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人就直搁在心里,就算视而不见,但是依然放在心上。
今日,萧霖被抓,暗潜的清涛便汹涌而至,淹没了萧霖曾经犯下的错。他脑子里浮现的每桩每件事都是萧霖满满的歉意和浓浓的情谊,还有深深的呵护。我勒个擦,琼瑶附体,妈咪妈咪轰,恶灵退散,给我回复正常深深的能修饰呵护咩,我想不出来词了。不好意思打扰各位的看文情绪了。
若说以前是为他的风姿才华折腰,如今就是为他的执着深情心动了。
深入虎岤去冒险,萧霖值得。
等见到了萧霖,他几乎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怕露馅坏了大事,只好直低着头掩饰。听他与莫郝连对话,对他们的往事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却不恼萧霖多情,而是钦佩他敢作敢当。特别是那番言论,凌舒明更能确定萧霖终是懂了情之字,再没什么芥蒂。
现在他还怕自己误会,巴巴的解释番,凌舒明不由得嘴角勾露出个浅笑。他往身后靠了靠,萧霖受宠若惊般的连忙又搂紧了几分,只听他柔声问道
“身上还疼吗摩萨德有没有对你用刑”
凌舒明看不到身后的萧霖张脸激动的通红,连声答道,“不疼不疼,摩萨德的几招都是吓唬人的把戏。”
凌舒明侧头瞥了他眼,萧霖呼吸滞,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情人的笑容是幻觉。
苦尽甘来,萧霖眼底好阵酸涩。
失而复得,幸莫大焉。
回到营寨,众人皆松了口气。萧霖觉得丢人,官面话说了几句,就借口休息打发走了众人。倒是凌舒明在屋外给众人解释了番,说是景王爷夜探敌营,不料我们小题大做了,误会场。
萧霖竖着耳朵听完,心道舒明怎么编起胡话来草稿也不打。
“这么番说辞能堵住那帮人的嘴吗”他问舒明,凌舒明捧了堆药瓶子放在桌上,笑道,“谁说要堵他们的嘴即是说辞,便是要他们去说的,信不信我就不管了。”
萧霖自然懂得这套,笑了笑道,“我不用操心你在这儿被人欺负了。”
凌舒明扶他躺上床,正色道,“好了,你别骗我。摩萨德给你用什么刑了”
萧霖的脸色到现在还是惨白,说是吓唬人的把戏,只怕真不好受。
景王爷难得地脸红了,呐呐答道,“也没什么帮我洗了洗伤口,针灸了下呃”他把左手往被子里藏了藏,“就是这些。”
他不动还好,动,凌舒明就看见了,拿起他手腕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放在眼前细看。
食指指甲没了,血糊糊的手指头。
舒明冷哼声,“盐水洗了伤口,针刑,拔了指甲。”
萧霖头也抬不起来了。
“的确是唬人的把戏,也不算重。”
萧霖讨好道,“也就是手指难看了点。”舒明不理他,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轻轻托着,温水划开药粉,点点涂上去,然后用纱布小心缠好,再轻轻放下。抬眼,正对上萧霖雾蒙蒙的眸子,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
萧霖轻轻问道,“你原谅我了吗”又补上句,“我真心想和你在起。”
39.
