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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阅读

作品:剑花红|作者:一花一世界|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10:00:15|下载:剑花红TXT下载
  孙玉突然声轻叹,打破沉寂,说道:“徐老哥哥,可以收泪了,风那孩子能获八位老神仙垂青,足见各方面俱是上上之选,雪儿得夫如此,也足以值得狄老弟昆仲安慰了。”

  徐振飞闻言双眉挑,方待说话。

  仲孙双成忙地岔开话题,说道:“爹,您老人家还未将您二次和他们见面的情形说给我们听呢”

  仲孙玉呆了呆,失笑道:“不是你提我倒险些忘了,爹爹先问你们桩事儿,你们姐妹可是被那长啸引出城的”

  三女闻言震,猛地想起自己三人出城目的,陆菱艳王寒梅二女尚未说话,仲孙双成已自将头连点,急形于色地道:

  “不错,爹怎知”

  仲孙玉笑接道:“爹怎会不知,如果不是那声长啸,爹恐怕早已挺尸多时啦”

  咽然叹,蹩眉接道:“这是他隐身暗处,伺机施救的第二次了,两次均是使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话声至此,三女神色不由黯,丝失望袭上心头。

  仲孙玉看在眼内,暗暗叹,接道:“你们姐妹不用为此烦心,好在黄山会期已在目前,届时不怕见不着他”

  王寒梅突然失声说道:“见着他又有何用似他目前这等仲孙玉淡淡笑,说道:“你难道忘了,八位老神仙临去时之再叮咛我虽不知老神仙们有何锦囊妙计,但我却有此信心,八位老神仙必有法儿使他乖乖就范。”

  三女虽然仍然未能因此话而感到满足,但也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这句话上了,互视眼,默然无言。

  仲孙玉微摇头,道:“好啦我们别净在这儿呆着啦,时光不早,咱们再不进城,待会儿让人撞见,不拿我当鬼看才怪呢。”

  此言出,三女忍俊不住,噗哧声,同时佯嗅地望了仲孙玉眼。

  仲孙玉哈哈笑,转身大步行去。

  行五人,瞬间消失在荒野尽头。

  五人身影方逝,百丈外冈峦边上的那片树林中,突然闪出男女两个人儿来。

  赫然竟是蓝九卿与云姑。

  蓝九卿出树林,便自冷笑说道:“这老狗真个命大,巫山之下被那小子横里伸手,这次好不容易狭路遇上,却又被那小子撞见,咱们好不容易绕个大圈子兜了回来,不想他又和这个丫头会合在起,哼再过两天,只须两天,少爷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何通天遁地的本领能够幸免死。”

  云姑双妙目微显红肿,似乎适才曾经哭泣过,如花桥靥上显得有点清瘦,闻言微蹙眉说道:“卿哥,我真担心咱们这桩心愿是否会顺利达成,仲孙玉三番两次侥幸逃脱不说,昨今两天又是这么场大雨,朝天坪上那些”

  话未说完,蓝九卿已自笑挑眉说道:“云妹放心,我计不成还有二计,朝天坪泥上下面那些东西已足够使整个朝天坪粉碎崩堕天翻地覆,我不相信那些东西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何况此地下雨,皖南带未必也会下雨,云妹,我说过,两天,只消两天,我们在朝天坪上静待好戏上场罢。”

  充满自信,得意非凡,大有事已达成之概。

  云姑凝注蓝九卿那副得意神态半晌,方始眇眉说道:“卿哥,这两日来,我老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不知”

  蓝九卿神色微微变,倏又笑接道:“云妹,你今儿个是怎么啦往日里那份不让须眉的豪气英风何在”

  深注犹自蹩眉不言的云姑眼,笑又说道:“云妹,只消两日便可,只要咱们这桩心事了,咱们即刻找个风景绝佳之处,隐居起来,朝云暮雨,永伴山林,无忧无虑,平平静静的度此余生”

  神色黯,喟然叹,又说道:“只要两日以后,蓝九卿便将洗手江湖。永隐山林,伴妻课子,静度余年,两日间差别何其之大个素为武林中人切齿痛恨闻名丧胆的滛魔凶人,变而为个平庸的隐士,我能么”

  “能”云姑突然庄容接道:“卿哥,你能只要我们放下屠刀,即能立地成佛。”

  蓝九卿微扬眉,轻叹声,苦笑说道:“云妹,经你这么说,我心中颇为觉得安慰,只是我,反而有点担心我们那桩心愿,不怕万,只怕万,万有”

  云姑娇躯猛地颤,突然失声说道:“卿哥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啦。”

