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清朗愉悦的笑声,众人仿佛瞧见了万花齐放,而自己置身于世外桃源,妙不可言。
“适才阮将军走得太急,以至于轲有些话都未能相告。此刻又见阮将军,吾心甚喜。”楚轲一瞬不瞬地望着平阮儿说道。
轰——
平阮儿顿时头皮发麻,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他竟然叫她阮将军,还自称轲,言语神态间,竟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再配上那眼神……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楚轲接着说道:“阮将军曾言,这鹤氅穿在你我身上别无二致。如今一见,轲却不以为然,轲这家传鹤氅好似专为阮将军独身量制一般,独独适合阮将军这样的巾帼英雄!”说完他便一脸欣赏地望着平阮儿。
嗖嗖嗖!
无数目光直直朝平阮儿射去!
男人的目光是新奇,仿佛在探讨这个平阮儿是否真是一个女子一般。这一望,不禁觉得蓝色蟒袍、白羽大氅的平阮儿自有一股气质。那白色将蓝色蟒袍的厚重冲淡了不少,使她整个人柔软了些许,虽洒脱英气却不至于过度刚硬。
而女子的目光则如火般狠辣炙热,好似要将她的肌肤灼出几个洞来。那眼中的嫉妒恨意熊熊燃烧,似要将她焚烧殆尽!因为眼前的两人站在一起竟然恍若一对璧人!实在是太扎眼!
平阮儿第一次觉得自己低估那些女人的眼神的杀伤力了!若这目光是箭,她想自己现在肯定是万箭穿心,变成一个马蜂窝了!
她知晓自己顺手推舟接下他的鹤氅必然会遭来还击,只不想这报复来得这样快。这楚轲竟然利用自己的美色!利用这殿中女子对他的痴迷与追逐!
他此刻挑出赠衣一事,再不吝其辞大加赞赏,这哪一样不是那些女子所期望的,如今全落在自己这无德无才不男不女的妖怪身上,试想哪个爱慕他的女子能看得过眼去!
果然,唯美男子难养也!最毒男人心!
平阮儿恨不得破口大骂!
楚轲看见她眸中如狼的凶光,眼中笑意更深,却只是谦虚地拱手道:“常闻阮将军治兵有方,轲如今接任统领一职,诸事不熟,疑问颇多,若将军不弃,他日轲定登门拜访,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话音一落,那些女子的脸色更不好看,眼中恨意愈发浓烈,一个个好像要吃了平阮儿一般!皇甫静更是捏紧了手中的琉璃杯,手上青筋毕露,直教人怀疑下一秒那杯盏便会粉碎!
平阮儿心中恨恨,自己这是被反将一军了。这楚轲公然说出“赠衣”一事已经惹得众女不快,如今还要登门拜访!分明是故意往黑上描,唯恐天下不乱!
她冷冷一笑,然后扬起下巴,傲然道:“你不配!”
“嘶——”殿中立即响起一串倒吸气的声音。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顿时将众人炸的晕头转向。一时间百态纷呈,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男人看向楚轲的眼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和可怜,只怕他们内心也是羡慕并嫉妒着这个倾城绝俗的男子的,如今看到他当堂被拒被辱,不由得有些快意。而看向平阮儿的眼神则多了几分震惊和鄙夷,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果真胆大放肆!
至于席上贵女,则一个个死死地瞪着朝那些将士走去的平阮儿,眼中除了妒意恨意之外也有几分震惊,似乎想将平阮儿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一般。皇甫静闻言更是霍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瞪着平阮儿。
至于那些将领,则一个个做无可奈何状,仿佛这般惊天动地的事只不过是家常便饭。苏珉甚至还朝平阮儿眨了下眼,示意她干得好。
真正不动声色坦然自如的却是两位主角。只见楚轲微笑着轻摇了下头,又专注地掸了掸衣袖上的褶皱,对众人的目光浑然不觉地缓步朝座位走去。平阮儿则面无表情,背脊挺得笔直,大踏着她的将军步朝苏珉那桌走了去。
突然,一个女子来势汹汹地拦在了她身前!正是皇甫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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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意:我宣布,楚轲同学与平阮儿同学交锋第三回合,平局。
平阮儿:有没有搞错…。
楚轲:阮将军,劝您一句,还是早些举白旗吧。
平阮儿:你做梦!哼!
