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用来踩人的。”
质子指着黑色的花纹硬皮鞭,问道:“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珞熙皱着眉头,质子接着道:“这是用来抽人的。”
质子指着一个板凳似的木马,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凸起,问道:“你知道这是何物?”
珞熙眼皮跳了跳,依然摇头,质子笑道:“这是用来坐的。”
床顶上挂着发亮的枷锁,甚至还有银勾铁挂,一旁还有火钳子,珞熙却不敢问这是干什么的了,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刑场,质子依然在笑,笑得又温柔,又可怕:“有很多女人都喜欢脱光衣服,骑在木马上,让我用木靴踩她们的全身,踢打她们……用鞭子狠狠抽她们,要知道,你的姐姐也一样。”
珞熙忽然发现他简直就是个妖怪,可怕得要命,珞熙忽然一点也不觉得这人可怜了,只恨不得给他几个大耳刮子。质子脸上的笑容如蜜,珞熙看着他,忽然发觉他异常可怕,似乎,今天晚上,在这奇怪的屋子里,是不是会遭遇到令她毕生痛苦的经历?珞熙不敢想,怕自己无法承受。
质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公主的口味如何?或浓或淡?”
珞熙紧紧闭着双唇,不敢说话,质子道:“公主放心,在下不会令公主不适。”
只见他伸出了手指,慢慢解开珞熙的腰带,珞熙被他摸得寒毛倒竖,被他装腔作势的话语刺激得肝火上升,珞熙道:“你……你敢碰我?凤不会放过你的。”
质子笑道:“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以为我会害怕?”
他的动作更肆无忌惮,珞熙忽然有些忌恨那个创出点|岤的人来,更恨那个点了她的女公子。
此刻,她动也不能动。她的手足冰冷,额上却渗出了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来。质子的手渐渐向她的内衣摸去,忽然停了停,眯起眼睛,仔细凝视珞熙的神情,就像一只山猫对待自己的猎物。
他却一点力都没用,手指脱离内衣的同时,低头吻着珞熙的额头,右手滑过珞熙露在外面的肩,一手抚上她的身,忽然,他一个大力,扯下她单薄的外衣,珞熙手脚已起了一阵阵轻微的颤抖,他却接着低头亲吻她的脖颈,轻轻在她颈间解开肚兜的结,美好的春光现于眼前。
她惊骇道:“你……你……”
她才张口想呼叫,就被他顺势而上的嘴唇堵住了话语,还未出声,那不及出口的呼喊在唇舌交缠之间化为一声呻吟,唇齿相碰,两人发髻早已凌乱,黑绸似的铺了满床。
珞熙几乎快要窒息了,或许在这种时刻,人的潜能会爆发出来。
珞熙薄汗沁身,压制着的身躯依然挣脱不了,忽然她觉得胸腔气息四处乱走,自己的足部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似乎|岤位已被冲开,珞熙咬着牙齿,用力把胳膊抬起,用尽力气往他的脸上甩去,结结实实地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质子偏过头,发丝垂在眼前,一动未动,半晌,珞熙以为他受了刺激,谁知他又转过脸,笑吟吟地看着珞熙,唇边发出几声莫名的轻笑。
珞熙怔怔看着她,突然他一巴掌扇用力打上来,珞熙的身子向后一摔。
脸颊火辣辣地疼,眼前迷迷朦朦,耳中嗡嗡作响。
珞熙虽然|岤位解开了,此刻,依然浑身无力,就连咬人的气力也没有,她痛苦呻吟着,却被质子扯住了头发,俯下身,紧紧扣住她手腕,她想挣开,却敌不过男人的力量。
只见她身子已被扯得倒下,胸膛不住起伏,一双秀目中,也已痛得满是泪光,
质子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的唇,略有些邪佞地一笑,细碎的吻落在她刚才被打的细嫩的脸颊上,吻了又吻,半身压住她的身躯,依然紧紧拽着她的头发,不让她有躲避的机会,忽然间,炽热的舌头伸进口中,吸/吮着,辗转着,疾风骤雨般吻得密不透风,虽然很有技巧,却令珞熙心里痛苦不堪。更令她痛苦的是,珞熙已察觉出他身下的变化。
