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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引郎入室|作者:南相雨|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2 20:59:59|下载:引郎入室TXT下载
  补空档,却永远不是你的第人选。”

  是这样吗?她朝虚空又喟叹了声。

  “洛寒,”迈可拿着手机走进厨房,“很抱歉,我必须赶回公司趟,有份重要文件等着我回去处理。”

  “你今天不是休假?”不然干么大老远跑来?

  “是突发状况,”迈可执起她的手,深情地亲啄了下。“他们也是不得已才商请我回去帮忙的,多亏我有你这个宽宏大量的女朋友,才不至于让我太为难。”

  是啊,度量大的结果就是三不五时会被遗忘或牺牲掉。

  沈洛寒老是学不来女孩儿家那套撒娇使姓子的绝活。她的好讲话让迈可只稍稍感到丁点歉意就了无负担地摆摆手,回去当他的等耿忠职员。

  如果她的憔悴真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是真心爱她,又怎么能安心离去?

  这令她记起丹尼尔的爱人和他分手时的托辞——因为他需要我,没有我他就活不下去了;而你,你很坚强,很独立,没有我,你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迈可就是料准了她的高稳定性,所以从不觉得她是需要细心呵护和疼惜的,或者另有原因?

  “这杯咖啡是给我的吗!”傅仲轩不知何时来到她背后,兀自端起刚冲调好的曼特宁,轻轻啜了口。

  “你还没走?”沈洛寒把糖和奶精递给他,身子依然倚在窗台边,静静望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凑巧?迈可前脚才跨进来,他后脚就到了,像算准了时间,存心来搅和的。

  “你还没让我看看你新完成的作品。”他执着磁杯,眼睛定在她脸上,跟着倚向窗台。

  原本已不算宽敞的空间,这会儿显得倍加局促。

  “我的作品统统放在这屋子里,没有什么新的旧的,你看完就快走吧。”

  “这是什么!”傅仲轩指着她手上没有完全洗净的颜料问。“这十多天,你若不是埋首画布间,难道是辗转床榻,只用来思念我?”

  “你这个自大狂!”他果然厉害,咻声直捣她的要害。“我为什么要思念你?方才你亲眼见到的,我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我们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十六天不见,才来下下,就为了件无关紧要的公事匆匆离去,这样的感情叫好得不得了?”他讥诮地似笑非笑,只手放在鼻唇间,思索地觑向她。

  他怎么知道她和迈可整整两个多礼拜不见?“你在监视我?你凭什么那么做?!”气极,想打掉他的咖啡,溅得他身狠狈,他却抢先步将杯子拦下,精准地接住她使劲挥过去的手掌。

  “我不知道迈可陈的行事风格如何,但既然会让你觉得可有可无,足见他的手法是失败的。你不爱他,至少你的心意是这样告诉我的。”他握着她的手按向她的胸脯,紧紧地贴住。

  “放开我!”

  他依言照做了,然放开的只是她的手,修长的五指却反而越发蛮横地抚捏她。

  “别这样,你没有资格对我这样。”她指控的言语没能持续三秒钟,傅仲轩已封住她的小嘴,凛冽地吮舐她的唇瓣,舌头如蛇信般滑入她口中,阴险地纠缠着她。

  在他滛威的蹂躏下,沈洛寒只能软弱地勾住他的臂膀,任由他在她生理上营造起前所未有的亢偾。

  他想要她,沈洛寒清楚的察觉到这点。做为名女子,她该有起码的矜持,也许她的确落花有意,也许她果真芳心暗许,但,不该来得这么快,不该在她全然无备中就这么仓促地发生了。

  “不,住手。”她鼓足勇气,以加倍的声量遏止他。“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随便的女人,你的游戏我玩不起。”推开他,转身跑出厨房,觉得他的双眼正如芒刺样紧盯着她纤细的背脊,路跟着奔向客厅。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他的脚步声来到咫处,双长臂由后头环向她的腰腹,将她拥抱入怀,头埋进她的发丝和细白颈项间,温柔的磨蹭舔舐着。

  沈洛寒侧着半个脸蛋,急促的喘息尚未平复,又激起更大的怔悚和焦躁。

  她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人的魅惑?