某意:事实胜于雄辩,等着楚轲同学将她吃干抹净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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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打入天牢(三更,首推求收!)
“来人呐!”皇甫勋突然开口道。话音刚落,立即有几名禁卫军冲了进来。
“肖氏之女以下犯上触犯郡主,更兼言语诽谤之,如此恶女,实在难留,拖下去打入天牢,三日后斩首。”皇帝金口玉言,一下子就断送了二八妙龄女子的如花性命。
“是!”禁卫军当即领命,便上前去捉拿肖潇。
“不要呀!不要呀!圣上饶命,小女年幼,她不是故意的呀……陛下饶命呀!娘娘,娘娘您救救潇儿呀!”一旁的一个妇人不住地告饶,将头磕得咚咚响。
兰贵妃见状秀眉轻蹙,转头看向皇帝,莺啼般轻声唤道:“陛下……”
“不必多言。”皇帝直截了当地接口道。兰贵妃只好住了口,眼神却瞟向了平阮儿,里面隐隐有恨意在浮动。她肖慧兰好不容易爬上贵妃之位,如今自己的堂妹被处死,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这种无力感让她很愤慨!皇帝看似宠她,还封了她为贵妃,甚至将六宫大权都给了她,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她知道,皇帝的心中有一个人,这天下间,除了那个人,再也没有人可以影响这个冷酷的帝王,若非如此,中宫之位也不会一直悬而未决!
所以,她恨,她不甘!那个女子分明不像个女子,她何以能牵动这个帝王的心!
见到兰贵妃求情也没有用,户部尚书肖崎的脸更白了几分,深知此次在劫难逃。于是他立即呵斥妇人道:“无知妇人,住口!肖潇罪有应得!”
一句肖潇的称谓,立即撇清了自己与女儿的关系,平阮儿不禁冷笑,男人的心永远是硬的,比起粪坑里的顽石有过之而无不及,于他们而言、妻女姬妾、门徒属下,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唯有手中权柄、荣华富贵,才是该牢牢掌控在手中的!而天底下唯独剩下的几个不为权势所动的好男人,却终究被那些掌控滔天权势的人所压迫、戕害,以至于她一个女子都不得不汲汲营营,也想在这权谋之争中谋得一席之地!
如今,弱小的肖潇,你的父亲已经舍了你,不知你的命运在哪里?
地上,肖潇已是呆若木鸡。她哪里见过如此阵仗,更不曾想到自己只言片语便获了罪丢了命,此刻闻言已经完全呆住了,整个人如小鸡仔一般被禁卫军拖了出去,直到拖到殿门口时才反应过来,一个劲地喊着饶命。不过也只喊了两声便没了信,许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大殿内一时安静至极,只能听见那妇人隐隐约约压抑着的啜泣声。一个个贵妇小姐的脸色也早已煞白,激灵灵地打了好几个寒颤,心中都后怕不已,想到先前嘲讽平阮儿自己也有份,幸亏平阮儿只盯上了肖潇,若不然,今日被拖下去问斩的恐怕便是自己!
平阮儿心中却是一片冰寒,皇甫勋呀皇甫勋,今日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导自演,若非你为了试探于我,故意惹怒我,这帮贵女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羞辱于我?他肖崎又怎能这般底气十足?如今生由你,死由你,可怜世人竟不知,只道是招惹了我这女杀神!
只是不曾想你也看不惯,竟然要杀了那女子,真是可笑……
正在此时,又听得皇甫勋开口道:“肖崎,你教女不严,纵女公然对郡主叫喊,置天家威严何地!你,可知罪?”
