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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怒不可遏
“听说那个不男不女的快回来了?”
“对呀,对呀!听我爹爹说,这次大败黄沙军的主将便是她,想必又要加官进爵了吧!”
“还加?她这一年都加好几次了,愣是从从六品加到了正四品,一个女子功名心怎地这么重!”
“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好好的郡主娘娘不做,成天打打杀杀的,简直是个十足的妖怪!”
“可不是,克母克父克夫,算命先生都说,她那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命数呀!”
“对对,你看,璋王这般谪仙的人物都给她克死了,真是……”
“嘘!”其中一紫衣女子忙沉声打断道,然后警戒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们找死呀,我那三皇兄的事可是禁忌,不准提的!”
众女子赶紧捂了嘴,一个个好似警惕的小兔子。只是她们如何警惕,却不曾想到口中谈论的女主角——平阮儿,此刻正高坐在她们头顶的树枝上。
“阮儿呀……”
平阮儿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这才抬头,却是苏姨满含担忧歉疚地望着她。
“嘘——”平阮儿竖了根手指在唇边,示意苏姨噤声,然后宽慰的冲她笑笑。这样的话她听得太多了,无非就是说她二十高龄还嫁不出去,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夫,不懂女红刺绣粗鄙不堪,只知带兵打仗舞刀弄枪不成体统……这样的话听多了也就无感了,正如一把锋利的刀,用久了,自然就钝了,伤不了人什么的。
掏掏耳朵,平阮儿浑不在意地继续瘫软身体斜靠在苏姨身上,心里却有些郁卒,这帮无聊的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走呀!
三日前,身为主帅的平阮儿便从十万进京大军中悄悄溜出,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赶往帝京上阳城,便是想回来庆贺苏姨三十岁生辰。
她记得苏姨一直想看大漠的日出,虽然不知道苏姨为何对大漠如此执着,但恰巧她此次征战的是黄沙国,那样的日出却是看了不少,果真是喷薄欲出、壮怀激烈,足以激起她胸中翻腾的热血。而她想,在上阳城这样的温软富丽之乡,恐怕也只有南山湖畔这儿的日出稍显雄壮,于是下了马就直接把苏姨给绑来了。
为了方便,她直接将苏姨架上了树,湖光山色,尽收眼底,视角正好!只是不曾想自己在看完日出之后便靠着苏姨睡着了,也许是三日来不曾休息的缘故,也许是苏姨的怀抱太香太甜,她竟然失了以往的警惕敏感,这一睡便五识封闭,竟然连下方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了都不曾发觉。而苏姨不懂武,一方面又心疼她,所以便任由二人高悬树上,也不曾叫醒她来。
于是,平阮儿醒来之后自然就避无可避地听了一大堆这些官家小姐对她的精彩点评。
此刻四周围满了那群小姐带来的家将和护卫,平阮儿纵然武艺不低,也断不可能带着苏姨无声无息地离开,只能祈祷这些小姐累了渴了热了吃饱了散去,谁叫她身为统帅私自提前入京,不能暴露身份呢!不过,这是什么命呀,看个日出都能惹上鱼腥……天知道她最最讨厌的便是面对这些香气扑面的小姐!
