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了,若是再这样想下去,怕是要心肺俱裂,内伤呕血。
拉开门,眼前并非明媚的阳光,而是三个伟岸俊雅的身躯。“啊!”她被吓了一跳。
拓跋晗忙往后退了一步,“吓到你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没有去上朝?”他身上竟然还是昨日的便服而非朝服?莫非……她注意到他身后还站着白初霁和慕刃风,这是什么排场?不过,三个俊美的男人如此站在一起还真是赏心悦目。
她恍然想起昨天命人去传话给白初霁和慕刃风,让他们昨晚子时来见她的,难道——他们在外面等了一夜?而拓跋晗眼圈乌青,也像是一夜未眠,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夜宿书房不理他吧?
看白初霁那要笑不笑的假面狐狸相,她已经明白自己又做了件糗事。可,这也不能怪她呀,她现在有身孕,总是会犯困嘛。
“昨晚我看账本看得,所以不知不觉睡着了。”说话间,视线不经意地与拓跋晗的轻一碰撞,她心虚地迅速移开。
他也垂下眼帘,头转向别处,“本来今儿要带你去街上逛一逛,既然你和两位堂主有事要谈,我还是入宫吧。”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严薇想拉住他,却又忙握住手,“我只是想问问他们幽冥门里的近况而已,顺便打听一下孩子们的行程。”
拓跋晗还未来得及开口,慕刃风便道,“孩子们什么行程?师娘复生之后格外喜欢他们,师父也乐意让他们留在幽冥门,所以……怎么可能有行程?是不是他们离开幽冥门去别处游玩?”
白初霁见严薇脸色异样,忙给慕刃风递眼色,他关切问道,“薇儿,你是打算把孩子们接回来吗?”
接回来,她以为拓跋晗会这样做的,也以为他已经付诸行动,可没想到天天传假消息给她的护卫只是听命行事。难怪日子总是一再拖延,她还以为车夫怕孩子受不得颠簸故意行得慢,原来都是假的!
第271章 妃常好孕
她瞅着拓跋晗的脊背,见他僵在回廊上不回头,眸光冷锐地移开视线,对白初霁笑道,“是我糊涂了,竟总是以为老门主要送他们回来。可能是我出现孕期失常,做母亲的久不见孩子,难免思儿心切。不过,孩子们在幽冥门里我很放心,呵呵……既然你们来了,就尝尝我做的糕点吧。”
慕刃风要说好,被白初霁踢了下脚后跟,忙改口,“幽冥门中还有事,少主做了门主之后对我们要求严苛,还是不要耽搁太久为好,免得给你惹麻烦。”
“是呀,我们先告辞了,改日有空再来看你。”白初霁安慰拍了拍她的肩,“你知道自己是孕妇,也该知道,不该生气的事应当大事化小,多休息,看你这憔悴的样子叫人担心。”
“嗯,我记住了,你们也多保重。”
白初霁和慕刃风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严薇举步,经过拓跋晗身边,并没有马上去洗漱更衣,而是绕到他面前,释然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不会生气。你是怕孩子们来了之后我没有时间陪你。”她抿了抿唇,艰涩挤出一个笑容,“你不是说要上街走走吗?我先去换衣服,正好我要去看看京城新开的两家店的营业状况。”
他顿感意外,怔了下,忙跟上去,“我也该洗漱更衣了。”跟上她的脚步,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薇儿,昨天你回来之后真的没有生气?”
“没有。”
他孩子似地鼻孔哼气,“我不信。”
“你这样在乎我是否生气,我就算有气,也气不起来了。”
“如此说来,还是有生气。”
“拓跋晗,那你想怎么样?”
“不准你生气。”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气。”昨天与她对话时,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王,今日又是她的夫君了?!可就算是她生气,他也应该哄她,而不是这副“强迫”她不生气的口气,真叫人哭笑不得。
“我已经明白昨天你为何那样执意问我有没有生气。”昨晚在门外守了一夜他才想通,他本该为她那样的追问感动,可他昨天只顾了生气。“薇儿,原谅我。”
他竟然在求她原谅?!他是脑子秀逗,还是吃错药了?