“微臣自知罪深!微臣愿领罪,还请陛下责罚!”肖崎伏地叩首,甚为恭谨。
见他态度良好,皇帝也换了一副不忍的样子,道:“你虽治家不严,然在公事上却兢兢业业,罢了,便革除户部尚书一职,降为城门领。”
“谢陛下——”肖崎再次叩首。
平阮儿冷笑不已,果真是君臣情深呀!这肖崎如今得以保命,官职也不过从正二品降到从四品,也算是劫后余生了。然而终究丧失一女,想必恨透了自己吧!只是皇帝将一介文官降为城门领,这里头究竟是做的什么锦绣文章?
“平阮儿!今日之事你亦有错,你可知错在何处?”
开始发难了。平阮儿心道。
“微臣不知。”她恭恭敬敬地回道,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皇甫勋觉得异常刺眼。于是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沉怒,冷声道:“郡主本该为女子仪态典范,而你,行事嚣张跋扈,毫无半分淑仪,实在不堪为女子!既然如此,要这封号何用,岂不是为天下女子树下不良榜样!”
“圣上所言甚是!”平阮儿急忙赞道:“陛下又不是第一日认识安宁,这安宁二字安在我头上实在不妥!世人皆知,我走到了哪儿,哪儿便不得安宁。所以,我也很有自知之明,看,我今日来都是着男装来的!所以安宁恳请陛下将这封号收回!”平阮儿这一番话说得至真至诚,好似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摆脱这困扰她多年的安宁郡主头衔一般。
皇帝闻言不由得一噎,这封号是先皇册封,他若是随意撤了,便是不孝,何况,平阮儿乃忠良之后,这般撤了她的封号,难免寒了将士的心,更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平阮儿还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皇上,她在等着他的答案,她不相信,这个帝王会如此简单的妥协。
果然——
“你既是以男装出席,便是将军身份,以后若非郡主正装,你不得以郡主身份示人,免得天下人笑我赤焰国无贤德之女!”
不穿郡主宫装便不是郡主?平阮儿不由得有些好笑。只是,这些年她作为女子的名声的确不太好,皇帝这样说只怕群臣都是双手赞成的!想到这儿,平阮儿只得深吸一口气,道:“谨遵圣谕。”
“好了好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不可再议。众卿平身吧!”皇甫勋挥了挥手,似十分不耐。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是一阵山呼万岁。
“开宴吧。”皇帝朝身旁的太监吩咐道。
“晚宴开始——”
随着太监的唱诺声,众人都纷纷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楚爱卿,你上这儿来。”
众人一愣,皇帝竟然将亲王的位置指给了楚轲!
------题外话------
平阮儿:安宁郡主?不错,就是我!大家有没有兴趣看我穿女装?
众女:男人婆就是男人婆,居然还瞎嚷嚷,不嫌丢人!
某意:神马都是浮云,偶们阮儿其实是绝代风华,不过,她不是靠脸蛋吃饭滴~至于她的美,估计只有楚同学能发现鸟~
正文 第22章 贵女献艺(一更)
众人一愣,皇帝竟然将亲王的位置指给了楚轲!
平阮儿也是一愣,却是因为十二王爷的座位是空的,想必那孩子因为眼眶红的不想出席了吧。
一时间她心里又有些堵,以前小十二看见她都是欢天喜地的,对于她的庆功宴更是从不落下,只希望多和她相处,哪怕半瞬都不肯放过,如今可好,这就不来看她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些恨,恨那些在背后撺掇心怀不轨的人!于是她的目光立即转到了对面前排的那个黑色锦袍的老者——燕国公燕百宏身上。
老者的目光也恰巧扫了过来,两人目光相撞,霎时似乎有金戈相撞擦出爆裂火花,但是短短一刹老者便把目光移开了。
平阮儿暗骂了声老狐狸!随即才走回自己的座位。
“平将军,你也上这儿来。”却是皇帝发了话。
“我?”平阮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伸手指着皇甫静身边的座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随即慌忙摆手道:“微臣愧不敢当!”
