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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第一女将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7 15:31:37|下载:第一女将军TXT下载
  绯色的薄唇便已叫人呼吸不能自主,惊艳不已,不知那张面容究竟会如何惊天地泣鬼神!

  正在这时,那薄薄的唇却轻轻勾起!

  他……笑了?

  平阮儿难以置信地抬眼望去,却正巧对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一瞬间好似闯进了灿烂星河,万千星子的浩瀚波光闪烁,汇聚成一条明光耀眼广阔无垠的时光长河,似乎能回溯过往,望见未来。

  就在她好似看见未来的熹微的光的那一瞬,那双眸子却流光一转,转而变成了浓浓的促狭。

  “来人!拿下刺客!”一个中年官员急忙吼道。

  平阮儿这才回过神来,天呐,她竟然被美色勾引了!这还不算,还被人家抓了个现行,被嘲笑了!

  正在这时,一个国字脸的老头怒气腾腾地指着平阮儿质问道:“大胆平阮儿,你这是干什么!惊扰圣驾,你可担待得起!”

  平阮儿立即收回思绪,扭头看向那一脸浩然正气的老头,一看,咦,这可不是那古板的御史大人——宁有意他老爹宁常德嘛!心想,宁大人虽然酸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只是治了她一个惊扰圣驾的罪,太轻太轻,实在太轻。而且,他这一说,便点出了她的身份,自然而然便帮她脱离了刺客身份。果真不愧是宦海沉浮的老姜,够辣!不过,皇帝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她,等着他开口。

  她转瞬间便平复了刚才还砰砰直跳的心脏,只是静静地盯着台上那位真正主宰着这一片大地的王者!

  果然,皇帝整理好了仪容,面容沉肃地走上前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平阮儿,眼神很复杂,眸光在刺眼的阳光下更是变幻万千,变得迷蒙起来。平阮儿则不避不让地直视他,眸光清澈纯粹,一脸的一无所知。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平阮儿知道,是那个被她甩掉的传令官回来了。于是她粲然一笑,翻身下马,如飞燕一般翩然落地,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末将平阮儿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身后的一众众将领也早下了马,随着她一起山呼万岁。恭敬地喊声从这些铁血战士的口中喊出来,自然是山摇地动,响彻云霄!

  在这万岁的呼声里,平阮儿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古人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如今,皇帝给了她个别开生面的迎接仪式,她自然也给他壮壮声威,毕竟,这是他赤焰国的精兵良将呀!

  她单膝跪着,等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赏赐一个“平身”。

  半晌,头顶却无声音传来。

  平阮儿知道,他恼了。不对,应该是气急了、恨极了!她不用行大礼,这是皇帝当年允的。但是她想,皇帝现下定是恨透了,恨她那坚硬挺直而不折的脊背。

  今日他摆上鼓阵,又拖上三公九卿前来,在这京城城郊二十里外特意迎她,看上去是荣华无限,实则不过烈火烹油、警告罢了。而她不接他旨意,还冲到他的观礼台前,愣是将他的一帮臣子都吓了个屁滚尿流,也无非是用兵权威胁他罢了。她这般便扳回一局,他自然难以咽下那口气,如今正好用皇权压压她,自然也是不错的,所以她肯定还得再跪一定时间。

  半晌过后。

  “平将军辛苦了!果真不过是朕赤焰国的铁血军队,如此军容,定叫那敌人闻风丧胆!连朕看了都一时忘言,朕,心甚感宽慰呀!诸将平身吧!”他爽朗大笑,两手平摊,俨然一副君临天下的仪态。而他这一挥,便是将先前那些插曲和不愉快都挥走了。

  ------题外话------

  平阮儿:偶好不容易才盼到男主出场,你也太过分了,竟然不给个正脸…不好好瞧瞧,偶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偶滴良配!

  某意:亲,偶素来只知你擅长刀枪剑戟,还不曾知晓你会麻衣相术,请问你如何能看出他是你的良配来?(无限好奇中……)

  平阮儿:切,不会是长得丑拿不出手吧?(挑衅的小眼神!)

  某意:不晓得是哪个在流口水哦,都淹死我了…不诚实的小孩不是好小孩…

  平阮儿:不给看就不给看,废话恁多!偶先抢到手了天天关屋里自己看!哼!

