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的预料,这一次,成氏倒是罕见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不等着村长出来解释么”
估计村里人以及来的差不多了,村长林少宇才从前面的人群中走出来,站在高处朝村民们摆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
等到场地上的嘈杂声逐渐消失,林少宇才声音洪亮的朝众人喊道:“今天我叫大家来,是因为最近咱们镇上,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发生的几起命案”
当林少宇刚一说到‘命案’两个字的时候,下面的人群就像炸了锅一样,爆出阵阵惊呼声。
林少宇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让他把话说完,可无论他怎么喊都于事无补。看着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场面,林少宇用手捏捏被吵的突突跳动的太阳|岤,好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本来家里就一大推的事情要忙,他已经连着几宿几夜的没合眼了。现在又……,越想头越痛,到后来干脆蹲下了身子。
村民们瞧着这样的林少宇,声音倒是逐渐的消失。林子项见众人都停了下来,从旁边走到他爹身旁,拉拉他的衣摆,小声道:“爹,大伙都等着你呢”
林少宇扶着儿子的肩膀站起来,朝着众人道:“事情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死的人都是些咱们这一带的流氓混混,所以大家像咱们这样的老百姓倒是没有多少危险”
听了村长话,众人刚才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点,可神情中仍然是有些忐忑不安。
林少宇见大伙的这个样子,只好继续宽慰道:“所以我今天才特意将大家召集起来。虽然这次的命案理论上对咱们威胁不大。但为了万无一失,我想着,还是得让咱们村里的男人组成个巡逻队,每天晚上轮流的在村子里巡逻,直到罪犯被逮到为止”
如果先前的话只是安抚一下众人,但林少宇后来的举措却给大伙吃了颗定心丸。
林少宇见村民都满意的点点头,就让村里的壮年留下来。接下来就是男人们的事情了,女人们即使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好怏怏的回了家。
等到文清岸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了。他刚一进屋,文氏就迎了上来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说着用扫尘拍打着文清岸的外袍。
“光是商量这讨论那,就用了好几个时辰,这才把每个人巡逻的次序给安排好”文清岸走到铜盆前洗干净手后,立马做到饭桌前狼吞虎咽起来。
文氏坐到旁边,为自家相公倒了杯水,轻声道:“慢点,别噎着,可是把你饿坏了吧。就算是商量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能这么晚才回来啊”
文清岸接过娘子递过来的水杯,大口的喝完后,才喘着粗气道:“本来是要回来的,可是被林大哥给留了下来”
见他还要再说话,文氏夹了筷子菜才道:“什么都别说了,先把饭给吃完吧”
本来文清岸还要接着说,毕竟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过见自家娘子这样说,他也只好先把饭给吃完了。
吃完饭后,夫妻俩又一起将碗筷收拾好,等全都弄好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所以两人就洗漱上了床。
在这期间,夫妻俩倒是一句也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直到两人都躺在了床上,文清岸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为了安乡亲们的心,所以今天的事情林大哥只说了一半”
等了一会儿,见文氏那边没有动静,文清岸又接着道:“因为这一次的命案,肖镇长把周边几个村的村长都召集起来”
听到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文氏也被惊到了:“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要把村长们都聚集起来?”
文清岸躺在外头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咱们这一带治安一直都很安全,这一下就突然死了好几个人,上面肯定很重视”
“那林大哥今儿说的,死的人都是些混混流氓,是真的吗?”