兰贵妃见状,不由得噗嗤轻笑出声,巧笑嫣然道:“平将军立下如此大功,怎地不敢当,还请上座。”她说完还用余光看看了皇帝的脸色,果然,皇帝面色松了些许。
“请平将军上座——”却是太监的声音。
“陛下万万使不得!”平阮儿手摆得更厉害了。“我一坐得高了就不自在,一不自在就想喝酒,一喝酒就耍酒疯,若是耍起酒疯来殿前失仪便不好了!”平阮儿看到兰贵妃强作欢颜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可不想夹在皇甫静和兰贵妃两个醋缸子中间,早晚会被淹死酸死!
“罢了,随你去。”皇帝只得摆了摆手,平阮儿这才赶紧走到了苏珉和宁有意之间坐下。兰贵妃也松了口气,面上却还是一派雍容端庄的笑容。
“老大,干得好!”
平阮儿刚一坐下,苏珉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还在桌下竖起了大拇指。
平阮儿给了他个白眼,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了这么久,她口干死了。
此时宴席已开,珍馐美食流水般的被宫娥们端上来,一个个宫娥身姿翩跹,动作如舞蹈般优美,众人在美食香味和美人美色的引诱下便忘了先前的种种不愉快。
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殿内一派和气热闹的景象。
“今日这一出,只怕这些女子再不敢不敬了。我先前还诧异老大为何故作孤高冷傲之态,丢下那句‘你不配’,现在倒是有几分明白了。”宁有意低声叹道。
平阮儿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抿着酒,倒是一旁的苏珉有些着急,忙低声问道:“为何?”对于权谋之术,他一向不擅长。
“为立威,为绝念,也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闻言,平阮儿哂然一笑,叹道:“宁有意,本将军可是素来跋扈惯了,哪懂那些东西。”她不由得有些心惊,宁有意可真够敏锐的!
“你都不打算装了,难道还不让我说?”宁有意瞥她一眼。
“隔墙有耳,回去再说吧。”平阮儿抬头看了眼上座的皇帝,眸光幽深。
“也对,不过老大,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真是无趣!”苏珉绷着张脸说道,不过说完却坐直了起来,显然是没打算追问。
正在这时,皇甫勋的声音便传了来。“平将军果然是个性急的,这便饮上酒了,只怕不一会儿便要醉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朝平阮儿射来,皇帝未举杯,她却已经自斟自酌,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礼节。
“先前说了太多话,渴了。陛下不如也来一些,这酒,比那竹叶青好喝!”平阮儿朝皇帝遥遥举杯,眸光清澈。
“哈哈哈——也好!上酒!”皇甫勋大手一招,便有宫人上前倒酒。
不知为何,众人都觉得皇帝的这声“上酒”好似带有杀气般,令人不寒而栗。然而平阮儿却如无事人一般,犹自倒酒自饮着,好不悠闲。
威压之下,她这般怡然自得,举手投足间随性而潇洒,一时间倒也令人错不开眼去,只觉得这个女子当真不同。
众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欣赏起平阮儿来了。
楚轲看向平阮儿的眼神也深了些许,这个女子,果然不凡,只是,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触怒皇甫勋?
皇甫勋也有些看痴了,然而那痴迷中却多了几分镇痛。随即他端起琉璃杯,沉声道:“今平将军与众将士得胜归来,举国欢庆,百姓狂喜,朕亦甚是感慰,朕在此代百姓敬诸位将军一杯!愿天佑我赤焰!长盛不衰!永享太平!”
“愿天佑我赤焰!长盛不衰!永享太平!”
“愿天佑我赤焰!长盛不衰!永享太平!”