  火焰样的阳光从各个窗帘的细缝蹑手蹑脚窜了进来,用艳丽的霞光招引着他俩。她身体火热,心底如焚,理智已开始逃亡,情感却完全投诚。

  再度敞开的衣襟,探进他温厚的大掌,蚕食鲸吞地掳获她残余的丝丝矜持。

  这不算爱情,沈洛寒告诉自己,而是种宣泄。是两相情悦的短暂绸缪,不需要承诺,也不会有未来,当然更没有所谓的责任与负担,是现代人的典型速食,过了今夜他两人便再无瓜葛。

  傅仲轩将她扛入房中,轻柔地抛向弹簧床,以狂风席卷的姿态逼她与之纠结得难分难舍。

  她温驯地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手指摩挲着他多毛叫蜷的胸膛。偶然间抬头,才发现他正深情专汪地凝望着自己。

  这样相对无言有多少时间了呢?她突然意识到,她和傅仲轩背离道德礼教滋生的这段随时可能无疾而终的恋情,有着美式社会最盲目的开端,和可以预知的最荒唐浅薄的结局。

  这样的情景他想必有过多次甚至数不清的经验。她会是他丰富情史中,又个容易上钩的女孩?

  比较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应是她始终小心翼翼维护的处子之身。听说在美国,女孩子超遇十八岁仍没有过,是件相当的事,沈洛寒可不这么认为。深受西方教化洗礼的她,在某些方面依旧保留着非常传统的中国思想。除非遇到个足够令她倾心狂恋的男子,否则她宁可被讥讽为老八股,也不愿意做出令自己极可能后悔辈子的事。

  只是,事情的演变往往难以按照心意而走,例如此时此刻,紧拥着她的人,感情是如此亲昵又陌生得紧。

  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研究彼此眼中的自己。在他脸上,当他看着她的时候,永远有抹兴味盎然的喜悦。那是难以描绘,说不出口的感觉,既嘲弄轻佻又相当能迷乱人心。

  “好了,现在我已经臣服在你的脚底下了,很高兴又收集到个战利品?”她支起上半身,忍着两股间撕裂般的痛楚,轻巧地推开他的身子,希望在他还没翻脸不认帐前,先表明自己不在乎的立场,免得尊严扫地。

  “不要妄下评语,当你什么事都还没搞清楚以前。”傅仲轩按住她光滑如凝脂的香肩,恃强地要她重新倚偎在他宽广厚实的胸膛上,任其嗅闻她身上不时飘溢出来的素馨。

  “什么事是我该清楚的?”沈洛寒想推拒他如繁雨急下的吻,他却嘴里并发出如梦般的呓语,装疯卖傻的索求另次鱼水之欢。

  她的抵抗有如蜻蜓撼树,在他温热舌尖的蛊诱下,再坚持的意志都要晕眩了。何必急着划清彼此的界线?男欢女爱如生死之至欢呵!已经没未来可以期待了,更应掌握这短暂的永恒呀。

  这刻,她沉沦得如梦似幻,飘飘总算体会到为什么堕落也能是痛快的,前提必须是给得心甘情愿。她,心甘情愿?如果不是,她为何要顺从迎合,像丝罗般缪绕着他?

  这天好长,却过得好快。窗外的新月已攀上天际,荏弱地为臃肿的云层所包覆。

  他们在这张席梦丝已缱绻了整个长昼,错过了晨曦和夕照,如今已是灯火辉煌的凉夜。

  傅仲轩阖起狭长的黑瞳,呼吸温润有致。就着微弱的天光,她细细审视他这张看来美奂绝伦的脸庞,揣想拜倒在他的美色和钱势下的女子,是不是多如天上繁星?

  他若果真是个滥情寡恩之人,又怎能有这股透体的纯稚俊美!

  “又在虚拟设构我的风流艳史?”他倏然睁开双眸,伸手勾住她的颈子,飞快地在她芳唇间夺得记香吻。

  “才不是。”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什么心事都瞒不了。“我是在想,你这位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大老板,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家常便饭。”

  他眼中露出惊喜。“你,会做菜?”

  “好不好吃的差别而已,谁不会?”心灵的满足抵御不了生理的饥饿。”整天滴米未尽,她决定要好好补偿下她的五脏六腑。

  “麻烦把脸转过去。”她羞赧地红了两颊,这样光着身子立在别人面前,还是生平头遭。

  “你已经是我的‘战利品’了,我有权利次看个够。”沈洛寒不说还好,这说,他索性侧躺着以手托腮,瞬也不瞬地欣赏她不可思议的匀称而优美的曲线。

  “那你最好把眼睛睁大点。”她抓了件长衬衫,身子才溜滑下床榻,瞬间,人已跃出卧房。

  傅仲轩歪躺在,惊讶不已。从开始他就认定沈洛寒只是个凑巧长得比较漂亮可人的画者。美丽的女人总是容易招惹,当行到水穷处,只要挥挥衣袖,照例施舍两样珠宝,又将云淡风轻,不必带走任何牵挂。

