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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痞子侯爷|作者:znn1989|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02:34:44|下载:痞子侯爷TXT下载
  痞子侯爷

  作者:织罗

  上卷 楔子

  看以前的声明:这是我写的最乱的篇文,要骂的左边走,扔鸡蛋的右边走,拿烂西红柿的就走中间吧

  楔子

  灵麒山,舞镜湖,位于小城盱眙带,淮水以东。

  灵麒山虽位于小城附近,却因此山乃往来附近的交通要道,往来过客,热闹非凡。

  高山上,银龙直泻,是万丈飞瀑,奔腾而下,有若千军万马,隆隆之声,震荡澎湃,只听得令人心神舒畅,豪气千里,爽朗异常,舒服至极。

  承着飞瀑的是深湖,这便是舞镜湖。

  再兼着山花盛开,更显绝美异常。

  下得此山,三百里外,就是小城盱眙。虽是小城,可也是人丁兴旺,皆因此地可遥见飞瀑胜景,让人留连忘返。

  相传,那后山风景尤为幽奇。自来深山大泽无尽处,不知栖伏多少豺狼虎豹。不知自何时起,游后山者,往往去不返。般人妄加揣测:有的说是被虎狼妖魔吃去了,有的说被仙佛超度成仙,也有的说是被修行千年的狐精迷了心神众说纷纭,莫衷是。

  “宁去阎王殿,莫要往后山。”此乃当地流传之言,当地居民,莫不以此为禁区。

  在种种绘声绘影言论下,游后山之人,也就渐渐裹足不前。倒是便宜了某些人,省去了许多纷挠,独享那云山胜境之清幽。

  然而,世间真有鬼神存在么

  非也。

  其实就连当地人也不知在这令人望而怯步的后山中,住着隐士高人。而那众说纷纭的谣传,便是他所散播的。

  北方的初冬时分,寒风逼人,白雪纷飞,所以过盛夏,他便会至江南之地清修。

  所谓隐士本应与世无争,万事淡漠。而这位高人在故土,却有个令他引以傲的职业山贼。

  很多人定山贼斥之以鼻,可他人又如何想像得到。想当年,他也是唐王座下第猛将,立过无数赫赫战功的“武德将军”。若不是,武氏妖女乱政,他也不会隐姓埋名,屈尊降贵,跑去当山贼,做些白手起家的买卖。

  算算,干这行也有二十余年。

  尤其自爱妻死后,他更是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妈,总算把宝贝儿子给拉扯大了。

  往后的日子,论也该论到他享享清福了。

  唉可谓老天有眼呀。

  只不过,提到他那宝贝儿子他的气就不打处来。

  就说出生时,那不长眼的江湖骗子楞是说他乃文曲星下凡,将来定会考上什么劳什子的文科状元,成为为民做主的好官;当下气得他双目圆瞪,吩咐手下人把他拖下去,狠狠赏了顿竹笋炒肉片;从那时起,他便立誓,定要把儿子教育成胸无点墨的介武夫,以免其将来误入官场,落得与自己般下场。

  谁知自拜得云游道长为师后,小家伙不但三岁成诗,五岁作赋,七岁遍读天下文章,可称天下第才子;更得其真传,学得身好武艺。十三岁那年,这方圆千里之外,竟无人是他对手。按理说,这也应该叫做文武双全,可为何自己居然连半点儿高兴的情绪都没有呢

  落得每天只有摇头苦笑的份儿。

  愿老天保佑,希望今日别再出什么乱子,不然,他可真算是对不起余家祖上的列祖列宗了。

  哦,算算时日,也有七天了,派去的人该回来了。

  才想着,只见大庭外飞速奔入人,未进门口,便大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见是自家管事来福,余子安不仅皱起了眉头。今天可是大日子,九沟十八寨的寨主们都会来参加他余大寨主的金盆洗手仪式,顺便为少寨主就任事观礼。若被人看到他这副跌跌撞撞大喊大叫的样子,又成合体统。真是岂有此理

  “没有点教养,看看你这什么样子什么事值得如此慌张”板起那本就不怒而威的脸,虎目微瞪,只吓得来福双腿发软,定立当场。才要出口的话,也被硬生生咽回去了。

  哼哼偶而摆点寨主的架子也是不错的。余子安暗自笑,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着。半晌,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不是派你去接少爷了吗是不是顺利到了”

  自家儿子当爹的当然明白,眼见来福能手脚齐全的回来,想来事情应该办得不错。

  “这”偷眼瞄瞄余子安的脸色,来福犹豫着该不该说。说吧,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不说吧,没准死得会更惨。唉,早知道自己便不回来了。

