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其事地说道:“能不能不一口一个混蛋,他是您朋友,是我爹。您这样说他很伤我心!”
非难凑上来,“你承认他是你爹了?”
“啊?”猫猫错愕,而后红着脸说道:“快走啦!”
“卷毛,其实混蛋这个称呼和卷毛,毛毛,卷卷一样,都是我对我认可的人的称呼!”非难难得像个老头子,叨叨得解释。
“恩,知道了!随便你怎么喊啦!”猫猫红着脸急急地冲。
非难含笑不语,跟着她的步子快步走。
天空湛蓝如洗,即使颜色单一,依旧很美,让人挪不开眼。
一大一小,匆匆而行,沿途美不胜收的风景是来不及欣赏了。但是,此刻他们的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贴近彼此。
o7o 如嫣往事
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孩子拉着女人的大手撒娇道:“娘,我也想穿漂亮的裙子,像姐姐那样!”
“啪!”
五个手指印,孩子委屈地大哭。
女人圆目大睁,怒斥:“闭嘴,不许哭!再哭,就不给你饭吃!”
孩子畏惧地止声,然而她眼角的泪水还是在止不住地往下淌。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个女孩,为何娘亲要把她当做男孩子养,还要让她跟着族里最凶狠的大叔学本领,弄得她小小年纪,手掌心已是一片老茧。她好希望自己能像几个姐姐那样穿漂亮的裙子,弹漂亮的琴,像她们一样可以被娘亲捧在掌心疼爱……
“孩子,对不起,很疼吧!”女人突然懊恼地把脸贴了上来,内疚地说道:“娘不是有意的。”
孩子仍然有些害怕,说不出话。
女人捧起她的脸,目光复杂,隐忍下心疼告诫她:“烟,你要记住你是狼王的儿子,是战狼族未来的族长,今日的话绝对不能再说!否则,娘就只当没有你这个孩子,知道了吗?”
年幼的嫣搅动着粗糙的手,心里是有万般的不情愿和不理解,但是娘亲的恳切和无奈让她最终点点头,“娘,我知道了!以后,烟儿不会了!”
“这才是娘的好儿子!”女人将她抱入怀中。
嫣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在和狐妖族的大战中。
她只是那么轻轻地挥动了手中的长剑,就割破了对方的喉咙。
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化成狐身,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惊吓,会呕吐,却居然是无动于衷。
原来在经历过娘亲的‘苦苦教导’后,她早就麻木不仁了,看透了生死悲欢。
人生第一仗,她杀了狐妖一百一十四人,本来应该是一百一十五人,最后一人被她俘虏了,不是她杀累了,而是她想把这只狐妖当做战利品送给最敬爱的父王,希望得到他的赞善。
她的确得偿所愿了,父王第一次夸奖了她,可是她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她看到了,父王见到那只狐妖时,眼睛里有团火点亮了,那种眼神是娘亲望向父亲的眼神,是浓浓的爱恋。
父王他,爱上了一个狐妖,一个名叫晚清的绝色女子。
一见钟情!
她还记得晚清高傲地对父王说‘宁死不屈’时,父王的眸子像是天上的星星,闪得迷人,他没有恼怒反而在笑。
她还记得父王瞒着众人放走她时,那个女人只是说了声谢谢便匆匆离开。父王却呆呆地瞧着她离去的方向,好久好久。
她还记得不久后的将来,她围困住了狐妖族的大部队,父王却突然让自己撤兵。她其实是知道原因的,被围困的狐妖中有晚清的弟弟。
战狼族骁勇善战的铁血狼王,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居然为了一个狐妖族的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嫉妒,满满的嫉妒蚕食了理智。
她没有娘亲的关爱,父王是唯一一个注意她的人,如今也要被夺走,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做了一件悔恨终身的事,她把晚清的事告诉了娘亲。
七日后,战狼族王位易主,她成了最年轻的狼王。
地牢里,她看着娘亲拉着父王的衣襟,疯狂地哭诉她的怨气,不甘和难过,口口声声逼问父王是否爱过她?
