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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综童话]白雪魔后|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5 15:51:07|下载:[综童话]白雪魔后TXT下载
  突然朝一旁侧过了身子,于是跟丽缇亚的身形比起来,庞大得就跟熊一样的杜蕾丝刹不住脚步,只能继续朝站在他身后的程诺扑过去!

  29深宫魅影

  程诺顿时眼前一花,贺兰敏之的背影便消失在她面前,取而代之的是杜蕾丝迎面而来的身影,心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迅速向后退了两三步,跟杜蕾丝错开些许距离之后,才依样画葫芦地往旁边闪开身子。

  就在她闪身之际,杜蕾丝一脚踩上了自己过长的裙摆,一个踉跄,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倒地草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公主殿下”该不会是磕到头晕过去了吧?

  看着杜蕾丝头朝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程诺对着贺兰敏之挑了挑眉,她倒想看他这下该怎么办!

  贺兰敏之显然并不与她作同种想法,他淡漠地看了还趴在地上的人一眼,对着程诺颔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打算迈开步子自行离去。

  “等等!”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原本还把头埋在地上的杜蕾丝连忙挣扎着撑起身子,也不管还有程诺在场,就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哀怨地瞅着贺兰敏之,眼泪要掉不掉地在眼眶中打滚,控诉道,“敏之,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连扶都不扶人家一把!”

  说实话,杜蕾丝这泫然欲泣的表情用得恰到好处,眼里哀怨的意味,眼眶泛红的程度和泪珠子几欲滴落的状态,皆把握得十分准确。这表情换成任何一个娇弱一点的女人做来,都能体现出楚楚可怜的味道,叫人忍不住想怜惜她,但是若是以杜蕾丝这壮硕的身形,和“她”略显刚硬的五官来做出这表情,实在是有点……

  惨不忍睹!

  贺兰敏之停下脚步回头,淡淡地道:“你要喜欢继续趴着就请自便,我要回去睡觉了。”

  啧啧,这口气这神情,简直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一拳!程诺在心里腹诽道,她本来是想走的,可眼看着这杜蕾丝“公主”摆明把自己当成透明的,她倒也不急着走了。一般情况下,争吵都是伴随着冲突而来,而不小心说漏嘴泄露秘密,通常都是盛怒的人失去理智时的产物。

  她在坐等杜蕾丝“公主”的雄起。

  可惜她期待的争吵并没有发生。

  听完贺兰敏之的话,杜蕾丝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因为他终于理“她”了还沾沾自喜,马上屁颠屁颠地从草地上爬起来,朝贺兰敏之跑了过去。“好,那我们回去睡觉!”

  是她不纯洁么?她怎么觉得这杜蕾丝“公主”的话里有歧义呢?程诺摩挲着下巴想道。

  贺兰敏之移过视线,便看到她那付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从她来回不断地打量着他和杜蕾丝的举动,他就猜到她所想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他想知道的。

  杜蕾丝顺着贺兰敏之的目光看去,像是才发现程诺的存在似的,有些惊讶地看着程诺,问道:“怎么……丽缇亚小姐会跟敏之在一起呢?”

  “偶遇。我习惯休息前散散步,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贺兰先生。”程诺看也不看贺兰敏之一眼,言简意赅地答道。她已经在肚子里打好了腹稿,便是杜蕾丝再追问,也能把谎圆得圆圆满满。

  被人家当成情敌是件蛋疼的事,被一个男人当成情敌是件双倍蛋疼的事,程诺自认没有蛋,所以还是把误解扼杀在摇篮里的好。

  “原来是这样!那么祝您有个好梦,我们就先走了!”杜蕾丝掩嘴笑得花枝乱颤,一付急着想把贺兰敏之拖走的样子。

  “也祝你们好梦!”程诺笑得温和可亲地对杜蕾丝和贺兰敏之挥了挥手。

  “你的宠物很特别,不过最好别让教廷的人看到。”贺兰敏之撇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怀里的乌鸦一眼,才跟杜蕾丝慢慢离去。

  直到他们走得不见人影,程诺低头看向怀里的乌鸦,却发现这家伙竟然在、发、呆!