  但,她不同。这个兼俱刁钻灵韵与娇憨的女子,令他兴起继续追逐下去的昂然斗志。

  在两性的游戏法则中,他从来都是发号司令的操纵与征服者,沈洛寒的离轨演出,反而使他觉得股前所未有的新鲜刺激。

  纽约是个能者的天下,谁有本事谁就能呼风唤雨,不单在事业上,情感的取舍亦是如此。

  当他决定她必须是他的的同时,她就已经失去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

  半个钟头后,餐桌上已摆放了两盘香喷喷,热呼呼的肉排。沈洛寒还调制了锅什锦翠玉羹,色泽鲜嫩仿佛琼浆,引得傅仲轩食指大动。

  “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家常菜了。”他给予由衷的赞美。

  “你很少回家?”像他这样的大忙人,恐怕年难得和家人团聚次。

  “你指的是有父母有兄弟的那个家?”他的问题很奇怪,可他似乎点也不觉得。

  沈洛寒诧异地抬头望向他,惊觉他轩眉下两道前所未见的阴霾。

  “除非你对家另有定义,不然的话,是的。”

  “很抱歉,从我十四岁以后,那样的家已陌生得不复记忆了。”他口气平淡,好比说的是别人的际遇。

  沈洛寒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岂会看不出他强人姿态下和凡人般无异的容易伤感的心。

  为什么?她想问,但开不了口。虽然他们已跨越大道鸿沟,却好似还没“好”到可以过问他私人问题的亲近程度。

  这餐饭吃到九点多,他仍没有走的意思,于是沈洛寒又为他烤了个苹果派当点心。

  当夜幕低垂时,他又挤到她的席梦思床,耍赖地要她陪着起共守银灯度中宵。原以为风流韵史应是多得不胜枚举的企业钜子,居然恍若严重缺乏被爱,无度地需索她的轻怜和宝意。

  站在曾经培养出劳勃·狄尼洛的“喇妈妈”东街街口,傅仲轩还在考虑今儿是不是要到神来画廊趟,苏西陈已面带忧色地追上来。

  “傅先生,”服着五寸高跟鞋,她小跑步地从对街奔过来,气喘吁吁的说:“您这几天都上哪儿去了,连大哥大都关机,阿迪找你找得快焦头烂额。”

  “有事?”他问。

  “有的,我们边走边谈好吗?”苏西陈连作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稳住心绪。“阿迪查出有个叫丹尼尔的楣客,专门居间介绍假画买卖,许多亚洲和东欧的富商都是他的客户,每年光是抽取百分之五十的佣金就能让他有高达百多万美元的进帐。由此不难想象和他合作的伪画画家是个绘画底子多么深厚的人。”

  傅仲轩静默地聆听她的叙述,神情己陷入沉思之中。

  苏西陈突然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本来我们大家都推测,能拥有如此神乎奇技的人,至少该在画坛打滚过数十年,或者应该是曾经名噪时的知名画家,孰知,问遍了全纽约的画廊,竟没有个资深执行长,想象得出他或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傅仲轩原已凝重的神色,霎时显得更加森冷。

  “不过,阿迪倒查出来那个叫丹尼尔的女朋友,就是那日在酒店借故制造混乱的女子。他们搭唱,肯定就是为了盗取真画,然后交给伪画家。”苏西陈理所当然的认定,沈洛寒绝对没有那样的功力可以以假乱真,她自诩是纽约最佳的伯乐,岂会错过这样匹千里马。

  “这么多天,他就只查出这些?”傅仲轩对阿迪的办案效率显然不太满意。

  “是的,因为那个叫丹尼尔的很狡猾,想找出他犯罪的实证并不容易,而且”苏西陈讲到这儿,忽尔变得吞吞吐吐。

  “说吧,这不正是你今天急着找到我的主要目的。”傅仲轩不需明问,即已猜出她想说的是什么。

  苏西陈提了口气上来,才道:“傅先生和那位沈小姐似乎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天您和她我知道我无权干涉您的私生活,但,她若真的涉及窃画案,那么阿迪也很不同意您这么做。我,我是番好意。”

  傅仲轩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愠怒之色。

  “谢谢你的好意,但,下不为例。”特立独行的他自然有不同于常人的脾性。苏西陈这番含着劝谏的话,没立时激怒他,已经是很万幸了。

  “是。”苏西陈悄悄松了口气。

  “阿迪呢?”才说曹操曹操就到。傅仲轩冷冷地看着他从街的对面走来,手中还抓着个大热狗狼吞虎咽。

  “嗨,好久不见。”他寒暄的口吻点也不友善。“你的新欢呢?”