父王沉默不语,任由打骂,低垂着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亲打累了,蹒跚着离开,她也静静地想要离去,可是父王却唤住了她。
嫣儿,父王笑了,对不起啊,让你这么失望,可是。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父王,不后悔。
如果有一天,我的嫣儿也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不管对方是谁,你一定要好好抓住,牢牢抓住,要不然,他会跑掉的……
她没有听完父王的话,伤心地离开了地牢。
后来父王被流放到了欲海,她再也没见过他;再后来,她听说晚清也被流放到了欲海,还有了一个女儿,那应该是自己的妹妹吧。
什么样的人,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样的爱,才能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样的情,才能让英雄折腰,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父王临别时说的一语成谶,她爱上了一个人,巧合的是也是一见钟情,更巧合的是那个是晚清的弟弟——童牧!
当他明明可以挥剑杀死自己,却毅然收剑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原来有些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只是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挥手就轻易地闯入自己心门。
从此一颗心为了对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
o71 救援中……
冗长的阶梯,昏黄的烛光,地牢习惯性地都是这般阴森可怕的样子。
瞧着脚底下被拉长的影子,猫猫吞着口水问狱卒:“喂,大哥,还有多久才到!”
“别急啊,就快到了!”狱卒不耐的回答,腰间的一大串钥匙,晃铛作响,刺耳异常。
“诺,这不到了!”狱卒指着一处牢房说道。
猫猫哈腰,从怀中掏出珍宝放到他手里,道谢:“谢谢!”
狱卒贪婪地笑了一声,点点头:“快去吧!”
“好!”
“等一下,钥匙拿着!”狱卒熟练地找到钥匙扔给她。
猫猫赶紧接过,装模作样地上去开门,走进去。
里面的人正趴在地上。
“先祖大人,您没事吧?”猫猫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忙上前查看。
“唔?”非难吃力地撑开眼睛,满脸虚弱。
猫猫疾呼:“怎么才进来半天,您就变成这样了?”早知道如此,刚刚就应该让自己去闹事,而不是难为他老人家。
非难摇摇头,脑袋栽到稻草上,幽怨地说道:“卷毛,他们虐待我。”然后手往稻草里摸啊摸,摸出一个灰色的馒头。
“居然就给我吃这个!”狠狠地拗成两半,“连馅都没有!”
嘎嘎,头顶乌鸦飞过。
猫猫哭笑不得地松了一口气,“好了,您有没有找到线索!”
“先祖大人!”
“先祖大人!您赶快告诉我啦,我保证出去后给您做好吃的!”
耳朵扇扇,非难弹了起来,“狼王不在这里,你舅舅关在水牢!”
“您怎么知道得这么准确?”
非难得意地说道:“趁他们打盹的时候,我出去溜达了一圈。途径水牢的时候,见到童牧了,我顺手把他从水里捞出来了!”
“捞?在哪里?”猫猫激动地抓住他。
非难指指草堆,猫猫伸手一摸,扒拉出一只湿漉漉的狐狸,舅舅!
“他大病初愈,又被关在水牢里,晕过去了!”非难盘腿而坐,嘴里叼着根草。
“您把舅舅救出来,他们没有发现?”
战狼族的地牢守卫太弱了吧!猫猫边嘀咕,边心疼地帮舅舅擦干。
非难晃晃脑袋:“没有!不过!”他皱起了眉头,瞧了一眼童牧,欲言又止。
“怎么了,先祖大人?”
“不过,狼王好像出事了!”
一语静默,猫猫怔怔地看着怀中的舅舅发呆。虽说如今真相大白,嫣并非她的亲姐姐,可是嫣是舅舅的心上人,她的未来舅妈,不能见死不救,眼里闪过坚定的光芒。
非难不用问,都知道她在想什么,站起来优雅地拍拍泥土,“走吧!”
“去哪里?”