  程诺十分好奇它在想些什么,能想得那么入神,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点,所以程诺干脆抱着乌鸦慢悠悠地往寝宫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思索着贺兰敏之临走时丢下的话语。

  这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话,难道他瞧出这是只乌鸦精了?不过乌鸦跟教廷到底有什么瓜葛呢?

  或许该找个机会试探这乌鸦精一下。

  ◇◇◇◇◇◇◇◇◇◇◇◇◇◇◇◇◇◇◇◇◇◇◇◇◇◇◇◇◇◇◇◇◇◇◇◇◇◇

  不消片刻,程诺已经回到寝房门前,她正要推门进去时,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凭空出现在走廊的末端,远远地跑了过来。

  这王宫里不就只有白雪一个小孩子吗?这个小女孩从哪冒出来的?看着离她越来越的小女孩,程诺反射性的戒备起来,一边疑惑地想着。

  小女孩越跑越近,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程诺看着她,眉头皱了起来。这孩子的身影怎么看起来比她还虚薄,就跟快消失了似的?难道她也是鬼?

  不,不是,空气中没有阴气的味道,代表了这小女孩并不是鬼,那“她”是什么东西?

  程诺看着那抹越来越接近的小小身影,戾气已经聚集在她的掌心,这时那“小女孩”倒像是没看到她似的,一溜烟地从她身边跑过,向另一端跑过去。只是程诺在看到她的脸时,不由得一怔——

  刚刚跑过去的小女孩,居然长得跟白雪有八、九分的相似?

  一直处于恍神状况的乌鸦一回过神,看到了便是“小女孩”跑过去的背影,见程诺一付疑惑的表情,本不欲多管闲事,但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那不是真人,只是虚影。储能水晶除了能提供能量,在一定的条件下也有储存影象的功能,不过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储存在储能水晶里的影象才会重现出来。”

  程诺又是一怔,抬头看向安装在走廊上照明的棱型水晶,倒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还有相当摄影机的作用!这么说来,那个小女孩是几年前的白雪吗?

  这时那酷似白雪的“小女孩”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她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程诺知道那个房是女主人房,丽缇亚与赛尔德成婚后,将会搬到那房间里面住。这时,赛尔德的身影也凭空出现在“小女孩”之前出现的地方,只消一眼,程诺便发现,那也只是个和“小女孩”一样的虚影,并非真人。

  只见虚影的赛尔德眉头紧锁,走伐有些迟疑,却还是朝那女主人房走了过去。

  程诺想起似乎还在项链里时,就听说过前王后是三年前过去的,那岂不是白雪六七岁大的时候么?又想起了适才在后花园之中,白雪与赛尔德之间的对话,心下暗忖,前王后去世这事,只怕内里暗藏着什么玄机!当下也不假思索,跟在那两个虚影的身后来到女主人房前,轻轻地推开房门。

  她推开房门,房间里照明用的棱型水晶散发出幽暗的光,但程诺却觉得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似梦似幻的场景出现在她眼前,就像在播电影一样——

  程诺“看”到一个跟白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虚弱地躺地天鹅绒铺就的大床上,双肩被看起来情绪有些不稳的赛尔德紧紧攥住,大力地摇晃了几下,六七岁年纪的白雪站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鄙夷以及……一抹不自知的快意!

  赛尔德嘴巴一张一阖,似乎是在咆哮床上的女人,只是任他喊得再大声,程诺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一切就像一场默剧,程诺看到床上的女人张了张口,似乎是在辩解着什么,只是她这番举动不但没起到什么效果,反而直接触怒了赛尔德。

  程诺看到赛尔德突然扬手给了床上的女人一巴掌,女人的脸被重重地甩到了另一边,赛尔德红着眼,扑上去扼住女人的脖子,嘴里不断地重复地说着一句话,手却越收越紧,女人伸手试图掰开赛尔德强加在她颈间的桎梏,奈何两人之间的力气根本无法对抗,她挣扎着,双腿不断在床上乱蹬,慢慢地,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扭动身体和蹬腿的动作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待到赛尔德发现她的情况不对时,女人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瞠得浑圆的双目像是要跳出眼眶似的,直勾勾的看着赛尔德。

  自始至终,白雪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了赛尔德将女人活活扼死的整个过程,嘴角弯起一个满是快意的微笑!

