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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阅读

作品:爱能成魔能成疯|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1 17:44:11|下载:爱能成魔能成疯TXT下载
  夜辗转反侧。

  温从安和医生重新约定了时间,再三确定这一天没有其他任何安排。温从安来到医院,在医生的叮嘱下,躺在了纯白的床上。医生交给她一个白色药片,告诉她吞下去,孩子就会离她而去,非常安全,而且对身体的伤害最小。

  温从安看着手掌心的白色药片,那么小,却能让一个生命消逝。然而她,才是最残忍的。

  5o晋江独家5o

  一阵按耐不住的恶心翻滚着上涌,温从安扔掉药片,紧捂着嘴巴拔腿冲进隔壁的洗手间,弯腰对着洗手池干呕不已,可是最终呕出的只有酸水。

  医生站在她身后,关切的问:“你还好吧?”

  温从安掬了一把温水洗脸,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轻轻摇头。

  医生说:“我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不想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说完,医生和护士鱼贯离开病房,温从安背倚着洗手台,默默垂首,轻轻叹息。

  从医院离开,难得遇见阳光正好。温从安买了一瓶水,在街角的露天咖啡馆坐下。她口渴的厉害,连连喝水。思绪不知道飘荡到何地,直到有人在她对面坐下,她才后知后觉的看过去。

  竟发现,对面坐着的是许久不见的杨桓。

  杨桓摘下墨镜,轻轻扔在桌上,映着艳阳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从安,好久不见。”

  温从安不禁惊讶,跟着有些紧张,手指紧握着装着纯净水的玻璃瓶。杨桓能在街头的咖啡馆找到她,那么他知不知道她刚从医院出来?

  杨桓打量着温从安,自嘲道:“怎么?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

  温从安扯动着嘴角笑起来:“怎么会?难得他乡遇故知。”

  杨桓轻声念着:“他乡,遇故知。”不免赞同的点头。

  温从安扭动着玻璃瓶盖,试探着问:“你来出差吗?”

  “可以这么说,”杨桓顿了顿,问道:“如果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信不信?”

  瓶子已经放在嘴边又骤然停住,温从安抿紧嘴巴,慢慢放下瓶子,心中警惕油然而生,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桓少日理万机,怎么会专程来看我。”

  杨桓深深叹了口气,伸展双臂仰着脖子,迎着风微眯起眼睛道:“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午饭吧。”

  温从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其实我……”

  仿佛知道温从安会说什么,杨桓笑着打断道:“我只是刚巧路过伦敦,下午的飞机离开,毕竟相识一场,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温从安再拒绝显得不合适,于是只好答应。吃饭的餐厅时杨桓选的,不过温从安没什么胃口,而且她好像进入了害喜的阶段,看到油腻食物就有些反胃。

  为了不让杨桓看出异样,温从安努力克制,并且谎称为了跳舞保持身材,所以要节食少油腻。杨桓却说这是惨无人道的。

  杨桓说道做到,只是单纯吃了一顿饭,没有提起只言片语有关封歆和莫时容的事情。午餐之后,杨桓将温从安送回公寓后便赶往机场。温从安从杨桓的神色中,察觉出了他努力掩饰的疲惫。他也许是真的爱封歆吧,所以为了她,身心俱疲。

  杨桓登机前,和莫时容通了电话。

  莫时容不顾已经夜深,喊了已经入睡的李阿姨,吩咐她天亮之后立刻起身赶往伦敦。这让李阿姨诧异不已,莫时容只好把温从安怀孕的消息告诉她。

  杨桓说,在医院附近看到温从安。莫时容马上察觉不对劲,他立刻通过各方面的关系,最终确定温从安已经怀孕五周。

  温从安有了他的孩子,可是她只字不提,甚至打算偷偷拿掉孩子。这绝对不可以。

  莫时容站在落地窗前,拿出一支烟,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连着划火柴几次都没能燃起来。莫时容噙着烟卷,来来回回的走着,茶几的烟灰缸里很快便堆满烟头,客厅里更是乌烟瘴气的。

  封歆一走进客厅便忍不住呛咳起来,捂着口鼻径直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燥热的夜风吹进来。封歆偏头问:“要咖啡吗?”

