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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到殊途都同归|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0 19:09:38|下载:爱到殊途都同归TXT下载
  自己扑来,他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那温香的躯体,将她抱了个满怀。

  “怎么穿这么点就跑下来了?”她的身上套了一件棉质的睡衣,只过膝,所以小腿还露在外面。最近虽然回暖了,但昼夜温差很大,他穿这么多都觉得有些冷,更何况如此单薄的她。

  他的话刚说完,苏言就打了个喷嚏。刚才太过激动,没顾得上其他直接下了楼,也压根没感觉到冷,现在站定在他的面前,夜风阵阵,吹在身上确实是冷了,直令人打哆嗦。这时,宽大的西装落在肩膀,带着他的体温,直暖和进心窝。

  她拉了拉衣领,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然后说到:“和我一起上去吧。”

  “不会打扰到阿婆吗?”

  “不会,阿婆睡着后雷打都不动,更何况她住在楼下,不会吵到她的。”

  于是,等唐逸锁好车,两人便绕过围墙进了里面。

  “自己找地方坐吧。”将卧室的门掩上,苏言脱下外套直接钻进了被窝,一边问:“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想给你个惊喜啊。”唐逸不客气地坐在床沿,与她面对面,“我连夜赶过来的,本来是想明早再打给你,可我实在忍不住,车开着开着就到了你这里。既然来了,就试着拨了个电话,没想到居然通了。”

  “还要再回去么?”苏言小心翼翼地问着,以他爸爸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情形看,事情不会就这样解决的。虽然她决心已定,但她知道这条道路会很艰辛,退一万步想,即使唐逸真的能和夏欧撇清关系,自己真的能重新站在他身边,可她该如何面对他的父母,他们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拖了唐逸的后腿,他们还能够接纳自己么?

  “不回去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唐逸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没有什么是能够打败我的。”

  帝唐目前的状况虽然有些混乱,但它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毫无疑问是自己的父亲联合了亚欧逼他就范。他已经交代好了孙阳,那边他不打算再花费心思,他倒要看看最后究竟是谁先沉不住气。

  第一百四十章 只是开始

  苏言以为唐逸回来了,她就能安心了,至少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可以一起面对。但是现实往往比预料中还要残酷许多,而再强的信念在现实面前也不过沦为一场云烟,过眼即散。

  唐逸虽然表面上装得很轻松,但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压力。有些事情他不想自己被卷入,所以早在他回来的那一天,就把她放回了玛尔斯。她多想帮他承担一些,可他却什么都不与自己说,就是装饰分公司这边财务亏空一事,也是无意中从旁人口中得知。

  那天苏言下了班想跑去唐逸那边看看他,她特意没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他在没在公司里。不过都无所谓,出其不意才能捕捉到一些什么,她是真的很想了解一些帝唐的近况。

  进了写字楼刚到达电梯前,正好电梯门打开出来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显得有些莽撞,走路都不看前面,差点就撞了上来,幸好她躲得快。

  苏言望了他一眼,立马认出他是某个材料供应商,唐逸带着她和他一起吃过饭的,至于供应什么她倒是忘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来找唐逸的?看他脸色不怎么好,不会起了什么纠纷吧?想问问他,奈何他行色匆匆一下子就走出了好远,想叫住又不记得他的姓,还是算了,随他去吧。

  这会儿已经是五点半了,公司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大厅里显得空荡荡的。路过财务室时,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不是她成心想要偷听,只是不小心进入耳朵里的词句让她不得不顿住了身形。

  里面传出的是会计小郭和一个中年男子的谈话。

  “邱老板,你就帮帮忙先把材料进场,工程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啊。帝唐这么大一个公司在这,也不会吞你的钱对不对?”