凌舒明眼中渐渐有水雾升起,却狠狠的瞪着他,不让眼泪掉下来,嘴唇抿的紧紧的,唬的萧霖生怕他又想起不高兴的事情,连忙哄道,“好,好,好,当我没说过。我不逼你。你愿意把我当个屁也成,当透明的都好。”
“你个王爷,就把自己当屁”凌舒明斜睨了他眼,微微偏了偏头,眨去眼底的水光,有些忍俊不禁。想起件事马上站起来,撩起下摆跪倒,正色道,“王爷千金之体,却为臣所累,王爷功力尽失,又被擒走折辱,臣难辞其咎。臣今日立下重誓,王爷所受之屈辱,臣定当百倍讨还”
虽说是萧霖有负莫郝连,但是堂堂卫国景王被人掳去折磨,这口气于公于私都忍不下去。
这凌舒明也是个护短的人呐。
他说完,半晌不见萧霖有反应,抬头看,萧霖失了魂似地盯着他,抿紧了唇,脸色铁青。
“你怎么了”凌舒明慌忙站起来去摸他额头,萧霖猛地揽住他腰,把头埋在他怀里道,“你要跟我撇清,又要赶我回京吗”
声音凄楚,凌舒明听他说完,胸腹间只觉得那股郁结之气又盛,难受的不得了。将他自怀里扯出来,景王爷慌忙低下头,可凌舒明还是看见了眼角来不及消失的泪痕。他轻轻用么指拭去了,叹道,“你惯会耍赖。如今还学会哭了。”
萧霖察觉出凌舒明语气有异,隐隐有些希望可是不敢确认,怯怯的看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不同。
凌舒明却有些气恼了,心道,非要我把话挑明说吗暗自腹诽景王,都说你心思玲珑剔透,临到自己头上,就是笨蛋。
世间事本就如此,所谓当局者迷。萧霖自觉罪孽深重,长久以来都被绝望缠绕,以至于越来越自卑,哪里还敢大胆揣测
他那副殷切却又胆怯的表情,终于让凌舒明心软,叹了口气道,“以前的事,我不怪你了。”
萧霖呆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刚要高兴,眉间却陡然皱起,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怪我,可你答应没有”见舒明神情没有变换,又加了句,“跟我在起,你答应没有”
凌舒明终于脸红了,甩开萧霖走到窗边,推开窗。
“我答应你。”
今夜云厚,没月亮,也没星辰,外面漆黑片。
凌舒明听见身后萧霖下了床,步步向他靠近,每步都仿佛踩在他心窝里,他屏住了呼吸,直到被搂进个宽厚的胸膛。属于萧霖的气息传来,凌舒明身心俱醉,这股暗香如此熟悉,他犹记得动心之初是如何被这股味道折磨的寝食难安。
那人在耳畔幽幽叹息,“这路错过竟似生般漫长难熬,可总算熬出头,舒明,日后我萧霖敬你爱你真心待你,定不叫你此生有负。”
两唇相接时,两人都不由得轻颤,都想起了第次的亲吻,王府里的那次。单纯的少年,风流的景王,明明那刻,两人都是动心不已的,怎地就生生错过了
萧霖将他搂的更紧,失而复得的珍宝在怀,满心里都是他,于是更加温柔的缀吻,眉梢眼角都吻遍,唯恐错失方寸。
舒明明亮的眸子里倒影着他的深情的样子,萧霖看呆了,原来两情相悦,如此美好。
唇舌间再也盛不住柔情蜜意,彼此渴望更多。舒明的手先从萧霖松散的衣襟探入,滑在他腰间轻抚。
萧霖含笑吻在他的脖颈,舌尖带起波酥麻之感直往四肢百骸窜去,他喉头微动,声轻吟出口,萧霖舔弄的更卖力,重重的在他小巧的喉结之上吸允,在颈间留下几处暧昧红痕。
“我的将军”萧霖呢喃着,亲吻路下滑,停在舒明腰间。
舒明呼吸顿,略有些疑惑的望向萧霖,不明白萧霖为何在情浓十分停住不动。
萧霖美目挑,露出个柔媚至极的笑容,看着舒明,将脸挨上舒明鼓鼓隆起的下身蹭了蹭。
舒明险些站不住,萧霖轻咬了他口,松开他的衣带拉下绸裤,将青涩的欲望含进嘴里。
眸子像春水般含情,艳丽的王爷口舌相就,舒明只觉得血波波只往脑子里涌,仿佛被扼住似地难以为继。
萧霖可以展露的风情,不是儒雅的少年将军可以抵抗的,不消刻,便尽数泄身。
唇边还沾有舒明的藌液,萧霖站起身将还未回神的舒明把打横抱起,大步跨向床榻,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
被他倾身压下,舒明本能的挣动起来,萧霖堵着他的嘴亲吻,弄的他嘴里都是爱欲气息,他又是尴尬又是羞赧,双手不自觉抵上了萧霖胸膛,萧霖几乎是立刻就停了下来,气息略有些不稳,却还是轻声问道,“舒明,你不愿意”
