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yi直呈呆滞状的怜香忽然回过神来,瞪着眼睛看向江兰,怒问道:“你不过就是个外室,凭什么叫睿哥哥相公”
江兰嘲弄地道:“因为相公答应过我,等他娶了正妻之后,就会用轿子抬回我曹府当姨娘,若是我生出了儿子,就会抬我为平妻,我称他相公有何不对他说过,他喜欢我,你真以为他喜欢你么他每隔两三天就会来看我,昨天他还在我这儿歇过才回府的呢”
怜香简直受不了这个刺激,当即甩开了看守她的丫鬟,冲到了正堂里,yi把揪住曹中睿的衣襟,边晃边哭骂道:“你好没良心,yi面与我亲亲热热,yi面与那个小贱人卿卿我我。”
曹中睿现在浑身上下都痛,脸肿得跟包子yi样,眼睛只剩下yi条缝,再被怜香这么yi晃,骨骼都几乎要散架了,但他还是不忘安抚怜香,满嘴的甜言蜜语。他和怜香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没到越过最后yi步,可是亲也亲过,摸也摸过,按照世俗礼仪,怜香已经是他的人了,但是,若是越国公坚决不答应,拿官威来压父亲,他肯定无法得偿所愿,因而他只有抓牢了怜香,只要怜香坚持,最后yi定能成功。
越国公正要制止,跟进来的越国公夫人却冲丈夫暗使了个眼色,要他让曹中睿说,因为江兰已经跟了进来,让这个泼辣的丫头来敲醒女儿,比他们夫妻两个苦口婆心说干口水都要强。
若现在在怜香眼前的,还是平日那个京城三大美男子之yi的曹中睿,就光凭他俊美无双的容颜和清雅出尘的气质,怜香都会头晕目眩了,更别提还有这么些甜得心都能化为糖水的甜言蜜语了可是现实却是,眼前是yi张鼻头通红c两颊青紫c眼眶乌黑c双唇肿如猪肠的猪头脸,平日里总是流露出脉脉温情的明眸,现在只剩下两条什么也泄不出来的缝。面对yi只猪头,怜香心中实在是无法产生出幸福的泡泡,甚至还有点恶心,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再被曹中睿骗了。
怜香将江兰的话拿出来质问他,曹中睿立时喊冤道:“我哪里会喜欢yi个丫头是她乘我喝醉了勾引我,我原是要yi心yi意对你好,因而想着,先将她安置在外面,等告诉你之后,再让你来处置。平日我们相见,实在是被她威胁的,她yi时yi个主意,yi哭二闹三上吊的,我很烦她,可是不论怎样,她是自由身,不是奴婢,我又不能置她于不顾。”
“你胡说”江兰听得大怒,yi把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婆子挥开,直冲到曹中睿的面前,大骂道:“我勾引你明明是你勾引我你为了偷我家小姐的嫁妆,引诱我跟你有了夫妻之实,我为你私下里开了小姐的嫁妆箱子,你自己说,你从里面拿了多少东西就连这处宅子,都是你用小姐的徽墨和龙台砚换来的。我怀了孩子,你让我打掉我就打掉了,你居然这么编排我”
曹中睿大急,喘着气反驳,“少胡说八道”
江兰咬牙冷笑,“我胡说我告诉你,你拿的东西我都记下来了,你当砚台和玉佩的当铺,我也知道是哪家,你敢背叛我,我就去告诉小姐,把你告到官府去我烂命yi条,才不怕坐牢”
曹中睿整个人都傻了,真没想到床上风马蚤床下娇媚的兰儿,真实的性子是这个样子的,不但泼辣凶猛,而且还有勇有谋,难道她从来就没相信过自己曹中睿顿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噎住了,他yi直以为自己魅力无边,无论什么女子,都能被他玩弄于掌心,傻傻地等着他的临幸,却原来
俞筱晚靠在逸之的怀里,无声地挑了挑眉,原来表哥还拿别的东西,看来我得让人将箱子清yi清,对对单子了。嗯,真没想到江兰这么悍,难怪文伯要将她选给自己了,当初真不该将她留在曹府的,不然还真是个得力的助手,后悔中啊。
君逸之则听得直摇头,附耳小声道:“这种人,怎么也配称京城四大才子怜香真是个猪脑子。”
俞筱晚不禁小脸yi红,当年她也是猪脑子
下面的越国公府诸人,都面露不屑之色,怜香呆呆地问江兰,“谁是你家小姐”
江兰小脸yi红,她总算有点羞愧之心了,“我c我小姐是宝郡王妃,她c她的嫁妆多得yi次搬不完,就放了十几个箱子在曹府。”
越国公此时连不屑都懒得不屑了,淡淡地问女儿,“这样的人渣,你还要跟着他么”
怜香看着曹中睿躲避着江兰凶猛的目光,明白江兰所说的,必定都是真的,神情呆滞地松了手,她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恶心的男人怎么会
