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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

作品:39度2,轻微撒点野!|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0 12:22:28|下载:39度2,轻微撒点野!TXT下载
  ”聂梓涵郑重声明:“是她自己要来的。我的本意是想等你回来让她和你商量后再说,但是她搬出了我姥姥姥爷还有我爷爷,这么多人连番围攻我,你说,我能不同意吗?”

  欧阳明远蹙起眉头,恨恨说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聂梓涵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小舅舅,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任何人。”

  “你以为我想啊?”欧阳明远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后悔当初稀里糊涂就和毛琴吟结了婚,现在搞得骑虎难下,她死也不愿意和我离婚,你说她平时里那么温顺一个人,现在简直都已经歇斯底里了,还跑到公司里当卧底监视我……”

  “小舅舅,不管你当初是不是乐意结婚,但是现在小舅妈已经是你老婆,你的行为已经给她造成伤害了,她捍卫自己的权利也没错——”聂梓涵蹙起眉头说道。

  “反正你就是她那一方的人,”欧阳明远瞥了一眼聂梓涵说:“你心里是巴不得我和范晓鸥分开的,对?我和范晓鸥分手,你就可以趁机收复失地了,是不?”

  聂梓涵被欧阳明远呛得有瞬间的怔神,他的反应更加剧了欧阳明远的怀疑,欧阳明远更加愤懑地说:“聂梓涵,虽然你是我外甥,但我可要告诉你,不管过去晓鸥和你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她是我的,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了!”

  聂梓涵从办公桌后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欧阳明远,说道:“小舅舅,你若真是想和范晓鸥在一起,最好以一个自由身的身份去追求她,否则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和她之前的事要你管么?你现在说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欧阳明远怒极反笑,说:“你既然这么关心她,那你为什么当初要和她分开?为什么她会转向我这里?”

  欧阳明远的话刺着了聂梓涵的心,他英俊的脸庞顿时冷了下来,说:“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当初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可是现在我悔过了还不成么?”

  “迫不得已?得了,”欧阳明远嗤笑道:“你别骗鬼了,聂梓涵,你说实话,当初放弃了范晓鸥是不是因为看她是外地的孩子,和你贫富悬殊,地位不平等,怕你家里不同意所以才放弃的?”

  “这个并不是主要的原因——”聂梓涵想解释。

  “得了,聂梓涵你说老实话,不要说什么主要原因,我只说这算不算是你放弃她的一个理由,你说啊——”欧阳明远咄咄逼人。

  聂梓涵闭紧了嘴不说话。

  “既然连你都这样嫌贫爱富,你就无权评论我和你小舅感情。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哪知道我们竟有这么多分歧。”欧阳明远苦笑,“我敢说你在没有遇见真正感情的时候,一定会和我一样,被家里一逼就匆匆忙忙找个人结婚生子,一辈子也就算过完了。”

  “其实很多人到临死时也找不到真正爱的人,这一辈不是也过得很好?但我却他娘的在尘埃落定的时候遇见我喜欢的……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欧阳明远叹息道,“其实我对范晓鸥的感情要求很简单,我不求她是我以前见多的娇贵玫瑰花,即使她只是一株朴素简陋的仙人掌,我也愿意忍受所有的痛来抱着她——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所以你死了这条心!”

  聂梓涵听了欧阳明远的话,沉默不语。半晌之后,他缓缓地开腔了:“小舅舅你说得很对,我也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将她让给你,我们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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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晓鸥对聂梓涵和欧阳明远之间的暗潮涌动浑然不觉,埋头在北京打拼的她一心想在最短的时间内依靠自己的力量赚到更多的钱。有时候累得精疲力竭,她感觉自己犹如身在浩瀚的大海上漂泊,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很无助,她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努力撒网,犹如等待猎物的渔夫,总期望着能有鱼虾螃蟹钻进她的网里,然后快速起网。