  莫时容没有回答,在沙发一角坐下。封歆走进厨房,煮上咖啡,很快,四处便溢满了咖啡的浓香。

  封歆将其中一杯放在茶几上,天亮之后,那杯咖啡原封不动的放着,热气和香味皆散尽,莫时容依然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未燃尽的烟,熬了一整夜的双眼充了血般通红。

  温从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拿掉孩子是最好的选择。她承认,对着个不曾谋面的孩子,她已经有了不舍的感情,可是,她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家里来了不速之客,让所有一切都变了轨道。后来的温从安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她没有留下这个孩子,那么她的生活,会不会平顺、安宁一些?

  温从安看着门外多日不见、风尘仆仆的李阿姨,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阿姨却一把攫住温从安的双手,双眼很快便溢满的泪水,心疼的看着消瘦的温从安,久久说不出话。

  温从安想,也许是莫时容知道她怀孕了。那么,一定是杨桓发现的。

  李阿姨带了两个大皮箱,她的衣物只占一小部分,其他全是待产必需品。温从安看着满满当当的皮箱,心里的情绪更加复杂。

  “先生知道你有了孩子,担心你一个人吃苦头,所以特地让我来照顾你。”李阿姨解释说。

  也就是说,莫时容打算留下他们的孩子,可是,依旧没有打算给她名分,金屋里藏着她,让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背负上私生子的名头。

  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怎么样对她都好,但是一个孩子,那样的纯净透明,何其无辜?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呢?

  李阿姨仿佛能洞悉温从安的想法,在她旁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时容,有他的难处,也许你现在恨他、不理解他,但是不要殃及孩子,相信我,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一定会有转机的。”

  “转机。”温从安轻念,不由笑出来。眼睛里,却是一片雾霾般的不知所措,这样的话,她知道该不该相信。

  温从安在国外过着难熬的日子,陈妍在国内的生活也非常艰辛。虽然动了手术切掉了脑中的肿瘤,一向体质弱的她经过这场大病,元气大伤,身子骨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温尚良忙着应酬,忙着和小情人幽会,对陈妍的关心越来越少,这让原本心态平和的陈妍,哀怨慢慢堆砌。

  温尚良的前任程同军,因为收受贿赂、拉帮结派、审批豆腐渣工程、视人命为粪土,最终面临着牢狱之灾。温尚良也不遑多让的继承了程同军的所作所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的心中,莫时容就是他强大的靠山,有莫时容在,他可以为所欲为。

  短短半年而已,莫时容已经收到来自几方面对温尚良的不满,都被他压了回去。但是他也觉得,不能一直纵容温尚良,尤其是在如今换届的紧要关头,一举一动都得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为此,莫时容专程找了温尚良谈话。另外,莫时容也知道温尚良在外养情人的消息,官员做这种事实在是稀疏平常,只不过他心疼温从安,如果温从安知道了,一定会失望绝望之极,就像温尚良曾为了前途卖掉她一样,对温从安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如果可以,他一定不会让她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

  谈话的效果是有的,温尚良收敛了许多,和林艾也不再走的像曾经那样亲密,甚至连续两周没有找过林艾,她来的电话也拒接。这倒让林艾坐不住了,甚至不惜到温尚良家门口堵人。

  那天,温尚良很晚回来,吩咐了司机第二天来接他的时间,就转身走向所住的大厦。但是却被忽然出现的人,堵住了去路。

  温尚良看清是林艾,忙慌张的四处张望,确定四下无人,赶紧将她拉进暗影中,低声斥道:“你怎么回事?这样跑出来不怕被人看到吗?”