  倏地,程诺眼前的一切黑了下来,就像电影完结了一样,眼前她“看”到的所有场景一瞬间全部消失,这时程诺才注意到,空气中飘浮着一丝她熟悉的,若有似无的能量波动……

  3o深宫魅影

  这股能量波动虽然薄稀,但却异常熟悉。程诺只稍做辨识,便知道又是那面镜子有所动作之后,残留下来的。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她的心头,她关上王后寝室的房门,三步并做两步走回丽缇亚的房间。

  一踏进房门,程诺与乌鸦便不约而同地察觉到,房内的情况不对——虽然一切看起来跟离开时没两样,但房间中里尚留着的能量波动,远比外头还要稍微强烈些。

  程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随手将乌鸦丢到床上,快步走到藏着镜子的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了那面镜子的踪影。

  看着空空如也的木柜,程诺的眼神一冷,脸色越发阴沉。

  是她疏忽了!

  她以为没人敢随便进这房间,这镜子又没长腿自己跑不掉,就算把它放在房间里,等她回来再毁了也不迟,却忘了那镜子有诱导别人,让别人乖乖照着它意愿行事的本事!

  回想起来,那诡异玩意从一开始,就不断地对丽缇亚这么做——先是诱导她将它从薇薇安的房子中带出,又让她把它从森林带到王宫,今日不知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可惜被她及时识破。想来可能就在那时候,它也敏锐地察觉到情况不对,所以才趁着她不在的时候,不知引诱了什么人,将它从这房间中带出去。

  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它带走的,又把它藏到了什么地方。至于现在,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想做什么,最终目的为何,这些程诺不知道也无人猜测,若它只是求去还好,万一这玩意要是有心算计她,敌暗我明只怕会防不胜防。

  看来还是快点去会一会那贺兰敏之吧!她原本附身在丽缇亚身上,只是打着借这个身体之便,接近薇薇安,探一探传送魔法阵能不能开启她返回原世界的路,现在既然遇上贺兰敏之,她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打探打探情况,若他有办法可以回去,那她也就不必再附身于丽缇亚的尸身上,那样诸如什么赛尔德杀妻,什么教廷要犯之类的蛋疼事,也就跟她扯不上关系了。

  程诺估摸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时分,这个时间正好是私相授受的大好时机,不过在她动身之前,她得先解决一个麻烦——

  乌鸦!

  又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的乌鸦,自被她丢到床上便一直用一双快喷火的鸟眼瞪着她,此时程诺的视线移过来,正好与他对了个正着,看着笼罩在低气压带下的乌鸦,程诺不禁笑了起来。

  乌鸦虽然跟程诺认识、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但一连串的惨痛教训已让他明白,看到程诺的笑脸,很多时候并不代表她很开心,而是——

  她在算计!

  这会又见她对自己笑,乌鸦马上就想到她不久前才拿自己当幌子,跟贺兰敏之玩起声东击西的事,一面在心里咬牙切齿,一面暗自戒备,以防她又出什么阴谋诡计来暗算他。

  哪知程诺只是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随口闲聊般地问道:

  “你还想毁尸灭迹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满是防备之意。之前还用这事拿他开涮,现在旧事重提,这女人又想干什么?