“拓跋晗,这件事其实是我的错,你这样向我道歉,我真的不敢当。其实,昨天我根本无功,在御书房门外我早就知道你对十一王爷说的那些话,他这样善良,不想因为一桩婚事牵累伊尔金族的子民,所以,我的蛋挞不过是给你们兄弟俩铺一个台阶,这件事能成功还是因为你。我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切霆。”
她能承认就好。“这个错你原本可以不犯。”
“可我若是不犯这个错,总觉得对切霆亏欠。我欠了他太多,此生无法偿还,所以就尽力为他做一点事。我们是夫妻,所以我才没有对你隐瞒,可我忘了,你不只是我的丈夫,还是一国之君。但愿……我没有触犯到你的底线。”
“我的底线是孩子和你,至于其他人,不管你提什么要求,都无所谓。”
“这就好。”
严薇洗漱完毕时,素纹进房中来伺候她更衣,“小姐,陛下说让您穿得随意些,却也不能穿得太清凉。”
严薇从镜子里对她笑了笑,“叫人传个话就可以了,何必你进来伺候?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
“我是有件事想对小姐说,刚才十一王来过,听说陛下在,就又回去了。”
“怎么了?他不是来见拓跋晗的?”
“他是来找小姐求情的。听说昨儿陛下下了圣旨,让莫清师太诵经祈福三天三夜,今儿早上莫清师太几乎虚脱,十一王爷劝师太歇息,师太又怕抗旨会连累十一王爷,所以……”
“没事,人饿上三天有水供给不会死,依照莫清师太的身体,饿两天就晕倒了。他们恩宠深厚,若是没有风波,终会树大招风遭人暗害。”
“这……”
“你把我这话传给他,他会明白的。”
她换好衣裳走出来,发现拓跋晗已经换了暗紫色的便装,整个人也一改刚才的疲惫,白皙俊美的脸被那种妖艳的紫色衬托地更是明媚如玉,他手上正拿着一本折子翻看。
丫鬟们端来早膳摆上桌,严薇提醒之后,他才放下折子,却还是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严薇很认真的用餐,再没有说一句话。
拓跋晗却吃得不踏实,他阖上折子,拿着筷子只静静端看她吃。细想来,两人竟然已经有很久没有在一起用早膳了。
平时他起床后就入宫,下朝之后直接进入御书房,有时甚至与大臣们一起用膳,这样与她面对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薇儿,你每天吃饭都这样认真?”
“嗯。”她喝着香甜的红枣银耳羹点头,“我从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他当然知道,先前多少次与他生气,她也从没有消瘦过。“这就好。”
这种谈话让她很不舒服,而且毛骨悚然,掉鸡皮疙瘩。“拓跋晗,要不然今天不出门了,就在家
里歇着吧。”与其在外面挂心着朝政,倒不如在家专心看折子。
“我不想在家闷着,已经让内监们把折子送过来了。”说完,他命令外面的护卫备车,并把折子都搬上车。
“不是说要逛街吗?怎么好好的,要用马车?”
“恐怕不只走一条街,所以,放上折子和吃的、喝的、用的,再带上护卫,你是孕妇,也不能走太久的路。”
反正皇帝出行比一般人都麻烦,她已经习惯了。“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过,我要先去我的店看一看,不然我还真不放心,我那些新设计的衣裳都是顶级的布料做成的,再加上设计费,都价值不菲,若是被他们十几两银子卖了,我会心疼。”
“嗯,好。”其实他也想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到底是什么衣服竟然用“价值不菲”来形容?不就是几片布料吗?
