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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作品:白羽没石棱|作者:淋出忧伤|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05:11:40|下载:白羽没石棱TXT下载
  那些突厥放牧百姓,他未免伤及无辜,早暗中捆了带回来,数数二十户,个不少。等大火烧过,他便放了他们,如何安置,就是突厥大汗的事情了。

  萧霖听他说完,不知露出了副什么表情,脸上似笑非笑,凌舒明这时才有些心虚,之前的理直气壮点点消失,不安地问道,“我做错了”

  萧霖将他扑倒在床,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不是家人不进家门,我本来要做的事情,居然给你做了。”

  凌舒明推开他,问道,“怎么说”

  萧霖正色道,“皇兄要对付几个老顽固,这边关的突厥人很是麻烦,要尽快解决掉,我就想了烧他们草场,不料被你做了。你是怎么得知他们的粮草都是从这草场来的”

  凌舒明笑道,“你给我的地图,还有你告诉我的几场大战,略微分析下,就猜到了。”

  萧霖口亲在他嘴上,赞扬道,“不亏是凌大将军,眼光独到犀利。”

  44.

  凌舒明脸颊微红。

  烛光之下,莹莹如玉般润泽的脸庞,剔透诱人,眉目间熠熠生辉,望着萧霖的眸子光华流转,如琥珀般。

  “萧霖,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伸出手,示意萧霖看他么指。粉色的指甲上淡淡三条红痕。

  萧霖大惊,险些跳起来,骇然问道,“舒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中了毒不成

  凌舒明连忙安抚道,“你莫慌,这是”

  这要怎么说

  这几日,他特别注意自己身体变化,待看到么指指甲上红痕渐渐显出,大腿腿根处也有了粒红痣,心中大石落地,羞赧却也欢喜。

  以男子之身孕子,任他再豁达还是羞于出口,即使有过次经验,也最多是自己容易接受。而面对孩子的另个父亲,他就不知如何开口了。

  凌舒明这厢忸怩为难,萧霖那厢已经急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见凌舒明垂头不语,便慌着去抬他头。

  “你坐下来。”凌舒明深吸口气,握住萧霖的手让他坐到身边,“上次也是这样的。”

  萧霖愣。

  上次也是这样的

  这句话没头没脑,却见凌舒明脸期盼的看着自己,他脑子里个念头闪而过,颤声问道“上次有孩儿的时候也是这样”

  凌舒明缓缓点了点头,肯定道“那巫医曾告诫我,若精血入体成孕,指甲上会有三条血痕出现,还有腿根处也会长出粒血瘤。”

  萧霖眼底热,眼眶中已盛满了泪水,他哽咽道,“我知你是真不怪我了。我知这是孩儿重回到我们身边了。”

  凌舒明擦去他滚落的泪水,勉强笑道,“怎么还哭了。我很高兴,你呢”

  萧霖把将他抱进怀里,“我当然也高兴,怎么会不高兴有生以来,第次这么高兴。”他去解凌舒明下裳,舒明滞,止住他手问道,“你干什么”

  萧霖道,“我要看看你腿根的血瘤。”

  他回的本正经理所当然。舒明无法,心道也没有理由去拦他不让他看,便自己脱了鞋袜外袍躺到床上,“你把帐子放下来。”

  萧霖放下帐子,跪到舒明双腿之间,轻轻脱下他的裤子。

  修长紧实的大腿裸呈眼前,萧霖口干舌燥的看了好几眼才念念不舍的移开目光。

  此刻最要紧的是确认那血瘤他定了定心神,分开舒明的两条腿,柔嫩的腿根处,果然有颗殷红似血的红痣,宛如雪地里的红梅般娇艳无比。

  萧霖哑声问道,“只是颗红痣,并不是血瘤啊”

  “过些日子才会变化。”凌舒明闷声答道,别扭的想合拢腿,却被萧霖的手挡住。

  “让我再仔细看看。”萧霖说着,探手去摸那粒红痣,感觉到是粒小凸起。触手的皮肤滑腻,使他忍不住摸再摸。

  “嗯”

