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诀窍,原来他师傅摘星子教他拳术,并不从理上解析,而是直接过手喂招,也就是说敏男的功夫是“打”出来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传授给其他鬼子,这也是摘星子的高明之处,自古教弟子就是这样,关键之处要是师傅不点破,辈子都可能在瞎忙。敏男向杨长生讨教了几个问题后,就卖弄起了自己的功夫见解,杨长生知道了他的根底,也就随便应付几句,连连点头称是,错误之处也不说破,免得教会了日本人。
二人谈了许久,敏男忽然站起来沉下脸色道:“你来这里是走亲访友,或者另有他图”杨长生知道这是试探自己是否八路军,就笑道:“如今天下不太平,我是来投奔位师兄,谋点差事”敏男道:“在皇军统治之下,怎会不太平呢你那师兄姓字名谁,何方人士”杨长生道:“正是本庄王佛药。”敏男“噢”了声,便不再说话。
晚上杨长生去见了王佛药,交待来意后,王佛药道:“常五和我素无干系,他的东西我怎能收下”杨长生道:“你们毕竟算是半个同乡,你且收着,日后遇到他的后人,也有个交代”王佛药问道:“不知此中乃是何物”杨长生摇头表示不知,王佛药心道这杨长生果然江湖好汉,千里代人送物却不曾窥视。于是二人打开这锦盒,只见其中拇指大的方印章,上以小篆阴刻“粉碎虚空电光幻影”,杨长生看这印章材质,非金非木,温润冰凉,似乎是寿山石。但是千里迢迢送这方印章,且是给个邪魔外道,岂不是大为怪异
杨长生思虑良久,问王佛药道:“那常五确定是外道无疑,渡轮法师不会错认”王佛药道:“以我修为所见,常五确实天魔附体,惑乱人间。而你遇到九指头陀,看似已得须陀洹初果位,已不入色声香味触法,不会看错人的。”二人翻来覆去,始终不得要领,这枚印章,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第二日凌晨四点,王佛药就起床开门,有几个乡人陆续进来,围坐在王佛药周围,听讲地藏菩萨本愿经,王佛药用语平实,道理也简单,无非教人孝敬父母恭敬佛法。正讲的功夫,忽然有人大力拍门,王佛药恐怕惊了母亲,急忙起身开了门。原来是几个扛枪的日本兵,后面是几个拿盒子枪的汉。日本人冲进院子围住房屋门口,那汉喊道:“王佛药你聚众闹事,皇军怀疑和八路有勾结,你跟我们去问话”
日本人带了王佛药和杨长生去,并不问话也不拷打,直接关进了早已经废弃的大雷藏寺内,这二人在大殿里慢慢适应了黑暗,抬眼看,周围都是张牙舞爪的塑像,令人恐惧。二人被关了半日,杨长生道:“不知道你母亲在家如何了”王佛药道:“这倒不用担心,乡亲会替我照看,只是不知道鬼子放你我在此,究竟是何居心”
到了下午,忽然大门被推开,个满面血污的年轻人被推了进来。日本人关门走后,二人扶起青年人,这小伙子说早上他出门,想送点粮食给邻村的姐姐,路上被鬼子拦了,暴打顿,就被关了进来。小伙子说着便哭了起来,说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王佛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很快就可回家。
直到了晚饭时间,这三人杯水未喝粒米未进,于是那小伙子就在寺里乱翻,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吃的。翻了半晌无所获,不禁灰心,杨长生心道我闯荡江湖几十年,难道今日竟要饿死在这里不成于是抬头察看,是否有地方可以逃出。那小伙子看出了杨长生的意图,就爬上供桌,双手抓住神像的手臂,向上翻去,这翻脚就碰上了神像手中的莲花,那莲花刚被翻过,就听到供桌下传来隆隆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重物在移动。王佛药探身到供桌下,果然隐约看到个大洞。王佛药唤了那二人来观看,小伙子摸到了火折子,点燃供桌上的半截蜡烛,三人看,在黑洞之中有道向下的台阶。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常五的处秘道。