  “什么这那的,有什么话快说是不是那小子为难你,不用怕,有老爷给你做主你只管说。”介武夫,最讨厌的无非就是这等吞吞吐吐,娘们般的模样。身为管家都如此,以后又如何去管教小的们

  “是,老爷”被他这么吓,来福原本卡在嗓子眼里的话果然托口而出:“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少爷并没有为难小的们。”

  疑莫非他转了性子肯乖乖的来了不成余子安心情立时好到顶点。老天保佑。

  “不过”来福脸为难相,说与不说还是举棋难定呀

  怎么难道还有下文不成。余子安连忙催问道:“不过什么,给我说不然,家法伺候”

  “小的们并没有见到少爷,小的们去的时候,少爷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书桌上放得这封信而已。”家法二字出,来福立时连珠炮般的说出了压在心中的大石头。呼说出来好像是轻松了很多。

  “啪匡”两声巨响同时发出。

  偷眼观瞧,茶杯落地,书桌震摇,老爷的两眼也有些发直了。

  余子安呀余子安,你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生出这么个孽子来

  “把把信承上来”余子安努力稳住情绪,以最平静的口吻道。

  来福赶忙从怀中出掏出信件,双手递了上去。

  信封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父亲大人亲启”。展开雪白的绢纸,但见上方以秀美的箓体写着:

  敬爱的父亲大人:

  问候话语略

  当您见到这封信时,儿可能已身在千里之外了,还望您不要多废人力物力加以找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事件,浪费额外开销备注:包括医疗费和后半生抚恤金。

  中略

  至于未能参加您的收山仪式,儿仅表以最深沉的悲痛。望父保重。更何况,父正值老当益壮,若因儿就此引退必惹他人非议故儿强烈建议您继续为国为民做出最后点贡献因此所以以下省略。

  儿婧凮写于半月前

  看完信的半刻里,余子安呆愣不语,不怒不吼,无声无惜。

  又等了半晌,来福才敢试探地轻叹道:“老爷,老爷,您没事吧”靠前数步又问:“老爷老”仔细观察了会儿,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快来人呀不好了,老爷气昏过去了”

  于是,灵麒山余家寨的退隐江湖事件,就在主角昏倒,副主角失踪的情况下,悄然落幕了。

  接下来的整整个月内,都可以听到余老爷子不停地说着这句话:“养子不教,养子不教,养子不教”

  至于,那位等的罪魁祸首却又不知在何时何地乐得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上卷 第章 画舫

  时光匆匆,转眼已近元宵。

  上元节这天,未到晚间,街上的行人,早已穿梭往来。队队锣鼓喧天,掉龙灯的也有,掉狮子灯的也有,都到大户人家去弄这玩意儿,以为经调弄,便可风掉雨顺,人口太平。所以听到锣鼓声,大户人家早开直着墙门,劈劈拍拍地放着响炮,迎取他们进来在大厅耍玩。龙灯天矫如生,狮子灯张牙舞爪,偏偏有些老太太爱讨利市,每来次,总有丰厚的赏银。还有些游手好闲的少年们,花灯以外,又有舞队,除却普通扮相外,还有男子改装,扮什么打花鼓的,扭头扭脑装腔作势,意在讨人好笑。但男子改扮的旦角,总有些不太自然,还加着新剃短须,青稀稀的在花粉中透露,博得两旁观众捧腹大笑。

  逢年过节,西湖之上,总有些才子佳人泛舟取乐。湖面潾波,偶有点点琴音传来,应情应景,使人心旷神怡。

  “例年怪事多,今年到时是最为惜奇。”琴音才落,话语已由远而近传入耳中,真实中却又略似虚无,缥缈间还带许些明了,让人抓不住方向。“白兄,什么时候也喜欢上这种凄凉曲调了”

  目光凝,但见被称为白兄的扶琴之人猛然将右掌翻,瞬然间,那琴丝已如注入万般生命,以无可描述的速度袭向这画舫之上的某个角落。只听耳中“轰”然作响,坚实的桐木舱壁已被柔韧有余的琴弦硬生生开了个洞,直直钉在上面。试想若将此壁换做人体,岂不早已成了团模糊的血肉么

  “呵呵白兄,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可是很危险的”不带此人将琴弦收回,语音又再响起,还是那般缥缈,无形无影,但见声音不见人。

  轻叹口气,抚琴之人似也有些无奈,淡然笑:“婧凮,你还是不要闹了,不然明天西湖上又会传出什么奇谈怪闻了。”