  花容失色泫然欲泣,目光中隐隐可以看出无限惊恐,无限痛苦。

  蓝九卿黯然叹,默然无言。

  空气突然陷入片刻沉寂,只是这片刻沉寂已使二人觉得微有窒息之感,觉得这片刻的沉寂似乎沉重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半晌,云姑突然说道:“卿哥,难道我们不能从此远离江湖恩怨隐居山林,非要等到两日后”

  蓝九卿微摇头,双目异采连间地阴阴说道:“云妹,这是你我桩心愿,也是我平生最大心愿,我怎能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个个在我脚下血肉横飞灰飞烟灭云妹,我说过,再等两天,只有两天,我不相信就在这两天功夫内,我们会”

  “卿哥。”

  蓝九卿笑接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云妹,你怎会变的如此脆弱”

  云姑看了他眼,幽幽叹说道:“世上每个女子,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如此,何止只是我人。”

  蓝九卿神色黯,半晌,方始叹说道:“云妹,天色不早,咱们走”

  突然脸色变,倏转身形,厉声喝道:“林内什么人”

  云姑神色惊,不由自主地靠向蓝九卿。

  突然阵恍似发自冰窟的冷笑透林而出。

  笑声尖锐低微,似鬼哭,却又似果啼。

  笑声入耳,云姑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

  蓝九卿却已心胆欲裂神色大变,面如死灰地拉云姑的手,低声急道:“云姑,快走,这是我”

  话声未落,身形尚未来得及拔起,林内已自响起个冰冷话声:“孽障,你做的好事,还想走么”

  六条人影自密林深处电射而出,成环状落于二人身前两丈以外。

  赫然竟是蓝九卿师门,阴山九曲谷“六神通”。

  蓝九卿面色惨白,“噗通”声,朝着国精光怒容满面的焦五娘跪下,声音颤抖地方自声:“师父”

  “住口”焦五娘突然声暴喝,身灰袍无风自动,满头白发根根竖起,怒声说道:

  “畜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么”

  云姑这才惊魂甫定,娇躯矮。也自跪倒。

  焦五娘目光如电,深注云姑眼,当她目光落在云姑隆起的腹部时,神色不由变。

  云姑却不由自主地心中惊,倏然垂首。

  焦五娘凝注云姑半晌,突然怒态敛,柔声说道:“姑娘,你就是云姑么”

  云姑心中怦地又是跳,不知是凶是吉,暗咬牙,方待开口。

  蓝九卿旁已自颤声说道:“师父,她”

  “住口。”焦五娘又是声叱喝,说道:“我没有问你,你且少与我插嘴。”

  蓝九卿平日那种凶残桀傲的神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哪还敢再多嘴。

  焦五娘冷哼声,目光凝注云姑又道:“姑娘,老婆子在问你话儿。”

  云姑颤声忙道:“有劳前辈垂问,小女子正是云姑。”

  焦五娘微点头,道:“好姑娘请起站于旁,老婆子无权过问姑娘之事”

  云姑哪敢站起,闻言仍是长跪不动。

  焦五娘微蹙眉说道:“姑娘,老婆子请你起来站于旁。”

  云站咬牙,毅然说道:“前辈若是不肯饶恕卿他,小女子不敢起来。”

  焦五娘脸色变,但旋即又柔声说道:“这是我阴山私事与姑娘无关,姑娘只管请起。”

  云姑心中震,急道:“但事由小女子起,小女子焉能焦五娘突然笑说道:“知徒英若师,姑娘不必替他辩护,单就他未认识姑娘以前之种种,他已触犯门规,死有余辜。”

  蓝九卿入耳声“死有余事”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全身如堕冰窟,切希望顿时幻灭,脑中时百感交集。

  云姑闻言又觉脑中“轰声,心胆俱裂,险些昏厥当地,两串珠泪夺眶而出忙不迭地失声呼道:“前辈,国法尚不外人情,你就忍心让找们夫妻死别,这尚未出世的孩子”

  “住口”焦五娘突然扬起声暴喝,身灰袍无风自动,张鸡皮似的老脸上也自泛起阵抽搐,半晌方始柔声说道:

  “姑娘是不肯站起,就等老婆子处置了这畜生再说罢。”

  随即转向俯首无言神情黯然面如死灰的蓝九卿冷冷说道:“畜生,你可知罪”

  蓝九卿此际心中纵有万种仇恨,腔不平也不敢再说什么,暗咬牙,毅然说道:“卿儿知罪。”

  焦五娘冷哼声道:“你可还记得为师昔日改订的阴山门规”

  蓝九卿点头说道:“卿儿记得。”

  焦五娘道:“记得就好,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蓝九卿此刻已是生机绝望万念俱灰,闻言微迟疑,看了身边已成痴呆的云姑眼,禁不住心中阵悲惨,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半晌方始毅然说道:“卿儿身犯门规,无话可说,但求师父善等云姑,卿儿纵死九泉也感师父大恩大德。”

