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您的仇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了,就算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死因。”
“谁让你害她的?”
郎中被他吼得一怔,这才惊觉自己做错了事,“少主不是给了小人三百两银子,让小人‘好好’照顾吗?少主对这位姑娘恨得咬牙切齿,不怪小的曲解呀!”
“下地狱去照顾阎王吧,阎王身边正少一位本少主钦点的御医呢!”
郎中来不及求饶便被蓝搫拧断了脖子,他冷眸瞥向那两个已经吓呆的丫鬟,“都是废物,滚!”
门被关上,他坐到床边,掀了被子把严薇拉起来。
只是简单拉扶碰触,就痛得她惊醒过来。虽然她不知道这两日郎中给她灌了什么药让她筋骨酸软周身无力,却也知道自己死定了——遇上蓝搫,她怎么可能有活路呢?
见他双手抵住自己的腹部灌输真气,她虚弱地开口,“我是不是死了?”
“还差一点。”蓝搫庆幸自己赶来的及时,昨晚老家伙还飞鸽传书追问严薇的身体状况,他只说正在恢复,还好那只老狐狸不亲自赶过来看,若不然,他好不容易坐稳的幽冥门主之位又要易主了。
“一定是死了……不然,你怎么会这样救我?我死了……一定是死了!”
一句话说完,她的力气也用尽,整个人往前一倾,落进他怀中。
“严薇,你不能死!”她发丝上的芬芳蹿入鼻息,蓝搫顿时周身僵硬,按在她腹部的手虽然没有间断灌输真气,却也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得不可思议……她和蓝羽最大的区别就是能不动声色地让男人心生怜爱,而蓝羽则只会让人生厌。
蓝搫重新找了郎中,经过五日的调理和他每天灌输真气救治,她逐渐能下床走动。
她也尝试着自己运功调息,精神也因此恢复不少。
蓝搫带了幽冥门的公文过来,生怕再出纰漏,一直陪在客房。
午饭,他差幽冥门的人带了些调补的食材过来,让客栈的大厨做好送进客房。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用膳,倒也并非想象中那么诡异,相反的,蓝搫反倒觉得蛮和谐的,他的生命中本就缺少一个陪他用膳的人。
“切霆怎么样了?”
见她没有什么胃口,他夹菜放在她的盘子里,“切霆已经被送达幽冥门,他会康复的,你不必太担心。”
蓝搫竟然也有安慰人的本事了?楚切霆这绝非因为重伤没有好利索疲惫过度所致?压根儿就是重伤无起色。他脸色那般可怕,难怪他在她面前一直带着披风帽子不肯取下。他在幽冥门到底是怎么养伤的?蓝宏的医术不是比夜凌子还高超吗?
蓝搫见她不语,又道,“天山老人造成的伤哪有那么好治的,你也不要怪爹不尽心,是切霆自己被相思所害,茶饭不思,伤势如何能痊愈?”他虽说得关切,却满眼都是嘲讽,“严薇,你关心切霆,心里可是有他?女人不是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吗?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拓跋晗怎么受得了?”
第279章 皇后不乖
“想不到少主这堂堂大男人,竟然也对女人家的心思如此好奇?难不成少主玉树临风的男人体内还有一颗长舌妇的灵魂?”
“好,我长舌妇!你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倒是有理了?”
一斗嘴,严薇的战斗力反而恢复了,见蓝搫脸色铁青,她咽下饭菜,又道,“少主是天外之人,不食人间烟火,如仙如魔更如鬼,又岂会懂得水性杨花女子的人间温情?切霆对我有恩,对我有情,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应该关心。”
这是赞美他吗?干脆骂他是妖魔鬼怪得了。蓝搫不怒反笑,“你可是懂得温情,对风悔婚,把他伤了个彻底,又对初霁眉来眼去,本是睿智通透的人变得糊里糊涂,对切霆如此暧昧不明,害他没了半条命,却还霸着拓跋晗那个皇帝,你这可不是温情,这是滥情的害人精!”