  “我不是信不过你们公司,只是行商总有规矩,按照合同,我方提供材料已经三个月了,你们的第一笔款项却迟迟不付。我今天是来要账的,一分都拿不出来,你居然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个要求。”

  “我们的资金只是暂时出了问题,很快就能缓解的,你相信我。”

  “没不起,我们不是搞慈善的,我们也需要资金运作,这些你该是明白得很。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苏言见小郭的头低了下去。这个邱老板说的没错,在商言商,金钱的利益总是摆在第一位的,没钱自然停止供货,也没有交情在,凭什么帮你。

  “言言。”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迎面传来一个声音,是唐逸的,刚刚听得太认真,都没有发现他走近。抬头间,只听他继续说到:“去我办公室等我吧,我一会过去。”

  “哦。”苏言撇撇嘴,与他错身而过,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见他进了财务室里。

  只是十分钟而已,他就回到了办公室。苏言见他顺手掩上了门,然后在自己身边坐定,便开口问:“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唐逸无谓地笑了笑,回答得轻描淡写:“公司的账户被冻结了。”

  “所以,刚刚那个老板就是来讨债的么?欠了多少,我帮你付。”早该想到会是这样,只要控制住资金,这么大的公司便等于瘫痪了。

  “填得了一项填不了全部啊,而且现在大家知道帝唐拿不出钱也纷纷停止供应材料了。”工程几乎全部停了下来,这么拖着根本不是办法,白纸黑字可是跟人家签了合同的,工期一到,拖一天就都得用违约金填上,那数目可也不小。父亲这招够狠的,这是把他往绝路上赶啊。“也许从明天开始,我就真的身无分文了。”

  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苏言也严肃了表情,她告诉他,就算他一无所有,也还有她。

  彼时,她是那么信誓旦旦地决心与他一起度过所有的困难;彼时,她以为这不过是个小小的阻挠,挺一挺就过去了,她以为一切都会好的。

  可事实上,情况在不断恶化,这里面似乎有一股势力在撺掇着一些什么,苏言想,应该就是亚欧的动作了。她了解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最近眼里见的耳里听的几乎都是帝唐装饰分公司的负面消息。

  而真正让她决心动摇的是那天听纪岚说她上班路过帝唐所在的那幢写字楼时看见唐逸的车被堵截了。“我还特地停下来看了会,很多人围追着,凶神恶煞的模样,把唐总都逼下车了呢。”

  听她这样一说,苏言立刻担忧了起来,匆匆请了个假后就开着纪岚的车走了。平常二十分钟的路程她一刻钟不到就抵达了,写字楼前一片祥和,没有纪岚所描述的场景。停好车后,她直奔19层。

  电梯门一打开,就听见了嘈杂的喧哗声,拐过走道,随即入眼的便是七八个脸红脖子粗的男子在那儿打砸东西,地面上一片狼藉,纸张满天飞,他们还在继续破坏着,把上前劝阻的人纷纷打退,连闻讯赶来的保安也奈何不了他们。

  员工们只得杵在一边,根本无法正常工作。

  “住手!”苏言气恼地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她转头望去,是汪洋。

  “没用的,你上去也只会被甩开,他们是存心来闹事的,一进门就开砸,拦都拦不住。我们已经报警了,警方应该就快来了。”

  “唐逸呢?”

  汪洋耷拉着脑袋,瘪着嘴说:“唐总没过来,我都还没把这情况报告给他。”

  没过来?苏言顿时蹙起眉,可是按照纪岚的说法……难道和那群人有关,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么想着她便掏出手机拨出了他的号码,然而很快收了线,那边关机了——这让她更为不安。

  她突然想起唐继尧那个电话里最后对她说的话,他说,“苏言,你这样会害了他的,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打电话给我。记住,拖得越久,情况只会越糟糕。”

  这番话回荡在脑海里,望着面前那还在肆虐的暴/行,苏言紧咬着牙根。敢这样明目张胆挑衅帝唐的,一定是背后有着亚欧的支持,而她知道,这不过才是个开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到此为止

  累了一整天,唐逸开着车回家,远远就望见了蹲在门口的人儿,他连忙开过去把车停在路边,心疼地问:“言言,怎么坐在这里?”

  搭上他伸来的双手,苏言顺势站起,发觉腿有些麻了。不过,看到他好好地站在面前,她终是放了心。“我打你手机关机了。”

  “哦,没电了。”其实原本是可以充的,只是最近电话特别多,搅得他心烦意乱的,就索性让它关着了,“怎么了?你找我?”

  “我刚刚去你公司了。”苏言淡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眉眼之间满是疲惫之色,脸上不再是平日里的自信与骄傲,下巴上甚至有细细的胡渣冒出,使他看上去更为颓唐。他肩上的负担一定很重,他一定是很累很累了。

  “我知道,我过去了一趟,汪洋跟我说了。”唐逸边说边开好了门,“外边冷,快进屋去吧,我去把车停好。”

  他的屋子里很乱,似乎有几日没整理了。苏言把他乱扔在沙发里的衣服收了起来,把鞋柜里的鞋摆摆整齐,收拾间,她突然产生了一种负罪感,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怎么在发呆?”