  最后字才落,船尾处已现出锦衣少年纤细瘦长的身形,二十上下年纪,清秀眉目上却像是凝着些许厌烦与不耐。把素白折扇有下没下慢慢扇着,仿佛对什么都不经意的样子,更透出他的潇洒不拘。那抚琴之人本也是俊逸少年,可相较之下,却又黯然失色许多。

  话虽如此说,但当两人站在起时,不免引得附近画舫官船上的夫人小姐们争相注目,推搡之下,已有多人落入湖内,溅起满湖水花。

  “前日里接到快马回报,我还在想,今年你是不是不会来了。”被称为白兄的抚琴少年名为白天宇,论起辈份来,也算是余婧凮的本家兄弟。两人交情甚密,每年逢着佳节总是相约西湖之上,饮酒闲谈。

  余婧凮露出副“你好笨”的神情,笑嘻嘻道:“如此良辰美景,又岂是我肯错过的”刷得合上扇面,跳下栏板,“方才经过,广场上已是热闹非凡,不若你我二人现在就去吧。”

  瞧他这副无知无觉的样子,白天宇只得好心的提醒他道:“去去哪里我说婧凮呀你要是还想再多逍遥自在两天的话,最好给我乖乖留在这里,哪儿都别去。”

  “此话怎讲”余婧凮向前跨出步,站在琴桌旁,嬉笑着问。

  “你呀唉”轻叹声,白天宇站起身来,走到他身侧,伏在船头,张望着不远处的湖岸,果是热闹非凡,让人心动。“我也知道你爱玩,但你可知道叔父他老人家因你那封家书而气昏的事”

  “喔,唔希唔哈唏哈”抓起玉盘上的只苹果,胡乱啃咬着,说出来的话,自是任谁也听不懂。

  “啊”白天宇抬起头,故作不解的瞧着他,坏心地取笑道:“我早知你七岁便已遍读天上奇书,文才流。只是,愚兄身在中原,是不懂扶桑语的。”

  “卟”此话出,余婧凮还来不及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去,马上吐了出来。连声咳嗦。“咳咳咳”

  “你没事吧早就叫你注意吃东西的样子了。唉要细嚼慢咽嘛每次都这么急,又没人跟你抢。”白天宇边假意帮他垂背,边递过杯香茶,还不忘嘴下不饶人的讨两句便宜。

  “咳,咕噜噜。”接过茶杯,猛得灌下,余婧凮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而他头闯进脑海的想法,就是报仇。

  “去你的,你才讲扶桑语。我是说,老爹被气昏又不是回两回了。”不客气的抄起另杯茶,向他泼去。白天宇身形闪,轻易躲过了茶水攻击。

  “喂,你住手,不要再泼了,若是弄坏了我的琴,我可跟你没完。”眼见他又要泼茶,白天宇连忙大喝着让他住手。任谁都知道,白天宇是出了名的琴痴,若真弄坏了他的琴,他可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你给我记住了。咬咬牙,余婧凮也只得住手,他还不想被人为了架琴给分尸。理了理心绪,折扇轻点示意白天宇继续说。

  总算赢回成,白天宇心中暗笑。脸上却换上另外种表情同情。

  “此事不同往昔,你让你爹在那么多江湖同道面前丢尽颜面,你想他会轻易放过你么”悠悠叹了声,看向余婧凮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好可怜。

  “最多就是派出几百家丁到处寻我不过而尔。”无聊地打个呵欠,微眯着眼睛余婧凮都快睡着了。“这种事也不是次两次了,我怎会不知道。反正他也找不到”

  故意不去理会他,白天宇端起茶杯,欣赏着杯水的色泽,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他老人家已联络了九沟十八寨的大当家,派出人手何止千余,再加上”

  没等他再往下说,只听“嗵”的声,似有重物落地,白天宇不免好奇地抬头观望,“嗯人呢”

  “在这里”脚下似有气无力声音传来,低头看,白天宇不仅仰首大笑。

  “婧凮,你在那里干什么呢是不是这船板太滑啦还是靴底不好”呵呵,想不到这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也有吃鳖的天。

  “哼想不到老头子居然跟我动真格的,卯上我了。”翻身跃起,先不去理会笑到下巴快脱落地白天宇,余婧凮几近咬牙的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看他那副认真相,白天宇开始为自己暗暗祈祷。如来佛祖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天上天下的所有神怪呀,不管是神也好,妖也好,只要能保佑我的,请你们全都尽上份力吧无论什么倒霉事都不要落在我头上。喃无喃无