“正宗消息,听说陛下要率文武百官去京郊二十里外亲迎她呢!”树底下一个粉衣女子继续说道。
“孙怡,这是真的吗?”另一绿衣女子低呼出声。
“当然,我爹爹说的还能有假?”粉衣女子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太震惊了,咱赤焰国享受此等待遇的将军寥寥无几,她一介女子,何德何能!”绿衣女子轻嗤出声。奈何平阮儿耳力过好,还是听见了,不由得心道,看来她对我意见是大大的不满嘛,先前说我不男不女、克父克母克夫的人也是她,嘴还真是有够毒的。
“肖潇,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爹爹说了,她也算得上是奇女子,率兵五千潜入敌军腹地,然后与我赤炎大军合围歼敌六万,将余下四万赶进了大漠中,还将黄沙国的四座大城池收入囊中,这般功绩,的确值得人赞赏,我爹爹还说,就是封个上将军也不为过!”那粉衣女子出声辩驳道。
“上将军,她做梦吧!哼!”一紫衣女子忿然道。
平阮儿在树上听了不由得好笑,上将军,那是她的梦呀。俗话说,不想当上将军的将军不是好将军,她的梦想就是这天下第一女将军!只是,这孙怡倒是个嘴没把门的,她爹的话也敢拿来到处乱说,不怕御史弹劾?姓孙,消息还这么灵通?她在脑瓜子里搜了半天,略微有点印象,却还是不敢确定,毕竟她对这些帝京贵女从不关注。
手心突然有点痒,却是苏姨在她的手心划写。
苏姨写完之后平阮儿便大悟了,原来是兵部侍郎的女儿,怪不得有如此见识。苏姨见状,又如法炮制将余下几个人介绍了一遍,平阮儿这才对上号,原来那个绿衣女子便是户部尚书肖崎的女儿肖潇,紫衣女子竟然是以跋扈著名的八公主皇甫静,剩下的几个也是大臣之女,身份都贵不可言。
“要我说,她那功绩哪是自己挣的,天下谁不知道,三军大将十有都是她爹威远侯当年的部将,她又是自小在军营里长大,那些个臭老头可稀罕她了,没准这功绩便是他们弄好了让给她的!”皇甫静继续高谈阔论。平阮儿忍俊不禁,心想,我的老将军们,看来敢骂你们是臭老头的不止我一个呀!
苏姨面色却是有些不好看,因为别人辱没平阮儿的功名,因为她知晓,那都是她的阮儿真刀真枪从战火血海中拼来的。
平阮儿见状,赶紧抚了抚苏姨的背,示意她不要气。对她平阮儿而言,只要不触到她的逆鳞,万事好商量。
只是,这帮文弱小姐似乎真要惹怒她!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当年的那个传言,据说威远侯连征战都要带上她呢,两军杀敌时也将她背在背上。堂堂大将军如此作为,置我泱泱大国风范于何处,也真是荒唐!”又一个女子说道。
“这算什么,威远侯都要死了还纳妾,这才叫风流呢!”肖潇道。
“老子荒唐,生出来的女儿更荒唐,你知道她给军中的轻骑队起了一个什么名字吗?”皇甫静故意吊足众人胃口。
肖潇一手掩唇而笑,一手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碗队!”
“哈哈,笑死我了……”
“哎呦,我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是什么名呀!”
“乐死我了,呵呵呵……”
……
树底下笑成了一团,树上的平阮儿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拳头也越来越紧,攥得骨头咯咯的响着。她生平最恨别人辱她父、伤她姨、嘲笑她的骑队,今儿这群女子算是做足了,样样不落!
“阮儿,不要!”苏姨脸色泛白,摇着头唤她,一边还赶紧用手包住她的拳头,生怕她一个忍不住下去揍人。
平阮儿的胸臆间腾起熊熊怒火,却只是将手背上的青筋鼓得越发突出。因为苏姨的手暖暖的,还有些颤抖,她不能让苏姨担忧;因为她知晓,她现在绝对不能现身,更不能伤人,否则,便坐实了欺君的罪名,到时候她多年筹谋便功亏一篑,还拿什么和皇帝抗衡!
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作势便要摘叶伤人。
“阮儿,你若想苏姨死在你面前,便下手好了。”苏姨的神色异常冷淡,言语更是冷冽,带着决绝。
叶片在平阮儿手中绞碎,淌出嫩绿的汁来,掺杂着她手心汨汨冒出的血,红绿斑驳,甚是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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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阮儿:(振臂一呼)儿郎们!走起!跟随本将军去帝京潇湘溜达去!敢不敢!
士兵:将军出场!势不可挡!将军出场!势不可挡!
某作者:亲,你倒是一点都不低调呀……我不认识你。(捂脸遁走)
平阮儿:大战在即,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哼!心音意你看着,本将军定将收藏、鲜花、票票手到擒来!