曹中睿大惊,伸出手想扯怜香的衣袖,江兰哪里会让他再碰怜香,yi伸手就撂开了。
曹中睿大怒,极力瞪着她道:“滚开你这个贱人,别出现在我眼前
江兰心中yi酸,控诉道:“你c你昨夜还不是这般说的,怎么”
越国公没心思听他们两个扯孰是孰非,喝令她住口,并让人去街口打听,曹清儒来了没有。不多时,yi名护卫疾奔进来,小声禀报道:“公爷,陛下宣召。”
皇帝宣召,越国公再不能久留,越国公夫人则不方便与外男谈判,yi行人只得先行撤离了,临走前越国公再次狠狠地敲打了曹中睿,要他小心言行,见他目露惧意,这才放心地走了。
怜香被丫鬟们扶着往外去,临出门前,回望yi眼,目光中说不出的绝望,然后不论曹中睿如何深情呼唤,她都没再回头。
君逸之见人都走了,便小声地问,“咱们走吧,饿不饿去景丰楼用晚饭好么”
俞筱晚却摇了摇头,窃笑道:“应该还有得看的。”
君逸之自然知道还有得看,不过就是这两个男女相互对骂,待曹清儒来了之后,商议如何善后了,越国公是内阁大臣,女儿又是摄政王妃,不是曹清儒能惹得起的,必定是想着怎么赔小心罢了。至于江兰,yi个背叛过晚儿的丫头,他才懒得管她是死是活。因而就磨着晚儿,想带晚儿去景丰楼用饭
小夫妻俩个在横梁上打情骂俏的,地下这两个已经开始唱大戏了。起先江兰还想温柔地扶起曹中睿,想趁他受伤之际,温柔地服侍他,挽回点印象,她今天是被曹中睿刻薄又恶毒的话冲昏了头脑,才会不管不顾地将他偷小姐物件的事儿说出来,现在心里可后怕得很,真怕曹中睿不会再要她了。
但曹中睿怎么会原谅江兰是江兰毁了他最后的机会,以后,他肯定不可能再见到怜香了他yi把推开江兰,恶毒地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只不会下蛋的鸡。”
江兰倒抽了yi口凉气,“你c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曹中睿的肿脸做不出嘲弄的表情来,只能加强语调中的嘲讽意味,“我早就让你喝了绝子汤了,你这辈子也休想再用孩子来威胁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下贱的丫头,也妄想凭肚子里的肉要我娶你为良妾你要跟我,也是卖身的贱妾”
江兰缓缓地站起身,呆呆地看着曹中睿,忽然发狠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曹中睿yi愣,但转眸看到他买来服侍江兰的几个婆子已经进来了,便觉得有了底气,冷笑道:“当然是真的”
江兰yi言不发地转身进了起居室,曹中睿以为她独自伤心去了,让婆子扶着自己坐到主位上,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去熬些清粥来,若是爵爷来了,就快迎进来。”
两名婆子应了yi声退出去,只留下两名婆子小心地问,“少爷要不要去请个大夫过来”
曹中睿摇了摇头,yi会父亲来了,他就回府,府中有府医。
婆子们便去打了热水进来,帮曹中睿净面。曹中睿刚觉得略微舒服了yi点,江兰忽然手执剪刀冲了过来,吓得曹中睿将面前的铜盆yi抛,撒开腿往外跑。可惜他是个只会点花拳绣腿的贵公子,哪里是刻苦训练过的江兰的对手几下就被江兰给按在了堂屋的地上,几个婆子忙过来拉扯相劝,“奶奶算了吧,您日后还要跟着少爷的。”
江兰将手中的剪刀yi挥,“滚,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我yi会儿将你们全杀了。我不想活了,也不想让他活,你们要陪葬,我就成全你们”
这几个婆子刚刚可是看到江兰跟护卫交手的,心下都是yi惊,互望了几眼,十分默契地往外跑。
曹中睿骇得手足发软,忙告饶道:“兰儿,好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
江兰狞笑着问:“说什么”
曹中睿咽了咽口水,“我娶你为良妾好不好就算你不能生孩子,可你是良妾,就是日后我的妻子也不能拿你怎么样的,等青儿她们生了孩子,我过继给你好不好”
江兰歪着头打量他,“你的通房丫头生的孩子给我”
曹中睿用力点头,“是的是的。”
江兰呵呵yi笑,“我不要我只要你这辈子别想有孩子”说罢抓起他的腰带yi抽
俞筱晚杏眼圆睁,正看得津津有味之际,眼前忽然yi黑,是君逸之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耳边是他气呼呼的声音,“不许看别的男人的身子。”
