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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你就要忘了你|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7 21:50:40|下载:爱你就要忘了你TXT下载
  府内的仆役们向来不吝啬。

  李仁点了点头,“明白了。”退离书房。

  待他离去后,斐亦天才站起身,往外头步去。

  大开杀戒的时候到了。

  茶馆内,人声鼎沸,人人皆在讨论着最近京城里所发生的一件大事。

  “听说了没?”

  “又有什么事啊?”

  “城东不是有间茶馆吗?前些日子倒闭了。”

  “城东不是只有一间茶馆,还是何老板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倒了呢?”众人深感疑惑。

  “听说是经营不善才会倒闭。”

  “经营不善?怎么可能?前些日子我才去过那里饮茶呢!”

  “但事实就是如此,也不晓得怎么地,突然间所有商家都不再同他进行买卖,茶、酒、菜是样样欠缺,就连帮忙的伙计们也全在同一时间离开。”

  “啊,那不就是等着关门大吉?”

  “可不是?没人同他买卖,他哪还做得成什么生意?”

  “说到这个,我好像还听说何老板在前几天彻夜搬离京城,彷佛这里闹鬼似地,压根不敢再踏入城里一步。”

  “我还听人说,他为人并不正派,私底下好像做了不少缺德事,我看啊,搞不好真是遇上鬼了,所以才会赶着逃难去。”

  “哈,说得好!老实说,我以前去他的茶馆时,总觉得他的茶既不香,菜色也不佳,还收费贵,老早就该倒了。”

  “对了,现在应该没有人敢再前去斐家提亲了吧?”

  “可不是?谁敢去?自个儿连一两银都快凑不出来了,哪还有什么黄金万两好去娶白云霏回来啊?”

  “她身价真有如此高?”

  “听说她美若天仙,就连九天玄女见到她,也得甘拜下风。”

  “肯定是的,要不然斐亦天又怎么会如此宝贝着她?”

  “但话又说回来,她不过是个下人,斐亦天若真要娶她,她最多也只能当名妾,哪能坐上正位?”

  “这倒是,哪有下人能成为正妻呢?”

  “要是我,才不会花上黄金万两娶名妾回来,又不是疯了。”

  “哈!说得是。”

  斐府所有婢女全聚集在厨房后方,笑着品尝厨娘所烹调的料理,每一道都美味得让人难以忘怀其滋味。

  “少爷待我们可真好,就算没有设宴庆贺诞辰,但可没忘了咱们。”

  “可不是?少爷还特地吩咐我得多做几道拿手好菜,好让大伙儿解解馋,忘却这些日子以来的辛劳。”

  “少爷还给了咱们不少银两,我老家的人们对于我能在斐府内工作,可是好生羡慕呢!”

  “可不是?我也有不少姐妹想进来这里工作,更希望能被少爷给看上。”

  “哈,叫你的那些姐妹们甭妄想了,少爷身旁可有了云霏姐。”

  “说到云霏姐,我今儿个在外头采买东西时,可听到街上有不少人都在谈论着她的事。”

  “都在说些什么?”

  “唉,还不就是些多事的人嘴碎,说云霏姐终究不过是个下人,就算嫁与少爷,也只能成妾,成不了妻,正不了名分。”

  “这话说得也是,谁教咱们身为奴婢,自然就得认命点,就算只能成为妾,也已经算很不错了。”

  “可是云霏姐与少爷如此要好,她又怎能接受少爷娶其他女人为妻?”

  “是啊,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虽然再正常不过,但谁不想只与相爱的人彼此厮守到老,只守着对方一辈子?”

  “云霏姐真可怜……多希望她跟咱们不同,并非下人──”

  李玉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手臂突然被一旁的厨娘给用力拧了一下。

  “哎哟,你怎么突然拧我?好疼啊!”

  厨娘连忙对李玉使着眼色,李玉又见身旁的姐妹们全噤了声,这才转过头一看,惊得倒抽口气。

  “云霏姐!”天啊,她待在那儿多久了?该不会将她们所说的话全听进去了?!