  她承认自己甚至有种特别想投机取巧的心情,她对事业的渴望超越了一切。每个在北京打拼过的外地人几乎都有这么一个迷惘的时间段。都是在生活稍微稳定之后,总想再往上一个新台阶,不过因为现实的各种制约而无法实现自己的预期目标而感到郁闷。

  也许是之前的情感受挫次数太多,更也许是欧阳明远久久没有亲口给她婚姻的承诺,范晓鸥的心里从最初的不在意到了后来,却完全没有了感情已经尘埃落地的底气。

  所以即使欧阳明远对范晓鸥一往情深,她却没有太多的闲工夫给予他完全同等的感情。她总在自信和自卑中徘徊,更在内疚和自责中挣扎。她也不晓得自己现在是怎么了,焦躁得无以复加。范晓鸥觉得自已就象一个在字里行间被印反了的字母,拼凑不起来一个完整的人生单词,前路一片茫茫,情感更是懵懂矛盾。

  加剧范晓鸥这种焦虑感的一大主因是因为毛琴吟的关系。毛琴吟和范晓鸥熟稔了之后,便经常和她探讨起感情和婚姻的事情。毛琴吟的话就像正要溢出的湖水,范晓鸥的问就像一只湖岸边的泥鳅漫不经心地摆了一下尾巴,立即就会冲出一条溪水,而后奔流不息,以至汹涌澎湃。

  范晓鸥从毛琴吟的字里行间觉察出了毛琴吟的婚姻好像不幸福。原来毛琴吟已经结了婚,而且夫家的条件也不错,算是门当户对。不过因为有小三的介入现在开始闹离婚。从毛琴吟的叙述中,范晓鸥得知毛琴吟的丈夫是个典型的,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范晓鸥对毛琴吟不幸的婚姻表示深切的同情之后,对此却爱莫能助,因为她对自己的感情也并没有多大的认可度,何来指导毛琴吟的资本,所以只能空泛地安慰毛琴吟几句,不过因为毛琴吟每天犹如祥林嫂般不停地在她耳边哭诉和怒斥,范晓鸥因此对将来自己的婚姻和感情更加没有期待,本就迷乱的心更加疲惫。

  毛琴吟浑然不觉自己每天的絮絮叨叨对于范晓鸥来说是一种折磨。也许是从公司里的人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毛琴吟更经常缠着范晓鸥要她说点她的恋爱经历。忙碌中的范晓鸥总是接不上来话,却被毛琴吟认为是故意隐瞒,所以对此总有微词。

  去食堂吃中午饭的时候,毛琴吟用筷子夹了夹餐盘中的菜,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简单菜色她有些不易察觉地皱眉头,又抬起眼看了看坐在对面安静吃饭的范晓鸥,她想了想,见四周没有认识的部门同事,便小声地说:“晓鸥,和你共事这么久,我可是把你当做好朋友了哦,我每天这么跟你说心事你烦么?”

  范晓鸥有些错愕,但连忙礼貌性地说:“不会呀,多谢你对我的信任,琴吟。”

  毛琴吟摆摆手,说:“唉,你不烦我就好,可是我都对你说那么多了,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肯透露给我,你对知心姐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么?”

  范晓鸥有些无奈地抬起头,说:“你想知道什么,琴吟?”她现在知道为什么职场总提倡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格言,因为过度关注别人的确实会让人感觉尴尬,她不知道毛琴吟有没有这种自觉。

  “额……我听说——你和欧阳总经理好上了,是吗?”毛琴吟终于把隐藏在心底的这句话问了出来,说完之后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范晓鸥看,眼眸里充满了焦躁和紧张。

  范晓鸥一怔,随之沉默了许久,她继续埋头吃菜。毛琴吟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和欧阳明远在谈恋爱呀?到底是不是啊?”

  范晓鸥含糊地说:“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么?”