  别看余婧凮文才武艺惊人,可从小到大得罪过他的人也无有个落得好下场。简直与杭州城内的武家小霸王武韹祺有得比,就连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要让他三分,以免不幸“遇难”。

  “嗯”但凡文人想事情,大都有个毛病,就是喜欢以扇脱腮,踱来踱去。余婧凮不免也沾染了这种习惯。

  只听得耳边传来“扑嗵扑嗵”几声连响,就算白天宇不必看也可想象的出,只因婧凮本是不经意的小小动作,又引得邻船女子纷纷观瞧,拥挤之下,自是又有多人落入湖中。

  余婧凮呀余婧凮,你还真是害人非浅呢

  “啪”折扇开,余婧凮脸上露出个发人深思的浅笑,直笑的白天宇混身发毛,心中猛念阿弥陀佛,祈求佛祖保佑,希望倒霉事不要落在自己头上。

  “天宇哥,”眼珠子转了转,余婧凮突然脸暧昧的道。“这画舫上可有没有女子衣物”

  白天宇百分之百的肯定,当他不叫自己“白兄”而叫“天宇哥”时,准没好事。

  “啊”果不其然,突如其来的话直问得他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余婧凮瞥他眼,催促道:“啊什么啊呀到底有没有,快说,不要浪费时间。”

  “有”闭上快要脱臼的下巴,白天宇总算蹦出个字来。不过,他还是有些搞不懂余婧凮到底要女人衣物作什么。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余婧凮微微笑。心说:若是被你看透,我余婧凮可就要跟你姓了。那样,还有的混吗呵呵呵

  笑得白天宇更是奇怪了。

  “先别说这些了,快些把女装给我拿来,否则可就别怪我旧事重提了。”眼见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湖旁上开始热闹起来,余婧凮哪还再有闲工夫陪他在这里耗呀剑眉微挑,连威胁手段都用上了。“可还记得你七岁时”

  “不许说我这就去。”拦下他将要出口的话,白天宇已大步冲入船舱。

  往日里,他本就风流成性,在这里与他玩乐的丫头小姐们也不免落下些什么,再加上私自送他的,东寻西凑下倒也能找出两套。还怕余婧凮等得心急,也只是顺手挑了几件,快步奔了出去。

  才踏上船板,他的气就不打处来。逼着自己忙里忙外为他办事的余婧凮此刻正悠闲地坐在琴桌后,面喝着茶,面吃着本是为自己准备的水果。

  “给,这是你所要的。”没好气的道了句,随手将衣服丢了过去。也许是衣物过于繁杂,猛丢之下,竟全数落在余婧凮头上,弄得他活像掉进了杂货堆,顿时形象全无,直引得四周笑声不断。

  细看之下,白天宇连连暗叫不好。

  “天宇哥,”本以为他定会对自己大打出手的,谁料想余婧凮脸上不但不见恼怒之色,反而笑了起来,而且笑容还格外灿烂。“上次伯父大人好像问起他那对翡翠玉马的事了,请问你知不知道在哪里呢”

  翡翠玉马似乎有些印象。嗯仔细想想。啊是了,不就是前些天自己打破的那对吗

  “你是让我明天告诉伯父它的所在呢还是用抹布抹掉这件事”眸中狡黠闪过,余婧凮不怀好意地瞄他。想跟他斗,还差得远呢

  白天宇抬头疑惑地看看他,心里暗道:记得上次不是悄然处理掉了么而且还是亲手做的,不可能有人知道呀这小子又是如何晓得的世间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以后行事要小心为妙。

  但见余婧凮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咬牙,走上前去,件件将散落在他身上的衣服拿起,理好,轻轻放在琴桌上。

  “关于那件事”求人的话,白天宇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比他小上半岁的表弟。“你还是抹掉它吧”

  “什么事”拈起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余婧凮显然是明知故问。得罪了他的人,想就这么了结门都没有。

  “就算为兄求你了好不好,婧凮,千万不要将那件事告诉我爹他知道,好不好”既然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中,他也不得不拉下脸面。求人嘛当然要低声下气点了。

  眼见白天宇急得火烧眉毛,看起来都快跪下了,余婧凮还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慢慢品着。喝下半口,抬起头来,轻叹口气。白天宇以为他已不记前嫌,原谅他了。谁料想,余婧凮猛提口气,道了句“好茶”

  差点儿把白天宇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暗道:真是遇人不疏

  将茶杯轻放于几上,余婧凮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向白天宇道:“借你小室用可好”