三人手举蜡烛缓缓走下,这台阶有约八十余级,很快就到了底部,抬头看,不禁叹服起来,原来这秘道虽然设在地下,顶部却有个天窗,通过神像直通向殿顶,殿顶窗户并不朝天,上有个小房檐。在这天窗四壁,嵌了数面镜子,阳光经数次反射便可照亮地下室。那小伙子熄了火把,四处转悠起来。
这地下室陈设极为简单,仅有些常用的供具,还有架软梯,看来是常五施展“神佛冒烟放光”等伎俩所用的道具。在桌子下,放着个朱红色的盒子,盒上金书两行大字“粉碎虚空电光幻影”,看到这字,杨长生和万佛药神色为之变,二人对视眼,蹲下将盒子拖出。
小伙子看到二人拖出东西来,也忙凑了过去,看看是何物件。王佛药二人将盒子翻了过来,小伙子道:“右下角有缺口。”二人仔细摸索,果然发现了个方形缺口,放到光下仔细察看,竟然是阳刻小篆的“粉碎虚空电光幻影”,二人心知手中的印章,必定是开启盒子的钥匙。杨长生伸手要王佛药拿出印章,王佛药示意不可。二人站起来,王佛药道:“这盒子大约也是常五骗人道具,应该没什么古怪。”
小伙子将盒子翻来覆去摸索了好几遍,知道确实没有打开的可能,便颓然放下,靠着墙壁默不作声。良久之后,小伙子道:“既然此处无有其他物品,我们不如上去,看看能否脱身”王佛药二人点头称是。于是三人顺序上了台阶,那年轻人在前,王佛药在中间,杨长生居后,走到中段,王佛药渐渐放慢了脚步,忽然蹲了下来,只见两边各自涌出根巨木,这两根常人不能合抱的巨木虽然快如闪电,但是却毫无声响,轰然撞到起,封住了道路。前面的年轻人见势不妙,撒腿蹿了上去,没了踪影。杨长生长出口大气,颤声道:“好险,若非你窥得先机,如今你我早成齑粉。”王佛药起身后,二人退下台阶。
杨长生道:“不知你如何发现这年轻人的破绽”王佛药道:“疑处有三,其,那青年人进来后,从不问起你我为何被关;其二,他开启密道过于凑巧,似乎早已知晓;其三,你我挡住光线后,盒子右下方的缺口根本无法看到,你我尚需摸索,他如何知道”杨长生叹道:“佛药兄果然江湖深广,佩服佩服。”王佛药又道:“我惯做木工,每到处必先观察房屋格局,进来便发现两端木柱多余之物,所以留意在心,否则即使知道有诈,也难于躲避机关。”
王佛药掏出身上的印章,按进盒子缺口内,向右旋动,听到“嘭”的声,盒子从中分开,露出里面光洁如镜的面石刻,上面圈圈点点似乎是份地图,且有七言诗首:“铁甲药王扫**,老君杯水迎远客;四六十二壶中转即:四十二六,梦漫言你做我。”二人看了半晌,也琢磨不出奥妙。于是王佛药将那印章向右旋去,想要关上盒子,不料那石刻翻了个身子,背面也是幅地图,诗却变成了“药王**披铁甲,客行水畔白鬓发老;六十二载游四方六十二四,终生不出四面墙酒色财气。”而且地图方位起了变化,似乎反了个,又或者左右颠倒。
这时突然听到地道口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原来那年轻人害人不成,叫了日本人来抓这二人。三个日本人持枪下了台阶,令王佛药二人靠墙站立,随后敏男缓步而下,看到盒子已被打开,顿时面露喜色,急忙蹲下捧了起来。
敏男捧着盒子,不断摩挲中间的石刻,珍爱之情表露无遗。既然引诱王佛药二人打开了盒子,敏男高兴之下,挥手放了他们。
回到家中,杨长生道:“不知那石刻是何种宝物,日本人为何爱惜不已”王佛药摇头表示不知,二人起回忆了两幅石刻地图,最后却没有凑全,王佛药将记起部分刻于硬木上,留待以后详细察看。随后杨长生道:“此事即有结局,我别无他事,明日即行告辞吧。”旧时江湖人遇到同好,假如意气相投,都会交换传授压箱底功夫,故王佛药向杨长生教授了须提防的若干禅病。王佛药道:“我师曾教诲:佛法不离世间,昔年马祖在南岳怀让坐下,每日专事坐禅,南岳便在其座前磨砖,马祖问到作何用,南岳答:做镜,马祖不解道:磨砖怎能成镜南岳反问:坐禅岂可成佛所以日用处处都是功夫,无处也不是道场。”杨长生道:“受教了,日后时时小心,调伏习气。”
杨长生向王佛药传授了自己悟出的“豹形”七式,这七式以内家桩功为基础,出手角度方位却和传统拳术大相径庭,均是古怪刁钻,令人防不胜防。在七式之上,又可临敌变换无穷,王佛药收了杨长生法本,合掌道日后有暇,定然练习以强健体魄。