好吧,相公吃醋了。俞筱晚只能充分利用耳朵,忽地听到曹中睿杀猪般地嚎叫声响起,然后就是不停翻腾的声音君逸之啧啧道:“这个江兰,可以推荐给宫中的净事房啊,这手法真是利落。”
话音还未落,院门处就传来声响,曹清儒带着心腹的管家和几个小厮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去请人的越国公府护卫yi名。这些人听到曹中睿的惨叫,皆是yi惊,忙快步往屋内跑。
江兰听到爵位的声音,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立即返身进了内室,将妆饰匣子抱在怀里,立即开了后窗跑了。君逸之也忙抱着晚儿闪出了堂屋,借着夜色跃出了这处宅子。
yi出院墙,君逸之立即嘱咐平安和从安,要他们盯紧了这处宅子,若是曹清儒胆敢杀人灭口,就出手阻止,并跟踪曹氏父子回曹府,听听他们会谈论些什么。
吩咐完毕,小夫妻俩yi同到景丰楼用过晚膳,才回了楚王府。
次日yi早,俞筱晚就打发了芍药带上她精心准备的礼品,回曹府给老太太请安,随便打听yi下睿表哥的情况。芍药回来后小声地禀报道:“二表少爷病了,爵爷说要定门亲事给二表少爷冲喜,听说相中了yi名豫州南阳县县令的女儿。”
俞筱晚睁大了眼睛,“这么远的人,时间又这么短,舅父怎么会知道的
芍药道:“听杜鹃说,昨夜里爵爷跟老太太商议的,是以前就认识的。
俞筱晚心中yi动,舅父会动念头给睿表哥最快定婚,她yi点也不奇怪,会选这么远的女子,也不奇怪,因为只有这样的女子,嫁到京师之后,才不用回门,而且父母不在身边,就算知道丈夫是个太监,也没处诉苦去。可是舅父能这么快就找到人选,还说是从前就认识的这个人得去查yi查,是否跟大舅父同窗过,或是共事过,否则如何能识得她可是清楚地记得,母亲嫁给父亲十几年,娘家可没人踏进过河南省另外,睿表哥这样的人渣,而且还是已经废了的人渣,可不能再让他祸害女子了。
大舅父将人选定在南阳也好,河南按察使车大人可是她父亲的莫逆之交,要阻止yi门婚事,应当还是不难的。
俞筱晚说干就干,立即让初云磨墨,提笔给车大人写了yi封信。待君逸之回来,立即跟他说了这事儿,yi是请他帮忙查yi下,舅父是如何认识那位南阳县令的,二是请他立即差人送信给车大人,yi定要赶在大舅父的求亲媒人到南阳之前,阻止这场婚事。
君逸之二话没说便应下了。
没两天,就听说越国公府与秦国公府定了鸳盟,怜香被许给了秦国公的嫡幼子。君逸之嗤笑道:“秦国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俞筱晚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他的女儿,才许给了定国公府的世子兰知存,算是跟太后成了姻亲,儿子又要迎娶皇叔的姨妹,也不知到底是想攀上哪边,还是想脚踩几条船
太后的胞兄昨日上表陈情,请求让爵于嫡长子,并封嫡长孙兰知存为世子。内阁极快地通过了他的奏折,原定国公成了老国公,世子成了现任定国公,兰知存就自然地被封为世子。
君逸之告诉俞筱晚,“这是太后在为兰知存加重筹码,国公府是没有世孙的,他若有了世子的身份,日后在官场上,升迁也快。”
俞筱晚问道:“这个兰知存的能力如何”
君逸之想了想,很中肯地道:“很不错。不过他yi家子都紧贴着太后”说着无奈地摇头叹道:“本来也是陛下的亲戚,外戚也不是没有当大官掌大权的,但本人必须得心术正c能看清自己的立场,可是,他们要的不是yi般的权势,陛下日后亲政了,恐怕也不会愿意给,况且,能人异士,也不是只有兰知存yi个。”
俞筱晚恍然,又迟疑道:“可是,这回怎么还是让兰世子入朝为官了听说官职还不错。”
君逸之点了点头道:“是,大理寺寺丞,是个有实权的位子。”他又笑道:“不单是他,兰家这yi辈的五个子弟,都有了官职,他还有yi个亲弟弟,叫兰知仪,陛下安排他在宗人府任职,而且是跟着如今的少卿办事,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是接触的都是皇亲国戚,只怕日后的作为比兰知存还大。
俞筱晚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君逸之,君逸之笑着解释道:“只有亲王和郡王的爵位,律法中规定了由嫡长子继承爵位,其余的爵位,是没有规定的,只是世人喜欢参照皇室的标准而已。”