  程诺对他的沉默并不以为意,在他防备的注视下,慢斯条理地将乌鸦身上捆得严实的绷带拆下来。

  突然重获自由,乌鸦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反常为妖啊!他虽然不知道程诺想对他做什么,但也明白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她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他还没想完,就看到程诺的手朝他的头这方向伸了过来。乌鸦心中一惊,连忙一个“乌鸦打滚”,往后滚开避开程诺的手之后,他才记起那束缚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与能量已经没了,连忙催动能量变为人身。

  轻烟过后,一身黑色装扮,发黑如墨的俊美男人突然出现,他眼神森冷,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程诺,手腕翻转,一把刻着恶鬼脸谱、泛然血色光芒的钩镰刀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程诺“啧”了一声,视线划过他手中隐隐泛着煞气的钩镰刀,心道这乌鸦看来不是那种修练成精的妖怪,而是别的什么吧!不过……还是傻鸟的时候可爱些。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想毁尸灭迹的话,我可以给你机会。”她淡淡一笑,也不管用狐疑目光看着她的乌鸦,便放松身体仰面躺倒在床上,“只要我回不来了,这具身体就随便你怎么处理了。”

  乌鸦皱了皱眉,想起她之前跟贺兰敏之定下的约会,她是打算以真身去赴那个约会么?啧啧,听起来这约会是有去无回啊!这又与他何干!

  “我想,”乌鸦冷笑起来,道,“我似乎不必等到你回不来的时候呢!像现在动手的话,你认为你能跑得掉么?”

  之前是他一时大意,才吃了她的大亏,要不她怎么能奈何得了化为人身的自己!

  说完,他已挥动手中的钩镰刀,闪着寒光的刀锋朝摊平躺倒,摆出一付任君蹂躏的程诺划下来——

  就在刀锋将要碰到程诺,她忽然睁开眼,玩味地笑了起来。“小乌鸦啊,你真可爱。你怎么会以为我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就把你放了呢?”

  “……”乌鸦的动作因她那抹“你很傻很天真”的眼神而顿了一下,接着他听到离床不远处的软榻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那张木制软榻竟无缘无故崩裂,变成残渣木屑堆在原地,随后,乌鸦看到一丝黑色能量从那堆残渣木屑中窜起,围绕到程诺抬起的手指尖上。

  她弯了弯手指,乌鸦马上发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紧紧攥住,越收越紧,就像一刀一刀地割在他心上,疼得他几乎没法站稳。

  程诺很认真地看着他,道:“懂了吗?你身体里还留着我的东西里。只要我想,在你的刀锋碰到我之前,你就会变得跟那张软榻一样。”

  他明白自己身体里残留着一股亡灵的能量,却一直自认为亡灵之能动不了他,所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还是着了她的道!

  乌鸦愤恨地看着她,久久才道:“懂了。”

  程诺嘴角勾起满意的浅笑,闭上眼睛将充斥在丽缇亚体内的戾气回归己身……

  乌鸦看着“丽缇亚”的脸色突然慢慢地沉了下去,沉沉死气笼罩在她苍白泛青的脸上,没有起伏的胸口,变得僵硬的四肢,处处都表明他眼皮底下的女人是具尸体。

  一股淡淡的黑雾从尸体中渗出来,开始像一件薄薄地被单完全覆盖在尸体上,接着“被单”渐渐升高,在空中迅速发凝结成一道虚薄的人影。

  这是乌鸦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程诺。

  女子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与他一般黑发黑眸,但她的五官一看便是异族,模样长得很是一般,是跟丽缇亚一比就被甩出几条街的那种。但她身上却有一种淡漠坚韧的气势,叫人移不开眼。

  这女人看起来跟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亡灵并没有两样,甚至他此时可以明显看出她已经虚薄得几近消亡,应该是受了极重的损伤。但是如果他现在动手把她斩除,他的下场真的会如那张软榻一般。

  啧,这种受制于人,而且还是明显弱于自己的人的感觉真不爽!

  程诺没有注意到乌鸦复杂的眼光,她闭着眼,专心地感受着她留在贺兰敏之体内的戾气所在。

  半晌之后她才睁开眼睛,笑咪咪地对乌鸦道:

  “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留在你身体里的能量就会消失,那时你想对这具身体做些什么都随你,但是在这之前可请你好好保护好这具身体哦!要是我回来它有什么损伤,我就只能在你身上慢慢讨回来了!”