  “当然!”毛琴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后又觉得有些失态,便拿着餐巾纸轻按嘴角,掩饰地笑着说:“因为我很关心你,都是让你听我的废话和牢马蚤,我也想替你参谋参谋。”

  范晓鸥叹口气,只是拨弄着餐盘里的饭菜,毛琴吟见此试探地问范晓鸥:“你真和他是一对么?”范晓鸥见无法再瞒,只得轻轻点点头。

  毛琴吟的俏脸都变了颜色,她拿着餐巾纸的手在细微颤抖,半天之后她才继续问范晓鸥:“难怪……即使你不说,其实最近这些日子大家也能看出他对你,额,对你有异乎寻常的好。”

  范晓鸥苦笑了一下,小声地说:“其实这个事,我也挺懵懂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心软答应他了——”

  “那你们,你们现在同居了么?”毛琴吟继续追问道。

  范晓鸥的脸刷地红了,一口饭差点呛出来,她连忙解释道:“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真的……”

  “啊?是么?”毛琴吟的神情更加异样,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像他那样的男人,也能忍受得住么?”

  “什么能忍受得住?”范晓鸥停下吃饭的动作,有些疑惑地看着毛琴吟:“琴吟,好像你很了解欧阳明远一样……”

  “哦,”毛琴吟连忙回神,“公司里的人谁不知道欧阳明远的为人啊,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不过你还真有勇气啊,会和这么一个人在一起——”

  范晓鸥说:“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么?”

  “反正他的风评不好,”毛琴吟撇撇嘴说:“我建议你别和这样的在一起,实话告诉你,我丈夫的性格和欧阳明远是一模一样的,你看我现在落成什么样儿了么?”

  范晓鸥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了下来,她低着头吃饭没再吭声。毛琴吟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便堆上笑脸,说:“咱们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反正多吃点菜,对自己好点,怎么也不能让这些男人把咱们击垮,是不?”

  范晓鸥点点头,却没料到毛琴吟却又看似轻描淡写地追加了一句:“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晓鸥,欧阳明远都已经结婚了,你竟然不在意这个,现在的人也真算是想得开……”

  “啊?什么?欧阳明远结婚了?!”范晓鸥犹如被雷电劈中,她惊愕地抬起头来,望见的却是毛琴吟一双有些发冷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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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毛琴吟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不管范晓鸥震惊而忧虑的眼神,而是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是听公司里的人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范晓鸥怔怔地坐在那里,听到这个让她失神的消息脑子里几乎无法思考。毛琴吟站起身来,端走餐盘对范晓鸥说:“我先走了,晓鸥,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所以你可别在意我的话哦,也别乱想啊——”其实她知道范晓鸥肯定会乱想的。

  范晓鸥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从食堂里出来,她直奔欧阳明远的办公室,想问他个清楚。可惜的是欧阳明远不在办公室。范晓鸥依稀有印象,自从毛琴吟来了公司之后,欧阳明远就很少在公司里出现。两人的见面不是在外面,就是在范晓鸥的家里。

  见欧阳明远的办公室没人,范晓鸥走到了楼层没人的楼梯间里拨通了欧阳明远的电话,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嘶哑,欧阳明远好像很是疲惫,他用刚刚睡醒的喑哑声音在电话里说:“晓鸥?不是说好今晚我去接你么?怎么现在打电话来了?”

  范晓鸥没有接欧阳明远的茬,第一句便是:“欧阳明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电话里一片死寂,半晌之后范晓鸥才听到欧阳明远微弱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这事——这事比较复杂,等我有时间和你再说说——你是听谁胡说的?”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范晓鸥。

  “复杂的事我不想知道,是谁说的你也别管,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已经结婚了?”范晓鸥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得几乎要将手机捏坏,有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在她的胸口奔涌,她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公司里大声怒吼。

  “我,我——反正你等着我向你解释,”欧阳明远听出了范晓鸥的愤怒,他急忙对范晓鸥说道:“在我向你解释之前,你别听信别人的胡说,好么?”