  读者:小意同志,你确定你写的是将军,不是女悍匪?

  某意(汗颜):闲话框中的小阮儿不太正常,大家将就将就…毕竟她亚历山大嘛,要发泄滴。偶们就谅解下下,用无比宽容的胸怀接纳之,安慰之。(然后恶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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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o章 皇帝赐酒

  “谢陛下!”平阮儿这才起身,看向他笑意盎然的面容。心里却叹道,他这帝王心经修炼得愈发熟练了,不喜不怒,不形于色,哪里还是当年那个陪她瞎闹帝京落拓不羁游侠一般的五皇子。

  不对,当年的潇洒落拓也不过是伪装的,只是她信以为真了而已,若不然,也不会害得三皇子丧了性命。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接下来,便是那千篇一律的迎接仪式。皇帝当即封了她为安远将军,领三品衔;封苏珉为右中郎将,领从四品衔。因宁有意在营中只是以谋士身份出现,故无封赏。其后,皇帝又册封了她属下一干将领。

  烈烈骄阳下,平阮儿自岿然不动,只稳稳地看着一帮汉儒被晒得七晕八素。

  封赏仪式在继续,她却在神游千里。这一番苦功,升了一级,离上将军还远得很呐!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受不了皇帝那虚伪的面孔,尤其是与回忆相对比的情况下。

  平阮儿抬头看着太阳,心道,若是叫苏姨看到她这幅死样,肯定又得骂她。骂她一个女子一点都不注意形容,也不知道躲躲太阳,生怕自己晒不成煤炭不成,也不怕嫁不出去。

  只是,她早已嫁不出了。皇帝在一日,她就注定独身一日。她是真的不想在祸害其他人了,若是再克死谁,她就是赔命也不够了。

  “阮儿,阮儿?”一个声音轻呼道。

  平阮儿回神过来,这才发现皇帝陛下已经走到了她跟前。这一恍神,她的眼神便直直冲进了他黑如潭水般的深眸中。

  他的眸深深地锁着她,似乎要将她吞噬进去一般。平阮儿立马警醒过来,慌忙垂了眼眸,再不看他。天子威仪,哪是她一个三品将军能够观摩的!

  “陛下有何事?”她恭敬地问道,将他那声“阮儿”里含的亲近尽数抹去。

  “你在想什么?”

  平阮儿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胶着在自己头顶,只是,这问题怎么有点奇怪,难道皇帝连别人想什么也要管吗?心里腹诽,却还是恭敬地回到:“累了,想休息。”

  “哈哈!朕的安远将军果然快言快语!”皇帝大笑出声,然后一挥衣袖,道:“来人,给朕和安远将军斟酒!”

  一旁的宫人立即毕恭毕敬地奉上托盘和酒樽上来。其中一个宫女低眉敛目地认真斟酒,从取酒樽,到倒酒,再到跪拜奉酒,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规范典雅而庄重大度,其中又蕴含着女子的袅娜温婉,无处不在彰显着皇室风范!无处不显露帝王的威严与尊贵!

  “此番爱卿大败黄沙大军,保得边疆百姓一方安宁,扬我国威!朕心甚喜!在此,朕代我赤焰国百姓敬将军一杯!来!”此刻的皇帝完全一副亲民爱子的模样,直教人受宠若惊。

  平阮儿看着托盘中的质地上乘的铜质酒樽,心却一寸一寸冷凝起来。

  酒樽里佳酿清澈,微微晃动。

  是赐酒?

  还是赐死?

  平阮儿突然勾起唇角,嫣然一笑。

  霎时间春风拂面,众人仿佛瞧见了万花竞相开放一般。那一笑明眸透亮,那一笑唇角弯弯,那一笑面庞生辉,那一笑风华无限,那一笑让人惊疑天上的银河星光洒落人间……

  皇帝似乎也怔住了,眼中全是惊艳,随即化为浓浓的遗憾、惋惜……

  平阮儿在万千瞩目端起酒樽,然后后退一步,双手拱起,将酒樽护在中间,略微弯腰,道:“谢陛下——赐酒!”