  想着想着,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苏言着实吓了一跳,拿在手里的报纸就这么掉了下去。她弯身捡起在茶几下面放好,径自去倒了杯水,她想,她得与他好好谈谈,她必须清楚知道他的想法。

  和他在沙发里坐定,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就听他说到:“言言,我不想把你卷进来,也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但是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一切,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可能没什么空闲陪你了。”

  头枕在他的胸前,感受着自头顶传来的他的呼吸,那么沉重,苏言敛下眉,试探着问:“为什么不试着彻底放手呢?”纵然这代价有点大,可也不失为一个摆脱烦恼的办法啊,话说回来,做个普通百姓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不可能。”唐逸立刻否决了这个观点,“作为帝唐的执行董事,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那么多工程,那么巨大的几笔款项,不是我想不管就能不管的。再说,就算可以我也不会这么做,帝唐是我这一生的心血,我不会放弃它。”

  那么我呢?我与帝唐,你更在意哪一个?苏言多想问这样一句,可是她没有,她不能逼他做这样的选择,那样太残忍了。至少她知道了,他不能没有帝唐。

  她不禁在想,要是哪一天他真的无法收拾这样的局面——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对于唐逸的悔婚行为,夏欧那边的人会给予报复,手段未可知却终将不是唐继尧能够抵挡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不希望唐逸和夏欧的婚事被搅黄的原因,到那时,也许帝唐真的会垮掉——那么,他们还会相爱吗?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那会的心境终究是不一样了。她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她无法想象向来衣食无忧富绰惯了的大少爷要如何去度过那些天天为着生计发愁的日子,那样的他定是不会快乐的吧,毕竟目前这样的状态就已经令他极度愁闷了。

  时间可以摧毁很多东西,比如意志,比如信念。而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光有爱就行了,这一刻,苏言好像明白了唐继尧的苦心。

  唐逸的日渐消沉她都看在眼里,她更知道在他周身发生着一些什么。他的公司总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士趁机捣乱;他的家门前开始围满讨债的人,他被逼得头痛不已;他把车子典当了,甚至开始想着抵押房子。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才是表象,苏言无从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又在承受着一些什么。在未知的情况下,人往往容易胡思乱想,她也不例外,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此狼狈下去,他就该是站在高处睥睨一切的王者,怎能任由这些宵小欺凌?

  她终究做不到,她可以与他一起并肩迎对任何挫折,却无法看着他孤零零地被打压而束手无策;她做不到,由着这事态发展下去。

  原来还是不可以,即使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决心重回他身边,也抵不过这么一番恶意的行径。是她错了,她不该在伤害了他一次以后还妄想着继续幸福,她不该去搅乱那一池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她不该那么自私。

  坐在办公室里,苏言空洞地望着楼下的车来车往,思索了很多很多,终是做出了决定。

  她打了个电话给唐继尧,随后约了唐逸出来,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了,就连见面都是两天前的事情。看着他扒拉着饭菜食不知味的样子,苏言觉得自己这么做也许是对的。看,即使和她坐在一起吃饭,他也无法暂时抛开那些情绪放松下来,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开心。

  结束了这顿饭后,两人边散步边聊着天。

  走着走着,唐逸顺手想要揽过身旁人儿的腰肢,却没想到她躲了开去,他不禁停下脚步问:“怎么了?”事实上吃饭的时候就看出她有些不正常了,他以为她是在跟着自己担忧,所以也没问。

  苏言同样停下了脚步,不着痕迹地咬了下唇,再次抬起的目光里带着些决绝,“我有话跟你说。”

  听闻,唐逸挑眼看她,她的神情让他感到忐忑,总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会是自己爱听的。

  “其实,我回到你身边不是因为爱你,而是为了拿到金源街的那份标底。”这是她想了很久才想到的措辞,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时间也吻合,反正冯总当初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她曾经也有机会看到那个数据。

  “你说什么?”唐逸踉跄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骗我的!”