  白天宇不敢怠慢赶忙赔笑道:“贤弟何须如此客气,自家地方,随便点儿就是了。”还不忘做了个请的动作,卑恭屈膝的样子着实令他倍感污辱。

  余婧凮到是倍觉享受,句话,白天宇的表现令他满意极了。既是如此,他也不能太过分。再怎么说,白天宇也是他的表兄呀,最多

  谁也不会想到,余婧凮心里所想的是什么,更不会有人猜到,他下秒要做什么。

  忽见他脸色微变,伸手指向前方湖岸,大叫:“白兄,快看那是什么”

  白天宇才转过身去,只觉得身上被人狠拍掌,脚下乱,居然头栽下水去,只听得“哗”的声巨响。好大的水花。

  “白兄,湖水的滋味怎么样啊”余婧凮俊俏的脸上透出恶魔般的笑容,哧笑着:“是不是很凉爽啊”

  “婧凮,你不要太过分”二月的湖水果然很冷,直冻得白天宇牙齿上下打颤,“快,快拉我上去。”

  而余婧凮却仿佛没有玩够,“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呀你还是担心那件事吧放心好了,我会抹掉它的。哈哈哈”笑声中,修长的身形已消失在船头。

  只留下连串狂妄笑声回荡在冷清月夜下,与依然泡在深暗湖水的白天宇做伴。

  “余&8226;婧&8226;凮你给我记住”

  “哈嚏”

  余婧凮掩上房门,坐在铜镜前,除下所带发巾,放下发髻,编了个发辫,耳朵虽不曾穿洞,幸有两鬓掩护,再插上腊梅花珠,画上胭脂和粉腮红。他本就生得俊美秀丽,如此来,更是淡中带美,美中带雅。再加上那与生俱来的气质,更让他显得不同于其他女子,英柔可人。

  照向铜镜,他看得都想笑,原来自己装扮女人,竟也有几分姿色。

  自众多衣物中捡出套鹅黄罗裙换上,淡色轻衣,芙蓉面,果然般般配身。

  方自装扮停档,便听得门外传来阵阵喷嚏声,余婧凮不仅暗自笑,想来白天宇已经爬上来了,不若,再戏他戏。

  才想着,突闻门榄叩响,门外有人急呼道:“婧凮,快快哈嚏快哈嚏开门。”又惹得余婧凮阵好笑。

  顶着身透湿的衣服,白天宇虽是习武之人却也有几分受不了了。江南带虽不及北方那么寒冷,可正月的冷风吹过也不仅让人打起寒颤。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人呢

  “门未关,进来吧”

  普普通通的声音听在白天宇耳中却挽如皇上大赦天下般的令人愉快,连忙推开房门,就要往里走。“婧凮,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套衣服出来”

  脚门里,脚门外时,却突然有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不动,大张着的嘴巴活像见了鬼般再也发不出半个字,两只瞪圆的眼睛亦只是盯着眼前之人猛瞧。

  美啊,真是太美了即便月里嫦娥,也不过此等样貌,让人不仅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呀

  余婧凮虽面色淡然,可内心早已笑翻了天,假意飘然下拜,罗裙轻动,又多了几分小女儿态,“小女子见过公子。”

  早年间,他到也与艺人学过口技,扮起女腔来,莺莺燕燕,十分动听。

  “不,不必多礼,姑娘请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天宇尴尬地笑了笑,立刻恢复往日的潇洒,“不知姑娘芳名”说着,伸出去手要扶眼前美人儿。

  不着痕迹地躲过他的手,余婧凮故作娇羞的道:“小女子是芊芊呀公子怎就不记得了呢昨日里”他的脸仿佛更加红了,低垂着头,只敢对他偷眼观瞧。

  “芊芊”默念着这个名字,白天宇开始在脑海中找寻有关她的记忆。便寻之下,却无果而终。心中不仅感慨,如此貌美女子怎得就忘记了呢

  强忍着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余婧凮缓缓吐出了口气,喃喃道:“痴心女子负心汉,不想才不过片刻,公子便将小女子忘个干净,怎能不令人好生难过”他的双肩向内微缩,纤细修长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到真像是在轻轻哭泣。

  “芊芊姑娘我”白天宇不知何时已走了进来,见她这副模样,居然顿生怜香惜玉之心。有种想将她搂入怀中好好疼爱番的冲动。

  伸出的手还未碰到美人香肩,就听到阵洪亮的爆笑声。刚刚还纤柔娇弱的“芊芊”,此时正丝毫不顾淑女形象的蹲在地上放声大笑。令人不免怀疑,他神精是否有些问题。

  被笑得莫名其妙的白天宇不知所措地摸摸后脑勺,“芊芊姑娘你没事吧”

