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掉了自己的眼珠。天啦,他该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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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菲落难记(2)
惠歆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把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拖到了屋内。她拿出毛巾,擦拭着他的脸,花痴般地欣赏着那张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太帅了!”
她突然转念一想,她的运气向来背,求啥没啥,老天爷是不会这么好心送来一位古代贵公子给她的。该不会是个古装演员?她重重地拔了下他长长的头发,天啦,那不是发套,是货真价实的真发!她甚至扒光了他的衣服,没有纹身,没穿内裤,而且那两腿之间的东西似乎也比现代人略大一些。对,他一定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惠歆血液喷张,狼性爆发,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吃了他。“不妥不妥。甚是不妥。要是公子醒来,发现被我辣手摧花,会不会自寻短见?我还是想办法留住公子,漫漫长夜,有的是机会!”她烘干好他的衣服后,又满心欢喜地给他穿上,然后用吹风机轻轻地吹着他湿哒哒的长发,一夜都不敢闭眼,害怕这一切只是她的梦。
惠歆还在打瞌睡时,听到了重物撞翻的声音。她猛的一激灵,看到那位公子被地板上堆成小山一样的穿越书籍给绊倒,那副模样甚是狼狈。“公子,您没受伤吧?”惠歆毕恭毕敬地把他扶到沙发上,看到他一脸惊讶茫然的表情,琢磨好语气,缓缓说,“公子现在可能脑袋一片混乱。我知道的,我百~万\小!说上现代人刚穿到古代时都是您这般模样。是的,您穿越了。您现在所处的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世界。但是您不要担心,有我在,我会让您在这里吃好穿好睡好的。看来您还是不肯接受这现实。哦,对了,那些穿越的女人们通常会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来确认不是梦境。公子,得罪了。”
那人痛的大叫出声,眉目肃然,责道:“放肆!大胆奴才,本王的玉体也是你可以冒犯的?”
惠歆赶紧低头,做出小伏状,又猛地抬头,那双眼睛因为过度兴奋而凸了出来。“您是王爷?敢问您的尊姓大名。”
那人甩了甩衣袖,不怒而威,目光如炬,十足的皇家气派,低沉道:“燕王朱棣。”
惠歆大叫出声,白眼一翻,即将晕倒之际,又死撑着站起身,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带着敬畏的眼神,扫视了一番,点点头:“对!对!燕王就是像您这样器宇不凡的。我终于见到我的偶像,还是活体的。太幸福了!”
“你这女人到底看完了没有?”朱棣咳嗽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本王昨夜在北平狩猎,一时贪杯,连雷阵雨都未感知。不想误入未来世界。幸得上天垂怜,姑娘救了本王,又收留本王一夜,本王甚是感激。本王久未进食,不知姑娘是否——”
“请王爷稍等片刻。”惠歆忙不迭跑去附近酒家,买来好酒好菜招呼他。朱棣正襟危坐,一嚼一咽都极其文雅。吃到七成饱时,他望向窗外,目光流露意外之色,叹道:“如今平民们打扮得都异常怪异。还有那位酒家小姐,居然穿着肚兜就敢招摇撞市,真是伤风败俗,道德沦丧!难道现代的皇帝也穿成这样吗?”
“现在早就没有皇帝了。”惠歆突然跑到他跟前,两眼放光,继续兴奋地说,“爷,您知道吗?在朱元璋死后,您也当了皇帝。”
朱棣气得青筋直露,踢翻了桌子,斥道:“大胆奴才!你知不知道单凭这句话,本王就可以诛你九族,十族都行!就算父皇不幸驾鹤归天,也当由太子殿下继承皇位。”
惠歆诚惶诚恐地赔不是,按他的样貌,最多不超过三十岁,懿文太子还未死去也是符合历史的。“爷,请息怒。不知爷还有其他吩咐没?”