“当然是去绑架狼王!”非难果断而简洁地说道。
“可是舅舅……”
“把这个给他吞下去!”非难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朵紫色的逆神草。
猫猫惊讶地看着这株逆神草,心里顿时有万马奔腾,她就知道非难这个大混蛋的话不能信。说什么逆神草很珍贵,只有一株,胡扯,这不又一株。瞧着老狐狸的架势,摆明是早有准备,说不定怀里还私藏着几株吧?
禁不住猫猫审视的目光,非难心虚的说道:“时间紧迫,你赶快让他吞下,顺便输些妖气给他,他就不疼了!”
猫猫哦了一声低下头给舅舅喂食逆神草,在覆手运气时,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脸色绯红:“先祖大人刚刚也给我灌妖气了?”
“才没有!”非难飞快地否认,大摇大摆地从地牢里晃出去。
等到猫猫把舅舅放在怀里带出去时,她才知道战狼族的地牢守卫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她晃出地牢时,先前那个狱卒正忙着对付一个偷东西的小鼠妖,脚尖狠狠地踩在鼠妖身上,一个个拳头对着鼠妖的尖腮脸招呼上去,硬是把他打成了大猪头!
简直是太残忍了!猫猫怕自己再多做停留,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利索地抱紧怀中的狐狸飞奔出去,却在门口见到非难停在那里不动。
“先祖大人?”猫猫疑惑地凑上头,透过非难的身子,她瞧见外面密密麻麻一片的战狼族士兵,牢牢围困住地牢。
一个穿着富贵,容貌有些熟悉的中年女子跨上前来,颐指气使地说道:“我战狼族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眉梢眼角同时带起,露出轻蔑不屑之色。
“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同时大喝,兵器一致对准非难和猫猫,杀气荡然。
猫猫拿出璇玑,决定拼一拼,而非难却是抢先一步,漫不经心地跨了出去。
美目带着灼灼的热浪扫向众人,在所有人戒备的仇视中,他扯开唇角一笑,猫猫以为他会动手,怎料,非难又出人意料地环起了手,浅笑道:“若是杀了我们,你们就得不到狐妖族的残卷!”一字一顿,随心所欲,仿佛在他眼里,这只是一场游戏。
中年女子听闻此话,身形明显一震,她低头揣摩着非难的表情和话,试图找出话里的可信度。
“犹豫什么,怕我会骗你?”非难冷言,“你们有这么多人,而我们只有两个,相信我们一回,你也不吃亏!”
“残卷在哪里?”中年女子考虑再三,七分怀疑三分信任地问出了口。
纤长的手指摆了摆,而后放到唇间,非难完全展示出狐妖族妖孽的一面:“人多口杂!我只告诉狼王一人!”
“什么?”中年女子脸色一变,想了想,恶狠狠说道:“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否则我就把你身边的丫头杀了。反正。”刺骨敌视的目光落在猫猫身上,她恨不得又目光在这小丫头身上戳几个洞,“反正也是条漏网之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猫猫提着璇玑上前,语气肃然,“都说战狼族的人直爽,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清楚,何必打哑谜?”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女人。
“猫猫,晚清那个小贱人的女儿。我是狼王的娘亲!”中年女子只挑重点解释。
咦?
欸?
狼王的娘亲!!!
猫猫和非难面面相觑,难怪这个女人如此面熟,原来她眉目间和嫣有着几分相似,不过母女俩这性格也差得太远了。
简直是一善一恶,天大的反差。
到这时,猫猫也明白过来,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冒充嫣的名义,派人去狐妖族追杀自己和娘亲的人。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猫猫无比庆幸自己不是老狼王真的女儿,否则这女人不把自己抽筋拔骨,绝对誓不罢休!
“带我们去见狼王前,先吃饭!记住要全荤,最好别有鱼!”非难这淡定的老人家,这时候还有心情吃饭,居然还让战狼族的人请吃饭,更离谱的是他还提条件!