  “白兄,你再仔细瞧瞧我是谁”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余婧凮已回复自己的声调,正色道。

  “你”拨下灯烛,房室更亮,白天宇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顿时大惊失色:“婧凮怎么是你”似他般悦人无数之人,竟也会栽在男人手上,传出去的话,他世英明何在

  余婧凮没有打理他,转向衣柜,从中取出身男子衣物,丢给他,“快些换上吧,要是着凉了,会连累我去不成灯会的。”

  还不都是你害的。不过这句话,白天宇没敢说出来。接过衣裳,连忙手忙脚乱的换起来。嘴里还不忘询问:“婧凮,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怎么扮起女人来了”就算为了躲老爹也用不着如此吧,形象都不要了。若是传到叔父耳中,不活活气死才怪呢

  余婧凮只是靠坐在椅子上看他更衣,笑而不答,到把个白天宇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还好,尴尬的时间并不长,没等他结好腰间玉佩,余婧凮已把拎起他,向舱外掠去。

  “等下,我的玉佩还没挂上。”抗议言语对余婧凮毫无用处,冷漠的表情代表他在也等不下去了。“喂,婧凮,你有没有在听喂”

  “大男人带什么玉佩呀,快走啦,不然来不及了。”头也不回,余婧凮不耐烦的答了句。

  “你”

  白天宇边挂玉佩,边盘算着如何对付他这个恼人的小表弟。猛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个人的身影。

  嘿嘿嘿,杭州城这下可有得热闹看了。

  叫卖声:卖烂西红柿喽特价最合适用来打暴作者的头喽

  上卷 第二章 夜灯

  这夜庆赏元宵,大街上人山人海,都向热闹的地方行走。尤其是麒麟街李兵部府前的灯彩,博得众人的喝彩不休,彩棚以外,还有鳖山,鳖山以外,还有音乐亭,哀丝豪竹,铁板铜琶,悠悠扬扬地奏动起来。应灯彩,色色俱备,绢灯上面都绘着各种故事。有亭台楼阁灯,亭是子云问字订,台是燕王黄金台,楼是崔灏题诗的黄鹤楼,阁是王勃作序的滕王阁。又有风花雪月灯,风是宗悫所乘的长风,花是炀帝所看的琼花,雪是谢道韫所咏的雪,月是张君瑞所待的月。还有麟凤龟龙灯,麟是孔子所泣的麟,凤是弄玉所骑的凤,龟是毛宝所放的龟,龙是叶公所好的龙。

  许多观众,正看到眼花缭乱之时,后面空场上又放起绚丽的焰火来,引得人人仰目,个个抬头。先放的是月炮,又唤做赛月明,古人有诗为证:

  月色何能赛,腾空吐丸。

  万人回首处,三五正团弈。

  爝火方将熄,金波只自寒。

  若教明又定,真作夜珠看。

  当白天宇伴着余婧凮赶到时,月炮已然放过,正值休息阶段。皱着眉头,余婧凮刚想骂人,却听耳边众人又再喊道:“流星炮来了。快看啊这是九龙取水那是二龙戏珠还有老鹳弹霞呢”又有上升数十丈后,点点滴滴,宛如金花坠模样的,余婧凮也不觉随众人拍手叫道:“这滴滴金真好玩。”昔人有诗可证:

  霎尔穿空起,春星落万家。

  双垂龙取水,道鹳弹霞。

  溅瓦金光碎,烧云宝焰奢。

  倚楼人望久,赶得月儿斜。

  这些焰火在久居江南带的当地人来说来是寻常,可看在生于北地的余婧凮眼里,则是格外有趣。玩心起,他也就忘了方才想要骂人的事。双眼睛只是紧盯着焰火花灯,绕来绕去,久久不愿移开。

  可没过多久,余婧凮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此处看灯之人虽多,可也不至于到了人挤人人挨人的地步,为何自己身边总会有些男子摩肩擦背,好生令人作呕。悄悄以手肘捅了捅旁的白天宇,低声问出满心疑惑:“喂天宇,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呀”

  “咳咳”早已注意到这现象,以至于笑到前仰后合的白天宇连忙假意轻咳两声,故意做出副不解的模样回问道:“婧凮,哪有什么事你的疑心病是不是又犯了”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则在放声狂笑,只是余婧凮看不出来罢了。

  “少来你才有疑心呢”余婧凮想用折扇打他,手方抬起,才记起扇与其他衣物并留在画舫上了,而自己现在正扮作女郎。“哦,原来如此。”他也曾有过这种年纪,当然也就明白为何那般少年男子会往他身上靠的原由了。