某作者:(在胸前比划了一圈)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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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多番遭阻
“阮儿,你若想苏姨死在你面前,便下手好了。”苏姨的神色异常冷淡,言语更是冷冽,带着决绝。
叶片在平阮儿手中绞碎,淌出嫩绿的汁来,掺杂着她手心汨汨冒出的血,红绿斑驳,甚是凄迷。
这时候,树下的一众小姐早已吃好糕点,一群人提着裙子笑闹着朝湖岸的栈桥走去,那儿已经有一艘画舫在等着了。
平阮儿目光阴沉,目送着那群窈窕的身姿,恨不能将她们抽筋拔骨!
“你这孩子呀,还是沉不住气,就这般,你如何保护十二王爷?”苏姨掰开她紧握的拳头,一根根捋直她的手指,然后掏出丝帕细心地替她擦干净手上的血渍和汁液,饱含怜惜地叹道:“阮儿,大丈夫行事能屈能伸,若是敌军在城墙下叫嚣,你也这般不管不顾冲下?”
“苏姨,我……”平阮儿觉得口中有些苦涩,呐呐地再吐不出声来。大军当前她自然分得清轻重,她只是受不了别人侮辱自己家人!为何苏姨不理解自己……一股强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在这个时代,自己终究是太过惊世骇俗,也不怪别人无法理解。只是苏姨呀,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何也这般……
苏姨揉了揉平阮儿的脑袋,然后冲她甜甜一笑,眼中却有几分戏谑,道:“是不是在怨怪苏姨?”
“苏姨,你……?”
“我如何得知?呵呵,你这臭丫头,你一撅屁股我便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姨说脏话!”平阮儿大声提醒道,好似抓到贼赃般欢喜。
“还不是给你气的!”苏姨无奈地嗔她一眼,手下却不停,有条不紊地替她包扎。“阮儿,姨知晓你是心疼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一点儿不好,也听不得别人说侯爷和飞羽骑一点儿不好。只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是管不了的。何况,我们都不在意,你又何须在意这么多?无论是侯爷,还是飞羽骑和我,都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活畅怀,若是你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置气,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我们的心?就如你今日这般,自己伤了自己,可知我心里多痛,真是个不贴心的臭丫头!”苏姨说完便一个爆栗便敲在平阮儿的脑袋上。
“疼!”平阮儿惊呼出声,然后板着脸说道:“大胆苏晚,竟敢对堂堂怀安将军动手,伤及朝廷命官,可知该当何罪!嗯?”
“真臭屁!看打!”苏姨忍俊不禁,又伸手来敲。
“疼!真疼!”平阮儿急呼道,见苏姨还要打,急忙抓住她的手,然后挤了挤眼说道:“姨,现在人都走远了,我总该给她们留个教训吧?”
“唉,随你吧,真是个不吃亏的主,谁惹了你谁倒霉!”苏姨无奈地缩回手,然后揉着眉心。
得到苏姨首肯后,平阮儿便如猴子一般蹭蹭地越到树梢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红蓝翠紫的身影。此时她们正走到栈桥处,其中两个女子已经顺利上了画舫,皇甫静和肖潇都还没有上船,两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就在这时又一位女子上了船,看到那摇摇晃晃的身体,平阮儿顿时计上心头,不知道凤凰落水后会不会变成鸡?
她当即摘了一片绿叶,然后伏在树枝上,静静等候,如一只伺机等待扑杀猎物的豹子,目光灼灼,只待一击!
这时候,肖潇和皇甫静一起牵手朝搭着的船板走了去。
船板本就不宽,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想的,竟然非得一同上去。平阮儿冷笑一声,不由得叹,唉,自寻死路,不怪我,不怪我呀!随即运足内力,手中绿叶如一道光般直射而去,转瞬便要击向皇甫静的脚腕。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她眼睛受不住刺激一眯,再睁眼时,皇甫静和肖潇两人还安稳地站在船板上,而水中却多了两片打着旋的碎叶。她立即朝湖中看去,却见一条画舫悠然驶来,珠帘轻轻晃动,一派低调华贵的气象。
究竟是谁,竟敢坏她好事!