文氏的这一句话,倒是让文清岸半天没有声音,当文氏以为这件事也只是林少宇安慰众人的时候,突然听到文清岸的声音从空中飘过来:“不是的,死的确实都是镇上的混混。而且……”
文清岸‘而且’了半晌都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倒是让文氏着急起来,于是碰碰他的手臂急道:“说啊,你这说半句留半句的样子,可是要把人给急死了”
“而且,听说死的人里面,还有……唐三”
当‘唐三’两个字一出口,文氏就被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坐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虽然唐三那人是混乱点,但就他那种胆小怕事的样,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吧”
文清岸伸手拍拍自家娘子,慢慢的说道:“这件事估计唐家的人还不知道,林大哥告诉我,也是希望你和林家嫂子几人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唐姑娘,你们都是女人,有些话相互之间也容易说”
听着文清岸沙哑嗓音在黑暗中轻轻的传荡开了,文氏慢慢躺倒回床上。过了半晌,才又转头问向文清岸:“自己的娘疯了,现在连自个爹也……,你让我们怎么好开的了这个口”
可是,回答文氏的却只剩下寂静的黑暗。
等到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文清岸与文氏两人顶着一双黑眼圈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弄的文安泽、文安昊是满头雾水的瞅着他们。
除了文清岸夫妻,前来拜访的林氏与成氏同样也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虽都是黑眼圈,但导致的原因却截然相反。林氏是因为知道了唐家的事情弄成了这样,而成氏是由于没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才辗转反侧失眠了一夜。
成氏见面前的两人这一脸怏怏的样子,心里都要被好奇心给折磨死了。见文氏与林氏坐在那里发呆,伸手往桌子上‘砰砰’拍个直响,着急的道:“从我来到这里,你们就坐在那一言不发,这是要憋死我啊。倒是来个说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砰砰’的敲桌子声,倒是将文氏两人从神游中给震了回来,听见成氏的话,两人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林氏将事情的大概描述了一遍。
话音刚一落,由两人的呆坐,变成三人一起愣神。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成氏深吸了口气,坚决道:“要不就直说吧。人又不是咱们杀的,咱们有什么不好说的。要怪也只能怪这丫头命苦,摊上了这么些个事情”
“怎么说,哦,就咱们几人上去敲人家的门,等人把门打开后,上前告诉她‘你爹死了’,这像话么”林氏听了成氏的话,皱眉反驳道。
“谁让你说的这么直接了,怎么也先得聊些别的,或是安慰下那丫头才行”
文氏见两人没说两句,就有点横眉冷对的模样,赶忙劝道:“两位嫂子,我都知道你们是心里着急,可是再怎么着,也不能自己人和自己人吵起来,伤了和气不是”
由于文氏的劝解,两人倒是清醒了点,说话也不再那么呛了,不过两人却都低着头沉默起来。
文氏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好轻声道:“要我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么钝刀子剌肉,还不如直接说了呢。而且这件事情也不能瞒太长时间,若弄到后面,反而是唐姑娘最后一个知道,那她心里肯定更难受”
三人商量了许久,最后林氏使劲一拍大腿站起来:“就今天吧,像你说的,长痛不如短痛。咱们现在就告诉唐家姑娘。那群死男人,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都把这得罪人的事情交给咱们”
见其他两人点点头同意,最后几人一起出来门,往唐家的方向走去。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死讯
虽然在村子走过无数回,但是文氏她们三人却觉得,这一次的路却比往常的都要难走。还没等她们做好准备,就已经来到了唐家的门口。
三人听着偶尔从院中传来的女人叫声,几人的手是怎么也不忍心抬起来去叩响那扇门板。过了许久,在另外两人的注目下,林氏只得缓慢的敲开唐家的大门。
今天的唐然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交领襦裙,淡青色的腰带勾勒出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头上用几朵石榴绒花简单的挽了个斜云髻,宛如桃花的粉面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少女的羞涩中又带了点成熟的韵味,看的人好不艳羡。
当唐然打开门后,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她们三人,睁大眼睛奇怪的问道“嫂子们这一大早的到我家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经唐然这样一问,三人也不好再在这里傻站着。成氏用手肘撞撞文氏,文氏又拽拽林氏的衣角,无奈之下,林氏只好支支吾吾的轻声道:“唐姑娘,那个,那个最近你娘身体好些了吗”
唐然瞅瞅朝林氏使眼色的另外两人,也只当没有瞧见,而是笑着回答这林氏:“还是老样子,一阵儿犯病,一阵儿好的,多谢三位嫂子的关心”
唐然这一句话说完,倒没有人再接话了,气氛就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经过一阵子的沉默后,最终还是成氏大大咧咧的性子首先受不住,上前迈出一步,然后深吸口气,鼓足勇气的道:“唐姑娘,嫂子们给你说件事情,你在听了以后可千万别激动啊”
见对方点点头,成氏才继续道:“昨天村子里开的会你肯定知道了吧。村长说镇上有人被杀”成氏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文氏和林氏,见两人都是朝她点点头,才又沉重的道:“村长曾去义庄看过,被杀的人当中,当中有……有你爹,唐三”
说完以后,成氏三人怕唐然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或是情绪,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不过出乎她们预料的是,这位唐姑娘在听到消息后,没有失去亲人的痛苦表情,没有撕心裂肺的哭闹,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将双眼紧闭起来,让人猜不出此刻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氏三人见她这个样子,担忧的互相对望了眼。林氏刚想上前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姑娘,就见唐然睁开眼睛,轻启朱唇柔缓的道:“嫂子,你们都回吧,我想好好的静一静”
文氏见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心里一痛。刚想上前握住唐然的手,可还没有碰到,就被她躲闪了过去。看着自己举在空中的手,文氏只得尴尬的收了回来。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个细节,只轻声安慰道:“唐姑娘,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就和嫂子们说道说道,千万别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再说了,现在就算你不想想自己,也要为你娘考虑一下,以后这个家可都指望着你呢”
“嫂子们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见唐然执意要这样做,她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三人又安慰了几句,就相伴着往文家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林氏摸着下巴皱眉问向另外俩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不论是谁听到亲人死去的消息,都哭的死去活来的,可是这唐姑娘也太镇定了些吧?”