  难怪从刚才起他就感到白天宇看他的眼神有点儿奇怪,像是那种想笑却又不敢笑,继而在肚中偷笑的样子。现在他可全部了解了,都是衣服惹得祸。

  好你个白天宇,看样子他是仗着人多,且自己又是女儿样,以为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是吗哼哼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想笑是吧少爷我就让你笑个够。

  手掌翻,修长纤指以正常人无法瞧见的速度向白天宇腰间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袭去,在普通人看来只是举手之间的空档,他已出手如电,点中了白天宇身上的两处大岤。

  喧啸的人群中,突然传来阵狂笑,真有若平地惊雷,吓得四下众人不仅机伶伶打了个寒颤,连汗毛都吓得立起来了,纷纷向笑声方向望去。

  “哈哈哈”笑声有如疯狂,直叫人群中的众家女子心中惋惜。唉方才还温文尔雅的公子怎就变了个神精汉呢看他方才那副潇洒模样,本打算要钓他这个金龟婿的,现在想想,还好没有下手,否则岂不是惹祸上身。

  白天宇此时恨不得口把余婧凮给吞了,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没见过像他这么记仇的男人。此仇不报非君子,余婧凮你到是把孔老二和你师傅的教诲执行的满彻底哩

  他恨得那么强烈,可真正了解的人又能有几个别人也只是瞧见他好像在得意地大笑着,哪会想到他此时的痛苦呢

  而那始作俑者又怎会不知他的想法还故意装出副可怜相引人同情:“哥哥,你怎么又旧病复发了呢看你此等模样,到是让妹妹该如何是好呀”说着还抬起只臂膀,以袖拭泪,假意啼哭,引起围观者的同情,纷纷为他出主意。

  这个说:小姐呀,这位少爷想来是太高兴了,以至于下额脱落,闭不起所以才会狂笑不止的。

  那个道:你知道什么呀看他这样子,没准是让精怪上了身,最好还是找个道士来驱驱魔,方可无事。

  还有个对医术不懂装懂的,冲上前来把擒住白天宇手腕,假意测其脉向。良久,胀红着脸,好半天才憋出句:“公子患的是羊癫疯呀”

  众说纷纭,令人哭笑不得。结果闹得花灯也没心思看了,都跑来这里欣赏这出不花钱的闹剧。

  白天宇心里那个骂呀什么难听的词都出来了。只可惜,现在的他是有口无舌,有话不能言,站在人群当中“呵呵呵”的不住傻笑。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是城东王家吃白饭的大傻瓜,有资格跟他拜把子了。

  “哈哈哈婧哈哈哈”单手点指余婧凮,笑咪了的双眸不住射出冷寒的光。可偏偏却又对他无可奈何,有苦难言,只能干瞪眼。

  余婧凮灵动的眼珠低溜溜转,伸手抚住白天宇那笑得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微微笑,道:“来,哥哥,吃药了。”不知何时起,他的手里已经多了只小巧的白色瓷瓶。“这样你会好些的。”

  他说话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真执那么诚恳,但看在白天宇眼中却比世间任何个大大恶的罪人都要恐怖。他狂笑着挣扎,双掌猛推,“哈哈哈哈哈哈滚滚”

  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是,余婧凮果真魅力惊人,自己的手还未触到他的衣巾,已经被冲上来的几个年轻小伙子抓住了,双手被反缄着困在背后。最惨的是,脸颊被人死死捏住,强迫着张开嘴巴,那模样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趁此时机,余婧凮拨下瓶塞,自瓶中倒出粒绿莹莹的药丸在手上。他本想自己喂白天宇吃下去,可眼见对方瞪着有如铜铃般的眼睛,也不免有些退缩了。至少,奇书网&收集整理他还不想为了这种胡闹的小事,而伤了自己最宝贝的手。

  左右看了看,笑咪咪地走到髯须大汉面前,飘然下拜,“小女子想请大叔帮个忙,不知可否答应我这个不情之请呢”

  眼见美色当前,任谁都迷得七荤八素,哪有不答应之理。

  人群中的轻薄少年们羡慕起大汉的好运,空气中立时酸味不断,飞醋满天。

  “唔哈唔哈哈唔唔唔”

  看白天宇已将药丸吞下,余婧凮也该找个借口溜了,先向众人道了声谢,接着再扮出副可怜模样,“小女子兄长病痛缠身,唯有祖传妙药方可治愈,还请各位好心的叔叔伯伯大妈阿姨暂时看住他,容小女子回去取药。”