马车穿过街道,在原先严薇开设鸭店的位置停下。
拓跋晗跳下马车,却发现门口的牌匾已经不再是“气死皇帝鸭店”而是“薇世界服饰”。卖衣服的店铺一般都是什么坊,什么店,什么庒,她这倒特别。门匾也不像是其他店铺的红底鎏金字,而是白底金字,牌匾周遭用淡雅的紫色蔷薇花点缀,淡雅明丽又清新。
原先的几层楼不知何时已被重新装饰过,粉刷成洁净的白色。
墙漆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在阳光下竟然能发出珍珠似地柔光,整栋小楼就像是一座洁白的天宫。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门廊,都用波斯琉璃封闭,敞亮地能看到里面的所有摆设。
窗内的衣裳倒不是什么千奇百怪的,大致的款式也无惊世骇俗,宽袖长袍,用架子支撑着,用色大胆,华美惊艳,却又无丝毫艳俗之感,而且每一套衣服上的首饰搭配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奇特感觉,这感觉与严薇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极是相仿。
不过,他确定,这小楼的装饰不是这个世界的。可严薇口中的未来世界到底什么样子?这样心里装满这么多精致东西的女人,她曾经生存的世界定然是天堂。
他扶着严薇的手臂,让她慢慢下车,“你何时改的这店?”
“在和司徒澈去黑虎山的路上,整日无聊,就暗中联系了幽冥门的人,我画了图,让他们依照图纸装修布置。幽冥门里的人多,没几天就布置好了。我设计的这些衣裳也是早先就把图纸放在书房里的,蓝搫拿走了幽冥门那些小折子之后就把这些交给了慕刃风,我让他找了以前帮我制作内衣的绸缎庄和刺绣坊、裁衣坊让他们做成的。”
“这些……在你没有直接参与的情况下就做好了?”
“是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拓跋晗满心诧异,更甚至有些惊愕,却又有些佩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就是为何严薇在代他执政的短短一个月内将朝堂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他却做不到的原因,他总是怀疑那群臣子有异心,她一旦用人,却从不猜忌。
严薇挑剔打量着整栋小楼,满意的点头,“依照现在的条件,能有现在的成果真是难为慕刃风和白初霁了。”
第272章 妃常好孕
她进入店内,拓跋晗也好奇地跟进去,却见里面接待客人的竟不再是以前清秀的男人,都换成了清丽的女人,清一色的淡雅粉装,而且,立在掌柜里面的那个女人他见过,是曾经锦花阁的绿牡丹。
拓跋晗叹道,“薇儿,你还真是不简单,能让男人堕入风尘,也能让风尘女子从良。”
“我可没有这么大本事,从良与否还是要看她们自个儿。锦花阁内有年轻的有年老的,男人都喜欢花骨朵似地小丫头,像是绿牡丹这样年长却又只卖艺不卖身的也是该出嫁的年纪了,锦花阁已经不适合她们,而她们又无家可归。我这边正缺人手,正好让她们过来帮忙,仍是管吃住,不比在锦花阁里赚得少。”古代的花楼太多,竞争激烈,而且每天陪酒陪睡陪笑更无自尊自由。“绿牡丹喜欢慕刃风,让她做这边的掌柜也是给她一个接近风的机会。”
“赚钱,又做红娘,你这到底是一箭几雕?”
“可不要这样说,若是被大名鼎鼎的风堂主听到我红娘的身份,不把我劈了才怪。”
难得,她也有怕的时候。拓跋晗忍不住笑起来。
店内有不少人在选购衣裳,他们夫妻虽然穿着便装,却还是因容貌太过出众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在柜台内的绿牡丹忙迎过来,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楼上便传来尖利刺耳的争吵声。
众人都不禁仰头超二楼的方向看去,严薇凝眉问道,“怎么?贵宾房里有客人?”
