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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作者:娇阳映水|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01:33:50|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TXT下载
  喝,只是略有些无措地用手指来回抚挲杯身,眼睛呆呆地看着杯中泛起地层层涟漪,始终不肯抬头去看容谦:“后来,你怎么样了”短短的七个字,他不明白,自己问出来为什么这样艰难,就算明知道容谦现在好端端坐在他面前,想起两年半前,容谦身受反噬之苦,身处天绝地灭之境,依然让他恐惧得想要发抖。“幸好遇上青儿救了我。当时我痛楚难当,形若废人,她又只是个孤苦穷困的村姑,为了照顾我。吃了不少苦。”容谦微微笑。燕凛定会派人查青姑的来历。到时诸般旧事对照,当年青姑怎么救护照顾自己的,诸多细节怕都会送到他面前去。就凭着这份大人情,今日吃的这点小亏,想是燕凛再也不好意思记恨了。其实,就算现在燕凛完全不能想象当年青姑照料容谦所付出的心力和承担地压力,只凭容谦眼前说的这几句笼统的话,就已经足以让燕凛对青姑衷心感激,哪里还有心思在意刚才出地丑吃的亏。只是想起容谦所受之痛。到底心头忐忑:“那你现在的身体”容谦轻笑声:“都两年多了,就是伤得再重,差不多也休养好了。”他站起身,闲闲转个圈:“你看我哪点象奄奄息之人。”他这么长时间,拼命调养身体,为的就是在燕凛面前,不要露出虚弱之态。此时这么大的谎撒出来,他还真没什么忐忑。以后就算长留在燕凛身边,也该是享尽荣华富贵了。以他的身份。那种要用武功地打架的事,断断落不到他头上的。就算偶然会有些小破绽,用重伤地后遗症来解释,也可以说得过去。毕竟他只说差不多休养好,没说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他自己倒是觉得自我感觉很好,可燕凛看着他在飘然青衫中略显清减的身形,心头就阵涩然,尤其是他漫不经心转身时,带得空荡荡地袖子飘,让燕凛全身颤。慌不迭地低下头,急切地口喝尽整杯茶,喉头尤觉烟熏火炙般苦楚。耳边却自传来容谦悠然的话语:“我费了不少时间,才把身子调理得渐渐好起来,那段日子,也指点青儿。把日子过得渐渐富裕了些,原想着等身子大好后,就带着青儿山高水远,逍遥自在去”燕凛倏地抬头,看着容谦,眼中便有了些痛楚怒意。容谦却看也懒得多看他眼,只自顾自叹道:“没想到,有回出来散步,却让长清给发现了。”燕凛怔,神情惊疑不定:“封长清”容谦长叹声:“是啊。他又惊又喜,直苦苦哀求我回来与你要见。我只是想着功即成,身可退,又何必再惹烦恼上身,所以不许他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但他直哀求不止,甚至长跪不起,我也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得与他达成妥协了。”他的语气居然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没有得到我地同意,绝不许对你提起我个字。否则我即刻抽身离去。以我的本事,想走总能走得了的。但是。只要他没有违背诺言,我就定要留在他可以随时找到的地方,将来万你有什么需要,他也总有个求助之人。”他这般睁眼说瞎话,自然是替封长清打算。无论封长清用心如何良苦,毕竟燕凛是皇帝,这样长时间的隐瞒定会叫他不痛快的。事情这样转下,燕凛不但找不到怪责封长清的理由,怕还要暗自感激他。燕凛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就是这样,他就开始对我的事指手划脚多嘴多舌。我本来在城外好好的,可他偏要我离你更近些,所以死缠烂打逼得我不得不搬进城来。因为他在京城惹人注目,所以平时不太敢光明正大来找我,倒也派了信得过的手下常来常往,确定我没有离开。”容谦知道,这会儿史靖园肯定已经派人去把茶楼地切细节都打听清楚了,所以安无忌的事定然也是瞒不住了。于是他在这里先漫不经心替他小小应付句,把他这个欺骗皇帝的坏蛋,也变成苦心帮助皇帝实现愿望的功臣了。“长清自己就算是来,也总是深更半夜,偷偷摸摸跑来扰人清梦。每回来都是劝我与你相见。五天前的晚上,他还跑来痛哭流涕,说他再也不忍欺骗皇上了,再这样整天装做什么事也没有,看着皇上黯然神伤,他的。我当然不理他地无谓之言,只是警告他,如果个字,我保证,所有人都再也找不到我。”容谦这谎虽撒得极大,但细节上倒也甚是注意。和最后史靖园查出来的诸般事实。