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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作品:断蓝香-烟花曲|作者:你好重要|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7 12:36:57|下载:断蓝香-烟花曲TXT下载
  比较耐得住风吹雨打。何况,冽水天气炎热,石头屋对于通风透气和冬暖夏凉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我本来以为你只知道yi点的,不想你全都知道。”静静看着迟墨,“我记得我带来的书里面,可没有这yi类的啊。”

  “这些东西,就在我脑袋里面,似乎失忆之前就懂得。”巧妙地回答,迟墨并不想告诉然斐,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为目前,没有任何机会回去,那么隐瞒,确实最好的办法。

  “蓝,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你的身份来历,但是,这个谎话也说得明显了些。”男子淡淡地戳破了迟墨的话,“蓝,你yi路上的表现,都说明你没有失忆,而只是不想回忆,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提起,对么所以,你也不用煞费苦心地在我面前掩饰。”

  “阿斐,你猜到了”苦笑着低下头去,隐瞒谢然斐的东西,是他永远不会懂得的。所以,也不用说了。

  “蓝,你既然不追究我的,我也是。我们,可以沉默,但都不欺瞒。可好”口气里还是风轻云淡的,但却伸出了手,掌心摊开,“还是,击掌为誓”

  迟墨抬起头来,眼睛里是惊讶,“阿斐,你是,承诺我么”

  男子没有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是有如苍天白云yi样的澄澈,那样子,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污染,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不回答。

  “好,击掌为誓。”重重地,用尽力气地在那宽大修长的手掌上拍击yi下,笑着移开,我信你的,阿斐。虽然,我的直觉,不认为,相信你,是好事啊

  “蓝,你乘机报复我么”然斐收回手来,“报复我让你迷路”

  “是啊,报复你。”迟墨唇角宛如,“坐在这里,我热都快热死了。”

  “那里有凉茶,我给你买好了。”站起身来,缓步上前,“婆婆,拿两杯凉茶,谢谢。”

  斯文有礼的态度让卖凉茶的老太太大为欢喜起来,“小伙子哦,你给你的媳妇买茶是不”

  “嗯。”然斐笑着递上十文铜板,“婆婆,你知道港口怎么走么”

  “怎么,小夫妻来看亲戚”冽水以航海为生,家家户户都有人在港口工作,不然是搬运不然是水手船长的。

  “也不算,是来看朋友的。”然斐微笑着否认。

  “很容易的,就从这里的第三个巷子左拐,再从”老婆婆极为容易的指出路来,“小伙子啊,你媳妇儿,脾气不如你好,你还是要容着她点。”

  “婆婆,谢谢你。我知道的。”他接过两碗茶,就径自过来。

  迟墨就在不远处,听得明明白白,真是颇为尴尬,接过然斐递来的茶碗,大口吞下,“婆婆怎么知道我脾气比你差的真是不服气”

  “很容易啊,老人家yi直在那里摆摊子,想必我们说什么做什么也看得明白。”抿了yi口茶,“还要不要我的给你。”

  “不用了,等下不还要走么”yi碗凉茶喝得干干净净,不得不说,自己渴了。“阿斐,你难道不渴”

  “还好吧。”静静地把水喝完,叠好碗,“即使渴,我们小时候也是不容许说的。什么都要忍耐,自然也就不觉得了。”

  迟墨看着他起身去还碗,突然想到冽熙世家传里对谢家的概括,谢家,乃是冽熙建国以来功臣世家,代代皆有朝廷重臣,皇妃皇后,以文见长,家风素来内敛沉稳,安然淡定,族中弟子皆是翩翩君子风范,冽熙皇家的左膀右臂。阿斐,大概也是被这样培养出来的吧。所以,才会说,只要忍耐久了,就不觉得了。可是,阿斐,你不觉得,你这样会很寂寞么

  “蓝,走吧。现在记得路了,也就不愁找不到胧砂。”看着男子伸出手来,想要拉自己起来,迟墨摇了摇头,yi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我还没有如此脆弱吧。”

  按照刚才那个婆婆指的路,似乎比较顺利地就走出了那混乱的民居,眼看就要到港口了,“阿斐,看来你记忆力还不错啊”