  说完那些话时,苏言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滴血,可她只能继续往伤口上撒盐:“我没有骗你,那时,我说无聊要跑腿就是想找机会看到标底,你们也都没防着我……”

  “够了!……既然是为了标底,既然玛尔斯已经得到了那个项目,那为什么你要到现在才来告诉我?”

  就知道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而她也早已想好了答案,“本来是不想告诉你原因全身而退的,可一直找不到好的借口。然后你的麻烦就来了,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介入而引起的,所以不想在这种时刻再说这些话来烦你,我想等到你清闲的时候,可是现在情况越来越糟,我没有耐心了。”

  唐逸懊糟地揉了揉面门,是这样么,他的心思无法集中,脑子里嗡嗡地一团乱麻。突然想到什么,他猛然抬起眼,那里有两簇残存的希望在跳动,他跨前一步逼问着:“那我的名字呢,你被绑架时在那间破房子里写下的我的名字呢?!”

  “因为……”居然忘了这一茬了,苏言拖着语调,“因为当初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来,于是故意写给你看的。就算你不来,写着玩打发时间也好啊。”

  “写着玩……呵!”唐逸自嘲地笑了,他凛着双眼,话语暴躁:“你在我怀里,在我身下,在我床上的那些欢愉也全都是假的么?”

  “是。”

  那么干脆利落的回答,如利刃般生生剜在他的心上。“苏言,你好狠的心呐。”

  “……对不起。”苏言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真的对不起,就这样吧,一切都到此为止,再也不要纠缠,再也不要做无谓的斗争了。不管离了谁,生活照样可以继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也不见

  这一次,唐逸没有像上次那样崩溃,因为他深知那样的绝望毫无意义。对于苏言的话语,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哪怕已经身心俱疲,他也仍在想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不应该是那样的人。

  静下心来后,他十分后悔那时不该一气之下一走了之,想再去找她问问清楚,却发现她又和6遥站在了一起。

  大街上的偶遇,这是安排不来的巧合,她却没有看见自己,只顾和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然后转个身拐过了路口,只留下背影给他。他辛苦重建的信心瞬间坍塌,什么地方破碎了,心上鲜血淋漓。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前些天会计小郭无意中说出的话,那时他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却是锥心刺骨。那会他刚好到公司,员工们最近很清闲就时常聚在一起闲聊,他刚跨进大厅就听见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这样说着:“度假区成立三十周年文艺晚会的那天我不是去看演出了嘛,知道我遇见谁了吗?是苏言呢,你们猜她是和谁一起去的?”她只停顿了一会,就接着说到:“猜不出吧,是那个叫6遥的人,就是那天来公司跟我们要人的那帅小伙,据说是她弟弟呢。”

  那会儿,不就是他正从s市动身准备过来这里的时刻么,他们竟是那时就在幽会了?

  收回思绪,唐逸沉沉地闭了下眼睛,随后折回了身。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成全她。

  街道的转角那边,苏言情绪低落地走着,任凭6遥跟在身边,刚才拼命赶他走他都不听,那就随他去吧。最近爱上了步行,公司到阿婆家那么远的路程她都不想打车,这么走着心里会比较踏实一点,要不然太过空虚。

  途中却是很巧地遇见了6遥,他想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没想到他把车随便一停跟了上来。他说,他陪她一起走。

  路过一个酒吧时,苏言猛地顿住了脚步,凝望着那闪亮的招牌说:“陪我去喝几杯吧。”

  “好。”

  人们总是习惯以酗酒的方式来告别一段恋情,也许,真的只有酒精才能麻痹住那些脆弱的神经。醉了,便什么也不用想了,也就没什么可感伤的了。

  但愿长醉不复醒——这就是此刻苏言心中所想。所以坐在卡座间,望着堆在面前的一个个酒瓶,她显得很是兴奋,一杯接一杯,完全当成白开水一样来喝。醉吧醉吧,一醉解千愁。

  原来她所谓的喝几杯是这样的喝法,6遥实在看不过去了,眼见她又续满了红酒,鲜红的液体晃荡着,让他觉得有些反感,他赶紧把她正往唇上凑的酒杯夺了下来:“好了,这玩意多喝无益,就算今晚醉倒了,明天不还得清醒么,你又何苦跟自己较劲。”

  “我怕我今晚再失眠。”那样痛彻心扉的夜实在难熬。

  6遥不置可否地冷嗤一声,他阴沉着脸,声音淡然:“你有什么资格把自己灌倒呢,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你,那就不要在这里自怨自艾。我最看不惯那些以爱之名行伤之实的人,完了躲在角落摆出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那你跟过来干什么?走开走开!”