  焦五娘身形又是阵轻颤,面上凄容现即隐,随又冷冷道:“既然知罪,就又无话可说,不必耽搁时间,你自己动手吧。

  左掌扬,但见寒光闪,“嗤”地声,蓝九卿面前已自插定柄冷光四射的匕首。

  自现身以来直神情木然默无言的公孙忌五人,此时却突然齐声呼道:“大姐。”

  “怎么”焦五娘双目寒芒处闪,冷然说道:“你们敢是想替他求情。”

  公孙忌道:“小弟等不敢,这畜生虽然罪该万死,但请大姐看在这位姑娘及未出世的孩子份上,饶他死。”

  焦五娘闻言脸色变,默然不语。

  蓝九卿看在眼内,犹以为自己已获线生机,心中不由为之喜,潜在的求生欲望,使他精神振地恳求说道:“师父,卿儿虽然触犯门规,罪该万死,但卿儿业已悔过,师父纵不念十余年不啻骨肉的师徒之情,也祈师父能看在云姑且云姑腹中块血肉份上,饶恕卿儿次,今后卿儿定当洗面革心重新做人。”

  双目光凝注焦五娘面上,番话懊悔诚恳之情溢于言表,只希望能打动焦五娘颗充满愤怒的心。

  焦五娘似在沉思,对蓝九卿的话儿恍如未闻,依然地不说句话。

  蓝九卿心中又是怦地跳,强忍喜悦,方待再行恳求。

  焦五娘突然双目射出两道迫人异采,深注公孙忌眼,沉声说道:“老二,在我未答应你们这项请求之前,我要先问你们句话儿,你们可愿回答”

  公孙忌闻言怔,忙地说道:“大姐有话请只管垂询,小弟等不敢不答。”

  “好”焦五娘淡淡笑,点头说道:“这句话儿也许颇令你们难以作答不过你们既已替他求情,我也不得不说”

  神色突然变,沉声接道:“我只问你们是要我还是留他”

  此言出,公孙居等五人心中大震,齐齐声:“这”

  缓缓垂首,默然无言。

  蓝九卿脑际轰地声,如遭电殛,面色刹那死白,线生机顿时云消雾散,心知自己已是难有生理,恨只恨未能亲眼目睹自己最大心愿达成,仇人未除,自己却已先死,暗咬牙,无限悲愤地声:“云妹保重,卿哥去也。”

  右掌抬,径自抓向面前那柄寒光四射的匕首。

  蓦地声凄厉长笑发自云姑口中,六神通连同蓝九卿在内,方自为这声凄厉长笑惊得微微怔。

  云姑玉手捞,早已把插在地上的那柄匕首抢在手中。

  蓝九卿心胆欲裂,失声声惊呼:“云妹,不可”

  余话尚未出口,双掌倏抬,疯狂般向云姑扑去。

  “站住”云姑就地滚,堪堪避过蓝九卿扑,站起桥躯,尚未说话。

  “云妹”蓝九卿声悲呼,二次扑上。

  “卿哥,你要再过来,我就先死给你看”云姑声厉喝,匕首锋利无比的尖端已经指向心口,秀发披散,妙目尽赤,花容惨白,状若厉鬼。

  蓝九卿入自斯情,心如刀割阵刺痛,同时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硬生生地将前冲身形刹住,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悲呼说道:“云妹,你这是何苦你忍心让我们的孩子”

  “子”字甫出,已是泣不成声。

  云姑入耳此言,娇躯不由颤,但旋即凄然笑,说道:

  “卿哥不在,万事俱空,要孩子何用”

  蓝九卿心中震,猛地抬头说道:“云妹千万不能这么想,孩子是我们的亲骨血”

  云姑娇躯又是颤,突然厉声说道:“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蓝九卿震,倏然住口。

  云姑深注蓝九卿眼,色呈死白的娇靥上,突然掠起阵抽搐,但瞬间之后,却又恢复无比平静。

  她缓缓转过身形,面对焦五娘,字句地说道:“蓝九卿身犯门规固属该死,然国法尚不外人情,前辈竟不念十余年亲逾骨肉的师徒之情,执意置他于死地,拆人夫妻,不顾孤寡,毋乃显得太以绝情,太以过分”

  胸口阵剧烈起伏,状似不胜悲愤,略停顿,又说道:

  “再说,蓝九卿之所以会有今日,前辈为人师者,自也不无失察之处,怎能将罪孽全置蓝九卿身不思自责,严责于人,似乎不应是前辈所为,今前辈心意已决,小女子纵是说破唇舌,无以回天,蓝九卿死,小女子了无生趣,愿以身殉,以保全阴山门规尊严。”

  焦五娘老脸上阵白阵红,神色刹那数变,哑声说道:“姑娘,骂得好,老婆子想不出蓝九卿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不顾切,愿以身殉。”