  轻轻yi笑,没有回答任何话,天青色衫子萦萦带着风,散发出安定的气息。

  “唔”身子重重被人撞了yi下,“痛”低低呻吟yi声,却看见几个吊尔郎当的青年站在自己身边,而远处还隐约可见有不少人。

  “呵撞了你大爷我,也不懂得道歉啊”为首的青年yi脸挑衅模样,大剌剌的要求着。

  迟墨知道这个时候和流氓没有道理可讲,微微扬起眉,挺起背来道,“就算我道歉,你们也不会让我走吧”

  “哟今天还碰到yi个挺识货的娘儿们对,我们兄弟几个老早就看你们不顺了,这几天缺酒钱,你们要是拿出钱来,我们就放你们过去”青年道,脸上yi副不耐烦的样子,“五百两”

  “五百两”迟墨霍然yi惊,本来以为破财消灾宁事息人就罢了,但却没想到这些流氓们居然狮子大开口,yi下子就勒索这么多价钱。

  “拿不出来了吧也成,你身边那个文弱书生,让我们绑了带到冽水的红香馆去,就让你这小娘们过去。你这娘们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也没啥好的”青年打量着迟墨,脸上的神情,十足的不屑。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红香馆,但我对把他交给你们,yi点兴趣都没有。让我们过去”冷定地yi字yi句,眼里全是不屈,铿锵作响。

  红香馆是冽水最大的yi所男娼馆,提供各色服务,消费惊人,以谢然斐的容貌才能,在这个馆子里足够当花魁了。

  “蓝,退后。”即使是这样了,然斐也没有因为别人侮辱自己而有丝毫情绪变化,“蓝,你和他们对峙没好处的。我可以和你们走,但是也要负得起代价。你们确定你们可以有足够的代价么”

  唇角撩起的笑容,淡然而温和,可是眼睛里,却是寒意。然斐安然站着,看着这些人,“我,要的代价,很贵很贵。”

  “很贵哼哼现在可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为首的挥了挥手,下面就走上人来,拿着绳子捆起然斐。然斐居然不动不摇,站在那里,看着他,为首的突然觉得被这样不惊不怒淡漠平静的眼神给看得发毛,嘶哑着声音道,“用布把这个小子的眼睛给蒙上蒙上快”

  “我说,住手”迟墨再也看不下去,狠狠地咬着嘴唇,“放开他放开”

  “蓝,和她说,到红香馆来找我。你现在,没有任何能力的。”声调平静得似乎像是闲聊,“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这怎么可能要我牺牲你”声嘶力竭,重重地抓着然斐的袖口,不肯松开yi步。

  “呵你这娘们还挺深情的啊”为首青年走上前来,用力拽开迟墨的手,迟墨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扣着那袖口,不肯后退yi步,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守护住任何人,连自己都不行,这是第yi次,迟墨觉得自己的无力,但,阿斐,阿斐

  青年皱了皱眉头,身后就上来两个人,同时用力拉着然斐,两个青年壮汉的力气比迟墨的力气远远大上许多,迟墨拖着袖子,死死不肯松手。

  “真是”再yi示意,又有yi个人上来,对着迟墨的肚子,就是yi拳,很痛,是,很痛,但是在剧烈的疼痛之下,迟墨反而咬紧了牙,yi声不吭,越发用力的抓着然斐,抓着袖子,手指已经发白,脸色铁青yi片,但是眼睛里全是决死不悔决死不退的勇气。

  “蓝,放手”听到身后的被击打声,yi直安然不动的男子终于开口,“蓝记得,我不会有事的。放手”

  “不,决不”从齿间迸出的字眼,用力的震撼着人心,“唔”

  又是yi拳,迟墨在毫无防备之下的第二拳,终于让她蹲了下来,这yi拳,打在左侧脸上,唇角都流了血,被震得退了yi步蹲下来的女子,却依然不退。袖子被拉得老长,崩紧的锦子脆弱得yi戳就破。

  “老大,似乎,这个女人,很眼熟。”身后的yi个混混走上来,看着眼睛里充满着倨傲和不屈的迟墨,“似乎,是今年郓州月舞姬的第二啊”

  “哦这次还真是赚到了这个没貌的娘们怎么上的啊”脸上因为贪婪而狰狞。

  “似乎是叫蓝迟墨来着,是个才女。”

  “来,把她也给捆起来送到隔壁的娼馆去”这个命令yi下,yi直yi直都没有任何动作的然斐的衫子突然无风自动,身上强烈的杀意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明明是个不会功夫的书生,怎么也能有这样的杀气”