  林艾仰着下巴,冲他说:“我不怕,怕的是你吧!躲我躲了这么久,是不是玩完就想把我甩了?”

  温尚良承认自己贪恋林艾的身子,这个女人在床上的工夫了得,让他不可自拔的沉迷,身材丰满总是穿着性感。就像今天,明明是来兴师问罪,却穿着火红的裹臀裙,风韵的酥胸半露,看的温尚良双眼起火。

  但是,温尚良告诉自己,必须冷静。

  温尚良压低声音道:“成年人,理智一点,好合好散。”

  “好合好散?”林艾挑声问,双眸凝望着温尚良,很快便溢满了水雾,哑声质问:“你告诉我怎么好合好散?你敢说,这么多天你不想我?”

  林艾几乎贴到温尚良身上,丰满的胸部蹭着他的身子。温尚良挪开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着:“这是公众场合,注意你的行为。”

  林艾咬唇,手却准准的握住了他的下、体,将自己贴过去,吐气如兰:“公共场合又怎么?你不想要吗?”

  温尚良被这突来的一握惊倒,可是也被刺激的开始发硬,手紧扣着林艾不安分的手腕,哑声喝止:“你别过分。”

  林艾凝视着温尚良,眼神渴求、声音软糯:“我只问一句,想不想?”

  温尚良的理智,在逐渐的塌陷……

  林艾的车就停在附近,两人一上车便忘乎所以的缠在一起,饥渴的撕扯的彼此的衣服,林艾那紧裹出身材的裙子很快便褪的一干二净。她缠绕在温尚良身上极力的讨好他,非常主动非常热情。

  林艾□的跪在温尚良脚边,红唇含着他的□,胸部蹭着他的膝盖,做的卖力,叫的更卖力。这样的车震对温尚良来说是第一次,刺激让他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嫌她的频率太温吞于是抓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快速吞吐着自己。

  |||乳|白的液体喷射在林艾的嘴里、脸上,还有车座上。林艾擦掉脸上的异物,起身分开腿坐在他身上,扭动着腰肢,用湿热的□蹭着已经软的温尚良。娇声喘着:“想要,人家也要吃嘛。”

  毕竟上了年纪,放在之前一次之后想要再来,需要时间养精蓄锐,但是今天也许是车震的刺激,林艾三两下又勾起了温尚良的欲、望,让他咬牙切齿的吐脏话,一把把林艾摁在车座上:“风马蚤娘们,欠干!”

  51晋江独家51

  莫时容下颚线紧绷着,镜片后的眼神凛冽的看着桌上不堪入目的照片。

  秦秘书站在办公桌旁边,微微颔首,等候着吩咐。

  莫时容手指轻叩着办公桌:“相机和u盘留下,你先出去吧。”

  “是。”秦秘书应道,跟着又说:“刚刚您在开会的时候,老爷子来过电话,他希望您有空回大宅一趟,说是有事要谈。”

  “知道了。”

  秦秘书稍稍欠身,转身离开办公室,并且将门轻轻关上。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莫时容看到是封歆的号码,拿起来接通放置耳边,听到封歆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今天晚上有个慈善宴会。”

  “嗯。”

  封歆问:“你要参加吗?”

  “不参加。”莫时容没有犹豫的拒绝。

  封歆在彼端似乎笑了一下:“没别的事,不打扰你工作。”

  莫时容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着照片扔进垃圾桶,把相机和u盘锁进保险柜。

  温尚良完全不知道收敛,一把年纪竟然还和情人玩车震。莫时容庆幸拍到这组照片的是他的人,如果是别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穿着香槟色斜肩晚礼服的封歆光艳照人,即使身边没有莫时容,她也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她可以端庄贵气,也可以妖艳风情,让人觉得神秘莫测,任何人看到她,目光都会不自觉的为她停留。