  凌舒明只觉得他指尖所过之处,酥麻难耐,声轻吟来不及掩住,就脱口而出。腿间的萧霖震,喉头发紧,股热流往小腹涌去。

  他掀开掩住舒明小腹的衣衫,顿时片美景乍现。

  “你唔”不及凌舒明斥责,温暖的手心就覆在了那处极敏感的地方,缓缓抚弄,凌舒明咬了下唇,只手臂挡在眼前,另只手揪住了只被角不放。

  萧霖轻笑着,感受他的玉茎在他手中涨大,越来越热。

  “唔嗯嗯,萧萧霖嗯”

  “舒明,舒服么”萧霖伏到他身上,解开衣扣,张嘴含住他侧的乳珠轻咬,时不时以舌尖舔弄,听到舒明的呻吟,满意之极。

  凌舒明暗恨自己身体敏感竟然轻易给他挑起了情欲,略有不甘,蓦地想到或是是孕子的关系,心神紧,握着萧霖肩膀将他推离身边。

  “萧霖,我孩儿,只怕不妥。”

  萧霖立时清醒,心惊肉跳。他只顾美色难挡,却忘记了舒明可是名“孕夫”,房事怎可大意。万孩子岂不是又是憾事场

  恨声道,“我怎么就糊涂了,真真该死。”

  他拿被子裹好差不多被他脱的精光的凌舒明,脸歉意。

  “夏松涛走了,这里诸多不便,咱们还是回京吧我去跟皇兄请旨,招你还朝。”

  凌舒明没有异议,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愿这个孩儿有点闪失。”

  回京都路途遥远,萧霖苦恼道,“这路颠簸,也不好办。”

  凌舒明不以为然,道“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何况那时更是不堪,可孩儿还是好好的。”

  当真是说者无心,萧霖听着只觉得刺耳难受,心跟刀绞似的。

  “我想到那时你带着孩儿充军远行,就”他说不下去,抱着凌舒明的手臂紧了紧,“舒明,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儿。那时偏要什么面子,颗心也是糊里糊涂不清楚,竟让你受了那么大苦。”

  他语气悲怆,时间悔痛难当,舒明现在哪里还舍得让他心痛,忙伸出手来抚着他脸颊道“我也有错处。是我们两人对不起那个孩子。”

  说再多也是徒然。

  萧霖长叹口气,黯然道,“孩儿我并未送回京都。我将他葬在了处福地。特意请了高僧替他落葬。”

  原来那错失的孩儿不曾远离,凌舒明问道“你将他葬在什么地方”

  萧霖道,“黄石坡东面有丛天宝花,开的鲜艳美丽,花丛后是方大冰川。刘孟说这处冰川大约有几千年了。请来的高僧说是个好地方,我便将孩儿葬在那里了。”

  他做此事必是妥妥当当,凌舒明并不疑他。只是突然觉着自己心狠,竟然舍得这么久不闻不问。

  萧霖知他心中所想,宽慰道“你疼那孩子,他怎会不知。不会怪你,只会心疼他爹爹为他吃了那许多苦。”

  凌舒明含泪笑道,“点都不苦,何况如今苦尽甘来。”

  自然是不苦的,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都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在陪伴自己。“走之前,你带我去那里看看。”

  萧霖在他额上印上吻,“我们起去看他。”

  45.

  写在前面的话:诶喂,我这章蛋疼的名字;诶喂,我这章蛋疼的用语。

  不日圣旨到,上曰:大将军凌远御敌负伤,着景王亲迎回京,赐乘金銮舆。

  这是自卫国开国以来,不曾有过的殊荣。

  纵然凌舒明再惶恐不安,也不能辞。就连景王萧霖也大吃惊。

  “皇兄真是”他苦笑道“这不是把你架在火上烤么”

  凌舒明却道,“必是皇上感念义父,”他胸口痛,心下恻然,“义父自损清名,虽是成全了皇上,可如今想来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并不知凌玄济与先皇纠葛,萧霖却是知道的,闻言便将事情告诉他,叹道“情之事,唯心可从,即从心,则无悔。相父,他算是得偿所愿。”

  凌舒明亦唏嘘不已,“我只知道义父要替皇上清君侧,却不知底下还有这么段深重情谊。皇上果真也成全了义父,偷偷将他骨灰放置皇陵”