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制止住男人的情/欲,男人的情/欲一旦发作起来,就像从悬崖峭壁落下的岩石,根本无法阻挡。
珞熙被他压在身下,觉得五脏六腑都挤到了一处,头脑传来一阵阵混悬感。
珞熙的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忽然呕吐起来,是的,她吐了满床都是……
在男人兴趣盎然的时候,忽然被人吐了一身秽物,大概,那女人决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一个男人此刻还有兴趣的话,已绝对不可能。
质子并没有意料中那么生气,他缓缓起身披上了外衣,唤来了丫鬟,把这里都打扫了干净。
珞熙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虽然惊魂未定,竟然合上眼睛,再次沉沉入睡。
她再次睁眼,浑身依然动弹不得,忽然,她发现地上多了两条黑色的影子。
阳光从她侧面照过来,这条影子就是在她面前,是两个人的影子。
这两个人是究竟谁?珞熙觉得自己依然迷迷糊糊的。
忽然,女公子的语声自屏风后传来:“你说她有了身孕,可是当真?”
珞熙心想这次是谁有了身孕?她们究竟在说什么?
这次,屏风后面传来岳芙蓉的声音:“公主害喜还真是时候,竟然吐了质子一身,如此真是大煞风景,质子素来有洁癖,看来也永远不会碰她了。”
珞熙一怔,明白她们说的的确是自己,难道她已有了身孕?有了上官凤瑾的孩子?
珞熙心中又惊又喜,此刻百感交集,心头说不出的感觉,只恨自己没有一双翅膀。
女公子接着道:“这女人运气真好,质子若是与她云雨之后,只怕她也会得上那脏病。”
岳芙蓉叹息道:“得了此病的女人,身下恶臭不止,不能生育,自然会遭人唾弃。”
女公子道:“质子此人……果然不会怜香惜玉。”
岳芙蓉道:“他恨不得世间所有的富贵女子都染上这种恶疾,方能泄除他心头之怨恨。”
珞熙闻言大吃一惊,她如今总算见识了那男人的可怕之处,他大概已完全疯狂,准备毁灭一切。
忽然脚步声传出,两人竟慢慢从屏风后绕了过来,珞熙连忙合上眼睛装睡。
岳芙蓉目光冷冷瞧着女公子,一字字缓缓道:“猜猜质子要将她如何处置?”
谁知女公子道:“他如何处置她,我不知道,不过,她肚子里面怀的八成是个孽种。”
岳芙蓉冷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公子狞笑道:“我说什么,你难道不明白?这或许是驸马的孩子?”
岳芙蓉脸色一变,过了半晌,她忽然冷笑道:“你不要胡言乱语,据我所知,她肚子里面或许是苏红英的孩子,毕竟有些事情,我们谁也说不准?”这句话对于女公子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珞熙却羞愤不已,心中不断诅咒这两个女人快些去死。
女公子看着岳芙蓉,声音冷淡而有威慑力:“你以为她是什么人?真以为苏红英喜欢她?”
岳芙蓉道:“你要说什么?”
女公子道:“她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对于苏红英与质子来说,就是如此。”
岳芙蓉微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儿,质子觉得她很像自己过世的母亲,对她有些好感,但是你也不要心存侥幸,苏红英对过世的母亲并没有多少印象,所以他对公主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
闻言,珞熙暗暗吃惊,难道那与自己容貌相似的花魁,也是质子对母亲寄托思念的替身。
那花魁的死因,莫非与质子有莫大的关联?
女公子皱着眉头道:“岳芙蓉你不要事事针对苏红英?难道你以为她肚子里真是苏红英的孩子?驸马爷整日面对如此美貌的女子,你说他动不动心?难道就不会偷吃?”