朱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随手一指酒瓶,吟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这酒当真是芬香淑郁,乃瑶池玉液是也。”
惠歆双手都举起大拇指,赞叹朱棣好眼光好品味。“爷,这是茅台酒,最符合爷尊贵的身份。小的立刻咻的跑去再买一瓶。”
尊贵,是从价格上体现的。惠歆的钱包遭了殃,心情却甜的跟蜜糖一样。回到家时,听到了电视的声音。她疑惑地从门缝钻进小脑袋,看到朱棣把脚翘到桌上,不停地打着哈欠。那画面当真是说不上的怪异。
“爷,您——”
朱棣突然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指着电视机,大喊大叫道:“不得了了,有人被关到里面了。本王命你快点把他们放出来。”
惠歆噗嗤一声,笑弯了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手机铃声响了。她正要按下接听键,只见朱棣吓得躲在沙发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使了什么妖术?怎么可以把人关到小盒子唱歌?”
“爷,这是手机。就像飞鸽传书一样,只不过速度更快。”惠歆好笑极了,她拿着还在唱歌的手机,每靠近一步,朱棣就退后一步。“爷,您真的太可爱了。我好想吃了您。咳咳,我要去开店了。您好生休息。记住,千万别乱跑。”
悠悠和小闲放学回到家,看到桌面上摆着三个精致的小蛋糕,立刻眉开眼笑。“嘉菲,谢谢。”
嘉菲拍掉他们的手,说全是自己的饭前点心,没有他们的份。“真小气。”悠悠拉着小闲出去。回来时,两人手里都拿了个大大的棉花糖。
“那个,好吃吗?”不出意外,嘉菲的眼睛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小闲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
“门牙少了两颗的那个,叫小闲是吧?刘海缺了个口的那个,叫悠悠是吧?姐姐用蛋糕跟你们换,怎么样?”
“耶,成交。”悠悠和小闲兴冲冲地跑过去,欣赏了一番后,开动起来。
嘉菲咬着棉花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见到他们的父母。双胞胎眼圈一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礼信刚好回来,向嘉菲投以询问的眼神。嘉菲摆摆手,撇清自己并没有打他们。
“叔叔,我好想爸爸妈妈。”
礼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疼极了,把悠悠和小闲搂在怀里。“爸爸和妈妈在天堂过的很好。他们希望你们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别哭了。被他们听到,他们也会伤心的。悠悠,快叫弟弟别哭了。”
悠悠擦着小闲的眼泪,在他耳边说了好多悄悄话。雨过天晴后,两人捧着蛋糕,重新展露笑颜。嘉菲来到厨房,问礼信是怎么一回事。
“一年前,有位司机醉酒驾驶,撞上了路边的两个行人,就是我大哥和大嫂,当场死亡。虽然赔了一些钱,但是悠悠和小闲还这么小,从此再也见不到父母了。”礼信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来平和自己的心境,郑重地说,“嘉菲,可能你的无心之失就会毁掉一个家庭的快乐。以后喝醉酒就不要开车,知道吗?”
嘉菲听话地点了点头。回到餐桌前,翘起了二郎腿,等着开饭。
小闲看不下去,指责嘉菲的好吃懒做。“你不帮忙洗菜,也不帮忙洗碗,连衣服都是叔叔给你洗的,你怎么好意思光吃不做呢?”
“因为我是客人。”
悠悠也加入了这场声讨会。“客人就应该客客气气地对待主人。你看你,总是对叔叔指手画脚,真不明白叔叔为什么对你这只懒猫那么好。”
“你叔叔喜欢我呗。”
小闲辩解道:“叔叔才不喜欢你,叔叔喜欢的是若雅姐姐。”
悠悠赶紧捂住小闲的嘴,紧张兮兮地指了指厨房。礼信的心咯噔一下,装作没事一样,喊着开饭了。
“那个若雅,不会也死了吧?”嘉菲把鱼头夹进碗里,问了这一句。她见悠悠不停地向自己摇头,继续说,“没有死?那一定是不要你了。你看你,条件这么差,怎么会有女人愿意跟你?”