  萧霖点头,“皇兄对相父亦非无情。”相反,皇上情深却不自知,懵懵懂懂直到相父生死才幡然醒悟。如今,对着舒明,自然是能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了。不过看皇兄这笔圣旨,只怕根本未曾多想,却不知给他们回京都后的日子添了多少麻烦。

  舒明还在想萧霖方才说的话,时心情难以平复,埋首在萧霖胸前,听那强劲有力的心脏的跳动的声音,才缓缓放下心来。

  第二日,他们免去了众将的辞行的见礼,直接踏上回京都的归程,两千精兵随行保护。

  离黄石坡里处,车队停驻休整。萧霖带着凌舒明撇开众人,往黄石坡行去。

  大漠鲜少见绿,不料过了黄石坡便见着大片花丛,枝枝鲜艳的花朵,仿佛插在土陶的瓶子里般摆在沙丘之上。走近了才知那土陶瓶子,是这种花的根茎裸露在外的。

  凌舒明伸手去摸,萧霖止住他,“叶茎的汁液都有毒,别碰。”

  凌舒明望着这片花海叹道“大漠里,这样的奇景难得。”

  果然是个好地方,孩儿必定喜欢罢

  萧霖牵着他的手,带他从花丛中走过,不多时走到尽头,地上附着了些薄冰,愈来愈厚,待他们站住,脚下已没有泥土,都是厚厚的冰层了。

  凌舒明红着眼眶问道,“孩儿的墓在何处”

  萧霖吻了吻他嘴角道,“就在这儿,你看。”凌舒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竟然在冰川之上也见到株天宝花。

  舒明正想问他为何冰川之上也有天宝花,蓦然发现,这株天宝花竟然是玉石彩宝雕成。黄玉做的花茎,红宝雕的花瓣,紫晶做蕊,绿叶则是色深碧翡翠。

  萧霖道,“这是那高僧的宝贝,送与我给孩儿做墓碑。”

  这东西虽然珍贵难得,却是这里人人知道的圣物,若冒然碰触移动,会惹来无妄之灾。故而那和尚送给萧霖放在这里后,直安然无恙,甚至方圆之内渐渐无人打扰。

  “他求你何事”舒明想也不想便反问道。这东西,举国上下也难得找出尊来。

  萧霖满不在乎,“那和尚求的不过是虚名,我许他心愿得偿。”

  舒明也不多问了,跪下轻抚天宝花的枝叶花朵,面上柔情即现,萧霖在旁静静望着他。

  天空飘过朵白云,微风扬起两人发丝在空中飞舞,霎时间两人心底都涌起片宁静安逸。

  “孩儿不恨我,”舒明倚在萧霖怀里,喃喃道,“亦不恨你。”

  銮舆车队足足走了三个月方才回到京都,来大将军凌远“伤重”不得急行,二来沿路巴结的官员太多,他们总是推未免也得罪人太多,只好个个见了,就耽误了路程。

  舒明的小腹还看不大出来,萧霖摸上去,也就是觉得腹部越发柔软。不过指甲上如今殷红如血的三道印痕,还有腿根处红似樱玉的血瘤都说明了舒明腹中却有个小生命正在孕育。

  此时舒明正在穿衣,皇帝要在金銮殿召见他。

  萧霖边帮他穿,边骂道,“干什么也不让人休息天,急巴巴的做什么”

  舒明笑道,“还有武将回京,隔日才去见皇上的么”

  萧霖哑然,撅着嘴帮舒明系好腰带,“紧么”

  舒明吸了口气,“还可以再紧点。”

  萧霖道,“别勒着我儿子。”说完抬眼去看舒明,只见这人垂首整理衣袖,当做没听到,张脸却涨的通红。

  番外二:瓜熟蒂落生死两隔

  凌舒明是在半夜发作的。先是肚皮阵阵的发紧,接着便是阵有阵痉挛似的疼痛。因为并不频繁,舒明只当是偶尔不适。等到天快亮时,阵痛便随着夜色越来越快的褪去而变得频繁起来,而且越来越疼。

  萧霖被他隐忍难受的低喘惊醒,探手摸到舒明已是身冷汗。顿时他也冒了身白毛汗,慌忙起身,点了烛火,此时凌舒明已是面色苍白,努力睁开的眼睛无力地瞟了眼萧霖,嘴唇嗫嚅着道“萧霖,好疼。”