  “我承认我疯了,对于你的事情完全失去理智,天知道我有多庆幸你又把那家伙甩了,哪怕这样的缘由是我最讨厌的。我可以陪你喝酒,但是不要伤害自己好吗,我心疼。”

  苏言呆呆地望着他,脑袋已经有些晕晕的了,胸腔里窜出一股酸意,他总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令自己动容的话。可是不对呀,和唐逸分手一事她还没告诉任何人呢,“你都知道?”

  “最近帝唐的动静那么大,我猜想你就要顶不住压力了。相信吗,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是吗?”趁他没注意,苏言把他抢过去放在桌上的酒杯又抢了回来,仰头饮尽,然后又给自己添满:“你就让我痛快喝一晚吧,你也赶紧喝呀。”

  看着她醉眼朦胧地举杯过来想要与他相碰,6遥端起酒杯,一边不怀好意地说:“你就不怕你喝醉了我占你便宜么?”

  “你会吗?”

  她问得很认真,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自己,他便也十分认真地答:“会。”

  苏言顿了顿,嘿嘿笑了两声,不再看他,低头喝自己的酒。接着她便听见,他的话语轻轻柔柔,带着暧昧的气息飘进耳朵,他说:“记得吗苏言,我说过的,我永远都会等你。”

  听闻,她又是一愣,却是假装没听见地晃动着酒杯里残余的液体。烦乱的思绪更加烦乱了,为什么上天会这样安排她与那两个男子的际遇,为什么结局会这么殇?

  不想再与他们任何一个人纠缠不清了,唐逸也好,6遥也罢,她都不要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了。不能再当缩头乌龟,她应该勇敢地将一切挑明。苏言抬起头,坚定地翻出旧账:“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是你输了。”

  “我没忘,只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6遥平静地述说着,内心却是澎湃不已,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再说,你也对我悔过一次约,这样就算扯平了。”他说的是三年前她离开唐逸想独自走掉的那次,她明明答应了自己会和他一起走的。

  苏言不再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往后的日子里,她到底该怎么办。还有唐逸,他……还好吗?

  那天回去后,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睡得很沉很沉,翌日到达公司,发现大家居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怎么了?”苏言抓住正巧走过来的纪岚问到。

  “听说你和唐总分手了?”

  “嗯。”

  “难怪你昨天那么反常,大家都在猜测帝唐最近受到的创伤是亚欧的逼迫行为,所以,你是受到威胁了吧?”

  这么明显么,大家一猜就知道,那么唐逸呢,他有没有想到是这样?正这么想着,只听纪岚继续说到:“消息是从装饰分公司那边传过来的,他们说唐总已经回了s市,还把事情都交代完毕,据说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他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话落,苏言不由怔忪了几秒,然后硬挤出了一个字:“哦。”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么?也好,就这样终结吧,再见了,再也不见。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生命成殇

  唐逸回到s市的第二天,公司的账户就解冻了。通过这一次的教训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想不受制于人,那就必须绝对铲除父亲在公司里的势力。还有,他必须足以强大,强大到不会受到任何人事的威胁。

  他开始全心投入到公司的事物中去,他变得更为冷酷狠绝,生活的忙碌足以让他忘却一切情仇。是的,他要忘了她——那个叫做苏言的女子。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倒是挺疑惑的,他不知道夏欧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她到现在都音讯全无。要不是父亲总是在他耳边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几乎都要忘了她了。

  那一天刚回到家,唐逸就听见父亲从报纸里抬起头来问他:“有没有给夏欧打个电话啊?”

  “爸,你能不跟我提她吗?”他对这个名字很是反感。

  “你给我站住!”看他直往楼上走,唐继尧厉声喝住他,“你们有婚约在身这是事实,你以为你躲得掉吗?人家哪点配不上你,你要摆出这么一副嫌弃的姿态。”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不会娶她的。”

  “我刚接到了欧涵的电话,她希望你和夏欧尽快完婚,我猜想她可能快不行了。”电话里,她的语气很微弱,也终是第一次将自己的病情挑明,虽然他早已知晓。她的身体她自己应该最清楚,大概是意识到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希望在阖眼以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成家。

  不行了?唐逸皱起眉,停住脚步不解地转过身,“什么意思?”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欧涵得了||乳|腺癌,没救了。所以你知道你娶了夏欧代表什么吗,她的背后可是整个亚欧啊,你不心动?”