岳芙蓉看了珞熙一眼,迟疑道:“楚逸容他……他或许不会那么做。”
女公子道:“你不要不承认,其实,我也怀疑她肚子里面是苏红英的孩子。”
岳芙蓉凝视着女公子道:“你准备怎样?”
女公子冷笑道:“目前留着她还有用,我们索性把她肚里的孽子给拿掉。”
珞熙虽然不想瞧她们,却忍不住睁开眼睛,但瞧了她们几眼,心头寒意便越重一分。
腹中明明是她与上官凤瑾的骨肉,但此刻她说什么,大概也没有用,只怕还会刺激到二人。但愿岳芙蓉还有些良知,可以制止那女公子的胡作非为。虽然这么想,她的额头已沁出冷汗。
女公子道:“你有何意见?”
岳芙蓉道:“你可知道,堕胎很危险?”
女公子道:“我当然知道。”
岳芙蓉道:“要做你来做,我当做不知道好了。”
女公子道:“你向来敢说不敢做,反正我杀的人那么多,也不害怕多杀一个。”
岳芙蓉笑了笑道:“其实质子身边就需要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春熙楼里的人已被你杀光了,还扮做苏红英的模样,把楚逸容与公主都骗了,这方面我甘拜下风。”
女公子道:“好说,好说。”
珞熙心里已明白罗老大那里出了事情,大概她已遭了横祸,楚逸容遇到的苏红英正是女公子扮成的冒牌货,如今,事态已经危急到千钧一发的地步了,这时候,珞熙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严厉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1o1 另一条路
这屋子似乎怪怪的,自周黑漆漆的,侧面的顶上开了一个小窗子,却透不进阳光。
那窗口的大小,大概只有一只猫才能通过。
珞熙伸出手,只觉头有些发晕,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拿出蛇蝎美人,在床头上面用力刻了第十划。
质子既没有脱下她身上的衣物,也没有拿走蛇蝎美人,虽然每日头脑混混沌沌,也已算出在这里囚禁了十天,虽然|岤位被解开了,但每日饮用的茶水里不知放入了什么药,令她浑身没有气力。
她想使自己清醒些,却无济于事。
珞熙鼻中依然能嗅到饭菜的香味儿,食物就摆放在桌子前面,伸手就可以拿到。
对于一个整日嗜睡的孕妇来说,委实不需要太多的防范,若是她不去吃水,大概两天时间就能够恢复清醒,但是,当她考虑到腹中的胎儿,珞熙不得不吃下所有的食物,喝下两大杯水,但是昏眩的感觉令她常常呕吐不已。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看不清周围,她感觉房间似乎一直在晃动着。
就在刚才,她觉得屋子剧烈地震了一下,她定住心神,猜想这绝不是吃了药的缘故。
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她此刻并不是一个人,还有腹中的孩子陪伴着她。
这个孩子就像她的希望,甚至救了她一次,她不能轻易放弃离开这里的想法,一定要对上官凤瑾抱着信心才对,只是这晕眩的感觉令她头晕,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更强烈了。
她用手抚着胸口,大口呼吸着,不想把刚吃下的食物吐出来。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珞熙侧过头,一片烛光照了进来,门口出现了质子的身影。
他手里端着一盘水果,在这个季节,实在很难看到如此新鲜的水果了。而她在这里囚禁的日子,多数吃的都是海鲜,肉类,连蔬菜也很少见到,这种生活不知道还能忍受多久?
屋中空气泛着潮气,床上的被褥也冰凉潮冷。
她慢慢坐起了身子,脖子前一片红色的疹子落入质子眼中,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珞熙抬眼道:“这水果是给我吃的?”
质子笑道:“不错,你是我的贵客,我当然要给你弄来最好的东西。”
珞熙看着他手中的水果,看了半天,方才问道:“水果的确不错,会不会也浸了什么药物?”