那种委屈中带着殷切盼望的语气,舒明不知道如何拒绝,想到萧霖身上伤痕累累,又想到他后处也有伤,心道就让他这回。
他手松,萧霖便扑上去,虽是牢牢将他箍在怀里抚摸亲吻,却不曾弄痛他,点压迫感也不曾施与。
舒明放软了身子,展臂回搂住他。
萧霖简直开心的不知所以,身下早已硬的似生铁般,他挤进舒明双腿之间,触手黏腻,顺着臀缝抚去,岤口那里竟然已湿滑可行。他送进指,低头瞧怀里的舒明,薄面早已通红,却只是抿紧了嘴唇,并无不适的表情。他便又送了指进去,轻轻的转动。
“唔”舒明轻哼了声,萧霖汗都出来了,可不敢冒进,耐着性子并了三指送进去,直到觉得无碍了,这才拉下舒明遮着眼睛的手,看着他道,“舒明,看着我。”
舒明眸子里浮现层水光,脉脉含情,萧霖再也忍不住,曲起舒明的腿,腰沈,将自己送那处火热紧窒的秘所。
“嗯”
两人都难耐出声。
萧霖轻轻拭去舒明额头沁出的细汗,在他唇畔印上吻道,“舒明,我们在起了。”
舒明整幅身心都被身后撑满的感觉夺去,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唯可以确认的,就是身上凝望自己的人的那双眸子里确实有情。
从无情到多情再到有情,何其艰难蓦地想到错失的麟儿,眉头微蹙。
萧霖此时却开口道,“舒明,麟儿还会回来的。”
舒明没有时间去想萧霖怎知自己心中所虑,就被突然开始的抽动攫获,再也无法感知其他,只能任由萧霖将他次又次的抛上情欲的巅峰。
春宵苦短,情潮渐退,萧霖抱住舒明,按着他的腰,将自己的孽根深深挺入舒明的身体深处,在无法抑制的颤立中泄出精华。两人都大汗淋漓,连动小手指的力气也无,萧霖费力的扯过被子裹紧舒明,喘着气问道,“你还好么”
快感还在体内盘旋,舒明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同,却碍着脸皮薄,不吭声,萧霖扳过他的脸细看,肯定他没有不悦,这才放心。
此时东方既白,两人忙活了晚,连觉也没睡,听得号角响起,早操时间已到了。
40.
“我要去校场。”
凌舒明坐起来,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衣服。
赤裸的后背,玉石般的色泽,精心雕琢的曲线分明优美。
如此美好的舒明真的属于我了
萧霖心中涌起无以言表的满足感,他的们分离了太长时间,长的对于他来说昨夜的相拥短暂如流星即逝。
他只想把这人搂会儿再搂会儿,不想放手,只想再多温存温存。
“啊呀”
浑身像针扎样,手臂略微抬,酸痛就袭来,萧霖龇牙咧嘴,“嘶嘶”地直抽冷气,仰倒在床上,尴尬的看着舒明。
“你怎么了”舒明大惊失色,莫非是真的有他还不知道的伤处“你还有哪里的伤瞒着我”
萧霖无语,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
舒明不解,他眼中闪过丝狡黠的精光,深深凝望着舒明说道,“夜里,我太过孟浪了。”
凌舒明张脸瞬间烧的通红,狠狠搡了他把。
他现在也反映过来,照说萧霖遍体鳞伤,可他做那事的时候,却点不显疲乏,精神的很。他不信萧霖夸大其词骗他,瞪着萧霖等他解释。
萧霖扫玩笑之意,握住舒明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身子是有些难受,可我想抱你,如果不抱你,我怕你说你原谅我,要和我起不过是个美梦。抱你的时候满心都是欢喜,我再想不到其他,什么痛都不觉得。”好了,此乃官方解释,诸位质疑萧霖体虚的,请相信潜意识是可以创造奇迹地。
舒明几欲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含羞带怒的斥了句,“下次不许这样。”
萧霖连忙答应,“再不乱来。”
他也觉得人仿佛被掏空了般,现在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力。他后怕地想到,万受损,以后都不能人道可就惨了,偷瞧眼舒明,这么好的人儿可不能亏待。
舒明不知他心思,让他躺好盖严被子,“我去请松涛过来。”
萧霖拉住他讨好处,“你亲我下再走罢。”
凌舒明面薄,也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调笑,挣开他的手走了。