  傅仲轩利眸微沉,唇畔依然噙笑。

  “阿迪。”苏西陈担心阿迪惹怒了她的老板,忙抢白道:“傅先生的事不劳你过问,你该关心的是这个案子几时能侦破。”

  “我是在关心这个案子,”阿迪提高分贝地说:“问题是他,要不是你这位有钱有闲的大老板沉迷女色,从中作梗,我老早把画找回来了。”他忿忿地大口咬向大热狗,嚼得龇牙咧嘴。

  “我妨碍了你办案的进度?”傅仲轩讶然问。

  “没错。”阿迪今天像是存心跟他杠上了,每句话都掺着浓浓的火药味。“若非你整天跟她厮混起,害我苦无机会再到她的住处搜索,案子也不会拖就是两三个星期。”

  “史密警官又帮你申请到搜索令了?”距离上回无功而返不过才两个多礼拜,除非有确切的证据,否则法院应该不会同意再开出第二张搜索令才对呀。”

  “唔嗯。”阿迪不愿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总之你给我离那个小娼妇远点!”

  “什么?!”傅仲轩很少把怒火写在脸上,但此刻他从眉心到唇角全张着骇人的炽焰。

  “光,光火啦?”阿迪从未真正见识到傅仲轩雷霆大怒的样子竟是这般吓人,忽地舌头打结,支吾了半天。“我没有恶意,那女人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只是在跟你玩玩,我怕旦真相大白,你会平白无故受到牵连。”

  傅仲轩阴智的星芒淡敛,继之而起的笑靥冷得足以结霜。这个自称查遍天下无难案的侦探花了近二十天所查出来的“真相”,竟是他早已清二楚的“基本资料”,要靠他把价值近亿元的真画找回,想是难如登天了。

  “很好,只要你能破案我就额外奉送百万奖金。”懒得跟阿迪多说废话,他提着公事包向两人挥挥手,转身踅往另条长巷。

  “喂,话是你说的哦。”阿迪听到百万,眼睛都亮了起来。

  “傅先生从不诓人,你放心,他说得到做得到。”苏西陈以满是无奈的眼光看着阿迪。她跟随傅仲轩有七八年了,甚是了解他的行事作风,这百万对他而言只是九牛毛,但阿迪绝对要不到。

  第五章

  第六章

  沈洛寒递给丹尼尔杯马丁尼,接着说:“你有没有查过茱蒂的背景,以她个外行人怎么知道画缘这么机密的事情?”

  丹尼尔惶惑地摇摇头。“她是我在竹b遇见的。”

  “若我猜得没错,想必是她主动来跟你搭讪的。”沈洛寒已经有八成的把握,认定这是桩经过精心设计的阴谋,主使者十之八九就是那个曾带着大批警力到她主处翻箱倒柜的保险公司探员巴迪。

  丹尼尔的沉默加深了她推测的可能性。沈洛寒灵光闪,“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你去告诉茱蒂,我答应她提出的条件,十五天后,请她带着支票前来取画。”

  “到时候你拿什么给人家?”丹尼尔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画喽,”沈洛寒贼贼地嫣然笑。“你看着吧,她取画的方式将会令咱们吓大跳的。”

  “你的意思是”丹尼尔略显不安地盯着她发愣,“喂,可不可以麻烦把话说清楚?”

  “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其他的就别问那么多。除非你突然转性,且品味奇差地爱上那个又老又丑的茱蒂,否则就请尽量配合,演好这出计中计。”

  “说穿了,这份合约你是打算把它推掉喽?”