皇帝说完便举头一饮而尽,也带着三分豪爽。皇帝如此,众位官员自然纷纷效仿,气氛瞬时高了起来。
接下里便是奏乐起舞,美姬从殿外鱼贯而入,一时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果真是君臣同乐。
皇帝也不再找平阮儿的茬,而是侧身同下首的楚轲说着话。
平阮儿也乐得自在,便同苏珉和宁有意捡着一些有趣的事聊着,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不一会儿便饮了两壶酒。
“陛下,我赤焰人才济济,女子更是不输儿郎,臣妾看今日这殿中也来了不少名门千金,何不让她们一展才艺,以彰我赤焰泱泱大国之风?”上首的兰贵妃突然开口道,声音软糯甜软却又不失雍容,似在提建议又似在撒娇,只怕是个男人都会经受不住。
果然,皇帝伸手覆住了她的手,然后转头对众臣笑道:“正如爱妃所言,今日诸位将领得胜归来,举朝庆贺,各位千金便不要客气,把你们的才华都拿出来,也好叫大家见识一番!”
“是,小女子遵命。”一阵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平阮儿不由得一笑,这话,倒似在牵红线了。这皇帝是想用这些娇客来笼络她的下属呀!
“既如此,便由贵妃安排吧。”皇甫勋浅笑着对身旁的兰贵妃说道。
“是,臣妾遵命。”兰贵妃起身行礼,然后转身对那些女子说道:“此番才艺展示,不限门类,琴棋书画皆可,若有其他也无妨,尔等只须拿出自己擅长的便好。至于秩序,便看尔等勇气如何了,若人多或无人,则按座次来。”
兰贵妃刚说完,皇甫勋便接到:“贵妃,这既然是才艺比拼,当有彩头才是。这样吧,把黄沙国新进贡的那几柄玉如意拿来!”
众女一听玉如意,当即眼睛亮了几分。黄沙国盛产玉,便是一般的玉石拿到其他国家都是精品,何况进贡的玉如意。而且玉如意还象征着身份与尊荣,若是被圣上赐上一柄,岂不为自己婚嫁增加筹码!
“陛下,既然有了彩头,自然不可少了人来评比。臣妾听闻楚大人才华盖世、世所难寻,不如,便由楚大人和三公来评判如何?”兰贵妃询问道。
“爱妃所言有理,楚大人,你看如何?”皇甫勋转而向楚轲问道。
------题外话------
首推求收~接下来阮儿会与皇帝交手哟!想不想看!
正文 第25章 与朕为敌
“阮儿,若非你步步相逼,朕又何至于此?朕实在不明白,为何我们会走到如今?”
我们?平阮儿失声轻笑,“我们”是多么好听的词语呀!当年的“我们”指的是他、自己还有小璋子,可如今人已不在,还谈什么我们!至于两人怎么走到今日这个局面,他不是最该清楚的吗!
一时间心潮起伏不已,竟然觉得有些难以抑制。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然而面对这个男人无耻的质问,她还是禁不住怒火中烧。她曾经将他当作挚友,甚至那颗心还曾暗暗波动过,然而,他却是如何对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欺骗和阴谋,他却是如此理所当然!
可是,她终究是不能发怒的。平静、镇定、无所谓、不在乎,漠然与忽视,这些,才是她平阮儿生存的技巧。唯有心不动、不乱,方能守拙自保、克敌制胜。
于是她渐渐敛了唇角的浅薄笑意,淡淡道:“末将惶恐,夫子曾教导末将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末将时刻谨记于心,不敢有违。”
嘴里说的是惶恐与不敢有违,甚至那敛了的眉眼看上去也是恭敬的,然而,这却让皇甫勋看着更加扎眼!她何曾如此乖巧,竟然这般与他大谈父子君臣!便是要急于摆脱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彼此的生命里筑下永远不可超越的身份藩篱吗!