萧霖撅撅嘴,有些失望,却又喜欢舒明的羞怯。想起那时在王府亲他,羞赧的少年,懵懂无知,呆呆的给他占了便宜,傻傻的闭了气,直到他松开他,少年呛着咳嗽时就是这样略带薄怒的面孔。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爱舒明才好。
“王爷”夏松涛见礼,“下官来给王爷请脉。”
萧霖伸出胳膊,夏松涛拿出软枕垫在他手腕下,仔细诊脉。
“夏松涛,我问你,舒明他身子是不是已异于常人,他是不是还可以怀孩子”
他想到舒明后岤自行分泌的嗳液,忍不住出口询问。他与舒明之间并不是全无芥蒂的,他们失去了珍贵的孩子,这是他们两心底最大的遗憾。想起来仍然痛彻心扉。
“这个下官委实不知。”夏松涛答道。
“那算了。”萧霖想,又吩咐道,“你近日里寻些事端,时不时替舒明请请脉,如若有异,速来报我。”
不管怎样,还是以防万的好,如今不比在京都,环境条件都不好,若是有了,却因为疏忽大意他断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是,王爷。”夏松涛领命,“王爷,恕下官直言,王爷身体虚弱,还是禁房事为好。”
萧霖挑眉,“其他没大碍”
夏松涛直言,“这就是天大的大碍了,若不好生休养调理,日后落下病根,从此就不得安生了。”
萧霖并不讳疾忌医,点头道,“你想方子给我调理吧。不过不要这么说给舒明听,不许吓唬他。”
夏松涛无法,只得答应,想着怎么斟酌着告诉凌舒明。
41.
身形算是十分消瘦的,个头也小,从背后看,像个还没长开的少年。洗的泛白的淡蓝外袍穿在身上空荡荡,头发软软的黄黄的,丝不苟地梳成个发髻盘在头顶。五官淡的让人很容易忽略,皮肤的颜色居然是白里透着铁青。
凌舒明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夏松涛。这个人,若要形容的话,他只想起两个词仁心仁术,善解人意。
当初身怀有孕不幸小产,是他抛掉成见心意救治照顾,虽说有萧霖的恐吓在里面,可换个人未必有这份担待。后来,斡旋在他于景王之间,要是没有份善解人意的心思,只怕也难以立足。
他度量番,还是决定直接问他。
“王爷的身体,下官会尽力调养,所幸也不是难事,不过亏损了些,王爷年轻,好好休息就补回来了。”
凌舒明嗯了声,似是漫不经心道,“松涛,你且坐下,我有话问你。”
莫不是也要问是否会再怀身孕之事
夏松涛依言坐下,等着凌舒明发问。
“王爷身份被透露出去,还有之前我营两次被袭,松涛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扑通声,夏松涛闻言立时跪倒在地。
凌舒明皱眉,伸手去搀,“你起来说话”
大将军直接问他,并未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也未直接将自己交给人审问,已是网开面,依然信任自己。可是自己却注定要辜负了。
夏松涛眼眶热,哑声道,“下官有罪,将军让罪人跪着回禀吧。”
凌舒明只得依他,且听他说。
那人身份肯定已被识破,不然大将军也查不到自己这里来。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将个中曲折交代。
“四年前,下官救下名伤重昏迷在路边的陌生人,他自称是路过商旅不幸被突厥强盗所伤。我直将他藏于我的住处,待他伤好后,便自行离开。不料不久前他竟到此寻我,说是家乡遭难,再也活不下去,要在此参军。我知入军不妥,便央求管事的将军给他在伙房按个空缺。可恨我被他所骗,他狼子野心,以在军中饭食下毒要挟我,要我偷大将军手里的布防图,若我不偷,他便不交出解药。我拿了将军的布防图,手绘份交给他,他传将出去,我营便遭袭。后来他也亲口证实,王爷的身份和功力尽失确是他透露给突厥国师。”
“下官知罪。”夏松涛重重叩首。
“你改了布防图上次突厥要偷袭的是我粮草营对么”
“下官确实改了布防图,可下官自知重罪。”
夏松涛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当日潜入凌舒明房内,看了眼布防图便记下,默绘的时候改了重要的几处,那人不知他这个本事,还以为他拿出来就是凌舒明的原图,还替他仔细抄录了份嘱咐他放回去,以免凌舒明发觉。