他倒了一杯水给她。珞熙端着杯子,偷偷地瞄着他,神情仿佛很不放心。
质子目光依然落在珞熙胸前,目中出现怜惜之意,轻声叹道:“公主多虑了,在下绝不会伤害你分毫。”他斩钉断铁的说,忽然笑了:“当然,还有你腹中的孩子,这些食物都是无害的。”
珞熙润了润嘴唇,目光凝视着他,心中对质子那日的行为依然心有余悸。
但是,若不是他及时拦阻了女公子与岳芙蓉,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珞熙忍不住道:“你已把信笺交给了上官凤瑾?他是否真的相信?”
质子正眯着眼睛在看她:“我把你的指印一同印在纸上,他自然会查出来的。”
珞熙接着道:“难道你不怕……他找人跟踪过来?”
质子摘下一粒葡萄,小心翼翼地剥了皮,唆了一口:“放心,他找不到我们。”
珞熙道:“什么意思?”
质子再次拿起一粒葡萄,缓缓道:“公主难道不知道狡兔三窟?”
珞熙道:“狡兔三窟?”
质子忽然把葡萄塞入珞熙口中,淡淡道:“因为,我们并不在6地,我们现在在船上。”
什么?难怪这里又阴又潮?难怪这里总是在晃荡着?
珞熙瞪着眼睛,握紧双拳,偏偏这葡萄又冰又酸,她几乎已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质子轻声笑道:“这艘船每天都在不同的码头靠岸,每隔两日,我们就会换一艘船,与我们接头的船也有许多不同的类型,没人能够猜出你在这里。”
珞熙一口吐出嘴里的葡萄,怒道:“你不要小瞧了逍遥山庄的情报机构,不管你换了多少人力,他们一样可以查出你来。”
质子笑道:“若是我不需更换人员,而是用他们想不到的方式呢?”
珞熙怔道:“什么方式?”
质子叹道:“我这艘船很普通,船头养了许多鱼鹰,谁也猜不出这些在水里抓鱼的鸟类,可以给其他船只递送信笺,所以说,这种法子虽然简单,却能掩人耳目,躲避逍遥山庄的密探。”
这的确是令人迷惑的法子,谁也想不到他们是怎么通信的,毕竟临海的地方,到处都是鱼鹰。
珞熙对他怒目而视,恨声道:“你难道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质子道:“公主少安毋躁,其实,就算他们发现了又能如何?”
珞熙道:“此话怎讲?”
质子缓缓道:“公主,你的夫君如今已知道你有了身孕,他绝不敢轻举妄动的。”
珞熙心中怦然乱跳,高声道:“他已经知道了?”
质子抬眼看了看珞熙,笑道:“如今他要做父亲了,这种好消息为何要隐瞒他?”
珞熙咬着牙齿,冷冷道:“你,你竟然用孩子威胁他?”
质子正在剥着桔子皮,他勾起嘴唇道:“公主为何总是出言不逊?在下从没有威胁的意思。虽然我可能只是个没有权势的人物,但是,我有丰富的阅历,有聪明的头脑,有很高的涵养,有了不起的口才……像我这样优秀的一个人,需要用卑鄙的手腕来达到什么目的吗”
珞熙道:“你……你……”
质子道:“你大概没有想到我是如此优秀,没有想到我这么博学多才,是不是?”
珞熙道:“哦?我的确没有看出来。”
质子道:“你若是知道我的好处,只怕会非我不嫁的。”
珞熙忍不住啐了一口,她实在受不了这个高傲自大的男人。
质子轻轻吐出口气,笑道:“公主既然对在下不感兴趣,在下也无所谓,我本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行事讲究个低调……你每日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我都会向上官凤瑾详禀,只要他把这笔开销付清了,我们就两不相欠。”语落,他又把桔子塞入珞熙口中。
桔子又酸又甜,倒是刺激珞熙的食欲,精神也提了起来。
珞熙连忙拿过桔子,低头吃了起来。
质子淡淡一笑,他接着削了苹果的皮,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的手法竟如此娴熟。
从头到尾,果皮一层一层没有断掉,他削皮的动作也跟他平素一样,高雅而优美。此刻,不论他手里是拿着鞭子也好,是拿着扇子也好,还是拿着匕首,他都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一个风姿丝毫不逊于上官凤瑾的美男子。
珞熙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替自己削水果,也想不通他为何不派下人过来,却已经不知不觉看得出神。大概很多女子,若是有他这么亲自照料着,心中早就化成水去!
