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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阅读

作品:帝姬无敌|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5 12:05:07|下载:帝姬无敌TXT下载
  官凤瑾道:“也许江湖的生活并不平淡,甚至妙趣横生。”

  珞熙柔声道:“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江湖。”

  太阳升得更高了,透过窗子,照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拥抱在灿烂的阳光里。

  99 劫难再现

  宅院内,草地已被露水湿透,空气中透过一丝凉意。

  荷塘碧水如镜,有风吹过时,树叶纷纷落下,院内花瓣凋零。

  珞熙是个生活习惯很不正常的人,这习惯她在宫中就已养成了,如今似乎渐渐有了改变。

  她一向夜里常常失眠,睡得很晚,起得更晚,珞熙认为睡眠是一种无趣的事情,除非无所事事的时候,她绝不会早早上床,就算上了床,也不一定是为了睡觉。

  这几日她却似乎恋上了床铺,躺在上面不愿下来。

  毕竟有很多事情在床上做起来,会更舒服一些,她可以躺着百~万\小!说,上官凤瑾的书房内几乎都是给她准备的书籍,有趣的鬼神故事,还有些图文并茂的画册。

  床上还放着一个矮几,她可以喝茶、吃点心、想心事、涂鸦几笔,这些都是可以在床上做的事,而她到了秋天就开始困乏,身下铺着厚厚的褥子,但她怎么也不肯多穿衣服,所以,始终都穿着这件寒冰蚕衣。可是这几日实在太冷,也只有躺在床上才是最舒服。

  但是,珞熙一躺进温暖的被窝里,闻着周围,满是上官凤瑾的味道,想要不睡着就很困难了。

  她睡得很舒服,却被“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傍晚的确是上官凤瑾回来的时间,但是他本不需要敲门进来,若是有人来访,为何管家不来通报?这个人究竟是谁?

  珞熙揉了揉眼睛,把锦帐掀起来,缓缓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是我。”

  珞熙已听出这是楚逸容的声音,虽然怔了怔,却依然起身道:“你有何事?”

  楚逸容道:“我把休书送过来了。”

  珞熙忙道:“你进来吧。”

  门开了,楚逸容慢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憔悴,显得孤独而疲倦。

  珞熙并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她懒懒道:“请坐。”

  楚逸容走到桌前坐下,他的手中拿着休书,这休书已写好半个月之久,这事情本该叫个下人来做就好,可是他却亲力亲为,他知道还有半月,这对夫妇将离开此处,不安之情一天天在心中堆积着,仿佛无形的丝线束缚着自己,挣脱不了,几近煎熬,想到这些,他的心中竟有一丝淡淡的痛!

  珞熙又道:“你喝茶还是喝酒?只要是你能说得出的好酒,我这里几乎都有的,虽然,我并不太喜欢喝酒,可是来到逍遥山庄之后,怎不能什么都不懂。”

  楚逸容淡淡道:“不用,我什么都不喝。”

  珞熙笑道:“你若是不喝些什么,我怎能过意得去,你看,我桌子上满是吃的东西,你却什么都不要,岂不是我待客不周?凤回来会说我的。”

  楚逸容闻言抬起头来,看到床上的桌子,微微有些吃惊,再一看,发现珞熙竟是单衣襦裙,半倚半靠在床头,一副半醒半睡的模样,她赤着足,足踝纤秀,柔美如玉,令他怦然心动。

  她为何能给他这种感受?,虽然她并没有比岳芙蓉外表柔软,但她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味道。

  岳芙蓉虽然令人生怜,感情中总带着虚伪和敷衍。

  当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陷进了另一个感情的漩涡,自从半月前,珞熙与他发现了那条血裙之后,她就变得精神恍惚,郁郁寡欢起来,在他心里忽然有种深入心扉的痛觉。虽然他一直抑制着那种感情,谁知却更加蠢蠢欲动,怜意大起,他心中的冰冷似乎也融化了。

  毕竟怜悯和情爱是常常分不开的,他那张冰冷而俊美的脸上,表情虽毫无变化,偏偏他的眼睛,渐渐地变得柔和起来,楚逸容忽然淡淡道:“上官凤瑾还没有回来?”