  白云霏勉强自己扯出一抹笑,“我只是想来看看大伙儿,没别的事,先离开了。”随即转身离去。

  李玉一见她离开,连忙奔向前,“姐姐,都是我不好,胡乱说话伤了你的心。”该打,她真该打!

  白云霏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你千万别自责。”

  “可是,我──”李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云霏温柔的嗓音打断。

  “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快回去和大伙儿一起用膳,菜凉了可就不好吃。”白云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要她别再多想。

  李玉十分愧疚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该同她再说些什么,只得看着她转身离开。

  云霏姐的背影……看来好落寞,都怪她乱说话,才会伤了她的心。

  白云霏独自一人走回厢房,脑海里全是她们所说的话。

  她……最多只能成为他的妾,身为下人的她是永远都成不了正室的。

  多么可悲的命运,她自个儿也不愿如此,她也想成为能和他门当户对的名门千金啊!

  成为妾,就注定得让另一个女人一同来分享斐亦天,光想到那情景,她的心就一阵抽痛。

  “不,我不要!”她不能接受自己一直爱恋着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搂抱在一起,甚至产下子嗣。

  身后传来斐亦天低沉的嗓音,“不要什么?”

  一听到他的嗓音,白云霏怔了住,不敢回过头。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过头来?”他挑眉望着她的背影。

  白云霏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回答。

  怎么也不能让他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因为嫉妒而快要发狂的她,一定露出极丑陋的神情来。

  斐亦天见她不语也没回过头来,直觉有些不对劲,立即迈开步伐,一个箭步向前,将她的娇躯搂于怀中,扳正她的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的眼。

  “你在想什么?”只见她泪眼汪汪,神情十分痛苦。一看到她这副模样,整颗心都被揪疼了。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快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谁敢惹她哭,他绝不会放过那人。

  白云霏摇了摇头,“没有,没人欺负我。”

  “当真没有?”斐亦天皱眉,“那你为什么难过?”他可没瞎了眼,会看不出来她眼底的哀伤。

  “我……”白云霏撇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总不能告诉他,她只想当他一人的妻,不愿别的女人前来争夺。

  瞧见还搁在床铺上的白狐裘衣,今儿个可是他的诞辰之日,不能惹他生气。

  白云霏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拿起那件白狐裘衣,“少爷,这是我缝制给你的裘衣。”

  斐亦天看着这件裘衣,这是她多日来辛苦缝制的,还因为这件裘衣,她差点被人给掳走……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他伸手取过,却将那件裘衣披挂在她身上。

  “少爷?”白云霏抬起眼,不解地望向他。

  “我还记得,这白狐皮毛是我特地请人买回来给你,准备要请人缝制一件裘衣,给你在寒冬穿上御寒的,结果你却说另有用途,叫我别制成衣;没想到你反而制成衣给我穿。”他伸手轻抚上她的细致脸庞。

  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想着他,更随时为他着想,换作是其他女人,可不会像她这么做,早就私藏起来。

  她的傻,总是令他疼惜。

  “嗯……”白云霏任由他抚着。这事,想不到他还记得。

  “这件狐裘,你就先收着,我若在寒冬中觉得冷,自然会前来找你取暖。”他笑瞇了眼,说得暧昧。

  白云霏整张俏脸绯红,宛若三月桃花。

  见状,斐亦天心动不已,就要俯下身,亲吻上她的樱唇。

  突然,身后传来李仁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瞬,他扬声禀报,“少爷,客栈那儿有人闹事,还惊动了官差前来。”

  “什么?!”闻言,斐亦天敛紧剑眉,只得先放开她,转身与李仁一同离开,准备前去处理客栈的事。

  白云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哀伤依旧浓得化不开。

  她要的是什么?怕是他永远也给不起。

  人们的流言蜚语往往是最实际的。她永远都成不了他的妻,顶多只能当一名妾。

  斐亦天与李仁处理完客栈的事,还请了那些前来关切的官差一顿饭后,便叫李仁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却意外瞧见一处专卖女人首饰的摊贩。