“既然少主说是,那就是吧!”她不知自己到底怎么害了别人,别人喜欢她爱她,她有拒绝的余地吗?心都长在人家自己身上,她又如何能左右得了?“至少,我来到这个世上,做得每一件事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少主把手按在心口上,恐怕连自己的心都摸不到吧!”
“哼哼……你倒是和蓝羽一样牙尖嘴利不饶人。小心惹怒我,我……一剑杀了你。”
“少主剑术了得,早已修炼到炉火纯青,人剑合一更犹如‘贱人’,你要杀我,谁还敢拦着?”
蓝搫听得古怪,她这是在夸赞他剑术了得,还是在骂他贱人?她说的应该是“剑人”吧。
他不想和她在咬文嚼字上斤斤计较,“我知道,你当初之所以和切霆误打误撞的纠缠在一起,是因为鸢儿惹怒了你,你才吻了他。现在鸢儿也得到教训了,你就放了切霆,也放了你自己,让鸢儿和他成婚。”
“原来少主啰嗦这么多,只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妹妹有个好归宿?”严薇把双手举到他面前,“你看看我这双手可抓了楚切霆的心?我两手空空而来,必定也双袖清风而去,至于楚切霆想不想与蓝鸢成婚,那不是我能左右的。”
这双手的确空空,什么都没有抓住,却瞬间扼住了蓝搫的视线,让他失了魂。
他从没有仔细看过女人的手,但他知道,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有这样一双美丽的手,文人称美女的手为柔夷,用来形容眼前的这双手再恰当不过。肌肤细白通透,每一根手指都宛若羊脂玉雕琢而成,看不出骨节,十指纤细,反射了烛光光氲柔美,指甲长而干净,虽然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染成艳红如血的颜色,却仍妩媚惊艳。
蓝鸢也有一双好看的手,若是和严薇的这双手摆在一起,却会显得骨节粗大狰狞。
他握住筷子的手动了一下,竟有一种想握住这双手的冲动,他真是疯了。
“你看什么?我手上有脏东西吗?”她收回手拿起筷子吃饭。
“我……”他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也寻到一个好借口,“难怪那个郎中给你用如此烈的毒药你却还能活下来,原来你无名指上戴了避毒血玉戒指!不过,这玉还是小了些,再大些就能完全避免毒药侵体了。”
“这玉极是难寻,拓跋晗寻到这么一点已经来之不易。”
蓝搫恍然大悟,是拓跋晗给她的,难怪她可以素面朝天什么首饰都不戴也不取下这枚玉戒指。
严薇见他这会儿好说话,忍不住想起幽冥门。昨晚她看到他批阅的小折子上全都是红色的“杀”字,触目惊心。
“我听说少主又让幽冥门人滥杀无辜了,江湖上的人也又把幽冥门当成了地狱。少主高兴了杀人,不高兴也杀人,就不怕遭了报应?”
“别人想杀,我这个幽冥门主不过做个决定,倒是我的错?”
“有些心存恶念之人看别人不顺眼就花银子请杀手,你若是应了,就是纵容他们行恶,好人却为此遭殃。”
“别人给了大把的银子,我能拒之门外?幽冥门里多少人吃喝用你不是不知道,就你之前那种细水长流的做法,是让江湖上对幽冥门有所改观,却也引得不少门人不满。他们是杀手,不需要人尊敬,只要人人惧怕。每一个杀手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挥霍享受一样不能少,你让一个明日就会没命的杀手今日还得过穷苦日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他的歪理还真是“理直气壮”!严薇压下怒火,对这种蛮横的恶狼讲道理是她吃错了药,“人,最可怕的就是不自知,无良知,就连价值观也是错的。”
“价值观?什么东西?”他听都没有听过。“你与我不是同一类人,我在娘胎里就已经注定是杀手的命,我最了解杀手,而你……哼哼,不折不扣的红颜祸水罢了,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他蓝搫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有蓝鸢和蓝羽这样两个恐怖至极的妹妹,又遇上严薇这种要杀不能杀却又叫人恨之入骨的女人。
“严薇,我劝你不要自以为是,自命不凡,也不要滥情多情,更不要自以为能改变全世界,你说我不自知,却不知你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
严薇哭笑不得,“我在你眼里
倒是恶贯满盈了?!”