  程诺说完,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房间之中。

  乌鸦一怔,看着床上的尸体,心里想道:

  这才是她放他自由的最终目的吧!根本就不是给他毁尸灭迹的机会,而是要他为她保护丽缇亚的身体吧!

  这可恶的坏女人!

  31失踪的孩子们

  皓月当空,贺兰敏之坐在窗台上面,闭着眼睛微仰起头沐浴在月色之中。

  皎洁如银的月光落在他颈侧蔷薇与荆棘交缠的纹身上,那含苞待放的黑色蔷薇花骨瞬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竟慢慢地开始绽放!顷刻之间,一股馥郁醉人的香气竟从他身上渗透而出,隐隐扩散开去的迹象。

  贺兰敏之微皱起眉头,抬手往颈侧的纹身打出一道封印法诀,瞬间他颈侧的蔷薇花骨,竟像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养份般迅速凋谢,那股迷醉人心的香气,也像是突然被堵住了流出口似的,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几缕几不可闻的余香,弥漫在空气中。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他感到身体里那股被植进来的戾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心下明了来者必是程诺无误。

  用这种方式宣示自己的到来,这女人还真是……

  贺兰敏之摇了摇头,利落地从窗台上跳下,打开房门他便微微一僵——

  杜蕾丝正站在他房门口,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而黑发如瀑、血衣似染,被淡淡的黑色戾气缠绕在身上的程诺,正骑在杜蕾丝的肩膀上,笑咪咪地朝他摆了摆手,无声地说了个“hi”。

  看着她饶来兴味的眼神不住地在自己和杜蕾丝之间回转,贺兰敏之突然有种想叹气的冲动。他抬眼看向程诺,用眼神示意她下来。

  浑然不觉有异的杜蕾丝看贺兰敏之一直盯着“她”的头顶,不禁喜不自胜地道:“敏之,你也觉得我今晚的发型不好看对吧?所以我是特地来让你帮我参考参考,明天赛尔德国王与丽缇亚小姐的婚礼,我戴什么样的发型好呢?”

  “她”边说边疾步踏入房中,这时程诺和贺兰敏之才注意到她手上还拎着个小箱子。杜蕾丝兴冲冲地将小箱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打开。

  程诺倒是很好奇那箱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因为她发现贺兰敏之看到杜蕾丝手上拎着的箱子时,眼神变得有点古怪。

  她老神在在地骑在杜蕾丝的肩膀上往下探过头,这时箱盖已经掀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层粉色的丝绒,杜蕾丝轻轻地将丝绒揭开,程诺瞬间便将小箱子里装的东西尽收眼底。

  那箱子里装的竟是各式各样的假发?!

  程诺的眼神瞬间也变得古怪起来,她回头看了贺兰敏之一眼,贺兰敏之对上她异样的眼光,无奈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敏之敏之,你看我明天是长发好呢,还是短发好?”杜蕾丝兴冲冲地望着贺兰敏之问道,说着她伸手按在自己的头发上,往下一抓——

  骑在她脖子上的程诺有点斯巴达了,这丫的居然是个光头!

  而且也是光得很彻底的那种!

  在照明水晶光线的照射下,简直可以拿来当镜子用了!

  男扮女装、光头、还貌似对贺兰敏之的态度很是暧昧……

  程诺看向贺兰敏之的目光更加古怪,直把一向淡定自若的贺兰敏之看得有点恼火起来。

  这厢杜蕾丝依旧仍是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见贺兰敏之看了眼“她”的光头便移开视线,一声不吭,杜蕾丝的心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她”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冷气从“她”光鉴照人的头顶上拂过,激起阵阵寒寒。

  “敏、敏之,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房间有点冷啊?”杜蕾丝狐疑地捂着冒出鸡皮疙瘩的头,问道。

  贺兰敏之瞥了一眼正对着“她”的光头做试验,看能不能照出自己样子的程诺,淡淡地道:

  “有个幽灵正骑在你肩膀上对着你的头呵冷气。”