“你可知那人是谁”凌舒明问道。
“他说他叫沈朗,这也定是假名了。”
凌舒明却道,“不是假名。突厥国师手下的骠骑将军,沈朗母亲是卫国人,父亲是突厥人,他从母姓。”
夏松涛心神恍,原来真的叫沈朗,名字倒是真的,不曾骗他。
“你的错处,我恕不得。你先是军纪不明,后又等同通敌。”凌舒明目光如炬,眼底虽有些不忍,却也只得狠下心来说,“要斩你,也是应该的”
夏松涛重重磕了个头,悲怆道,“下官知道罪无可恕,下官有负大将军”
他早料到今日下场,本也就是准备景王事了就全盘托出。
凌舒明揉了揉眉心,无力地挥手道,“你出去罢。先关你几日,等待军中公判以正典刑。放心,不会有人为难你。”
“谢大将军。”夏松涛复又叩首,站起来走到桌边,唰唰唰几笔开出个方子捧给凌舒明,“王爷进补药方在此,是下官依据烁华经所述按照王爷的身体近况改的。连服半月即可。另外,”他深深望了凌舒明眼道,“恕下官直言,樱玉入体,大将军你如今体质已有所变,恐再暗结珠胎,需时时详察自身异处,不可大意。”他顿了顿道,“景王爷今日也问起过,我只说不知道,大将军若是心无芥蒂,就自己告诉景王爷吧。”
凌舒明涩然道,“我不会大意,你的话我定放在心上。”
夏松涛笑道,“景王爷片深情,松涛羡慕的紧。”
他这句话似朋友口吻,说完便转身走了。
凌舒明心中久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
他郁郁寡欢的回房,萧霖睡的正香。桌上早饭点也不曾动过,显然是自他走后,萧霖就酣睡不醒直到他回来。
“王爷,王爷”凌舒明轻轻拍了他两下,轻声唤道。
怎么叫不醒凌舒明慌了,连忙去探他的脉。
“你怎么不叫我名字”萧霖在他碰到他的时候就撅着嘴睁开了眼睛,反手握住凌舒明的手问道。
“原来装睡”凌舒明笑道,“怎么不吃早饭”见他还是气鼓鼓的瞧着自己,只好喊了他声,“萧霖。”
景王爷立刻眉开眼笑,“我等你回来起吃,结果大将军事忙,跑到校场到此时方才回转。也罢,大将军有空陪本王吃午饭么”
凌舒明勉强笑道,“我去叫人送午饭过来。你身子还疼么”
萧霖叹了口气道,“明明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的。”
知道他在打趣,凌舒明瞪了他眼,“我不疼,景王爷倒是浑身酸痛难当罢”
萧霖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哦舒明点都不疼”
终于惹得舒明又红了脸,呐呐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不疼就好,以后每次我都舍不得你疼。”他在舒明脸上偷了个吻,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凌舒明忽然想到方才夏松涛说的那句话,不知怎地觉出夏松涛对沈朗也是情深片,相较而言,似乎自己却是幸运的多。
“萧霖,内查出来了。是摩萨德的骠骑大将军沈朗。夏松涛偷了布防图给他,不过是改过的布防图。”
萧霖脸色变,怒道,“夏松涛怎么跟沈朗扯到起了”
凌舒明欲言又止,觉得头疼,他把事情说给萧霖听,“这与通敌无异了,按律当斩的。”
萧霖心疼他烦恼不堪,搂进他道,“你也不必心烦。不想杀他就找个借口赦免他。”
凌舒明叹息道,“你我都是带兵之人,怎么说出这种混话。如此来,军中还有纪律可言”
萧霖道,“这就是了,你也不必困扰其中。夏松涛也不是孬货,他即已认罪,心中定是无憾。”他明白舒明心中所想,又劝道,“咱们感激他,届时他上路,咱们好好送他程,他死后,咱们替他装殓。”
凌舒明知道这是正经话,只是难免感叹番。
萧霖却又说了句,“而且,沈朗必不会袖手旁观。”
凌舒明疑道,“怎么说那沈朗见事败就走了,如今连人也找不到。”
萧霖笑道,“你当他是傻的夏松涛改了布防图,他会没有留手防着他当初将错就错,许是存了什么心思。”
听他这么说,凌舒明也觉得是,忽然面色冷,斜睨着萧霖说道,“王爷城府果然深的很呐”
萧霖嘻嘻笑着,埋头在他颈间,“我好饿了,舒明快叫人送饭来。”
42.
