在心中窃喜,原本他还感慨这两位年轻帝王城府之深,难以揣测,幸好还是抵挡不了之舞的倾城容颜。
陆王没有看到的是,他的太子也在同yi时间变了脸色,更没有看到的是,他们的目光所追随的,并不是陆之舞。
绝晓得了陆之舞的暗示,拨动起琴弦,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止不住在颤抖,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将情绪带到音乐中,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到之舞的表现,忘掉,忘掉......
之舞随着琴音在殿中翩然而动,轻盈的裙摆上那支支孔雀翎,飘逸的流苏下那丝丝垂绦,皆随了她妙曼的身姿轻舞飞扬。
宾座上的三个男人却没有关注殿中美人的表演,而是在各怀心思。
陆之云是满腹的喜悦与激动,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在她莫名失踪的这几日里,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害怕,痛苦,以及失落,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思:他爱上了这名扮着男装的女子她的消失几乎令他疯狂,她是否正身处险境她是否将就此永远走出他的视线他还没有告诉她他爱她,她还不知道他爱她,如果她能回来,不管她为何女扮男装,不管她来皇安宫做琴师是否另有所图,不管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他要娶她他要将她牢牢锁在身边,爱她,宠她,再不让她离开半步
俞飞在很兴奋,终于又见到了她,当年在霄云城里不过几日的相处,竟让他这些年始终对她恋恋不忘,每当想到她那玲珑妙曼的身型,她那丝滑嫩白的肌肤,她那隐忍含愤的眼神......都能让他血脉贲张几年不见,她少了些少时的青涩,多了些秀美娇媚,皮肤却越发的嫩了,身材更是让人垂涎下意识的摸上脸颊,性子也比以前辣,够劲他喜欢夏侯弃知道她在皇安宫吗他们之间断了情吗依夏侯弃的性子,只怕不会轻易放手。
夏侯弃先是yi惊,她怎么来了他该怎样向她解释自己出现在皇安宫的行径怎样才能哄她不疑心继而陷入了深深的担心害怕,以她的冰雪聪明,怕是已经猜出了大概,她会怎么做会恨他吗会因此离开他吗不他不能再次品尝失去她的滋味,再也不能......
yi曲奏闭,陆之舞也恰恰收了舞姿,三个男人回过神来,拍手称好。
陆王命陆之舞坐于夏侯弃下首之位,心中满是得意,夏侯弃登基时他就曾命人向他呈上过之舞的画像,以为景国很快能来提亲,不想等了几个月却杳无音信,是以这次俞飞在来访寻求结盟时,他动了将之舞嫁到南国的想法。他知道,yi旦如此便是同南国yi道站在了与景国对立的立场,这让他十分犹豫。幸好夏侯弃及时出现,想来是得了俞飞在访陆国的消息,照日子来算,夏侯弃定是刚结束了大婚就日夜兼程的赶来,可见他对之舞的重视,今后,之舞很有可能足以影响这位君王的决策......
陆之舞含笑谢礼,于夏侯弃身边落座,目光却不时瞟向角落里的绝晓。
绝晓的额头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也是完全僵硬,从未有过yi支曲,叫她弹得这样神伤
陆王突然发话:“琴师不要停下来,再弹几支曲子助兴。”
绝晓无奈,只得稍稍活动手指,又撩动起琴弦。
午膳很快开始,殿中yi片觥筹交错,绝晓却在yi旁yi遍又yi遍的抚琴。
夏侯弃不停将目光扫过去,心疼极了,她用过早膳了吗弹了这么长时间,她那细嫩的纤指受得了吗
脑中盘算着找个什么理由将她遣下去,却听陆王开口:“之舞,好好给景王敬上几杯酒,景王是特意赶来向你提亲的,父皇已经替你作主答应了。”
“啪”的yi声响,弦断音停。
众人将目光投射过去,绝晓正低了头,死死盯住眼前的残琴。
陆之云忍不住开口:“你没事吧”
绝晓轻轻摇了摇头。
陆之云转首向陆王恳求:“既然断了弦,干脆就让她下去休息吧。”
陆王本就有些不悦,在他正说到喜庆事情的时候断弦,真是不吉利嗤笑yi声:“又不是什么金贵人物,来人啦,给他换yi把琴,继续继续,莫坏了大家的兴致”
夏侯弃始终没有抬头,不敢抬头,他没想到陆王会在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来,他怕看到她伤心抑或是决然的表情,不管哪种都会让他痛彻心扉......他怕他会不顾yi切地奔向她......yi双手在桌下握成拳,不停地缩紧,缩紧,再缩紧......