“好个君臣,好个三纲五常,你既然这般清楚,为何先前在殿中如此放肆!嗯?”皇帝冰冷手指如铁钳一般扣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子夜般深沉的眸子下酝酿着沉沉的风暴,似乎要将人扯碎、吞噬。
“末将酒量一向不好,难不成,刚才又耍酒疯了?”平阮儿略微惊讶地问道,装傻充愣,她已是炉火纯青。
“耍酒疯?”皇帝目光越发阴沉,手上使劲一捏,大有将她的下颌卸了的架势。平阮儿却不喊痛、不出声,只是两眼平淡无波地看着他,似乎那剧痛的下巴不属于自己一般。
皇帝见状重哼一声,了然无趣地撇了手,将她的脸甩到了另外一边。
“陛下,臣出来已久,该回去了。”平阮儿回头低身行礼,然后便抬步越过他走去。她生怕接下来她真的忍不住拉他一起同归于尽,抑或是皇帝一时忍不住,不计后果直接将她赐死。
“阮儿,我知道你想要的不过是一隅平安罢了,既如此,你何不将遗诏交出来,到时候我必定放你离去。”皇甫勋突然开口道。
平阮儿脚步一滞,心里叹道:果然,男人相对于女人强悍的不是高大健壮的躯体,而是他们行事永远由理智来支配。
“陛下说什么,臣听不懂。”说完她便那继续往前走去。
皇甫勋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阮儿,你当真要与朕为敌?”
“末将是陛下的臣子,怎会与陛下为敌?”平阮儿恭谨地答道。
“好!好!好个臣子!从今日起,你便好好在家养伤吧!”
平阮儿偏头直视他,却只看见那眸中压抑的愤怒。他断了她的手,还宽宏地许她在家养伤,这般堂而皇之地夺她兵权,果然妙!
“谢陛下体谅,臣、遵、旨!”平阮儿抽出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皇甫勋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睁睁地看着平阮儿离去。最后他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树上!劲力太强,竟然将新生的叶震落些许!树干上也多了一个凹槽,凹槽表面还有些斑驳血迹。
“主上。”一道暗影突然出现在皇甫勋身后。
“派影卫盯着她,今晚她定有动作。”皇甫勋冷冷吩咐道。
“是。”暗影转瞬消失。
随即皇甫勋拂袖大步朝大殿的方向走去,而那隐于袖筒里的手指正在渗血,还沾染了些许木刺。太监们在前庭候着,此时见皇帝出来,也赶紧跟了上去。
回到席上,皇甫勋和平阮儿两人都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各自应酬着。最后皇帝宣布了平阮儿身体抱恙需要休养半月的消息,兰贵妃也按照先前规定的方法选出了几名才情出色的女子,又赐了玉如意,整个宴席才算是收尾。
至于谁得了玉如意,平阮儿根本不在意,她早就觉得兴味索然,巴不得早点结束,反正今日她的目的都达到了。所以筵席一散,她便让苏珉拖着“酒醉”的她辞别了宁有意和他老爹御史大人,直接离开了。
回程的时候他们坐上了苏姨派来接她的马车,这也是出门时她让仁叔给苏姨说的,因为她今夜肯定会醉的。
“怎么回事?”一上马车苏珉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平阮儿知道从头到尾自己装醉就没瞒过他,于是说道:“没什么大事,他既然在回军路上杀不死我,现在便只能由我蹦跶。”
“我不是问这个!”苏珉直接去捉她的左手,在席上时他便看出不对劲了。
“嘶——”平阮儿吃痛,不由得诧异抬头。“你怎么发现的?”她自认为自己不曾露出破绽。
“你困倦时揉眼睛通常都是用左手,而今日席上你全是用的右手。皇帝出去我就知道他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你,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话音刚落,便是“咔”的一声,却是苏珉帮她接好骨了。“竟然还打算瞒着我,也不怕手废了!”
平阮儿还沉浸在他那几句话中,一时没回过神来骨头就已经接上了。
只是,猴子什么时候连她那些小习惯都记住了?
“猴子,我……你……”平阮儿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有时是有点迟钝,但她从来没想过猴子对她竟然是……
“正好皇帝放你假,你也好好休养休养,一切有我和宁有意。这断手之仇,早晚有一天我会帮你报的!”苏珉愤愤道,眼中竟然有杀意。
“不可妄动!”平阮儿脱口而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人,那个人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他的手段,绝对会令人生不如死!何况,她从未想过真正与他为敌。她所求的,其实真的只是一隅平安、一方自由罢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苏珉见她紧张,急忙回道。手上却不停,不一会儿便将她的手腕给包扎好了。心里却在想:如今皇帝已经打草惊蛇,再想下手已经不易,老大暂时是安全的。不过今日老大明明多次触怒他,他却对老大百般容忍,这真令人不解,难不成当真的只是因为他们的过往情谊?可若是真顾忌过往情谊,他便不会下毒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想到这儿,苏珉抬头问道:“老大你今日行事实在太过偏激,为什么?”