残阳似血,凌舒明并景王道去了关押夏松涛的地方。屋外只得人守着,见了萧霖舒明跪下行礼。
凌舒明问道,“有事无事”
那人道,“回禀大将军,无事。”
萧霖和凌舒明对视眼,萧霖笑道,“进去吧。”
推门进去,夏松涛站在桌“边,见着二人,深深鞠了躬,“王爷,大将军。”
凌舒明看着他,沈声道,“明日便是公判。”
他细观夏松涛气色,眉宇间倦怠的很。眼眶下浓重的黑影,显然不曾安眠。叹了口气道“坐下吧,我与景王爷来陪你喝酒。”
夏松涛闻言眼内水光片,忍住了,笑道,“下官多谢王爷和大将军。”
萧霖瞥了他眼,怪道,“你也是个识人不清的蠢材”
“人心难测,现在说这些无益。”凌舒明打断他,接过萧霖手里提的食盒,拿出菜肴,酒瓶,酒杯摆好。
萧霖心里已是惊,暗道自己造次了,舒明当初何尝不是识人不清,连忙把酒杯满上,端起杯敬夏松涛,“我先敬你,先干为敬。”
夏松涛仰头饮下,“多谢王爷。”
“好酒”佳酿清冽,入喉爽滑,酒香留齿,酒味后甘。他笑道,“酒好,下酒菜也好。”他丢了两颗花生米到嘴里,滋滋有味。
凌舒明抿了口酒道“于公,你医术高明,刘将军也对你赞不绝口,当初军中疟疾横行,是你从古方中淘来妙法,防治双管齐下,算是军功件;于私,你我有过命的交情,舒明几次三番都是得益于松涛妙手回春,自不必提。可我如今,只能赠你杯薄酒。”
夏松涛正色道,“大将军酒轻情重。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能得王爷,将军如此相待,已是幸甚。”
“你说那沈朗会不会回来救你”萧霖突然插了句,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
夏松涛怔,涩然道,“王爷怎么有此问”
那日那人也说过要带他走,可他不会走,若是走了,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够压着他生世无法抬头,何况那人有几分真心,怎知不是时兴起待他丢过手时,自己孤身人在帝国又当如何自处“我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情愿死在这里。下官有罪,王爷不必试探了。”
萧霖眼珠转,蓦地起身,凌舒明惊,想阻拦已来不及。
萧霖边朗声道,边推开门“舒明,他既有死志,咱们回去吧”
只大手在他出门的瞬间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逼回屋内。
那人轻笑道,“景王爷好胆识,沈朗得罪了。”
此人正是沈朗,他打昏守卫换了衣物,准备入夜时分就带夏松涛走。后来凌舒明与景王来访,不知怎地,他就感觉到那两人已对他起疑心,便打定注意若无法脱身则挟持景王,方才又听见里面景王和夏松涛的对话,情知景王是要他知道夏松涛不会老实跟他走。
凌舒明暗恼萧霖没有章法乱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声道,“沈朗,放了景王爷。”
在门外时,他和景王就觉得这个守卫不对劲,萧霖却没有继续责难,反而直接进屋,后来又出言试探,想必已是先自己步猜出那人便是沈朗。
萧霖笑嘻嘻地混不在意,沈朗冲凌舒明身后那个垂头不语的身影说道,“过来罢,不然我就带景王爷走了。”
凌舒明再按耐不住,萧霖在他手底下被人挟持两次了,关心则乱,他满脑子都是萧霖功力尽失无法自保,生怕个不妥萧霖又受伤,觉得还是在自己身边最保险,当下身形动,快如闪电般出手,想抢过萧霖。