“南蝶公主与她的|乳|娘一早就来选嫁衣,嫁衣区的姐妹们已经陪她们喝了几壶茶却还是没有要买衣服的意思,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看南蝶公主分明就是来找茬的。我这就上去看看。”绿牡丹暗责倒霉,严薇大老板可是第一次来店里查看,竟然遇上这种状况,就算严薇不责罚她待客不周,她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南蝶的公主脾气谁都吃不消,还是我去吧,你带陛下去茶室坐会儿。”
严薇在说话间已经踏上楼梯,并随手给守在楼梯两旁的护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也跟上。
这些护卫都是幽冥门的新门人,因资历浅薄,尚不能出行任务,便安排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历练。这些人都是归慕刃风的管辖,因实在无处指派,便派到了这边来。
拓跋晗见严薇连护卫也带上,实在放心不下。“薇儿,我陪你一起。”
“刁钻古怪的人我见识过不少,南蝶只是一碟小菜,你放心去喝茶,我一会儿就来。”
“相较喝茶,我更想旁观你如何解决一碟‘小菜’。”他三两步跟上她,“你放心,我只是在外面,不跟着你进房间。”
他已经打听过南蝶闯府的经过,因此,他绝不再让南蝶有机会伤害严薇。
二楼以前的房间都成了一个个敞开式的售货间,有珠宝区,佩带区,锦帽区,另外还有一个较大的售货间便是嫁衣区,里面姹紫嫣红挂在架子上的是各式各样的嫁衣。
严薇进去时,就见有两个支撑着嫁衣的衣架歪在地上,华美的嫁衣铺展在地上,如淌开的血。
两个负责售货的小姐也不敢收拾,正紧张地低垂着头,南蝶则怒气冲冲地抓起桌上的茶盅这就要摔在地上,她的|乳|娘却还坐在为顾客专备的软凳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全无劝阻的意思。
“好热闹呀!”
听到严薇的声音,南蝶转过头,“怎么是你?”她忙放下茶盅收敛怒气,又端起公主的高贵架势。
“这是我的地盘,我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你说什么?这……这地方是你的?”南蝶不禁懊悔见到这店铺时的啧啧赞叹,“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是我阴魂不散,是南蝶公主你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也就罢了,却还敢如此撒野,公主的涵养还真是高深地叫人嗔目结舌!”
“你……”南蝶怒火中烧,恨不能扑上去掐死严薇,可若真的扑上去的话,她就真真一点公主涵养都没有了。
严薇并没有放过南蝶|乳|娘脸上的镇静,却也奇怪,若是南蝶不知这家店是她开得,她的|乳|娘也该惊诧才对,就算是年纪大了,也该因为自己的主子惹上不该惹的人而担忧吧!毕竟,在外人眼里,她除了是皇贵妃之外,还是幽冥门的三小姐呢!
她满心狐疑,亲手把地上的衣架立好,命令跟进来的两个护卫,“把未来的十一王妃轰出去。”
“是!”两个护卫回答的掷地有力,上前架住南蝶的手臂。
“放开我!”南蝶奋力挣脱,“哼!原来皇贵妃娘娘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我踏遍整座京城都找不到一件伊尔金族的嫁衣,因为听说这里有嫁衣订制我才过来,谁知道传言竟是假的!”
一旁立着的售货小姐忙对严薇解释道,“三小姐,因为南蝶公主的婚期在三天后,赶制嫁衣根本不可能完成,我们已经为此向南蝶公主解释,也已道歉,她非要逼着我们赶工,还说,我们若是不做,她就带人来……来砸了我们的店。”
“你们骗我,就该砸!”南蝶咬牙切齿。
“呵呵呵……南蝶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勇气可嘉,可你诬赖我们骗你却是无理取闹。我们这店铺的入口处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牌子,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订制普通材质衣裳至少需三天裁剪缝制,订制高级华服至少需七天,订制嫁衣礼服等特别礼服至少需十天,公主殿下是不识字,还是压根儿就是来给我砸店的?”
“我……”南蝶顿时脸色煞白。
“若你真是来砸店的,我也只能先砸了你再去向达兰台可汗交代了。”
严薇的一句话让气氛顿时僵冷刺骨。
|乳|娘这才从软凳上起身,跪在地上,动作却不疾不徐,端正优雅。“皇贵妃娘娘,这件事是奴婢的疏忽,进店时只顾了来订做衣裳,忘了提醒公主看门口的牌子,我们不是中原人,也不懂这里的规矩,所以酿成误会,还请皇贵妃娘娘原谅。”
严薇瞅着她幽冷一笑,虽然她在赔礼,却压根儿就没有丝毫愧疚之色,真是有趣的|乳|娘。
“呵呵,原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蝶公主来此胡闹都是因为你|乳|娘的疏忽?!|乳|娘,你这不是撺掇公主来送死么?南蝶,你也应该小心防备一下你身边的人,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蝶这才怀疑地看向|乳|娘。她早上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推荐这家店的衣裳极是好看,而|乳|娘听后便陪笑着极力劝她来这里选嫁衣,难道……|乳|娘早已被太后买通?可太后为何要这样做?