  “若你是被冤枉的,你可以解释。但假如你真的已经结婚,就什么也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再听!”范晓鸥冷笑一声,挂了电话。她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胸口急剧起伏,她咬着唇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原想欧阳明远会义正言辞地澄清他是不是已婚的事实,但从他电话里的表现来看,他是否已婚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在公司里打手机电话说话也不方便,因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范晓鸥用极大的克制力掩饰了自己悲哀且愤怒的心态,慢腾腾地心灰意懒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却看到她办公桌上有一束快递送来的蓝色玫瑰花,范晓鸥在花店里看过,是昂贵的蓝色妖姬。

  范晓鸥端起包装成扇形的精美花束,下意识地便想找个垃圾桶扔掉,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欧阳明远送的。他总喜欢搞这种小资小调,丫的,让他死一边去!

  但就在她拿起花束要扔的时候,视线却被隐藏在花束里露出一小角的卡片吸引住了,她稍微抽出一看,那是张印刷精致的花笺,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签署着一个打死她也想不到的名字:聂梓涵!

  今天既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什么节日,聂梓涵吃错药啦,为什么会突然间送花给她?范晓鸥迟疑了半晌,才拿下卡片又仔细看了看,这才确认真的是聂梓涵的名字。

  她盯着那个签名,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和平常聂梓涵签的笔迹不一样,因为聂梓涵平日里在她呈交的文件上签的名都是用左手签的,今天的这个字体比他平时签的更潇洒和漂亮。可这个签名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啊,范晓鸥心里有些犯疑,但随后一想,她不是经常看到聂梓涵签署文件么,也许是看久了他的字迹所以才感觉这么眼熟。

  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小卡片取下,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而后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束花想了想,不知道聂梓涵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正在这时,她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她看着上面显示出聂梓涵办公室的分机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为什么送花给我?”范晓鸥开门见山地问聂梓涵。

  “你——喜欢么?”聂梓涵避开她的问题,而是温和地反问她。

  范晓鸥盯着香气四溢的蓝玫瑰,说:“还成,就是觉得没必要浪费。你不如把买花的钱换算成钱给我呢——”她半开玩笑地说着,脸上却一丝笑容也无。沉重的心事让她对聂梓涵突如其来的殷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

  “怎么会浪费?”聂梓涵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带了磁性的男性声音传过电话这边来,确实有着摄人魂魄的魅力。可惜范晓鸥心里如明镜一般,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不再自作多情。

  “你快说,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范晓鸥问聂梓涵:“除了借钱之外,其他的都好说。”

  “你真的什么都能帮我么?”聂梓涵说。

  “当然,你是我哥哥嘛,”范晓鸥没精打采地说:“不过你不用这么客气,有事要帮忙说话就成了,犯不上花这么多钱买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给我。”

  “我——”聂梓涵被范晓鸥堵得无语,他可是请教了很久才下决心向花店订花送她的。

  “说,不要客气,”范晓鸥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文件,“我手头还在忙,你若是没事我就挂电话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花,很漂亮——”

  “额,你别挂电话,”聂梓涵连忙在电话里把自己的意愿说出来:“我……今晚你有空吗?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你请客么?”范晓鸥心不在焉地问着聂梓涵:“我可没钱——”

  “当然,”聂梓涵说:“不会让你掏钱的,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我想吃山珍海味,飞禽走兽,最好‘此物只应天上有,地上无’的,你愿意请么?”范晓鸥依旧情绪不高。

  聂梓涵觉察出了范晓鸥有些低落的情绪,便说:“你想吃什么都成,不过,你是不是不高兴啊?说话都这么没精神?”

  “没什么,晚上一起吃饭——我想吃点好的,最好把你吃穷了没钱付账,然后把你押在饭店里当午夜牛郎——”范晓鸥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聂梓涵想请客就请客,她也想出去走走,她急切需要新鲜的空气来缓解自己好像被从天而降的一个闷棍打中的郁闷和愤懑。

  “行啊,欢迎你来吃我——那晚上见,下班后我在楼下停车场等你——”聂梓涵心情愉快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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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孤单很需要另一个同类。否则孤军无援,天人交战,死路一条,表演自杀,看客麻木。范晓鸥孤单习惯了,所以非要找个人来垫背。正好聂梓涵自投罗网,那她也乐于和他一起跳下水,是死是活都随便。