  珞熙摇头道:“他本该回来了,大概有什么要事缠身,不过总会回来的。”

  楚逸容接着道:“大概,你似乎最近很少外出?常常出去下也好!”

  他的语声虽然冰冰冷冷,却已多多少少有了些关切之意,毕竟,像他这样冰冷的男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算是极为难得的了!

  珞熙微微笑道:“还有半月就到三年了,这期间我还不想惹事,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楚逸容道:“你怎知会惹事?”

  珞熙眨了眨眼睛,笑道:“漂亮的女子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些色狼,你说是不是?”她身子往后一仰,不经意间,神情中露出了女儿媚态,楚逸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忙垂下眼睑。

  珞熙笑道:“把休书给我看看?”

  楚逸容慢慢把休书递向珞熙手中,忽然停到空中,又收了回来。

  珞熙怔了怔,抬头望过去,见楚逸容拿着休书,似乎正在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皱着浓浓的剑眉,使得他那冰冷俊美的面容,似乎笼罩着淡淡的忧郁,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珞熙不由道:“怎么了?”

  楚逸容自远方收回目光,凝注着珞熙,珞熙也凝注着他。他缓缓道:“若是你们要离开夏玑国,这休书也就毫无意义了,对不对?”

  珞熙幽幽地出着神,慢慢点点头,思忖道:“不错,的确是没有意义。”她突然觉得楚逸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由得轻轻问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好了!”

  楚逸容凝视着珞熙,叹息道:“女在想,那天女们在宫里,在众人面前闹得天翻地覆,令女母亲颜面尽失,如今女不想再刺激她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珞熙一怔,想想也是,只是楚逸容此人想法总是左右摇摆,令她实在难以忍受。

  她语调上扬道:“莫非,你反悔了?”

  楚逸容道:“我在想,你们离开之后,我会闯荡江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隐瞒起来。”

  珞熙点点头,甜甜地笑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楚逸容手中的休书,柔声道:“这封休书,你岂不是白写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大概写了很久……还有,凤那里怎么交待?”

  楚逸容募地脸红了,咳了咳道:“这件事情,我……我会和上官凤瑾说的。”

  珞熙道:“有些事情,还是你们男人说吧,我实在不想插嘴。”

  楚逸容点头道:“不过我今日遇到了……你的一个熟人。”

  珞熙眨着眼道:“你遇到谁了?”

  楚逸容的表情很严肃:“苏红英。”

  珞熙霍然起身道:“苏红英?他怎么遇到他了?”

  楚逸容道:“我在街上遇到了他,苏红英也看到了我,让我带给你带些话。”

  珞熙的眼睛睁大了,惊喜道:“什么话?”

  楚逸容道:“他说……你不会忘记那天晚上……从青楼里买下的那些女子?”

  珞熙笑道:“当然记得,他究竟想要怎样?”

  楚逸容道:“他对我千叮嘱,万叮嘱,要你好好照顾她们。”

  珞熙抿着嘴道:“他就说了这么多?没有别的?”

  楚逸容道:“没有别的。”

  珞熙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她忽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迷迷糊糊说道:“我好些有些困了,想要躺一会儿,凤大概会玩点儿回来……那么,你去书房等他好了。”

  在来了客人的情况下,女主人竟然要睡觉,当真是有点煞风景。

  楚逸容又惊又奇,又有些失望道:“你要睡觉?”

  珞熙道:“这几日来……我觉得浑身都很舒坦,一放松下来……就忍不住想睡觉。”

  她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向后仰,然后平平坦坦地躺在了床上。

  楚逸容道:“你不会生病了?”

  珞熙摇了摇头,眼睛一闭,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躺在床上。

  楚逸容见她没了声响,忍不住道:“珞……珞熙?你看不看大夫?”