  什么||乳|腺癌,唐逸完全没有印象,估计那会他正想着自己的事,所以没听见父亲的话,难怪夏欧当初匆忙离开时的脸色那么差,后来就没声响了呢。

  他耸了耸肩继续往楼上去,只留下四个字:“与我无关。”

  “你!”唐继尧气得真想上去把他拽下来,不过他的态度这么坚决,他很是头痛,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接受夏欧呢?

  g市,在一幢欧6风格的建筑里,欧涵坐在卧室的摇椅中,她刚挂了电话转眼望向窗外,就听到了开门声,不用看就知道是她的宝贝女儿来了。

  “妈。”夏欧过去把窗帘拉开,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随即坐到母亲的身边,替她把盖在膝上的毛毯拉拉好,一边说着:“我不结婚。”

  “你听到了?”

  “嗯。”夏欧点头,也就听到了那最后一句。

  阳光有些晃眼,欧涵刚一对上就偏开了视线,她微眯着眼睛问:“你不想嫁给唐逸了吗?”

  “当然想,只是……”

  “只是你觉得这个时机不合适对吗,小欧,你不要管我,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就是看着你披上婚纱的那一刻。”

  听闻,夏欧抿了抿嘴,纵然如此,她又怎么能在母亲病危的时刻嫁人,她没有那心思,也无法开怀啊。算是她自私吧,在她眼里,婚礼是那么神圣的存在,她不要带着任何的负面情绪进去,现在她满心牵挂的都是母亲的身体,她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母亲宠了她一辈子,她最后的心愿她怎能不顾及。可她尚且不知道唐逸的想法,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他也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听说他和苏言又分了,很想去看看他,但她走不开。

  “妈,等你精神好一些我们再商量吧。”母亲这段日子的状态很不好,等过了这阶段,她会去找唐逸谈谈的。

  “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

  “你别瞎说!”夏欧打断她,声音有些哽咽:“我答应你,一定让你看着我美美地出嫁。”

  听她这样说,欧涵闭上眼幻想起了那样的场景。在圣洁的教堂里,她的女儿穿着长长的白纱,走过铺满花瓣的红毯到达新郎面前,在牧师的提问下做出宣示。那么唯美,那么温馨。

  暖暖的阳光打在她苍白的面容,使她看上去无比虚函,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在空气里。这个初春的午后,她在幻想中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晚上睡得正沉的时候,夏欧突然听见不小的动静传来,她警觉地睁开眼,开灯的一霎那发现欧涵正急促地呼吸着,很是难受的样子,她赶紧跑过去,“妈,你怎么了?”因为母亲最近情况不稳定,所以她就搬来和她睡在了一个屋。

  见她大口地喘着气却是说不出话来,夏欧慌忙往门口去喊:“爸!雪姨!你们快来啊!”

  欧涵被连夜送往了医院,她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昏厥了过去。

  许久许久,抢救室的灯熄灭,夏欧紧张地望住门口,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穿白大褂的医生满面哀伤地出来,然后,她听见为首的那个男子说到:“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那一刻,心弦崩断的声音分外清晰,夏欧几乎倒下地去,被身后的一双手及时扶住。

  “病人醒了,靠输氧支撑着,生命随时都有可能流逝,你们赶紧过去看看,有什么话尽早说了吧。”

  推开病房的门,夏欧见母亲的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一旁的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平缓声响。她努力逼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走过去在母亲床边坐下。

  见他们父女两进来,欧涵硬挤出了一抹笑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安静的氛围里悲伤满溢,此时无声胜有声。

  “小欧,”欧涵打破沉默,伸出手想要像往常那样去摸摸她的脑袋,却使不上劲,手根本抬不起来。无力的手掌立刻被一双手握住,她望着凑过身来的女儿,无限不舍道:“这会儿是真的看不见你成婚了。”

  泪水再也没能忍住,夺眶而出,夏欧摇着头,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住那只被病魔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手。