  萧霖想把他搂在怀里,可根本没办法抱他,稍微起身就疼的直喘。

  “来人来人”

  萧霖嘶声力竭的大喊,“去找陈太医,快,叫他过来就说凌将军不好了”

  他们回京都,就找皇上要了可靠的陈太医直接接进了王府住下。为着舒明生产事,着实好好研究了番。本想着是还有二十来天,没想到日子竟然提前了。

  陈太医背着药箱,路小跑,对管家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送到将军房里。”

  凌舒明躺在床上,只是要紧下唇,鲜少吭声,萧霖心疼又着急,“舒明,你疼别憋着,别憋着。”

  他此刻穿着小衫,头发也未梳,凄惶之下,竟有副楚楚可怜的女儿娇态。

  凌舒明看着他,想笑,又疼的脱力,喘了半晌,张嘴微颤颤抛出句“去穿件衣裳,头发拢拢。”

  萧霖拿了外袍罩上,陈太医推门而入。

  “快,舒明恐怕是半夜就开始疼了。”他刚对着陈太医说完,就听见凌舒明从喉咙里溢出声“啊”

  两人急忙奔上前,舒明浑身大汗滚滚而落,竟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

  “有有有东西流出来了。”

  后岤有股热流涌出,像极了上次流产前的那次血崩之感。凌舒明顿时浑身冰冷,声音也蓦地拔高几丈,抓了太医胳膊问道“我孩儿还保得住么”

  萧霖也被他这句话骇到,满脸惊恐的望着太医,就怕从那太医嘴里听到绝望的回答。

  “大将军稍安勿躁,切忌急怒。不是血崩。”

  陈太医知道他们心结所在,连忙出言安慰,“将军莫要惊慌”

  他仔细查看番,微有些担忧。

  产道才开了两指。从昨夜就开始发作,到现在才开了两指,只怕还要熬上两个时辰。男子本就不比女子耐痛,这几个时辰万熬不住

  他拿了药丸给舒明压在舌下,“将军还要在熬熬,此时保留力气”又对萧霖道“王爷让厨房做些白粥糖水送过来,趁现在喂将军吃些。”

  “啊”

  凌舒明蓦地挺身,后仰的脖颈上青筋暴起,萧霖闻到股浓烈的血腥气,在看床褥上殷红的血渍迅速蔓延,太医也吓的呆愣在原地。

  眼前的切与之前凌舒明落胎之时奇迹般吻合,萧霖如直堕噩梦之中,恍然不知所措。

  舒明重重地倒回床上,半睁着眼,哀哀望着萧霖,似叹息般喃喃唤道“萧霖”

  萧霖回过神来,扑到床前,抓紧舒明的手,叠声喊道“陈太医,你快,快看看”

  “舒明,舒明别怕。没事儿的。没事儿。”

  天啊,如果这次又失去个孩子,他不知道他的舒明要如何自处。他亦不知道他们将来的生活会添上多少阴霾。

  陈太医拿出金针想给舒明止血,但几处大岤下针以后,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滔滔的血水,流的越来越快,舒明整个人几乎都躺在血泊之中。他眼底的光芒逐渐涣散,好不容易鼓力气,盯着太医问道“孩儿还活着么”

  胎儿还有脉动,太医此刻心里也清楚地很了,这般情形,只能保小弃大了。

  凌将军曾单独同他说过,若只能保小弃大,那便瞒着景王去做,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个孩子。

  太医点了点头,凌舒明眼中即刻涌出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最后望了眼萧霖,闭上了眼睛。

  萧霖骇的大喊“陈太医,舒明这是怎么了”

  太医深吸口气道“王爷,速去取九转丹来。”

  九转丹必须由萧霖或者舒明亲自去取,这是圣上赐的保命丹,十分珍贵。萧霖顿觉大事不妙,片刻也不敢耽误,飞奔出去。

  凌舒明在他身后伸出手虚抓了把,眼中满是不舍,最后徒然的落下。

  “太医,动刀吧。”