“|乳|娘,没听到皇贵妃娘娘的责骂吗?还不滚出去?!”
“是,公主。”
严薇也示意护卫和两个店员退下,“南蝶,十一王虽然与你年纪相仿,却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你倾心陛下,却又被陛下嫌弃,所以,他已经向陛下抗婚推拒一次。若是他知道你在我这里大吵大闹,定然会再次抗婚,有谁会乐意娶一个泼妇呢?十一王虽然排行十一,却是整个皇族内最受陛下宠爱的王爷,他若是也不要你,恐怕没有人再敢要你。到那时,你的达兰台皇叔瞧着你这种嫁不出去又换不来利益的侄女也就只有碍眼添堵的份儿了。”
南蝶气愤难平,既是气她,又是气|乳|娘和太后,更是气自己,却又无言辩驳严薇。严薇说的句句在理,她也已经看清楚,皇叔只听皇帝的,虽然在伊尔金族皇叔最大,可在这里,皇帝却一言九鼎,无人敢违逆。
“南蝶,我比你年长几岁,经历过的事也是你不曾见识过的,所以,我由衷一言说与你听,希望你自己斟酌。”她坐下来,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桌子对面,示意南蝶坐下来。
南蝶看出她并非恶意,于是坐下来。刚才嚷了一通,她的确也有些渴了,于是端起茶杯。上好的龙井,入口芬芳,让她的怒火消减了不少。
严薇这才继续说道,“其实,你被赐婚也好,被你皇叔利用也罢,你和十一王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是事实。这场婚姻,不管有多少人参与,追根究底,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因此,嫁衣不重要,婚礼不重要,婚宴也不重要,真正的重要的是要怎样让新郎由衷的喜欢你爱你,给你其他女人艳羡的幸福。”
第273章 妃常好孕
南蝶原本也想不再敌对下去,可严薇这番本是劝解的话却让她越听越是恼恨,她恨的不是这些透彻的言辞,而是严薇本人——她要有怎样的睿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南蝶这才看清自己与严薇之间的差距悬殊,有这样的严薇存在,拓跋晗岂会注意到她这个懵懂的伊尔金族公主?
除了她自觉身份比严薇高贵,竟寻不到其他的优势。“幽冥门三小姐,这些空泛的大道理本公主一清二楚,用得着你来教训?!”
严薇摇头笑了笑,暗叹她的无药可救。“十一王拓跋熙玉树临风,容貌并不输拓跋晗,他是整个皇族内唯一一个没有野心,不花心,不贪慕权贵的好男人。拓跋晗给你如此赐婚,一不委屈你,二不委屈十一王,我相信,日后你嫁给十一王,他也绝不会再纳妾填房。”
说完,她起身从横排悬挂的衣架上取下一套华服,暗隐在袍袖下的手一晃,袖中藏匿的一个小药瓶里喷出些药粉沾染在了嫁衣的衣领上。
“这一套嫁衣是一年前我设计的,那时我和拓跋晗在西北战场上,所以这套衣裳有战袍的气韵,也有草原人服饰的特点。酒红色的翘首护肩与腰带边缘用白色貂皮衬托,中间是珍珠点缀,穿在身上明丽脱俗,裙摆并未曳地,干净利落,袍袖是蝙蝠袖形,会让新娘子一举一动间都英姿飒爽又不乏甜美清新之气。你的气质活泼开朗又刚硬不驯,与它正好匹配。”
南蝶仍是冷着脸,挑剔地仔细看了看衣裳,却挑不出什么刺来。
她刚才那会儿只顾了撒泼命人订做,并没有认真看这里的嫁衣,其实这套嫁衣与伊尔金族的嫁衣款式极为相近,设计又华美,还有头冠上的点缀与靴子上的刺绣都搭配独特,实在叫人喜欢。
“多少钱?”