旁边的成氏倒是一脸理解的表情道:“虽然老人们都说不要议论走了的人,但真不是我说,你想想那唐三人,畜…到都能带着人来家里……做出那样的事情,即使再孝顺的人,估计对这样的爹没什么感情了”
文氏听了成氏的解释,不赞同的望着她道:“你看平时谁家要是有个什么喜事丧失的,即使她们家在困哪,那唐姑娘也都会拿两个东西过来看看。可见她也是个要强的,刚才她的表现,未必是她不伤心,也许人家只是不想让咱们这些外人瞧见罢了”
听完两人的解释,林氏倒是释然了很多,有些惋惜的叹道:“按你们的说法,不管是哪一样,这唐姑娘的反应倒也合理。不过这样一来,这丫头以后的日子跟难过了。一个疯了的娘,现在连爹都没了,哎,虽说这爹也没个什么用,但家里有个男人的名在那挂着,总好过孤儿寡母的强”
“哎,以后能帮衬着点,咱们就帮衬着的点吧”听了林氏的话,文氏叹息着摇摇头道。
就这样,三人一路叹着气回到了文家。不过这次林氏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对两人道:“我就不再跟你们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堆子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文氏她们见林家嫂子这样说,也不好再挽留。不过当林氏转身要走的时候,成氏一把将她拉着,担忧的问道:“嫂子,你们家老太太的身体……”
“……恐怕这次是真的撑不过去了”林氏眼圈有些发红的低声说着。见文氏两人还要说话,于是她继续道:“你们也不用安慰我。我家老太太的情况我们了解,现在我们一家人也想开了,最主要的是希望老太太她自己能少收点苦。唉,瞧我,不说了,再说下去就更是晚了”
望着林氏离去的背影,文氏担忧的轻声道:“这几天可是够林家人忙活的了。听我们家那位说,林大哥已经好几夜没合眼了”
“可不是,这也就是摊上了林嫂子这样的娘子,要是个刁蛮不讲理的,现在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的。对了,你还不知道林嫂子是怎么嫁到林家的吧?走走走,进屋我和你说道说道”也不等文氏有什么反应,成家的拖拽着她就往屋里走去。
在文家消沉的气氛逐渐好转之时,走在街道上的黑子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望着前头不紧不慢走动的背影,在回头悄悄低头吃着油饼的大林,黑子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苦闷,抓抓头发烦躁的朝前喊道:“薛头,咱们真要去看那些尸体?仵作不是都已经验过了吗,咱们干吗还要再跑一趟”
薛二也不回头,浑厚声音就这么从前面传了过来:“这几件人命案不只是肖镇长,就连县长都很重视,可现在咱们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没办法,也只好从几具尸体上着手了”说到这里,薛二停下前行的脚步,转头撇撇嘴看着黑子道:“你要是害怕了,就先回去,剩下的我和大林做”
这一句话就像是踩到猫的痛楚一样,黑子立马就跟炸了毛似的,抻着脖子大喊道:“谁怕了,这天底下除了我爹娘和我姐,你见我怕过什么。不就是几具不会动的尸体么,难道还能有我家里那几个厉害”
说完这话,黑子也不等薛二,昂首挺胸的甩着手臂就往义庄的方向走去。望着远去的黑子,薛二拍拍旁边的大林道:“少吃点吧,省了等会吃进去的东西还得吐出来,多浪费力气”
咽下嘴里的油饼,望着又开始往前走的薛二,大林打了个饱嗝问道:“薛头,啥意思啊,哎,别走啊薛头”
等他们刚来到义庄钱,就看见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四五十岁男人,坐在义庄前面的空地上。当听到他们这边的脚步声后,男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迎上来抱怨道:“薛头你们可来了,我等的都快睡着了。走走走,进去说”
薛二上前拦住转身要走的男人,笑着礼貌道:“陈师傅,进去之前,你还是再给我们讲讲从尸体上得出的论断吧。这样等会我们也好做个判断”
“好好好,虽然现在没有见到尸体,但是等会你们可有个心理准备,这几个人死的可真是惨啊”虽然姓陈的男人这样说,但两双吊梢眼却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一点也不像是可惜的样子。