她有些怒,又有些好奇,那人功夫实在是高,她真想会会。要知道,她平阮儿打小就佩服真英雄大丈夫,这人功力醇厚,实属高手,她自然不肯放过,不过缩头缩脑却是她瞧不起的。
于是她这次直接摘了好几片树叶,不假思索全部朝皇甫静射出。果然,那画舫中的人又动手了!只见银光飞出,直直飞向绿叶,速度如电如幻,穿透绿叶后竟然朝她直直击来。
“好功夫!”她不由得大赞一声,然后右手一抹,摘下一把叶子便化掌送出。正在这时,却突然觉得血气上涌,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也是一黑!黑暗中,她只听得“啪”的一声,好似金石相撞的声音,然后空气中都似乎引起了一阵微微的颤动,紧接着便是急速而来的呼呼风声。这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大叫糟糕,只得闭眼凭借先前的判断,急忙侧身弯腰避过。
“啪!”又是一声清响。
平阮儿知道危险已经过去,这才伸手赶紧点了|岤道,抑制住身体中翻腾乱窜的真气。喉间涌起一阵腥甜,她急忙咽了下去,生怕被苏姨看出端倪来。然后靠着树枝休息,暗暗思索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应该不是那人下的手,倒像是身体不适的症状。
算了,先解决这事再说。
她这才睁开眼,入眼便看见头顶的树叶上沾着几滴晶莹的东西,不由得瞠目结舌,那银光,那银光竟然是水!
“啪——”水滴掉落下来,恰巧砸在她来不及闭上的嘴里。唇齿间瞬间溢满独特的甘甜滋味,香气醇厚,倒像是某种茶!
那银光居然是茶水!
心里一惊,急忙朝左下方看去,地上却没有碎叶的痕迹!倒是下方的树叶上有些绿色的粉尘。原来刚才空中那细微的响动竟然是……这人内功得多深,绿色的叶竟然顷刻间化为齑粉!
顿时她怒了!不是惊惧,是怒!这般手法绝对不是皇家影卫!那到底是什么人,吃饱了撑着了多管闲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阻她好事,还这般装神弄鬼!奶奶的,老娘不发飙当老娘是病猫!
平阮儿一把拔下头上束发的玉簪,再顺手抓了几片绿叶,左手射叶,右手射簪,顿时绿叶和玉簪齐飞,劲气共怒意齐舞,直直朝那船舱射去!
------题外话------
闲话少叙!今有暴躁女一只,型男好几枚,个个磨刀霍霍在准备登台亮相!
观众朋友们,你们的灯光哩?欢呼哩?赶紧的,掌声不够热烈可是出不来滴哟~
正文 第5章 中毒昏迷
“老大!小心!”
只见一个男子几个腾跃,急忙奔上前去接从马上栽下来的平阮儿。
“嘭!”的一声,两人砸在地上,那男子被压在下面只觉得自己腰背都快碎了,胸口更是碎大石般难受。
“老大,醒一醒,别装了,你看你把猴子都砸瘪了。”另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拍了拍平阮儿的脸,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老大,你他妈该减肥了!呸!”苏珉偏头吐了一口血,当尝到口中的腥甜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赶紧转头说道:“宁有意,快把老大搬开,不太对劲!”