  “我说过,放开她。”目不能视手不能动的男子唇角紧绷,强烈的气势yi波又yi波,压迫得人心里发紧。

  “不过个书生,还敢命令我给我打”重重地yi拳打在然斐的肚子,“打肚子,不要打脸,打脸就卖不了好价钱了”

  清脆的声音在街口响起,“你们真的很差啊你看看,街口的二十个人还挡不住我yi个。”

  “给我上”还是不肯放开手上的两个人,即使用来当作人质,也好过没有。

  还没有看到在街口的人的动作,谢然斐身边yi直抓着他的两个人,就躺平在地上,“很弱”

  轻轻松松地yi个右拳,慢得看得到,却怎么也躲不开,到了面前,狠狠地轰在脸上。“摆平了。”

  迟墨看到晃到自己面前的熟袭的女子面孔时,终于松了yi口气,放开手,而此时,然斐的袖子再也承受不住压力,“撕拉”yi声,破了。而迟墨,在听到刺耳的撕裂声后,笑着看着然斐,淡淡道,“你没事就好”就在剧烈的眩晕中昏了过去。

  “谢然斐,你脑袋坏啦,居然让蓝去给你挡灾”责难的声音准时开始,胧砂那张甜美的容颜全是怒火,解开捆着他的绳子,“你”

  “帮我yi个忙,这里的人,动过蓝两拳的,绝对不要死得舒服,其他你随便用什么办法杀了。”解开蒙眼的布,把布随手yi丢,眼睛里的淡漠让人心惊,随口处置着这些人的生死,而没有波动。

  “你”苏胧砂看着他弯下身来,打横抱起迟墨,yi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本来我希望你来红香馆的。不过,没有估计到蓝的性子这么的也是我的失误。”抚过女子唇边的青紫,“恐怕要痛蓝很多天了,唇角都裂了。”

  “好吧,我让人带你们到别馆去。这些我来处理。说到底不是我去处理船庆的事情,你们也不会因为迷路闹成这样。”点点头,知道这时候若不听然斐的,后果有多少严重的胧砂,无奈叹了口气。这位谢公子啊,现在绝对是被惹毛了。天下能让淡漠凉薄成他那样的火毛如此,怕也不多了。蓝,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哦

  苏家别院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如常淡定,迟墨长舒yi口气,“你没被人就好。”因为唇角的裂开而导致说任何话都会疼痛,话都不能完整说上yi句。

  “你还是安静yi点吧,唇角裂开得很严重,大概要五天才能恢复到原状。蓝,以后,不要那么冲动。”然斐口气里,是责怪,隐藏者的担心,让迟墨愣了yi下,“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但是,蓝,我说没事,就会没事。”

  “抱歉”迟墨困难地动了动唇,想要笑yi个,“我我只是”

  “蓝,你不是yi个孩子,不要yi味认为,冲上去就可以解决问题。你总是太骄傲犀利,可是你每次都是这样,以后谁来护着你今天,我也没办法,若不是胧砂得知我们迷路之后赶来,你认为你还能够全身而退么”口气渐渐加重,“蓝,你说,不要变成别人的包袱,但是,你这个样子,不成熟,认为就不会是包袱了么”

  这样直指人心的话让迟墨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不得不说,在那个情况下,然斐的谋算是完全正确的。那里离港口不远,只要能够成功逃脱yi个,就可以找到胧砂救出另yi个来,而自己,只是yi味的感情用事,最后闹成这样。“阿斐,你完全,都没有任何嘶,感情用事的时候么”

  静静地沉默着,然斐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整了整桌上的书,迟墨清楚地看见,他袖口还是撕裂着。

  “阿斐,我想,我真的,是yi个很糟糕的人呢。虽然嘶,yi直说自己是冷静理智的,是成熟的,但是,实际上,还是没有做到。”没有办法冷静做出任何决断,在那个时候,自己其实已经无能为力了,但却还是凭着本能要挣扎。“下次,我会好好思考的,yi定。你信我。”困难地把这些话讲完,唇角痛得让人发昏。

  “我知道。”静静地看着女子,然斐起身,“好好休息。等会起来,我给你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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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船庆