“嫁给十一王,你就是我的弟妹,这套嫁衣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贺礼吧。在我的家乡都是父母或姐妹帮忙挑选嫁衣,你父母早就不在,又没有什么姐妹,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可称我一声姐姐,送给你这套嫁衣,就当是见面礼吧。”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才不要江湖杀手做我的姐姐。”
严薇对她眼中的仇恨颇为无奈,老婆大战小三,正牌女友恶战地下情人,这种戏码是女人天生的宿命。她赫然想起辛晓琪那首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爱人是不能够让的/你的天真叫我不知该怎么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世界男子已经太会伤人/你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
“随便公主殿下吧,你若是非要付钱我也不拦着。这套衣裳上的貂皮与珍珠价值千金,再加上它还用了最名贵的锦缎和刺绣工艺……”严薇从衣领处取出标价牌,“这上面的标价是两千三百二十两银子,恐怕你就算杀了你的皇叔,他也不会拿出千两银子给你买这套衣裳。”
“你……你是在挖苦我伊尔金族贫穷吗?”
这小丫头怎么什么事都斤斤计较?“衣服你拿走也好,放在这里拿钱来买走也好,都随便你,我本想做好人,公主殿下是否领情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失陪。”
严薇说完走出门,却正对上拓跋晗似笑非笑地狐狸脸,“这样瞅着我做什么?”
“你太美。”
“听口气你不是在夸我。”
他环住她的肩,半拥着她下楼梯,“我的确不是在夸你,我是在揶揄你。就你这张脸,让多少女人羡慕,妒忌又抓狂,你这辈子最好还是别想与她们做好姐妹。”
“你是在怪我长得太美吗?”她抬手捏他没有几两肉的脸颊,“这些祸端,还不都是因为你这张招蜂引蝶的脸?!恶人先告状!”
“爱妃似乎是在暗喻我们是绝代风华天作之合。”
“你还真是厚脸皮!”
“我的脸皮厚不厚倒是其次,恐怕南蝶不会与你这个厚脸皮的美人儿成为姐妹,你送出去的那套嫁衣怕是白费心血。”
“一套衣裳而已,穿在姐妹身上值得,若是穿在敌人身上,她也不见得能消受得起,是与我为敌,还是要化敌为友,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说话间,两人走出店外,拓跋晗看出她的笑不寻常,“薇儿,莫非……你在嫁衣上动了手脚?”
严薇嗔怒白了他一眼,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拓跋晗,你笨一点的话,或许会有更多女人喜欢。”
他旁若无人地打横抱起她,一跃上了马车,又拥着她坐好,“我若是笨一点的话,又岂会抓了你这个妖精在身边?”
她倚在他怀中,亦是感慨万千,没有再说什么,只任由他抱着自己。
拓跋晗见她闭上了眼睛,以为她累了,便也没有再开口。
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她却忽然心血来潮地说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唱歌?”好温暖的字眼,“我还记得你在草原上给我做老婆饼的那天晚上,我一进帐篷就见你一边唱歌一边做饼,那时的你暖到了我心里,刻骨难忘。”
“就给你唱歌而已,竟引出这么多肉麻的话,害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果真有鸡皮疙瘩吗?朕亲自给爱妃宽衣瞧瞧。”他魔爪伸到她的腰带处,作势给她宽衣解带。
她忙双手环胸护住衣裳,“你……拓跋晗,你正儿八经说话会死吗?”
见她又露出本有的率真卸除了防备,他的笑意才渗透眼底,可她这娇嗔的样子可爱至极,他只想吻她,只想好好爱她一番,哪还有心思听歌?
“薇儿,我想你了。”他霸住她不肯再放开,孩子似地埋首她颈窝里贪恋地呼吸着属于她的芬芳,“薇儿,我好想好想你。”
她挣扎不开,只能作罢,“你在做梦了吧?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还想我?”
“可是昨晚你背对着我睡得。”
他灼热的话音喷薄在她耳边,再次引得她鸡皮疙瘩落了一马车。
暗觉他体温越来越热,她顿时心慌,虽然马车宽大遮挡严密,可毕竟是行在路上,她可不想弄出什么不该有的动静引人围观。“拓跋晗,你还要不要听歌?”