  沈洛寒点点头,“别沮丧嘛,假使切顺利,说不定有人愿意无条件送我二十万,届时我保证无息贷给你。”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妨拭目以待。”沈洛寒难得笑得这么开心,她甚至把半杯的马丁尼口饮尽,以示庆祝。

  此时已近夏末秋初,纽约的天候却反常地依然热得人头昏脑胀。

  阿迪开着车子从条快速车道急驶出来,转入位于几栋住宅区的小巷内。

  自个礼拜前,他就天天到这里守候。通常他啥事也不干,只是静静的待在车内,看着对面大楼住户不断的进进出出。

  这儿在纽约可算是相当高级的住宅区,普通人要是没有优渥的收入,或不错的家世,想在此地租栋公寓都不容易,更遑论买栋楼给自己住。

  沈洛寒才多大年纪?他查过她的背景资料,其中没有项足以证明她有能力过着目前这几近奢华的生活。

  除非她下海做见不得人的贱业。像她这样个娇媚艳丽的女人,只要她肯,相信会有络绎不绝的恩客。

  可,她不是那型的。春青貌美只是她特殊才华中的附加价值,她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让自己日进斗金。

  然而,证据呢?怎样才能证明她确实游走在法律边缘,甚至早已触犯法网?

  有时阿迪会陷入重重的沉思之中,有时他会兴奋的拿起相机猛拍个不停,但多半时候他则只是枯坐在驾驶座上,整天下来仍无所获。

  此刻突然有个人影捉住他的焦点,他的眼睛因精神紧绷而陡地发亮。

  是沈洛寒。在公寓里窝了五天五夜,她终于憋不住了?

  今儿她穿了件|乳|白色的凡赛斯休闲衫裤,微微露出的平滑小腹,将她傲人的上围衬出万种风情。脚上双今夏流行的豹纹丹宁布休闲鞋,走起路来,款摆出摇曳动人的韵味。

  像她这样个魅惑人心的女子,若是在别的时空里让他遇见,他势必会不惜代价将其追上手。可惜啊可惜!

  见沈洛寒开车倒出车库,转向前方左侧的大街,他立刻从车内钻了出来,先打了通电话给某人,然后快步跑向对面,拾级来到公寓的警卫室。

  颇浪费了番唇舌,尽职的警卫人员才不情不愿地准许让他登上电梯。

  沈洛寒是住在七楼十号,上回劳师动众大举搜索,弄得笑话场,这次他只通知三名和他素有私交的警员过来帮忙,相信就算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大。

  掏出随身备用的万能锁,不是太费力的打开大门后,他才想到,苏西陈偷偷告诉过他,傅仲轩查出了沈洛寒的画室是位于顶层的阁楼。

  赶紧把门重新锁上,他蹑足从楼梯悄然往上爬,面不断回头张望楼下是否有人看到他鬼祟的行动。

  走入沈洛寒的画室,他的心绪不禁为之震撼。这女人果然是个中高手,瞧瞧这些上乘的画作,唉,她不去正正当当,好好做个画家实在太可惜了。

  不知怎么搞的,他突然兴起股就此罢手的冲动。好似担心旦揭穿了真相,将就此毁了沈洛寒。嘿,他的心地从来就没这么好过,干么在这节骨眼产生妇人之仁。

  她究竟会把那幅雷诺瓦的画藏在什么地方呢?

  搜寻了十来分钟后,他的三名警探朋友也陆续来到。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务使在翻找的过程中,完全不留下任何痕迹。

  “阿迪,”其中个警探不慎触到枚隐藏在众多图画后方的开关,原本张挂于墙上的画陡地移了开去,“你们看,里面还有幅画。”

  “就是它。”阿迪喜出望外地忙将那幅画取下来,并掏出他特地请保险公司寄来的“画缘”与之比对。“的确是雷诺瓦的‘瓶中之花’。”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只费了点点功夫。众人兴奋不已,可也不敢稍有耽搁,马上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幅名画搬离现场。

  “喂,快打电话找鉴定师来。”阿迪临上车前,拨了通电话给苏西陈,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为这幅画验明正身,以便回去向保险公司交差。

  位于神来画廊后方的办公室如临大敌地聚集了大群相关人员,连傅仲轩都被知会专程赶来。

  鉴定师在阿迪返回后三五分钟内就跟着到达了。现在个小时过去了,办公室充塞着复杂的气氛,即兴奋又沉闷,每个人无不屏息以待。

  阿迪已经不下十来次以胜利者的得意眼神瞟向旁的傅仲轩。在他眼里,傅仲轩只是运气比较好,商业头脑稍微灵光点而已,论机智论谋略和才能根本就跟他没得比。

  “很抱歉。”他造作地说:“我不是故意选这时候给你泼冷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女人有时候很可爱,有时候却也很可恶。你应该听过句古老的中国谚语——最毒妇人心。”

  傅仲轩淡淡地扬了下浓眉,不予置评。

  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阿迪接着又说:“我这人向公事公办,即使她跟你关系匪浅,我照样要达她入狱,希望你是个明理的人。”