肯定不会有冲突之处,他越查,最后只会越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五天前,正好就是燕凛向封长清表达内心痛苦的时候,容谦说出这时候封长清来求他现身,不但合情合理,而且也更能给封长清加些印象分了。燕凛现在,果然信而不疑,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多想封长清的事:“原来你就这样不想见到我。”他慢慢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容谦,声音有些遥远,有些呆滞:“你就在京城,就在离我最近的地方,你直知道我在找你,我在想你,你直知道我为当年地事痛悔万分,可是你就是不见我。不管封统领怎么求你,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不肯来见我,是不是”他声音里竟然没有哀怨,没有愤怒,只是片漠然。容谦也不回避他的目光,神色平和地与他对视,眸光温和宁静,直到他脸上僵紧而冷漠的神情渐渐瓦解,容谦才轻轻叹:“陛下,我不见你,岂是无情。真要相见。怕反有诸多烦恼。我留在京城,留在离陛下最近的地方,难道真是受封长清地逼迫吗我若不愿,世上又有谁真能逼得了我。陛下不能舍我,我又何尝愿意舍却陛下。两年半以来,总在京城内外。从来不曾远去,这份心思,陛下真的不知”当年他心知必死,意求去,态度当然洒脱而绝情,现在知道将来有很长的时间要在起相处,燕凛又是个皇帝,心思深且重,那为了把彼此的关系尽量打好些,有些软话还真不能不说。初时容谦也只当这话说来不过是策略。只是说着说着,渐渐也觉心头柔软片,暗自苦笑,不管是否愿意承认,这番还真是字字句句,都是真话。他语气柔和,神情怅怅,言词之中情怀虽淡,却可让人真切感受到。燕凛脸上的肃然点点慢慢软化,眼神渐渐柔软。徐徐低下头,声音渐渐悲凉:“可是,你始终不肯来见我。”容谦叹息:“我不见陛下,正是不愿陛下为难,试问,以我地身份功绩,陛下打算如何安置于我。”燕凛默然而不能答。他已经不是两年半以前那个惶恐而惊乱的少年了。当年的他,乍闻真相,可以疯狂地想着要找回容谦,要把切都还给他,再加以至尊至贵的荣耀,以作报偿。而亲自主政国家两年多,越发沉熟内敛,心性坚毅,现在地他,已经知道,国家大事,不可纯凭感情而断了。有的事,无法还人公道。容谦是好人,是忠臣,是这世上待他最真心之人,然而,这切,都无法改变眼前地局面。燕国已经有了真正的主人,现在的国家政通人和,他地权威已然确立,朝廷的权力格局也早已焕然新。这个国家,不需要个权力至大,威望至大且功劳也至大的臣子。不管容谦是否有野心,他的存在,对皇权就是种威胁。而已经达成新的权力平衡的朝堂百官更是绝对不会喜欢有这样个强大的存在,忽然重新冒出来。尤其是,他现在正准备着对秦用兵,国家政局更经不起丝毫动荡。如何安置容谦,如何合理地决定容谦将来的待遇,其实,这两年多以来,他直都在想,可是,直都找不到理想的答案。在长久地沉默之后,燕凛才慢慢抬头,眼神郁郁悲凉。他几乎是强迫自己去看容谦那已经永远失去的右手,在心中冷漠地逼迫自己去回忆,那场无情地凌迟,残忍地伤害。切切,都是他手造成,所有地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刻薄寡恩,残忍无情,都是他,而最后,原来他连最基本补偿和回报都不能做到。原来这些年来的寻找,这些年来的不安,都不过是他安慰自己良心的虚假行为。他是否从来没有真心想过报答想过补偿想过放开切权谋计算只以真心去回报那人的真心这样的他,是否其实就是世间最虚伪可笑,假仁假义之人。

  第百四十五章 破镜之痕

  容谦顺着燕凛苦涩的目光,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袖子,不觉笑:“往事已矣,陛下也无需太过在意。从来祸福相倚,现在我身有残疾,也未必不是幸事。”燕凛愕然望着他,语气艰难凝涩:“幸事”容谦微笑:“残疾之人不可立身朝堂,以免有碍国体。天下各国,大多都有同样的法令。”燕凛低声道:“容相有大功于国”容谦凝视着他,心中暗自叹息。这些选择,本都是人之常情。这个孩子,又何以待自己太苛。“岂有因人之功,而损律法的道理,若为后世开特例之门,国家规制又有什么人再肯尊重。”燕凛默然不语。容谦却微微笑笑,伸手轻轻拍拍他那无措地不断转动茶杯的手:“陛下,给我个闲爵,让我享几天清福吧。”燕凛低着头,呆呆看着自己僵硬的五指,看着空洞洞的茶杯。就是超品的爵位,又如何名义的尊贵,俸禄的丰厚,比之真正的权利,谁不知道,其实是文不值。良久,他方徐徐抬头。望着容谦,涩然道:“容相,我对不起你。”