  脑海立即浮现白云霏的绝美容貌,没多想,迈步往前步去。

  一只雕着梅的白玉簪引起他的注意,拿起一看,那朵梅彷佛才被人摘下一般,栩栩如生,愈看愈满意,立即掏出银两买下。

  正当他准备返回府第,将这只簪花送给白云霏时,却瞧见一道令他憎恨不已的身影走在前方。

  想起前几日,他原本打算要同一位老板进行难得的大买卖,却被欧阳律从中作梗,硬是将那门生意抢去,害他亏损不少。

  这笔帐,定要向他讨回!

  “瞧瞧,走在前方的不正是欧阳公子吗?”他挥开手中白扇,笑着走向前。摆明了就是要与他杠上。

  同样是京城首富的欧阳律瞇起眼,瞪向斐亦天。

  原本走在街上的人们一看到斐亦天与欧阳律对了上,纷纷停下脚步,围在一旁,打算看好戏。

  更有人因为看到他们对峙的场面,特地到附近店家借了长凳,站在上头、踮着脚尖张望。

  跟在欧阳律身旁的一名男仆却一脸完全不认得他的表情,让斐亦天讶异。

  不是他在自夸,只要他走在街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没人会不认得他。

  “想不到在这京城内,竟然还有人不认得我?”斐亦天笑着走向前。好一名眉清目秀的美少年,世间难得一见。

  欧阳律立即将那名男仆护在身后。

  斐亦天笑瞇了眼,如同瞧见耗子的猫儿,唇瓣高扬起捉弄的邪笑,“怕什么?我又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吃了他。”

  呵,有趣!他可从没见过欧阳律如此护着一个人,这让他更想好好瞧瞧那名男仆。

  欧阳律瞪向斐亦天,眼底净是提防。

  “喔,你就这么宝贝他?”斐亦天笑弯了眼,“见你这副模样,让我更想好好碰碰他了!”

  一个箭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开阻挡在面前的欧阳律,长臂一探,就要将那名男仆擒住。

  然而那名男仆反击的动作极快,先是一个侧身避开他的攻势,并在瞬间往他的腰际击出一掌。

  斐亦天连忙往后退去,并挥出手中的白扇挡下。

  眼前的男仆虽然看来如同女子般弱不禁风,其实力大无穷,若他被这一掌击中,定会受到重伤。

  “别碰我,这世上能碰我的人只有欧阳律。”那名男仆低吼。

  斐亦天先是一愣,随即以众人都听得到的嗓音揶揄道:“原来欧阳律有断袖之癖啊!”呵呵,这下子总算让他报了仇。

  这种感觉实在美妙,日后怕是会上了瘾,一看到他就想借机取笑一番。

  众人闻言,莫不倒抽口气。

  原来如此,一向厌恶女人的欧阳律,搞不好真的有断袖之癖,这可真是件惊人的大消息,晚上闲来无事,又多了个讨论的大事。

  然而,下一瞬所发生的情景又让在场所有人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绕过众人,轻移莲足来到斐亦天面前,伸出纤纤小手轻点住他的唇瓣。

  “少爷,你方才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斐亦天眼底的狂妄立即被千万柔情所取代。“你怎么来了?”当着众人的面,伸手轻搂住她的纤腰。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瞧见她。原本打算继续揶揄欧阳律的念头顿时消失。

  “我想为你做件外袍,所以才外出购布;万万没想到少爷竟当着众人的面胡言乱语,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已经伤了欧阳公子的名声,快向他们致歉吧!”白云霏轻颦蛾眉。

  她从以前就知道少爷和欧阳律在商场上总是互相较劲,谁也不肯退让,但是再怎样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绕过众人来到他面前,阻止他再说出一些伤了欧阳律面子的话来。