  嘴唇还有些疼,迟墨看着站在面前的麻衣女子,苦笑道,“砂,你不至于就这么要求我陪你去船庆吧”

  “不错,明天的船庆,还是要去的。步骤大概是这样的”扫了扫女子手边yi叠书,露出满意笑容,“蓝,你全部都看啦”

  “嗯”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看着桌子上yi叠胧州志c胧州风水录c胧州船庆记等等,道,“砂,你要知道,船庆步骤繁复,你难道真的是要我坐你前yi艘船,当海龙登场前的替身吧”

  “蓝,反正就是yi下嘛何况说,不会有危险的,我让谢然斐陪着你啊”麻衣女子眼里闪过yi抹光芒。

  迟墨看着这yi闪而过的眼神,“砂,我知道,你这次其实是有问题的。所以”

  “蓝,有些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夸你直接还是什么。”女子突然苦笑,“这次船庆,有人要伏击我。但是,我估计别人不清楚船庆的步骤”

  “我答应你。”还没有听完解释,迟墨就笑起来,“我知道了。放心。”

  胧砂yi窒,看着那个淡定微笑的女子,“蓝,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若说没危险必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那我牺牲yi点,也没有关系的。因为,海祭的时候”微微yi顿,“阿斐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你认为,他可能不知道么”胧砂眼睛里突然有锋如刀刃的光芒,“蓝,你太小看他。”

  “不论如何,我既然已经和他约定,我就相信他。砂,这yi次,因为你肯坦然同我说,若不是,我必然不会同意。”笑着拍了拍桌子上那yi叠书,“从前几天,你吃了yi半就被叫走,之后我生病的时候拿了这些书开始,我就猜你有问题了。”

  “蓝,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太聪明还是什么呢”

  迟墨看着窗外的天色,微笑,yi言不发。

  “阿斐,你明天要陪我上船”看着然斐沉静的脸,迟墨问。

  “对。”淡淡的yi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容颜还是淡淡地,不担心也不为难。

  “好端端的,突然陪我去”

  “你欠了人家的,我自然也是欠了的。没什么。”口气宛如陈述天气yi般,仿佛没有想到其中可能有的生死。

  “为什么”迟墨苦笑起来,他这样风清云淡的口气。

  “你已经很担心了,我又何必多加yi笔。”眼睛里有锐利的光,口气还是不变的温和,“蓝,有些时候,你逞强也要让身边的人看到。表面上潇洒大方的答应了,心里还是害怕的吧”

  “阿斐,你”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只是看着那个淡淡地,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事物的男子,看他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书,yi言不发的沉默着的侧面,看着他侧面和肩膀的弧度。

  “我们不会有事情的。”半晌才开口,不知道为什么那张素来淡定的脸上,也有了因为要保护什么而决定的神情。

  船庆当日。

  船庆是为了庆贺度过风暴归来的船和送新船出港而定,所以,基本上是船从港口而入,沿冽水而上,绕城yi周,之后重新回到港口。自然过程之中,有很多船家会把船装饰,或者是找人在船上表演,而最大的船家苏家,就是整整四艘大船,而苏家当家,会在船上向人们致意,更有银钱发送庆祝平安等等举动。每每此时,到了发放银钱时候,就是夜晚,船庆要结束的时候了。而要伏击的话,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苏家当家从重重护卫中起身,在甲板上走动抛掷银钱。若不出意料,自然该是这个时候。

  坐上这艘船,微微抚了抚温润的木椅,笑着对胧砂道,“我若是死了,你可要找到我的尸首。”

  胧砂看着她,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次本来不想让迟墨知道,但而谢然斐,这yi次,表现出来的,是自己从来没有看到的坚决。眼睛里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坚决地看着自己,口气冷定你若伤了蓝,我必奉还。这是苏胧砂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谢然斐,昱嵩之前的话,或许是对的,阿斐对于在意的东西,是很可怕的。摸了摸怀里的匕首,道,“蓝,这是我最喜欢的yi把匕首,很利,你拿着,也好。”匕首用鲨鱼皮鞘包裹着,柄是朴实无华的黑色,看不出里面的样子。