他知道,他对不起他。然而,纵然对不起他,他却也只得如此。他从不曾如现在这般正视自己的虚伪和可笑,边说着容相有大功于国,边却又把推托的责任重新放到容谦身上去。容谦是知他为难,所以替他解围,淡淡然以退让将他的苦处给轻轻化解。他替他掩饰。掩饰他的卑鄙,他地无情。他可以顺着他的意思,装作沉重。装作无奈,装作不忍心。装作很内疚很无辜。可是,如果容谦自己不退让,难道他就真会大大方方,让容谦重回朝堂,重为权相吗这样的自己。这样地燕凛,真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可笑。然而,最起码,他也要抬起头,看着容谦的眼睛,说声对不起。再无情再刻薄再卑鄙再残酷,现在地他,至少该有勇气面对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伤害的人。而不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容谦自己的愿望。容谦不觉失笑:“对不起我,那就给我个大大的封号好了。我想皇上不至于太亏待我吧”他越是言笑自若。.16手机站,16.燕凛越觉心中难受。他慢慢站起来,沉声道:“天晚了。再不回去。宫门就要落钥了。”就算宫门锁了,他也不是进不去。只是未免会让更多地人得知他出了宫,朝堂上难免有些小麻烦而已。虽是如此,两人方才重逢,他居然没有迫不及待地要求彻夜长谈,而是关了门只说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站起身要走,这种态度让容谦甚至微微愣了下,随即释然。燕凛心结太深,以前见不着他,心想见,想不起要细思其它,只满心的思念期盼,倒也罢了。如今彼此乍然相见,所有的现实问题骤然压到面前,逼迫得他又不得不继续选择辜负,这个事实让他心中负担太重,再继续面对自己,怕是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吧。容谦心中暗叹,也起了身:“我送陛下吧。”燕凛默然点头,居然自己走到门前,自己给自己开门走了出去。容谦见他游魂也似的样子,终究心中不舍,徐步跟上去,轻轻道:“陛下何必过于自苦,你真觉得你是在负我,而不是保全我吗”燕凛微微怔,回首看他。“陛下根基已固,主政无失,朝局安然,我重回朝堂,固然对国家对陛下都未必是幸事,对我自己,难道就定是好事”容谦悠然笑道:“赫赫扬扬,炙手可热,从来就不是长久之道。今日的决定,于陛下,于我,都是为着十年二十年之后,都可君臣不负的苦心。”容谦这番话倒是很有道理,只是在这个时候,由他口中说出来,更是叫燕凛心中生愧。不过,听到最后,燕凛倏然动容,抬头死死望着容谦,时竟是怔怔地有些痴了:“容相,你真的不会再走了十年二十年,你都不会走了”看着好好个主政多时,城府日深的少年皇帝,语气如此凄惶迷茫,明明听到让他极欢喜地话,却无措地只剩下惊疑,神情无助地如同个孩子,就算以容谦的淡然心性,也不觉心头暗自酸,几乎忍不住要象多年前般,伸手轻轻抱抱这个孩子,轻轻安慰他:“别怕,我在这里,我直都会在这里。”他不得不定了定心神,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这刻的冲动,凝视长身而立,容颜俊伟地燕凛,心中即觉欢喜骄傲,又觉茫然若失。唉,这个他抱在怀中疼惜保护的孩子,终究长大了。明明这是他自己多年辛苦地期盼,为什么偏偏又总觉得淡淡怅然若有所失。容谦心中略觉迷茫,只是语气却已不知不觉有了深刻地感情:“陛下,两年多了,我直不曾真的远离你,以后自然也样,除非是你不想再见我,不想我碍眼”不等他说完,燕凛已是疾声道:“不会永远不会地容谦微笑,眼神异常柔和:“我知道,我怎么会不懂陛下呢”看着容谦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听着他用这样的语气说着信任的话,燕凛心中时百味陈杂,不知欢喜还是苍凉,是欣悦还是愧悔,他有些茫然地上前步,几乎是无意识地伸手。或许是想要如容谦刚才拉他般拉拉容谦的手,又或许只是想要轻轻触他下。然而,在下刻。他就又立刻醒觉,手在半途僵。再慢慢垂下来,然后轻轻道:“今晚容相陪我起进宫好吗”容谦还真不敢就这么跟他进宫。这孩子虽说几年下来,历练得越来越聪明能干识大体了,但没准还会和当年样,偶尔钻牛角尖固执起来。当年那大出他意料的凌迟。还真是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没昭告天下,名份未定,万他忽然又拧起来,把自己关进宫里不让出来,他现在暂时还真没本事脱困。