礼信突然站了起来,平静地走到屋外。悠悠唉声叹气道:“嘉菲,你的嘴巴真是贱。本来叔叔都要和若雅姐姐结婚,但是爸爸妈妈出事后,叔叔不肯把我们分开送给二姨和三姨,一定要照顾我们。若雅姐姐的家人不同意,所以若雅姐姐提出分手。我听说,若雅姐姐没多久就嫁人了。叔叔很不开心,但是他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什么。”这时,传来了悲伤的口琴声。“完蛋了,叔叔心情不好就会吹口琴。都怪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出去跟叔叔道歉!”
“小不点,你居然敢命令我!”嘉菲自觉理亏,不情不愿地来到树下,喊礼信下来吃饭。“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跟我说声,我包管你这辈子找得到老婆。喂,我这人就是大嘴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就让你打一下好了。”
嘉菲只是随口说说,不想礼信真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对着她扬起了手。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敢打我?”她见礼信还不肯把手放下,紧闭双目,等着挨打。
“我没事。进去吃饭吧。”礼信摸了摸她的头,笑的有点勉强。嘉菲不解地抚摸着头顶的发丝,气得直跺脚:“你没事干吗老摸我的头?你还嫌占我的便宜不够多吗?信不信我可以告你性马蚤扰?”
礼信连忙道歉,说不应该把她当成小孩,发誓以后不会了。洗澡时,他听到了锁门的声音,一下子就想到是嘉菲在恶作剧,要她别玩了。
“你上次关了我一个小时,我要关你一整晚,让你好好反省下,哼!”
她躺在床上哼着小曲,肚子却闹腾起来。糟糕,一定是吃太多,吃坏肚子了。她痛苦地捂着腹部,跑到一层的厕所,怎么都打不开。于是乎,她又强忍着回到二层,打开了门。
“快出去!我快忍不住了!”
礼信见她紧握双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反倒用大力把她推了出去,然后把门反锁上。
“方礼信,你搞什么啊?”嘉菲一手敲着门,一手堵着屁~眼,两条腿都快纠结成麻花辫了。
“你不是要我在厕所反省一整晚吗?”
她万万没想到,平时性格温吞的像白开水一样的方礼信,关键时候给她阴了一手。“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拉在你床上?”
“我不信。”
“……好啦,你想要我怎么做?”嘉菲的肚子已经闹叛变,疼的直冒冷汗,只好蹲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捂着屁~眼,不想丢人现眼。
“道歉。”
“做梦!本小姐从不跟人道歉!”大肠小肠已经在翻滚了,嘉菲再次栽了跟头,不得不改口,喊道,“对不起!”
门终于开了,礼信见嘉菲鱼贯而入的模样,使劲忍着,还是笑了出声。
夜深人静,惠歆让朱棣躺在浴缸里,一边给他搓澡,一边用余光扫视他的胸肌还有那九块腹肌,差点流下了鼻血。
“你说你叫惠歆是吧?”朱棣用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那双如宝石般晶亮的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邪气和性感。惠歆禁不住心荡魂飞,又听他沉吟道:“秀眉若柳,双眸似水,肤如凝脂。好一个清丽佳人。美,真美!”
“爷见笑了。”惠歆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服侍他更衣完后,领着他,来到她为他精心布置了一下午的房间,恭恭敬敬地说,“爷,时候不早了,请早点歇息。”
惠歆正要离开,手被朱棣拉住,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倒在朱棣的怀里。朱棣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摩挲着她的唇,那副霸道多情邪魅狂狷的模样完全还原了穿越书上的王爷形象。
“歆儿,侍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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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菲落难记(3)
“遵命。”惠歆激动地扑倒了他,右手探入他的睡衣里,乐不可支地摸着他的腹肌。不错,手感真不错。
朱棣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叹道:“现代女子竟然如狼似虎,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爷,不喜欢吗?要不我扮小白兔,纯情一点。”
“别。本王爱极了你刚才那样。”朱棣轻巧一翻身,反客为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人脱光了遮挡在彼此之间的衣物。两束干柴,经过火花轻轻一点,迅速地燃烧起来。
……
“爷,等等!”惠歆拿出她事先备好的套套,解释这是现代人为了避孕发明的东西。朱棣已经欲~火焚身了,猴急地抢了过来,在惠歆的瞠目结舌中,熟练地戴上了。他俯下身,正要欲~仙欲死时,惠歆推开他,疑惑极了,质问道:“你怎么懂得这个?你,你,你这个骗子!装成王爷,来骗吃骗喝还想骗老娘的身!快说,你到底是谁?”