  厉鬼本身含着极大的怨气和戾气,一出现自然使环境变得阴寒,也亏得杜蕾丝神经粗,现在才感觉到寒气。

  杜蕾丝一听,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弹跳开来,就要往贺兰敏之的身上扑过去。就在“她”快要碰到贺兰敏之的身体时,贺兰敏之再度出声:

  “不用过来,那幽灵已经被你吓跑到我肩上来了。”

  杜蕾丝闻言,马上便一个急刹车,又退了回去,一脸惧色地打量着他的肩膀,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可怕的噬人猛兽似的。

  依旧稳稳当当地骑在杜蕾丝肩膀上的程诺,见此情景嘴角一抽,突然便冲着杜蕾丝光洁明亮的头顶呵了口寒气,杜蕾丝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激得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地看着四周,结结巴巴地问道:

  “敏、敏之,为、为什么我还是觉、觉得头顶很冷?”

  程诺满意地扬起嘴角,她倒要看看他这回怎么解释!

  只见贺兰敏正一本正经地回道:

  “因为你假发掉了。”

  “是、是哦!”杜蕾丝恍然大悟地摸了摸头顶,呵呵地傻笑起来。瞬间又原地满血复活,又开始兴致勃勃挑拣起假发来。

  程诺有些不耐起来,她来这可不是看这酷爱男扮女装的光头佬挑假发的!

  贺兰敏之看着已经开始磨牙的程诺,心里莫名觉得好笑,面上却依旧淡淡的,道:

  “姑娘,椅子坐起来会舒服,你还是不要再骑在他肩上好些吧?”

  居然有人二到这种“拿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的境界!

  程诺听得嘴角一阵抽搐,杜蕾丝则是直接炸毛起来,“她”跳大神似的又蹦又跳地大吼大叫:“在哪!在哪!”

  贺兰敏之也不回答,直接打出一道法诀。程诺心下一惊,这丫的居然又偷袭!

  她手指一动,就要激活他体内那一道戾气,却不料那道法诀竟是直接打入杜蕾丝体内,杜蕾丝瞬间像是石化了一般,呆怔怔地盯着“她”的胸前——

  只见一双白得几近透明的玉腿,戏剧性地出现在“她”胸前的位置!

  时间像是突然之间静止了一样,杜蕾丝呆呆地看了看那双腿,又抬头看了看贺兰敏之,然后竟是两眼一翻白,昏了过去!?

  贺兰敏之看了眼昏过去的杜蕾丝,竟哀怨地瞥了程诺一眼,吓得程诺打了个寒颤,但见他稍一用力,便将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杜蕾丝打横抱起,径自丢到床上,才走回到程诺身前,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开门见山地道:

  “我知道因为之前封印你的事,姑娘心中必定耿耿于怀,不过在解决旧仇之前,我想问一下姑娘,”贺兰敏之盯着程诺,眼神锐利得似乎可以穿透人心,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想回去吗?”

  程诺看着光线照耀下的贺兰敏之,因严肃的表情而意外显得更加魅惑的脸,慢慢地勾起了嘴角……

  与此同时,微凉的夜风悄悄地吹拂过雷登王国境内,离边界森林三十多里开外的小镇。

  小镇入口的门紧紧关闭着,街道上静悄悄的,微暗的路灯光线打在石板铺成的马路上,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经过了忙碌的一天,绝大部分的人们已经早早进入了梦乡,聚集在暗巷之中的小酒馆里赌|客们、喝醉了酒的酒鬼,还有躲在暗处或角落里的流莺,与找乐子的嫖|客们发出的声音混杂在了一块,各种各样喧嚣的声音汇集在一块,成了这小镇里唯一的热闹所在。

  午夜,镇中心耸立的钟楼发出沉闷的钟声,响彻整个小镇。

  “当当当当……”十二下过后,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突然出现在小镇入口的道路上。

  他从腰间取出一根笛子,放到嘴边吹奏起来。轻缓柔和的音符在风中跃动起舞,随着夜风钻进小镇中的每个角落,回响在人们的耳边,就像母亲在轻轻哼唱着催眠曲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在甜梦乡中越陷越深。就连正在小酒馆里或寻欢作乐,或赌意盎然的人们,也经不住突然疯狂袭来的浓烈倦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片刻之后,笛声停了下来,小镇静得就像死了一样。