  一见她皱眉的模样,让斐亦天十分不舍,只得连忙照她所说的话做,朝欧阳律他们两人拱手致歉,并扬声宣布,“方才我所说的那些胡言乱语,请各位千万别当真。”

  白云霏转过身向欧阳律与那名男仆行礼,“盼你们别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若有机会请上斐府,由我亲自烹调一些佳肴,向你们再次致歉。”

  欧阳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希望此事日后不可再度发生。”他瞪了斐亦天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白云霏朝那名貌美似女子的男仆微微一笑,目送他们离去。

  然而她的纤腰却被斐亦天霸道地一把搂住,彷佛向众人宣告她是他的私有物,不许任何入觊觎。

  众人今天总算得以瞧见一直被斐亦天藏在府内、宝贝不已、身价值黄金万两的婢女──白云霏。

  好一名绝代佳人,白净无瑕的瓜子脸、绝美精致的五官、艳红的樱唇、纤细的身躯……她的美足以让天上仙女见了为之羞惭,而她也的确有黄金万两的价值。

  难怪斐亦天不会让她轻易出来见人,换作是他们,也绝不会让别人瞧见她那绝美容貌。

  “你已经为我制了不少衣衫,不必再费心为我缝制。”斐亦天搂着她的纤腰,往宅第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众人见好戏散场,这才纷纷转身离去,做原先正在忙着的事。

  “可我就是想为少爷缝制衣衫啊!”白云霏朝他绽出一抹绝美的笑容。

  平时他总是不让她做些粗重的事,把她呵护在掌心里,舍不得她做任何事,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为他缝制衣衫。

  只要一看到他穿上她所缝制的衣衫,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好满足。

  斐亦天闻言,随即笑了开来,“好好好,只要你想,做什么都行。”将那只方才买下的梅花簪插入她发间。

  “少爷,你怎么又买这些贵重的东西给我?”她娇羞一笑。而他待她的好,她永远都会记得。

  斐亦天看着她插上那只梅花簪后,更显得高雅清丽,满意一笑,“没办法,只要一看到合适你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想买下送你。”

  突然,白云霏胸口一窒,难过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斐亦天当然也瞧见了她的异状,停下脚步,眼底净是担忧。

  “没事。”她摇了摇头。

  有股不祥的预感,彷佛有什么事即将到来。

  “我们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他舍不得见她难过,立即搂着她的纤腰,加快脚步往宅第的方向步去。

  远远地就瞧见有一辆未曾见过的马车停在大门外,一脸严肃的李仁站在车旁,正候着他们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斐亦天皱紧眉峰。

  李仁看了斐亦天以及他紧搂着的白云霏一眼,这才缓缓开口,“少爷,你尚未迎娶入门的妻子来了。”

  第五章

  “什么?!”斐亦天皱紧眉峰,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在一旁的白云霏更是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惨白俏脸。这……这怎么可能?她不祥的预感成了真!

  他竟有名尚未过门的妻子!

  “胡闹,这等事怎么可能发生?”斐亦天怒不可遏地低吼。

  “少爷,她有老爷生前所写的亲笔信。”李仁也希望这事不是真的,然而真的却是假不了。

  斐亦天眉峰一敛,神情十分严肃。

  “人在哪?”他非得好好瞧瞧那封信的内容不可。

  “我请她在大厅里候着。”李仁立即带领斐亦天入内。

  见他进入宅第内,白云霏却怎么也提不起脚步走进去,心里开始害怕,怕见到那名女子。

  斐亦天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还站立在门外的白云霏,“你还待在那儿做什么?快进来啊!”

  她在想什么,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而他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以前,是绝不可能会娶任何女人为妻。

  白云霏这才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到宅第内。

  一来到大厅,就瞧见有一名女子坐于椅上,她穿着上好的丝绸,举止端庄,相貌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女儿,身旁还有一名老嬷嬷伺候着。

  斐亦天冷冷看了她们一眼,“你有家父的亲笔信?可否让在下好好瞧瞧?”