正文 第26章 早有预谋
想到这儿,苏珉抬头问道:“老大你今日行事实在太过偏激,为什么?”
平阮儿知道他的疑惑,直接回道:“他顾忌的不是我,而是我平阮儿三个字在军中的影响。若是我出事了,那些臭老头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至于今日,宁有意说得对,一为立威、二为绝念、三则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我已经和皇帝撕破脸皮,所以便不用再把自己装成一个莽撞将领,我的聪明才智自然完全可以用了!”
“别得意,赶紧说,我可没发现你有什么才智,最多是小聪明!”
平阮儿不置一词,反正苏珉打击她惯了,她继续说道:“今日那两耳光,想必震慑住了许多人,只怕今后那些女子再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嚼舌根,就是背地里,也得掂量掂量。此为立威。至于绝念,你觉得燕国公府如何?”
“燕国公府?”苏珉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凝重回道:“我只能说,不安分。”
燕国公府乃当朝钟鸣鼎食之家,真正的朱门高户、贵族世家。与威远侯府相同,燕国公府亦是军权在握,其中,十五万烈焰军便掌握在如今驻守西南边陲重地的燕国公的长子燕国忠、长孙燕文礼的手中。而燕国公燕百宏乃先皇岳父,也就是当年宠冠六宫的芸妃的父亲,亦是已故三皇子和当今十二王爷的亲外公。所以,又多了皇亲国戚这一重身份。
这样的滔天权势泼天富贵,离那万万人之上的高位只一步,又怎会安分?
“是呀,你都看出来了。那些我要为三皇子复仇的流言,十有,便是燕国公府散步出来的,既可以让世人对当今圣上的皇位继承有所质疑,又挑拨了我和皇帝的关系。而我,可以不顾及燕国公府,却不得不顾及十二王爷,这便是我的软肋。可是燕国公府与十二王爷本为一体,我又如何能摆脱?所以,最后我只能与燕国公府结盟。别看只是流言,这影响却是难以想象的,一箭三雕,好不阴毒。”
苏珉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今日席上他也注意到了,燕国公不时地瞟向老大,在老大刺向皇帝时他眼中甚至还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那怎么办?”苏珉不禁有些担忧。
“今日我如此嚣张跋扈,你认为,朝中还有多少大臣看得惯?燕国公若要与我来往甚密,定会被同僚排挤。便是私下来往,他只怕也会几番权衡,因为我这样的臣子并不好控制。不过,我和十二王爷的关系摆在那儿,我对军队的影响力也在这里,所以他们还是不会放弃我。但我今晚这番行为已经表明了自己决心,取舍自由他们去,所以称之为‘绝念’,只希望他们能不去再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话怎么说?”
平阮儿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愠怒,随即她直接仰头靠在车壁上,无奈叹道:“谁叫我抢了人家鹤氅……”
“你抢的?不是说赠的吗?你怎么和那姓楚的扯上的?”苏珉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不是赠的,是那姓楚的用话激我,然后我气不过就顺手抢了。总之我被耍了,你看那殿中一个个女人看我的目光,简直是要吃了我!想到这个我就气!我分明恨不得把那姓楚狠狠地踩在脚下,可谁想到他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利用自己的美色,一下子就把我变成了那些女人的公敌,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实在是太妙了!”平阮儿嘴上说妙,然而牙齿都快磨碎了。
“原来是这样。”苏珉低声叹道,“不过老大,你这下算是把那些贵女彻底得罪了。”
“所以我才要说那句‘你不配’。反正我在她们眼里一向嚣张惯了,这般不把楚轲放在眼里也好让这些人安心。要知道,我辱楚轲只是让这些女子一时气愤,若是我表现出丁点儿对楚轲的在意,只怕更是洗不清了,到时候,侯府只怕会被醋缸子淹没。所以,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感情都用上兵法,好无奈呀……”
“搞半天都是早有预谋!”苏珉不由得赞一声,过了一会儿又似想起了什么,不满地嘟囔道:“不过,我瞧着你挺明白的,但怎么有时候又迷迷糊糊的呢?”