“这几个都被人捅了大概有十几刀,从伤口的大小,我觉得大概有”陈师傅说着,低头往地上看了看,然后拾起一根小臂长的树枝,折断成手掌长短,才递给薛二道:“我觉得伤口大概是这么长的匕首造成了。从伤口来看,杀死他们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薛二低头看看手中的树枝,皱眉思索道:“能只用一把匕首就将三个壮汉杀死,看来这人要不是身强力壮,要不就是个练家子啊”
陈师傅贼笑着看了薛二两眼,嘿嘿道:“事情无绝对,可不能这么早下定论”。然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薛二的袖子急忙往义庄里面走去。
“陈师傅,别急别急”薛二挣开被拽着的衣服,走到院子里的一个角落,拾起地上的油灯,掏出火折子点亮。朝另外几人晃了晃道:“等会儿能用到”
黑子抬头看看正值艳阳高照的太阳,没来由打了个寒战,问道:“现在还是正午呢,哪里用的着这些?”
薛二和陈老头看看黑子,笑笑没有答话,直接转身朝殓尸的地方走去。
大林拽过离他几步远的黑子,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前面的男人头:“这个老头就是那个姓陈的仵作?怎么一脸的兴奋劲?”
黑子表情僵硬的看着前方,咽咽口水紧张的道:“要不人家都叫他陈疯子呢。听说这人专门喜欢往义庄这样的地方跑,要不是疯子,平常人谁敢来。大林,等会进去后,跟紧点我,有我在不用怕”
其实大林想说他一点也不怕这些。但见黑子如此紧张他,怕他害怕甚者还将他左手紧攥住,抽都抽不出来,于是为了不辜负黑子的好意,大林也就任由黑子这样握住的他的手。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尸体
虽然现在正值午时,外面艳阳高照暖意洋洋的,但当他们刚走到殓尸房的门口时,就感觉迎面扑来阵阵的寒意。
这个房间大概有一二百平米,唯有靠近门边的墙上有一扇窗户,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扇窗子却被人用木板钉的死死的,连一丁点的光线都透不进来。
屋子里面漆黑阴森,只有他们来时的这扇门有光亮可以投射进去,可光线还没照进几步远的距离,就被屋内阴凉的黑暗吞嗤殆尽。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依靠油灯微弱的光亮观察屋内的境况。点点豆光在黑暗中飘忽不定的晃动,显得更加的诡异恐怖起来。
通过光亮,他们可以隐约看见放置在屋里的一口口码放整齐的棺材,棺材的木料有楠木的,也有只是用木板拼接而成的,不过每个棺材的两头都用两个木头凳子支撑着,有些凳子前面还堆着白色的纸钱,偶尔有不知从何方向而来的阴风吹过,在死一样沉寂的屋子里,就会发出‘哗哗’的声响。
他们越是往里面走,就越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尸腐的味道。黑子和大连两人互相抱着跟在薛二和陈疯子的后头,走了大概几十步的距离后,前面突然传来陈疯子有点沙哑低沉的声音:“就是这里了”
这有些突兀的声音刚一响起,吓得黑子头皮都发了麻,打着哆嗦的颤道:“陈疯子,你他娘的不能好好说话,非把声音压那么低干什么”
陈疯子转过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让原本有些褶皱的皮肤瞬间诡异的挤在了一起,吓得黑子和大林连连后退好几步后,才听见他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嘘,在这里可不能说话那么大声,小心把不该醒的东西吵醒喽”
听了这句话,黑子和大林是想喊又不敢喊,只得呜呜的用手捂住嘴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快步走到薛二身边。
薛二听到陈疯子的话,笑着无奈的摇摇头道:“陈师傅可别再逗他们俩了,没看见这俩小子都快吓尿了的样子”
说完大掌拍拍两人的肩膀安慰了一下,然后示意陈疯子,两人齐力将身前棺材上的棺盖推了开来。