  封歆手持着香槟酒杯,在会场中谈笑风生,不知道提到了什么,封歆抿着红唇笑的明艳动人。

  人群中忽然起了马蚤动,封歆随着大家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俊朗不凡的杨桓携女伴抵达。女伴长发绾起,淡蓝色高开叉长裙风情俏皮,站在一身黑色的杨桓旁边,真是一对璧人。

  杨桓将在今晚捐出一只古董花瓶,拍卖所得将全部捐给基金会。作为基金会的理事长,封歆自然要亲自上前,向杨桓道声谢。

  杨桓听着封歆那一套冠冕堂皇的官话,嘴角噙着笑,目光深深的看着身边的女伴,声音缓缓道:“一切都是闵闵的意思,封理事长一定要谢的话,就谢谢闵闵吧。”

  封歆始终保持着完美微笑,向他们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那么,就不打扰二位了。”

  封歆提着裙子款款走开,始终笑意浓浓的同每个人打招呼,直到走入盥洗室,她才卸下脸上微笑做的面具。摊开手,手掌赫然几道指甲深陷而留下的印记。

  封歆扭开水龙头,把手放过去对着冷水冲洗,思绪却已经飞远,脑海里浮现的是杨桓对闵闵体贴的柔情笑颜。

  日子悄无声息的过着,从李阿姨初抵伦敦到现在,竟然已经有两个月,温从安肚子里的宝宝也有14周那么大,已经过了合法堕胎的月份。这个孩子,如今她不要也不行了,除非飞回国内。

  自从李阿姨到了伦敦,便亲自照顾温从安的衣食住行,和她说话聊天,没有刻意的开导她,但是却让温从安的生活变得不再单调乏味。李阿姨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温从安的思想,让她降低了对孩子的排斥,甚至开始有了期待。

  只是在午夜梦回时,她还是会失眠。为自己的不齿,也为莫时容的自私。她知道留下这个孩子是不对的,未来她的路充满荆棘,坦白说,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莫时容开始经常给她打电话。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很多时候他们在两端沉默,耳边仅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但是,这却让温从安莫名赶到安宁。莫时容没有向她许过未来,她也从不提不问,因为她知道,他们没有未来。即使有,也是见不得光,所以她根本不期待。

  怀孕之后,温从安就向舞团请了长假。舞团领队对此非常不解,甚至不满。后来托尼得知她请假的消息,亲自登门找她。无奈之下,温从安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托尼。

  那天,托尼坐在温从安家里的阳台上,沉默了许久。最终,他亲自和舞团领队通电话,半商量半强迫的让领队点头同意。

  托尼指着自己曾经被打断的下巴问,孩子是不是他的。

  温从安无奈苦笑,点了点头。

  托尼继续问:“你确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温从安很害怕这种问题,因为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那天之后,托尼偶尔会来看她,带着一些礼品和花,这让温从安受宠若惊。她以为,得知她怀孕后,托尼会对她退避三舍。

  来的次数多了,自然会引起李阿姨对他的注意。温从安介绍托尼是自己的老板,除此之外并没有多说什么。李阿姨也许会看出端倪,也许会告诉莫时容,这些温从安都无所谓。

  温从安在伦敦的生活,算得上平静。直到有一天,平静被彻底打破。

  那是宝宝进入第16周的时候,语言对李阿姨依旧是最大的障碍,温从安和她一起去卖场购物,偶遇了曾经给陈妍看过病的医生。

  是她先认出的温从安,温从安几乎没有在伦敦遇到过故人,杨桓是第一个,这位女医生便是第二个。这次偶遇让温从安局促不已,所幸月份还不大,肚子并不明显。

  从聊天中,温从安得知医生举家移民欧洲,听医生碎碎念叨到了伦敦好几个月但是仍然不能适应这边的生活,如此等等。像是一个常年避世的人忽然看到有人经过,不管是否认识,只想拉着他多说说话。

  温从安一直在寻找时机和医生道别,但是显然医生并不这样想。后来,医生的家人找了过来,温从安在心里默默喘气,一种马上就要解脱的舒适感。

  医生却忽然记起了什么,陡然提高嗓门道:“一直说我,都忘记要问你,你妈妈最近情况还稳定吗?”