  仿佛是用尽了最后丝力气,凌舒明说完,再也没了动静。

  陈太医老泪纵横,倒出药罐里的麻沸散给凌舒明灌下,片刻后,拿出片薄刃,在他腹上划下刀。

  萧霖跑了半,觉得心中惶惶不安,忽然转身往回跑去。

  什么九转丹,这个时候怎么会需要九转丹。他蓦地明白了舒明最后问太医那句话的意思,顿时五内俱焚,眼前阵阵发黑。

  “舒明”

  他推开房门。

  太医缝上最后针。

  他上前步,再步。

  微微歪了歪头,去看床头舒明的脸。

  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毫无血色。

  太医抱起旁啼哭不止的婴儿,跪倒在地,将孩子平举过头。

  萧霖绕过他,坐到舒明床边。

  手撑着床,血水漫过手指。凌舒明浑身丝热气也无,胸膛也不再起伏,只有围绕他的血是热的,还在从他体内不停的流出。

  可恨有情人终是生死分离,萧霖心中缺了块,恍如梦中犹不真切。

  婴儿声声啼哭,也再唤不回他神思。

  46.

  萧霖揽舒明入怀,掌心贴合的腰身柔软温暖,爱人清爽的气息直扑入鼻。舒明任他静静地抱了会儿,恐耽搁久了误了时辰,婉言道“别误了早朝,走罢。”

  萧霖念念不舍的松开手,上上下下重又打量他番,确定再无遗漏不妥,这才握着凌舒明的手,起肩并肩步出房门。

  王府外等候的家仆训练有素,见两人出来,目不斜视,打了轿帘躬身请主子上轿。舒明扫了圈,侧头悄声问道“你的管家呢”

  立时见萧霖张脸像开了彩帛铺,脸色变了好几变,他似笑非笑的瞥了萧霖眼,就再不管他,先坐进轿子。

  原来半个月前,萧霖偷偷摸摸着人快马加鞭赶回京都。他本是想着萧霖武功尽失,怕有闪失,便悄悄跟着,不料见到萧霖暗中吩咐人办事,虽然隔了段距离,但他功力大涨,那些对话字不漏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们两人之间除了逝去的孩儿,当初萧霖做下的龌龊事也是心结桩。凌舒明想到那时在王府的日子,吃穿用度,概由王府的管家打理,后来被迷倒想来也是这管家在萧霖的示意下做的。如今萧霖却要把当初那笔无赖帐让管家顶下,在他们回京都之前先遣人回去,给足管家银两让他回家养老,竟是摆明了要管家避开。

  凌舒明生性耿直,便有些不悦,憋了路,居然挑了这个时候发作。

  萧霖是叫苦不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想了想跟着进轿。

  凌舒明眉毛挑,疑道“你还不去坐你的轿子时候不早了。”

  萧霖狗皮膏药似地贴过去,搂着凌舒明的肩膀晃了晃,讨好道“我只说句话,说完我就走,你也不要跟我生气了。”

  他挨着舒明脸颊道,“我遣走管家,只是怕你看到他难受。”

  舒明故意拿话堵他,“真正混账人我都没看着难受,听命行事的人我倒要去计较”

  这句话说的颇重,犹如记重拳直打在萧霖心口,他脸上血色顿时褪尽,张脸惨白,手臂也似无力,从舒明肩膀上划下。

  舒明叹了口气,他情知如今萧霖待他万分用心,而方才逞口舌之快话说的太重,便歉然道“我既原谅你,怎么还会耿耿于怀。你我都把此事做了心结,那你王府里知道的人还少了你都去换还要想着有什么纰漏,岂不是惶惶不可终日我气的是你自作主张,什么不能开诚布公跟我谈,居然还瞒着我去布置。”

  萧霖闷声道“这是我做的最混账的事情,我没脸去问你,那这事儿跟你开诚布公,还不如杀了我。”

  舒明个爆栗砸在他头上,“景王爷原来是个孬货。”

  萧霖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吻,“孬不孬都是你的男人。”

  舒明把他的手放在小腹上,“有我们的孩子,你还怕什么我又怎会想起来便去计较番”

  掌心颤,凌舒明和萧霖都被吓了跳。

  凌舒明只觉得小腹紧,抬眼望去,萧霖也是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呐呐冒出句,“是孩子在动”