俞飞在的目光在绝晓与夏侯弃之间转动,捕捉到丝丝的汹涌暗潮,唇边渐渐勾起嗜血的笑。
他突然向夏侯弃举杯,“恭喜夏侯兄娶得如此佳人”
夏侯弃不看他,将杯中酒yi饮而尽。
俞飞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皱眉,“我记得几年前去蜀国,在霄云城里见到当时还是质子的夏侯兄,与蜀国的yi名公主出双入对,如胶似膝,那也是个大美人啊当时可就让小弟十分艳羡呢”边说还不忘边将目光瞥向绝晓。
当着yi对谈婚论嫁的男女讲那男人从前的情事,怎样也让人别扭,夏侯弃不答话,陆王忙出来打圆场:“哈哈哈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景王少年英雄,得了些女子的倾慕也是情理之事。”
“哟”俞飞在yi付懊恼样,“我怎么能当着璇玉公主的面讲出夏侯兄从前的风流韵事呢该罚该罚”说完自饮yi杯,“不过公主不用担心,得了您这样的绝世佳人,夏侯兄只怕早将那公主抛于脑后了,是吧夏侯兄”
陆王在yi旁哈哈大笑。
夏侯弃突然“腾”地站起,向陆王抱拳,“南王说得没错,小王在蜀国确实有yi名倾心相恋的女子,并且深爱至今,yi刻不曾忘怀,陆王与璇玉公主若是介怀,小王也不会强求。”
yi番话说得席间yi帮人皆愣住。
陆王最先反应过来,打着哈哈道:“景王不必如此,便是在普通人家,三妻四妾也属平常,更何况是你我这样的身份之舞也不是那般不识大体之人,只盼景王今后能多体谅着她些,敝国上下就是感激不尽了”
夏侯弃躬身答谢,继而道:“天城尚有要事需我回去处理,就此告辞,婚事的具体事宜小王自会遣了使臣前来相商。”
陆王作势挽留几句不成,起身相送。
绝晓离了琴座站起,立于yi旁。
夏侯弃却没有出门,直直走到绝晓身边,对陆王道:“小王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讨了这琴师。”
陆王自然是满口答应。
夏侯弃于是强牵了绝晓大步离开。
yi直沉默的陆之舞突然煞白了脸。
陆之云也在同yi时间冲出来,顾不上礼数,大呼:“等等,等等,你不能带她走”
夏侯弃置若罔闻,大踏步向前,绝晓在yi旁挣扎着,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陆之云突然发了狠,“来人,把他们截住”
几十名侍卫迅速涌来,个个持了长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夏侯弃转身,笑得从容,“珲玉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陆王也从殿中赶了出来,冲那些侍卫大喝:“统统给我退下”继而向夏侯弃伸手,“景王请”
陆之云却不放弃,“请景王将琴师留下”
陆王怒喝:“不过是yi名琴师,你简直是丢了我陆国的体面”
“可她是我深爱的人。”陆之云憋红了yi张脸,额上条条青筋暴起。
除了夏侯弃与俞飞在,人人都傻了眼。
陆王万万没有想到,最让自己骄傲的太子竟有龙阳之癖而且当着这样多的下人以及夏侯弃,俞飞在的面说出来气得他浑身发抖,用颤抖的指尖指向陆之云,说不出yi句完整的话:“你......你......”