  珞熙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竟沉沉睡了过去。

  楚逸容连忙起身,准备上前替她盖被子,刚走到她身旁,就被珞熙的睡颜给吸引了,她容颜那样美丽如画,那样亮丽,又那样清新,嘴唇好薄好薄,比新鲜的水果还要诱人,动人情处,难描难叙。

  楚逸容盯着她的绝色容颜,竟无法挪开目光。

  忽然间,他的心疯狂地跳了起来,就觉得有那么股强大的魔力,令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几乎不能思想,看着珞熙的红唇,呼吸立刻变得非常急促,他蓦然间把嘴唇紧盖在她的唇上,在那内心深处,只感到了一阵铺天盖地似的疯狂……

  忽然,他募地睁开眼睛,向后退了几大步,明白有什么事情不对了。这女子是上官凤瑾的妻子,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妻子。虽然他心里喜欢她,但他绝不能亵渎她,朋友妻不可欺,而他楚逸容怎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偏偏他控制不住自己,丧失了理智,竟情不自禁地吻了她……楚逸容啊,楚逸容,他在内心里斥责着自己,你真是个卑微,无耻的混蛋!

  珞熙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天亮了,她竟已睡了这么久!

  她身上盖着被子,和衣而眠,而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忽然,门开了,进来的是上官凤瑾,除了他之外,玲珑也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上官凤瑾用热水洗了脸,接着端起了热茶,那件价值千金的紫貂裘衣,薄薄地覆了一层冰霜。

  珞熙用一种既惊讶又好奇的眼色看着他,道:“外面下霜了?”

  上官凤瑾见她已醒,立刻放下茶碗道:“外面很冷,你穿厚些,莫要冻着了!”

  珞熙却眯着眼睛道:“你昨晚哪里去了?我希望你有一个很好的解释,否则我会很生气。”

  上官凤瑾笑道:“我昨夜赴了酒宴,武林中的豪杰昨日请我前去,我派人回来通报的时候,你已睡了……夫人,我可没有隐瞒你,而且你从来都不能喝酒的,所以女也不能带你去。”

  珞熙眨了眨眼睛,笑道:“谅你也不敢隐瞒我。”

  上官凤瑾道:“我自然什么都不能瞒着夫人的,否则下场很惨。”

  珞熙道:“你可看见楚逸容?”

  上官凤瑾道:“楚逸容?他来过?”

  珞熙点头道:“他说有事情找你,还说休书……”珞熙目光闪过桌前,忽然大叫了一声,站起身道:“你看看,桌子上面可是休书?”

  上官凤瑾走到桌前,点头道:“是休书。”

  “奇怪,奇怪。”珞熙喃喃说道:“难道他又改变了主意?这个男人忽左忽右,真是奇怪!”

  上官凤瑾道:“他说过什么?”

  珞熙道:“他说休书的事情还是算了,还想和你单独谈谈。”

  上官凤瑾道:“哦?后来呢?”

  珞熙看着上官凤瑾,脸上又露出了她独特的那种孩子般的坏笑:“后来,我睡过去了,他大概在书房等了你很久,忽然生气了……决定还是把我休了比较好,免得要等你太久。”

  上官凤瑾道:“是吗?”

  珞熙吐吐舌头道:“大概是的。”

  上官凤瑾拿着休书,面露疑色,忽又笑道:“昨夜你猜我遇到了谁?”

  珞熙道:“你遇到了谁?”

  上官凤瑾道:“苏红英。”

  珞熙惊声道:“你怎么也遇到了苏红英?”她面上虽然吃惊,忽然又冷静下来,毕竟在街上遇到熟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何况苏红英此刻急着回国,自然要到处乱跑。

  上官凤瑾道:“怎么了?”

  珞熙摇头道:“没什么,你遇到他之后,他说了什么?”

  上官凤瑾道:“他说他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夏玑国,让你把该作好的事情都做好。”

  珞熙闻言思忖道:“看来我是该出去一趟了。”

  上官凤瑾道:“出去?去哪里?”

  珞熙却笑道:“这是我的秘密!”