质子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珞熙在看他,他仿佛是在全心全意的做,他接着把苹果切成八块,放入盘中,走到珞熙面前,笑道:“公主,我比起上官凤瑾,是否更加体贴入微?”
他张脸本来永远都是魅惑的,这双眼睛里,仿佛永远都带着令人猜不透的光芒。
但此刻,他的神情幸福而柔和,眼睛也充满了关怀。
珞熙从未想到质子会有这种神情,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她的手心里面已满是冷汗,只看见他一双眼睛在闪闪发着光,就像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忽然用竹签戳起苹果,小心翼翼喂入珞熙口中。
她口中含着苹果,凝视着质子,缓缓道:“你大可不必这样做,只要派个下人就可以了。”
质子摇头道:“公主不知,对待孕妇,我亲自来更放心些。”
他的声音很温柔,已和那天晚上的温柔完全不同,慢慢接着又道:“你还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别的要求?都可以提出来,要知道我不过是个男人,在照顾人的方面并不擅长。”
珞熙瞪大眼睛,其实她觉得有些迷惑了,眼前的男人的言行令她不解。
她轻声道:“真的可以提要求?”
质子点头道:“当然可以。”
珞熙忍不住道:“这房间太潮湿了,我很难受,很不舒服,我想出去见见阳光。”
质子却道:“惟有此事不可,我会派人每天送干燥的被褥进来。”
珞熙恼道:“你为何不让我出去?”
质子叹息道:“为了以防你逃走,公主的本事,在下还是略知一二的。”
珞熙立刻缄口不言,她的咽喉仿佛被堵住,这男人实在比她想象中还要精明。
质子看着盘中剩下的水果,叹了口气,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盯着她,冷笑道:“公主,只要你的夫君肯听话,办事够雷厉风行,半个月之后,你就可以回到他身边,而我也会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才区区半个月而已,我想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你应该可以忍受。”
珞熙的身子渐渐颤抖起来,她越来越气愤,心中发誓,如果她可以回去,决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质子勾起笑容,忽然上前掀起珞熙的被子,珞熙立刻警觉地瞪着他,紧紧捉住胸前的衣襟,生怕他再次对自己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谁知他却俯身低头,把脸颊贴在珞熙的小腹上面,轻轻地蹭了蹭。轻声道:“这小生命还真是奇怪,现在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百天后竟能变得那么大?”
珞熙汗毛倒立,手紧握自己的衣襟,指节已发白,却还是在颤抖。
她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质子并不理会珞熙的不满,竟然躺在她的身侧,展臂抱着珞熙,目光盈盈道:“公主别怕,在下只是想到了母亲,公主今天看来格外美丽,看来……女人最美的时刻,果真是怀孕之时。”
珞熙怔了怔,她忽然想起女公子与岳芙蓉的谈话,想起了质子的母亲,想起了那个花魁。
珞熙沉声道:“虽然我很像你的母亲,但是你又何必如此?”
质子募地抬起头,目中露出一丝惊讶:“公主怎会知道此事?”
珞熙抿着嘴唇,谎道:“质子实在小看了逍遥山庄,要知道,不论什么事情,情报机构什么都能查得出来。”质子眯起眼睛道:“哦!看来的确不容小窥!那逍遥山庄莫非有位通灵之人?”