  礼毕,她便直起身来,敛了笑容。矫健的身躯在铠甲的映衬下更显坚挺、笔直,她铁骨铮铮,眉目间迸发出浓浓英气,眸光更是璀璨明亮如西天的星辰。

  只见她慢慢抬起酒樽准备喝下。

  皇帝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却不发一言。平阮儿将他的神色眼底,却不动声色,依旧慢慢往上抬。她每抬一分,便感觉皇帝紧张一分,手上用力一分,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这般逗弄皇帝。

  “喔,不能就这般简单的喝了!”就在酒樽快要递到唇边时平阮儿突然撤了下来,移动的酒杯牵引得大众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

  平阮儿见状心里特别想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郑重地说道:“陛下,一将功成万骨枯,末将不才,全靠手下将士奋勇杀敌团结一致才能大败敌军,而今末将凯旋,却不见昔日兄弟。他们埋骨异国他乡,而我却勋爵加身,不免心中有愧。是以,末将认为这一杯酒应该敬那为国捐躯的众位兄弟!”平阮儿不待皇帝回答便自作主张地将酒倾洒在地,此刻她面容庄严肃穆,举手投足间皆充满了尊敬诚挚,看得身后的五百将士都红了眼圈。

  她虽然存着捉弄皇帝的心思,然而这一番话也的确是肺腑之言,古来征战几人回,着实令人悲从中来。

  皇帝面上有些挂不住,不但是因为平阮儿公然将赐酒如此处理,更重要的是平阮儿这番收买人心的作为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脸,话里话外分明是指责他这个皇帝不顾将士性命,只贪图开拓疆土的历史功绩。

  “平将军果真不愧是陛下的心腹爱将,虽远在千里却依然深知圣上心意,实在叫我等愧不敢言。”先前那个蓝衣男子突然轻笑赞叹道,口中称赞不休,眼底却含有浅浅笑意,分明是促狭!

  平阮儿冷眼直视他,不知这人打哪儿来,但看那架势分明是来拆她台的,先前关于这男子美色的惊叹和痴迷也早都全部粉碎殆尽。

  那男子却不再管平阮儿,而是从袖中掏出一方奏折,双手奉给皇帝道:“陛下,这是前两日您提及的让微臣拟定的关于阵亡战士的抚恤新策,微臣一向忘性大,便带在了身上。如今平将军提及,微臣怕稍后又忘了,便现在奉上,请陛下一览。”

  这分明是给皇帝台阶下了。什么叫皇帝提及的新策?这男子倒是胆大,信口雌黄也不怕惹怒龙颜。平阮儿根本不相信皇帝有这个心,若不然他方才的脸色也不会如此难看,不过这男子怎倒似有先见之明一般?

  先见之明?

  平阮儿脑中一缕精光乍现。倾世之容,风姿卓然,兵部奏折……这人,莫不是……

  她眼光如电般望向眼前的男子,男子接到她的目光,只是勾唇轻轻一笑,那双眼睛分明在说:你说呢?我是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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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3章 伤心之人

  “阮儿,在想什么呢,赶紧坐过来吃饭了,饿坏了吧?”苏姨见她进门,忙招呼道。

  “嗯,确实饿坏了!”平阮儿急忙坐下,伸手便要去抓。

  苏姨一巴掌朝她的手打来,严肃道:“洗手!女儿家家,没有规矩!”

  平阮儿瘪了瘪嘴,却还是起身去净了手,顺便还用毛巾洗了把脸,这才坐了回来。

  桌上摆了好几道菜,鸡鸭鱼肉俱全,却都是苏姨亲手做的,普通的菜品却飘着四溢的浓香,很是诱人。口蘑炒鸡片、炉鸭炖白菜、糖醋鱼、肉丝炒鸡蛋、红烧肉,然后便是几碟饺子,几杯香茗。

  “多吃点,都瘦了!”苏姨给平阮儿盛了一碗鸭汤,递了过去。

  “嗯。”平阮儿从善如流地接过碗。她的确是饿了,而且她最爱的便是苏姨做的这炉鸭,味道鲜美、回味无穷,暖胃极了!