杨长生这本书写到此处,就嘎然而止,应该是以后回了河南老家,过了平常日子。我注意到在这本书里,我祖父至少收集了两样东西,是刻于硬木上的地图,二就是杨长生给他的拳术法本。但是我在家里丝毫没有见到这东西的踪影,会不会是弄丢了,或者我祖父临去世前没有来得及交代呢
我发了个短信给我爹,让他仔细察看了我祖父留下的所有东西,均无所获,看来命中注定我是解不开这个局了吧。转念又想不对,我祖父生为人谨慎,就是带字的纸片也从不乱丢,这东西肯定就在我们家的某处,我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运气,肯定可以找到。
于是趁着国庆长假我又回了次家,走到巷道中间,忽然灵光闪,我们家现在的宅基地是新划的,早先我祖父生活的地方,现在已经划给别人,只不过所幸没有盖起房屋。想到此处我立刻回家放了东西,直奔老宅而去。
因为数十年无人居住,老宅早已经荒草丛生,墙也只剩两面,且墙头已经劈裂,生了蒿草,我四岁之前都是在此度过的,看到这光景,不禁怆然。转悠了圈,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难怪,这院里早就没有多少我们家的东西了,也就是没地方可以藏。莫非,我祖父将东西埋在了地下于是发动我几个表弟,以挖坑储藏大白菜为名,对小院进行了地毯式的挖掘,大家累了下午,依旧无所获。
于是我又进步推理,我祖父放东西,肯定是保证我们后人可以看到,目前在这院里,只有这几棵树属于我们家,特别是那棵楸树,我祖父多次表示过很喜欢该树。对了肯定是树。在做推理的时候,我有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坚信要找的东西定存在,只不过是因为你考虑不周才找不到,否则很容易灰心的。
遣散了众人,我绕着树走来走去,这树大约有八十年的树龄,上面不知道被谁揭去了大块皮,部分坏死,年岁既久,就成了个大坑,好好的挺直的木材,这截就不能用了。我摸着这个坑正在叹息,不经意看到这坑里的木纹,竟然光洁细腻,似乎不是楸树的材质。我以为是日晒雨淋,导致了表面的变化,将手探进去摸,那木材却是十分坚硬。于是取来斧头,在那树坑里劈了几下,坑底竟然裂开,里面跟箱子样,方方正正,放有两小块木板,和两卷书稿。
原来我祖父为了保存这些东西,用香樟木做了个小箱子,嵌进楸树干内,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这树伤口就会向里合拢,外人极难察觉。以后无论这宅基地归谁,这树始终属于我们家,等砍了树做家具时,后人自然会发现这些东西。世上恐怕只有我祖父能想到这种藏物之法,这也合情合理,毕竟他做了辈子木匠,对于木性最为熟悉不过。
那两个木板上,正是杨长生所记载的诗句和地图,而两卷书稿,是杨长生所传拳法,另卷则是渡轮法师亲手绘制的佛菩萨像。我收了这几样东西,没敢告诉父母,怕他们斥责我不务正业。
长假结束我将木板和书都带到了学校,给和二胖看了,那两人分外惊奇,我们开会研究了木板上的地图,仔细看后才发现,每块木板背面是星座图,正面似乎是山峦的地形标志,两块木板结构相像,但是绝不相同。三人各抒己见,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二胖倒是建议说,只有先找到地图中的方位,才能进步探索。
为此我找到了摄影论坛上的个朋友,这家伙是东北人,干瘦乌黑的,所以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做木偶,木偶是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的摄影记者,利用职业之便,帮我查阅了全国地形三维图,最后结论是:秦岭腹地。
初战告捷令我们兴奋不已,二胖叫嚷着非要进山看看,的唯物世界观大概也有了点动摇,正处于垂死挣扎的地步,所以也想眼见为实,探个究竟。我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但是秦岭不是般的旅游景点,要进去是需要大量装备的,现在玩户外是个烧钱的行当,我哪玩得起