若非与他今日一席交谈,她也不知自己竟是一个如此可恨可恶的“红颜祸水”,就连她自己也开始莫名地憎恨自己了,既然如此,她的确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了。
蓝搫见她气得双颊绯红,气息也不顺,眼泪就突然地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他一阵挫败无力,覆水难收,难道要他把说出的话全部吞回来吗?
“不,你是‘好’人,你是‘好人’成了吧?我蓝搫是恶人,我也就是这样一个人,不高兴了杀人,高兴了也杀人,只要别人给钱,就算他是如来佛祖我也敢杀。”
“少主智勇双全,严薇实在佩服。”与其对牛弹琴,她还不如省省力气多吃饭。“明日一早我启程回京。”
“去!尽管去,早死早投胎!我给你准备一匹千里良驹,尽快让你赶赴刑场,正好去了我和鸢儿的心头刺!”
他丢下碗筷甩门离开,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气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哄劝一个落泪的女人吗?蓝鸢在他面前也哭得肝肠寸断过,他也没因为哄不了这唯一的妹妹觉得自己如此没用过呀?!
严薇则反倒是没了怒气,大口大口的努力往嘴里塞食物,若是明日就死,她今日要吃饱喝足好好享受生命中的最后一晚。
她还要写几封信留给严恩,靖琪,靖瑶,严峻和严肃,也免得日后他们问罪拓跋晗下旨斩杀她这个娘亲。
===
严薇赶回王府时,已经过了晌午,素纹备了饭菜候着,她却全无胃口。得知拓跋晗正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她忙把自己藏进卧房里。
他怎么会在府里呢?他不是应该在皇宫吗?
京城里一切繁华照旧,并没有人议论着她即将被斩首的事,王府中也井然有序,她不在的几天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被责罚,而她进门时辛文迎出来还笑呵呵的,丫鬟们见她回来也格外惊喜。
可是她……根本没有勇气去书房里向拓跋晗认罪,她按着空荡荡的腹部,一想到要告诉他孩子没了,她就双腿无力。
“素纹,我要沐浴更衣。”
“是。”素纹迟疑问道,“小姐,陛下一直在等您呢,要不……我去书房通传一声?”
“不,先不要,我……这样子太难看。”就算下一刻要死,她也要漂漂亮亮的死。
她要化妆,这样血液停顿了,面容仍能明丽,就算下了地狱,鬼差也会对漂亮的女人心存善念。
进入浴池之后,她却只想把自己溺毙在温泉水中,若是见了拓跋晗,她怕自己会舍不得赴死。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无畏,她懦弱,怕死,怕死无全尸,虽然她杀过人,却没有体会过身首异处的痛,她好怕刽子手的刀太快,脑袋落地时可能会看到自己还的脖子……那种情景单一想就叫人胆颤!
==
今儿还有更新,亲们,收藏,投票,撒花,咖啡哈!接下来,小七会给怕死的薇儿一个惊喜,不要错过哦!o(n_n)o~
第28o章 皇后不乖
可是,就算她再怕也要去面对太后重伤的事实,若不然,死的就是切霆。
切霆已经够惨了,这辈子没有活在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被蓝鸢毁容,因她受伤,她不能再让他雪上加霜。
相较之下,她有父母疼爱,穿越之后也有蓝宏关心她,有慕刃风和白初霁两个好兄弟,有拓跋晗这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高富帅老公,还有五个孩子……
就这样鼓励着自己,她怕自己再退缩,匆匆洗完身体,爬出浴池,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自己喜欢的天蓝色衣装,淡妆清雅地进入拓跋晗的书房。
正在批阅奏折的拓跋晗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见她神清气爽的立在面前,不禁莞尔,“回来了?”