此时宁有意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伸手扣上平阮儿的脉门,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死人宁有意,你倒是先把老大弄开呀!小爷这把骨头是真要碎了!”苏珉苦不堪言地吼道。
宁有意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平阮儿抱起,冷声说了句“跟上”之后,便急匆匆朝远处的军营走去。苏珉心里咯噔一声,再不抱怨,吐了两口血之后赶紧跟了上去,面色隐隐有些焦急。
两人躲过巡逻的士兵,一路抱着平阮儿来到了帅帐中。
“猴子,赶紧去打热水来!”宁有意将平阮儿放在榻上,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来人——”
“喊什么,人早被支走了,你赶紧去!”宁有意急忙打断道,颇有些激动。苏珉一掌拍在脑门上,暗恼自己关心则乱,怎么忘了这一茬,急急出了帐门便寻水去了。
帐中,宁有意将平阮儿平放在榻上后,又替她脱了鞋袜,然后握住她的手腕,不断将真气传输过去,以护住她的心脉。做完之后他已是一脑门的汗,这时苏珉也打了热水来。
“老大这是怎么了?”苏珉将拧好的热毛巾递给宁有意,焦急地问道。
宁有意接过毛巾,展开再折好,然后放在平阮儿额头,说道:“中毒了。”说罢便从衣兜中掏出一个牛皮包,慢慢展开。
“什么,中毒!”苏珉的声音立即拔高了几度,连忙抓住宁有意的手臂,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毒?”
“暂时不知,你先放开,去端碗清水来,等我用银针验一验。”宁有意掰开苏珉如铁钳般的手,然后从牛皮包里抽出一根银针来,在火烛上烤了一下,随即将银针扎在平阮儿的太阳|岤上。
苏珉大气也不敢出,端来水后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侯着,只见宁有意轻轻捻动银针,然后便见一滴血珠慢慢冒出来,越来越圆。
“拿碗来。”
苏珉赶紧将碗递过去,宁有意用银针一挑,那滴血珠子便掉进了碗里。宁有意细细地端详着银针顶端,若有所思。
“宁有意,你看!”苏珉急忙喊道。宁有意转头看向碗中,却见那血珠子呈现出暗红色,而且并没有在水中洇散开,反而是紧紧地聚成一颗,甚是诡异。
宁有意将银针从血珠之间刺穿过去,又搅了一下,血珠晃动了几下,却还是保持圆形半沉在水中。他又凑上前去嗅了嗅,眉头却是越来越紧。
“你倒是放个屁啊,这他妈什么情况呀!”苏珉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怪哉,怪哉!”宁有意摇头叹道。
“说人话!”苏珉恨不得将这个酸腐书生掐死,真是急死人不偿命!“老大中的是什么毒!有没有危险?”
“老大中的这中毒叫‘辨不清’,俗名又称‘竹叶青’,而且潜伏有一段日子了。”
“竹叶青,难道……”苏珉眼皮一跳,内心更是震惊不已。
“传说中这‘辨不清’取毒蛇‘竹叶青’之毒液,然后混以其余十余种毒草制成,不但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最要紧的是人在中毒之后行为与普通人无异,毒也只会蛰伏在人体内,直到中毒之人喝了名酒‘竹叶青’之后才会引发体内之毒,并会在毒发三日后悄无声息的死去,死后无迹可寻。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毒的解药也是‘竹叶青’,却是那普通的绿茶。”宁有意继续解释道:“据说这毒是当年毒娘子为了让她夫君戒酒而特意制的,只是失传多年,却不想如今又出世了。”
“那赶紧去找茶来解毒呀!”苏珉最担心还是解毒的问题。
“怪就怪在这里,老大的毒,已经解了。”宁有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然后送到平阮儿嘴边喂她服下。
“啊!”苏珉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都可以装下一个鹅蛋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问道:“既然解了,你怎么还给老大喂万舒丹?”
“也并非是全解了,如今老大的体内还残余一些,若不然也不会突然昏迷不醒。”宁有意一边回答一边将毛巾换下来,继续说道:“而且老大这几日来回奔波不曾休息,如今并发高热之症,所以还是当心为上。至于下毒之人,咱们应该很快就知晓了。只是老大这毒怎么解的,倒真不好说。”
“营中定然有内鬼!”苏珉一拳砸在床板上,阴厉之气尽显。
“这毒虽然无声无息,不过必须经口服,所以毒只能下在饮食茶水当中。老大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咱飞羽骑自家兄弟,途中定然不会叫人有动手的机会,唯一的可能,便是伙房了。”宁有意轻叩茶几,眉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等老子去把伙房的人全部拿下!就不信问不出来!”苏珉作势就要冲出去。
“坐下!”宁有意沉声命令道,身上竟然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来。“猴子,你若是想给老大惹祸上身就尽管去!”