毕竟,不论什么情报机构,都无法查出一个死去多年之人的容貌,就算找到她的画像,也不可能顺便查找出与之容貌相近的人来。
珞熙见他并没有为之所动,叹息道:“好像有位花魁,是不是……也很像你母亲?”
质子神色一变,慢慢坐起身,皱眉道:“这个都能查出来,逍遥山庄还真是卧虎藏龙?”
珞熙并没有否认,她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花魁应该也是你的手下?”
质子正色道:“不错,她曾经是我的手下。”
珞熙道:“难道,那花魁与我也很像?”
质子笑道:“虽然有些相似,但是她没有你如此天香国色,公主大人。”他忽然捧起珞熙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目中露出戏虐的神情来。
珞熙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她沉声道:“那花魁人呢?”
质子轻描淡写道:“她如今已死了,我派人将她灭了口。”
珞熙目光闪动道:“好个杀人灭口,但愿你不会像对待她那般,对待我。”
质子凝视着珞熙,依然笑道:“公主是我的贵客,我怎能亏待公主?至于那个花魁,她虽然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惜太贪心了,所以才会枉然断送了她的性命。”
珞熙沉默着,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她做了什么?”
质子笑了笑,口气似奚落道:“公主居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以为逍遥山庄已查出了一切。”
珞熙依然面不改色,冷冷道:“说得好听,你把我关在这里,我就是想查,也查不出来。”
质子又盯着她看了很久,神情似笑非笑道:“既然公主这么认为,我就告诉公主好了,只要是我知道的,还有公主想要知道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珞熙咬牙道:“你说说看。”
质子坐在她身侧,缓缓道:“那个花魁,我曾经很喜欢她,因为她容貌很像我的母亲,举止笑容统统都像她,我查了她的身份与背景,知道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所以准备用重金替她赎身,而她也在诚心诚意为我做事,三年时间从没有办事不力过,也很精明,深得我意。”
珞熙道:“那后来呢?她如何做错了事情?”
质子叹了口气,咧着嘴道:“我见她办事如此牢靠,自然会好好重用她,却没有替她及时赎身,毕竟,青楼本是收集情报最好的地方,她在那里是最好不过了。”
珞熙忍不住道:“你收集什么情报?”
质子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道:“我收集的情报不过是东临国的密函,可惜她的胃口太大了,竟然藏起我的极密信函,向我提了条件,否则就要向太子投诚。”
珞熙冷笑道:“提条件?你竟然错信了这种女人?看来你实在不懂得用人之道?”
质子缓缓道:“这是我的疏忽,虽然,她的诚意胜过任何人,只是超逾了界限。”
珞熙道:“此话怎讲?”
质子道:“她不满足于身体的契合,希望我纳她为妃,妄想要母仪天下,真是愚蠢!”
珞熙虽然吃惊,却忍不住大笑道:“这花魁竟然好大的胃口。”
质子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背叛我,什么理由都不可以,尤其在我准备复仇的关键时刻,所以,我不得不痛下杀手……”
珞熙接着道:“那封密函呢?有没有落在太子的手里?”
质子忽然脸色发青,他咬着牙道:“那个贱人,她竟用假密函骗我,却把真密函藏匿了起来……我派人找了很久也没有查出下落。”
珞熙脑中忽然闪过了花魁房中的屏风,那幅图画背后的文字。
只是那图如今究竟放在哪里?珞熙在心里斟酌很久,不知是否对自己有用?
质子既然拒绝自己离开房间,那么,现在她必须要想到别的对策。
质子依然凝视着珞熙,黯然笑道:“公主大概还不知道,若是她不这么做的话,我如今哪里还需要把你请来……复仇是个漫长的折磨,若是那封密函还在的话……我早已杀回东临国去了。”
珞熙忍不住道:“那封密函内,究竟是什么内容?”