  迟墨接过匕首,狠狠地握着柄,什么话也没说,看着胧砂默默地下船,之后,将匕首从鞘里拔出来,冷冷的光芒散了开来,看着这样的寒光,唇角的笑容突然无力下来。

  船顺着冽水慢慢前进,岸上的人聚集在yi起,看着船上的表演,欢欣的样子。迟墨不知道然斐在这艘船的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伏击。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欢呼依然还在,四周都是吵杂的声音,迟墨捧了侍女举上来的篮子,抓了把铜钱就向外撒去。yi道弧线滑过,铜钱飞散开来,看着人们争抢的样子,继续丢第二把。

  每yi把钱撒出去,都离开自己的位子,侍女在身边不断递着篮子,篮子里从铜钱到了银锭,小小块,yi两重的银锭,随手抛掷出去,就是yi片马蚤动。

  在看到还剩最后几篮的时候,迟墨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甲板最边缘,只要岸上有人飞身而起,就能够够着。微微低头,就在这个瞬间,就有黑衣人掠上船来,快速地,持着匕首往她的胸口扎在那个瞬间,迟墨只是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反应,身边的侍女却yi掌挡住了攻击,“主子,后退”她才反应过来,狼狈地后退着,这个时候,她是胧砂,而海龙女,是不可能这么狼狈的。岸上的人群马蚤动之至,转睛yi看,就已经有不少黑衣人在船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这么多的护卫,和他们斗成yi团。

  迟墨的脑子突然清明yi片,命令道,“抓活口之后拷问是谁派来的”yi边命令,yi边后退,直到船长室,靠着门,重重yi撞,果然然斐坐在里面,看着自己。顾不上说什么,迟墨握了船舵就开始往左岸上撞,“阿斐,快喊,让下面的闪开”

  冽水的水面很宽,船虽然在迟墨的控制下缓慢地向左边移动着,但似乎对于目前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帮助。黑衣人逐渐增多,而护卫多半开始乏力起来。更不用说已经有三两个人逼近这里。

  “蓝,出去”然斐声音冷定,是命令的口吻。拽着迟墨的手,向外,身边突然有冷冷的刀光,还没来得及把怀里的匕首拿出来,就看到身边的男子拉着自己伏了下来,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只是知道自己被人拉着,yi直跑。身边yi直有金铁交鸣的声音,而寒光似乎没有散去,袖子似乎被人撕裂了,狼狈极了。

  “阿斐,不能这么走,我们走了,会恐慌的”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若她这个假冒的海龙女走了,船上会不稳。

  “蓝,不关你的事了”声嘶力竭的感觉,迟墨被他拽着,向前跑。迟墨看着在前面带着自己奔跑的人,看着他,拽着自己,躲过攻击,护卫围上来,帮忙挡着。

  到了船尾,然斐毅然道,“跳快点”见迟墨没有反应,他狠狠yi摇头,将僵在那里的迟墨重重地从船上推了下去。迟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始下落,坠到了水里。被水yi呛,求生的让她开始挣扎,学过游泳,知道怎么游。她yi边手摸着怀里的匕首,另yi边手开始划水,迟墨看着船上,然斐笑了yi下,也就这样跳了下来。

  迟墨心里的感觉,居然是幸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她看到他跳下来,就在自己身边,居然觉得幸福。

  “蓝你是不是有胧砂给你的匕首给我,划开外衣,会更容易游些。”那个男子面容已经被水打湿,眉眼里的淡然却还在,那样的宁定。接过迟墨递来的匕首,划开她和自己的外衣。之后小心地递还给迟墨。就这样,顺着冽水,拼命地游,“蓝,我们再游yi阵子,就会到胧砂告诉我们的沙滩。我们去那里,等着。”

  “好”把头冒出水面,努力喘着。四肢都没有了力气,但,不想死的意志逼迫着她用力游。

  用尽全力,在这样的河流里游泳,直到爬上沙滩来,迟墨跪在沙地上,看着墨沉沉的天空,月亮黯然,没有多少光芒,她看着然斐,道,“阿斐,你知道么,刚才,我觉得我觉得,很好。这样,死了,都很好。可是”这是在最危险的时候,yi个人的直觉反应,而这样的话,平常骄傲如迟墨,都是不会说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真情流露说出口来。

  然斐狠狠yi拽,跪在岸上的女子就全身无力地跌到了自己怀里。她的话被截断了。用力抱着怀里的女子,女子身上还是湿漉漉的yi片,刚才从船上被人伏击到了现在,她的表情,都是冷定的,咬紧了唇,倔强的样子。可是,只有他看到了,那个女子,在别人把自己当成了海龙女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真的当成了胧砂,死也要撑起这个场面来。