  易彩看着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男子,不禁绯红双颊,他就是斐亦天,她未来的夫婿。

  “信呢?”斐亦天神情有些不耐。她是没听见他所说的话吗?最好别再让他问第三回。

  易彩给了身旁的老嬷嬷一记眼神。

  “斐老爷生前所写的信在此,还请斐少爷亲自看过。”张娥立即掏出袖口中的信,恭敬地递向前。

  斐亦天伸手接过一看,眉峰更为紧蹙。

  这字迹果然是爹的,上头清楚写着,十多年前与易家谈成一笔买卖,就以他与易彩日后成婚,做为这笔买卖的代价。

  这种荒唐事,爹竟然做得出来!

  话又说回来,十多年前的事,爹怎么可能没告知于他?但这封信又的确是爹的亲笔字迹。

  总之,事有蹊跷,待他彻底查明。

  张娥见斐亦天的确称得上是人中之龙,与小姐颇为匹配,于是开口,“不知少爷打算什么时候与我家小姐完婚?”

  斐亦天冷笑一声,“这么急?我连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呢!”哼,她们摆明了就是要前来向他逼婚。

  张娥原本还想多说什么,一旁的易彩挥手叫她退下。

  “我叫易彩,她是服侍在我身边多年的老嬷嬷张娥,我知道今天没有通知一声就前来,的确是我们不对,不过这封信确确实实由你爹所写下,而我又到了适婚年龄,所以张娥才会希望咱们早点完婚。”

  斐亦天冷眼望向易彩,“成婚之事,乃是人生之大事,万万不得草率,待我查明后再决定也不迟──”话尚未说完,就被一脸急切的张娥打断。

  “可那封信是千真万确,还有什么好查明的?”

  斐亦天瞇起眼瞪向张娥,“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原本就十分不悦的他因为她们那副急着想成亲的态度,更加感到厌恶。

  “好了,你别再多嘴。”易彩转过头,怒目瞪向张娥。

  张娥这才连忙退下,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请斐少爷千万别怪她,她不过是求好心切罢了!我们特地从江南前来,不知可否为咱们备房歇息?”易彩笑脸迎人。

  而她话中的意思,任谁都听得出来,她打算在此长住。

  斐亦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没人看得出他此刻内心情绪如何,好一会儿之后才扬声,“李仁,为她们备间房。”

  一旁的李仁点了点头,“明白了。”虽然不知少爷心里有什么盘算,不过只要是少爷的命令,他就得照办。

  易彩满意一笑,望着从方才就一直站在门旁的白衣女子,“请问,那位是……”好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令人很难不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李仁没有回话。

  斐亦天也不打算开口回答,只是望着白云霏的神情之柔和,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对他有多重要。

  一股强烈的厌恶感自易彩心底涌起,站起身往白云霏的方向走去。“姐姐,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她嘴边虽挂着笑,但眼底却含着憎恨。

  虽然未曾见过她,也和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身为女人,一眼就看出她对斐亦天而言,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重要。

  白云霏垂下眼,“易小姐,你太多礼了,我白云霏不过是个下人,不必称我为姐姐。”易彩眼中对她的不满,她看得出来。

  看来,她已经被易彩所厌恶,而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夫婿身旁早已有另一名女子存在?

  “喔,原来你不过是个下人啊!”一旁跟上来的张娥故意这么说着。

  斐亦天闻言,心里十分不悦,遂往她们的方向走去,当着她们的面,一把将白云霏搂入怀中。

  “谁说她是下人来着?”怒目瞪向她们,“如果敢让我再听到有人这么叫她,我就将那人撵出去。”

  易彩和张娥一听见斐亦天这么说,心里立即明白,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对白云霏有任何不敬。

  “嬷嬷,今儿个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话?闪边去!”易彩啐着张娥,命令她马上退下。

  白云霏向来心软,“请易小姐别责备张嬷嬷。”

  易彩又看了被斐亦天拥在怀中的白云霏一眼,遂轻笑出声,“云霏姐人美,心善良,斐少爷身旁有你在,可真是好福气。”