……
猫猫五体投地地倒地。
中年女人则是一脸鄙夷地瞧着一大一小两只狐妖,心中早有打算。
o72 先礼后兵
战狼族没有气派的皇宫,没有木质的房屋,大家住的都是统一的兽皮帐篷,而嫣的帐篷则比任何人的都高,都大。
如今帐篷外,里三圈,外三圈,整整围了六圈人,说是为了保护王的安全,其实就是软禁。
“母妃,你这是要做什么?”嫣的语气生冷,漂亮的水眸此刻凝起了寒冰。自从父王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喊过姜悦一声娘亲。这个雍荣华贵,仪态万方的女人,在父王背叛她的时候就变了,残忍苛责,利欲熏心,甚至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不惜杀掉了几个姐姐。
然而,即使嫣早就知道了姜悦是凶手,却只能痛心地睁眼闭眼。因为她自己也是个凶手,是害死父王的凶手!
“闭嘴,没用的东西!枉我苦心栽培你这么久,你却和你姐姐们一样,都是不开窍的家伙。”姜悦不悦地坐到软椅上,朝童牧和猫猫撇了一眼,抿嘴说道:“如今狼王在这里了,你们可以说了吧?”
“还没吃饭呢!”非难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的软椅上,拍着桌子说道:“上菜吧!”
“你……”呵,姜悦笑着收回伸出的手指,朝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备席!”
非难嘻嘻一笑,“这样才对嘛!卷毛,嫣,坐!”
猫猫听话地坐在非难的左边,嫣犹豫了稍许,最后也是贴着非难的右边坐下。
沉默的室内,尴尬异常。
姜悦打量着非难,算计的眼神,闪啊闪啊闪。
“老女人,你在这样给我抛媚眼,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当炮踩!”非难身子向后靠去,慵懒地警告。
猫猫噗地笑出了声,姜悦和嫣的脸色都变得不好。姜悦是气得,嫣则是尴尬和害怕,她知道非难是狐妖族的先祖,活了几万年的家伙,妖力高深,不可估量。(其实担心是多余的,有残卷镇压非难的妖力,他只拥有原来三分之一的实力~~)如果母妃一意孤行,恐怕战狼族不得安宁了!
一盏茶后,桌上都摆好了精致的菜色。非难悠哉得一一扫过,“不错,全荤!”尝一口,“味道也还过得去!”
“现……”姜悦急不可耐地又想打探消息。
非难这次不和她来虚的,直接把手中的筷子打到她面前,筷子在一瞬间穿过了桌面,陷入地里,入地三分。
姜悦目瞪口呆,她连对方出手的动作都没瞧见,就看到眼前多了一个洞。朝下望了望,筷子都快没进地里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里还真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非难嘴里塞着一大堆的肉,口齿不清的囫囵语。果然这味道比起猫猫做得,还是差了些。
这时猫猫偷偷塞了一个鸡腿到怀里,鼓鼓的衣服里还藏着一枚贪吃鬼呢!
姜悦听到非难这么说,神色又是一怔,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遇到了怎样的对手,还以为非难在说大话。碍于残卷的面子,她不能发作,只能憋着,整个脸都快皱成一堆,分不开了。
酒足饭饱,非难终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眯眼说道:“怎么办?吃饱了就想睡?”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这里可是战狼族!”姜悦大声喝道,她忍不住爆发了,“你最好乖乖把狐妖族藏残卷的地方说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呼,呼。
在瞧瞧非难,他已经进入眼皮打架,半梦半醒状态。听到姜悦的大呼小叫,他揉揉眼,无辜地看气急败坏的女人说道,“我就睡一小会,睡醒了告诉你!”
“别再拖延时间了,狐妖族被灭族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姜悦完全是个泼妇样,来回走动,“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马上说出残卷的地点。”
“既然你如此心急,那我们谈谈条件吧!”
姜悦眉头一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就凭我是狐妖族的先祖大人!”非难亮出自己的身份,继而又拍拍猫猫的头,“而这丫头则是仙界上仙之女,即使她是半妖半仙,也是仙家的后人。你若想动她,这后果可得提前掂量掂量!仙界的天尊是个怎样的人物,你没见过,总该有听过吧?”