  温从安被问的一愣怔,她经常和陈妍通电话,并不知道陈妍有什么问题,除非,陈妍一一直瞒着她。

  这并非不可能,为了让她安心,陈妍很可能瞒了她什么。温从安不由的紧张起来,但是仍然努力笑着说:“昨天和她通电话,没有什么异常。”

  医生叹气道:“其实,肿瘤这种事很难讲,尤其是你妈妈身体本来就很差,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元气也大伤,并不是没有再复发的可能性,一定叮嘱你妈妈,多注意多检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后来医生又说了什么,温从安已经完全听不到。

  温从安订了最近的航班回国,她迫不及待的赶回去看望母亲。

  李阿姨觉得很矛盾,一方面应该阻止温从安回国,毕竟她怀着孩子坐飞机是有风险的,一方面又觉得赶回去看望生病的母亲是理所应得,她不敢横加阻拦。无奈之下,李阿姨只得告诉莫时容温从安即将回国。也为了温从安的安全起见,李阿姨陪同温从安一起回国。

  温从安如今已经没有闲暇顾及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只想立刻回到母亲身边。在母亲最需要她的时候、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她竟然一无所知,不能在母亲身边陪伴,温从安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温从安抵达首都国际机场,莫时容安排的人已经在机场等候,接到温从安便直奔温从安的家。时隔半年多回来,温从安没有心思寻找这座城市与过去相比有何种变化,她满心只想快点见到陈妍。

  陈妍的身边如今离不了人,保姆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温尚良给保姆很丰厚的薪水,她照顾陈妍自然也很尽心尽力。

  每天午休之后,保姆都会推着陈妍出去转转,这天他们刚走出大厦,温从安正好从车里下来。

  温从安一眼看到了憔悴的陈妍,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二话不说俯身紧紧抱住陈妍。

  陈妍显然没有想到温从安会突然回来,惊讶诧异,但是也欣喜不已。自己生病的事自然也瞒不下去,陈妍只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很好。

  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永远是最重要的,在孩子们面前,他们永远报喜不报忧,宁愿自己吃苦受罪,也不让孩子遭受半点辛苦痛苦。陈妍亦是如此。

  温从安关心陈妍的身体,而陈妍却关心温从安这样贸然回国,对她的工作事业会不会造成影响。温从安在国外一举成名的消息,陈妍自然是知道的,也为温从安感到自豪和骄傲,她早就知道女儿是非常棒的,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一定会发光。

  面对母亲一连串关切的询问,温从安只好避重就轻的回答。还好肚子还不明显,不然,温从安更不知道怎么隐瞒。虽然她知道瞒不住,陈妍迟早会知道,但是温从安不希望是现在,不想让身体不好的母亲,在遭受刺激。

  温尚良得知温从安回国,早早的下班回来,难得相聚的一家三口终于吃了一顿团圆饭。

  席间,温尚良问起温从安是怎么知道陈妍生病的,温从安照实说了。温尚良点了点头道:“你妈妈身子一直不太好你是知道的,手术做完几个月了,伤了元气,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你就不要在国内耗着,过两天就回去吧。”

  在这一点上,陈妍和温尚良是同一个意思。

  温从安抿唇思量片刻说:“爸,我不想走了,我想在家里陪着妈。反正,那边也只剩下三四个月。”

  温尚良说:“没错,只剩下三四个月,所以更不要半途而废。”

  温从安见没有回转的余地,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其实,她也是矛盾的,留下来的话,怀孕的事就彻底瞒不住了。