  “老大,考考你,你猜干妈今儿给我做的什么馅的饺子?”苏珉转而挑眉问道。

  “肯定有猪肉,猪肉白菜。”平阮儿头也不抬地丢出答案。

  “嘁,真没意思,干妈你看,你每次都不换花样,这都没挑战了。”苏珉一边说一边运筷如飞地夹着饺子蘸醋。

  “不是你自己说就喜欢这味道吗,怎么又成我的不是了?”苏姨哭笑不得。

  “姨,别理他,他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平阮儿又替自己盛了一碗鸭汤,然后便将筷子伸到宁有意面前的那碟子中,一边夹一边扭头问苏姨:“姨,宁有意喜清淡,你有没有为了符合他书生的意境,给他弄个桃花、杏花馅的来?”

  宁有意的耳根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粉红,拿着筷子一时不知道是进是退。

  “谈那些风花雪月做什么,这也是猪肉馅的,唯有实在的肉才能吃得饱。”苏姨突然出声道,语气有些冷。

  平阮儿讪讪地将饺子放在自己碟中,不再说话。私下用眼去瞄宁有意,果然,他的唇色有些白。

  饭桌上突然变得有些安静,空气中也流动着微妙的气息。

  “果然,猪肉芹菜,猪肉鸡蛋,全在这儿了!干妈手真巧!”苏珉忙插科打诨道,又孝敬地帮苏姨布菜。

  “是呀,是呀,姨的手真巧,我可有福气了!”平阮儿也赶紧附和道。

  “你们先吃着。阮儿你少喝点汤,我去帮你端药羹来,养养颜才是正经。”苏姨说完便施施然出了门去,平阮儿却从那背影中看出淡淡的寂寥来。

  “嗯,我也饱了,等苏姨回来帮我说一声吧。我爹也肯定在家里等急了,再不回去下次估计直接扫地出门了,一会儿晚宴再见吧!”宁有意说完便放下筷子,也急匆匆地离开了。

  一时间席中只剩下苏珉和平阮儿,大眼瞪小眼。

  “宁有意那比干玲珑心,只怕也听出苏姨的弦外之音了吧,这下又多了个伤心人,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平阮儿有一筷没一筷地翻着盘子里的红烧肉,呐呐问道。

  “啪!”苏珉一筷子打在她筷子上,说道:“别翻,我还没吃够!如今好了,谁让你乱当红娘来着!”

  “我……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撺掇,你不也赞成的?先前在大门口是谁故意抱苏姨让宁有意吃味来着!”平阮儿闷闷地道。

  “别忘了,干妈名义上是你姨娘,是你爹的妾,是这威远侯府唯一的主母。”苏珉提醒道。

  “那也只是名义上的,若是苏姨愿意,我自有办法!”

  “问题就在这里,干妈不愿意。当初干妈特意在侯爷弥留之际求得为妾,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侯府添一个女主人,使侯府不至于在侯爷和夫人、茹姨娘走了之后没落下去,这样等你回来时才有一个不倒的侯府替你撑腰。干妈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心疼你,哪怕被天下人指责她苏晚财迷心窍、贪图富贵也无所谓,一切只为报侯爷当年的救命之恩。侯爷被她诚心感动,临死之前纳她为妾,背上风流之名,也还不是为了全她一番心意,保你一世平安。老大,有时候是可以适当开玩笑,只是,挑出来讲明了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我……”平阮儿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来。这些她又何尝不知,只是正因为知道,才不能坐视不理。她这命数已经妨害了太多人,因此真不想苏姨就这般守着空寂的侯府过一辈子。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太聪明还是太迷糊?”苏珉不由得叹道。叹息了半天后见平阮儿还是有些郁郁,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重了,忙给她夹了一个鸭头,嬉笑道:“来,你最喜欢的鸭头,赶紧把肚子填满,要不然干妈又要逼你喝什么养颜的汤了!”

  “嗯嗯,你说得对!”平阮儿不禁打了个寒噤,赶紧又给自己夹了好几筷子的才堆在碗里。苏珉见她那样,突然疑惑不已,老大这是真没心没肺还是在那儿装迷糊?

  两人在桌上吃得好不热闹,没有发现苏姨一直端着汤蛊立在门边,然后在听了他们的话后又退了出去。

  “咦,干妈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苏珉突然问道。

  “也是。”平阮儿点头道,然后朝外头喊了一声:“来人!”