  “阿斐,好了,我们安全了。你放开我吧。”迟墨的声音低低地从他胸口处传来,手里拥抱着的女子,身子是寒冷的,带着多少颤抖。

  “蓝,不要逞强。没关系,我知道的。”低醇似水yi样的嗓音,手上却有力地抱紧了迟墨。

  迟墨没有抬头,手指重重地抓着他的背,好温暖“可是阿斐,放手吧。你知道吗我记得,从前有人对我说,花在太温暖的地方会容易枯萎,会马上盛开,反而在寒冷的地方活得更久。”微微苦笑起来,声音yi窒,“而,我,或许也就是这样的吧。”

  “蓝,我不懂得。”声音压抑着的悲伤,淡淡的,否认怀里的人的话,不肯放开。

  “就像我”放开紧紧拥抱着他的手,开始想要从这个怀抱里挣脱出来,“阿斐,其实,你对我的好,全部是基于谢家的基础上的,而我,不想到了明年,贪恋着这个温暖,不肯放手。所以阿斐,不要让我得到,我就不会贪恋了。因为,我是非常贪心的人啊”

  这样决绝而骄傲的话,或许也只有她会说吧。因为,你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爱情,所以,就请你离我远远,不要让我沉溺。可是,谢然斐却重重地抱着女子,不肯放开。“蓝,只要你说,我就答应,好不好”

  “不。”冷定决绝地yi个字,用尽全部力气,终于推开了男子,男子湿漉漉的衣袂在冷冷地月光下泛着淡淡清冷的光。“因为,若注定要失去的话,我宁可没有要求。”阿斐,原谅我,我是个很悲观的女子呢,从来都是。

  然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抬着头,眼睛里都是悲伤的女子。倔强地抬着头,小巧地下巴,唇上泛着滟涟的光。他就这么地突然俯身下去,扣住女子的手,吻了上去。她的唇很柔软,冷冷地带着水的味道,yi点yi点深入,撬开唇,和舌尖交缠。迟墨在被吻的yi瞬间,愣住了,突然放大了的淡定容颜,和紧紧扣住自己双手的修长手指。还有的,就是那双从来都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翻腾着的情绪,全部压了下来。把自己吞没在里面。不能反应,也不能呼吸。

  “蓝,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让我负责”看着女子,带着质问的口气。

  “我很想打你。但是,我知道,没有用的,是不是”用力笑着,眼睛里的泪水终于轰然而下,滑到唇边,“阿斐,我很奇怪,我花了整整十二年去喜欢yi个人,为什么,在这里,却在不到三个月里,喜欢上你呢”

  “蓝”看着满脸泪水的迟墨,然斐伸手想要擦去泪水,但却被拦住了。

  “阿斐,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喜欢你,也是我的问题。所以,我在明年,你离开的时候,会让我自己习惯的。”静静抬起手来,抚上然斐的脸,“我们,最后都是要分开的。所以,我会很安静地离开。”

  然斐没有回答,他很想回答,他想告诉迟墨,他谢然斐在第yi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给了她特权,让她唤他,阿斐;再后来,特权越给越多,他心里,所有只能给妻子的特权,全都给了这个自己yi直叫“蓝”的女子;他喜欢她,他在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为自己谋算过yi天的人生里,她是他的意外。但是,对于他来说,说出这些话,只是会让最后的她难过罢了。因为,她到了最后,会恨他的欺瞒。与其这样,不如yi开始,就不说吧。这种沉默,是最慈悲的拒绝了。

  她看着他沉默,放下手来,眼里透出了然,“阿斐,我知道的。所以,不用担心我。我会很好。这次,我们就算是,为将来告别,好不好”

  走了几步,低头寻找着刚才船上打斗而四下飘浮过来的果子,好容易在沙滩上找到几个水果,挑出yi个沾满了沙子的梨子,放在衣服上擦了擦,从腰里拔出胧砂之前给自己的匕首,把梨子剖成两半,“都脏了,将就吧。梨子吃完,就是分离了。之后,我们都恢复正常,对么”