平阮儿顿时不说话了,她一直都把猴子当兄弟,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太好办……算了,过了今天再找苏姨帮下忙吧。顿时甩了甩脑袋,问道:“猴子,你有没有觉得宁有意太过聪明了?”
“这话怎么问得这么古怪?那家伙一直都很聪明呀,他什么样,这么几年你还不清楚?”苏珉浑不在意地回道。
“不是,就是觉得他有些聪明过了,我总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他都看得特别清楚。”平阮儿轻蹙眉头说道,宁有意口中的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似乎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而且似乎就是自己未曾说出口的那种意思。
她今日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皇帝,就是想试探一番皇帝对那份遗诏的在意程度,顺便弄清皇帝突然对她下杀手的原因。如今看来,皇帝要杀她完全是凭借着当年的情分笃定自己不会用遗诏威胁他,所以欲除之而后快。而她今日行事这般无忌,两人直接撕破了脸,想来皇帝定然一时半会再也不敢对她动手,是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是这层意思,若非知道她与皇帝、三皇子纠葛的人是无法明白的,所以她不曾告诉猴子,而宁有意,竟然有所察觉。这样的聪明才智,不禁让人觉得有些恐怖,都快赶得上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敢情只许你聪明不许别人聪明了!”苏珉一敲她的脑袋。
平阮儿捂着脑袋想了想,也是,宁有意向来聪明,以前都是他出谋划策。而且大家一起生活了五年之久,彼此脾性早就摸透了,也无怪这般了解她。
“我真是想得太多了,回到京城来我就变得草木皆兵,都不像我了……还有宁有意,我对不起他……”她不由得哀叹道。
“从这一点看你果然还是个女的,就爱瞎想!”苏珉再次白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宁有意的,你居然夸他聪明过了,他要知道还不乐死!”
平阮儿本来还打算向宁有意道歉的,听到猴子的话立即蔫了。要是宁有意知道,只怕一方面得意,一方面伤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自己不乱想就是了。
“猴子,一会儿你扶我进屋吧,他定然派得有人监视我,做戏还得做全套了不是?只是可怜我的肚子了,先前装醉可是把中午的存粮都吐干净了。”平阮儿不由得摸着肚子道。
“干妈肯定早在你房中放好点心了,别喊苦了。不过你今天醉得倒挺真的,那脸红得,啧啧,若不是太清楚你是什么德行,我肯定都给你蒙过去了!”苏珉不由得笑道。
“气血逆流,你来试试,难受死了!”平阮儿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然后便闭眼假寐,再不说话。
苏珉看她着实累了,遂也不再言语。
正文 第29章 黄雀在后(一更)
一切又恢复平静,只剩下两人压抑的低声交谈。
“你受伤了?”
“你怎么来了!”
“要不要去追?”
“不用,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来了,你赶我走?”
听到他的回答,平阮儿彻底无话可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珉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不再说话,苏珉便伸手替她把脉,确认她无事之后才开口解释道:“晚上从你房间出来时我就觉得你似乎心里有事,所以便留了个心,没想到你竟然大半夜翻墙出了侯府,于是我便跟了上来。因为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所以便干脆隐在了暗处。原本还以为那黑衣人是来与你接头的,谁曾想……”
“你跟踪我?”平阮儿直接问道,因为苏珉的身上也是一套夜行衣。
“嗯,早就想跟踪你了。”苏珉直言不讳道:“你一直有事没告诉我我也知道,只是今日晚宴你出招太险太偏,所以觉得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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