  云姑淡淡说道:“绝情寡义冷酷凶残如前辈者,自然不知情为何物。”

  焦五娘呆了呆,顿时哑然。

  云姑转过身形,目光移注蓝九卿缓缓说道:“卿哥,我们不怨天,不尤人,只恨你投错了师门,只恨无法亲睹心愿达成,更恨长相厮守,共度余生已成过眼烟云,卿哥,看得开点,你我果下仍旧是对长久夫妻,那儿较尘世更为宁静,卿哥,我先走步,你也别让我久等。”

  蓝九卿方党不妙,魂飞魄散,心胆俱裂,声:“云妹”来不及呼出,方待不顾切问身扑过。

  云始突然扬起声凄厉长笑,皓腕翻,缕寒光闪电般向心口上戳去。

  蓝九卿救援不及,但觉脑际昏,喉头甜,“哇”地声,口鲜血狂喷而出。

  与此同时,倏闻焦五娘声冷哼,右掌疾探,振招。

  “啊”云姑声惊呼,缕寒光随着焦五娘招之势闪电向焦五娘飞去,只是闪,焦五娘右掌便自缩回袍袖之中。

  云姑右掌半抬,胸口上衣衫破裂线,愣立当地,做声不得。

  半晌,她方始娇躯颤,厉声说道:“前辈,你这是何意

  你以为我手无寸铁就真的无法自绝了吗”

  “听着”焦五娘突然声暴喝,双目寒光暴射地看了云站眼,道:“丫头老婆子看在你及那未出世的孩子份上,且饶这畜生死”

  “啊前辈。”

  “师父。”

  “大姐。”

  时激动喜呼之声四起。

  焦五娘神情木然目光冷峻地环顾周,凝注在蓝九卿面上,缓缓说道:“畜生,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何有如此大造化,使得这丫头对你如此倾心,你应该知道这条命是人家替你捡回来的,今后你该怎么做,怎么对待人家,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想不用我多做赘言”

  话未说完,蓝九卿已自叩头连连道:“卿儿知道,卿儿知道,卿儿今后定当洗面革心重新做人,对云妹更是至死不渝

  猛地抬头,转向云姑,颤声呼道:“云妹。”

  “卿哥”云站几疑置身梦中,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娇躯闪,飞投入郎怀中,齐跪地上,抱做团。

  公孙忌等五人看在眼内,不禁摇头连叹,悚然动容。

  焦五娘却是面上连起抽搐,将口数张,欲言又止,似是有桩事儿极难解决。

  半晌,但见她双目寒光闪,老脸上神色顿时恢复冷峻,双眉扬,突然说道:“畜生你且听着”

  蓝九卿云姑闻声齐齐惊,倏然分开,分俯地上。

  焦五娘又是阵默然,半晌,方始沉声说道:“你死罪已免,但活罪难饶,为师要你自残双臂,然后再追回你仗以为恶的身武功,将你二人带返阴山九曲谷,永不准再人江湖半步,这已是为师最大宽恕,你该知道满足。”

  番话听得蓝九卿与公孙忌等五人神色连变,冷透脊骨,尚未说话。

  云姑突然叩头道:“多谢前辈恩典,小女子已是深感满足,只要九卿不死,纵是身成残废,小女子也心甘情愿。”

  句话听得焦五娘惊然动容,暗点头,转向蓝九卿沉声喝道:“畜生,你呢”

  蓝九卿心中震,面有难色地嗫嚅说道:“师父,这这焦五娘神色变,怒声说道:“怎么你可是不愿”

  蓝九卿惊忙道:“卿儿不敢。”

  焦五娘冷哼声,逍:“为师谅你也不敢,还不与我速速动手。”

  蓝九卿身形颤,方迟疑。

  “卿哥”云姑声悲呼,说道:“你该知道这已是最大恩典,我们不可过于奢求,不用担心,我誓死水伴君侧,寸步不离。”

  蓝九卿但觉鼻端酸,悲呼道:“云妹深情似海,蓝九卿至死不忘”

  心中动,飞快地看了公孙忌眼。

  公孙忌轻咳声,道:“大姐。”

  焦五娘双目翻,冷然接道:“你们五人谁敢多说句,我立即自绝当场。”

  公孙忌神色变,默然垂首。

  蓝九卿恍如身堕冰窟,俯首无言。

  焦五娘冷哼声,厉声说道:“畜生,你莫非还要为师亲自出手么”

  蓝九卿闻言震,方已暗咬牙,突然窥见公孙忌右手小指微微向外指,脑际灵光闪道:“师父请息雷霆,卿儿这就动手。”