  不一会儿,便见两个粉衣侍女走了进来,低头行礼道:“郡主有何吩咐?”

  “我姨呢?”平阮儿直接问道。

  “回郡主的话,苏姨娘说郡主今晚还要参加宫中晚宴,需准备良多,是以先行下去张罗了。还说若是郡主吃完饭了,便请郡主去落霞院寻她。”其中一个侍女回道。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平阮儿挥了挥手。

  “是,郡主。”两名侍女应声退下。

  “猴子,你也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你便同宫中前来宣旨的人一道走吧,我可能要先进宫去看一下十二王爷。”平阮儿冲苏珉说道。

  “一切小心。”苏珉难得凝重地说道。

  “放心,想你家老大死的人多了去了,我如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平阮儿拍了拍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了声“走了”之后便大步出门而去。

  ------题外话------

  嗯,这两章是必要的过度章节,主要交代了苏姨和平阮儿的关系。再之后便是皇宫晚宴了,小不断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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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4章 王府闹鬼

  “放心,想你家老大死的人多了去了,我如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平阮儿拍了拍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了声“走了”之后便大步出门而去。

  这一次她放慢了步速,只是慢悠悠地朝着落霞院走去。这侯府里的一切布置皆疏旷大气,有着将门世家的朗朗风范。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假山石径、高树低塘,都似粗笔勾勒一般,粗犷中显出雄壮,随意中含着威严。而在这威严的布景之中,自然不失典雅大方,点染出诗情画意来。

  这便是威远侯府邸。

  世人皆知,威远侯府一门忠烈,祖孙四代皆战死沙场。直至平阮儿父亲平怀祖那一代,便仅剩下了他一根独苗。而平怀祖一生戎马倥偬、无暇家事,直至年近五十才生下平阮儿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女儿,所以,昔日荣华无限的侯府便因为绝后一事不可避免地走向没落。

  而先皇感于威远侯府一门忠君爱国之心,便在平阮儿出生之际直接封了她为一品安宁郡主。

  只是,名为安宁,实则她所到之处皆鸡犬不宁。

  侯府夫人在诞下她当日便血崩而死、一命呜呼。而平阮儿自出生来更是哭个不停,唯有看见亲爹平怀祖才止啼歇声。但只要一假他人之手,她又立即嚎啕大哭。平怀祖无法,只得随身携带,哪怕在战场上亦如是,于是乎平阮儿直到两岁之前都是在亲爹的背上睡过来的,后来长大了些才肯独自呆在军营里。

  那时平怀祖驻守在与黄沙国接壤的边城平遥城,平阮儿自然也跟着一起。再大一些,平阮儿却迷上了兵法谋略,更是不愿回京,每日还挺着小小的身板跟着士兵一起操练,甚是逗人。平怀祖见状,直夸侯府后继有人,想到自己年事已高,也不再打再生一个的念头,遂遣散了侯府一众姬妾,只留了一个不肯离开的茹姨娘打点侯府事务,直接将平阮儿带在身边亲自教习。

  平阮儿从小长在军中,十一岁之前还会同父亲一起偶尔回京述职,但在十一岁时平怀祖战场受伤身亡后,平阮儿便除了除夕需陪苏姨一起过节外再不踏足京城,而是跟随其父部下一起驻守边境。直到她十四岁那年,先皇念及她即将及笄,诏令她回京学习礼仪,打算给她配婚时,平阮儿才无奈地奉旨回了帝京。

  也是这一年的帝京之行,改变了她的命运。

  平阮儿一路慢行,看着侯府不曾变化的景致,心底那些拼命埋藏的回忆也不断地冒了出来。难道,这便是睹物思人?