  “想去哪里?”聂梓涵在车水马龙中一边平稳地开着车,一边侧转头悄悄看范晓鸥。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心里微微一凝,发觉今晚的范晓鸥好像又成熟长大了不少。

  其实前些阵子还在和范晓鸥近距离接触,但是他发觉今晚的她和之前的又有了变化。女大十八变这句话可是经过古人精心提炼出来的,自有一番道理。

  范晓鸥依旧扎着他喜欢的马尾辫,不过因为她的长发不象是别人那样刻意扎得光光的紧绷的,而是松松的,又有点歪斜地绑了一下,所以她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慵懒,再加上稍微染过色,就在随意中别有一种性感。

  聂梓涵从来没有把性感这个词和单纯的范晓鸥联系在一起,可此时此刻他的心却微微有些荡漾起来。他连忙收摄住心神,让自己能专心点开车。

  范晓鸥视线本来是有些溃散的,听聂梓涵出了声,她才懒洋洋地说:“随便,我都可以。”

  聂梓涵见范晓鸥意兴阑珊,便问道:“你怎么了?好像没精打采的,是公司派给你的任务太重了么,所以累了?”

  “唉,我哪敢在老板面前喊累啊?”范晓鸥的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她转过头重新看车窗外面,然后说:“只是冬天到了,我的脾气就不好,你别管我就成。”

  “你啊,”聂梓涵摇摇头,为范晓鸥的孩子气而感到好笑,他想了想,极力想让今晚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你今年春节回家过年么?要是有回去,我让人给你先预定飞机票。”聂梓涵边说边看着范晓鸥。

  “喂,你怎么突然变得对我这么好了?我还真不习惯耶,”范晓鸥转回头来盯着聂梓涵看,“你有话直说,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

  “啊?”聂梓涵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平时话不多,可并不属于木讷型的男人,此刻却有一种被问倒的窘迫。

  “我对你一直很不好吗?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说没有一点挫败感那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聂梓涵也有些无奈。

  “那你说,你真对我好过么?”范晓鸥却盯着聂梓涵一直看,她也不看窗外了,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有着追根结底的探究和质问。

  聂梓涵被范晓鸥的眼睛盯得有些尴尬,他心虚地收回和她对视的目光说:“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对你好——”

  “是啊,所以你要么自以为是地替我安排,要么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就等着看着我自生自灭是不是?”范晓鸥突然就变了脸色,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聂梓涵,我真受够了你的假慈悲还有假仁假义!”

  聂梓涵闻声蓦地转头看着范晓鸥,还想争辩几句,但所有的话语在看到范晓鸥气得涨红的脸庞还有使劲忍着眼泪的表情时,全都堵在他的喉咙,让他有些慌神。

  “你怎么了?”聂梓涵急忙将车子靠向路边,而后缓缓停下。“到底出什么事了,晓鸥?”聂梓涵焦急地问着满眼都是泪水的范晓鸥。

  “走开,不用你假惺惺的!”范晓鸥用纤细的手指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痕,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受够你们这些龌龊的已婚男人了!从你们那些所谓寻找真爱的龌龊嘴脸中我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已婚男人真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呢?”聂梓涵听了一头的雾水,“我们这些已婚男人?你说谁?”

  “就说你,就说你这个已婚男人也很龌龊,不成么?”范晓鸥正愁着没人和她吵架呢,她是巴不得聂梓涵和她大吵一架,然后她可以趁机痛骂这个具有代表性的已婚男人。

  “已婚男人?你是说我么?”聂梓涵并没有动怒,而是注视着激动的范晓鸥:“可我没结婚,为什么要这么说?”

  “切,边儿去,你没结婚?”范晓鸥突然间觉得很好笑,睁眼说瞎话指的就是这种人。“几年前的除夕晚上,你不是已经在电话里告诉我了么?”范晓鸥可没有忘记,她曾经在小巷子痛哭到大半夜,哭得差点把心都给呕出来。

  全国人民欢天喜地过大年,而她却觉得那一夜是世界的末日。

  “我告诉过你?”聂梓涵这下有些糊涂了:“我有么?”