  秋日,清晨,风吹着街道旁槐树,槐树已变得干枯,风中的寒意却更浓。

  烟花柳巷旁边的槐树却不一样,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彩色花球,因为这里永远只有春天。

  前面的春熙楼也早早挂出了牌子,罗老大的身影慢慢从楼里走了出来。

  在别人眼中看来,这个女人,似乎和任何老板娘没有两样。

  因为她的嘴脸看上去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当她一看到珞熙的时候,就先搬了张椅子出来,殷勤地请珞熙坐在椅子上。

  罗老大眼睛里似乎充满了忧虑,任何一个做生意的人都需要靠山,如今珞熙要是离开之后,她在江湖上无人撑腰,在官府方面也无人打点,不论是谁都会犹豫。

  但此刻珞熙并不只是向她告别的,她要过来看看那些被安排在这里的妓女们。

  既然答应过苏红英要把这些人安排妥当,自然不能食言。

  只是罗老大行为似乎有些奇怪,她无论如何也要先请珞熙进屋吃饭,珞熙只得如此,只见,雅间内摆着一桌酒菜,菜色颇为丰盛,算是给珞熙饯行。罗老大看了看她,忽然大声叹息道:“珞熙啊,珞熙,如今你嫁了个好男人,果然连别人也不顾了。”

  珞熙道:“此话怎讲?”

  罗老大已找到了酒坛,替自己倒了一杯,笑道:“你不招呼跟随你的女孩子吃点儿什么?”

  珞熙道:“你说跟随我的女孩子,是谁?”

  罗老大眼波流动,笑道:“我如何知道是谁?”她忽然用手指着窗外道:“不论是谁,在外面等上半个时辰,都会被冻得半死的。”

  珞熙向外一望,见卜笑儿蹲在窗户下面,冻得瑟瑟发抖,过了很久,才慢慢转过身,盯着珞熙,满脸不悦道:“你盯着我干什么?那老板娘说的很对,你也不肯请我进去热乎热乎?”

  珞熙这才知道卜笑儿依然跟着自己,故意板起了脸:“我怎么知道你还跟着我,活该!”

  卜笑儿瞪大眼睛道:“天哪,如今你做了庄主夫人,果然不一样了!”

  珞熙道:“当然不一样,否则你跟着我做什么?”

  卜笑儿道:“没错,我跟着你一天,可以得一百两银子,庄主可是出手阔绰。”

  珞熙面色隐隐不悦,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叫你跟着我做什么?”

  卜笑儿道:“这可是庄主对你的关爱,你竟然不领情,若是换成我,我会开心死的。”

  珞熙脸颊一红,低头不语,谁知卜笑儿翻身而入,见桌上放着酒坛子,立刻拍着手笑道:“这些都是逍遥山庄的美酒,我身上正冷得不得了,你可否请女喝上几碗?”

  珞熙缓缓道:“我当然可以请你,只是你不要多喝。”

  卜笑儿撇嘴道:“小气鬼,小气鬼!”

  珞熙伸手邀请道:“你请便,喝多少都可以,莫要喝醉就好。”

  卜笑儿立刻展颜一笑,端着碗喝了一口,笑道:“好酒,好酒,可惜一个人喝酒很没有意思。”

  罗老大捧着酒,笑道:“我来陪你喝。”

  卜笑儿也不客气,只见这二人俱是海量,片刻间,便将一坛酒喝光,卜笑儿拍手欢呼,于是接着又来了一坛。等到这一坛喝光,卜笑儿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说话也有些胡言乱语起来。

  珞熙忽然觉得有趣极了,但心念一转,又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地方怎么连个客人也没有,甚至连个跑堂的也不见了。桌上的饭菜也冰冷了,根本不似刚刚做好的,这里似乎宁静得过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世上一些最危险、最可怕的事,往往就是隐藏在这种平静中的。珞熙连忙拦阻道:“笑儿师姐,不要喝了!”

  卜笑儿道:“你还记得女这个师姐,女更应该要喝一杯。”

  语落,她已喝干了眼前的酒,珞熙皱眉道:“逍遥山庄都是些酒鬼么?”