俞筱晚立即明白了,别的爵位都是有能者居之,否则当年张氏也不会那么忌惮敏表哥了。而陛下暗中抬举兰知仪,恐怕也是存了让他日后与兰知存相争的心思,毕竟yi个人的,是会随着自己的地位的提高而提高的。现在兰知仪可能对爵位没有想法,可是与皇亲国戚们接触得多了,官道开阔了之后,就很难说了。
------题外话------
呼呼,今天二更
145.为了当你姑父
君逸之掐了掐小妻子的脸蛋儿,笑盈盈地道:“兄弟阋墙,这应当是几年后的事儿了,可是我有些等不及,想先让兰知存吃个亏。”
俞筱晚终于想起君逸之似乎提过几次,遂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呀兰家买下了那块地,又能如何呢有了块风水宝地,兰家总不至于就开始做什么非份的梦吧”
君逸之神秘地笑道:“这个嘛,其实还要你配合yi下的。”
他搂紧了晚儿小声地道:“兰家的银子并没多少,买地就花了五万多银,建个山庄更是要几十万两,他们家人口又多,平日里人情往来c还要孝敬太后,虽然宫中每年都会有赏赐,可是除了衣料和吃食,那些古玩玉器,是不能拿到外面去卖的,换不成银子,但是,卖赏赐物品的这种事儿,别人不敢干,兰家却是敢的。”
俞筱晚看着君逸之,“你怎么知道的查到了”
君逸之摇了摇头,笑道:“现在他家封地上的产出还够嚼用,只是要建山庄就不足了。我打算双管齐下,yi面让兰知存升点小职,诱他相信风水之说,在地皮上早建山庄;yi面让他察觉到银子的好处。”
俞筱晚笑问道:“然后让他想尽办法贪银子可是我能做什么”
君逸之笑道:“你会赚银子,兰夫人是知道的,经营田庄店铺,多半是内宅女人的事,她少不得会来向你问计,你且这般这般。”
俞筱晚含笑听了,然后吐了吐舌头,“你真是坏。”
君逸之嘿嘿直笑,“我这叫周全,若是兰知存那边没有多的证据,少不得要从兰夫人这边拿些证据,反正是她们兰家的事。”
俞筱晚掐着他高挺的鼻子道:“你要弄清楚,老祖宗也是兰家的人。”
君逸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可是我这也是帮兰家。贪点银子,只是早些离开朝堂,有太后在,并不会丢掉性命和爵位,只要他们老实yi点,富贵的日子尽有的,陛下并非不念亲情之人。若不是太后现在越来越喜欢掌控陛下,陛下也不会默许我这么做。”
俞筱晚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便yi口应下,“兰夫人那边包在我身上了。”
君逸之笑了笑,正色道:“此事不必急。”
“我知道,赚银子的方法谁都不会愿意说出去,若是轻易地告诉了兰夫人,她还不yi定会相信。”
君逸之亲着晚儿的小脸道:“晚儿真是聪明”
俞筱晚故意腻着声音说话,“妾身为二爷办事,二爷就只管放心好了,只是二爷答应妾身的事儿,可要关紧着办才好。”
君逸之抽了抽嘴角,才回答道:“你放心,江兰的行踪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只是想待你大舅父对她下手了,我再带她来见你。不然以那个小妇人的心计,还不yi定会坦言相告。”
俞筱晚忙腻声道:“知道了。多谢二爷想得这么周到。”
君逸之这下连眉毛都抖起来了,“你干嘛这样说话,跟如烟yi个调调。
俞筱晚心里冒出几个醋酸泡泡,娇嗔了君逸之yi眼,两手捏着他的袖子揉了揉,小声地问道:“听你说了那么多事后,我觉得,那c那位如烟姑娘,定然是女中豪杰吧”
yi点点的小醋慢慢积累,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其实她最想说的是,“哪天让我见见她吧。”不过这话酸味儿太重,俞筱晚没好意思开口。
君逸之起初听得yi怔,随即见到晚儿谨慎又介意的目光,便明白她吃醋了,心里万分得意,笑得见牙不见眼。俞筱晚气恼地掐住他的脸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君逸之仍是笑了好yi阵子,才慢慢敛了笑容,正色道:“我敢堵她不是女中豪杰。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俞筱晚眼睛yi亮,小心地问道:“真的可以带我去见她”
君逸之宠溺地笑了笑道:“当然。她身份不方便进府,我不带你出去,你怎么见她啊”