这时候二胖跳出来表示,装备的事情不用我操心,她来手搞定。果然这小妮子雷厉风行,从绵阳托运来几大箱子,帐篷登山绳索和酒精炉等应俱全。我从床下摸出很多年不用的三棱军刺,还有表哥当兵时候贪污的照明枪弹。导航和通信的设备由负责。这样来我们三人组披挂整齐了,看起来蛮像那么回事的。于是分头给导师和领导编造谎言,请了周假。
等坐车到了山脚下,我们兴奋的心情顿时冻结,原来这个厚土镇,大约只有半条街长,加之电压不足,灯光忽明忽暗,浑似鬼蜮般。我和找了处人家,说明来意后,主人很热情让我们进屋,腾出家里最好的房子让我们住。躺在床上,二胖感慨道:“听着山泉入睡,感觉真是好啊,这山里人就是朴实,素不相识都肯让人住进家里。”二胖说了许久,见我们二人在地铺上不作声,仔细看,早已神交周公去了。
早上起来告辞,想留五十块钱给主人,他坚持不要,双方相持许久,那主人道:“如果你们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个忙吧。”说到此处,这个年近四十的山里汉子竟流露出丝尴尬,他接着说:“你们是城里来的,懂得比我们多。我女儿上次进山采药,回来后就直怪怪的,有时清醒又是稀里糊涂,发起疯来几个男人都拉不住。我们以为是中了邪,请了好几个大神来收惊,却还是不行。现在学也上不成了,整天在家发呆。你们能不能帮忙看看”
话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们再不帮忙就太不人道。于是让主人叫了女儿出来,这姑娘大约15岁的样子,模样清秀,眼神却稍显呆滞,蛇样缓慢地游走不定。二胖走上去拉住姑娘的手,和她起坐到炕沿,柔声说:“妹子,手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那女孩缓缓抬头,看了看二胖,又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就看着脚底下,屋里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听到窗外山泉声鸟鸣声和狗在院里小跑的声音。
二胖说:“妹子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害怕,我们都在这里,会保护你的。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下,醒来什么都好了,好不好啊你听姐姐数到十的时候,就会踏踏实实的睡着,没有什么烦心的事。”二胖用手轻拍着姑娘的背,柔声继续道:“现在你在温水里躺着,水轻轻摇动你的身体,有道蓝色的光,暖暖地照到你身上,现在你慢慢呼吸,定要把气吸到小腹,你感觉要浮了起来;二,想象你父母年轻时候的样子,和你小时候,最快乐的时间;三,你在黑暗中感觉无比的安全,周围都很安静;四,这时你看到束光,和扇门,门开了”王二胖片刻就将这姑娘诱导到了深度催眠状态,接着问道:“三月初六那天,你上山去采药,你看到了没有”那女孩轻声说:“看到了。”王二胖问道:“你穿的什么衣服,采药做什么”小姑娘迟疑了下,说道:“我穿的花布夹袄,蓝裤子,背个塑料袋子。采药是为了下学期的学费,同学都是这样的。”
二胖回头看了看女孩他爹,男主人迅速点点头,表示闺女的描述是对的。二胖接着问:“那你后来,采到药没有”小姑娘摇头:“没有采到,我迷路滑到个沟里了。”估计害怕直接刺激女孩,二胖并不着急直接发问,而是迂回道:“那还记不记得,怎么回到家里的”女孩似乎思考了很久,又好像在努力辨认什么,然后很坚定地说:“不晓得,我只看到自己在村口,爹来找我。”
二胖接着道:“那天你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比如说,什么吓人的动物”小姑娘浑身颤抖起来,双手握在起,眼睛紧闭,好像乩童般失去了控制,他爹看到这种情形,就要冲上去,我连忙拉住他,摇头表示不可。二胖道:“没事的,不要害怕,你爹马上就来了,他有猎枪。”
小姑娘喉咙干涩,字顿挤出句话:“我看到很多骨头,活的骨头,日本人的,他们抱在起,满地都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日本人”王二胖问道。女孩回答:“和电视里样,戴着那种帽子,他们在后面追我”