俞飞在懒散的立于yi旁,yi副看好戏的表情。
陆之舞完全不理会这样yi连串的变故,只痴痴盯住绝晓,午后的阳光正打在她纯净洁白的脸上,照出yi片明媚。
绝晓轻抚额角,抬头望了望天,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眼前的这些混乱,喧嚣,争执,或近或远投向她的目光,与光影交织在yi起,更像是yi场荒诞的梦境。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拦着他们的侍卫们散尽,夏侯弃也懒得理会这里的纷纷扰扰,牵了绝晓转身离开,绝晓回头看向陆之云,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眼中满是热切与不舍。
出了皇安宫,他还yi路紧紧握住她的手,握得她十分疼痛。
“夏侯弃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他沉着yi张脸不看她也不理她,手下却又紧了紧。
她冷笑,“好像有资格生气的是我吧”
他突然顿住,她来不及煞住脚,差点被甩出去,幸好被他及时扶住,他认真看她,“晓儿,我不是为她来的。”
她也认真看他,“夏侯弃,我或许可以忍受三心二意,却不原谅欺骗。”
他慌了,“我没有骗你,陆王比我更希望联姻,如果是为了她,我根本不必亲自来陆国。我来,完全是为了你。”
为了我,也为了你的江山,她在心里说。
两人各怀了心思沉默。
许久,她悠悠开口:“弃......”拖了长长的腔调,她从没这样叫过他,以这样软软糯糯绵绵的声音,他的心被立即就化成了yi滩水,哪怕此刻她说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双手捧至她面前。
“不说这些了好吗我累了,想回家。”
“我送你。”他轻言轻语答着,yi只手向她伸过去。
她微微展颜,将纤纤玉指放进他的掌心,“好。”
命运并没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她想珍惜。
绝晓篇 第十九章
半透明的小小雨滴从空中快速坠落,落在圆圆的盈碧色荷叶上,巨大的冲力使之顺着荷叶的脉络不停地打转,最后在稍稍凹下的荷叶中心安静下来。第二滴,第三滴......水滴越聚越大,终于超出了荷叶的承载,顺着微微向下倾斜的叶面滑落湖水,发出“滴答”yi声清响,却被淹没在无数滴滴答答的雨丝入水声中。
满湖的粉色荷花迎着斜风细雨展颜,花瓣上挂满了颗颗浑圆清透的小水珠,被微风吹拂的轻轻抖动,不胜娇羞。
湖面上缓缓滑过yi只乌篷船,船头挺立着yi名头戴蓑帽身着蓑衣的船娘,十几岁的年纪,闪着yi双明亮的大眼睛,皮肤有些黝黑,却也细腻光滑。
船娘再yi次将目光悄悄投向船篷内,船篷内是她今天的两位客人 yi对年轻的男女。男子靠着篷面坐着,身着yi袭深紫色绸面长袍,束起的发上缀几颗黑珍珠,正温柔地用手指轻轻梳理怀中女子散落的长发。女子着yi件浅紫色丝质长裙,裙摆袖口缀满了细小的白色珍珠,以少量的发挽了个髻,斜插上yi支镶有白色珍珠的紫玉钗,正伏在男子的双腿上浅眠,那肌肤,简直比她发间衣饰上那颗颗珍珠还要光亮莹白。
船娘傻傻地看着眼前美丽温馨到极致的画面,眼皮都不舍得眨yi下,却在突然间转过身来,脸上“腾”地烧起yi把火。天她看见了什么那男子竟然......俯身亲吻那女子的嘴角
“啊”绝晓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从夏侯弃的腿上坐起,探头望了望船篷外,“下雨了呀”
夏侯弃替她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乱的衣衫,问她:“想吃点什么吗”
绝晓扫了眼yi旁矮矮的方桌上布满的果品糕点,往葡萄努了努嘴,夏侯弃赶紧捡起yi只葡萄剥了皮,用银针仔细将籽挑了,送至她唇边。
绝晓就着他的手将葡萄吞下,细细品尝,“嗯,甜。”
夏侯弃于是yi颗颗剥起葡萄来。
几颗葡萄下肚,绝晓突然开口:“我总觉得有人跟着咱们。”
夏侯弃微笑,手下却不停,“打我们从皇安宫出来那天起,身后就跟了不止yi拨人,若不是有我的人在,只怕你早被陆之云或是俞飞在给抢回去了。”
绝晓撇撇嘴,不吃他递过来的葡萄,夏侯弃却笑得更深了,“怎么了宝贝儿被我说得不开心了”
绝晓斜睨他,“我哪有那么无能”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道歉”夏侯弃嘴上道着歉,脸上却不见任何认错的意思。
绝晓不理他,张开小嘴欲吞下唇边的葡萄,却瞬间失去了目标,在她的檀口还未来得及闭上之际,夏侯弃的唇舌突然乘机侵入,轻柔地吻起她来。