  晚饭后,温从安陪陈妍聊天。陈妍气色虽然不好,但是明显有了精神,母女俩一直聊到很晚才准备休息。

  温从安洗过澡,看到手机上有几通未接来电,最近一通是五分钟之前打的。温从安犹豫着要不要回复过去,电话却再次响起。

  温从安将电话放置在耳边,对方也没有说话,两边就这样沉默着,听着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就像之前在伦敦时那样。良久后,莫时容才打破沉默说:“我在楼下。”

  “我已经休息了。”温从安走到窗边,倚在墙边轻轻拉开窗帘。

  “看看你就走,”莫时容说:“从安,我想你了。”

  52晋江独家52

  `p`jjbsp;“从安,我想你了。”

  莫时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低沉的沙哑,温从安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这是记忆中,莫时容第一次对她说出这种话,让她不知道如何招架。她咬着唇,努力平稳着呼吸,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莫时容却乘胜追击道:“我等你。”

  这次不等温从安回话,电话就被切断。温从安拉开窗帘一角,不敢太过明显,只稍稍探了头往下看,楼层高,且楼下绿树成荫,所以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温从安却开始坐立不安,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出门。她努力不去想,隐忍克制着。

  莫时容站在香樟树下,被阴影笼罩,眉心微蹙着,目光直直望着那扇映着亮堂灯火的玻璃门上。蓦然,他疲倦的神色陇上一摸柔和,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

  温从安推开玻璃门,拢了拢薄外套,不太敢直视莫时容的目光,微低着头朝他走近。

  温从安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发质很好,没有烫染,黑亮细软,几个月不见,长发几乎及腰。莫时容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温从安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莫时容抿着唇,唇角那抹浅浅的弧度似乎淡了。他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瘦了,很辛苦?”

  温从安低声应道:“还好。”

  温从安和莫时容之间,有着一步的距离,莫时容迈过去,倾身将她揽进怀里。温从安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

  耳边是轻拂而过的风,已经有了凉意。过了许久,莫时容的手覆上她略有些隆起的肚子。没有人这样摸过她的肚子,温从安下意识的要躲,莫时容另一只臂膀却紧箍着她的身子。

  温从安双臂顶在他的胸膛,排斥的想要推开他,却听到他在耳边低声说:“别动,让我摸摸他。现在他还好小。”

  温从安停住挣扎,愣愣的听着他继续说:“我希望孩子长得像你。”

  莫时容松开温从安,额头抵着她:“答应我,一定要让他安全。”

  一股酸涩之意忽然上涌,眼前他的容颜渐渐变得模糊,温从安紧咬着唇,不敢眨眼睛。

  “从安,答应我。”莫时容重复,仿佛知道猜到了她有过放弃孩子的想法。

  温从安忽然低下头,眼泪砸向地面。莫时容知道她哭了,他抬手碰她的脸,却被她将手臂推开。

  眼泪越流越多,温从安用袖子胡乱的抹着眼泪,声音嘶哑的厉害:“我痛恨第三者,更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莫时容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温从安知道这么哭很没出息,这样的“控诉”让她看起来很像怨妇,她知道这条路不能再这样走下去,她必须改变,必须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不然她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悲惨,越来越可恨。

  温从安努力稳定下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没有别的事我先上去……”

  莫时容忽然打断她的话:“你不是第三者,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是私生子。”

  温从安一懵,手臂停滞在半空中,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莫时容却在这时继续说:“把他生下来,从安,他是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有你和我的血脉,你不能放弃他。记住我的话。”

  温从安脑袋一团乱麻,却不相信似得一直在摇头。这一举动让莫时容不得不动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他再次重申,一定要让孩子安全生下来。

  温从安最近一段时间睡眠质量都不太好,但是这一晚,温从安是彻底无眠。因为莫时容那些话。她想不通,于是打算不去想,可是那字字句句还是不听话的跑进脑袋里,她根本没办法控制。