  他曾问过大夫,知道三四个月的孩子会有胎动。不过胎动到底是个什么动法,他想不出来。刚才掌心里轻微的那么颤,犹不真切。

  两人对眼发了会儿呆,终于决定暂且不去理会。

  “先上朝,下了朝我让皇兄找个太医来问问。”

  凌舒明点点头,微微尴尬的避开了萧霖的目光,萧霖笑了笑,口亲在他唇上,挑帘下轿,坐回自己的轿子。

  凌舒明不是京官,便在殿外听宣。百官众臣进殿不久,司礼大太监宣召的声音就从殿内传来。舒明理理戎装,神色肃,缓步拾阶而上。

  两年前,他也是从这里步步走进金殿,如今朝堂风云变幻,殿内的人,几乎没有他认识的。

  龙椅之上,皇帝萧衍从容尊贵,帝王神态威严不凡。

  舒明俯身拜倒,三呼万岁。

  “臣,凌远,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霖自舒明进殿后便再也挪不开眼,眼前俊朗不凡的大将军凌远的身影与两年前的清俊少年凌舒明的身影重合,都是身戎装,身姿挺拔。他还记得那少年有着碎玉般的嗓音,初听便让他再难相忘。

  高高在上的帝王眼里,丝惆怅转瞬即逝,缓缓开口道“凌将军平身。将军大破突厥,逼退摩萨德,战绩斐然,朕赐封你为卫国侯,例与亲王同。”

  凌舒明谢恩,退到旁。

  萧衍对众臣道“朕今日亲自为凌将军洗尘,赐宴百福院。众卿都去吧。”

  “臣请旨”萧霖出列,跪拜道。

  萧衍不知景王要请什么旨,问道“景王说罢,什么旨。”

  萧霖看了眼凌舒明,嘴角勾,笑道,“臣弟请旨皇兄赐婚,准许卫国侯与臣弟的婚事。”

  此话出,朝堂便似捅了马蜂窝。

  卫国开国以来,虽不禁南风,去也没把这事儿摆在台面上说,更不肖说两个男子成婚。景王花名在外,已非日两日,干朝臣都朝凌舒明望去,看这个新封的卫国侯是何说法。

  萧衍怔之后,也看向凌舒明。

  萧霖与凌舒明的纠葛他清二楚,如今双双返京,必是情投意合无疑,这成亲之事到底是商量好的,还是萧霖厢情愿

  是商量好的。

  途中萧霖郑重提出要成婚,凌舒明是口答应下来的。他们都想着光明正大的在起。

  凌舒明含笑跨出步,跪拜道“臣请皇上赐婚,准许臣与景王的婚事。”

  萧衍长指在龙椅上轻轻叩,笑道“你们商量好的。难得有情人。朕准了。”

  说罢,站起来,对着还在发呆的礼部侍郎道“景王爷和卫国侯的婚事,你们可别给朕办砸了,朕要做他们的主婚人。”

  47.

  景王和卫国侯的婚事传开,卫国的百姓,卫国的官员,并不那么在意,皇帝那儿张弹劾的折子也没有。

  萧霖把仔细剥好皮的葡萄送进正躺在他腿上养神的大将军嘴里,抱怨道“我还打算好了说辞,谁知句也用不上。”

  用不上最好。那些说辞句句肉麻,简直要把他们的感情当做传奇小说来渲染,极尽煽情之能事。也不是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到最丢脸的说辞。

  当然丢脸是凌舒明的想法,萧霖可是觉得自己的那套说辞是感天动地,闻者无人能狠下心肠棒打鸳鸯。

  莫不是功力尽失,脑子也不好用了

  凌舒明想着,叹了口气道,“顺顺利利的不好么现下这情形最好,我的意思,咱们把文书过了,其他也不用办了。太招摇恐怕再惹是非。”

  “那怎么行”萧霖声叫道,把凌舒明唬的愣,“说好了,起骑马绕着京都跑圈,再大摆三日筵席,皇兄亲自主婚,我们可要拜堂的。”

  凌舒明揉揉耳朵坐起来,萧霖心道坏了,连忙陪小心“我声音大了点”

  凌舒明偏头笑,“我竟不知你是个咋呼性子。”

  萧霖笑嘻嘻的回道,“昨儿你也说你竟不知我是个孬货,你不知道我的多着呢,保管你不得闲厌烦我。”