质子一字字道:“那是母亲临终时留给我的,太子党的罪证。”
珞熙吃了一惊,此刻,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心脏怦然跳动,心想,那封密函或许能够救她一次。
但是她什么也不敢透露,此刻她也不敢保证,那幅画的内容就是密函,虽然质子并不是她真正的敌人,却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甚至险些伤害到她。
不过,他却及时阻止了女公子与岳芙蓉的恶行,护住了她与上官凤瑾的孩子。
或许,她可以与他交涉一番,但是此人的心思她不敢猜测,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想了想,忽然看着质子道:“我能否给上官凤瑾写信?”
质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珞熙,笑道:“写信?你怎么忽然如此合作?”
珞熙道:“我思念夫君,难道不能通信?”
质子笑道:“很好,很好,我这就把纸笔给公主拿来。”他慢慢起身,把文房四宝与桌子一起端了过来,并十分体贴地扶起了珞熙,却坐在她身旁没有离开。
珞熙看了他一眼,沉吟很久,抿着嘴唇,慢慢提起笔来,看似随意地写了些关怀的话语,提到了逍遥山庄大宴……谈到他画的那四幅图画,谈到自己有了身孕,虽然最近胃口虽不好,却得到了相应的照顾,只是住处太潮湿阴暗,以及提到了人贩子罗老大已经遇害,看看他们是否还有活口。
她顿了顿,忽然提笔写到,只怕身体日后发福,他无法替自己画一幅半裸的图画。
盼望他早日把事情办好,她方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珞熙放下笔后,心跳得非常快,最后,她用手指蘸着浓墨,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所以的话语都包含在这封信笺当中,只要他看到了,自然会明白。
这些隐晦的内容,或许才是自己的另一条出路。她写得极有分寸,内容非常隐秘,只是当她写到半裸的图画,质子扬起眉头道:“公主若是不介意,趁现在还没有身材臃肿,我可以替你画一幅。”
珞熙听到这话,忽然觉得胃中又难受起来,她慌忙摆手,伏在桶上又吐了起来。
质子见她呕吐,脸色一变,慌慌忙忙离开了房间。
1o2 脱离险境
夜,海上生明月。
一片黑色的云雾渐渐笼罩了过来,挡住了月光。
夜色朦胧,船头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
他背负着双手,站在最前方的位置。
他一向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可是上官凤瑾收到了消息后,却迟迟没有动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下错了这步棋,但却知道上官凤瑾根本没有花招可玩,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达不到目的,觉得自己仿佛是大海中飘浮不定的浮木,眼前方明明就是6地,却只能随波逐流,无法靠岸。
他已厌倦了这种漂泊,只是等待对他来说,似乎是种慢性毒药。
有些人生来就拥有权势,似乎从不知道等待是何感受,也无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太子正是这般。
他明明出身于帝王之家,却举步维艰,所求不应,这使他常常抱怨自己的命运不公。
如今,前方似乎有了淡淡的希望,这比任何事情都令他期望。
质子知道现在只能等待,他就像一只野兽,懂得潜伏,不被人发现自己的身影。
伺机再跳出来,狠狠在对方的要害咬上一口。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船上住了很久,当然也不会上岸,他拒绝了宫廷中三次宴会,就是得罪别人也在所不惜,现在是与上官凤瑾较量耐性的时期,只要他出现,自然会被人盯上,他当然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天色已黑,四周变得不平静起来,耳边传来了风声,波涛声。
虽然前面有一片暗礁,但船行驶得很灵活,就像一只在黑夜穿行的蝙蝠。
他从小精通水性,已对这弯曲复杂的河路非常熟悉,这种险境,不必担心有人会追来,更何况从水中逃跑比岸上要容易得多。
前面是个小小的渔村,那里有条小船在等他。
远方有星升起,冷月不再寂寞,果然有一艘小船靠了过来,船头挂着红色的灯笼,上面绘着东临菊花,绘得优雅别致,质子慢慢地迎上前,将手里拿着的灯笼举起,缓缓地晃了晃。
岳芙蓉站在那艘船上,也将灯笼晃了晃。