  罗老大道:“不错,逍遥山庄都是些酒鬼,但是他们的酒量都很好。”

  突见卜笑儿长身而起道:“喝啊!卜笑儿的酒量大如牛,不论我喝了多少,怎么也醉不倒的。”

  罗老大也拍着桌子笑道:“偏偏你今天就要醉倒,信不信?”

  卜笑儿哈哈一笑:“不可能,不可能。”

  罗老大道:“今天的酒里面加了些东西,你大概还没有喝出来。”

  卜笑儿道:“什么……”

  忽然,她的身子顺着桌子软软滑了下去,“扑通”倒下,再也不会动了。

  罗老大忽然上前踢了卜笑儿一脚,大声笑道:“倒了,倒了……终于倒了。”

  珞熙拦住罗老大,不解道:“你为何要踢她?”

  罗老大道:“不踢她几脚,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在装睡?你心里不用太介意的……”

  珞熙瞪着她道:“难道你也喝醉了?”

  罗老大哈哈大笑道:“珞熙,我现在清醒得很,我演出戏给你看看,好么?”她突然伸手,点了珞熙的几处|岤位,却随手又在她哑|岤上点了一指。

  珞熙吃了一惊,不明白她究竟在玩什么花招。

  罗老大的声音忽然变了,她手里拿出几枚银针,冷笑道:“如今有个人想见你,你的好运气应该到头了。”珞熙看到她手中的暗器,立刻已明白了几分,这个女人并不是罗老大。

  女公子的武功若是失去了,那么她扮成别人的模样,依然可以做坏事。

  如今自己落在她的手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真正的罗老大在哪里?酒楼的人呢?难道都遭遇了不测?

  珞熙想问她,可惜说不出话来,女公子冷冷一笑,在她睡|岤上一点,此人虽然没了功力,但指法依然精湛,这么轻轻一点,也足够珞熙睡上一两个时辰了。

  珞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脑虽然仍是晕晕沉沉,迷迷糊糊,有如宿酒初醒一般。

  但眼前已可瞧出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肢虽然未曾束缚,但全身却依然不能动弹。

  看来那女公子点|岤的功夫了得,她尝试用内力冲破|岤位,可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珞熙只好左右一看,见身处一间雅室,里面的桌椅等物古朴典雅,摆放间自有章法,床前竖立着一个屏风,上面的字画似乎都不俗,床头放着一张古琴,一旁焚着香炉,满室芬芳扑鼻,身侧还有个精美的水墨弹花枕头,珞熙虽看不出来历,看上去似乎不俗。

  这究竟是哪里?珞熙有些回不过神来。

  忽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公主殿下……不对,庄主夫人,你已醒了?”

  珞熙立刻瞪大眼睛,转眼一瞧,见一个白衣男子从屏风后走了过来,长身玉立,俊美非常,正是质子此人,珞熙身子却是动也不能动,她大声道:“质子,难道……是你把我给抓过来的?”

  忽然,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哑|岤竟然解开了。

  质子微微笑道:“公主此言差矣,在下不过是请你来寒舍做客而已。”

  珞熙怒道:“做客?难道你的待客之道,就是把别人绑来?你这人真是有毛病。”

  质子面上突又兴起一丝诡秘的笑容,缓缓道:“多承公主夸奖,普天之下,能把公主绑过来的,只怕还寻不出几个,不过在下依然把公主看成客人般对待!”他竟然把别人骂他的话当成褒奖,甚至说一套,做一套,委实令珞熙汗颜。

  珞熙冷冷道:“明人不做暗事,你把我绑来究竟要怎样?”

  质子背着手道:“公主果然冰雪聪明,我把你‘请’来当然有目的,希望你能给上官凤瑾庄主写一封信,不过……当然要按我的意思来写,否则他休想再见到你。”

  珞熙抽了口冷气道:“你绑架我做人质不成?达不到目的就要撕票?”

  质子笑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公主在这里做客,每日都白吃白喝的,这样子岂非便宜了你,所以你的夫君自然要付出些代价,毕竟礼尚往来才是君子之道。”

  珞熙啐道:“你不要脸,这么做,你和匪类有什么区别?”