  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那个被宫中的教习嬷嬷逼迫去学习礼仪的女孩,她高站在假山石上,嬉笑着将一群肥婆捉弄得气喘吁吁、发髻散乱。眨眼,她又好像看到了墙头冒出一个如玉的少年,指着她说道:“阮儿,你又捣蛋!”然后,她与他携手偷溜出府,却遇上了另外一个俊朗无双的少年,三人便一起回了府中偷偷牵马出去踏春……

  往事如烟,纷至沓来,却又倏忽不见。一个个片段跳跃着,却也让人抓不到扑不着。

  平阮儿驻足站在那堵假山屏障下,冥思片刻。突然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足尖一点跃上假山。她立在假山上,目光朝那墙外看去。

  一墙之隔,是曾经的三皇子府。

  只是如今,已是一片焦黑。

  那即将倾塌的屋宇、那横陈的断梁、那焦黑的柱子、那扭曲的枯树、那肆意生长的野草……满目疮痍,无不彰显着曾经的惨烈。一场大火,焚尽了贝阙珠宫;一场大火,葬送了那个如玉少年;一场大火,也湮灭了过往情谊……

  她的心突然揪起,隐隐作痛。

  “小璋子,我回来了……”

  细碎的声音转瞬被风吹散,散落在杂草灰烬间。

  过了良久,平阮儿才抬头眯眼朝西天的太阳望去,天地朗朗乾坤浩浩,只是,这光芒下掩藏了多少黑暗,多少肮脏,多少龌龊……

  “哎呀,郡主你怎么上那儿去了?”一个老嬷嬷突然在下方喊道:“郡主久久不来,姨娘便让老婆子我来寻郡主,却不想郡主跑这儿来了,真叫老婆子好一顿找!”

  平阮儿这才收回目光,然后从假山上跳了下去,冲那老嬷嬷说道:“邓嬷嬷,辛苦你了,走吧。”

  “不辛苦,不辛苦!只是……”老嬷嬷欲言又止,脸有忧色。

  “只是什么?”平阮儿停步回头问道,见邓嬷嬷仍是一脸顾忌的模样,语气立即强硬不少,道:“当说就说!”

  “是!”邓嬷嬷被平阮儿的气势摄住,回答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分,随即又换了一副神神秘秘的鬼祟神色,压低声音说道:“郡主不常在京可能不知,这璋王府如今已成了禁地,据说这里面……里面闹鬼……反正,郡主没事就别往里瞧了,若是招惹什么脏东西可就不好了……”

  “闹鬼?”平阮儿蹙眉。

  “对呀,传得可凶了,咱侯府的侍卫都看见了好几次,大半夜的,可吓人了!”邓嬷嬷的脸色说着说着都有些白了。这个时代,鬼神之说很是风行,毕竟,传言江湖中七大世家之首的红家便是可以操魂控鬼的。

  “这闹鬼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平阮儿眼神冷冽,眸光幽深。

  邓嬷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然后才回道:“大概是一年前吧,好像就是郡主出征之后不久。”

  “我走后不久?”平阮儿重复道,然后冷笑一声,眼神冷如寒冰,轻嗤道:“不过是人在作怪罢了!”

  “郡主您可别不信,虽然您是大将军,杀敌无数,但这鬼神之说宁有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别大意了!”邓嬷嬷见平阮儿一副不上心的模样,急忙叮嘱道:“佛家也说人是有前世今生来世的,所以还是当心些好!”

  “嗯,我知道了!走吧,苏姨该等急了!”平阮儿说罢便转身走了。这件事,她早晚会弄清楚的,是人是鬼,迟早会见分晓!

  邓嬷嬷赶紧跟了上去,两人不一会儿便赶到了落霞院。

  正文 第17章 宫廷晚宴

  平阮儿偏头望去,却看见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是他!

  平阮儿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便要脱掉大氅。

  “既然说冷,为何又推脱?难不成将军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死要强?’”楚轲却是低笑两声,声音里说不尽的嘲弄之意。

  平阮儿手一顿,激将法?何不将计就计,反正这大氅倒是精致,一看便是上等货,顺手牵羊也不错!何况,若自己再推诿,便真的落实了“死要强”的名声。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死要强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没有理智,容易被敌人挑拨。既然这般,她就更不能输给这个新上任的赤炎军统领了!

  想到这里,平阮儿手上一拉,将大氅披好,然后回头两眼弯弯笑道:“多谢楚大人赠衣,我等本同袍,想来如今这大氅穿在我身上与你身上也别无二致。”说罢她便抬着下巴傲然地离开了。

  楚轲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同袍?她竟然这样曲解——共同穿过的袍子?这女子,竟然就这般公然卷走了他的白羽大氅,将他的“借”直接变成了“赠”。果然,一时的心软是要不得的,他怎能忘了这女子并非温顺的猫,而是一只野性难驯的豹子的这一事实了呢?