王二胖眉头紧锁,但仍然很镇定说:“不要怕,你是个好孩子,老师说过世界上没有鬼的,那天是因为风大,所以看起来就好像活的,那些是拍电影的道具,不用害怕的,对不对”女孩子点了点头,不再颤抖。随后二胖诱导女孩醒来,睁眼就看出了差别,眼神清澈灵活了很多,只是略显疲倦。
女孩看了看四周,起身说:“来客人了啊爹,我去烧水。”二胖急忙拉住她说我们不渴,你休息吧。眼见这幕,女孩的父亲激动地说不出话,眼见就要给二胖跪下,被我和拉住。
在路上我说二胖,你还真是厉害,这是我第次看到催眠治疗。二胖略带羞涩道:“这很平常,好处是女孩上过学,迷信思想还不深,要是个封建老太太,估计就不好办了。”这时候插话道:“她说那些活的日本骨头,是不是真的啊”我说:“这不好说,说不定我们进山还要大战骷髅头呢,也开创了中日交流的崭新形式。吼吼哈哈,快使用三脚架”二胖见我说笑,也不再紧张,转身欣赏起了景色。
我虽然表情轻松,但因为迷信思想作祟,将女孩的话在心里又掂量了会,她说的“那种帽子”,应该就是鬼子们戴的猪耳朵帘帽子,那就说明抗战时期,有鬼子在这片活动,因为某种原因丧命。他们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吓唬劳动人民。难道真的如二胖所说“风比较大”,骨头才动了起来我接着宽慰自己,个花季少女,突然看到那么多骨头自然惊恐万分,难免风声鹤唳,时眼花也说不定。
我们三人边走边聊,路况越来越差,到后来竟然需要沿着水边跳跃式地前进,二胖眯着眼睛说:“你那地图不会有错吧,我怎么感觉这根本就不是路”我说没问题,经由专业人士鉴定,木板上就是这个方向,我已经把它转化成现代地图了,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到达第个标记点。
这样走了上午,我们终于拐上了处开阔的坡面,坡上有棵巨大的麦吊云杉,直径足有米多,枝繁叶茂,上面挂着红布条。在树下有个小庙,冒出袅袅炊烟。我们进庙适应了黑暗后,才发现个干瘦的老道坐在那边吸烟,两位老妪在织土布。
打听后才知道,此处名为铁甲树,是进山前最后有人烟的地方了。靠近我们的老妪,头戴大大的斗笠,身穿长衫不见手脚,似乎生活在另个世界。她声音嘶哑缓慢,介绍说那老道是山里的孙道长。老道和另个老妪却连头也不抬,浑似我们透明般。于是我们在树下埋锅造饭,在二胖发挥川菜特长的功夫,我和凑上去递烟,跟老道套近乎。那道长接了香烟夹在耳朵上,斜着头眼冒精光问我们:“你们进山是打猎还是倒斗”我和不由怔,发挥了知识分子的狡猾,谎称我们是进山科考的。道士说道:“不管你们干什么,记住点,山里有灵性的东西多,要和它们好好相处。不该干的事情可不能干,这里死了好几批人了。”
吃了饭继续赶路,我们没敢跟二胖转述道士的话。果如老道所言,从这边出发后,就再也没有路了,借助的定位系统,我们紧紧沿着指示方向前进。很快的,根据数据再有千米,我们就要到第个标记点了。我说:“同志们,胜利就在前方召唤我们,加把劲今晚在第个标记处宿营。”那两人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到宿营点天色已经黄昏了,这里海拔还不高,植被丰富茂盛,好像热带雨林般。饱餐顿后我们围坐着聊天,慢吞吞地开口:“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怒道:“有屁快放,别学电影的台词,难道还要我回答贤弟但讲无妨”道:“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们没觉得那小庙内的三人有些古怪么”二胖道:“没什么啊,我感觉切正常,对了,你是说那三个老人,怎么能够从水边跋涉到达铁甲树对吧”我说:“现在是雨季,他们可能在山上自给自足,等旱季才下山,再说了,就不兴老人家身轻如燕了吗没准是个武林高手。”
扶了扶眼镜,缓缓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中午从我站立的角度,我眼就看出那不说话的老妪,背后有条干枯的尾巴”此言出,二胖就尖叫起来了,我连忙大声说:“纯粹胡扯,你看那是什么尾巴”辩白道:“我确实看得很清楚,那似乎是猕猴的尾巴,但肯定不是活的,有部分已经脱毛了,随着织布的动作来回动弹。”这时候我的冷汗也就出来了,不会这么邪门吧