俞筱晚立即来了精神,“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好不好”
君逸之想了想道:“也好,今天休沐,不然又得等十天。”
俞筱晚yi听他应了,嗖yi下从榻上跳下地,骇得君逸之大叫,“小心肚子”
俞筱晚yi面唤人进来服侍自己梳洗更衣,yi面回头安慰他,“你放心,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我对付几个小混混都没问题,怀得稳着呢c。”
君逸之瞪着她,磨了半晌牙齿,才恨恨地道:“还是得小心yi点。”
俞筱晚心情好,yi迭声地应了。初雪和初云进来服侍她梳洗过,唤了江枫进来梳头。俞筱晚提出要求,“要漂亮yi点,优雅yi点,但是不要太繁杂的发式。”
江枫想了想,“不如在堕月式上,加yi点反绾”
俞筱晚道:“你看着办。”
江枫梳头的手艺十分好,速度也快,将发髻绾好,初云和初雪就赞道:“这个发式别致,旁人也没用过。”
俞筱晚十分满意,亲自从匣子里挑了yi支赤金镶多宝婴儿戏莲钗cyi朵花色新颖别致的堆纱宫花cyi支玉簪c两支赤金镶玉扁簪,江枫巧手为她簪上,初雪为她扑了些口脂,再没别的妆饰,又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换上了新制的蜜合色半臂衫,配了yi条海棠色的百子裙。
玻璃镜中的绝色佳人眉目如画c妆容淡雅精致,华美又不张扬。俞筱晚觉得十分满意。
君逸之yi直含笑看着晚儿精心打扮,心里头得意得恨不能飘起来,待她转过身,满怀期待地看向自己,他才轻咳了yi声,笑赞道:“很漂亮。”遂又低低声音地道:“幸亏有我欣赏,不然俏眉眼要做给瞎子看了。”
俞筱晚啐了他yi口,“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人携手出了上了马车,俞筱晚才想到,“哎呀,我得穿男装才好进伊人阁呀。”她光想着跟如烟比美了
君逸之笑道:“没事,有别的门进伊人阁。”
所谓的别的门,就是从品斋的后门,进到伊人阁的后门。如烟的房间在yi个非常特殊的角落,从后院有yi条专用的通道,能进到她的房间。
君逸之yi面牵着晚儿的手,yi面解释道:“这条道,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走到这里面了,才能发觉。我已经让从文来通知她了,这会儿她应当在屋内等我们。”
yi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这名风尘侠女,俞筱晚的心情又是雀跃又是期待。当房门yi打开,俞筱晚就不由得惊艳了yi下,虽然她是女子,可也被眼前的女子惊艳到了,真是美啊,美得风情万种c艳丽无双。
可是君逸之的反应却十分古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如烟好几眼,忽而瞪在眼睛怒道:“怎么是你”
如烟掐起兰花指,用力戳了君逸之的胸膛yi下,腻声问道:“宝郡王爷好没意思,这是如烟的房间,您还想在这儿见到谁”说着眼中媚波流转,看向俞筱晚道:“这位绝色佳人,yi定就是宝郡王妃了吧您这是来与如烟比美的吗”
俞筱晚被她说中心思,有片刻的脸热,不过很快就镇定了,笑盈盈地道:“如烟姑娘有如烟姑娘的美,我有我的美,不用比。只是,咱们要站着说话么”
如烟掩唇笑道:“是如烟失礼了,宝郡王妃快请坐。”
君逸之也顾不得指责如烟了,忙扶着晚儿坐到临窗的那张榻上,“你坐这儿,这榻是我专用的。”
如烟掩唇笑道:“是啊,宝郡王爷最喜欢躺在那张榻上,yi面吃如烟剥的葡萄,yi面与如烟谈话了。”
君逸之抽了抽嘴角,回头瞪她,“你少胡扯”
如烟大大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如烟哪里有乱说话”
俞筱晚坐在榻上,张大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噗yi声笑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如烟姑娘坐吧,你是开玩笑还是吃醋,这点我还是分得出来
如烟也噗yi声笑了,在俞筱晚的身边坐下,屁股才挨着榻垫,就被君逸之yi把扯起来,甩到yi边,“坐那边去。”然后自己大刀金马地往娇妻身边yi坐,瞪着她问,“你哥哥呢,也放心你yi人在这里”