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却让姜悦和嫣同时变了脸色,猫猫是上仙之女。
“你胡说,这丫头明明是?”姜悦没有说下去,脸色变得如放置了几天的猪肝,又黑又臭。
“既然你不信,那么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卷毛,你站着别动,让这老女人碰碰你的额头!”非难环起手,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姜悦的目光落到猫猫的额角,一朵娇小的荼蘼,粲然怒放,栩栩如生。她踌躇着,手指不确定地拿起又放下,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非难,最终把手放了上去,仅是一瞬,身子便被强大的仙气弹了出去。
“哇,好厉害!”猫猫激动地摸住额头,“先祖大人,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被弹出去?”
一个脑嘣子。
“我是谁?怎么能被你这种程度的仙气所伤!”某狐妖的尾巴翘到了空中,晃动不已。猫猫瘪瘪嘴,这老狐狸什么时候都这么自恋自大。
“母妃,你没事吧?”
到底是自己的娘亲,嫣跑过去想要扶起她,却被姜悦一掌重重打开,“滚开!没用的家伙!”
嫣猝不及防地摔倒。
“嫣!”猫猫怒视姜悦,“你太过分了,她是你女儿,你怎能出手伤她?如今真相大白,我根本不是老狼王的女儿,你大可以放下这些怨恨,好好和嫣一同掌管战狼族!”
“放下,哈哈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也敢跑来教训我!”姜悦疯子般地狂笑:“放下,放屁还差不多!若不是你娘!”
姜悦的食指直指猫猫,眼里的恶毒肆虐:“若不是她勾走了我丈夫的魂,他怎么会做出背叛战狼族的事,怎么会舍得抛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会那样愚蠢到送上自己的性命!”
“我辛辛苦苦拉扯几个孩子长大,甚至还把自己的小女儿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样子。我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他!我付出了这么多的青春和时间,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背叛……除了战狼族王后的身份,我什么都没有了!”
姜悦一字一顿地斥责猫猫:“是你娘,你娘她不仅夺走了我的一切,还让我变得如此不幸,残忍,众叛亲离!”
“够了。我不许你这么指责我娘!”璇玑脱手,猫猫愤怒的底线一再被触及,只要谁在火上加油一下,就能让她的理智决堤。
“母妃,够了,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了!”嫣满目悲伤,她起身走到姜悦身边,跪下。
“娘亲,不要再错下了!这一切都怨不了别人,错的人是你自己啊!”
她泪流满面。
o73 猫猫发威
啪。
姜悦狠狠地扇了嫣一巴掌,“你和你父王一样,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居然着了狐妖的当,都想要背叛我!”
“嫣!”童牧从猫猫的怀里跳了出来,拦下了姜悦高举的手,“你再打她试试?”
松开,姜悦一个踉跄连连退后几步。
“牧!”
“嫣,起来!”童牧扶起她,“没事吧!”
嫣摇摇头,下意识地又去看姜悦的脸色。
“嫣,你给我过来!”姜悦愤怒地大吼。
童牧拦到嫣身前,冷言:“别再为难她,有什么冲我来?”
“蛇蝎族的剧毒都弄不死你,你还真是命大!果然我一开始就不该选择折磨你,而是应该利索地直接杀了你!”
“你……”
“母妃……”
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集中到姜悦的身上。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姜悦笑着承认,“我逼迫嫣攻打狐妖族,又趁机收买了蛇蝎族,为的就是借蛇蝎族之手灭掉狐妖一族!”
“而且,不妨实话告诉你们,当初也是我告诉卫楚,拿猫猫的命威胁晚清的话,晚清就会把狐妖族的根脉告诉他!”姜悦手指敲了一下脑袋,略显无奈地说道:“我还告诉卫楚,若是他能一统妖界,我战狼族自愿归顺狐妖族,这个笨蛋居然也信了!”