  这时,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又重新吹奏起了新的曲子,欢快的曲调与方才截然相反,当音乐重新响起时,离镇门口最近铁匠家,原本睡得正酣的儿子突然睁开了眼睛,接着是他妹妹,再接着是裁缝家的孩子……

  一个又一个,睁开眼睛的孩子们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住了神智,睁着的眼眸里看不见一丝清明。他们迷迷糊糊地下床,打开家门,像是受到什么召唤般,一个个聚集到小镇入口处。

  眼见镇上所有的孩子都已经聚在这里,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并没有停止吹奏。在他的笛声中,小镇的大门自己缓缓打开,他转身走出大门,小镇里的孩子们一个个地跟在他的身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32失踪的孩子们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程诺慢慢地敛起嘴角的笑纹,脸上神色变得晦暗不明,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缓缓地问道。

  她心中自是巴不得能马上回去,但在未摸清贺兰敏之意图之前,她并不急着表露出来。虽然此时看起来是她占着优势,但她心里通透得很,早先在花园之中,她之所以能把戾气放进贺兰敏之体内,跟他的故意纵容有很大关系。

  从两人初次对上手时,程诺心里就很清楚,贺兰敏之若真要叫她魂飞魄散,绝对是小菜一碟,全盛时期尚且不是他对手,何况此时这么虚弱的自己!

  让她成功得手,的确最大程度地表现出他的善意,但他难道就不怕自己报仇心切,顺手就把他给撕了么?!还是他早已料到自己不会那么做?

  程诺思及此,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打从心底讨厌这种好像被人看透的感觉。

  贺兰敏之定定地看着她,道:“若是可以,我希望姑娘能跟我一块回去。”

  程诺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道:“然后又被你封印在什么玩意儿里面永远见不得天日?”

  贺兰敏之听她这么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

  “其实之前伤了姑娘,实非我本意……”虽说山门有律明令门下弟子,不得在无雇主无酬劳的情况下插手自己不该管的事,但那时候她一付狰狞厉鬼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还有那被她追杀的男人又跟他是同行,在情在理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被她杀了吧!

  他设下结界只是想困住她,救那男子一命,哪知这女鬼却忒得凶猛,竟不惧形神俱灭的危险穿过结界,那时才发现这个厉鬼并不是那种湮灭神智、毫无目的只是一味怨恨所主宰而嗜杀的怨灵,倒像是惨死异国他乡的飘零怨魂,他才会动了想将她带回山门渡化的念头,不过伤了她总是事实……

  程诺闻言眉头轻挑,不禁邪笑起来:“你倒是知道得挺明白,那你说说,害得我成现在这付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贺兰敏之很认真地考虑了半晌,才试探似的问道:“免费渡化你?”

  难不成你还想收钱?

  程诺立马给了他一个白眼,瞪得贺兰敏之又是讪讪一笑,道:“不然我现在也拿不出元宝蜡烛来给你赔罪啊!”

  无辜的语气听得程诺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突然很想剖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他体内可还有她留下的一丝戾气啊!旧怨还没解决,就这么逼不及待地想给自己拉新的仇恨,真不怕她旧恨添新仇,一时忍不住把他给撕了么?

  思及此,程诺不禁冷笑连连。“元宝蜡烛能让我回到完整无损么?要是伤了别人拿元宝蜡烛就能赔罪,你倒是让我试试看啊!”

  贺兰敏之闻言沉默了下来,垂眸思索了许久,才道:“我可以帮你恢复如初,并且保证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对你动手。”

  程诺挑眉看他,静待他的下文。从她多年人生的宝贵经验来看,越是丰厚的报酬,其完成条件的难度往往是报酬的好几倍。

  “只要你愿意同我一起回去。”贺兰敏之淡淡地说道。

  程诺闻言狐疑地看着他,根本就不信条件就这么简单。

  贺兰敏之见她犹疑不决的表情,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道:“实不相瞒,要回去这件事,单靠我一个人做不到,我需要你的帮助。难道你没发现我跟之前有些不同么?”