  傅仲轩意味深长地抿嘴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仍是不愿多置辞。

  “你现在的心情定很矛盾,”他讨厌傅仲轩副成竹在胸的泰然模样,事情进展到这里,很明显的,他的美男计根本不敌他缜密用心的运筹帷帐,真相立刻要大白了,他至少该显得焦躁不安气急败坏才对呀。“万万没想到个长得如花似玉的美人,居然敢把你玩弄在股掌间,这种如同被出卖的感觉定很不好受。”

  傅仲轩的涵养很够,对于阿迪的冷嘲热讽只个劲的淡然处之。

  沈洛寒真是这么容易就上当了!这和他所认识的那个混身长满芒刺,既聪慧傲慢又迷乱人心的美丽女子,似乎不是同个。

  “不过你还好,反正你有的是钱,”阿迪的话真是有够多。“男人只要有钱就不怕没有女人,失去个沈洛寒故然可惜,但天下何处无芳草?”

  “鉴识结果出来了。”苏西陈急忙过来通知两人。

  鉴定师六十开外,和先前几位鉴定师样,都是纽约大学美术系知名的教授,说不定还教过沈洛寒。

  众人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先朝傅仲轩微微颔首,才转头跟阿迪说:“这是幅神乎奇技的伪画。”

  霎时,场内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发出阵惊呼,接着把眼光抛向比任何人都惊讶百倍的阿迪。

  “怎么可能?我对过画缘,完全无误。”

  “没错,这画有四边,其中两边的画缘确实和原画模样。”

  “你的意思是说”阿迪气结得说不出话。

  “这可解释为完美的巧合,能画出这样高水准的作品,放眼画坛,可没有几个人办得到。”他竟然很不合时宜地笑得好乐。

  “马歇尔教授想必已经猜出这名画者是何方神圣了。”傅仲轩问。

  “开始我还不是很确定,直到发现这幅画的下方尚且另有幅画,我才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画下还有画?”阿迪示音心工作人员把画框撬开。

  “真的有耶。”下面的画布上画的是名扎着马尾,挤眉弄眼兼吐舌的女孩,手叉在腰上,手掀起迷你裙摆,地露出修长大腿。旁边以漫画的方式,写了行字——人家只是调皮。

  阿迪见状,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能现在就拿把枪把沈洛寒轰下十八层地狱。

  “怎么会这样呢?”苏西陈握着画,双手都哆嗦了起来,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个女人,她到底把原画藏到哪昊去了?”

  “傅先生,您的电话。”助理肯尼在办公室门口喊道。

  “失陪下。”傅仲轩执起话筒,只喂了声,就不再言语了。

  “嗨,卑鄙小人。”是沈洛寒。“谢谢你把我的秘密画室泄露出去,否则这出精彩的恶作剧就没办法上演得这么顺利了。”

  傅仲轩句“抱歉”梗在喉头,就是不知怎么说出口。他并非有意把沈洛寒画室的所在位置泄露给阿迪,而是和苏西陈在商讨画作失窃后的因应对策时,顺口说出来的,没想到向口风严谨的苏西陈竟没征得他的同意就把它给张扬出去。

  论真细究,错的确在他,领受“卑鄙小人”如此难堪的指责,他又能说什么。

  “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人面兽心。”沈洛寒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大坏蛋!”

  电话那头传来卡的声,来不及说再见,已然断了线。

  傅仲轩痛苦地放下话筒,怔忡地立在原地,耳边传来阿迪恼羞成怒的叫嚣声——

  “妈的,我现在就去把她抓来严刑逼问,看她招是不招。”

  “站住,”傅仲轩个箭步挡住他的去路。“你是刚到美国,还是故意邈视美国的法律?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偷窃和非法入侵。”

  “我?!”阿迪气得快七窍生烟了,哪管得了那么多。“有本事就叫那个臭去告我。”

  “当心你的措辞。”暴戾之气在傅仲轩眉宇间狂聚,他目光犀利地扫向阿迪。

  “傅先生说得没错,”其中名警探道,“我们的行为原本就非常冒险。事前你告诉我们有十二万分的把握,没想到反而让自己跌得颜面尽失。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而是应尽速想个办法弥补过错。”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画放回去。”阿迪压根没把沈洛寒放在眼里,即使二度交手,他统统是铩羽而归。

  “万被她发现了呢?”