  质子目光一凛,突又大笑道:“我可是堂堂东临国的质子,怎么会是匪类,公主这么说我,莫非是故意来气我的?不过……在下是不会与你一般见识的。”

  珞熙眼睛瞪得骨溜滚圆:“你,你,你有本事……就放了我。”

  质子摇头笑道:“只要公主写了信,而且你的夫君答应了条件,我自然会放了你。”

  珞熙怔了半晌,目中突然射出愤怒的光芒,脱口道:“我知道了,你……你想让逍遥山庄的大宴办不起来,自然没有人妨碍你报复太子的计策,对不对?”

  质子唇边挂着笑,摇头道:“不对,不对。”

  珞熙疑惑道:“不对?”

  质子大声笑道:“公主也太小看你自己了,凭着你的性命,那逍遥山庄怎么说……也该替我办上几件实事,比如说,联合武林各派,一起抵抗太子的势力!”

  珞熙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她怒道:“你休想!”

  “我休想?”质子慢慢上前两步,忽然坐在珞熙身旁,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几乎把珞熙的身形全部给罩住,他正含笑望着珞熙,那双蓝色的眼睛,正如妖兽一般,散发着锐利的光芒,仿佛将她看得仔细,看得透彻。珞熙躺在那里动弹不得,直到质子的气息来到面前,依然没有办法躲避。

  珞熙面容僵冷如死,目中的光芒是怒火炽热,在她脸上形成一种极为奇特的表情,而这在质子眼中恰恰是最有魅力的。他的目光有些幽深,在珞熙身上流连再三,叹道:“真美,真美。”

  他低垂着头,接着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珞熙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妖异的眸子似乎燃烧着一种奇异的欲望,他低语道:“我奉劝公主一句话,你还是快些写信的好,否则……”

  珞熙颤声道:“否则什么?”

  质子浅笑出声,俯下身子,把珞熙搂入怀里,觉着身下人身子一僵,唇边溢出笑容,他抚着她的细致嫩滑的肌肤,轻语道:“你已知道我有病,那么你可知道女得了什么病?”

  珞熙怔了怔,大声道:“你一定是得了绝症,像你这种恶人,还能活多久?”

  质子突然狂笑道:“得了绝症?不想让我活?你真是好狠的心肠!”

  珞熙脱口而出道:“那是你咎由自取,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

  质子双目已眯成一线,眯着眼笑道:“但女却偏偏没有如你的意……我还死不了。”

  珞熙微微诧异道:“那么,你得了什么病?”

  质子对她的话似乎并不上心,“我得的病,你很快就会知道。”他的手指拉过珞熙的袖子,用力扯了扯,这个动作像是具有极大的乐趣似的,忽然笑道:“这件衣服,好像你还没有把钱还给我?”

  珞熙面容微微一变,道:“我上次在宫中没有顾上还你,你若是想要钱,我今日可以给你。”

  质子摇头道:“不用,不用,我忽然想到了比你写信还要更好的法子。”

  珞熙脸色变得更难看,毕竟,有时候证物比信件更加令人信服,难道他要脱了自己的衣服?

  她全身肌肉绷紧,肌肤不禁生起了一粒粒悚栗。

  谁知他并没有碰珞熙,只是站起身子,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更令珞熙大吃一惊,他的手顺延着华丽的衣袍来到腰间,腰带已然松开,他轻轻一解,仿佛如树叶般飘落到了地上,外袍亦随之脱落,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单环衬衣,而他的衬衣下竟无内衣。

  顷刻之间,质子那宽阔的胸膛,结实的小腹,修长的双腿……全部展露在珞熙的眼前。

  珞熙要想不瞧已来不及了,这一眼瞧下,竟令她面红耳赤。

  她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子,也不再是无知的少女,但是此人的身子有种令女人疯狂的热力,还有质子那面不改色的随性自如姿态,周身的雪白,蓝色的妖瞳,有如良质美玉,真是极尽的媚惑,质子笑道:“怎样?我这样的身子,比起你的上官凤瑾来说,如何?”