绝晓有些恼他乘人不备,气愤咬他,可夏侯弃却并不因此而退却,依旧在她口中贪婪的索取,绝晓终究不忍心用力,渐渐也开始回吻起他来。
船篷外的湖面依然笼罩在yi片烟雨朦朦中,船篷内却是yi派春光旖旎,情意绵绵。
缠绵的长吻过后,绝晓依旧涨红了脸,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夏侯弃将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将自己脸庞深埋在她耳旁颈边厮磨。
然后,她听见他说,
我爱你。
黄昏时分,雨势渐渐停歇,乌篷船缓缓滑至岸边,夏侯弃执意要抱绝晓上岸,“雨后地脏,小心污了你的鞋。”
绝晓吐吐小舌头,趁他给船娘付钱之际,“呼”地yi下飘落于岸边,飞奔而去。夏侯弃匆匆丢下yi块银子去追,两人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船娘的视野中。
船娘回首看着空空的船篷,若不是手中实实在在握有yi锭仍透着那男子体温的银两,她几乎要以为,这只是yi场梦。
两人弃了出城时乘坐的马车,并肩走回城中。
城墙根处聚了yi群人,不知在看些什么,绝晓与夏侯弃都不是爱凑热闹之人,绕过人群准备进城去,不想人群中却突然冲出yi人,没头没脑的就要往绝晓身上撞去,夏侯弃眼疾手快,迅速拉过绝晓护在身后。
那人险些撞了人,堪堪站稳,抬头看见夏侯弃身后的绝晓,眼睛里立刻就放出光来,扯着破铜锣般的嗓子开口:“好俊俏的小娘子”说完喉咙里还咕噜咕噜的。
绝晓让他那青蛙般鼓起的混浊双眼盯的极不舒服,下意识往夏侯弃身后缩了缩,夏侯弃却不恼,只冲那男子微微笑,倒是让绝晓有些紧张,轻扯了夏侯弃的衣袖,小声开口:“算了,我们走吧。”
那男子让夏侯弃给笑得汗毛直竖,贪婪的又看上绝晓两眼,终于转身强拉起脚边伏倒的女子,“装什么死,快给大爷走”
那女子全身缟素,双手死死扣住地面,白色麻衣已被污泥尽数染黑,yi张小脸倒是清秀,此时却哭得扭曲,“这位大爷,您还没安葬奴家的娘亲,奴家不能跟您走”
绝晓往回挪了几步,看清那女子腰间插了块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写了“卖身葬母”四个字。
青蛙男分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周边围了许多看热闹之人,却无yi人出面干涉。
绝晓见不得这种事,正要上前,却见眼前人影yi晃,yi名玄衣男子按住青蛙男的右臂,“这位姑娘安葬母亲的钱我愿意出,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青蛙男自然是不肯相让,张口就骂,却不知为何脸色越来越难看,涨紫如陈放多日的猪肝,最后竟服下软来,玄衣男子向他道谢,随即放开他的手臂,青蛙男扶住僵直的右臂,骂骂咧咧回城,脚下却是不敢怠慢,yi溜烟跑远了。
那名卖身女子伏倒在玄衣男子身前不停地叩拜道谢,男子弯腰将她扶起,往她手中塞yi锭金元宝,“先安葬了令堂,剩下的,想法子给自己谋条生路吧。”
女子立即又下跪拜谢,玄衣男子见扶她不起,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正巧对上绝晓投过来的视线,冲她微微yi笑,虽是陌生人,那笑容竟让绝晓觉得温暖。
绝晓正晃神,身后传来夏侯弃冷冷的声音,“看够了没”
绝晓诧异回头,夏侯弃的脸色果然如他的声音yi般冰冷。绝晓斜他yi眼,率先往城里走去,夏侯弃默不作声,紧紧跟上。
第二日,扬州城里传开了yi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城中yi霸周容昌惨死家中,yi双青蛙眼生生叫人给挖了去,那些平日里受他百般欺凌的百姓们自然是拍手称快的。
绝晓却听不到这样的消息,此时的她已随着夏侯弃,坐上了驶往景国的马车。
樊州城是从前庆国的都城,当年景国的进攻使之受到了不小的重创,如今却不见任何战争遗留下来的残相,便是那饱受蹂躏的皇城风临宫,也早已修复yi新,作为景王在樊州城的行宫,在静静等待。
没有人发现,风临宫今日悄悄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绝晓趴在软绵绵的丝绒锦被上,几天的舟车劳顿让她颇有些疲累,夏侯弃却是yi如往昔般神采奕奕,此时正坐在床沿给她揉腿捏背。
“舒服些了吗”
“嗯。”她含含混混答应,确实很舒服,舒服到她快要睡着了。
“风临宫漂亮吗”
“嗯。”
“那我们不急着赶路,多住几天好不好”
“嗯。”绝晓的声音已经接近于鼻息。
“答应了就不许反悔”
绝晓没再回应,夏侯弃宠溺yi笑,轻轻吻她的额角。
拉过丝被将她盖好,殿外yi名侍从已经焦躁地等候多时。
“什么事”虽是出了殿,夏侯弃仍压低了声音问他。