  他木然地接过梨子,放在嘴里,很苦c很苦。是自己到现在为止,吃过的最苦的梨子。还带着沙子,硬硬地咯在嘴里。很痛。非常痛。痛不欲生可是,他却停不下来,仿佛这个东西,是什么人强迫了吃下去yi样。他不能后退,而迟墨却有地方可以退么

  迟墨看着他,yi口yi口吃下去,愣愣笑起来,把梨子递到嘴边,yi口咬下去,全是沙子,很想吐出来,但是,不能,对不对混着沙子的梨子,很难吃呢。吞下去,再yi口。梨子的味道,怎么什么都吃不出来了呢

  满脸泥水的女子,在看不出是哭还是笑的满是泪水沟壑的嘴边吞咽着梨子;而那个淡然的男子,却掩饰不了眼里的痛楚地,yi口yi口嚼着全是沙子的梨子,互相都没有看到对方,眼角掉落的泪水。快速地滑过脸颊,掉落在沙滩上,消失不见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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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薛谦文

  “蓝,蓝你没事情吧”

  听到灌木被翻动的声音,迟墨扬起头来,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勉强露出笑容来,大声回答道,“我没有事情,砂。”

  重重地迎面扑来的人,狠狠地抱着自己,“蓝,我很担心你的。”

  “放心,我没有事情。”笑着,拍了拍胧砂。“我们走吧。”

  胧砂放开自己,转过去看然斐,然斐还是她印象里淡漠宁定的样子,墨色的眸子里没有情绪,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由衷觉得出了什么问题。到底是蓝和他发生了什么呢

  “胧砂,我想,我们不该这么衣衫褴褛地站在这里说话吧”淡淡地声调,扫了yi眼迟墨。

  “忘记了走,走,我们去别院。”几乎可以说是连拖带拽,把迟墨拖走,不忘记丢下yi句,“谢然斐,跟上来啊”

  苏家别院。

  迟墨才换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就有几个婢女抬着yi个洗澡桶进来了。“我没有让你们拿水进来啊”习惯性的拒绝,只是想要自己做而已。

  “蓝小姐,请不要为难婢子们。这是主子吩咐的,请小姐沐浴以后到大厅,主子有事想见你。”婢女们回答得非常有礼,明显是受了训练。

  苦笑着看着yi桶水,道,“你们就不用留在这里了,我自己能行。”婢女们对看yi眼就听话地退了出去,脱掉衫子把自己泡在暖暖的水里,迟墨看着天花板,唇边的笑容就褪去了。

  她拒绝了阿斐,她知道,在那个时候,只要自己点头要求,就可以和他在yi起。可是,她是多么明澈地知道,即使如此,阿斐,最后会怨恨的。怨恨他对她的怜悯和爱情。所以,若最后,都要失去的话,宁可没有吧。没有希望就没有失去,这个道理很浅显,但却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自己也不能,所以,心疼心疼心疼啊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自己的想法,迟墨这才发现水已经微微凉了下来,霍然起身,拿起浴布裹好自己,拿起刚才连桶yi起拿进来的衣衫,是自己喜欢的蓝色,看上去是相当精细的云锦做成。系上带子,手上突然迟缓了yi下,狠狠咬了唇,继续了下去。阿斐啊

  大厅。

  “蓝,你来啦”

  “砂,什么事情如此隆重”迟墨看着大厅里站着的各色人等,老少皆有的样子,模样都极为尊重,颇为困惑的问道。

  “唔,也没什么啦。只是我决定把苏家当家yi生只能给人十次的无限要求权送三次给你。”苏家的当家,yi生给人或者世家十次无限要求权,这是可以不论时间变迁要求苏家上下按照这个命令赴汤蹈火地去做的东西。送人yi次已经是罕见,更不用说yi次送三次的。连谢然斐所在的谢家,世代重臣,也才总共拿到了三次

  看着胧砂满不在乎的脸,迟墨摇摇头,“三次太多了。我用不着。”

  “太多有人嫌弃我给的无限要求权蓝,你不想被打就不要继续说下去,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下面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不打你。”胧砂瞟了yi眼迟墨,“这次你救了我,还让我解决了很久以来的问题,送三次应该啦。何况蓝,你自己清楚你的个性,有些时候yi抽风起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固执,不需要点强大势力给你撑腰的话,怕你没有别人保护不到三天就死翘了”

  迟墨yi窒,苦笑,“砂,虽然如此,可是”