  珞熙心中怦怦乱跳,扭过头道:“你……你好不要脸……”

  质子笑道:“不要脸?以前对我说过这句话的女人,如今恨不能跪着,再次回到我的怀抱。”

  珞熙定了定神,闭上眼睛:“丑八怪,自大狂……你这种人,给凤提鞋子也不配。”

  质子薄笑再次逸出口:“公主真是言不由衷,有趣,有趣……”

  1oo 危机四伏

  珞熙已羞得满面通红,此刻,再也忍不住大声叫道:“你不要胡言乱语,谁会对你动心,你……你究竟要将我怎样?要杀要剐,你快些说吧。”

  质子目中光芒闪动,笑道:“公主是否见过,有人若是想害你,还会脱光自己的衣服。”

  珞熙依然没有看他,恨声道:“呸!不要脸,不要脸。”

  “在下本就没有什么脸面,何必在意要不要脸?”他淡淡一笑,慢慢接着道:“我敢打赌,上官凤瑾这次绝对很慌张,偏偏,他也无计可施,只能坐以待毙。”

  珞熙道:“不会的,他一定会过来找我的,你还是把我放了,否则,绝对没有好下场。”

  质子索性做得更大方些,坐在她的身侧,对珞熙微微笑道:“不对,因为……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而且你也逃不出去。”

  珞熙的确想过怎么逃出去,而且想了不止三种方法,只要|岤位解开,她就可以立即行动。

  质子笑道:“可惜,我不会解开你的|岤道,就算上官凤瑾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会放过你,毕竟他的承诺需要时间兑现,何况狡兔三窟,所以,他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你的藏身之处。”

  珞熙的表情立刻冻结了一般,她忍不住道:“你究竟要囚禁我多久?”

  质子笑了笑道:“算不上囚禁,我这里,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如果你想念上官凤瑾,你就多写几封信笺,当然,其他方面,我也可以尽力满足,譬如云雨之事,可令你宾至如归。”

  珞熙凝视着眼前的面孔,恨不能一口啐在他脸上。

  此刻,她浑身动弹不得,不论如何愤怒也无济于事。

  不过她作为人质来说,如今质子就算意图不轨,料想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样。她一直看着他,眼中虽然愤怒,却不再充满畏惧,但看到质子的那种得意的样子,她忽又发觉自己绝不能生气。

  毕竟你越生气,越容易上他的套子,对方也越得意。

  珞熙想到这里,脸上立刻挤出了笑容,虽不自然,也勉强算是笑容。

  而质子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脸上的带着慵懒的笑容,身子向后一仰,缓缓道:“公主,我虽然不能把你怎样,但你不要用寻常的眼光来看待我。”

  珞熙道:“你想我如何看待你?既然到了你这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质子故意作出很吃惊的样子,笑道:“难道公主对在下的生平很感兴趣?”

  珞熙道:“你若把我绑在这里,就是为了诉说自己的往事,也未尝不可,反正我也闲着发慌。”

  质子看着珞熙,像听见什么天大笑话一般纵声大笑:“公主,你可真会开玩笑啊,我怎么会只和你谈天说地这么简单呢,我们需要更加了解对方,毕竟,为了公主,我可连面首都做了……”

  珞熙大吃一惊,没想到此人脸皮比城墙还厚。

  她冷冷道:“谁也没有逼着你当面首?”

  质子轻笑两声道:“最毒妇人心,公主真是好狠的心肠。”语落,他忽然贴上来搂住珞熙的身体慢慢摸索,珞熙顿时汗毛竖起,怒道:“你,你……离我远些。”

  质子紧紧伏在她的身上,邪媚笑道:“公主好生冷淡,其实我很早就注意你了。”

  珞熙怔了怔,也忘记挣扎,瞪着眼睛看着质子道:“你说什么?”

  质子道:“在你十二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颇有好感。”

  珞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见过我?我怎么不记得?”

  质子道:“你那时候还真是目中无人,和你姐姐比起来,真是毫无心机。”

  珞熙看着他没有说话,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内心,并没有那么简单。

  质子缓缓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在那种微妙的情形下,就像是一只幸运的猫儿。”

  珞熙道:“猫儿?”