  猛抬头,双臂交错,互相疾向曲池岤点去。

  “卿哥”云始声悲呼。

  焦五娘本就心中不忍,但为天下武林及阴山新订门规,不得不硬起心肠,此际见蓝九卿双臂互点,心中更是惨,老眼闭,不忍卒睹。

  突然,蓝九卿扬起声长笑:“云妹,我在原处等你。”

  双臂沉,身形暴起,闪电般向公孙忌站立方向扑去。

  按说蓝九卿要想在焦五娘眼皮下脱逃,那无异白日做梦,但焦五娘却是做梦也料不到蓝九卿会如此天胆,来上这么手。

  俟她发觉时,蓝九卿身形已至公孙忌面前,怔了怔,怒极喝道:“畜生大胆,还不与我站住。”

  身形门追去。

  “畜生站住”倏闻公孙忌声大喝,忽地掌,疾向蓝九卿劈过。

  蓝九卿身形闪,堪堪避过掌,乘隙由公孙忌胁下冲出,如飞而去。

  蓝九卿方出包围,焦五娘随后追至,方待探掌,倏觉片雄浑掌力疾卷而至,要躲闪时已是来不及冷哼声,右掌挥,竟硬生生地和公孙忌对了掌。

  “砰”地声,二人各退步,再抬眼,蓝九卿早已鸿飞冥冥,无影无踪。

  焦五娘哪知这是公孙忌手导演的好戏,不由气恨交集,愣立当地,做声不得。

  公孙忌跨前步,故作尴尬地道:“大姐。”

  “不要叫我”焦五娘猛挥手,怒声道:“你们看看,这是六神通教出来的好徒弟,这畜生太大胆了,太大胆了。”

  环顾公孙忌等五人服,又道:“你们竟眼睁睁地看着那裔生逃走,你们”

  阵急喘,身形边颤,余活竟无法出口。

  公孙忌等五人互视眼,颇为窘迫地齐声说道:“小弟等也未想到这畜生竟有如此天胆。”

  半晌,焦五娘方始连连跺足叹道:“教不严,师之情,夫复何言,夫复何”

  突然忆起蓝九卿留下句话儿,倏然住口,深注云姑眼,冷冷说道:“丫头,你们约好的地方在何处说。”

  云姑此际早已不知是喜是忧,闻言更感为难,樱口数张,欲言又止。

  焦五娘冷哼声,又道:“丫头,你是聪明人,当知兹事体大,非同儿戏,这畜生竟敢当着六位师父面前乘机逃去,足见胆大包天恶性未改,倘若此去出了什么差错,那将不比阴山门规惩罚为轻,说不定你将遗恨终生。”

  句话儿说得云姑连同公孙忌五人均自冷汗直冒心寒连连。

  云始时间百感交集,略沉吟,微权衡利害,将心狠,毅然说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小女子不敢隐瞒,那地方在朝天坪后处洞岤中。”

  焦五娘心中震,急道:“丫头,你们约在那个地方做甚

  快说。”

  此言出,云姑更感为难,此事有关自己最大心愿,岂能轻易说出,方迟疑。

  焦五娘冷哼声,把扣上云姑腕脉,怒声说道:“丫头,你怎么仍是这般执迷不悟

  你难道非要看着他被武林群豪围攻而死。”

  云姑心中震,冷冷笑,脱口说道:“只怕届时武林群豪难逃”

  猛觉失言,倏然住口。

  “六神通”何等老江湖,焉能听不出话中有话

  方自神色变,焦五娘手上紧,厉声道:“丫头,你不能再行隐瞒,那畜生在朝天坪上做了什么手脚,快说,与会人士无不是绝顶高手,他那点末技焉能害的了人丫头,你还不快说。”

  云姑吃焦五娘言道破隐密,心中大震,微挣扎,惊呼说道:“前辈,你,你”

  焦五娘猛跺足,道:“丫头,时间不多,我们追去挽救也许还来得及,蓝九卿生死在你言,难道与会人士中,没有你的亲人么”

  此言出,云姑心胆俱裂,再也忍耐不住,忙不迭地将蓝九卿在“朝天坪”所为说遍。

  静听之中,焦五娘等六人,神色连变汗流泱背,云姑话声方落,焦五娘已是连连跺足,恨声道:“畜生该死,畜生该死,想不到幽灵书生竟是柳少侠,我若不及时阻止,六神通势将死无葬身之地。”

  顿,突然声大喝:“咱们还不快走。”