  “不可能,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要是你们不放心,我就自己个人去。”阿迪正在气头上,什么都来不及细思,等工作人员把画恢复原状后,立即把扛起,走向停在门外的座车。

  傅仲轩伫立在办公室内,肃冷的看着他莽撞的行止,连向前加以阻止都觉得是白费力气。

  “傅先生?”肯尼张惶地望着他,沈洛寒打来的电话是他接的,依他推测,阿迪这去,十之八九是自投罗网。

  “由他去吧,”傅仲轩面无表情的说:“除非你有办法拦住头蛮牛。”

  再度造访沈洛寒的住处,门口的警卫意外的并没向他做任何盘查,视若无睹地由着他登堂入室。

  晚上九点多了,有别于热闹的街头,顶楼的画室依旧静悄悄的,好像从他今早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踏进过这里步。

  阿迪蹑手蹑足地打开门锁,屋内仍浮泛着未干的颜料味,垂地的帘幕很不情愿地摆动了几下。

  他在墙边索着寻找电灯的开关,指头才按上,想想又觉不妥,还是掏出预先准备好的袖珍手电筒出来照明。

  “这样是不是嫌暗了点?”沈洛寒娇柔的嗓音冷不防地从角落里响起,猛地敲进他的神经系统。接着道强烈的灯光从斜角处直射而来。“要是把我的作品弄坏了,你得花掉半年的收入来赔。”

  阿迪狠喘口气,嘴角跟着抽搐了下。该来的躲不到,这女人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厉害些。

  他立直身躯,敢做敢当地昂起下巴,直视沈洛寒。呵,她今晚的穿着可真是!怎么形容才适当呢?从里到外,她居然只穿着件连身的吊带工作服,虽然从正面看不到她若隐若现的身段,但,沿着光滑的颈项到两肩,及清晰可见的,却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上头徘徊良久,眨都不眨下。

  “这幅画——”不等他说完,沈洛寒即截去话头——

  “是你从我这儿偷去的。”

  “我”他抬起胸想辩解,但尚未出口已觉语塞。“我只是借。”

  “哦,我懂。”她绽出嫣然的笑颜,态度友善极了。“你擅闯民宅,未经同意就把我的东西‘借’走,连归还时也没知会我声。这在我们台湾叫非即盗,在美国的专业用语则为非法入侵蓄意偷窃。”

  “你不会想告我吧?”阿迪看看四下无人,心想区区个弱女子,威胁她两句,应该就可以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吭声。

  “哦,你不提醒我,我倒忘了。”沈洛寒傻大姐似的搔搔后脑勺。“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明天早上十点以前,你将二十万美金汇进我的帐户,然后带我去吃顿大餐,跳个舞,晚上则上百老汇欣赏‘歌剧幽灵’,算是跟我赔罪。”

  “你不是在开玩笑?”他该有怎样适切的情绪反应?这个女人不但要他的钱,还明目张胆的勾引他。以他数百万元的年收入,二十万虽然算不上是个大数目,然而在被恶意耍弄番后,即使只要他拿出万元他都要呕得半死。“搞清楚,就算打官司,你也不见得打赢我。我们握有相当的证据,证明你的确有犯罪的意图,逮你入狱将是早晚的事。”

  “这样啊!”沈洛寒口气听来很惊慌,但脸色却仍老神在在,甚至有点漫不经心。她故作苦恼地皱起秀眉,两手拉着工作服上的吊带,让高耸的胸部昭然若揭。

  阿迪的眼睛犹如遭受强烈的辐射光探照,霎时感到阵蚀心的灼热,从视神经慢慢燎原至每个感官细胞。

  最毒妇人心,千万不要中了这女人的诡计。他理智地窃声提醒自己,可转念又恨不得倾丐切热情,将眼前这尤物紧紧抱在怀里,发泄掉连日来的疲累和鸟气。

  “好吧。”沈洛寒失望地撇着小嘴,道:“既然你不肯和解,那我只好找律师跟你谈喽。”

  “你连律师都找了?”果然是有备而来。阿迪时的炫惑马上恢复理智,重新气呼呼地视她为妖女。

  “对啊,他人就在楼下,我去叫他。”门只打开条缝,阿迪即抢着冲过来将它合上。

  两人抵着木门近在咫尺,四只眼睛别无选择地望住彼此。

  妈的,该死的女人!阿迪恨恨地暗啐,因为他的心跳又无缘无故加快,快得令他脑门发胀,口干舌燥。

  “你,”他舔了下干得快裂掉的嘴舌,艰难的问:“你不是已经跟傅仲轩出双入对了,为什么还要,呃”