几个水手放下了梯子,质子的身形慢了下来,他并不急着走上前去,只是站在旁边静候着。
他知道岳芙蓉已把事情都办好了,三天时间,她已请来了最好的大夫。
这位同济堂的大夫是京城医术最好的大夫之一,他虽然脾气古怪,诊金高昂,但药到病除。
他在京城开的同济堂,虽不是屈指可数的,却也很有名气。
大夫从船舱内走了出来,鹤发童颜,他站在岳芙蓉身后,缓缓整了整衣衫。
他身后带着两个侍者,两人肩上都背着半人高的药箱,这是他出诊的惯例,尤其是很远的地方,总要带着许许多多药物,如同万灵丹一般,仿佛总是有种能令人静下来的神力。
而他身后的两个侍者,似乎常常更换面孔,若是有人问起缘由。
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不想被旁人学去了医术,毕竟他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偏方。
两个侍者身材并不魁梧,却背着沉重的箱子,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四周围忽然已经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鞋子踏在甲板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忽然,后面的侍者似乎面色瞬间发白,身子一弓,放下箱子,用手捂着口,趴在了船侧边缘。
另一个人见状,连忙去搀扶住他,他却已难过得趴在船侧呕吐起来。
大夫回头道:“怎么了?”
侍者道:“他好像晕船了,怎么办,师傅?”
大夫斥道:“真是没用,若是连这些苦也受不了,就不要在同济堂内待着。”
那生病的侍者慌忙回头,谁知还没有说出话来,又接着回头呕吐起来。
质子皱起眉头,侧过身,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梯子前面突然传来脚步声,走得很快,很匆忙。
就见女公子的身影从船舱冒了出来,她身后站着的几个水手,都是武功拔尖的高手。
她时时刻刻都在防范着别人,平日派人看着珞熙,丝毫不会懈怠,如今看到这两个巨大的药箱,心里更是疑虑重重。
女公子拦住大夫,毫不客气道:“慢着!这么大口箱子,里面几乎可以藏下个男人,你们把箱子放下来,我要好好检查一番,若是藏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休怪我不客气。”
那两名侍者虽然狼狈,却始终没有把箱子放下来。
大夫徐步走上前,沉声道:“这位姑娘,老夫出诊向来带着上百种药材,百种药治千种病,我这箱子里面都是名贵的药材,见不得风云,见不得阳光,更见不得潮气,如何能轻易打开?”
女公子道:“哦?什么名贵的药材?”
大夫道:“我为何要告诉你?难道你懂得分辨药材?”
女公子道:“我……我……不懂。”
大夫道:“不懂何必要问。”
女公子道:“可是我偏要看看。”
大夫道:“看了你也长不了见识。”
女公子皱紧眉头,心中更加怀疑起来,大声问道:“里面莫不是叫不得光的东西,你们快些打开看看?”她向两旁水手施了个手势,两名水手立刻挽起袖子,准备打开箱子,却又被大夫制止住了。
大夫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高声道:“打开箱子也可以,你们这些莽汉莫动,放着我来。”
女公子迟疑了一会儿,缓缓道:“好,你来就你来。”
她见大夫的神情镇定,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怀叵测之人。
他果然打开了箱子,里面的确放着百种药材,这两口巨大的箱子,就像是个小小的同济堂药铺。现在质子只希望一件事,他这箱子里有治疗呕吐的灵丹妙药。
女公子站在一旁无话可说,大夫道:“你看好了么?”
女公子唯唯诺诺道:“看,看好了。”
大夫道:“既然看好了,我们走。”
女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谁知大夫却转头看着侍者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我们回去。这病人我们不看了!”那两个侍者并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缓缓转过了身子。
岳芙蓉却骇然道:“什么?你们这就要回去?”
毕竟,她在同济堂门外排了半个时辰的队,又花了几十两纹银,才把他请来。
谁知,大夫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缓缓道:“不错,我这就要回去,?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