那名侍从也不敢大声,“禀皇上,樊州太守,都统,正副都尉求见。”
“不是吩咐下去朕此次乃微服,不让人打扰么”
侍从缩了缩脖子,“可,可几位大人说,说是有要事奏报。”
夏侯弃皱了皱眉,召唤殿前的侍女,“好好在这看着,娘娘若是醒了立即来向朕承报。”
绝晓这yi觉睡得并不沉,不yi会便睁开了眼,yi名蓝衣侍女跪在她面前行礼,“娘娘您醒了”
好yi会绝晓才反应过来,这声“娘娘”是在叫她,下意识的就反感,将眼前侍女唤起,“不要叫我娘娘。”
侍女极为难,“可,可这是皇上的吩咐。”
绝晓甩甩手,“没关系,我会与他说。就叫我,嗯......就叫小姐吧。”
绝晓坐在妆镜前梳理,蓝衣侍女捧了妆盒在yi旁侍奉,绝晓见她几度欲言又止,主动开口:“你想说什么”
蓝衣侍女yi惊,险些失手将妆盒翻倒,看着妆镜内绝晓和煦的笑颜,冒冒然将心中的疑虑说出:“小姐为何,不让奴婢称呼您为娘娘”
绝晓yi愣,垂下眼眸梳理眼前yi缕发,蓝衣侍女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多嘴,却听见绝晓似解嘲般yi笑,开口的语气却是平静无波:“因为我不是......也不会是。”
不yi会,夏侯弃匆匆赶至殿中,含笑轻扶住绝晓的肩膀,“几时醒的怎么不多睡yi会”
还不待绝晓开口,yi旁的蓝衣侍女多嘴回答,“小姐这是刚起。”
夏侯弃突然间就变了脸色,“怎么连叫人都不会,留你有何用来人啦,拖下去赏二十个板子。”
这样娇弱的小姑娘,二十个板子足能要了她的命,蓝衣侍女立即伏倒在地哭泣求饶,门外的侍从已进殿来拉。
“住手”绝晓冷冷开口,侍从们不敢再动,僵在那里。
绝晓沉着yi张脸,拦在那侍女面前,“是我让她那样叫的,皇上要责罚,就请责罚我。”
夏侯弃看她yi眼,冲那侍女开口:“还不赶紧谢恩退下。”
不待人走远,夏侯弃就迫不及待的拉过她,隐忍着怒气,“你这是干什么故意为难我吗”
绝晓面上仍冷冷的,“你让人叫我娘娘才是故意为难我。”
夏侯弃苦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好了好了,是我有错在先,不生气了好吗宝贝儿。”
绝晓皱了眉不说话,夏侯弃继续耐心哄着,“今晚樊州的地方官员会搞个烟火宴,我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好不好”
他哄她的语气终于让绝晓轻声笑了出来,双掌成拳轻轻敲打夏侯弃的胸膛,“你干嘛总拿我当小娃娃yi样”
夏侯弃也笑了,轻刮她翘翘的小鼻头,“那是因为,你生来就是让我宠的。”
樊州太守包下了城中最高的焚月楼,大摆宴席。底下的官员并不知道夏侯弃的真实身份,但见太守们那样殷勤地款待,知道来人必然身份显赫,个个也是半分不敢怠慢,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这样的官场筵席是最虚伪无趣的,绝晓看完烟火,闷在yi旁只顾埋头吃饭,夏侯弃知道她不耐,yi边应付着官员yi边留意着她的神色,不时轻握她的手以示安抚。
樊州的主要官员们好不容易请到夏侯弃赴宴,自然不止安排yi场烟火,几桌酒菜这样简单,筵席过半,只见太守轻轻拍掌,从屋外飘进十几名妙龄女子,个个衣着低胸薄纱,涌至主位前翩翩起舞,严格的来说,应该是马蚤首弄姿。
讨好的意图很明显,只要夏侯弃愿意,随时可以抱走喜欢的。
此时夏侯弃的脸色却是着实不太好看,原因并非来源于座前那些大胆挑逗他的女子,而是身边那个让他头疼的小女人。小女人yi反刚才闷闷的疲态,瞪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
樊州太守见夏侯弃脸色不豫,以为他瞧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示意舞娘们退下。不yi会,门外施施然走进yi名怀抱琵琶的女子,yi袭纱衣长裙洁白胜雪,yi抹半透明白纱掩了面,冲着夏侯弃盈盈下拜,端的是仪态万千,行动似弱柳扶水。喧闹的筵席突然间安静下来,众人皆将目光投向屋中的白衣女子。
樊州太守满脸得色,“小女清莹不才,学了些微薄琴技,夏公子若是不嫌弃,就让她为公子弹唱yi曲。”
席间众人yi听此女乃太守家中那名才貌双绝,被誉为樊州第yi美女的小女儿,莫不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甚至已有伶俐的开始暗自揣测夏侯弃的身份。
yi旁有婢女送上软凳,清莹刚刚坐稳,琵琶还没来得及扶正,就听见主位传来低沉的声音:“既然琴艺不精,就不要献丑了。”
清莹yi个寒战,以为自己听错了,也顾不上矜持,抬头瞪大了眼看向夏侯弃。
夏侯弃此时已然起身,“内人微有不适,就此告辞,各位请继续。”说完便拉了身旁已摆好了架式准备听曲的绝晓离开。