  话声中抱起云姑,率领公孙忌等五人,如飞向皖境赶去

  第三十五章

  云淡风轻,旭日方升。

  万道金光般晨曦,为这秀挺俊拔气势雄伟的黄山涂上了片淡黄。

  有些人方自出门,有些人却仍酣睡未醒。

  然而黄山“朝天坪上,却已陆续登上了不下数十拨武林人物。

  这些均是来自字内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天下群豪武林俊彦。

  毫无疑问地,这是场自昔年最后次黄山论剑后,数十年来最为震惊寰宇的次盛会。

  个藉藉无名的后起之秀,竟然只身邀斗成名多年武林中闻名丧胆的代魔头:二魔四邪六位守内绝顶高手胆识豪气,已足使群豪心折字内震撼。

  何况这场盛会有关昔年离奇失踪宇内共尊的代仙侠,“尊”的个人恩怨。

  再则,在这场盛会中,更可以证明那武功旷古绝今的“幽灵书生”究竟是否盖代奇才:柳含烟。

  黑道邪魔欲睹这位奇人的庐山真面目,看看他到底有何惊人之处,是否长着三头六臂,更希望这位胆大包天的性傲

  后生血溅黄山,给白道人士几分颜色。

  白道仁侠,内心敬佩于这位年轻俊彦的豪气胆略之余,更是要睹这位人中祥麟武林英俊的功力风范,却希望他能举歼灭这些凶人,为武林伸正义,为宇内开太平,同时吐数十年来道消魔长,处处抬不起头来的怨气。

  些深有自知之明的武林末流角色,却只有希望凑凑热闹饱饱眼福,若干年后也可以在自己子孙面前吹嘘番,引以自豪。

  渐渐地,“朝天坪”的武林人物越来越多,但是空气中却是寂静若死鸦雀无声,除了晨风拂过树枝,人们脚下的沙沙声响外,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之声,静的使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因为谁都知道片刻之后,自己眼前将要展开场足以使石破天惊,风云色变,草木含悲,惊神泣鬼的殊死搏斗。

  惨烈罕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这场搏斗更是场正邪搏斗。

  无殊宇内正邪两派黑白二道的较量,关系着道魔消长武林宁乱正邪盛衰。

  也可以说,这场搏斗可以注定在场每个人的今后命运。

  故而没有个人不是心情沉重,沉甸甸地,谁都懒得说上句话。

  纵是熟人,见面也不过各自点头招呼,互不相识,无面之缘的,就更不必说啦。

  来得早的早已选好了有利观望的地方站着等待。

  来得晚的,却只好被摒于人墙之外找寻空隙。

  突然,阵梵铃响处,“朝天坪”东端步履轻快飘然,鱼贯地走上行宝像庄严的僧人。

  望而知,这是武功素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

  为首的位高年僧人,身材高大,面红须白,举止稳重,露着种自然慑人威严。

  正是少林派当代掌门,德高望重的慧觉大师。

  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威望果然不虚,慧觉大师甫抵场缘,在场天下群豪无不肃然起敬,躬身为礼。

  慧觉大师也自单掌立胸不住答礼,但彼此间均未说句话。

  “乖乖”人群中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之人,伸舌头,尖声说道:“少林派有数高手全来了,掌门各院堂主持四大护法十八罗汉,嘿嘿热闹,热”

  第二个“闹”字尚未出口,突然无声,但见他张口结舌,不言不动,双鼠目滴溜溜乱转,目光显得焦急已极。

  不用说,多嘴招来了祸根,吃哪位高手暗中点了岤道。

  想是身边请人,也自极为讨厌他那付长相及他那多嘴,有心要他好看,只看了他眼,便自又转过头去注视场中。

  半晌,方自人群中缓步走出个中年大汉,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掌,轻笑说道:“朋友,今儿个这场盛会非同小可,想瞧热闹就少说话,否则更难受的还在后头。”

  那獐头鼠目的汉子,想是被这人掌拍开了岤道,这人话声方落,他便自满面通红,极为窘迫地无言急步走去。

  中年大汉望着他背影微微笑,又复隐入人群中。

  这边慧觉大师行诸僧,方自站定,人群西端急步走过几个人来。

  群豪但觉眼前亮,惊叹之声时四起。

  原来这几个人正是仲孙玉徐振飞以及仲孙双成王寒梅陆菱艳三位姑娘。

  慧觉大师老远地便已看见仲孙玉诸人,神情喜急步迎上,在数丈外与诸人低语数声,然后转身并肩走了过来。

  双方见礼毕,禁不住阵低声寒暄。

  仲孙双成王寒梅陆菱艳三女,却是神色焦急地将六道目光不住在人群中搜索。

  片刻过后,仲孙双成突然侧转娇靥低声说道:“艳妹,你以为她们会来么”

  “谁”陆菱艳道:“雪妹还是云姑”

  仲孙双成道:“两者都是。”

  陆菱艳微沉吟,点头说道:“她们都会来,也都该来,但是她们却躲着我们。”