俞筱晚觉得奇怪,拉了拉逸之的衣袖问,“如烟姑娘的哥哥是哪位”
君逸之道:“是只死兔子,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我呸”南墙yi副画卷的后面传出yi声低柔的男声,跟着画卷yi抛,长孙羽气呼呼地走了出来,“再说我兔子,我真生气了。”
君逸之两眼翻得只剩眼白,“这话你说过多少次了真没礼貌,快来拜见你大嫂。”
长孙羽瞪了君逸之yi眼,这才笑嘻嘻地给俞筱晚yi揖到地,“拜见大嫂
俞筱晚忙侧身避过,君逸之指着长孙羽道:“平时他才是如烟,这是他妹妹长孙芬,你们也见过的。”
长孙芬咯咯笑道:“我都觉得我扮得挺象的了,你怎么认出来的”
君逸之嘿嘿地笑道:“你可没你哥哥马蚤。”
长孙羽听了这话就要发作,忽而yi笑,“逸之宝贝,你少得意,父亲今日跟我说,太后有意将惟芳指给我呢。本来我是不想尚公主的,不过现在嘛,为了当你的姑父,我决定允了。”
146.父亲以前的幕僚
长孙羽的话让君逸之立即怔住了,而俞筱晚是早就怔住了。
只是两人的震惊,完全不是yi回事。俞筱晚早就知道长孙羽会娶惟芳长公主,这yi点她半分不惊讶,她惊讶的是,如烟大美人竟然是个大男人。可是,她明明听说,这位花魁,虽则挑剔了yi点c高傲了yi点,可却是实实在在挂牌接客的呀,不是说好多名门公子,yi掷千金,就为与她良宵yi度难道那种时候,上的都是长孙芬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天呐,长孙太保真是太忠君了
深受打击啊长孙羽得意地眯起狐狸眼媚笑,非常欣赏君逸之yi脸受到严重打击的表情,要不是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及这家伙,他必定是要翘起二郎腿,吹吹口哨,调戏yi句,“来,叫声姑父给爷听听。”
君逸之咬牙切齿地笑道:“挺有出息的嘛你,你等着吧,我会仔细看着,你怎么被小姑姑整得站不直。嘿嘿,别误会,小姑姑只是喜欢让人跪着顶痰盂而已。”
长孙羽的邪魅的俊脸,立即变幻了无数色彩
长孙芬掩唇轻笑了yi下,拉了拉俞筱晚的手问,“帮我卸了这妆好么
俞筱晚醒过神来,立时笑应道:“好。”
跟着长孙芬yi同进了内室,俞筱晚在yi旁帮忙,两人费了点力气,才将长孙芬脸上的人皮面具给卸下来。
俞筱晚笃定地问,“你不常吧”这手法也太不娴熟了。
长孙芬摸着脸上微微的红肿,低声笑道:“今天是第yi次,听说宝郡王爷要带你来,我和哥哥临时想着换的。不过我以前常见哥哥弄,yi直就想试yi试,还以为很容易呢,哪知道这么疼。”
俞筱晚这才收了之前惊讶的心思,她还以为长孙太保这么豪迈,让女儿到花楼里来坐镇呢。不过这个疑问解了,另yi个疑团就更大了,长孙羽yi个大男人,要怎么接客啊
只是这个问题,俞筱晚真不好意思问长孙芬,哪知长孙芬竟自动地提及了这个,“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大哥他怎么嗯,来了客人怎么办嗯”
俞筱晚两眼亮亮地看着她,长孙芬见勾起了俞筱晚的兴趣,于是神秘地yi笑,吊足胃口之后,遂老实交待,“我也不知道,我问过,还我大哥教训了yi顿。”
俞筱晚默然了,不教训才有鬼了,哪有未出阁的少女问这种事的
长孙芬嘿嘿yi笑,挽住俞筱晚的手臂道:“俞姐姐,你问问宝郡王吧,他yi定会告诉你的。”
俞筱晚斜睨着她道:“然后我再告诉你是么”
长孙芬用力点头,又在俞筱晚无言的目光之下,不好意思地笑笑,为了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开始大拍俞筱晚的马屁,强调自己有多么多么的想与俞筱晚结识,可恨君逸之就是不愿带她来与大家认识。
大家俞筱晚听到这个词儿,眼睛眨了眨,“还有些什么人呐”
长孙芬笑道:“韩二啊,还有我大哥啊,朴公子啊,啊,你不知道吧,他是前前科的探花郎,还有yi个你肯定想不到的,就是北王世子啦。”
还有北王世子,俞筱晚真是震惊了,不过yi转念又明白了,逸之不也是个花名在外的么
俞筱晚见长孙芬卸完了妆,也不急着出去,想必长孙羽和君逸之有事要谈,便坐在内室与长孙芬闲聊,“这里安全么”
“当然安全,这伊人阁的幕后老板和品墨斋是同yi人,也是为皇上办事的,这楼里上上下下,大半是自己人。”
俞筱晚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平日里,他们聚会都谈些什么,全是政事么你会在yi旁听么”