朱棣爬了起来,泫然欲泣,似乎惠歆的不信任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你问本王是谁,本王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咦?”
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辛酸。“世人都认为本王生于帝王之家,享尽荣华富贵。可是内里的辛酸他们又何曾知道?本王生母身份低微,从小受尽冷落,七岁时,父皇才赐我名字。父皇为保天下太平,派我去驻守萧瑟的北平。若不得召见,终生不得踏入皇宫一步,否则就是谋臣逆子,当斩不误。我的父亲为了怕我们觊觎大哥的皇位,处处提防着我们。宫中争斗颇多,手足之间竟无半点亲情可言。本王虽有众多妻妾,可无一人真心相待本王。如今本王流落此地,无依无靠。没想到,歆儿你也——哎。罢了罢了。本王走就是了。”
他作势要离开,惠歆赶紧抱住他,忏悔道:“爷,我不该不信你。爷是何等聪明才智的一个人,怎会不知道套套的用法。爷,你放心,既然你是我救回来的,我一定会负责的。”
“歆儿你真是蕙质兰心。你看本王现在这模样,是不是应该要负责到底?”
“爷,请继续吧。”两人重新在床上翻滚了起来。身下的床单,皱成一团又一团,如同艳丽的玫瑰花,开到糜烂——
中午时分,嘉菲吃着热腾腾的泡面,听到了门铃声。她去开门,见到了一位素面朝天打扮质朴的中年女性。“天啦,哪家的闺女,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女下凡。”
嘉菲很是受用,笑着说礼信要到傍晚才回来。
“天啦,你该不会就是礼信的小媳妇吧?悠悠都跟我说了。”姜阿姨见她手里还捧着泡面,热情地邀她来自己家里吃饭。“方便面多没营养。快跟我走,别客气。”
嘉菲急忙忙地吞了几根面条,尾随姜阿姨,来到一栋年代有些久远的石屋。悠悠和小闲吃得热火朝天,见到嘉菲,懒散地举起手,就当是打招呼了。
“你们有好吃的也不叫我!”嘉菲冷不丁揪住了小闲的耳朵。小闲喊疼,解释说,因为嘉菲似乎很喜欢吃泡面,所以就没叫她了。
悠悠和小闲吃完混沌面后,冲着姜阿姨说了声“谢谢”,然后自觉地拿起碗筷到厨房洗去,顺带也帮嘉菲洗了。姜阿姨看到嘉菲百般无聊的模样,问她想不想下田采摘草莓。
娇艳欲滴的草莓密密麻麻的,从上到下,藏在一团团绿云似的枝叶里,散发出浓郁的果香,甜丝丝的,沁人心脾。“哇!”嘉菲望着一大片的草莓田地,开心得手舞足蹈。“姜阿姨,我也要摘草莓,你教我吧。”
她脱掉碍事的高跟鞋,学着姜阿姨的姿势,像对待艺术品一样,认真细致地采下一颗颗鲜美红嫩的草莓。半小时后,她瞅着一箩筐的草莓,心中泛起了满满的成就感。
姜阿姨在集市出售新鲜的草莓。嘉菲好奇地问她这些草莓能卖两千吗。
“天啦,闺女,你从来没买过草莓吗?能卖一百五就不错了。”接着,她又说起两个孩子正在上大学,希望这些辛辛苦苦栽的果物能卖个好价钱,好给孩子寄些生活费。
仅仅为了那点还不够自己一条丝袜的钱,姜阿姨不遗余力地吆喝着。嘉菲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赚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的心中似有所触,双手放在唇边做出喇叭状,叫道:“新鲜的草莓,走过路过的,快来看快来买!新鲜的草莓!”