因为现在天气已经渐冷,再加上尸体也刚来没多久,所以打开棺盖时,倒没有刺鼻的腐臭味道。尸体除了面目惨白些,倒是如平常人双眼紧闭,全身上下用一块白布盖着。如果不是地方不对,倒不像是被人杀死的模样。
黑子和大林棺材中躺着的人栩栩如生,倒没有向他们想象的缺胳膊少腿的,也没有面目发青露出森森白牙的恐怖像,两人暗地里都纷纷松了口气。
可这提着的心还没放下,当见陈疯子将那块遮体的白布掀开来时,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两个人再也忍不住,大叫着拔腿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薛二转头看了看跑出去的两人,摇摇头向陈疯子说道:“别管他们了,咱们继续”说着,隔着白布摆弄着已经露出脏器的尸体道:“下手这么狠”
陈疯子见薛二毫不惧怕这些,眼中迸发出一缕光芒,兴奋的道:“是啊是啊,这个人是他们这几人当中被捅的次数最多的,足足有二十三刀”,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事实,陈疯子直接抬手就往尸体上摸去“瞧瞧这里,还有这里,啧啧,连肠子都出来了”然后又扒拉着将漏出来的肠子塞回尸体内部。
弄完后,随意的将手在白布上擦擦道:“不过这刀上虽然多,但是你看看他的分布,都是杂乱无章的”
停顿了一会儿,陈疯子又将薛二引到旁边的另一口棺材边,掀开盖子后,指指尸体上的伤口对他道:“你再看看这个,虽然依旧有些杂乱,但是明显比第一个娴熟了许多”
说着又让薛二看了最后一口棺材:“这是第三个人,你瞧瞧能看出什么来”
薛二顺着陈疯子手指的方向,掀开尸体上的白布,观察着死者的伤口,这次的刀伤显然没有前面两具尸体的多,只有七八刀,但是却刀刀插在要害上。
陈疯子见薛二一脸了然的神情,在旁边点头说道:“这人杀到后来,已经能够准确的找出要害之处了,不过”
“不过仍是将人捅了七八刀。下这么狠的手,看来对方和这些人有着深仇大恨啊”薛二眯着眼睛分析道。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
听陈疯子这样说,薛二疑惑转头看向他,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见薛二往这边看过来,陈疯子勾勾嘴角笑道:“这些刀伤都集中在腹部,虽然腹部这里有很多重要的器官,但是绝不足以一到毙命。而像头部、脸部以及喉咙这些致命的地方,这三具尸体上,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在陈疯子说话的时候,薛二突然间感觉有什么在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可当他想要抓住那个闪瞬即逝的念头时,却在脑子里怎么也遍寻不到。他本能的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将这种感觉记在在心里,薛二打算回去后好好想想他到底漏掉了什么。
两人又在三具尸体旁观察了几遍,可却再也得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结论,于是就一起走出了屋子。
刚一出屋,就见黑子和大林两人依旧用手撑着墙壁的站在那里呕吐,薛二走上前去从后面拍拍黑子的背,想为他拍打拍打。
黑子还沉浸在刚才殓尸房里的恐怖景象,哪里注意到薛二和陈疯子早已经出来了。就在他还觉得胃里一阵阵恶心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啪’的一下,冷不丁的就打在了他的背上,这一掌可是把黑子的三魂吓掉三魂半,伴随着“啊”的一声大叫,黑子突然两眼一翻,就直直的这么晕了过去。
薛二哪成想这一巴掌竟然把黑子给吓晕了过去,转头看向哈哈大笑的陈疯子,又看看也是一脸惊恐表情的大林,颇为无奈的耸耸肩道:“我看他吐的那么厉害,只是想帮他拍拍背而已”
最后还是薛二和大林他们两人合力,将黑子抬向附近的一个茶棚里坐下。
由于黑子还是昏着,他们也不能现在就回镇上,所以薛二和大林只好在茶棚要了两碗粗茶,牛饮了起来。
薛二用手掌抹了下嘴巴上的茶水,对大林说道:“我让你们查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查到没有?”