  质子道:“猫有九条命,你的命可能比猫还多几条。”

  珞熙反问道:“难道你自己不是?”

  质子点点头道:“人人在宫里都自危,每个人都活得命悬一线,看来我们也是彼此彼此。”

  在他说的这句话中,隐藏着多少辛酸与不幸?他曾经忍受过多少人的欺压凌侮?她的确比质子要幸运的多,对于珞熙来说,能够不必天天受到欺侮,已经是很难得的幸运。宫中如此无情,生命如此卑微,人与人之间,也仿佛虚情假意了起来,亲人之间也难以互相照顾,享受温馨。

  珞熙眼中的愤怒忽然消失,变为怜悯同情。她的眼神掠过质子,扫过他的头发,掠过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停留在他的上半身,依然默不作声。

  质子直视着珞熙:“其实,我们两个人很像,我们两个同病相怜,所以我对你颇有好感。”

  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足够令一切女子面红心跳,但是珞熙却丝毫不为所动。

  质子接着叹息道:“你十四岁失身,而我不过十五岁,这些都是逃不过去的劫难。”

  珞熙的心脏抽动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他过去的悲惨往事,却没有想到他会告诉自己。

  质子道:“所以,我们这种人,最适合在一起。”

  珞熙瞟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但是质子认为她已默认。

  他接着说道:“那时候,我本打算让你迷恋上我,让你离不开我,却不料你这人的心思根本不在男女之情上面,竟被人先蹂/躏了去,令我好生难过。等我们在书院见面时,你依然还是这般冷淡,一副等不及要走的模样儿……叫在下的心都凉了。”

  珞熙知道此人话里真假难辨,也已习惯了他的腔调,依然面不改色,瞪大眼睛看着他。

  质子叹道:“虽然在下想亲近你,但你姐姐心思缜密,在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大概,只有上官凤瑾才敢违她旨意,而我手里并没有权势,就像鱼儿离开了水,施展不开,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在你姐姐眼里与男宠没什么区别。”

  珞熙道:“既然你没有权势,何必要以鹅卵碰石头呢?”

  质子再次笑道:“在下虽然没有势力,但是美色不输上官凤瑾。擅用自身优势的男人,也是一种实力,毕竟,古往今来,许多有权势的人都是靠着美色,力争上游的。”

  珞熙隐隐觉得吃惊,她已料到他驾驭女人的方法,难道是……

  她忍不住道:“岳芙蓉与女公子究竟如何追随你的?”

  质子拊掌道:“当我用美色换得财富,有钱自然使得鬼推磨,像我这么慷慨的主子并不多。”

  珞熙扬起眉头道:“若是我给她们更多的钱呢?”

  质子摇头道:“威逼利诱才是令她们听好的方法,她们真正想得到的,我会帮她们得到,我要让她们明白,替我做事情,就像替她们自己做事一样。若是背叛我,就像断了一条腿那么难受。”

  珞熙沉思道:“你很有手腕,也很厉害。”

  质子轻抚着珞熙的脸颊,缓缓道:“我当然要厉害,我也不是对于每一个女人,都愿意付出的,而且,从内心深处付出,与身体的付出根本就是两码事,我想,你一定懂得这些的。”

  他忽然伸出了双臂。珞熙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在他怀里。

  珞熙浑身僵硬,面色惨白道:“我怎能……明白你说的什么?”

  他喃喃道:“公主不用装糊涂,你一定了解我的心情,我们本是一条心的,当然,这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给一个女人付出,你一定要让我服侍你,让你快乐,你瞧见这屋子里都是什么?”

  他伸手拉开锦帐,墙的一侧现出一个精致的,雕花的木架,挂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珞熙瞪大眼睛道:“这是……是什么?”

  质子口气似非常自豪道:“公主,我也要讨生活,而这间房子周围都放着我吃饭的工具。”

  珞熙道:“吃饭的,工具?”

  此刻,就是杀了她也不相信这些都是吃饭的东西,明明都是些怪异的器具。

  质子指着一个雕花硬底木靴,笑道:“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珞熙摇摇头,质子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