“你唱,我听。”
“你……不准吻我。”
“嗯。”他沉闷不悦的声音从她肩上传来。
她清了清嗓子,掌控好声音,轻轻地唱道,“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也不是无影踪,只是想你太浓,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爱的路上有你,我并不寂寞。你对我那么的好,这次真的不同。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就像你一直为我守候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她的声音本就略带沙哑,温润清雅,宛若淙淙流水,因着贴近姿态,这一首《亲密爱人》轻易滚入他的心底,让他泪流满面,湿了她的衣衫。
当然,他没有再吻她,他不忍用火热粗犷的欲望打断这样温馨静好的一幕,若是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他乐意这样抱着她,听着她的歌,守候着亲爱的她,直到海枯石烂,亦无怨无悔。
她不停的一直唱着,若是草原上的那首歌能让他如此刻骨铭心,她乐意用这一首《亲密爱人》祭奠他们的一切,若是有朝一日她走了,他想起她在他怀中唱的歌,应该不会太寂寞吧。
===
十一王拓跋熙大婚,因是两族和亲而极尽隆重奢华,不只皇帝拓跋晗亲自主婚,还有京城百姓千呼万贺,这种喜气铺天盖地,几乎将十一王府淹没在人潮中。
喜堂之上,南蝶那身免费得来的嫁衣更是引起了不少贵夫人的赞叹。她故意地没有盖上红盖头,与拓跋熙并立在台阶下跪下去拜堂,头也没低下去,一双眼睛暗含秋波的直瞧着拓跋晗。
礼成之后,萧兰贞坐在凤椅上瞥了眼龙椅上与拓跋晗并肩而坐的严薇,故意抬高声调说道,“瞧南蝶这丫头,穿上这身衣裳,用倾国倾城四个字来形容一点儿不过,没有给哀家的晗儿做皇后,真是可惜了。”
拓跋晗拥紧严薇,以更高更威严的声音说道,“大家可能还不知,这身嫁衣是皇贵妃当年陪朕征战西北时设计的,锦缎、貂皮都是她亲手裁剪,那一颗颗珍珠大小均匀的珍珠也是她亲自挑选的,护肩的灵感正是来自于我们将士的战袍。爱妃心灵手巧,又将如此厚礼送给十一弟妹,真是德才兼备,她却自己不肯做朕的皇后,让朕颇为无奈,却更深爱不移。”
第274章 妃常好孕
“陛下过奖了,臣妾不过是为十一弟和弟妹略尽心意,伊尔金族与我肃安王朝结下姻缘是天大的喜事,臣妾身为皇贵妃该当如此。”严薇虽然这样客客气气的说,心里却直骂拓跋晗是厚脸皮的皇帝。他要维护她也该点到为止,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肉麻的话?还有一些妃嫔在场,他这分明是让她做全民公敌。
“爱妃如此低调行事,只怕是有些不解内情且喜欢兴风作浪之人会对你误会,还以为你不疼惜十一弟和弟妹呢。弟妹毕竟初来乍到,若是被这些居心叵测之人利用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岂不是践踏了你的好心?你伤心,朕也会难过的。”
阶下的拓跋熙忙拉着南蝶再次跪下,“臣弟与爱妻谢皇嫂的厚礼,谢皇兄隆恩。爱妻南蝶也定会承领皇嫂美意,绝不会做任何伤害皇嫂的事。”说完,拓跋熙转头眸光清冷地看向南蝶,逼迫她开口。
南蝶虽然没有转过头看他,被他这样一瞪,却也犹如芒刺在背。拓跋熙不是温文尔雅的吗?怎么也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犹豫再三,她挑衅对严薇一笑,“南蝶日后定会与皇嫂好好相处,也定会时常去探望皇嫂。”
严薇笑而不应,她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碰上南蝶,就成了小巫见大巫。日后,南蝶恐怕不是来探望她,而是时常来探望的是拓跋晗吧。
“探望就不必了,你伺候好十一弟才是最重要的。”拓跋晗此话不乏警告之意,“都起身吧!十一王一向识大体,又做了伊尔金族的驸马,稍后的喜宴朕一定要多喝几杯!”说着,他转头对达兰台说道,“达兰台,你也一定要不醉不归。”