“老大都躺在这里了!我还不做什么还算个男人吗!还怎么当她哥!”苏珉青筋突起,一身怒气好似烈焰般熊熊燃烧,不禁让人怀疑下一秒他就能将整个营帐给烧透了。
“你什么都不做才是做了应当做的。”宁有意的声音沉静如水,只听他徐徐道:“猴子,我算是发现了,你们这一家人都是个护短的,别看平日里个个猴精猴精的,只要一遇到身边的人出事了便全成了炮仗,不管不顾冲上去就要砍要杀。真是……”宁有意也不知是责备还是无奈,只得摇头叹息。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小爷我还就这破脾气了,你赶紧讲明白了,什么叫不做便是做了?”苏珉一脸急色,颇不耐烦。
宁有意却是面色缓和了不少,知道苏珉这是听进去劝了。于是说道:“伙房下毒之人不过是个小喽啰,你这一去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如何查处幕后真凶?再说,军中怎么可能干干净净,保留这些暗桩才能让那些人放心,咱们只要心里明白就好,没准以后还有大用。”
宁有意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狐狸的狡黠。苏珉见状,知晓他心中已有打算,也知道定然有人被他算计了,不由得调侃道:“我有时真怀疑你是不是宁御史那死板老头的儿子?这肠子都不知道转了几十道弯弯了,一套一套的,那你说,咱们接下来该如何?”
“按兵不动,静候老大苏醒。”
苏珉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心也就安了。“水凉了,我再去打一盆!”说完便端着盆出去了。
“这臭猴子,性子转的倒真快!”宁有意轻笑一声,起身端起碗朝墙根走去,将整碗水倒了个干净,随后捞了根木棍用土将那水渍盖住,不由得喃喃道:“看来,这趟帝京之行凶险万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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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解毒之人
两人在平阮儿榻前守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平阮儿才悠悠睁开眼来。
平阮儿睁开眼便看到苏珉在一旁擦着自己的宝刀,帐中光线昏暗,映在他的脸上,有些恍惚,叫人看不清。不知为何,她觉得猴子好像有些“憔悴”?平阮儿不由得闭眼再睁开,又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憔悴。平日里上蹿下跳的猴子竟然会憔悴,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猴子,你……”平阮儿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喑哑,像破旧的老风箱。
“阮儿你醒了!”苏珉连忙将刀放下,抓着平阮儿的手问道,一时间又惊又喜。
“嘶,痛……”
苏珉这才意识到自己抓得太紧了,赶紧缩回了手,嬉笑道:“醒了就好,老大,我去给你端碗水来!”说罢不待平阮儿回答便赶紧前去倒水,那样子倒像是逃跑一般。
猴子这是咋了?平阮儿不由得蹙眉。
转眼苏珉就端了一碗水过来,平阮儿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些渴,于是一下子将大碗水喝了个干净。
“还要不?”苏珉扬着碗问道。
平阮儿摇摇头,咽了下口水,感觉喉咙舒服了些后忙问道:“猴子,我怎么就躺下了?现在都天明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大军不应该开拔了吗?还有宁有意他人呢?我……”
“停!”苏珉急忙打断她,一副头痛的表情,“看来你还是昏过去比较好。”
“你倒是给我说说呀!”平阮儿急了。
“你这一醒来就连珠放炮地问我,我先回答那个好?你放心,一切有我在,不会出乱子的!”苏珉硬气地拍了拍胸脯,安慰她道。
“就是你在我才不放心!”平阮儿撇撇嘴,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我怎么了!”苏珉想也不想便反驳,但看到她要下床后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赶紧抓住被子道:“我的好老大,你先躺着、躺着!”