原本盯着茶盘上的馒头发呆的大林,听到薛二的话,抬头看了他半响,才呆呆的道:“查到了,一个叫魏子,是镇上赌坊里的打手;还有一个叫大牙,是个混混,平时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都做,也是个十足的混蛋;最后一个叫唐三,平时赌坊、妓院这些地方都会去,不过听说最近欠下别人一大笔银子”
薛二用手指沾着茶水,按照大林说的,在桌上写写画画,等到他讲完后,手指也停了下来道:“真的都是些地痞流氓啊”,想了一会儿,薛二又抬头对大林道:“等回到镇上,还是先从这些人入手,看看最近他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事无巨细都得给我查清楚。如果你和黑子查不过来,就叫上三儿和豆子”
这边薛二刚吩咐完,趴着他们旁边的黑子突然一个挺身,“啊”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这毫无征兆的样子,倒是把薛二和大林吓得愣住了。
黑子站起来,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当见坐在凳子上的薛二和大林时,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光了一样,软趴趴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哭丧着脸问道:“薛头,我刚才怎么了?”
薛二摸摸鼻子,清清嗓子不自在的道:“没多大点事情,就是刚才被我那一巴掌拍的,激了一下,就…就,就睡了过去”
黑子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臊着脸的将头埋进手,瓮声瓮气的道:“薛头,薛哥,我这次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啊”
薛二知道黑子好面子,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黑子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和大林绝对不会和别人说起,是要是说了,就是这个”说着还比划了个王八的手势。
得了薛二保证的黑子,立即抬起头,一脸希冀的问:“真的?真的?”
薛二哪里敢骗他,点点头,然后朝着大林询问道:“是不是,大林”
大林听到薛二的问话,从愣神中转过头,虽然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不过仍是傻傻的点点头。
见大林也保证过了,黑子这才松了口气,拿起转上的茶杯就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在黑子喝水的时候,大林则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向薛二,可怜巴巴的问他:“薛头,薛哥,怎么办啊”
这突如其来的话,弄的薛二一头的雾水,瞅着大林不说话。
大林见薛二不说话,以为情况严重了,眼泪都留下来了:“哥,你说我那么爱吃的一个人,就因为去了一趟义庄,我现在见到吃的东西都没有胃口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这句话一出,弄的对面喝水的黑子‘噗’的一下,将水一股脑的全喷在了大林的脸上,然后黑子用手擦擦嘴,怪异的看着对面一脸死了亲人表情的大林。
薛二看看身边的两人,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他到底少拜了哪路神仙啊,才遇到这些个人。摇摇头,薛二语重心长的对大林说:“林子,你放心,这只是因为不适应,等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听到过几个时辰就能好,大林倒是释然了许多,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哭丧着个脸,不过仍是一脸担忧的表情。
黑子醒来后,三人又在茶棚坐了一会儿,就付了茶钱往镇子里走去。
正文 第四十章 疑惑
当薛二几人快要走回镇上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就跑过来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还没等三人看清楚是谁,就听一声嘶吼传来:“薛头,薛头,不好了”
待到那人来到身前,黑子向来人抱怨道:“豆子,你以后可要改改这说半句话留半句的毛病,咱们几个还好,要是来个暴脾气的,非得把你揍个半死”
薛二见黑子越说越远,打了个暂停的时候给他,转头问向豆子:“赶紧的,别再喘了,说说什么不好了”
豆子用手抚抚胸口,粗喘着气结结巴巴道:“不,不,不好了。刚才,刚才有人,来,来报,报,在镇子外,镇子外的小树林里,又发现了两具尸体”
黑子刚想对薛二说些什么,就见他在豆子说完话后,‘嗖’的往来时的路跑去。黑子见状,转头伸手往豆子的脑瓜上拍了一巴掌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慢吞吞的说,找揍呢”然后跟着薛二和大林跑了起来。
豆子摸摸被打疼的脑袋,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几句,也迈开脚步往小树林跑去。
等到他们来到小树林的时候,有几个百姓正站在道路旁翘首等着他们。见薛二他们来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赶忙迎上来:“薛捕头,你们可是来了。刚才我进去撒尿,就看到树林里有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才知道…,啧啧啧,死的可真是惨啊,那模样差点没把我吓的尿了裤子。人都”
薛二摆摆手示意旁边的男人停下来,转头皱眉问道:“我们没来之前,还有没有人进去过?”