他一直都是艳光四射的男子,或许是因为即将死掉的缘故吧,她发现此刻他的笑容之俊美,竟让她无法承受。
紫色是一种神秘贵雅的颜色,也是孤独冷傲的象征,他也总是偏爱这个颜色,正如现在,他身上便是暗紫色的龙纹锦衣,也让他本就凛然的贵雅与威严中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锐利。
她依依不舍地悄然用视线把他的模样绘在心底珍藏,走到他的桌前,压抑着崩溃的情绪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开口说话,“拓跋晗,我……”
她应该提个要求,在刑场上不要斩首示众,她宁愿被罩着脑袋吊死,这样她就看不到自己的丑态了。
拓跋晗一条眉毛挑高,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下去,“你怎么样?”
“我想你。”这是她第一件要告诉他的事。
他认真回应她,“我也想你。”若非因布置好了一切,他早就绕过桌子把她扑在地上好好打一顿屁股了。
“这辈子遇到你,爱上你,与你经历那些艰险与快乐,是我最大荣幸。”
“是么?”他摇头笑了笑,“遇上你,我却够倒霉的。薇儿,你总是能让我措手不及,别人都没这个本事。”
措手不及?她紧张地握住拳头,“我很抱歉,我恐怕又要告诉你一件措手不及的事——孩子没有了。”
他并无惊讶,却没了心情批阅奏折。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犹如遭受晴天霹雳,寝食难安,更懊恼在喜宴上时没有留她在身边……他搁下笔,口气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听说了,当时没有陪在你身边是我的错。”
他知道?蓝搫给他的消息吗?蓝搫那种人果真够卑鄙,生怕她境况不够难堪,竟先一步通知拓跋晗?!坐看她的笑话与凄惨是他和蓝鸢的天大乐事。
“晗,当时,我……”
“严薇,我不想听你细述当时的状况。”他怕自己会失控冲去幽冥门杀了楚切霆。
她愧疚俯首,语无伦次地道,“是,是……总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身体怎么样了?一会儿让夜凌子给你把把脉。”
“不必把脉了。”她是将死之人,没有必要再调养身体,“太后是被我打伤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承担罪责。大臣们要我死,你不要再为我与他们对抗,我也不要你因为我毁了肃安王朝的律法,你每日操劳政务,还要一个人扛着我的烂摊子煎熬,我很抱歉!我也不配得到你的爱,你……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押往刑场。”
拓跋晗的笑僵了一下,转而又恢复,眼底却是烈如狂风暴雨却又无处宣泄的怒。
她走便走了,又回来认罪,认罪也就罢了,却还“一人做事一人当”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她倒是果真很在乎楚切霆,连命都豁出去了!
当初她为楚切霆求一块免死金牌,为何不为自己也求一块?
“你很想死?”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掐死她,这该死的女人死一万次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不想,可是……既然有罪,我……我就理当受罚。”
有罪?她还真敢说这两个字!她最大的罪就是欺君之罪,她明知道是楚切霆射伤太后,却还要在他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诚心要气死他!
她想求死,她想承担一切,可曾想过他?“薇儿,你忘了我们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誓言吗?”
“我没忘,但是,太后是你的母亲,伤了她,等同谋逆,若是一般人,都该诛杀九族了。那些大臣不肯放过我,我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我现在不死,将来严恩也就无法在皇族中立足,他是未来的储君,我不想挡他的路。”
他倒是没想到,她的求死之心会如此急切。“既然你都要死了,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成全我的心愿?”
她都是快要死了,还要成全他的心愿?应该反过来才对吧!“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跟我走。”
他没有牵她的手,率先走出门。
她不明所以,只得快步跟上去。
他出门便上了马车,她疑惑看了眼立在车旁的辛文,奇怪,拓跋晗不是一直在书房看奏折吗?他何时让辛文备好的马车?
坐进熟悉的车厢内,她被拓跋晗已经冒出三丈之余的怒火笼罩,紧张地缩
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悄悄地怀念以前抱着靠枕倚在他身上的感觉。
“你要带我去哪?”