  “怎么没有?”范晓鸥呜咽着说:“那晚有人问你新娘好看吗?你说还行——你忘了么?我可没忘记!”

  “除夕的晚上?”聂梓涵仔细想想,终于想起说:“哦,你说的是你还在上学的那个大年三十的晚上?那晚是有人结婚了,但新郎不是我,我只是伴郎——”

  “不是你?”范晓鸥这下有些怔住了,“那晚你没结婚?”

  “我一直没结婚啊,”聂梓涵看着范晓鸥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范晓鸥火爆的愤怒犹如涨满气的球突然被针扎破了一样,顿时消散疲软了下来。“你,你一直没结婚么?”她喃喃地自语,有些不能接受。这么说,她白白因为这事伤心了那么多年。

  “那晚不是你结婚,那么到底是,是谁结婚了?”范晓鸥想是想起了什么,又从座位上直起身来,盯着聂梓涵问。

  “这——”聂梓涵撇开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天晚上是不是欧阳明远结婚,让你当伴郎的?”其实不用聂梓涵开口,范晓鸥也能猜出个大概。见聂梓涵没有吭声,范晓鸥颓然地坐回了座椅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到现在她终于得到答案了,欧阳明远果然是骗了她,他是个有妇之夫!

  范晓鸥什么话也没有说,聂梓涵看着她沉默静思的样子也不敢打扰她,怕她受刺激更厉害。半晌,聂梓涵听见范晓鸥在轻轻地说:“你很高兴?”

  “嗯?”聂梓涵不解地看着范晓鸥。

  “看到我这么狼狈和可笑,你很欣慰?”范晓鸥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梓涵,黝黑的眼眸因为愤怒而显得异常的明亮:“你还算不算是我所谓的哥哥?还算不算是我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你就眼睁睁看着欧阳明远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而不吭声?你究竟要让我被伤害到什么样的程度才满意?!”

  “我从来就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聂梓涵连忙辩解:“我一直都希望你好,真的,晓鸥,我很在乎你——我爱护你的心思从来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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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在乎我?你所谓的在乎就是一次次把我推离开你的身边,然后让别人尽情去骗,去伤害我么?你真行聂梓涵,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你,现在又怎么会被你舅舅给耍着玩,你们两个真是一丘之貉,算我倒霉,丫的我真犯!”范晓鸥气得发笑,她推开车门就准备下车,她要远离这两个无耻的骗子,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他们。

  但是聂梓涵见她要走,连忙倾过身来,用力握住她要去开车门的手,他揽住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嘶哑地说:“别走,晓鸥!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犯错。我从来就没有任何要玩弄你的心思,你相信我!我,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是因为,因为我总是害怕,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离我而去……”

  “你在我的眼里,曾经是那么完美,我不知道你这种奇怪的心态是哪里来的!”范晓鸥不解地看着聂梓涵:“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这么害怕让我看见你的另一面?”

  “这个……”聂梓涵低着头,在心里不断地做着斗争,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他却还是缺乏坦白的勇气。半晌之后,他才下定决心对范晓鸥说:“晓鸥,其实……那一年是我……”

  “那一年你怎么了?”范晓鸥盯着聂梓涵,期待他将心事说出来,可是却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倩女幽魂”,是她今天才设的欧阳明远的专用彩铃。

  范晓鸥暂时停住对聂梓涵的追究,她看着手机,任它响了半天,才接起来:“喂?”