  “楚轲呀楚轲,一时疏忽轻敌,你便失了一件珍视的白羽大氅,看你接下来吸取教训不?”楚轲轻轻摇头叹道,笑声却是越发清朗了。

  平阮儿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脚步更是轻盈。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白羽大氅,好滑好舒服!果然,天下最美味的便是白食,衣服也如此!而且她一想到今天晚宴那楚轲被冻的样子就不由得高兴!

  一时间心中悒郁一扫而空,竟是无比轻快。果然,敌人的不爽就是自己最大的痛快!

  她已将楚轲视为夺她兵权的头号劲敌,自然乐意见到他吃瘪遭罪,何况还是自己加诸于他身上的!

  天色渐晚,她一路哼着小调在宫道中走着,面上轻松,心里却暗暗思索,只怕今晚还会再兴波澜,毕竟先前她已经将竹叶青毒的事摆上了明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晃了一圈,总算是天黑了。她之所以不直接去朝阳殿,便是觉得去早了还得对付那些官家小姐,甚是麻烦。不过现在也该是时候露面了,于是她招来一个小黄门,让他带路领着自己前往朝阳殿。

  弯弯拐拐,饶了好几大圈,终于在平阮儿不胜其烦的时候停下了。远远的可看见大殿中灯火通明、辉煌耀眼,蔚为壮观。

  白玉阶,朱漆门。

  八角宫灯,九龙抱柱。

  果真齐臻臻碧瓦朱甍,郁巍巍雕梁画栋!

  只是这九重宫阙,几多深?

  平阮儿随意地理了下衣服,便大步朝殿门走去。此刻殿门前的站着三三两两的文武大臣,正互相拱手致意,想必也是刚来不久。平阮儿不由得叹,自己晚来是为了避免麻烦,而这几个官员分明是故意姗姗来迟以彰显身份,如今落在外人眼里,只怕自己也会被视为故意炫耀功绩。

  殿外,司礼太监的唱诺声不断响起,官员们便秩序井然地进了殿。平阮儿径自迈步向前去,仿佛没有看见一旁的几名中年高官一般,她眼神睥睨冷傲,身上威势十足,直教人不敢接近。

  “黄毛丫头!果真无礼!”一紫袍老者愤愤道。

  “邹公何须置气,不过一小儿矣!”另一紫袍官员劝慰道。

  “是呀,是呀!”其他两人赶紧附和道。

  平阮儿却充耳不闻,直接越了过去。这紫袍老者正是三朝元老、当今赤焰国的老丞相邹成衍,也是平日里反对平阮儿以女子身份坐拥兵权的带头人。此人甚是耿直,说好听点是正直不阿,说难听点便是古板迂腐、不懂变通。只是那拳拳忠君之心却是热乎的,所以平阮儿虽是不喜他们,却也懒得与之争论。

  她素来不是爱出风头之人,只是在这些人面前必须得把腰板挺直了,能傲就傲,否则,只能坐等被这一帮人的口水淹死。对付这种人,便要他越是不喜什么,你就偏做什么,这必叫他奈何不得,直气得他几天下不来床。

  果然,那紫袍老者见平阮儿竟然无视于他,顿时脸涨得紫红,胡须也一个劲地在风中颤抖。

  “安远将军到——”司礼太监的声音浑而厚,是以“安远将军到”几字顿时在大殿内外荡开来,经久不散。

  也是这一声,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只见先前尚显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头颅都偏转向殿门处,好似一场无声的木偶戏般,颇有几分滑稽。

  平阮儿心里立即叹了口气,这好几年过去了,这些人怎么还没有习惯?怎么每次都要把她当卖艺的猴子来围观?

  心里虽然是这般感慨,面上却沉静如水,这样的目光根本撼动不了她分毫。与敌军战激战时那些如狼似虎饱含恨意的充血赤眸尚且不曾让她色变,何况这些人只是存了看戏的心思?他们好奇并轻视她,殊不知她亦不曾瞧得起他们!看戏的人不知自己也是戏中人,这才是可笑之处。

  她轻轻扫过大殿,目光如电,流转间好似宝刀出鞘,寒洌非常。望者无不下意识地握拳挺身,微微紧张。

  不过一眼!竟然让众人感到紧张!