  仲孙双成轻叹声,默然无言。

  三女明艳照人清丽如仙的绝代风华,早已吸引了在场天下群豪的千百道目光。

  正派人士只是惊叹,邪道人士却是垂涎人迷,但慑于“神医”盛名。少林派威风,故而只是用眼睛看,却不敢有丝毫表示。

  然而内里,也仍有不知厉害,不知死活之辈,美色当前,顿忘所以。

  仲孙双成这边儿,方自叹默然,那边儿堆人群中突然响起阵喷喷怪声,跟着有人阴阳怪气地滛笑说道:“你们看,这三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好端端地为何叹起气来,那对含颦的娇模样儿委实令人心疼,如此美人儿,这般好机会,我岂能错过,嘿,嘿”

  周围诸人闻声回顾,但见说话的却是个年约三十上下,神情猥琐,眉宇直透凶气的汉子。

  诸人狠狠地盯了那汉子眼,尚未说话。

  突然声轻笑,自人群中,缓步走出名书生装束的中年文士,深注了那汉子眼,笑道:“朋友尊姓大名”

  那汉子怔说道:“在下花蝶蝴花冲,怎么朋友”

  周围群豪神色方自微微变。

  中年文士却已轻笑声,接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名震白黑水带的花蝴蝶驾到,那就难怪啦”

  那汉子又是怔,挑眉说道:“朋友呼唤花冲,不知有何教言”

  中年文士笑,摇头说道:“岂敢,你我天南地北。素不相识,在下怎敢当教言二字,只不过看花师傅远道来,心中不忍,欲进两句忠言而已。”

  花冲双目凶光闪,方自声冷哼。

  中年文士恍如未闻,笑容敛,说道:“以朋友盛名,也许“神医少林,尚未放在眼内,但朋友恐怕还不知这三位姑娘

  已经身列五老丐门墙,这五位老神仙,宇内无人不知,想必不用在下多做介绍,朋友既是远道来自白山黑水,若是为着几句轻薄话儿,把性命留在黄山,似乎太以不值。”

  “住口”花冲声轻喝,狞笑说道:“不错,花冲惹不起五老丐,但收拾你却是绰绰有余。”

  中年文士笑说道:“那个自然,花师傅的功力高绝。威震东北,在下不过是江南介无名之人。”

  突然有人接口说道:“大哥今日确也真好性子,交待声,让兄弟们把他赶下黄山算了。”

  中年文十微摇头接道:“人家远来是客,我若真的如此,岂不计人耻笑江南四十六舵不懂江湖礼仪。”

  花冲人耳声“江南四十六舵”心中震,深注中年文士眼,说道:“朋友尊姓大名隶属江南四十六舵哪舵”

  中年文士略沉吟,蹙眉说道:“朋友这句话儿实令在下难以作答,在下隶于每舵。”

  花冲怔,怒声说道:“花冲与四十六舵主曾有数面之缘,朋友最好个要相戏,以免伤了双方和气。”

  中年文士微摇头,尚未说话。

  人群中突然有人笑说道:“这家伙真是有眼无珠,连谈笑书生燕小飞,燕总舵主都不认识,可笑,也可怜”

  此言出,花冲神色大变,“哦”地卢,抱拳说道:“花冲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燕总舵主大驾亲临,花冲失敬了。”

  倏转身形,迈步就走

  人群中传出声冷哼,人方自掠出。

  中年文士微挥手,道:“这种人由他去吧,好戏即将上场,哪有那么多闲功夫莫要错过眼福。”

  转身又复隐入人群中。

  这边场小纠纷方歇,“朝天坪”上,又自陆续登上了两批武林人士。

  走在前面的批,是两位神情威猛,及位相貌清奇的老者,三人边走边谈,状颇欢愉,正是那“千面神君”齐振大,与秋仁杰狄英杰_二兄弟。

  他们三人上“朝天坪”,老远地便看见仲孙玉诸人与少林慧觉大师诸僧站在起,脚步紧,飞快走了过来。

  及至仲孙玉发现三人时,三人已抵五支以内,得睹故人,虽不胜欢愉,但他却也不禁蹙眉,暗忖道:“麻烦来啦,稍时倒叫我如何向狄老儿兄弟交待”

  但闻齐振天大笑说道:“老哥哥,多月不见,你倒清瘦了不少,莫非又遇到了什么烦人事儿么”

  仲孙玉微微笑,不答反问地道:“老弟此次怎地简从而出,你那素来引以自豪的十二健儿呢”

  齐振大哈哈笑,说道:“此次只看群魔授首,又非前来抢宝,带那么多人做甚”

  转注三女眼,又道:“三位姑娘别来可好”

  三女早已急步走过裣衽为礼。

  双方见礼毕,但闻狄英杰突然轻咦声,诧声说道:“仲孙大侠,愚兄弟那雪丫头”