平阮儿不解,扯了一下被子,却被苏珉拽得紧紧的。心里反应过来,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于是不再和他争执,直接开门见山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珉见她一脸正色,也不再扯被子,而是坐了下来,说道:“你忘了,今日是赤炎大军回丰台大营的日子,宁有意现下正扮成你的模样与前来的将领交接。余下的二百飞羽骑兄弟和其他三百立功的将士留守营地,等着宁有意,不,应该是等着怀远将军您回来后一起进京受赏。”
平阮儿有些郁郁不快,皇帝果然派人来接管赤炎军了。虽然早已料到,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皇帝早晚会下手的,这烫手山芋早点交出去也未必不是好事。”苏珉见她不快,连忙安慰道。
平阮儿抬头诧异地盯着他,然后“噗嗤”地笑出了声,道:“猴子,你没发烧吧!这帮崽子可算是咱哥儿几个带出来的,说给皇帝就给皇帝了,要是以往,你不骂娘才怪!我说,这话是宁有意那厮教你的吧?”
苏珉的脸立马就黑了,抿着唇不说话,只恶狠狠地盯着平阮儿,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愤恨模样。
“哈哈哈……难得咱们的苏大将军竟然委屈自个儿来安慰我!笑死我了,哈哈哈!”平阮儿一时也说不清,就是特别想笑,可笑着笑着又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想到自己几年的心血,竟然就这般白白让给皇帝,简直比割肉还疼。不过,谁叫她是皇帝的臣子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如今皇帝只是收回来原本属于他的军队而已。
“笑死你得了,没心没肺的臭屁虫!”苏珉嘴上这般说,却还是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别动,乱了我的发式!”平阮儿一把拍开他的手,咬了咬唇,眼眸中露出狼一般的凶光:“狗娘的,皇帝过河拆桥!这就样夺了我的十万大军!下一步,是不是还想把飞羽骑也拿走!哼!”平阮儿越想越气!
“嘿,你还别说,他是准备把你的命也取了。”苏珉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昨晚宁有意将当前形势分析了一下,得出结论,最有可能下毒害老大的就是他们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平阮儿闻言怔怔地看向苏珉,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嗤一声,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果不其然……”
“昨夜你回来时突然晕倒,后来宁有意查出你中了‘竹叶青’的毒,若是喝了竹叶青酒,就会不知不觉的毒发身亡。”
“我中毒了?我怎么没感觉?”平阮儿不由得问道。
“真没感觉?宁有意分明说这竹叶青虽然神不知鬼不觉,却会抑制人的功力,这两日你就没一点异状?”
“异状?……”平阮儿皱眉思索,突然,脑中精光一现,怪不得那日与那臭男人斗法的时候血气上涌,眼睛也突然看不见,搞半天是毒引起的。“有是有,只是我太粗心没有注意,哪里能料到自己是中毒了。”
“也是,不过这也就对上了。下次可要注意些了!”苏珉忙叮嘱道。
“嗯,肯定的,只是我这毒……”
“没事,如今已经解了,你身子不爽只是因为这几日太累了。”
“解了?宁有意果然是大才!”平阮儿一拍被子赞道。
“这毒不是宁有意解的。”
“啊?”平阮儿偏头看他,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不是宁有意解的又是谁?“难不成……是你解的?”平阮儿伸出手点了点苏珉的胸口的盔甲,一脸嫌弃和不敢置信。
苏珉突然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又清了清嗓,这才说道:“不是我俩解的,你回来的时候便解了一半了,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宁有意说了,这毒察觉不易,解毒却极为简单,只要用竹叶青茶就行了。”
“竹叶青茶?”
“嗯,只要喝了茶水就没事了。”
“喝茶就解毒了?喝了就没事了,喝了就……就解毒了!?”平阮儿最后一声音调甚高,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般,声音尖锐得极为挠心。因为她突然想起与那楚轲斗法时的那道银光,那最后滚入自己喉咙里的水,可不就是茶水?
“你干什么!我的耳朵!”苏珉赶紧揉了揉耳朵,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已经废了。再看平阮儿一副吃惊的模样,赶紧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帮你解毒了?”