“没有,咱们这几个人都站在路旁看着呢”
薛二满意的点点头,朝黑子几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跟上。走了几步后才想还到跟在后面的那个男人,转过头对他吩咐道“很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你们也都别在这里继续待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男人本来想跟去瞧个热闹,但听薛二这样一说,再想到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抱着双臂搓搓身上的寒意,摇摇头也就回去了。
薛二几人按照男人的指点,往树林里又走了大概几十米的距离,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离这具尸体三四米远的地方,则横着另外一具。
黑子与大林从薛二背后伸出头,往前面望了望,然后黑子颤悠悠的道:“薛头,等会儿让豆子和你一起去吧。我听豆子说,也有人通知陈疯子了,估计等会儿他就到,要不我和大林在外面帮你迎迎他?”
薛二也知道因为刚才义庄的事情,黑子和大林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所以这回再强求他们,头也不回的应了他们一声。
黑子和大林得了薛二的允许,傻呵呵的笑了两声后,转身就往林子外面跑去。
薛二上前几步在尸体面前蹲下,这的死者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面目惨白,与义庄里尸体的苍白不同,就像是有人将这具尸体的血液抽走了一样,薛二身子能从那貌似透明的皮肤下,隐隐看见青色的血管。
他从旁边捡起一个木棍,在死者的藏青色的衣服上挑了挑,伤口大部分都聚集在腹部,从刀口的大小来看,这两起案子十之也与先前的一样,是由同一人干的。不过具体是不是,还是要等到仵作仔细勘验后,才能真正确认。
站起身后,薛二又朝另一具尸体走去,旁边的豆子见状,也跟了过来。薛二扭头看看眨着眼的豆子,笑着问道:“不害怕吗?”
豆子摸摸后脑勺,傻呵呵的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俺叔叔家可是个屠夫,这种事情我从小就看惯了,再恶心的我都见过,还害怕这些”
这显然是薛二第一次听豆子这么说,不免有些惊讶,不过后来倒是笑着拍拍他肩膀道:“早知道你这样,今天早上去义庄就应该带上你了”说着就往第二具尸体旁走去。
当两人刚要蹲下去看尸体的时候,就听见有人朝着他们这边大喊:“站着别动,站着别动”
两人都被这一声嘶吼给吓得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来人,就见陈疯子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薛二叹了口气朝他道:“陈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陈疯子气喘吁吁的将两人从旁边挤开,自己蹲下身子在尸体上检查了一下,才欣然的道:“还好还好,没有将尸体的原样给破坏了”然后从随身带的木箱子里掏出工具,当场就验起尸来。
薛二见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在周围走了一圈,这一圈下来倒是让他发现些新的线索。
两具尸体都呈现出头朝北脚朝南的姿势摆放着,不过不同于第一具尸体的是,第二具尸体旁边有一道拖拽的痕迹,虽然印记有些浅,但还是被心思缜密的薛二认了出来。
薛二顺着这个痕迹走走停停,直到在离尸体十来米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查看了下地上的泥土和树叶,他还能清晰的看见溅落在树叶上和泥土的里的血迹。而且,从地上泥土形成的痕迹来看,似乎有人将尸体特意转了个方向后,才进行拖拉到后来的地方。
望着躺在地上的第二具尸体,浓浓的疑惑涌上心头。
豆子歪头瞅对着远处尸体发愣的薛二,走过去小声的问道:“薛头,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啊?”
薛二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尸体,皱眉问向豆子:“豆子,如果你杀了两个人之后,你会干什么”
“薛头,你开什么玩笑,杀猪我敢,但是杀人我可不敢的。就算你是头,也不能这么诬陷我”豆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摆手惊慌的对着薛二道。
薛二有些无语的看着豆子,无力的道:“我只是说如果,假如,你脑子这么笨,是怎么当上捕头的?”
听明白薛二话里的意思,豆子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扭头看看远处的尸体道:“当然杀完人就跑了,难道还要留下来欣赏不成”
薛二赞同的点点头:“是啊,一般人都会这么做。但这个凶手杀了人后,没有立刻就跑,反而还留下来,将两具尸体挪到了一起。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两具尸体原本离的就不是很远,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为什么他要费那么大的劲将两具尸体挪动在一起呢?总不能是为了让人容易发现吧?”
听了薛二的分析,豆子脑子顿时如塞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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