“楚切霆带着你离开的时候,你可曾问过他这个问题?”
“……你犯得着吃醋吗?我都快死了。”
“死了还怕我把你卖掉?离我那么远,是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忙靠到他怀中。
“吻我。”
“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要她满足他的心愿该不会是——在古代大街上玩车震吧?
“怎么了?和别的男人跑出去一趟,就不乐意和我亲近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吻他,额头,脸颊,唇角,脖子……就这样胡乱地盲目地吻着,脑子里却蹦出奇怪的想法。
如果她下了地府,阎君问她在人间做得最后一件事是什么,难道她要回答和自己的皇帝老公在行在大街的马车上嘿咻?
也罢,反正死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呢?美男裤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不定阎君见到她这个惊世骇俗的女人,会判定她下辈子还做个大美人呢!
严薇正想着“后事”,被怒火冲昏头的拓跋晗却因她心不在焉的胡乱亲吻而欲火焚身,却又被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气得快要炸了肺。
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薇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现在和你那个的话,会不会被阎王爷责罚?”
他忍不住爆笑,“哈哈哈……傻丫头,阎王爷当然会责罚你,因为你心思太不单纯了。”
本来他还痛苦隐忍呢,现在不必忍了,既然她想要,他……倏然一侧身,将她压倒在车厢内雪白的长毛毯子上,扯住她身上的衣衫猛然用力,嘶——锦缎支离破碎。
“拓跋晗——可恶!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我不要衣不蔽体的死……”
他眸露精光地邪肆一笑,“一会儿朕赔给你一件全天下最好看的衣裳。”
“唔——¥%……&”她因为身体内突然的冲撞差点尖叫出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竟然真的在马车上坐这种事?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但是,很快,她的理智被他狂野地掠夺殆尽。
正坐在车辕上的车夫因为车子里的动静和不自然的动荡而回头看了眼车厢,又司空见惯地无奈一笑,继续赶着马车朝皇宫行进。
半个时辰后,车子入了皇宫大门,又沿着宫道朝皇宫最北面的祭坛行进,最后在祭坛门口停下来。
拓跋晗从车窗处向早已等候的宫女打了个手势,一队宫女忙端着衣装,头冠,凤钗,胭脂水粉上前来。
东西都递进马车里,他迅速换上自己的龙袍。
严薇翻看着手上金黄的锦袍,这就是他口中的“全天下最好看的衣裳”?上面绣的凤凰好不刺眼。
“晗,这锦袍……她们是不是拿错了?”
“怎么了?”他漫不经心地戴上龙冠,“绣得不好看?还是被别人穿过?”
“不是,锦袍很好,是……这锦袍好像是皇后穿的凤袍。”
第281章 皇后不乖
“怎么可能?”拓跋晗回避着她的视线,整理好龙冠的系带,又抚了抚身上的龙袍,“这皇宫里没有皇后,尚衣局的人给母后做得凤袍也是颜色稳重的,绝不会这样明丽,你这件怎么可能是凤袍呢?赶紧穿上吧,时间紧迫,还有正事要做呢。”说完,他也不管严薇答不答应,匆匆下了马车。
“可是……”严薇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身边被撕碎的蓝色锦袍,看样子只能穿这身绣着凤凰的宫服了。
真正的皇后凤袍她并没有见过,她记得拓跋冽的皇后穿得好像是正红色的凤袍,式样端庄凝重,也不像这件锦袍般做工华美,而且袍袖上还衬了垂坠感极好的薄纱,飘逸梦幻,倒有很符合她的设计风格呢。
她又拿起头冠瞧了瞧,与自己的皇贵妃头冠并无太大差别,都有凤凰和花朵,不过是大小和状态有点差别。