嘉菲卖力的喊叫招揽来了不少顾客,没多久,就卖出大半了。旁边的一名小贩嫉妒眼红,走过来,踢飞箩筐。顿时,草莓滚的满街道都是。他凶神恶煞地骂道:“你们占了我的地盘,滚到其它地方去!”
嘉菲顿时火冒三丈,怒目而视,叉着腰回道:“这里哪里有写是你的地盘?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太过分了吧!”她正要讨回公道时,那名小贩用大力推搡着她,嘉菲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天啦,闺女,你没事吧?”姜阿姨扶起她,无奈地说算了,人没事就好。“岂有此理!”嘉菲跑过去,对着他的草莓也飞起一脚,还以颜色。
礼信在巡逻时,听到鼎沸的嘈杂声,拨开围观的群众,见到嘉菲和小贩因为草莓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野蛮,一点礼貌都没有?”
“既然你为老不尊,就别怪我不尊老爱幼。”嘉菲还在振振有词,就要大打出手时,突然被人扛在肩上。“方礼信,你个混蛋,快放我下来!”
“不好意思。嘉菲还小,不懂事。”礼信道完歉后,不顾嘉菲的拳打脚踢,把她放到姜阿姨身边。他见嘉菲还不肯罢休,一伸手,抓起她的衣领,逮住了她。“嘉菲,闹够了没有?”
“你又凶我!”嘉菲抿着嘴,不无委屈地看着他,泪花闪闪。
礼信从姜阿姨那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警告小贩别再肆意滋事,陪着姜阿姨捡起散落一地的草莓。“这些都是我摘的。”嘉菲看着被踩扁的草莓们,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礼信内心一颤,走到嘉菲面前,正要抬起手擦拭她的眼泪,终究还是缩了回去,柔声劝她别哭。
“死方礼信,我恨死你了!”旧恨新仇加在一起,嘉菲瞪了他一下,掀起礼信的衣袖,狠狠地咬了下去。礼信咬着牙,一声不吭地任她发泄积压在心中已久的怒火。
直到口中充满了血腥味,嘉菲才松开嘴。看着那一圈清晰的血红牙印,她总算有点解气了。“过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我送你吧。”礼信路过生鲜摊,顺便买了两只大螃蟹。取车时,嘉菲突然笑眯眯地问他要煮着吃还是炒着吃。“不回了?”礼信好笑地问道。
“暂时不回了。”
悠悠和小闲带着萌子出去散步。礼信煮着螃蟹,要嘉菲把双胞胎叫回来吃饭。嘉菲想着即将入嘴的美味,精神振奋地踢着小石块,一路寻去,直到听见了狗吠声。悠悠跌跌撞撞地向她跑来,哭着说小闲不小心掉到河里,要嘉菲去救他。
嘉菲脸色一变,跟着她,飞快地跑到出事的河边。小闲惊慌失措地在水中扑腾着,整个人都吓傻了。他看到救星,眼里又充满了希望,大喊着:“嘉菲,救我!”
嘉菲往前迈了一小步,又不停地往后退,不住地摇着头,蹲到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我不会游泳,我不会!”
“那怎么办?小闲会死的!”悠悠眼见小闲慢慢地沉入水里,不顾一切要下水救他,被嘉菲伸手拦住了。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像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跃入水中,不一会儿就把小闲带到岸上。
小闲猛地吐出好几口水,鬼门关走了一圈,仍心有余悸,抱着悠悠哇哇大哭起来。礼信在萌子的带路下,也赶到了。“没事了,没事了。叔叔在这,不要怕。”他轻轻地拍着小闲的背,安慰他。
“嘉菲,你明明会游泳,为什么之前不救?再晚一步,我弟弟就没命了!”悠悠见小闲没事,开始指责嘉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嘉菲瘫倒在地,眼神已然放空,全身抖得就像秋天的落叶,不停地用虚弱的语气重复着“对不起”。
“嘉菲,你怎么呢?”礼信看着一反常态的嘉菲,走过去,蹲到她面前,摇晃着她的肩膀。
“带我走。”嘉菲无力地把头抵在礼信的肩上,语气接近恳求。
礼信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无助的嘉菲,他抱起瑟瑟发抖的她,联想着她对水的恐惧,猜想她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不为人所知的痛苦。把她放到床上的那刻,他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
嘉菲再次清醒时,已经是深夜了。礼信趴在她的床头睡着了,感到有人在拍他的头,揉着惺忪的眼睛,笑着说:“你醒啦。”
嘉菲拿起枕头,重重地打了过去,骂道:“是你给我换的睡裙是不是?你又吃我豆腐!”