这番对话早已让一群大臣对严薇感慨赞不绝口,却让萧兰贞的脸上挂不住,更让南蝶这个新娘子从主角顿时变成了严薇的配角,光芒骤减。
夕阳西下,王府中火红的灯笼挂满了一条条长廊,将整个府邸映照的灯火辉煌。
文武百官,皇亲贵胄,无不畅饮欢笑。
十一王,这样一个曾经懦弱地甘居人后而不争不抢的清闲王爷,如今又是皇帝眼中的红人,谁不乐意结交呢?就连莫清师太这个世外之人也被一群贵妇簇拥着走出来,不得不陪笑答谢八方来客的道喜。
严薇冷观这一幕不禁好笑,她还记得几年前的十一王府凄凉的能在院子里种下几块菜地,来探望的人也只有拓跋晗、她,还有严恩,如今,拓跋晗的宠竟给十一王府换了一片天空。
她有孕在身不宜饮酒,而那些官员又频频向拓跋晗敬酒,她便托辞胸闷到十一王府的后花园凉亭中赏月透气。
倚着栏杆坐下,冗长曳地的紫红色贵妃华服在月下流光溢彩,与她满头的珠翠交相辉映,说不出的艳丽,她脸上的愁思却隐藏暗处的人费解。
严薇暗觉周遭的气氛不太对劲儿,“是谁?滚出来!”
一阵冷风袭过,严薇警觉地转头搜寻周围,被突然逼面而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她正要出手,手腕却被精准握住,“是我。”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忙收回手,与他来开距离。
“切霆?”他怎么到了这儿来?
“风和初霁说你要见我。”
“我没有要见你。”她只是让慕刃风把事情的真相转述而已。
“想见就直说,我人已经在这里,你又说不见,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切霆,我真的没有说见你。”慕刃风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几句话也说不利索。
楚切霆也不想再为一点小事与她争执,“今日南蝶公主嫁的人不是拓跋晗,怎么你反倒在这边长吁短叹?”
曾经长久相处,她能从他的口气中感觉到他的疲惫,他定然是长途跋涉连夜赶路回京的。
她想从他幽深宽大的披风帽子中看清他久病初愈的模样,却只是看到褐色的帽子里一片漆黑,他这样子,像极了索命死神,似随时能将她吞没。
严薇只当没有听到他的讽刺,“慕刃风没有把信给你?”
“信我已经看了,但我想亲口听你说,你真的想让我与拓跋熙一样活在他的笼罩之下吗?你想与他一样叫我一声五皇兄吗?”
他在恼恨什么?这种口气分明是要逼死她。“你自己的事怎么能问我呢?我只是一个局外人,我……只是帮莫清师太传话。”
“她用逃避来解决她与萧兰贞之间的争端,差点毁掉我的人生。若非当年师父救了我,她又岂会见到我?如果我不是幽冥门的三堂主之一,她还会让我回到她身边吗?皇宫里出来的人,满心的肮脏龌龊,我不会为她去杀萧兰贞。”
“你这样评说师太的良苦用心实在过分!她没有要你去杀萧兰贞,她只是想见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塞给她,“薇儿,你以为她穿着道袍就是出家人的心思吗?”
严薇听不惯他说出这样刺耳的话,“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嗔怪白了他一眼,把信打开,借着凉亭灯笼的光阅览着,却越看越气,“莫清师太竟然亲自写信给你?还让你杀萧兰贞复仇?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满纸娟秀的小楷可是透着出家人的飘逸脱俗,一般人可模仿不来。”
“可……这说不通呀。”莫清师太绝不是这样的人。“她心地善良,平日几乎不怎么出门,她还曾经救过你,也知道你的处境……”
她语无伦次的辩解苍白无力,都被他强硬的拥抱打断在舌尖上。“真正善良的是你,我就怕你被人利用,你却偏?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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