“狐妖一族素来狡猾聪明,可是在我看来,全是一群废物!”
“是你害死我娘!”猫猫想要跑上去,却被人抱住,“放开,先祖大人,放开我!”她想要挣脱非难的桎梏。
“嫣,我没想到连你也要背叛我了,也罢。”
姜悦怜悯地看着嫣,吐出的话瞬间把嫣推入绝望的境地:“你就和他们一起死吧!”
“来人,狼王叛变了,快来人呐!”姜悦冲着帐子外大叫,一群士兵涌了进来。她惶恐地看向众人说道:“狼王和狐妖族勾结,他要害死自己的母亲,你们快把他们全部杀掉。”
望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所有士兵都没反应过来,同时望向自己的王,等待他发话。
“母……姜悦!”
嫣隐忍着泪水,命令道:“众将士听令,我母妃她疯了,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别听她的,他不是狼王。”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姜悦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势要把所有人都拉下地狱,陪她一起尝尝钻心刺骨的滋味。
“她是个女的,根本就不是你们的狼王!她是个假冒的,是害死真狼王,害死我孩子的凶手!”无耻的姜悦为了将所有的污水泼在嫣的身上,竟然不惜拆穿嫣的女儿身,竟然否认她是自己的女儿。
丧心病狂的她突然捂住了脸,大惊失色地说道:“说不定,我那几个可怜的女儿也是死在她手里了!”她绝望地垂到地上,哭天抢地,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当真是一个痛失爱子的慈母样。
“嫣!”
童牧发现身旁的人儿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服,苍白的小脸找不到一丝血色,心下了然。即使她装得再坚强,这样的变故也是接受不了的。手拥住了她的身子,想要给她一些些温暖。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替我儿报仇雪恨。”姜悦冲着士兵怒吼。
呆愣的士兵还是不敢对王下手,毕竟狼王是战狼族最英勇的战士,是所有人的骄傲和崇拜。
“啊!”
猫猫咬了非难一口顺利逃脱,“你还我娘!”
璇玑化成无数细针飞出,猫猫额头的荼蘼竟然从清雅的白色变成了妖冶的红色,愤怒之色。
士兵这才一拥而上,保护姜悦。
细针穿透皮甲,陷入血肉。前面打头阵的人都倒地呼痛,身后的士兵都不知猫猫使用了怎样高深的法术,竟然在一瞬间打败这么多人,都有些畏惧。
璇玑再变,长剑在手。
猫猫一跃而起,寒光四射。
“快杀了他们。”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帐子外的士兵全部冲进来帮忙。
非难眸光一暗,一个运息,偌大的帐篷瞬间炸开,不少士兵都被强大的妖气震慑出去。
“带着你的女人站在我身边!卷毛,自己小心!”
非难对童牧说完此话,便是双手在胸前交叉,握拳展开,凝滞住了空气,风云变色。
仅是片刻,一道惊叱从天而降,炸开大坑。
猫猫及时滚开,接二连三的电闪从天而降,打得战狼族人个个落荒而逃。
雷电,是妖最怕的东西,被它击中,轻则失去几百年道行,重了就是灰飞烟灭呐。
非难周围半丈都是安全地带,童牧牢牢地护住嫣,同时担忧地寻找猫猫的踪影。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非难虽然能用妖法幻出雷电阵,但是比起欲海的天雷劫,这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猫猫游刃有余地在雷电中穿梭,淬光的璇玑在寻找自己的目标。
姜悦,你在哪里?
o74 只想自私这一次!
四处躲闪的姜悦,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那只狐妖定是有上万年的道行才能如此厉害!