  他说了那样的话,难道是要和她结婚吗?每次想到这里,温从安都会笑自己,可是,他说的那样认真。

  温从安回到京城三天,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陈妍。每晚,莫时容都会出现在香樟树下,看看她,和她说两句话,没有过分的举动,一直很温柔。

  虽然在莫时容面前说了不想要孩子的话,其实她心里却已经放不下这个孩子。在伦敦,在孩子满三个月前,她有很多机会拿掉他,但是她一直没有。

  温尚良和陈妍一直催促着温从安回伦敦,不知道真相的他们担心她回国会耽误在伦敦的行程。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温从安开始着手准备机票,然而莫时容却先一步,为她准备妥当。

  温从安心中不是不苦涩的,他说了那些话,可是还是要送她走,她还是见不得光,最起码短期内不是。他那么重视权利和前途,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未来?

  离京前一天,温从安独自出门。小区外,一辆黑色商务停在街对面。车里人已经在此守了好几天,终于等到她落单。温从安站在小区门口像是在等人,又像是等车,于是车里人打转方向盘,调了头朝她过去。

  就在这时,一辆跑车忽然窜出来,几乎紧贴着商务车,斜着从车头前擦过去,反应机敏的司机急忙踩了刹车,才避免了剐蹭。商务车急急停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温从安被刺耳的刹车声惊动,跟着看到停在身边的跑车,她心生警惕着打量着价格不菲的保时捷。车门被打开,温从安压低身子,看到坐在驾驶位的人,竟然是钟静言。

  钟静言冲她招了招手:“上车。”

  温从安迟疑了两秒,俯身钻进车里。

  钟静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后视镜,看到黑色商务车调整了车头方向,缓缓驶开,似乎有些不甘心。

  “打算去哪儿?”钟静言回头看着温从安问。

  温从安回答:“去买些东西。”

  钟静言说:“如果不急的话,一起喝杯茶吧。”

  温从安想了想,点头道:“好。”

  钟静言和温从安到了一间安静的茶坊,坐在潺潺溪水之上。师傅泡好茶准备离去时,钟静言忽然说:“来一杯热可可。”

  温从安蓦然朝钟静言看过去,只见她轻挑眉:“不用这么诧异吧,没有我不知道的,只有我不想知道的。”

  温从安不禁苦笑。钟静言问:“想知道是男是女吗?”

  温从安说:“不想。”

  “不想,还是没打算生所以不必要?”钟静言问,跟着看到了温从安疑虑的样子,她继续说:“看样子,你是想留下这个孩子了?”

  钟静言拿起小杯,自问自答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钟静言看向温从安,神色忽然变得非常严肃:“想要留下孩子,那就马上离开京城。”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太直白不过,你有孩子的事情连我都知道的,那么莫时容的父母也必然知道。看到刚刚那辆黑色商务车了吗?”

  温从安抿着唇点头。

  钟静言轻笑起来,问:“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

  温从安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交握着,回想着那辆黑色商务,本来没有觉得怎样,可是被钟静言这么一说,她有些后怕。若真如钟静言所说,那么他们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如果是莫时容的父母要解决她,就算莫时容即便是有心要留下她,也无力抵抗吧。

  钟静言问:“什么时候的机票?”

  “明天早上。”

  钟静言举了举杯子:“祝你一路安好。”

  “谢谢,不过,”温从安深吸一口气,带着期许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钟静言坦言:“孩子很无辜。其实,我是希望你不要放弃孩子,他也是一条生命,失去他的话,你一定会后悔。”

  钟静言的话,让温从安想了很久。她不太明白,钟静言明明不喜欢她,却一次次的帮她。有关黑色商务车,莫时容知道吗?她怀孕的事情,莫家人知道了,那么封歆呢?温从安不敢继续想,因为那浓烈的抱歉和痴感会让她窒息。