“啊?……不是,我只是惊讶这毒居然解得这么容易,太不可思议了,是吧?”平阮儿眨着眼睛问道,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她决定将楚轲的事隐瞒下来。除了关于三皇子和皇帝的事外,她万事不瞒猴子和宁有意。但这一次,这个楚轲能在她还未察觉自己中毒之时就替自己解了毒,实在太可怕了。以她的直觉,这人肯定也是个危险人物,而且,还和皇帝有关。所以她不得不谨慎,不能将猴子他们也拖进这一场纷争当中。
“老大,你有事瞒我?”虽是疑问句,言语中却透着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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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意:(摸下巴)今天这个文文字数挺好玩的——2334,呵呵~
平阮儿:傻不傻你?这个都能乐呵?本将军马上要进京了,你还是赶紧前来迎接吧!
某意:皇帝在京郊二十里大驾等着你呢!我就不凑热闹咯!
平阮儿:(咬牙切齿)你赶紧给我滚来,不来也好歹带只美男来,至于皇帝,有多远滚多远!
某意:(迷惑)皇帝不就是美男吗?
平阮儿:废话,滚!(临门一脚)
某意:(足尖一点,偶们也是有轻功滴~飞走咯)鉴于你太过暴力,我决定再过一天才让你进京,哼!
正文 第9章 大闹会场
眨眼间几百人的队伍就冲了过去。在经过那传令官身旁的时候平阮儿甚至还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便擦身而过。
那传令官显然是怔住了,惊惶的神色冻在脸上,甚是滑稽。要知道,飞羽骑可都是从战场的血光中真刀实枪地练出来的,身上的煞气威严岂是他火云骑这种金银砸出来的骑兵可比!如今进京面圣的虽然只有五百骑,然而却胜似万马千军,不把他踩死才怪!只是,飞羽骑的骑术自然不凡,此番不过是吓吓他,杀杀那些人的锐气,自然不会伤他分毫!
五百骑眨眼便来到了鼓声出处,然而平阮儿却不停,反而带队继续往前冲,直接冲破御林军的防线进了内场。这一冲,便引起了混乱。
“拦住,还不快拦住!”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快退!快退!”
“退!退!”
……
慌乱的声音揉成一团,此起彼伏。
“停!”平阮儿抬手喝了一声。在临到看台处堪堪停住,此时猴子和宁有意早已回到她的两侧。
“刷”的一声,身后五百骑整齐划一地停住,动作利落干脆,透着军人的冷冽。相对她身后队伍的整齐而言,台上台下不可谓不乱!防守的御林军被冲得四散开来,像一锅煮破皮的上下翻滚的烂饺子。而台上的众公卿则如滚葫芦般滚成一团,衣冠散乱形容狼狈,煞是滑稽。就连仪态庄严的皇帝也在近卫的保护下,被挤得皇冠上的珠帘不断晃动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而珠帘下的那张脸已是十分冷峻,彷如千年寒冰。
想来这些人都没有料到平阮儿会横冲直撞闯进来,于是难免形象不保。
平阮儿乐了,心里乐得开了花。心里大笑道:皇帝你敲鼓,我便给你展示展示我的军容,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想来我飞羽骑那飒爽的英姿,定然已经亮瞎了你们的眼!
正在她心中乐不可支之时,却突然发现一道湛蓝色的身影孑然独立,在混乱的人群中有如鹤立鸡群,不染世俗尘埃,高洁如天上的白云,辽阔如湛蓝的远天。那人周围自成一片天地,仿佛有一堵无形的气墙自动将其与场内的乌烟瘴气隔绝开来。望着那修长的身姿,竟然会让人产生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仿佛他就是主宰人命运的神!睥睨天下的神!不敢妄自亵渎,只能虔诚朝拜的神!
她不由得注目仰望。
——那人墨发如瀑,衣蓝如水,飘然若仙,叫望见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唯恐一不小心出声惊扰了这误落凡尘的谪仙。
只是他的脸上却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将唇以上的面容都遮住了去。不过单看那完美的下巴弧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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