  “晓鸥,不是说好晚上你等着我么?怎么没看到你的人影啊?”欧阳明远在电话那头有些着急。

  “今晚我有约会,你也自己找乐子去,”范晓鸥靠在车门那里,语气冷淡地说道。

  欧阳明远迟疑了半晌,开口说:“晓鸥,你是生气了么?其实,其实有些事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我没功夫再听你瞎掰,我忙着呢,挂了哈!”范晓鸥不客气地说道,便想挂电话,欧阳明远觉察出了范晓鸥的不耐烦,无奈而又痛苦地说道:“别挂我电话,晓鸥,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欧阳明远,你知道我最厌烦什么吗?我最讨厌男人在伤害了女人之后,随便就是一句对不起,丫的这种廉价的道歉我不想接受!”范晓鸥只觉得无名火在她的胸腔燃烧,她瞟了一眼面色也有些尴尬的聂梓涵,继续对电话说道:“你留着道歉自己享用。我告诉你欧阳明远,我们之间算是玩完了!我们是老账新帐一起算。很多年前你就欠我的,本来我就耿耿于怀,现在更不能原谅你了!你等着,我会一起讨回公道来的!”

  范晓鸥气狠狠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在那里,胸口随着她愤怒的情绪而急促起伏着。

  聂梓涵坐在范晓鸥的身旁,不敢出声。原本还在酝酿的道歉和坦白随着范晓鸥对欧阳明远恶狠狠的发泄,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开始一点点地萎缩,到最后那点可怜的勇气好像滴撒在滚烫沙漠里的水珠一样,都被紧张和焦虑烘烤挥发得一干二净。

  “走,我们去high一下?”范晓鸥沉默了半天,突然对聂梓涵说,“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那走,今晚好好陪着我,别再拿出你的假道学来!对了,刚才你想对我说什么?”

  “哦……没什么,连我都忘记了自己想要说啥。你说你想吃什么?”聂梓涵小心地撇开话题,体贴地问道。

  “我什么都想吃!”范晓鸥不讲客套,她疲惫地将头靠在车椅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说:“开车,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我饿了!”

  聂梓涵没有再说话,只是快速而平稳地发动了车子。

  乌烟瘴气的韩国烤肉馆里,聂梓涵不时抬起眼,看着狼吞虎咽吃饭的范晓鸥,和她庞大的饭量相比,她的消瘦成了巨大的反差。他的眼底里不由泛起了微微的怜悯。

  “慢点吃,晓鸥,没人和你抢。”聂梓涵说着,把烤好的肉夹到范晓鸥的碟子里。他本来想请她去好一点的餐厅吃饭,但范晓鸥坚持要到平民的饭馆里去,今晚的她窝了一肚子的气,便由着自己耍性子。

  两人面对面坐在烧烤店的角落里,聂梓涵挽着袖子亲自为范晓鸥烤着肉。虽然他并不觉得这焦糊糊的烤肉有什么好吃的,但是看范晓鸥喜欢他也乐意为她效劳。他专注的模样和英俊出色的外表引得女服务员都在偷偷看他,但他的眼里只有范晓鸥,连眼皮都不抬起来一下。

  范晓鸥吃饭的架势很彪悍,但其实也并没有吃进去多少,倒是桌子上配送的韩国真露被她一个人喝了不少。聂梓涵见范晓鸥还要伸手让服务员拿酒来,连忙阻止了她,说:“别喝了你,干嘛呢?”

  “喝酒啊?你拦着我干吗?”范晓鸥不客气地还要叫酒,聂梓涵倒了一杯大麦茶来递给她,“喝这个,这个去火。”

  “不要,这个没味,”范晓鸥看也不看地就推开茶杯,还要招手叫服务员。聂梓涵见状拿着茶杯,从对面走到了范晓鸥的那侧椅子坐下,然后用手揽过范晓鸥,硬把茶杯塞给她:“赶紧喝茶!”他的语气比较严肃,让本来想借酒解愁的范晓鸥不由抬起眼看了看他,却看到聂梓涵一双温和却带了几分震慑的眼眸在看她。

  她不由嘟起嘴,说:“你凶什么凶?等会儿我请客好了,又不用你掏钱!”嘴上虽还硬着,但此时此刻和聂梓涵在一起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的他也是什么都管着她,而她也乐于被他管着。那种滋味又酸又甜确实值得回忆,可惜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空梦一场,越是甜蜜回想起来就越是悲伤和难过。