古代衣装的等级差别她也没有仔细研究过,既然快要死了,穿什么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她穿戴好,怕自己死了脸色太难看,又对着宫女送进来的小铜镜一番描眉画目,多施了些脂粉。
步下马车,她艳美的姿容宛若昙花的惊世芳华让众人都石化了似地,呆呆看着。花颜月貌,国色天香,正是如此。
就连与她朝夕相对了几年的拓跋晗,也怔然惊叹,凝视着她,忘了移开视线。两人相伴已久,就连拜堂成婚那晚,她也从没如此隆重地装扮过。
如此风鬟雾鬓,肌肤愈加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黛眉悠远,凤眸顾盼生辉,琼鼻秀美,绛唇映日娇艳,步履轻盈,衣袂飘飘如仙,凤冠辉辉,环佩珊珊作响。
严薇的美震慑了全场,而她却被眼前的排场吓了一跳——满朝的文武百官整齐地列成一个巨大的方阵,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红毯从中央延伸而上……
她双腿一软,忙走到拓跋晗身边,抓住他的手。
“别怕,有我在。”说话间,手臂绕过她的柳腰,芬芳也盈满怀,“薇儿,你……好美!”他真想把她塞回马车里独赏。
她知道自己很美,也没有娇羞脸红,而是大大方方笑纳他的赞美,“我是怕自己死了太难看,所以格外装扮了一下。”
“原来如此。”他就知道,她绝不会讨好他而“为悦己者容”。
她随着他的脚步前行,忍不住问,“这些大臣什么时候跪在这里的?还是他们每天都跪在这里求你判我死刑?”
拓跋晗笑而不语,一径拉着她往前走。
严薇看到面前巍峨的祭坛,愈加疑惑重重,“晗,你带我来祭坛做什么?要在这里行刑?”
祭坛上面是平顶,可从一侧的阶梯攀登而上,一般祭天大典在此举行。
当日她易容成拓跋晗登基时,就是在此祭天的。
祭坛下面,自正门内便是皇室宗堂,里面供奉的都是拓跋皇室的列祖列宗。
他拉着她跪在宗堂内软垫上,接过太监手上的檀香,才面对着一行行牌位开口。
“拓跋皇室的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拓跋晗携妻严薇拜谒来迟,望祖亲见谅。
自昌平三年伊始,晗中毒至深,命悬一线,每日茹血为生,又征战天下,艰险困阻重重,严薇始终不离不弃,几番舍命相救,并陪侍在侧,相夫教子,无怨无悔,肃安宏图浩展,其功不可没。
晗登基以来,她不侍宠邀功,虽为晗正妻,却谦恭为妃,心怀天下,为百姓出水火,默然倾囊。晗重伤在榻,她毅然协理朝政,庸碌之臣恣意非议,仍任劳任怨,晗感喟肺腑,自愧不如。
她虽来自异界,不被众人容纳,却性情敦善,柔嘉一身,与世无争……”
严薇更是疑惑重重,难道古代皇贵妃临死之前都要到宗堂里来拜一拜,被皇帝清点一下丰功伟绩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功绩了多着呢。
“我还给拓跋晗生了三个孩子,收养了两个孩子,算是给你们拓跋皇室开枝散叶了,所以,我死后你们不准骂我是妖女!”
拓跋晗转头瞥她一眼,“薇儿,别打岔。”她是他的妻,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是她应该做的,竟还厚脸皮的拿出来说?!
她抿住唇,不悦地鼓着腮帮子,“说得已经够多了,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大好人,要杀要刮还是麻利点儿,毒酒白绫都可以,就是不要让我身首异处!”
一旁候命在侧的太监宫女都唇角抽~搐,这不是册封大典吗?怎么皇贵妃要寻死?
拓跋晗只当没有听到她的话,对着一尊尊牌位继续道,“晗与严薇盟誓在先,此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且只认定她一人为妻,望祖亲恩准,晗百年殡天之日,薇相伴合葬。”
“拓跋晗,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什么殡天?在祖宗面前,干嘛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再说,她今日就要死了,如何与他相伴合葬?
他冷声命令,“虔诚举香三拜,磕头点地,不得有误!”