却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在古典小说中有很多这样的记载,子不语中就有红衣喇嘛用咒术,让匹死掉变臭的马自己跑走。阅微草堂笔记里也记载有人驱使死去的人做歌姬。所以,我怀疑”这时我再也坐不住了,怒斥道:“不许用大毒草来吓唬胖胖,我宣布,此事到此为止,都不要提了,条尾巴何足挂齿,把它卤了下酒”
于是二胖去睡觉,我前半夜值班,后半夜换我。不会儿他们俩沉沉睡去,我坐在火堆旁心想,难道真是道士驱使死猴子织布这么来说,他岂不是可以调动千军万马,跟僵尸部队样。我摸出了军刺插在地上,这是我们目前唯像样的武器,拿出来心里才有点底。
熬夜的时光真是无聊,远处不时传来猫头鹰吃饱喝足的啸叫,还有依稀野狼的嗥叫,树上树下的小动物们都开始忙碌了,个个出了窝窜来窜去,忙着丰收食物。有些家伙还真是胆大,竟然钻进了空罐头盒子找事,我时兴起,要和这些小家伙们开个玩笑,就用手捂住盒子口,来回晃动。我的手掌按到口上,就感觉不妙,股吸力只将我的手掌往盒里拉去,我急忙用左手拿住盒子下部,想使劲把右手拿开,还没来得及使劲,罐头盒子锋利的边缘就切破了手掌,能感觉到明显的,血从手掌往外冒去。
俗话说急中生智,我立刻将盒子挪到火堆上面,恶毒的想:“就算把这手臂靠熟了,也要把这个玩意弄死,让你知道老子不是好欺负的”果然没几十秒,罐头盒子掉到了火堆里,我用军刺扒拉出来敲敲,里面掉出来具半大的干青蛙。我把这个小敌人穿在军刺上研究了半天,想不通这家伙怎么有那么大的能量。
正想的功夫,周围陆陆续续又蹦来了几只,这下不敢大意了,军刺刺了几次,都弄不死只,我只好绕着火堆躲闪,将军刺烧红了,挨个去烫,这招果然奏效,等杀退了敌人,我才发现这青蛙并不是被火烤干的,事实上,它们已经被风干了很久
这时候我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急忙叫醒了和二胖,以免二人着了道。听了我的描述,道:“看来我的猜想不错,定是有人驱使死掉的动物,没想到这荒山野岭,还有这种邪术。”二胖此时倒不慌张了,她微蹙秀眉道:“看来我们只能往高处走了,这地下扎帐篷太不安全。”
于是我们爬上大树,在枝丫之间绷上吊床,暂且休息几个小时,等待天亮。接了我的班,睁大眼睛看着地下,唯恐有什么怪物再跳出来。
朦胧中我被摇醒,刚要开口,被的手势止住。此时大约凌晨五点,薄雾中有个黑影很僵硬地来回在树下徘徊,反复刨地,似乎在找寻什么。
那物在地下绕了良久,就直起身子向东方,发出尖锐的啸叫,没过多久,就传来人在草丛中行走窸窸索索的声音,此时天已大光,我和看了来人,不由紧张地对视眼,往旁看,二胖也在紧张地盯着地面。
来人正是白天庙里的道士,他看了许久,“咦”了声,冲那物招手,原来那啸叫的东西,却是头风干的大狼,尖白的大牙外露,皮毛却甚是光亮。那狼看了道人手势,便僵直地向树林深处去了。
我悄悄拿出登山绳,估计长度后,头穿过树枝绑在手臂上,另头作了活扣,甩手套上道人脖子,我纵身跳了下去。那道士看似身长,身量却不足100斤,自然被我勒的脚跟垫起,呼喊不出来。我收紧绳子靠近道士,照着太阳神经从顿重锤,因为紧张,下手可能太重了,道士言不发昏死过去。
二胖他们爬下大树,埋怨我出手太重,还没问话呢。我擦了额头的汗,气喘道:“他大爷的,人不吓我,我不捶人。”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收拾了赶快赶路。”二胖说:“没那么简单,照我说,既然已经抓住了这个祸首,不如去他老巢探探,或许有新的发现。”
于是沿着那干狼遁去的方向,背着道士走去,那干狼走的机械,所以有很多地方的草被刮倒,并不难辨认。走了约有十五分钟,有方石碑横在地上,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隐约有“奉圣夫人墓”,看来是处古冢,不过没看到有明显的入口。二胖顿时来了兴趣,嚷着要进去看看,说:“这地方的墓,百分之百被盗过了,别指望有什么宝贝了。”