  “你想吃什么我都陪着你,就是不能随便再糟蹋自己的身体,”聂梓涵见范晓鸥的眼眶红了起来,心又软了,便柔声对她说道。

  “你管我干吗?”范晓鸥哑声说着,心口酸麻得难受,拿着茶杯想掩饰自己狼狈的反应。

  聂梓涵被堵得没有吭声,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无论怎么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越是没有人爱,越要爱自己。”

  “不就喝个酒么,至于为了谁堕落么?”范晓鸥却觉得有些好笑,她用手肘撑住桌子,转脸瞧着聂梓涵,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如今再没有一个人值得我为他堕落,你明白么,聂梓涵,你心里更清楚。”

  聂梓涵深深凝视着范晓鸥,他的手还揽在她的肩头,他温热的手掌感觉到范晓鸥细瘦的肩膀在怕冷地颤抖,他微微叹息一声,将她揽近,接着范晓鸥听到聂梓涵在她耳边低声地说:“晓鸥,真的你想堕落,我来陪你。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范晓鸥觉得喧闹的烧烤店瞬间静止了,她瞪着聂梓涵看了半晌,才觉得非常可笑地哈哈笑出声来:“聂梓涵,不至于,为了让你妹妹我开心,你竟然也能编出这样的话来,真让我刮目相看。不过,谢谢你了,不就失个恋么,我还承受得住!你别瞎折腾,好端端的再来骗我——唔——”

  范晓鸥的话还没说完,聂梓涵突然扳过她的脸来,范晓鸥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温热的忽地就印的嘴,顿时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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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晓鸥瞪着眼,从聂梓涵灼热的贴的唇,到他用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嘴,深入到她的口腔里与她亲密纠缠,一直到他终于餍足后松开她,她的眼睛还是睁着,整个人还是僵直的。她的脑海里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像个痴呆的木偶。

  久违的柔软,久违的甘甜,只不过加了点烤肉的香气。这个吻让聂梓涵有着微微的,他看着范晓鸥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又再次贴近她,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再造次,这个吻已经是他长这么大在公共场合对女人做出的最亲密举止了。

  聂梓涵伸出手将范晓鸥嘴角暧昧的水渍轻轻擦去,然后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我没骗你,我喜欢你晓鸥,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我这次是认真的……”

  范晓鸥怔然地坐在那里,正巧聂梓涵还在擦拭她嘴角,她张开嘴一咬,正好便咬住了他的手指,聂梓涵没有将手移开,任由范晓鸥咬着。范晓鸥咬得有点狠,半晌之后才松开聂梓涵的手指,他的手指上已经被咬出了深深的牙痕,就像箍套在手指上很久的戒指,戒面还印在上头。

  “聂梓涵,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范晓鸥背靠着墙喃喃地问道。喝多了真露,头真重,几乎是勉强挂在脖子上的,连思考都很困难。

  “是我先疯的——”聂梓涵叹息了一声,用被咬过的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他拉不下脸来向她道歉,但间接却向她求了饶:“晓鸥,我也想忘记你,我曾想过要好好把你当做妹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我还是不能释怀,你说我该怎么办——”

  范晓鸥没有回答聂梓涵,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聂梓涵此刻的告白更让她不知所措,以为自己是在醉酒后的恍惚中。她猛地一拍桌子,把周围的食客还有服务员都吓了一跳,大家的视线都朝着这边射来。

  范晓鸥无视身旁聂梓涵期待的神情转为错愕,而是朝着服务员吼道:“服……务员,买单!”

  范晓鸥不顾聂梓涵的阻拦擅出钱包,哆哆嗦嗦数出人民币来付了帐,然后站起身来,固执地不要聂梓涵搀扶,就颤巍巍地要走出店外去。脚下有些虚浮,差点滑倒,聂梓涵连忙在她后边搀扶住她的手肘,将她半搂半抱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