礼信抢过她的枕头,解释自己并无任何冒犯她的举动。
“那你觉得我的身材好吗?”
“不错。”礼信脸红着点了点头。
“你还说没吃我豆腐!”
礼信见嘉菲还要发作,连忙说两只大螃蟹还在锅里等着她。嘉菲放下她的小拳头,乐呵乐呵地跑下楼。
悠悠和小闲在上学前,来到嘉菲的房间,一个诚恳道歉,一个不停道谢。“嘉菲,我和小闲决定了,以后每天放学回来都给你带棉花糖。”
嘉菲一听这话,立刻喜上眉梢。“真乖。好好听老师的话,好好读书。”她不知方家人,上至大她四岁的礼信,下至小她十四岁的小屁孩,已经摸透了她的喜好。只要有吃的,一切好商量。
朱棣想要去见识下外面的世界。惠歆忙着去蛋糕店做客人的订单,无暇分~身陪他玩,于是给他准备了一套便服,一笔钱,还有手机。又再三叮嘱他事事小心,一有问题立刻按“1”键,就可以找到她。那絮絮叨叨的模样十足就像个母亲,因为孩子头一次出远门而操碎心。
朱棣确认她已离开后,利落地换了一身装扮。他留下手机,拿了一张大钞,用帽子遮住长发,拦了辆出租车,来到郊外的剧组。
“赖先森,你终于舍得出现了!打你手机都不接,我还以为你死了!”助理导游用剧本狠狠地敲着他的头,让他准备就位,补拍大前天因为临时下雨而取消的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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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菲落难记(4)
事情是这样的:万年龙套赖先森一年到头在剧组a剧组b剧组c剧组d扮演着无名角色,古装戏年代戏时装戏科幻戏,只要有戏他必接。皇帝王爷少爷,太监车夫老鸨;大侠少侠武士,倭寇毛贼逃兵;商人教授警察,毒贩囚犯j夫;正派人物,反面人物,他统统演过。他也可以反串,人妖丑女死八婆,他都信手拈来。当然如果导演需要的话,他也可以变成道具,比如说树。如果真要对他演过的角色进行分类,可以分为:男人,女人,不是人。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还没露够脸,导演就喊“cut”。
那天的剧本是这样的:某某恶霸王爷(群演赖某)带着两三个狗腿子(群演若干)在市集上横冲直撞,见到一位美娇娘(群演王某),开始调戏。主角龙大虾(演员邹坤)骂了声“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民女”,三下两下地教训了王爷一顿。
三线演员邹坤因为被记者拍到与大明星姚峥共进晚餐,传出绯闻,因此身价大涨,也耍起了大牌。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苦苦等候,等来的只是倾盆大雨。赖先森内急,去附近小树林小解。回来时,剧组的车已经开走了。手机也落在车上。他失意极了,觉得自己完全是透明人,冒着大雨,在荒凉的山路走了好久,才来到街上,把全部的钱都用来买啤酒,醉倒在一户宅院门前。
“《江湖奇侠》第五集第六场,a—!”
助理导演一声令下,赖先森立即进入角色,在扮演路人的群众演员注视下,吊儿郎当地出场了。
嘉菲换了那套绿色的运动服,在礼信上班前,说自己闷得无聊,要礼信给自己买个手机。
“我那台笔记本不是搬到你房里,给你玩了吗?”