  这天晚上,莫时容没有出现,也没有电话,温从安的房间一直亮着灯,一整夜没有熄灭。

  第二天一早,温从安和陈妍难舍难分的道别,依依不舍的离开家门。温尚良安排秘书送温从安到机场,陪同她办理登机,安排她走贵宾通道安检出境。

  温从安在登机口候机,不时的看时间,隔一会儿看一看安静的电话。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在等电话,她还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莫时容,她不允许自己那么做,可是她却管不住一颗期待的心。女人是很矛盾的,温从安是女人。

  广播响起登机通知,温从安背起包排队登机。进去前,温从安再次回眸,目光快速的在四周掠过。而后,温从安垂下头,长发从两侧散落,遮住了她失望的表情。

  莫时容给她订的头等舱,温从安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后便一直望着窗外出神,这导致漂亮温柔的空乘喊了好几声“温小姐”,温从安才有所察觉。

  空乘小姐俯着腰身,笑的和煦,声音温婉道:“温小姐,有位先生在外面等您。”

  温从安心中忽然紧张起来,她再度看了看窗外和时间,询问道:“机舱是不是马上就会关闭?”

  空乘小姐回答:“对的,还剩下两分钟。”

  所以说,如果她选择下去,那么就会错过这趟飞机。她不确定空姐口中的“先生”是谁,是莫时容,还是和昨天那辆商务车有关的人,可是纵然不确定,却还是有一股力量推动着她,推着她走下飞机。

  温从安走出登机通道,听到背后传来机舱关闭的声音,看到的,不是莫时容,而是他的秘书。

  秦秘书朝着温从安走过来,对着她微微颔首:“我们走吧。”

  “莫时容呢?”

  秦秘书答非所问:“是莫先生吩咐我来接您的。”

  温从安倔强的不肯走,继续问:“他要做什么?”

  秦秘书说:“这个问题,您还是亲口问莫先生比较好,走吧,我带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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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秘书把温从安带到她第一次见到莫时容的地方,那栋位于京郊的别墅。除了那次之后,温从安没有再来过这里。这里是莫时容的家,而现在他让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家。

  秦秘书将温从安的行李放在客厅中央,便说道:“我先走了,有事可以打我的电话,李阿姨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那个,”温从安咬了咬唇,“莫时容会回来吗?”

  秦秘书说:“会,莫先生工作结束后就会回来。”

  那封歆呢?温从安想着,却没有问出口,向秦秘书道了声谢。

  温从安站在精致奢华的客厅,眼睛四处看着,心中忐忑局促。这里很大,客厅是两层打通的,旋转楼梯,温从安粗略看了看,有四间卧室,而她不知道应该把行李放进哪间房。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家门被打开,温从安警惕着望过去,跟着听到李阿姨的声音。

  李阿姨直直朝温从安走过去说:“我以为你要自己回伦敦,本来已经和先生说过去陪你,结果他却说你不会离开。这样也好,在外面飘着始终不安稳。”

  李阿姨看到放在温从安旁边的行李箱,马上心领神会:“我带你到房间。”

  李阿姨拎着行李箱走上楼,温从安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跟上。

  那是莫时容的房间。温从安站在门口,进退不得。

  李阿姨说:“一大早在机场来回跑,一定累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做好午饭来喊你。”说完,李阿姨便走出卧室。

  温从安却忽然叫住她,轻轻笑着问:“为什么,他不让我回伦敦?”

  “先生的打算,因为什么我也答不上来,不如等他回来之后,你亲自问他吧。”

  “他会回来吗?”温从安再度问了这个问题。

  李阿姨着重点头:“会的。”

  “还有……”温从安咬唇,欲言又止。

  李阿姨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笑了笑说:“如果你想问封歆,她不住这里。他们虽然结婚很多年,但是相处的时间非常少,各自有生活,”李阿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尤其是现在,我想大概封歆已经想开了吧。”

  温从安有些费解,为什么李阿姨、童医生,甚至钟静言,都不排斥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甚至一而再的帮助她。难道在他们眼中,莫时容的婚姻只是儿戏,随他怎么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