  程诺打量了他一眼,道:

  “变成妖孽了。”特别是他颈侧那些交缠纠结的蔷薇与荆棘纹身,更加让人觉得这男人是活脱脱的妖精化身,专门来蛊惑人心的。

  “我的修为被封印了四分之三。”贺兰敏之垂眸看着自己修长的双手,似是不在意地道,“在我解开身上的封印之前,我需要你帮我。”

  “……我的情况跟你半斤八两,我能帮你什么。”程诺对他的话颇不以为然。

  只见贺兰敏之的表情倏得变得一本正经,道:

  “保护我的贞|操!”

  程诺:“……”

  她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家伙是来搞笑的!

  想想被赛尔德关到王宫地牢的查普森吧!这丫的到底哪点需要她保护他的贞|操了?!

  程诺很想大吼,可对上贺兰敏之认真到几近无辜纯洁的眼神……她默默地在心里抹一把汗,问道:

  “你知道回去的办法?”

  “知道。我们乘坐的飞机被时空乱流冲毁,所以我们才会掉到这个地方。要回去就得想办法打开时空通道,单凭我的修为是打不开的,需要借助点东西……”

  贺兰敏之说着,眼神移到床上被晕昏的杜蕾丝身上,程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狐疑地问道:

  “他?”

  这时,王宫之中的钟楼敲响了午夜的钟声。

  钟声就像解开魔法的咒语,只见床上的杜蕾丝发出一声低吟,悠悠转醒过来。

  “她”慢慢地自床上爬起来,像是有点搞不清状况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边跳下床,活动活动筋骨,一边苦笑道:

  “她又跑到你房间来了?”

  低沉的嗓音没有矫揉造作的嗲音,听起来竟意外的悦耳,只是传到程诺耳中,却叫她心下一动,觉得这醒过来的杜蕾丝有些异样。

  杜蕾丝的左手按在右肩上,动了动手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满地问道:

  “敏之,你这有同有我能穿的衣服?现在这一身看得我想吐。”

  “我房里有客人,你最好回你自己的房间换。”

  贺兰敏之的话引得杜蕾丝瞬间回头,这时“她”才像发现程诺的存在,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她”看了看程诺,又低头看看自己,复再度抬头看了眼程诺,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纠结。

  就在程诺以为“她”又被自己吓到时,杜蕾丝突然双手捂脸发出一声哀嚎——

  “我没脸见人了!”一边嚎着一边像被人追杀似的,飞快地冲出贺兰敏之的房间。

  这、这又是闹哪样啊?!怎么这杜蕾丝突然之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贺兰敏之倒像习以为常一般,对程诺挥了挥手,道:

  “没事,他等会换好衣服就会过来了。”接着他话锋一转,“未请教姑娘贵姓大名?”

  “……”程诺无语地看着他,再次有了想剖开他脑子看看他脑袋构造的想法。

  33失踪的孩子们

  想研究贺兰敏之脑构造的想法只是稍纵即逝,程诺并不欲再多做纠结。既然已决定与他合作,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又有何妨?

  故而程诺大大方方地回答:“程诺。”

  贺兰敏之点点头。“叫你程姑娘未免有些见外,不如我现在开始就叫你‘阿诺’可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阿诺”这两个字,阿诺史·瓦辛格肌肉虬结的身体使陡然浮现在程诺的脑海里,只是那脸变成了她的模样。三条黑线瞬间挂上程诺的额头。

  “不用客气,你叫我程诺就可以了。”程诺闭上眼甩了甩头,将长着她脸的阿诺史·瓦辛格甩出脑海。

  “可是——”

  贺兰敏之正要说话,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了。程诺循声望去,表情瞬间变得有纠结起来——

  站在门口的是一翩翩青年。他头戴着黑色帽子,一袭剪裁合身、做工华丽细致的黑色袍服将他的身形衬得硕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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