  “引诱你?”沈洛寒笑得天真又。“美国法律又没有规定未婚男女不能多作比较,再选择个最适合或最爱自己的人共结连搞。”

  这借口根本是强辞夺理,从她口中说出来却能那么地理所当然。

  阿迪忿忿地瞪着她,鼻中不小心沁入自她颈子溘出的馨香,大大地扰乱了他向自豪的定力。

  “为什么需要二十万?”他似乎有接受和解的打算。

  “为了维持我往后六个月的生活。”沈洛寒眨着灵灿天真的大眼睛,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傅仲轩答应我,只要我的作品构得上神来画廊要求的水准,就让我在那儿开画展。”

  “你跟他在起,不会只是为了利用他让自己得以混出头吧?”在纽约这人文苍萃的艺术之都,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想出头天,除了靠真本事,不耍点手段几乎是不可能的。

  沈洛寒以沉默代替回答。

  此举另阿迪自发性地作了相情愿的连想,这下子他对她的观感有了超乎百八十度的转变。

  沈洛寒的背景他查过,名来自台湾乡下的小康之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村姑。踏进纽约这吃人的都市丛林,难怪她会误入歧途,难怪她要出卖美色为自己搏得片天。阿迪的英雄主义被沈洛寒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扰得飞扬勃发,时之间差不多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好,我同意你提出的和解条件。”他倏地抓住她的肘子,凑进她的鼻眼道:“明天晚上七点我会准时来接你,我的品味很高,吃餐饭,看场戏,并不表示你就能当我的女朋友。”

  沈洛寒很受教地点点头,“别忘了,明天早上十点以前。”

  阿迪愕。“说穿了,你最关心的还是那笔钱。好吧,我会准时汇进你的帐户,不过,你千万别是个拜金女郎,否则,我很快就会把你甩掉。”

  “唔嗯。”她装得像猫样苦恼。“明天见。”木门合上的下秒钟,她马上用双手棉着脸,让笑声不至于大到穿出房门。

  “真有你的。”丹尼尔从画室的另个房间走了出来。“钱拿了就好,你干么要跟那种人纠缠不清?”

  “钱是为你拿的,吃饭看戏却是为了我自己。”改方才的巧笑倩兮,她恼怒地把挡在脚边的调色盘踢到角落去。

  “想借此刺激傅仲轩?”丹尼尔的恋爱经验最丰富了,鼻子随便嗅,就能闻到那股只存在真心相恋男女之间的醋味。

  “我干么刺激他。”提起他,沈洛寒就满腔怒火。今儿要不是她早有准备,这会儿岂不是让阿迪把远进牢里去。

  被出卖的痛苦感觉,深深炙伤了她的心,甚至她整颗灵魂。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就越受不了丝毫的打击。”丹尼尔颇能感同身受地说,“你陷进去了,而且陷得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我会走出来的。”沈洛寒叹了两口大气,壮士断腕的说:“我已经约了迈可共渡这个周未,届时我将会答应他的求婚。”

  “不行,你已经不爱迈可了,怎么还能嫁给他!这对他太不公平了,我反对。”

  “谁说我不爱他,我只是”说到此她已理不直气不壮。“比较呃,没那么爱他而已。”

  “自欺欺人。”丹尼尔不屑地瞄了眼傅仲轩那自大狂的画相,感慨的说:“我虽然不很清楚迈可对你们这份感情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态,但对你可是了如指掌,你呀,只是在每次换男友的空档,把他拿出来啃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们这算什么?什么也不是。还结婚呢。”

  沈洛寒不得不承认丹尼尔的确把她剖析得很透彻。她这连串卖弄风情的举动,目的无非是为了报复傅仲轩,显然他的份量在她心目中,远胜过任何人。

  是的,她是跤跌进他精心设计好的柔情陷阱,非仅无力自拔,还摔得鼻青脸肿。

  是她把傅仲轩带到画室来的,真正的泄密者是她自己,有什么理由怪人家呢?要怪只能怪她意乱情迷,引狼入室。

  “不要去伤害迈可,他尽管过度愚直,私心也重了些,但总是无辜的。”丹尼尔掀起边嘴角,阴险的说:“倒是那个叫阿迪的狂妄份子,我赞成你去杀杀他的锐气,教他知道狗眼看人低的后果。”

  “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沈洛寒讪讪的说。

  “所以你才不能跟他和太久,给予致命击后马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