  诸人心中震,默然无言。

  徐振飞老脸上更是显得羞愧无限。

  仲孙玉将口数张,欲言又止。

  狄仁杰齐振天二人脸上笑容渐渐隐去,将四道目光凝注在仲孙玉张颇为尴尬的老脸上,但却不说句话。

  狄英杰人目此情,神色变,急道:“仲孙大侠,莫非”

  “二庄主且慢焦急”仲孙玉话声至此,暗忖道:“这事迟早总要向人家有个交待,干脆。”

  暗咬牙,双眉轩,方待接话。

  “二位庄主,小老儿该死。”徐振飞急步上前,身形矮,就要向狄仁杰兄弟跪倒。

  狄仁杰怔,忙不迭地将徐振飞架起,诧声说道:“徐老哥,你这是做什么,岂不折煞狄仁杰兄弟”

  徐振飞哪里还跪得下去站在狄仁杰兄弟面前,皓首低垂,身形连颤,老泪纵横却是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狄仁杰兄弟看在眼内,更是讶然欲绝,四道目光转向仲孙玉,方待要问。

  仲孙玉微摆首,苦笑说道:“二位庄主且莫动问,仲孙玉险些儿无颜相见,早已羞愧欲绝了”

  喟然叹,接着将狄映雪番遭遇,概略地说了遍。

  话声落,苦笑说道:“仲孙玉错在身,无话可说,听候贤昆仲处置。”

  狄英杰静听之余,虽然神色刹那数变,怒不可遏,但狄仁杰神色却是直平静的出奇,仲孙玉话声方落,他突然笑说道:“仲孙大侠你这是什么话儿徐老哥也请不必自责,这是命,也是运,不瞒诸位说,狄仁杰早就看出雪丫头无此福份,只不过当时不忍泼她冷水罢啦,如今她能得夫如此,狄仁杰已属至为满足”

  诸人做梦也料不到他竟会有此说,时百感交集,说不出句话儿来。

  徐振飞神情更为激动,双目凝注狄仁杰,身形连颤,泪如泉涌,半晌,方挤出句:

  “老庄主,徐振飞自知罪孽深重”

  狄仁杰肃然接道:“徐老哥何出此言雪儿福薄,若无云姑娘番安排,尚不知成何局面,今能得配三生老神仙高足,狄仁杰已感天大荣宠。”

  徐振飞老脸上阵抽搐,默然无言。

  仲孙玉凝注狄仁杰半晌,方始叹说道:“狄老哥,仲孙玉算是服了你了。”

  狄仁杰淡淡笑,说道:“仲孙大侠,别人不知,你应该知道狄仁杰对于相人之术,颇懂点皮毛,服之字,还是请收回吧”

  仲孙玉方待再说,旁慧党大师突然低诵声佛号,合十说道:“狄檀樾这份胸襟,为常人所难企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狄檀樾后福无穷。”

  狄仁杰忙恭身说道:“狄仁杰乃介腐儒,武林末学,怎敢当大师如此谬奖大师佛门得道高僧,当知啄饮,莫非前定,无缘姻缘不能强求。”

  慧觉大师肃然道:“不为念想国系,万事皆要随缘,檀樾应是佛门中人,老袖随时恭迎”转身退后。

  狄仁杰心中震,顿时怔住,半晌,面上浮起丝笑意,向着慧觉大师微躬身。

  仲孙玉心中暗暗震,庄容说道:“狄庄主,仲孙玉为庄主贺”

  狄仁杰微笑说道:“多谢仲孙大侠”

  齐振天看在眼内,微皱眉,方待说话。

  但闻有人说道:“乖乖,你们瞧,各门派全来啦”

  诸人闻声回顾,可不是,数批武林人物又自登上“朝天坪”。

  武当峨嵋邛崃昆仑雪山

  僧道俗全有,不下百人。

  渐渐地,登上“朝天坪”的武林人物越来越少。

  放眼望去,“朝天坪”上黑鸦鸦的片,除靠山峰面之外,其他三面,几乎全站满了人,看来天下群豪差不多全到齐了。

  朝阳已近山峰,仅有的些低声谈话,也自趋于平静。

  整个“朝天坪”上鸦雀无声寂静如死,空气显得极为沉重,沉重得令人窒息。

  群豪的心情也随着渐升旭日而越来越紧张,因为代表着字内正邪两派的几位人物即将出现在自己眼前。

  尽管群豪中有人见过“二魔”“四邪”这六位武林人闻名丧胆杀人不眨眼的盖世魔头,但大多数均只是,只闻其名而无缘见其人的,平肾泊见,但今日却极为想见。

  金轮渐近中天,群豪之中有些人已是额头微现汗迹,不知是难堪烈日照晒,抑或是由于平日惧为追命阎罗的几位凶人即将出现,心中过于紧张所致。

  突然,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