  凌舒明站起来走了圈,“我这几日犯困,瞌睡怎么也睡不醒似地。”

  萧霖搂住他,问道“除了想睡,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他眼波潋滟,情意拳拳,凌舒明心中动,探手抚摸他脸庞。两人越来越近,萧霖温热的气息都喷在他脸上,酥酥麻麻的。

  舒明不由自主的吻过去,闭了眼睛,允住的唇瓣柔软而细嫩。

  萧霖身上的异香笼罩他,蛊惑他,他浑身渐渐热起来,腿便有些发软,朝着萧霖倚过去。萧霖抱紧他,靠在窗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舒明脸上,紧闭的眉目染上春情,比往日又动人几分。

  可惜不能吃掉太医说,此时胎儿并不稳,要禁房事。

  “舒明”萧霖用了十二分的力才将自己从舒明唇边挪开,“咳,待会儿来人给咱们量礼服的尺寸。”

  凌舒明意识到方才的失态,尴尬地要从萧霖怀里退出来。

  “干嘛”萧霖搂住他不松手,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道“难受我也不想松开你。”

  又亲了凌舒明口,推开窗子,和他起看院子里新种的天宝花。

  “这花移到京都,还能活吗”

  萧霖道“我询问过最有名的花匠,他说能活。”

  如此来,就如那个孩儿承欢膝下般,舒明亦明白他的意思,问道“皇上准许孩儿迁回宗庙了”

  萧霖鼻子哼,“我的儿子,凭什么不能迁入宗庙”

  这是多此问了,萧霖又道“你放心,我要那老和尚去带我们儿子回来,必无闪失。到时候我们出城三十里迎他回来。你莫怪我,那时我只想孩儿离我们近些。”

  舒明眼眶热,“你口里莫怪莫怪不断,我听着难受。”

  萧霖笑道,“好,好,我再不说就是。咱们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又问道“那葡萄好吃吗说是从什么什么国进贡来的,皇兄赏给你,我可口没吃,都喂了你。”

  舒明笑道,“你颗也没吃都喂了我末将多谢景王爷,可馋坏了景王爷。”

  他这副活泼的少年人神态,萧霖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顿时只觉得眼前的笑颜沁人心脾,抬着舒明下巴又是吻。

  声音暗哑了几分,道“以后,你只许笑。”

  舒明怔,他又追过去再吻下,“大将军笑倾城。”

  蓦地舒明神色动,唇边的笑容绽开,问道“你爱我什么”

  这问,萧霖知他心中再无芥蒂,坦然答道“我爱你少年得意,爱你卓尔不凡,还爱你风姿翩翩。”

  依稀那日树影之间,绝色风流的景王爷,含笑轻语,依旧字字声如洪钟撞击,每个字都撞的凌舒明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萧霖,”舒明喊他,萧霖宠溺的回答,“嗯”

  “谢王爷抬爱。”舒明说。

  “呆子”萧霖笑骂。

  “王爷”却不是惊慌不知所措,而是甜腻的口吻。

  “叫名字不叫名字,以后不用来见我了。”也不是故意的大喝,而是如风般的轻喃。

  “萧霖。”舒明眼中已含了泪。

  样的对白,错过后还能在起重温当初闪现悸动的时刻,他如何能不感怀

  萧霖也是样,那般无聊的对白,偏偏两人还记得清清楚楚。

  两人又拥在起。

  身后的墙上有副画儿,画儿上朵朵红花娇艳,名白衣少年绕花而出,衣袍角抹蓝。

  48.

  大礼定在明年开春,两位亲王成婚,马虎不得。

  萧霖看完礼部送来的文书递给舒明,“时间也好,那时你也恢复过来了。”

  舒明没看,直接放在矮几上,萧霖蹲在罗汉床前,亲了亲他,“你不看看”

  舒明眼睛也不睁开“我懒得看,你做主吧。”

  他面上疲惫之态甚浓,萧霖上了塌,心疼的将他搂进怀里,“我抱着你睡会儿”

  舒明“嗯”了声,往他怀里靠靠。

  自从上次胎动,肚子里的孩子就没停止过闹腾,小拳头小脚没刻消停,有时候晚上睡觉,还会被宝宝来下,惊的舒明从梦中醒来,半天睡不着。许是长了个月,长大了些,有力气了,更是把舒明折腾的够呛,每动下都份量十足。