长孙芬笑道:“yi开始我是不知道的,可是我也是个坐不住的,在府中就喜欢四处乱逛,有yi回发现哥哥并没老实在院子里养病,我就留了个心眼,悄悄跟着,这才得知的。yi般的政务他们不会避着我,重要的事情,当然不行啦。”其实她并未帮皇帝办差,正事她知道得不多,不过yi些小趣闻倒是知道的,也不吝相瞒。
外间里的长孙羽和君逸之谈完了正事,长孙羽这家伙就再也憋不住了,诡笑诡笑的看向君逸之,“今天终于舍得带你内人出来了”
君逸之翻他yi眼,“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以前yi直没机会,她也没提过想来看看罢了。”
长孙羽指着君逸之笑道:“不老实,明明是听说我妹妹和韩二那家伙定亲了,才舍得带你内人出来的。”
这话正好戳中了君逸之的心思,他之前不愿意将晚儿介绍给这几个过命的朋友,就是因为韩二。
咳咳,说起来,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初初倾心,晚儿对他的观感还极为不佳,可是对韩二却怎么说呢,要说多有情有义,也谈不上,可是只要有韩二在,君逸之就明显地感觉晚儿要“装”yi些,偶尔与韩二对上了视线,也会羞涩地先调开目光,可是那会儿看到他,不是横yi鼻子,就是竖yi眼睛,弄得他心里非常没底,对韩二也是非常非常介意。就算晚儿嫁给他了,他也介意。
没过多久,韩世昭和北王世子几人便过来了,yi番正式的介绍之后,男人则坐在yi处聊天,俞筱晚仍旧与长孙芬坐到靠墙的软榻上闲话家常,只是时不时会回头望向他们yi眼。几个男人边谈正事,边天南地北的闲扯,或者相互挖苦c讽刺几句,却显得格外亲昵。
说实话,俞筱晚有些羡慕,男人们的友谊比女人更纯粹c更坚实c也更率性,而女人们的友谊,幼年时可以是手帕交,成亲了之后,来往yi般只会越来越少,更有可能因为各自的丈夫翻脸成仇
她和长孙芬是幸运的,至少得到了丈夫的信任,还能时常跟大伙儿yi块来玩yi于,象北王世子那几个,婚事都是家中定下的,只怕还瞒着妻子,相敬如宾吧
因为晚儿有了身子,君逸之并没象往常那样多留,而是用过晚膳,就早早地告辞了。
坐到马车上,俞筱晚就开始蹭逸之,撒娇问他长孙羽是怎么接客的。
君逸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着道:“要我告诉你可以,但要交换。”
俞筱晚睁大漂亮的杏眼,“交换什么”
君逸之十分严肃地道:“yi人yi个问题,要说实话。”
俞筱晚难得看到他yi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惊讶地答应下来。
君逸之这才展颜yi笑,不大正经地道:“还能怎么样,那家伙装女人,浑身上下都装了假货,自然是先欲拒还迎,然后再用摄魂香,换个人喽。”
俞筱晚大吃yi惊,“摄魂香他怎么会有配方”这种香她在yi本医书孤本上看到过,说配方已经失传了,能让人神情迷幻,黄粱yi梦,以为自己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
君逸之摇了摇头道:“他没有,是陛下有。”
俞筱晚就泄了气,看来陛下是不会把这香料的配方让外人知晓的了,不过她知道用薄荷和香樟树的树叶,yi同熬出油来,能避受这种香的影响。当然,这她也不会说出去,免得被陛下猜忌。
她的问题回答完了,轮到君逸之提问之时,他却忽然有了yi丝忸怩,别扭了yi会儿才问道:“你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韩二”
俞筱晚连眨了几下眼睛,“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君逸之心头yi松,继而控诉道:“可是你以前看见他,总是很害羞的样子。”
啊,这个她那时是以为这辈子,仍然会被老太太许给韩二,见了面自然会有些别扭,可真不是害羞啊。
君逸之故作轻松随意状地靠着车壁,其实搂着俞筱晚纤腰的手,紧得都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了。这家伙醋性真大俞筱晚知道不解了他心里的疑惑,他肯定会yi直吃醋下去,于是半侧了小脸,目光佯装有些闪躲地道,“那是因为,那时老太太暗示过我,觉得韩二公子人品不错,是为良配。我以为他家已经问过了,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可不是对他有情。”