  “我时间不多了,小欧你好好听我说。”望了一眼立在旁边满目悲怆的丈夫,欧涵并不避讳地继续说到:“我不在以后亚欧内部必会出现混乱,你叔叔虽然可靠,但他终究是个外人……咳……我手中的股份已经全部转到了你名下,公司暂且由你掌管着,你叔叔和若冰都会帮你的……咳咳……”

  她还想再说什么,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不得不停下话头,夏欧眼见想要上前帮她顺顺气,却是无从下手,她抽噎着:“妈你别说了,我都明白。”

  总算止住了咳,欧涵皱眉,她能感觉到死亡在逼近,快了,眼睛就要闭起来了。她缓了缓劲,趁着最后的意识轻唤起自己的丈夫,“老夏,小欧就交给你了……她要是不幸福,我……我在下边也不会……”

  声音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弱,眼皮越来越沉。生命止于这一刻,她终是没能把话说完。

  “滴~~~”不安分的空间里响起一声长长的鸣叫,那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动彻底拖延成了一条直线。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强势出手

  欧涵的葬礼唐继尧父子也去参加了,当唐逸见到夏欧的时候,发觉这个女子消瘦了很多很多。也是,这样的打击岂是她能承受得来的,毕竟她的母亲还那么年轻。

  人死如灯灭,这一场追悼会过后,欧涵这个名字将会被人们渐渐淡忘。人的一生,不管在世时有多么轰轰烈烈,百年之后,总归化为一坯黄土。

  众人离去后,夏家的厅堂里显得很是冷清。灵堂庄重而肃穆,夏欧站起身,跪了大半天,膝盖无比酸麻,但她无暇去顾及,心灵上的哀痛远大于身体上的。纵然母亲的逝去已成事实,纵然再大的伤心都换不回那条生命,她也无法走出那无尽的悲恸之中。

  “节哀顺变。”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那么熟悉,一别数日,再次听到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夏欧转过身,对上唐逸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面庞。

  她辣文的男子,站在那里,她多想靠上那宽厚的胸膛寻求慰藉,可她又突然觉得他很陌生,仿佛他从未进入过自己的世界,仿佛有一层隔膜阻挡在两人之间,让她无法肆意地靠近他。

  “能陪我说会话吗?”夏欧开口,嗓音已经沙哑。

  面前的女子面容憔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大概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生爱怜。唐逸却无动于衷,他的心已经死了,再不会起任何波澜,他只是点点头说了个好,他本就是想来找她说清楚的。

  两人步出厅堂,停在了静寂的长廊里,从这里一抬头,便能望见月色苍凉,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做伴的夜晚。

  “你瘦了。”夏欧将目光自夜空转向唐逸,如是感慨着。等了会儿他都没接话,她便自顾着说起这些天来一直积压在心里的话语,她将自己的脆弱与惶恐一股脑儿地倾诉给他听,她多希望这个男子能主动给她一个拥抱。

  可是没有,他只是冷冷地杵在那边,然后,她看见他启唇,淡漠的话语随即而出:“夏欧,也许我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但我必须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你说什么?再无瓜葛?”夏欧嗤笑着重复他的话,震惊之余,她更觉得有一股怒气从心底窜出:“我妈刚走,你就打算不要我了是吗?”

  “我承认当初利用了你,答应那婚约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有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从没打算要过你。”

  是啊,从来都是她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妄想着融化他的心,她知道他不爱她,一点都不。可是,她早已认定了他,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又怎能落空。她不甘心,她不能眼睁睁看他离去。

  夏欧紧抿的双唇松开,她放下姿态,也暂时放下悲伤,几近哀求:“唐逸,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好吗?”

  “对不起。”

  他的态度如此强硬,夏欧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凛着双眼质问到:“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当初要不是亚欧,你现在还不定成什么样呢。我浪费了三年的青春,你一个对不起能赔偿得了吗?”

  不想再与她纠缠,唐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敛着眉说:“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帝唐的地方,我一定倾力相助。而如果亚欧想要继续挑衅,那么,我随时奉陪。”没有父亲的里应外合,亚欧想要撼动如今的帝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是因为苏言吗,你还想着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不是!”唐逸回答得斩钉截铁,听到那个名字时,他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波动,虽然很快就被他遮掩了过去。不再停留,他开口同她告别,随即折过了身。

  “唐逸,你会后悔的。”怔了数秒,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