  众人惊诧,再看去,却只见她眼波如深水,浩瀚无澜,不禁怀疑先前是自己眼花了而已。

  此时殿中的多数人都已经落座,大臣们依品阶分列于大殿的东西两边,苏珉和一众将领则坐在右侧偏上首的位置,左侧上首则是空荡荡的,想必是给殿外那几个老顽固留的。皇帝宝座和案几高踞于筵席大殿迤北正中,空无一人,想必皇帝要压轴出场。帝位下首、臣子之上则是亲王、皇子的席位,如今只坐了八公主皇甫静一人。剩下的便是官员身后不远处第二排的女眷席,稍稍隐于暗处,却多了几分旖旎,放眼望去全是窈窕婀娜的丽影。

  据说这次的晚宴不仅是为了庆贺赤焰国取得大胜、为一众将领接风洗尘,更是为了迎接暂代兵部尚书之职、统管赤炎军的统领楚轲。甚至还有风声传出,皇帝有意要将高门世家的女子嫁与楚轲,为众将领婚配,因而这也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当对上那些女子鄙薄的目光后,平阮儿便知晓这传言真有几分可信,的确,是相亲宴呐!

  只是他楚轲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得皇甫勋那皇帝这般看重?而且一个小小的文武状元,竟直接一跃成为赤炎军统领,还暂代尚书之职,究竟要何等能耐?

  “代兵部尚书,赤炎军统领楚大人到——”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众人立即将目光转向从殿门口徐步走来的那道颀长的身影上。平阮儿也不由得回头望去,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题外话------

  某意:相亲宴呐,哈哈!(摸下巴)干脆我帮楚轲挑个女的,然后你孤独终老,就完结了,如何?

  平阮儿:我本来就是克夫命,无所谓,随便你。

  楚轲:(摘下面具,凤眸微挑)你确定?

  某意:(鼻血不止)啊啊啊啊!色诱!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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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8章 众女之妒

  众人立即将目光转向从殿门口徐步走来的那道颀长的身影上。平阮儿也不由得回头望去,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这般正式晚宴,楚轲却只是一袭宽袖湛蓝色锦袍。只见他悠然踱步而来,意态安闲,宛如踏云逐风的谪仙,浑不似这凡尘之人。两袖无风自动,墨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万千青丝顺垂,平添了几分魅惑与风流。他的脸上依旧戴着银色面具,却使得那性感微勾的薄唇更加明显突出,直将人的魂魄勾了去。虽挡了脸,却依旧挡不住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尊贵气息,甚至比帝王诸侯都还要尊贵几分!

  这般不逊王侯的高贵,这般令人窒息的气质,这种魅惑天下的风流,顷刻间便倾倒了殿中众人。尤其是那群端坐在后面的小姐,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地探着身子往前看,眼中尽是痴迷。

  平阮儿只觉得他甫一进门,大殿便仿佛亮了好几分,好似一颗宝蓝色的玉石绽放莹莹光辉,虽耀眼却不炫目,有着玉质氤氲的温柔细腻。不过,这人绝对不会如表面一般“温和”!她突然觉得,这蓝色将他的煞气和冷傲都遮掩了,若是一袭红袍的话,只怕这人会立即会变成一个嗜血修罗!

  她不由得背脊微僵,仿佛感到了一种威压一般。这种威压,她已经很久不曾感觉到了。眼前的男子,果然不可小觑!只是不知他是敌是友?

  就在这时,她发现——楚轲竟然朝她走来了!

  那种释放的威压越来越重,宛如实质般朝她压来,让她脑中第一次产生了“危险,快逃!”这样的警告。

  平阮儿浑身肌肉紧绷,呼吸极缓,如蛰伏的豹子一般紧盯着楚轲。虽然意识到危险,她却依旧没有挪开脚步,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然不能承受那逼闷的气压时,来到她身前的楚轲突然轻笑出声。霎时间黑暗压迫通通消散,她心一松。

  随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