  斐亦天闻言,这才总算露出一抹笑,“好说,易小姐一路上劳累了,请先到房内歇息。”

  李仁走向前,“易小姐,这边请。”

  易彩与张娥这才在李仁的带领下,离开大厅,前去厢房内歇息。

  待她们离开后,斐亦天轻抚着白云霏的柔顺长发,安抚她的不安,“别担忧,一切都会没事的。”

  白云霏垂下眼,沉默不语。

  怎么可能会没事?他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了啊!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在淌血的声音。

  心好疼,疼得难受。

  没一会儿后,李仁返回大厅,“少爷,我已经将她们安顿好了,日后对她们有什么安排?”

  他还是忍不住想多问,少爷心里究竟有什么盘算?

  “来者是客,就好好款待她们,其他的事,我自有打算。”斐亦天神色凝重。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他可得好好想个对策。

  白云霏看着神色凝重的斐亦天,她待在他身旁,怕是会打扰他,只得先行退下。“少爷,我先回房去了。”

  “嗯,也好,你就待在房内好好休息。”斐亦天笑着轻抚她的细致脸庞,随即转身前往书房。

  李仁也尾随在后,等候差遣。

  白云霏待他离开后,这才抚着胸口,愁眉不展地缓缓往自个儿的厢房走去。

  她该如何是好?怎么也无法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成亲啊!

  斐亦天回到书房内,马上叫李仁将过去爹所留下的所有文件、记事簿、帐册全翻箱倒箧找了出来。

  就连破旧不堪的记事簿与帐册,也全都翻了出来,一本都不许遗漏。

  好几个时辰过后,无论他们怎么找,也没找到任何关于他与易彩之间的婚事记载。

  斐亦天皱紧眉,“爹怎么会在去世前忘了将此事告知于我?”婚约这等大事,向来精明的爹不可能会没让他知晓。

  “老爷生前所留下的记事簿全翻过了,关于婚约一事只字未提。”李仁将每一页都仔细看过,不可能会没瞧见。

  “那你爹所留下的记帐簿内,可有记载此事?”斐亦天皱眉询问。

  多年来的帐册与记事簿全都在这儿,一本也没有遗漏,而爹又怎么可能会没将此事记载下来?

  “我马上到帐房找找。”李仁连忙奔出书房。

  他爹以前就一直服侍着斐老爷,真要有关于斐亦天的事,也会一并记下,绝不会有所遗漏。

  斐亦天独自一人待在书房内,埋首继续看着爹生前所留下的记事簿。

  宅第内大大小小的事,他全记下了,连他什么时候受了伤,也全清楚写下,唯独没瞧见他的婚约一事。

  然而那封信,其字迹的确出自爹之手,怎么也错不了。该死,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易彩是斐亦天尚未过门的妻子一事,不到一刻,就在宅第内传了开来。

  “少爷当真有名尚未迎娶入门的妻子?”

  “这事我也是一早才听前头打扫的男仆所说,那名女子还带着老爷生前所写的亲笔信。”

  “啊,是老爷替少爷许下的婚事?那不就成了定局?”

  “那云霏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也只能如此。”众人全都无奈地叹着气。

  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成了真,白云霏注定不能成为少爷的妻。

  此时,一名老嬷嬷走进厨房内。

  “你是?”

  “我是你们家少爷未来妻子的随身嬷嬷,我有些事想问你们。”张娥脸上虽然挂着笑,却令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厨娘立即扬声,“有什么事?”分明就是夜猫子进宅了──没好事。

  “你们家少爷似乎极为疼爱那名婢女白云霏?”

  “是又如何?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厨娘皱眉。想不到她们这么快就来探听白云霏的事了。

  “喔,那少爷可有打算娶她为妾?”张娥又问。

  这一问,所有人全愣了住。

  “好像少爷从没说过此事。”李玉小声地与其他人讨论。

  “好像真是如此!”厨娘这才突然惊觉,这事少爷从来没说过。

  只是大伙儿都很习惯看着他们两人在一起,就算没有举行婚宴,也不觉得有什么,就这么顺其自然下去。

  如今却来了个正主儿,这才觉得事情严重。少爷在这些年来,从没说过要娶白云霏为妾啊!