她只得遵从照办。
拜完之后,他生怕她会再多言引起争执,便疾步拉着她走出宗堂,立在高阶宫廊上
对早已恭立在侧的太监递了个眼色。
太监尖着嗓子朝着跪在下面的文武百官喊道,“祭祖礼成,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浑厚整齐的高呼在整个皇宫内久久回响不绝。
严薇懵然愣住,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晗,他们是说皇后万岁?”
“是,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皇后了。”
“什么?可是……”难道刚才拜谒祖宗他是封她为皇后?“可是……你刚才也没有说封我为皇后呀。”
“你以为皇贵妃有资格与朕同岤而眠吗?只有皇后才可以。”
“可是,可是……你都没有问我同不同意,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何时要杀你了?是你自认有罪给自己定了死罪。朕是天下之皇,你立在这片土地上,就要听朕的命令,朕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所以,朕封你为皇后,你要当好这个皇后。”
“可是,皇后不是应该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吗?为什么他们喊我万岁?”
“这样我们才能同生共死呀,若不然,我活万岁,你活千岁,我死后又去哪里找你?”他真是佩服自己,竟能寻到这样白痴的借口。要与她共享天下而已,哪有这么罗嗦?不过是一声万岁,也值得她这样磨磨唧唧的?!“你再不让他们平身,他们就要晕厥了。”
“可是……我还有问题没问完。”
“朕正愁找不到理由杀人呢,就让他们跪死吧!”说完,他也不管她什么烂问题,径自步下台阶,朝马车走去。
“拓跋晗,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又没说做皇后,你……你简直欺人太甚,你是在算计我!”
他用俊美挺拔的后背回答她的指责。
“你骗我!”
他就是骗了,就是算计了,又怎样?
见他不回头地钻进马车里,她负气走下台阶,那些太监宫女也都忙着跟下去。
太监亦步亦趋地提醒,“皇后娘娘,那些年迈的臣子是不能久跪的,陛下一纸圣旨,早朝之后就让他们跪在这里候着,若是再不让他们起身,真的会闹出人命。”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顶着毒日头跪了一上午?严薇心中暗咒,这该死的拓跋晗,他以为自己的皇帝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他在马车上撕碎她的衣裳,占尽了便宜,丢给她一件凤袍却还装傻充愣地说尚宫局不做凤袍,他可真是好演技!
“皇后娘娘……”太监再次催促。
她气得跺脚,只得命令众臣,“平身吧!都回家好好歇着。”
“皇后娘娘请留步。”
严薇回头,见已近七旬的两朝功臣阮立言佝偻着身躯上前来,“阮太傅,还有事?”
“皇后娘娘戴罪之身却恩宠不衰,且得偿所愿加封为后,如此荣宠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臣为陛下此举难过,为黎明百姓难过,我肃安王朝律法名存实亡呀!事已至此,圣旨已无法收回,微臣只望皇后娘娘能恪守妇道,宽待宫帷,让陛下均分雨露,以安天下。”
===
亲们,收藏,投票,撒花,咖啡哈,玥照顾小baby以前更新不及时,在此道歉,以后会尽量每天都更新的!要给玥加油哦!
第282章 皇后不乖
他们离马车并不远,所以,阮立言带着哭腔的高喊声正传进拓跋晗的耳朵里。
拓跋晗也不是听不出,阮立言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演戏给他一个下马威,“这该死的老匹夫!”他顿时龙颜大怒,这老家伙在朝堂上与他叫板也就罢了,还敢在此刁难严薇?当他这个皇帝真不敢杀他这两朝重臣吗?
他握住车帘就要冲下车子,却因严薇淡然的冷笑声嘎然而止。
“阮大人,你的意思是,陛下用男色抚慰了宫中妃嫔,天下就可以大治了?”
拓跋晗怒火顿时溃散,扬起唇角,握在车帘上的手又收回来。
阮立言却不可置信地骇然抬眸,这女人美艳绝伦,出尘脱俗,就算她是杀手,也是出自江湖名门,据闻蓝宏教子严苛,她作为蓝家二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忤逆无耻的话?
“老臣……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岂敢如此大逆不道羞辱陛下?”