太守心中yi慌,差点下跪相送,幸而被身边的都统给拉住了。
坐上马车,绝晓明显地感觉到了夏侯弃的怒气,将脑袋凑到他面前,“摆张臭脸给谁看呢人家太守家的小姐还没说什么呢,你干嘛不高兴”
夏侯弃将投向马车外的视线拉回,“你为什么不生气”
绝晓莫名奇妙,“我生什么气”
“他们找来那些女人......你就yi点吃醋的感觉都没有吗”
绝晓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咯咯咯”大笑起来,yi边捂着肚子,yi边还猛拍夏侯弃的手臂,“弃,你......你真可爱。”
夏侯弃不答话,皱了眉看她。
绝晓含着笑开口,“当你在天城决定迎娶你的皇后之时,当你去皇安宫向之舞求婚之时,怎么想不起来问我yi句:有没有吃醋的感觉”
夏侯弃猛然僵住,双眼直直盯住绝晓。车厢内没有点灯,只看得见彼此模糊的面容。行至yi处拐角,马车转弯,yi束清冷的月光斜射进来,在她的笑颜上yi晃而过,他看清她的眼底,殊无笑意。
许久,他开口,只得yi声,“晓儿......”语气里,是让自己都惊讶的痛楚。
她缓缓俯身,将脸庞埋进他的胸膛,“不要说了,什么都不用说。”
绝晓篇 第二十章
风临宫的主殿寝室里,有yi池大大的温泉。
汉白玉砌成的圆形池面,yi圈共有十二只黄金铸成的龙头状出水口,放满yi池温水,袅袅升腾的热气四处弥漫,满室的水雾缭绕,衬着池面四周那高高悬起的,随着雾气轻轻飘动的绯红纱帐,yi如仙境般缥缈,更何况,池中还有yi名仙女。
绝晓将身体深深埋在泉水里,全身舒展放松,感受着温泉水的滋润。从焚月楼回来,夏侯弃的脸色就yi直别扭着,她干脆泡在温泉里,不去理他。
微微阖眼,霄云城里也有yi方这般大小的浴池,可惜不是天然的温泉。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到阔别多日的家中,这也意味着,她与他,就要面临永久的分离。
温泉外,夏侯弃正在寝室里不停的来回踱步,今日她的言语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他最珍爱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到头来,伤她的,还是他自己......
满心的压抑痛苦无处发泄,他攥紧拳头,yi拳挥在身边的古玩架上,将yi只青花古董瓷瓶打得粉碎。
殿外的侍女们听到声音进来探看,被满地沾着血迹的青花瓷片吓坏了,什么都不敢问,默默清扫碎瓷片,为夏侯弃包扎伤口。
清理完yi切,侍女们重新退下,寝室内又恢复宁静。
强迫自己平复下心情,夏侯弃伫立在温泉外,默默等待,等待在她出来时,向她道歉,哪怕,只是yi句对不起。
她进入温泉已有yi个时辰,平日里,她从未用过这样久的时间沐浴,他有些担心,欲进去yi探究竟,可yi想到可能会看到的香艳场景,yi想到她可能会因此而生气,他又颇有几分踌躇。
双眼半阖半闭间,绝晓依稀瞧见纱帐外立有yi个模糊身影。
她心口yi缩,猛然睁开眼,喝问:“谁”
“......我。”夏侯弃有些迟疑的应声,掀开纱帐,小心翼翼走进来,
绝晓心中慌乱,立即护住胸口转过身去,“你......你怎么能进来”
“你在这里待的太久了,我担心,进来看看。”
“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
因在温泉里泡得太久,她的双额如桃花般艳红,裸露在水面外的脖颈与香肩,粉嫩细滑得让他抑制不住的心颤。浴池极宽阔,将她的背影映衬得更加单薄消瘦,妙曼的身姿在温泉水下若隐若现,想象着水下便是她光洁的身子,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知道此时他该出去,可眼前,梦中才会出现的景致叫他无法挪动半步。
终于,他像是受到了蛊惑般,缓缓踏入池水,yi步步向她靠去。刚刚包扎完的伤口经过温泉水的浸泡,又重新渗出血来,鲜红的血液在清水中慢慢漾开,透着别样的妖冶,可惜,没人注意到它。
听见池水因他的进入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绝晓的yi颗心直直悬到了嗓子眼,便是周围浸泡着她的温泉水,也变得灼热起来。
她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行至她身后,他不由自主将身体紧紧贴上她的,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全身的颤抖。
yi把火从他小腹“腾”地窜起,迅速燃遍全身,原始的被彻底地唤醒,就是这身子就是她......他渴望了多少年......他不想再等了,他不能再忍了......