  “呵呵,原来如此。”张娥笑着转身离开。

  所有人看着张娥笑着离开的背影,心里全涌上一股莫名的厌恶感,却也不能怎么样。

  张娥回到斐亦天派人替她们准备的厢房内,立即在易彩耳畔低语。

  易彩听了,随即露出一抹笑,“哼,我想也是,不过是名卑贱的下人,哪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她出自名门,养尊处优,向来要什么就有什么,就算是男人也一样。对于斐亦天,她是再满意不过,也只有他才能与她匹配。

  小小的一名贱婢,她才不会放在眼里。

  白云霏独自一人待在房内,垂着头,以五彩缤纷的丝线专心在帕上绣些花样。

  突然,门扉被人从外推开。

  “少爷?”她连忙抬起头来。

  然而,进到她房内的,却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而是易彩。

  易彩笑着望向她,“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先熟悉一下宅第的环境,可是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得,所以只好请你带我四处逛逛。”

  白云霏听着她所说的话,每一句、每一字宛如针扎,刺得她的心快要喘不过气来。

  “当然好。”而她也只能如此回答。

  易彩瞧见她在绣帕,立即走向前来,“哇,姐姐,你所绣的蝶儿可真美,让我瞧瞧好吗?”

  白云霏点了点头,将手上快要绣完的帕子双手奉上。

  易彩只见上头的蝴蝶成双,活生生的,像是要振翅飞了起来。

  而她虽然会些女红,可是怎么也比不上她,又瞧见一旁的床铺上搁着一个绣好的枕头。

  上头的鸳鸯活灵活现地,就彷佛是活生生地待在枕头上,只是没有动作罢了。

  “姐姐,你这鸳鸯枕,是给谁的?”

  “是给少爷的。”她垂下眼回答。

  “喔,原来是给我丈夫的,你的手工如此巧,就连服侍在找身旁多年的张嬷嬷也比不上。”

  一听到她那么说,白云霏感到一阵心酸。

  “只要合小姐的意就好。”她的心好疼,疼得难受。

  易彩听到她这么说,又看了一眼那鸳鸯枕,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哎呀,姐姐,这枕头就交给我拿去给我丈夫吧,你就别多跑一趟,省得麻烦。还有,你这条绣帕上头怎么还留有线头?”

  “真的吗?”白云霏就要取过一看。

  “姐姐甭麻烦,我替你剪下。”易彩顺手拿起搁在一旁的利剪,朝着绣帕用力剪去。

  原本活灵活现、快要振翅飞翔的一对蝴蝶翅膀,硬生生地被人给剪了开,成了两半。原本应该是成双成对在一块儿,如今却只留下破碎的翅膀,再也合不起来。

  一看,白云霏整颗心都快要碎了。

  这帕子……她原本是寄望自己和斐亦天能如同这对蝴蝶,一直成双成对地在一起,没想到竟落得如此支离破碎的下场。

  “哎呀,姐姐,瞧我笨手笨脚的,竟然将你快绣完的帕子给毁了,希望你别介意。”易彩故意这么说,还将帕子当着她的面丢在地上,眼底净是得意。

  白云霏双眼含泪,却只能轻摇了摇头,“不打紧,我再缝过就好。”弯下身,就要伸手拾起那被剪开的帕子。

  突然,她的手背被易彩用力踩在脚底下。

  “啊!”她疼得惊呼出声。

  易彩笑了开,“哎呀,瞧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竟没瞧见你的手在那儿,真是对不住呀!”这才将脚从她手背上移开。

  白云霏咬着红唇不语,她当然知道易彩是故意的,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毕竟,她是斐亦天未来的妻啊!