不料沈朗手里寒光闪,多出柄银刃紧贴上萧霖脖子。
凌舒明生生止住攻势,双眼睛要喷出火来。
萧霖心里喜不胜收,不过脖子上的凉意也让他尤为不爽,凉凉开口道,“你手最好不要抖。”
沈朗笑道,“凌大将军不要吓我,我自然不会抖。”他又朝夏松涛说道,“你哪里曾通敌叛国,识人不清也罪不至死,我带你走,你去做逍遥神医不好么做什么命也不要了跟我赌气”
夏松涛被他气得眼也要花了,他竟以为自己要死只是赌气么
“你休在这里胡言乱语,放了王爷。”
沈朗望着他,眼底浮上丝柔情,“你过来,我就放了他。”
萧霖懒懒的开口,“舒明杀了你,会不高兴,别逼得他非杀你不可。”
夏松涛闻言,咬紧下唇。
凌舒明忽然心生不忍,这样算不算逼的人别无选择正要拉住夏松涛劝他,夏松涛却猛然抬头,径直朝沈朗走去。
待他走到面前,沈朗把拽过他的同时掌拍到萧霖背心。凌舒明只得接住飞扑过来的萧霖,眼睁睁看着沈朗带着夏松涛跃上墙头离去。
罢了,这样也好。
“你有没有伤到”沈朗竟敢打萧霖掌,凌舒明想着脸色变得阴沉。
萧霖却以为他是气恼自己自作主张,还身陷险境,“你别生气,让那沈朗救走夏松涛,是我不愿你为难,我料定他不会伤我。”
凌舒明面色缓和,眼角竟有些笑意,讽道,“王爷神机妙算,我只有言听计从的份。”
见他并不是生气,萧霖心头大石落定,“你不怪我就好。”
凌舒明突然觉得眼眶酸涩,柔声道,“我再不会怪你。”
萧霖听出了他话中深意,只觉得此刻就死了也再无遗憾,他正要握住舒明的手,来好好表白番,舒明却推开他道,“好了,咱们还要去交代番,夏松涛总不能凭空消失了。”
景王爷贼心不死,跟过去搂住舒明,在他脸侧偷了个吻。
舒明目不斜视,脸却慢慢蒸红了。
43.
“舒明,你在笑什么”
萧霖有点不高兴,舒明摆明了就是有什么喜事,却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他第十次看到书案前不自觉扬起嘴角的舒明时,终于忍不住问他。
舒明抬起头,否认道,“我没有笑啊。”
他瞪大眼睛的样子看的萧霖心头热,按捺不住缠过去搂着他道,“有什么好事儿,也告诉我。”
凌舒明丢下手里的毛笔,无奈道,“真没有。”
他拉过萧霖,跟他挤在张椅子上,伸手替他把落下的碎发撩到耳后,柔声问道,“今儿最后副药,你喝过了”
萧霖爱极他温柔的样子,挨着他在他脸颊蹭了蹭方才答道“喝过才过来瞧你,你放心罢。”
舒明又问,“身上还有哪里疼,哪里不好么”
萧霖看着他嘴唇张合,不知怎地蓦然想到舒明的唇色是和他菊岤的颜色样地,脸颊便有些发烧,舒明见他脸色忽变,以为他又不好了,慌道,“怎么血气又逆行了”
萧霖怔,回过神来,捏着他下巴,将双唇印在他唇瓣之上,轻轻触碰,手抓着舒明的手按在腿间,哑声道,“气血没有逆行,却是翻腾了。”
那里隔着布料还觉得烫手,脉动清晰的传到舒明手心。
舒明垂眸片刻,挑眼看着萧霖道,“我近日不陪你胡闹。景王爷只有劳烦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萧霖撇嘴,眨眨眼睛卖俏,“我不想别的办法,只想你。”
芙蓉粉面含春,秋水眼眸藏情,舒明心驰神往,想起糊里糊涂要了萧霖的那回,也有些情热,低声问他,“那我在上”
萧霖握住他手指含进嘴里,轻轻嘬了口,道“我让你在上。”
股热血涌上头顶,舒明那里经得住景王爷这样挑逗,愣了半晌,却还记得有两件事尚未办妥,不能胡来,深吸口气,掩饰掉失望神色,故意气萧霖道,“景王爷足智多谋,说是我在上,到底此上是不是彼上还是未知之数,要白字黑字写明了才能作数。”