“哼哼,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你们男人的均分雨露,不就是用身体均分的吗?你家里也有几房侍妾,您老又是如何均分雨露的?你们男人不就是这样吗?给自己的花心风流冠名‘均分雨露’,实际上,是自己的正妻看腻了,多找几个女人给自己暖床。”
“你……”阮立言气得浑身颤抖。
“阮大人,陛下身体单薄,无力也不会做这种事,本宫就代他向您请教一二,如何?”不等阮立言回答,严薇随即追问,“请问您老在家可有均分雨露?请问您是如何把您已经年至七旬的正妻送回川蜀老家的?请问您又是如何将您已经五旬的二房遣送回娘家的?请问您又是如何娶回您的三房四房五房六房的?请问您老是如何以为人祖父之身对如花似玉正值青春盛年的四位新夫人均分雨露的?”
“你……妖女!若非你是皇后……我……我……咳咳咳……”阮立言气得直咳嗽,站都站不稳。
众臣虽然满心暗怒,却又都忍笑听着,阮老头儿总是在朝中依仗着自己是两朝功臣指手画脚,却难得有这样吃瘪的情景。
“本宫在你们心中何时不是妖女了?阮大人,本宫刚才可是虚心代夫向您请教,您饱读诗书,应该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吧!”
“老臣……”阮立言暗恼,绞尽脑汁地说道,“老臣无颜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皇后娘娘讨论男女之事,老臣只是好意奉劝皇后娘娘,不要独占陛下宠爱,惹得众妃怨怒,若是后宫失火,陛下又怎顾得上朝堂呢?”
“阮大人,你何曾见过陛下因为后宫的事耽搁过政务?后宫之前是本宫管辖,后来是太后掌管,且不说从没有人敢去御书房找陛下闹事,就算有,那也轮不到阮大人你置喙,后宫所有的事都是陛下与本宫的私事!阮大人再多说一句便是逾矩,便是以下犯上,便是欺君之罪!”
“微臣……”阮立言哑口无言。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上个月太后懿旨新封的昭容阮欣红是阮大人的长孙女吧?而阮大人本来的意思是要本宫奉劝陛下宠幸阮昭容,对吗?”
阮立言不禁暗悔站出来,这一番言辞不但弄得自己狼狈不堪,连老脸都丢尽了。“微臣不敢偏私。”
“不敢偏私就好。陛下操劳政务日理万机,还要去以色事人,累死了你们有谁负责?还是阮大人你要每日炖些什么乌龟汤喂他喝?你当陛下是什么呀?你儿子?还是你孙子?在你眼里,当陛下是你的孙女婿对吗?”
“微臣……”阮立言再次被她一语道破,更是抬不起头。“微臣不敢。”
“你说不敢,也已经敢了!本宫倒是佩服你这番拿陛下当亲人的勇气,既然,陛下是你的亲人,本宫作为陛下的妻子,自然也是你的亲人喽。”
“是。”若有她这样的亲人,阮立言宁愿当场扑上石柱撞头而毙。
严薇千娇百媚地仰头看了看大热的太阳,极是亲和地笑着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阮大人已经把话说到了本宫的脸面上,本宫身为皇后也把话给你和诸位大臣说明白!拓跋晗是我严薇的丈夫,我绝不让他用身体去伺候别人强加给他的女人!”
“这怎么能是强加?后宫妃嫔都是陛下的,只要陛下喜欢……”
“就算他承认自己喜欢上了除我之外的女人,非要去做那种‘均分雨露’的事,本宫也——不——答——应!他若是敢背着本宫做得话,本宫就用夺命追魂掌,让他和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人打成一堆肉泥,做成小笼包,分给各位大臣品尝。”
蓝搫当初骂那个无良郎中的话真是好用,看着一个个大臣面如菜色,严薇暗呼过瘾。当皇后,嚣张有理!
她仪态万千地踱着步子,轻蔑绕过挡路的阮立言,抬高音量,“众爱卿家里穷,养不起你们瞧不起的女子,?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