君逸之嘴角yi抿,俞筱晚又忙安抚他道:“只是之后才知道,人家并没任何表示,后来老太太就作罢了。”
君逸之哼了yi声,“他敢有意思,我敲断他的腿。”心情却轻松了起来,笑意盈盈地问,“那你对我呢”
俞筱晚很认真地想了想,“yi开始印象是不大好的,可是现在嘛”
“现在怎么样”
“当然是非常非常好啦。”
俞筱晚媚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热吻,帮他将醋变成糖水。
回到梦海阁时,初云远远地就迎到了外院。
俞筱晚直觉就是有事发生,忙问道:“怎么了”
初云朝他们福了福,迅速地看了君逸之yi眼,小声禀道:“王妃来了,已经在屋里坐了yi会子了。”
君逸之和俞筱晚无奈地相视yi笑,母妃这是寻上门来了。
君逸之松开环着晚儿纤腰的手,指了指大门道:“我去大哥那儿,你去应付母妃吧。”
俞筱晚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公爹还没原谅母妃呢,母妃这是已经走投无路了,若是逸之回去了,怕会让母妃拉着哭上yi晚c诉上yi晚的苦,还不如躲开去,反正她yi个当儿媳妇的,又怀了身子,没得去找父王,帮母妃拉线的道理。
楚王妃在屋内等了许久,才见俞筱晚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了进来。她忙亲切地招手笑道:“快过来坐。”
俞筱晚仍是见过礼,才在楚王妃下手处坐下,楚王妃张望了yi会外面,才笑问道:“怎么逸之没跟你yi块儿回来”
俞筱晚猜着,楚王妃应当早就安排了人守在府门处的,因此实话实说道:“才刚送媳妇回梦海阁,就去了大哥那儿了,大哥请二爷帮忙带了yi样东西,要去送给大哥。”
楚王妃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她现在若是赶到沧海楼去,必定也会扑个空,这两兄弟就是不愿见她了她自然是有些生气的,怎么说她也是他俩的生身母亲,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这是不孝
可是,现在已经如此了,她也不可能去状告自己的儿子,为了以后跟儿子贴心yi点,少不得要与儿媳妇搞好关系,于是楚王妃只得强打起精神,溢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听说你们去潭柘寺请智能大师扶脉去了怎么样,大师怎么说”
俞筱晚含笑回道:“大师说还好,就是要静养,不能吵闹,要早睡早起。”所以您也别在这里呆久了。
刘嬷嬷站在楚王妃的身后,关心又紧张地问道:“哎呀,听这意思,二少夫人您的脉象不是很稳啊,那今日乘马车去城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呐方才王妃就在念叨着您呢,还说要问yi问二少爷,怎么不请太医上门,要去潭柘寺的。”
这话听着就有挑唆的嫌疑,俞筱晚似笑非笑地睇了刘嬷嬷yi眼,刘嬷嬷心中yi凛,忙垂下眼眸,这目光看着并不凌厉,怎么就是有种让她心里发悚的感觉
楚王妃随即跟着说道,“是啊,我就觉得逸之真是办事不牢靠,明明知道你腹疼,就算智能大师的医术超群,怎么也该请智能大师到府中来为你诊脉才是,咱们多奉yi点香油钱就是了。”
俞筱晚笑着解释道:“其实之前二爷就去求过智能大师的,只是大师现在是百姓心中的活菩萨,每日到潭柘寺求医问药的百姓不知有多少,大师实在是走不开,二爷又怕不诊脉开出的方子不妥帖,因此才带晚儿去的。yi路上十分小心,晚儿并没有受什么颠簸,还请母妃不要再怪罪二爷了。”
楚王妃yi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笑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嬷嬷也适时地露出欢欣之色,“只要二少夫人您和小少爷安好,王妃就安心了。若是智能大师给二少夫人开了方子,那奴婢这就帮您去药房拣药去。”
俞筱晚忽然有yi种感觉,今晚母妃会突然来梦海阁,是被刘嬷嬷说动的。以母妃高傲的性子,纵然是心里苦得掉汁了,对外也会要端出高高在上的王妃风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