“可是我没有手机,跟朋友联络很不方便。你给我买嘛。”嘉菲不自觉地撒娇着。礼信从抽屉里拿出他先前用的手机,给了她。
“不是吧?你当我是乞丐吗?现在谁还用这么破的手机?”
礼信觉得自己不能惯纵嘉菲,让她为所欲为,于是拿出钱包,打开给嘉菲看,说自己没钱。
“你有钱的!钱包没有,卡里一定有!我不管,今晚你要是不给我带回一个苹果,信不信我,我——”她跳到花朵前,本想说拔光所有的花,但上次血淋淋的教训让她有些许后怕,于是她指着那只无辜受牵连的萌子,大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狗扔掉?”
礼信的眉头又皱成川字形。“嘉菲,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是我是。你不是说我还小吗,那我就是小孩子。”
他赶着去上班,强硬地拒绝了她的无理要求。下午时分,他接到报警,在郊外的一个片场发生了斗殴事件。
警局里。赖先森和邹坤顶着发青的眼圈,彼此不屑。他们的孽缘追究起来可就是一部情节曲折的电影。曾几何时,他们一起在剧组摸索滚爬,怀揣着成为影星的梦想,彼此打气。然而,两年前,赖先森被新锐导演张行健赏识,由张导钦点,在一部古装大片扮演男一号。邹坤希望他向导演引荐自己扮演男二号,赖先森实话实说,说他的演技还不适合上大荧幕,让他别浮躁,先在电视圈沉淀下。于是邹坤心生怨恨。一恨就是两年。
邹坤在对戏中见到依旧是龙套的赖先森,内心有种无比的优越感,利用拍戏的便利来报当年之仇。不是要教训好色王爷吗,那就干脆踹向他的下~体,让他一辈子不能人道。一向在剧组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赖先森终于生气了,于是两人开打,双双被扭送入警局。
礼信给他们递了一杯水,开始录口供。两人都坚称是对方先动手的,即将再次吵起来时,导演领着制片人闯了进来,看到邹坤那副肿头肿脸的模样,气得快岔气,抡起一拳向赖先森揍去。礼信赶紧和同事一起拦住他们,免得再起争端。
“你看你这个无赖,把邹坤打成这样,他还怎么上戏?剧组还得等他伤好,你知道损失有多重吗?你被开除了,以后别来了。我会通知北京所有的剧组,说你品行不佳,以后都不要录用你。滚回老家吧,别吃演员这碗饭了。”
赖先森当场跪下了,恳求道:“导演,是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了。”赖先森又向邹坤爬了过去,卑微到尘土里,低声下气道:“坤哥,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曾经一场朋友的份上,给我条活路吧。”
邹坤憋了两年的那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他沾沾自喜,让导演先找个替身,等他伤好了,再补拍正面。于是这场闹剧总算划上了一个句号。
礼信下班后,看到赖先森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他从小卖部买了一罐啤酒,递给赖先森。
“你是不是觉得我失败得一塌糊涂?”赖先森接过啤酒,大口大口地喝着。
礼信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说道:“人生就像一场赌局。你去赌,有可能满盘皆输。但是不去赌,就没有赢的机会。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为了自己的梦想肯放弃所有尊严。我就做不到了。”他顿了一下,笑着继续说:“要不我做你的第一个粉丝吧。以后要是成为大明星,一定要给我签名。”
“一定。谢谢。”
两人互相报了名字,又友好地聊了一会。“礼信,我之前拍了一部电影,因为投资方突然破产,没有宣传的资金,所以电影的上映被搁浅了。如果那部电影播出的话,我一定会大红特红的。”
“电影叫什么名字?”
“《燕王朱棣》。”
赖先森身上连住宿的钱都没有了。他在街上晃悠着,来到惠歆的家门口,又不好意思再去骗她,转身离开时,听到了急切的脚步声,然后一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他。
“爷,你去哪了?我回来后,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你会突然消失。我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喜欢的男人,你不要也离开我好不好?”