  有次,萧霖忍不住了,隔着肚皮教育孩子,说“你再不乖我不喜欢你了。”

  结果舒明唉哟声,肚皮上鼓出个凸起,惊的萧霖目瞪口呆,等那凸起消下去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孩子刚才又顶你了”

  舒明哭笑不得,缓了会儿道“太医不是说都是这样的么,”叹道“纵使我未见过母亲,如今也感念她大恩。”

  于是,这段日子,舒明睡不好。

  看着舒明眼眶下浓重的黑影,萧霖真是心疼坏了,抚摸舒明日渐臃肿的腰身,愁容满面。

  他的爱人,不知还要受多少罪。

  萧霖暗自长叹口,握紧舒明的手。

  “萧霖,你不要介怀。你知道么,我心里是很欢喜的。”仿佛感应到他的心烦意乱,舒明出言抚慰道,“那时怀着孩子,四个月了,也不过偶尔动动。以前觉得是孩儿乖巧,知道心疼我,如今想想,只怕是先天不足。”

  萧霖明白他的意思,还是不满,“就算现在长的好,有劲儿,也不能这么折腾你。”

  舒明笑道,“不要紧,横竖也就这个月两个月,太医不是说等再大些就好了么”

  如今孩子快五个月了,还有五个月就瓜熟蒂落。

  两人心里都升起股期盼,萧霖问,“昨儿写的那么多名字,到底用哪个”

  姓什么两人都没有异议,决定孩子生出来跟舒明姓凌。则十月怀胎朝分娩,最辛苦的人是舒明;二则舒明无父无母无兄无弟,这孩儿理当随他姓。

  舒明略撑着坐起来,靠着萧霖道,“我不爱那些繁琐晦涩的名字,就取云字吧,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用。凌云。”

  “凌云,”萧霖念道,“怎么我看着平凡无趣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立刻就觉得不同,多了好多意趣儿。凌云,男孩儿既是凌云壮志,女孩儿就是若云出岫,不染凡尘俗事。”

  舒明嘴里不饶他,唇边却绽开了笑意道“明明是你巧舌如簧,经你这么解释,我求个平凡名字都求不得。”

  萧霖在他面上蹭了蹭,“咱们的孩儿,怎么会与平凡二字沾边他爹是卫国景王爷,爹亲是卫国侯,个是突厥闻风丧胆的楚誉大将军,个是碧西敬为战神的凌舒明大将军,他不会想平凡的,定会有番作为,如今不就在你肚子里练拳脚么”

  他说的有趣,这么闹,舒明也不想睡了,爬起来问道“早上我看见有人送来只箱子,你叫人抬到屋后去了,是什么”

  屋后暖阁是萧霖收拾出来将来给孩子住的,抬到屋后的自然也是给孩子的东西。

  萧霖帮他把睡前脱下的裘袄披上,“孩子的衣服做好了,那箱子都是。”

  舒明兴奋的两眼放光,“我要瞧”

  他袜子还未穿,竟就要光着脚去穿鞋,萧霖把把他的脚捉在怀里,“可凉不得。”

  本想给他穿上袜子,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跳下床,俯身打横将舒明抱了起来,“我抱你过去看。”

  舒明闹了个大红脸,僵在他怀里,半是恼半是气,嚷道“我走过去,你放我下来。”

  萧霖凑到他耳边道,“不放,我早就想这么抱你了。”

  舒明又哪里是真生气,捶了他拳道“不沈么”

  沈,本来舒明个大男人,骨架就重,现在还怀着孩子,养的也好,就更沈了。

  可景王爷虽然功力尽失,身蛮力还在,他不屑的哼了声,“少看不起我,点都不沈。”

  他将凌舒明抱进暖阁,放在为孩子准备的新床上,接着拉过被子捂好舒明的脚,又把箱子搬过来放在床前的凳子上打开。

  小衣服小裤子小帽子小鞋子装了满满箱,萧霖坐在床头道“我没让人动,打算自己来理,就放在樟木五斗柜里。”

  舒明拿起件仔细看,“织造局做的”

  萧霖直摇头,“哪能让他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