  围观人群似被他真情所动,纷纷应逞,闪开条道路。如此来,到也令他少费了许多力气,顺顺利利出了险地,偷笑着逍遥法外去了。

  时半刻后,白天宇果然停止笑声,相反的,却趴在哭得如丧考妣,令围观众人又不仅为他沮把同情泪。

  正月十五杭州城内看花灯,比起七月十五八月十五的遨游四湖,尤其热闹百倍。其实看灯也不过是种名目罢了,真正为着看灯而来的,十个里面才有两个。成群结队的人,都说着看灯看灯,可就其中分别而论,单纯看灯不看人的,可谓绝无仅有。然而既看灯又看人的,则占着大多数。般老实的人,看灯为主,看人为宾;不老实的人,看人为次;还有些不三不四的,不看灯,只看人,而且只看人群里面的妙龄女子。这种人遨游了大半夜,回到家中,人家问他灯景如何他茫然无以回答。人家若问他看灯的女人如何他便滔滔不绝,讲个不厌不倦。张家的女儿怎么样,李家的媳妇美不美,他的脑子里比谁都记得清楚。这类的人,都是些轻薄少年,他们不往灯多的地方走,只在大街小巷里做到处溜达。遇到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儿家,便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若是没有同伴的妙龄女子,更是欢迎,够他们任意调笑。

  绕过麒麟街须经过条小弄,游街少年们出现最多的便这里。小弄中虽然没有花灯,但十五之夜,月光如昼,到也看得分外清澈。远远见着少年女子,在月光中款款行来,众人不免疑为仙女下凡。

  那些轻薄少年刚才也跑了不少路,所见着的女子,都是四五分姿色以下,不得入眼之流,哪像这女子般十分姿色,无人能比。看在眼里,两只脚就像生了根般,定立在弄堂两旁,数双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女子前行。

  古时猎艳与现在不同。现在的人,般是前看芙蓉,后看三围;古时的人,先看粉面,后看脚。只为着从前是三寸金莲时代,妇女们的美丽大半在脸上,小半在裙下。那些轻薄少年瞧见了女子大半的美丽,还没有瞧见飘飘长裙下的小半美丽,却又如何舍得离开

  你道这女子是谁呀三更半夜,如何有此胆量,个人在这黑漆漆的小弄里行走。此人并非旁人,正是方才在李兵卫府前灯会上戏弄白天宇的余婧凮。也许是有些累了,他才抄了条近路急急向画舫赶去,只求能睡上个好觉。

  余婧凮才踏入弄堂时,便瞧见许多人站立于弄堂另端,边交头接耳的谈论,边向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眼中狡黠光芒闪,突然来了精神。他这个人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些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下三流小混混,现在总算有机会让他教训人了。

  你们要女人是吧好。少爷我就陪你们玩玩。

  他益发装腔作势,走出个风吹柳摆的姿态,引得少年们心里痒痒,思量着,此女裙下必是对三寸莲足,否则又怎会有如此袅袅婷婷的模样。

  余婧凮越走越近,少年们口中不由地都唤起啧啧声,跟在他身后走出弄堂口,又不由得叫着可惜可惜。

  余婧凮知道他们在感叹自己的两只大脚,摇摇头,心里暗暗好笑。

  果不其然,不多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叹息声:“唉可惜怎么就是个半截美人儿呢”又叹道:“唉可惜这是个倚在楼台上的美娇娘,下楼梯便走样了。”

  那个又道:“喂我说李平,咱们也转悠了大半夜了,再没见着比她还要貌美的女子,不然就”

  这被称为李平的男子显得有些为难:“越二啊,你以为我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呀还不都是为了咱们爷儿,不然能怎么办”

  句话,到也引起了余婧凮的注意,认真听起来。

  叫越二的小子苦笑声,做出脸无奈,向周围同伴打了个手势,“大家意见如何要么就她了,要么挨着冻继续等下去”

  “依我看还是别等了,管她脚大脚小,晚上关了灯都是样的。”个脸色惨白的绿衫少年不耐烦地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武那臭脾气,再拖下去,他不把咱们都扒皮抽筋下祸煮才怪呢”

  话音才落,头顶已被人猛敲了下,个痛字还未叫出口,就听见有人低吼道:“你是不是觉得平常日子过得太清闲了还是嫌上次让人整得不够惨呀居然还敢提小爷的名谓想死可别拉我们弟兄当垫背的”

  那绿衫少年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张白脸亦变得发青,再不敢多说半句。

  小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