赖先森转过身,擦拭着惠歆的眼泪。“歆儿你待我真好。”
“爷,你怎么受伤了?”惠歆心疼地触摸着他脸上的淤青,拉着他到房里,翻箱倒柜地寻找着药箱。赖先森看到她急得要哭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阵感动。
“爷,你忍一忍。”惠歆拿起药水涂抹着他的伤口处,然后凑过去,轻轻地吹着气。她整理着药箱,愤愤然地说:“爷,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你?你跟我说,我会替你揍扁他们的。别看我这样,我打架很厉害的。”
赖先森苦笑了一下,眼泪悄悄地滑落到他的嘴角边。他微微尝了下,真苦。
“爷,你怎么哭了?很疼吗?还是想家了?”
“什么都不要问。抱抱我。”
史书上记载的从来都是他骁勇善战坚韧不屈的一面,惠歆从不知道自己奉为天神的男人也会像寻常人一样,如此的黯然神伤。“爷,一切有我。”如果先前只是把他当成偶像迷恋的话,而这一刻,惠歆觉得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爱上了怀里的这个男人。
礼信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孩子震天的哭喊声。小闲扑到礼信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叔叔,萌子不见了。一定是被坏人偷走了。”
“我把它扔了。”嘉菲叼了个狗尾巴草,悠然自得地出现在大门口,一脸无所谓地补充着,“可能已经被人宰了吃了。”
悠悠和小闲一听这话,哭的更是伤心欲绝。嘉菲看着向她走来的礼信,嘀咕着说:“谁让你不给我买手机的。我说要把你的狗扔掉,你还不信。我叶嘉菲向来说到做到。”
礼信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责问她把萌子丢到哪了。
“疼疼疼。不就一条狗吗?还是那么丑的狗。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萌子不只是一条狗,还是我们的家人。”礼信又被她气到,再次拿出手铐,把嘉菲扣住了,拖着她去找萌子了。
半小时后。嘉菲踢着地上的沙土,说自己早就忘了把萌子系到哪颗大树上,再说这里瞎灯黑火的,怎么可能找得到。
“嘉菲,你再不说,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喂,你干吗?”
礼信把另一只手铐铐在了柱子上。“说不说?”
“你居然敢审我!好吧,前面左拐,然后右拐,有棵梧桐树,就在那下面了。”她胡编乱造了一个错误的地址,看到礼信转身离开,赶紧叫道,“你不要我一起找吗?”
礼信回过头,让她在这里好好反省下。
“你别走。我好怕。”嘉菲看了看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好向礼信示弱。
“你叶大小姐不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吗,会怕黑?等我找到萌子,会放开你的。”
嘉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这时,从废弃的工地里走出一个流浪汉,看着嘉菲被铐在柱子上,嘿嘿直笑。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那人露出黑黑的大门牙,见四下无人,大胆向嘉菲走了过来。“美女是见过,但是这么狼狈的美女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天真是有福了,白白送给我一个漂亮妞逍遥快活。”
嘉菲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噩梦,她拼了命地想逃,奈何手被困在柱子上,只能倒在地上,恐惧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走开!”她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推开流浪汉,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顿时眼冒金星,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她被那人按倒在地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嘉菲心动记(1)
“啊!我的腿!”那人龇牙咧嘴着,啐了一口痰,用力扯掉紧咬不放的狗,一脚踢了过去。
“萌子!”嘉菲大叫出声。萌子爬了起来,护在她身前,汪汪地吠着。那人又恼又怒,抄起地上的一根钢筋,重重地拍打过去。萌子连摔好几个跟头,使劲想站起来,又倒了下去。如此反复多次,它蹒跚地跑了过来。尽管一副小身躯还在剧烈地颤抖,望着眼前不可战胜的巨人,还是决心一战到底。
“警察。怎么回事?”礼信听到萌子的叫声,跑了回来。他还没动手,流浪汉拖着受伤的腿,跑得无影无踪。
礼信解开嘉菲的手铐,看着她满脸的泪水,毁的肠子都快青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该死!你要是再因为我,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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