电闪在她身边炸开,她惊慌失措地喊出了声。
一道银光从她眼前闪过,她的头发顿时被削掉一半,花容失色。
“姜悦!”猫猫紧追不舍,璇玑泠泠,再度飞出手,却被突然闯入的嫣空手握住,鲜血顿时从掌心流出。
“嫣!”猫猫错愕,而后明白,她终是狠不下心。也罢,自己若是执意报仇,只怕舅舅和嫣之间再无半分希望。这世间她只剩舅舅一个亲人,只要舅舅能幸福,要她放下仇恨又何妨?收回璇玑,戴在腕间,猫猫纵身飞回非难和童牧身边。
非难垂下目光瞧了她一眼,收回了法术。
刹那间,风平浪静,天地无异。
“卷毛,你……”
仿佛知道非难要问什么,猫猫淡然说道:“我只是担心舅舅!”活着的人终究比离去的人重要。
一旁的童牧听到猫猫的话,蓦然一怔,心头泛起万千感概。猫猫这丫头变得如此懂事,姐姐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但是这份成熟也让他无比内疚,自己本来应该好好照顾她,却让她独自面对了这么多事。
“舅舅,去帮帮嫣吧!”猫猫勾勾童牧的手指,柔声说道:“我很喜欢她,想让她做我的舅妈!”
“猫猫!”
“别磨蹭了,要不然那个姜悦回过神,又得发疯!”猫猫用力把童牧推了出去。
童牧此番没有迟疑,快步走到嫣身边,执起她受伤的柔夷,从身上扯下布带为她包扎。
“牧!”嫣咬了一下唇,垂下眸子,黯然说道:“对不起,我……”
“我明白,她始终是你的母亲。”童牧堵住了她的话,认真地做着手中的事,“只是下次别再这样鲁莽了,你受伤,我会担心。”
面对童牧不再遮掩的坦率,嫣蓦然心酸。坚强如她,这一刻也忍不住委屈地扑入对方怀中,放肆大哭。
哈哈哈。
狼狈不堪的姜悦坐在地上,发出渗人的笑声,她指着嫣怒骂:“你和你父王一样,都是被这些狐妖迷昏了头!你们,都要死,背叛我的人都要死。来人,快来人啊!”
她挣扎着起身,对着身后士兵大喊大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快动手啊!”
士兵们经过刚刚天雷一劫,都很慌张,没有人敢上前遵从姜悦的命令。
“你们……一群废物。”姜悦怒不可遏地跑上去,拉住一个士兵,狠狠地把对方摔倒在地:“你们是不是想要造反,为什么不动手杀了他们?”
“他们,他们太厉害了!”有人小声地回应她。
“废物,都是废物!”姜悦歇斯底里地大喊,突然又沉默下来,转身,换上了一副慈母的模样:“嫣儿,我的孩子,母妃是最疼爱你的,你杀了你身边的男人,杀了他。只要你杀了他,你还是战狼族的王!”
“不!”嫣断然拒绝。她已经厌倦了当母妃报仇的棋子。这一回,她只想为自己而活,她要和童牧在一起,哪怕最后的命运是死,她也无悔。
“所有族人给我听着,我嫣从今日开始不再是战狼族的王。”嫣停顿了一下,从头上拉下发带,三千青丝如瀑般垂落在肩头,她望向童牧继续说道:“我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童牧笑了,拉起她的手,纠正她的话:“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下辈子无论你是什么,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然后爱上你。”
一句话,许下今生来世。
嫣粲然一笑,点头回答。
姜悦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嫣脸上的幸福是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她的手不断地攥紧。一阵风扬起,她快速地冲向前来。
童牧本能地挡道嫣的面前,但是有一个人比他的动作更快,是非难。
巨大的光芒从非难的掌心发出,姜悦狰狞的脸在光芒中逐渐平静下来,而后变得迷茫,最后身子像是脱离枝头的落叶软绵绵地垂落到地上。
“母……您把她怎么了?”嫣忍不住询问非难。
“放心,我只是封住了她所有的记忆,她现在就像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
嫣听闻非难的解释,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苦笑着说道:“这样也好,谢谢。”
从此以后,姜悦的生命里,再也没有背叛和仇恨,只剩下生命最初的纯白色,她会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活着,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一切都结束了,该离开了。
嫣和童牧相视一笑,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意,转身准备离开,但是战狼族的族人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你们还想送死不成?”非难冷言扫向所有的人。
“不是,狼王,请您别走!”战狼族的士兵高喊。
“是啊,狼王,您不能丢下族人!”