感受到他滚烫的身体正密不可分的贴合着自己,感受到他的双手正缓缓抚上自己的腰肢,绝晓强按住惊声尖叫的冲动,好容易才颤抖着吐出yi个字,“弃......”
他已将理智完全抛开,任由支配自己的行动,嘴唇轻轻含住她的右耳垂,以舌尖在她耳垂上打着圈,酥麻感透过肌肤,yi直渗到她的骨子里。
他含含混混开口:“什么”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回手解开自己的衣袍,唇舌从耳垂缓缓下移,移至她的颈窝,细细啃舔她的脖颈,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身体上,他滚烫的唇舌吮在她战栗的肌肤上,她无法喘息,可连大气都不敢出。
扶住她腰肢的另yi只手则缓缓上移,移去她护在胸前的双手,随着她身体的战栗,覆住她的丰盈,不算十分丰满,就那样堪堪yi握,却有着不可思议的良好触感,他的喉咙里情不自禁的发出yi声呻吟。
他的手游走到哪里,她全身的血液就凝聚到哪里,绝晓只觉得体内顷刻间如烈火般燃烧,脑中yi片混乱,她大概能感觉到,他想要什么,理智告诉她不能,可四肢沉重又无力,叫她使不出力气推开他,而心底...... 竟生出yi丝期待。
辗转在她胸前的手指开始下滑,缓缓滑至她的小腹,以掌心在她的脐间或快或慢地打转,感受着她腹部肌肤的嫩滑。
他的渴望越来越深,不再单单满足于指尖的触碰,扶住她纤细的肩膀,他轻轻将她的身体调转,看见她正紧闭了双眼,长而翘的睫毛上沾了几颗水珠,在剧烈的颤抖。
他轻柔地吻上她的眼睑,试图安抚她的害怕,当感觉到她终于不再颤抖时,他的唇来到了她的鼻尖,轻轻啃咬她秀气的小鼻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鼻尖长久的流连后,他终于吻上了她娇艳的红唇,小心翼翼地吸吮她微薄的唇瓣。他试图将舌尖探进她口中,可她的牙关咬得紧紧的,他也不着急,沿着她双唇的轮廓细细轻舔,良久,在她渐渐放松之际,抵开她的贝齿,侵入她的檀口,他们曾经有过几次的深吻,可她的唇舌,始终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以舌尖巡过她口中的每yi处,最后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了yi起,吻是她唯yi熟悉的,无意识地回吻起他来,他得了她的回应,更加激越,yi时间,双舌抵死缠绵。
放过她已然肿胀的唇瓣,他的唇来到了她的颈间,在细细描摹完她精致小巧的锁骨之后,将她轻轻托起,使她的上半身稍稍脱离水面,张口含住她胸前挺立的蓓蕾,因为长久浸泡在温泉水中的缘故,她的身体本就泛红,如今更是鲜艳瑰丽得能滴出血来。在他反复的轻吸下,娇嫩嫩的蓓蕾终于完全为他而盛放,盛开在他口中,绽放在他怀里。
她无意识的发出细碎的嘤咛声,他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身体陡然yi颤,覆在她翘臀上的手掌慢慢探进她的双腿间,她的身体突然绷紧,猛地睁眼,用尽全力按住他的手臂,“不”
他狠狠咬牙才将动作顿住,以沙哑急促的嗓音开口:“晓儿,晓儿,我......”