二胖转了圈,果然发现个尺见方的圆洞,洞口寸草不生,看来常有什么东西进出。我连忙止住二胖企图往里探看的脑袋,大声道:“可能是蟒蛇的窝,小心点”二胖听,三蹦两蹦就窜回了我们身边,小脸煞白。道:“不定是蟒蛇,这地方并不适合蟒蛇生存,而且周围也没有动物残骸,这个可能是盗墓者留下的盗洞。”“盗洞般用完后都会隐藏起来,没多久就荒草丛生看不出痕迹,这个怎如此光滑”王二胖反问道。
在我们研究的功夫,我背后动了下,传来轻微的呻吟声,原来那道士醒了。我急忙从小腿拔出军刺,将道士掼到地上,脚踏住肚子。那道士忙举起双手,惊声告饶道:“同志饶命,我招,我全都招”我啐了口道:“你才同志呢,你们家都同志”等道士惊魂稍定,向我们讨了口水喝,慢慢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这道士原名郭大全,湖北十堰人,幼年于武当山出家,因为与人口角打了架,被驱逐下山。后来索性到人家当了长工,没料到当了几天就遇上土改,他便顺势又参加了土改工作组。
却说有次,工作组到处道观清算庙产,这庙里的道士倒是十分配合,只是告诫众人,观中牛眼护法王的神像不可乱动,须得小心保存。那些工作人员多是二十出头,自然嗤之以鼻,于是拿了房契地契,丈量录入。
等他们忙了圈,回到偏殿却看到道士们衣冠整洁,正在焚香祷告,带头的副组长勃然大怒,破口将道士们羞辱番。随后手下人拥而上,将神像砸个粉碎,郭大全更是将那牛眼护法王的脑袋砸个稀烂,再踏上只臭脚。道士们见状如遭天谴,观主面如土色瘫倒地上,嘴里喃喃道:“大祸临头了,诸位各自逃命吧”
晚上,这班土改的人,正聚在小学教室里吃饭,虽说那时候困难,但是工作组的待遇不差,好酒好肉。酒酣耳热之际,副组长搂住郭大全肩膀道:“小郭,该找个媳妇了,不然死了都没有人供碗饭,做了孤魂野鬼。”
郭大全也是得意忘形,笑道:“你没做过,怎知孤魂野鬼不好”副组长捏住郭大全后颈怒道:“你年纪轻轻,说话怎这么难听”郭大全辩白道:“你说话也不见得好听。”俗话说酒壮熊人胆,二人借着酒劲扭打起来,迅速被众人拉开。
喝完酒众人就着月光散了,各自回去借宿的农民家。路上凉风吹,郭大全酒醒了半,赶忙向副组长倒了歉,二人握手言和。
走了段路过道观,副组长提议撒个尿,郭大全为了讨好就说自己刚巧也急,于是两人走到观内,撒到半郭大全听得背后“扑通”声,回头,硬将半泡尿憋了回去。副组长手持双黑牛角,面目狰狞半跪在地,牙齿咯咯作响。郭大全吃了惊,却不敢靠近,颤声问道:“副组长你怎么了”
副组长咬牙切齿道:“尔等无知,毁坏尊神,今当偿还”郭大全看阵势不对,撒腿就向门口跑去。不料副组长快如闪电,弹起来挡住去路,郭大全逃命心切来不及停住,二人“砰”下硬生生撞到起。郭大全只觉肋下痛,来不及分辨直向外去,全然不顾副组长被撞倒在三尺开外。
回到住处,郭大全感觉肋下剧痛无比,看来是断了几根肋骨,硬撑着等待天亮。不料鸡刚叫第声,就有五个人冲进来,将他从床上拖下,五花大绑。原来副组长被发现在道观内,两只黑牛角穿胸而过,早已死去多时。
众人都知道副组长和郭大全去小解,也知道二人吵架,于是任郭大全如何辩白,都认定他是杀人凶手。本来那黑牛角是郭大全从神像上偷了,悄悄献给副组长的,但此时早无人相信,更毋论郭大全描述副组长如何恐怖跪倒在地云云。
后来再调查,原来这郭大全当过道士,这下很显然,他是憎恨副组长指挥人拆了道观,这是阶级敌人啊,于是判了死刑。郭大全想横竖是死,不如冒个险,半夜装作伤口复发,打翻了看押农民,逃到了秦岭深山。这些年山外面的变化他丝毫不晓,还以为在土改时期。
听了道士的故事,二胖轻声道:“你这生还真是窝囊,跟个野人似的在深山半辈子,好可怜”我说:“姐姐,你别慈悲了,他这是自找的,这些年来用木乃伊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道士疑惑地看看我,显然不知道木乃伊是什么玩意,但他急切道:“我没有害人,不是我”
忍不住上来踢了脚,大声道:“不是你难道是我们啊做了还不承认,你那狼和青蛙都哪儿去了,怎么不唤出来玩耍了。”
道士剧烈咳嗽了几声,示意我们不要打他,用手推开我的脚,坐起来正色道:“诸位同志不要着急,你们都是读书人,我说的肯定不信,但是请听我这个将死之人句,不要往前走了,天黑之前退回原路,或许还能留条命。”