“没错,如今蛇蝎族的人灭掉了狐妖族,他们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我们,狼王,您不能丢下族人不管啊!”
嫣做了这么久的狼王,眼前的士兵都是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看着他们恳求的脸,她心里难受,却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为战狼族,为母妃活了这么久,只想自私这一次。
“对不起,各位族人,请恕嫣不能再留下。”嫣牢牢握住童牧的手,“请各位重新选出合适的狼王,统领族人!”
嫣儿!童牧心里清楚地知道,嫣儿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花多大的决心,放弃皇位,放弃族人,她这一次是真的选择了自己。
o76 天尊
“真是好久不见啊,非难,小狐狸!”空中响起一道愉悦的女声。
猫猫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轻声说道:“羽珏!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话音刚落,欲海的天雷轰然而炸,万丈光芒中,羽珏和一个男子踏光而来。
猫猫瞧了一眼羽珏身前的男子,相貌英俊,白衣蹁跹。欲海的红雨落下,竟然丝毫没有淋湿他的衣襟,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无形的压迫。她能感觉到此人的不简单,扭头询问非难:“他是何人?”
非难还未作答,对方肃然的杀气逼得她退后了好几步,神经顿时紧绷。
来者不善!
“先祖大人!”猫猫惊呼了一声。
非难坦然自若地摸摸猫猫的脑袋,示意她放心,目光扫向男子,扯唇露出一丝玩味的笑:“真是没想到,高贵的天尊大人居然会亲自来妖界!”
天尊?!仙界的主宰!
猫猫错愕地望向这个陌生的男人,心中暗想:堂堂仙界之主来妖界之地,绝对没好事!小手主动放到了璇玑上,她偷偷做好动手的准备。
怎料她的小动作丝毫逃不过天尊的眼睛,男人看了一眼猫猫,眼神里的不屑和鄙夷丝毫不掩饰,他上前走了几步,一副熟稔的口吻和非难交谈:“非难,东西呢?”
非难摆出无辜的表情:“什么东西啊?”
“残卷!你应该已经收集齐了,不是吗?”天尊笑着说道:“你我之间,就不需要兜兜转转了吧!”
残卷,这又是怎么回事?猫猫听得是一头雾水,神色困惑地望向非难。天尊要残卷做什么?
“呵。”非难同样笑了,只是眉眼间的冷冽让猫猫知道他老人家的心情,现在很不爽,“事到如今,你还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虽说仙妖殊途,但是,我身为天尊,实在不忍心看到妖界为了残卷,继续互相残杀。你我都清楚,那东西只是子兮的恶作剧罢了。”天尊冠冕堂皇地说出了一堆话,停顿了一会儿后他又突然转成了诱劝的口吻,试图让非难站到他的立场上:“况且,若非残卷压制你的妖力,你现在应该已经是妖界的主宰了吧!”
猫猫听到天尊提到子兮,紧张地一把抓住非难的袖子,询问:“先祖大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残卷和我爹有什么关系?”
非难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半蹲下身子,单手放在猫猫的肩膀上,看了她半晌,才沉缓开口:“猫猫,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
非难冲她笑了,眸光浅浅,用手捞过她的脑袋靠近自己。
好看的薄唇张合,吐出一句话:“宁可伤人,勿伤自己!”
“啊?”
“先祖大人!!!”
“非难,你竟然会以卵击石,真是愚蠢之极。”天尊轻蔑地望着掠风而来的男人,用不可闻的声音低诉:“既然如此,那别怪我不念往日之情。”
“羽珏,杀了那只小狐妖!”他今日要斩草除根,将所有的真相掩埋。
“是!”受到指令的羽珏,毫不迟疑地向猫猫袭去。
o78 神妖对决
几番缠斗下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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