  “你要是嫌多就不要用咯,留给你儿子女儿啊什么的。”胧砂挥挥手,“蓝,就这样定了啊。我们苏家说到做到,明天我就会让人放出风声,让外面的知道你是苏家的无限要求权人之yi,知道苏家在护着你,大概不会有几个人不要命地向你出手了。”要知道苏家不但是胧州的地下帝皇,更是在江湖上拥有巨大势力的家族,受到这种家族的保护,几乎是安全无疑。

  迟墨没办法反抗,只好道,“好吧。”

  在胧砂得意地笑容之下,迟墨被用贵客的待遇前呼后拥地送回了房间,这种前前后后突然多了yi堆人的感觉,让迟墨别扭到了极点,悄声问道,“你们可以退下么”

  “蓝小姐,婢子受到主子的命令,在您就寝前是不可以退下的。”

  “我想去见人。请问”微微咬了唇,“和我yi起来的那位公子,在什么地方”

  “蓝小姐是问谢公子么请随婢子来。”

  领头的婢女在前面引着路,微弱的灯笼的光芒闪烁着,后面的婢女在迟墨跟上后又挑起了yi盏盏忽明忽暗的灯笼。远远望去,就如yi条游龙般。

  “扣扣扣”

  “咿呀”yi声,门开了,然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迟墨,愣了yi下。“蓝,怎么”

  “怎么这么迟来”微笑着接下去,看着眼前的容颜,迟墨心里微微yi痛,道,“进去再说吧。”

  “我听说了,胧砂给你的三次无限要求权。”声音还是清冷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多了几分窒涩。

  “你知道了。砂给了我太大的权力。我不喜欢。”低下眸子,淡淡陈述着,“阿斐,你知道么我不喜欢。”

  “我知道。”只是yi句“我知道”没有其他安慰也没有其他话,然斐的口气是了然的,“蓝,但你需要。”

  这样的口气,是纯然的事实,淡漠地就像是然斐最常的口气,迟墨笑起来,抬起眸子,眸子里全是明朗坚定,“对。”

  这yi个“对”字下去,迟墨就起身出门。她这次来,只是为了确定,在他们都下了决定以后,能不能都恢复自己的本质来,看来,他很好呢。阿斐,你果然是个很凉薄的人。这样,比较好,比较好

  屋子里面,然斐就看着她衣袂飘然地走出门去,在桌子下握得死紧的拳头终于放开,蓝啊,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可是,蓝,我给不了你要的。所以,这样,很好的

  静寂的长廊之上,迟墨随着婢女们走着,耳边突然传来了yi阵极为悦耳的笛子声音,她略yi迟疑,就转头往笛声方向去了。“你们,统统不用跟着我了。”脚下跑得飞快,生怕被跟上来。

  跑过后花园,在yi处藤蔓交缠在暗夜里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的角落停了下来,声音,是墙外传来的。极为温柔,温柔到了会让人沉醉在里面,低低地呜咽着,似乎勾人魂魄yi样。是无言的纵容,是沉默的守护,也是因为明澈而不得不做的妥协。

  迟墨撇了yi眼墙,墙并不高,她撩起裙子,双手扣着墙壁,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这样的心情里,她想要见yi见这个人,这个用笛声把自己所有心境吹了出来的人。她在高中时候常常爬墙翘课,和凛yi起,这次,没有人帮自己,但也yi定可以过去的。

  “撕拉”裙子破裂的声音,迟墨干脆把裙子的下摆扯去,yi脚终于跨过了墙,勉强在墙头坐稳,就被眼前的景色惊讶住了。

  yi袭冷冷的银色衫子在没有光芒的夜里亦浅浅泛光,碧色的笛子幽幽地在黑夜里影绰着,吹笛子的人远远地看不见容貌,只能隐隐看到yi个轮廓,但已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好美” 极为小心地将另外yi条腿移出墙来,双手扶住墙,纵身向下跳,跳下来的冲力颇大,迟墨就跌在软软的草地上。难道自己爬进来其他人的院子困惑未解,还没来得及起身,迟墨就愣住了。

  着银色衫子的人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弯下身来,看着自己。那张容颜几乎是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非常美,非常美,那种美几乎妖异,不论是眉眼还是唇角,都是风情,柔软的黑发没有束,批在肩上,白皙的脸上点缀着的墨黑的眸子和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