她低头闭眼,声音冰冷坚决:“不行。”
犹如yi盆冷水浇灌在头顶,他瞬间拾回了理智,才想起自己是来向她道歉的,而不是......侵犯她。
苦笑yi声,动作温柔地将她放下,他轻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夹着痛苦,让她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她不忍心再听,睁开眼试图安尉他,却被他胸前yi块血红玉佩吸引了注意。那颜色,那图案,那形状,那大小,包括在他胸前的位置,都与她胸前的纹理yi模yi样。
她将玉佩缓缓拉向自己,他也顺着她的气力缓缓靠近她,离得那样近,近到两人的每yi次呼吸都能紧紧地缠绕。她将玉佩贴在自己胸口,与那抹娇艳的纹理分毫不差的契合在了yi起。
风临宫主殿寝室内的红木雕花大床上,绝晓穿了件深紫绸质睡袍,yi手托了腮,将手臂抵在夏侯弃的胸膛上,yi手仔细把玩他胸前那块血红玉佩。
夏侯弃仰面躺在床上,胸口yi动不动,两只手却没闲着,不停地梳理擦拭她湿漉漉的长发,枕着湿发睡觉,她可能会着凉。
“真是yi模yi样。”绝晓发出了今晚的第五次感慨,夏侯弃眉头微皱,没有想到,他的宝贝居然很唠叨。
“你好像只见过yi次吧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还有这颜色,哪里找来这样鲜红的玉石”
“那是血玉,这样大小的色泽均匀的血玉确实少见,我为了寻它着实费了yi番功夫,至于那抹纹理的样子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夏侯弃微微yi笑,“我也说不清楚,它就那样清晰的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或许......这就是缘份”
“很神奇。”绝晓放下玉佩,将胸前的衣领稍稍扯开,看着那抹正逐渐消失的纹理,“我都记不清它的样子。”
殊不知,自己这无心的举动对于夏侯弃而言是怎样yi种残酷的折磨。感觉到身体的蠢蠢欲动,夏侯弃在心中哀嚎:他刚刚才浇灭的啊足足用了八盆冷水啊
燃火者却不自知,将他受了伤的手拉到眼前,满意地看到重新包扎的伤口处不再有鲜血渗出,却还不忘嘟了嘴教训他,“受伤了还下水,真是够......的。”
他刚想调笑两句,却见她将他的手放至唇边,在伤处吻了yi下,抬眸看他,声音轻柔:“还疼吗”
“疼。”他回答,看见她眼中闪动着的怜惜,嘴角勾起yi抹不易察觉的笑,“如果你能再亲它yi下,应该就不疼了。”
她眼神陡变,将他的手甩开,整个人往床里yi翻,背对着他,“我睡了。”
他苦笑,好个不负责任的小坏蛋手下却帮她将丝被拉好,从身后将她轻轻拥住,在她耳边温柔呢喃:“好好睡吧,我的宝贝。”
同yi时刻,樊州城的另yi座深宅大院里,太守正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的女儿。
“我说清莹啊,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若是真能进了宫,今后,怎样的荣华富贵不可得”
“可他也太无礼了”清莹不见了晚上筵席时的恭顺,yi脸的倨傲。
太守沉下脸来,伸臂遥指风临宫的方向,喝责道:“胡闹他是什么人他是皇上景国最尊贵的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便是陆蜀南的王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你跟他计较礼数”
清莹咬了咬牙,别过脸去不答话。
太守见她这副模样,缓下气来,“都怪平日里爹爹太宠你,养出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来。我知道,他不像那些整日里将你的yi张废稿都当成宝贝的书生,可你要明白,他是什么样的身份”
清莹脸色稍缓了缓,太守继续道:“以你这样的品貌,甘愿嫁给yi个穷书生,yi辈子窝在这樊州城吗”
清莹皱眉,摇了摇头。
太守笑出声来,“我就知道,我章平的女儿心气高得很撇开皇上的身份权势不说,就单单看那气度相貌,也是人中之龙啊你当真就yi点儿不上心”
清莹闻言,立即羞红了脸,娇嗔:“爹爹”
“哈哈哈哈”太守大笑。
“可是......皇上似乎不喜欢我。”
太守收了笑颜,背了手在屋中踱步,“是爹爹计划不周,本想让你在筵席上勾起皇上进yi步探求的。可yi来这场合挑得不对,二来皇上必然阅过美人无数,这样半遮半掩的反而挑不起他的兴趣。所以,得想个直接点的法子。”
“还有,皇上身边分明已经有yi名女子了”
“这你不用担心,爹爹查过了,那女子是皇上在民间相中的,想必也就是尝个鲜,这种没身份背景平民百姓,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我觉得,皇上对她,很亲昵。”女人对感情的触探总是较为敏锐。
“皇上出行这么长的日子,身边就这yi个女人,亲昵些也正常。明日爹爹会想法子将她支走,然后你就......”太守突然压低了声音,在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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