萧霖的盘算落空,悻悻道“在上面很累的,我让你好好享受呢。”
舒明不跟他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抽回手站起来,说道,“下午我要出去,晚上回来。”
萧霖正要问他出去做什么,舒明转身看着他,正色道,“你等我,我有事要告诉你。”
他幅很严肃的样子,惹得萧霖担心起来,追问道,“你去做什么我跟你起去罢。还有,你要说什么,为何要回来才告诉我,现在便说不行吗”
舒明摇摇头,笑道,“总归是好事。我就是想回来晚上告诉你。”
问不出来了,萧霖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腰把他扯进怀里,在他颈窝嗅了嗅,轻轻道,“舒明,我虽然没了武功,可你也别把我看成累赘。”
凌舒明听的心惊肉跳,慌忙解释道,“萧霖,我我没有把你看成累赘。唉,那事那事”他只是想给萧霖个惊喜,却不想弄巧成拙,“我不过布置了番,能把摩萨德逼回去。”
萧霖偷笑,转过脸却患上副仍不相信的表情,“真的么你方才都不说,是怕我非要跟着你,束你手脚么”
舒明连忙否认,“不是,我绝没有这个意思。那摩萨德辱你至深,我说过要他十倍奉还,不告诉你,也是想我个人做了,回来好让你高兴。”
萧霖重又伏在他肩头,口气哀怨,“真的”他张脸都笑成了朵花,不知有多高兴。
舒明拍拍他,在他鬓角吻了吻,“我不骗你。”
“那你晚上回来要让我做。”萧霖趁他心思还没转过来,飞快的把话说完。
果然舒明中计,听也没听清便答道“好。”
萧霖这时才扳着他肩膀,歪着头笑着看他,“你答应了。让我做哦。”
舒明怔,明白自己又被他绕进去,却笑了笑道,“我答应了,但也要看景王爷的本事。”
萧霖不跟他争,得意洋洋的动手动脚,在舒明面上,耳垂偷吻个不停。
忽听舒明又道,“我不会当你是累赘。”
原来舒明还是放心不下,生怕此事是他心结,故而慎重承诺,“今生今世,你萧霖都不会是我凌舒明的累赘。”
萧霖装作不在意的哼了声,颇有些别扭的回道,“我哪里会是你的累赘,你就别跟这儿操心了。我不是那么小心眼儿钻牛角尖的人。”
凌舒明但笑不语,分明看见了景王爷眼眶里闪而过的水光。
是夜,凌舒明领着两队人马渡过颚尔湖,绕过突厥驻扎的营寨,来到其后三十里地的处平原,等到夜风骤起,放了把火。火趁风势,烧将起来,两队人又静悄悄的遣返。
等突厥人见到漫天火光,再要扑救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这场大火将整个草原吞噬,直烧到了突厥皇城前的护城河。
摩萨德气的摔了好几个杯子,莫郝连也气的不轻,却还是对摩萨德冷嘲热讽道,“国师好督军,为泄己之私,惹来这么大个麻烦。”
摩萨德从牙齿缝里挤出句,“凌舒明卑鄙无耻。”
莫郝连冷笑道,“他这是冲冠怒罢。”
凌舒明这招是卑鄙无耻,如此来,突厥那些在草原上以放牧为生的百姓便跟着遭殃。但他权衡再三,烧了草场,等于断了摩萨德粮草的供给,把他逼退回突厥皇城,等到草场在够繁荣,足够让他两年不能再出征,背个卑鄙无耻的名声也值得。至于那些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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