  “好了,我可得将这只鸳鸯枕拿去给我丈夫了。”易彩拿起那只鸳鸯枕,笑着就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对了,原本是打算请你带我逛逛这座宅第,我想还是不必了,我自个儿慢慢摸索就好,毕竟这里将是我所住的地方,你说是吧?”这才洋洋得意地笑着离开。

  白云霏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拾起那条被剪开的绣帕,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静静地自颊边滑落。

  易彩的用意,她怎么会不清楚?不过就是要前来给她下马威,警告她不许再接近斐亦天。

  原本还以为能待在他身旁,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如今她这小小的梦想已彻底破灭。

  斐亦天待于书房内,埋首于历年来的记事簿与帐册中,虽然有提及曾到杭州一回,但关于婚约或是买卖一事,却完全没有记载。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爹应该不至于会将他给卖了。

  事有蹊跷,而他定会将真相查明。

  突然,门扉被人打开,他头也不抬,“李仁,你有查到什么吗?”

  “我不是李仁。”易彩笑盈盈地走向前。

  一听到易彩的嗓音,没由来地,斐亦天就觉得一股厌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瞪向她,“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易彩对他那冷淡的态度感到难过,“我好歹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夜已深,见你还待在这里忙碌,所以特地前来关心。”

  斐亦天唇瓣边泛起一抹冷笑,“话说得可真好听,还没嫁过门来,倒是早以斐家夫人自居了!”

  “这婚事是你爹所立下的,任谁也改变不了这事实。”易彩不把他的嘲讽放在心上,径自步向前,将一只绣着鸳鸯的枕头递上,“这是我亲自为你绣的。”

  斐亦天一看,那针法十分细腻,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没想到她的女红竟与白云霏不相上下。

  “搁在一旁。”斐亦天没打算伸手接过。

  易彩见状,只得轻叹口气,将那只鸳鸯枕放在一旁的椅上。“你我迟早都得成为夫妻,你可别对我太过冷漠。”

  斐亦天瞇起双眼,“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十分大胆。

  易彩一见他发怒,连忙摇头,“不敢。”

  “哼!”他冷哼了声,“我还有事要忙,如果没事,请你马上离开,我的书房不许外人进来。”

  他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管怎样,都不会把她视为妻子看待。

  易彩咬牙切齿,见他转过头去不再埋会她,无论她说再多都没用,事到如今,也只得回房去。

  她可得好好想个法子,看怎样才能掳获他的心。

  斐亦天听见易彩离去的脚步声后,这才继续翻阅爹生前所记的簿本,非得找出关于他婚事的事来不可。

  没一会儿之后,又听到门扉打开的声响,来人并没有发声。

  斐亦天还以为又是易彩,气得重拍桌面,发出偌大声响,“我都叫你不要再来了,是听不懂人话吗?”

  “少爷……”白云霏吓得惨白俏脸,手中所捧的晚膳差点掉落地面。

  一听见白云霏那受惊的轻柔嗓音,斐亦天连忙回过头,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抱歉,我还以为你是易彩。”

  白云霏垂下眼,“易小姐方才有来找少爷吗?”

  “没错,但被我赶出去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休憩?”斐亦天接过她手上所拿的托盘。

  “我见少爷一直待在书房内,迟迟没有用膳,所以特地熟了膳食送过来给你吃。”白云霏的贴心由此可见。

  斐亦天看了眼那些冒着烟的膳食,脸上总算浮现笑容,“有劳你了,让你如此费心,你可吃过了?”

  白云霏点了点头,“用过膳了。”突然瞧见搁在一旁的那只鸳鸯枕,“少爷,这鸳鸯枕──”

  “哼,还不就是易彩拿来给我,说是她亲手缝制。”斐亦天连看也不看那只鸳鸯枕一眼。

  白云霏原本想说那是她所缝制的,但话梗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罢了,她说了又能如何?也不能改变易彩是他尚未过门妻子的事实。

  斐亦天拉着她的手,一同坐于一旁的倚了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