听了这话我不由怒起,这厮还敢恐吓我们,于是我提起他的衣领,作势要打,那道士却不再惊慌,改猥琐表情,语气沉重道:“这位小同志不要急躁,我早已是半条命之人,骗你们有何益处呢”
说话间他解下裤腰带,见此情形二胖急忙捂住眼睛,满脸通红。我心道这道士胆子不小,都半死了还要耍流氓,放心吧,很快我就将你变成全死。等道士褪下裤子,我和虽然号称见多识广,也禁不住“啊”大叫声。
听到我们的叫声,二胖知道情况有变,睁眼观看,随后惨叫声,又捂上眼睛。原来,这道士小肚子之下,胯骨和腿部,竟然全都是森森白骨看到我们的反应,道士惨然笑道:“果然是半死之人吧,没有欺骗同志们。”
清咳声,掩饰了尴尬,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在这深山,过半人半鬼的日子”道士系上裤子,苦笑说:“实在是出于无奈,我到死都出不了这深山了”看到我们疑惑的神情,他接着说:“我生未犯什么大错,为何遭到如此报应呢”说完道士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便开始讲述自己后来的遭遇。
郭大全初到秦岭,自己打猎过活,倒也清静了几年。后来来了队人马,为首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瘦子,都叫他军师。这班人牵了两只大狗,不知道来山里做什么,那天郭大全正在茅棚里睡觉,忽然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顿时跳了起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去。
到那儿看,帮人围着只血肉模糊的狗,正在商量什么。这干人见了郭大全,扑上来按倒了,问道:“这是不是你的机关”郭大全连连点头称是。原来郭大全为了捕获大野兽,将两根竹子扳弯了,中间布置绳套,旦有野兽路过,机关发动立刻会将野兽的腿绞断,这班人不巧,有只狗被齐齐拧掉爪子,发狂般惨叫不止。
军师道:“狗死了,来个人,不错。”于是郭大全顶替了狗的职务,背着沉重的工具和食物,郭大全在内心对他的前任产生了由衷的敬佩,暗想那狗真是好体力啊,他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了。还好没走太远,军事拿出仪表对了方位,又往天上看看光,从郭大全背上卸下个尖头铲子,往地下打去,边打边闻带上来的土。
军师总共打了十几个眼,大致勾画出了个长方形,才满意地罢手,指着个地方,示意手下人。这时手下那个叫魏红旗的打开工具箱,拿出串鞭炮样的东西放在边,他先打了个斜眼,这个眼足有两丈深,因为那铲子拴上绳子,许久才能跌到底部。随后魏红旗将那串“鞭炮”挂进洞里,示意众人退后,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然后从地下往上,顺次传来轻微的震动,仿佛有根巨大的竹子,正迅速从地下钻了出来。最后只见股气流从地下扑地冒出来,带上来二尺高的泥土。这时那个叫梁小希的提着把短铲走上去,在爆炸处开始挖掘,不到二十分钟,个能容两人进出的洞就挖成了。
军师问道:“到外墙了”梁小希精赤着上身,边擦汗边点头。然后军师提着个袋子钻进洞里,过了许久才面色铁青出来,却不见了手中袋子。众人围了上去,问道情况如何,军师道:“元库,硬茬。”众人听了这话,便是又喜又忧,喜这斗没被人倒过,忧里面的机关凶险。
军师思考良久,命其余人在两丈外的坡地,向墓的方向挖进,挖了剩有二尺,将“鞭炮”放进,众人闪在远处,只感觉地下微微震颤后,随后仿佛千军万马,从墓的方向奔跑出来,原来是股流沙喷薄而出,滑下山坡,这情形跟大坝决堤样,令众人心惊肉跳,半晌说不出话。
等沙流尽了,军师命梁小希凿开外墙,只见墙内空空如也,似乎是道走廊,原来内外墙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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