“陛下,我这边怕是有许多事,要细细对身边亲近地人解释说明,陛下那边怕也有许多事要准备吧”燕凛神色微黯,却也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径自向外行去。容谦送着他出来,直到了外间茶楼大厅处。史靖园和封长清本来准备要熬夜守到天亮呢。忽然看见燕凛出来,连忙施礼。只是脸上都掩不住那种讶色。燕凛淡淡道:“今日太晚了。等到明天,朕会诏告天下。直在隐居休养的容相回京之事,宫宴和大庆,也会立刻准备的。”说着,他地目光平静地凝驻在封长清脸上:“长清,在此之前,你带上人,好好保护这茶楼,确保容相安危。”封长清垂首施礼:“是”这哪里是让封长清保护他,分明是在看守他。明摆着燕凛和他样,对彼此的信任都有点保留。他不肯身份不明不白地悄悄进宫,燕凛也不敢相信他定不会跑。说起来,燕凛有当年被弃之痛,是惊弓之鸟,有这么点顾忌是理所应当地。现在让封长清看着,容谦敢逃,新帐老帐自是起同封长清算,容谦要不走,他也绝不会再计较封长清的欺君之罪。容谦心中欣然。这么短的时间,这么混乱的心绪之下,燕凛还能做出这样明智的决定。他心中只为他喝采为他高兴去了,哪里还会在意燕凛这点小小地防备手段。燕凛下了这命令,到底有些忐忑,偷眼看容谦微笑依旧,并无丝毫芥蒂的样子,这才略略放了心。也不再停留,随便又说了几句话,就真的离去了。容谦很给面子地直送出门,看着他们行人策马转过街角,才与封长清同回了茶楼。唉,还有很多事要做啊,与封长清对口供,万将来燕凛问起来,两人的说辞别有什么差错这是最要紧的。对青姑也要解释,还有那件事莫名地,容谦冷笑了声。燕凛骑的是久经训练的御马,不用骑手御使,自然识得归途。马上,燕凛默然松开缰绳,悄悄双手互握。就在刚才,那人牵过他的右手,拉他入座,带点爱怜与关切,轻轻拍过他的左手。然而,只是转眼之间,那人留下来地指间余温,就已化作片冰寒。他不得不用力双手互握,努力让掌心磨擦着,寻找点点热力,来回忆被那人指尖触及时刹那的温暖。史靖园策马跟着燕凛回程,看他神色迷茫悲凄,心中恻然:“少爷这么快就回家,不和他多聊”燕凛微微摇头,打断他的话:“太晚了,我要在外头过夜,家里头会有很多人惊惶不安地。”史靖园微微皱眉:“少爷,你就是万事想得太多,各方面都顾全得太周到了。人活着,总该任性两次”燕凛忽然低低笑了起来,只是声音惨淡,带着悲的痛楚:“靖园我这生,只任性了次。从此便万劫不复,世愧悔难当。”废话分隔线秘书棕:嗯嗯,都定了章节名了,也上传了,忽然意识到:破镜重圆典故,出自陈国“乐昌公主”和其丈夫徐德言。忽有乱入之感,绷脸严肃声明:那个如此雷同,纯属巧合

  第百四十六章 辗转洪炉

  靖园,我这生,只任性了次,从此便万劫不复,当。”次任性,次凌迟。史靖园想要安慰他,开口却也艰难:“他回来了”“可是,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燕凛双眼茫然地望着前方:“他不在,我天天想他,日日盼他,看到了他,才忽然记起,我这样对不起他。我其实不是担心在外过夜不妥,我只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他,怎么和他说话,怎么对他笑,我我只知道,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了,不管再做什么,不管再如何悔,怎样愧,都不可能挽回,切都回不到以前了。这与他怪不怪我,他是否介意,全无关系,我只是”他抬手,指指自己的心口:“骗不了自己,如此而已。”史靖园默然不语,只是心中说不出地难受。燕凛直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对不起容谦,可是从史靖园的角度来看,除了凌迟之命过于残忍,其他的事,燕凛都没有做错过。政变也好,夺权也罢,本来就是容谦自己的步步安排的。那时候容谦故意独断专行,骄奢傲慢,权势熏天,做了多少君王不能容之事。他这样自寻取死之道,后来被抓被赐死,也实实在在是怪不到燕凛身上。燕凛这生,只是听从自己的心意,任性了那回,未曾赐他毒酒,而是下了凌迟之命,从此生便永无欢颜。和封长清那几个知道真相的长辈不样他们就算再怎么忠心,也不免暗自怪责燕凛太过无情。可是,史靖园却是从小和燕凛起长大的人,燕凛是如何步步走到那步的。曾经的那些,所有的痛苦绝望,他都看在眼里。那些大将军,大儒,大贤臣,整天只会为小皇帝地成长而高兴,为了未来的代名君而欣慰,他们可曾将燕凛当成个人个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被自己最亲近,最信任。最仰慕,最钦佩的人抛弃是什么滋味,明明心中当他如父如母如师如兄,明明以为,就算被天下舍弃,那人也定还在,明明觉得,就算天塌下来,那人也会微笑着守护自己。然后,转眼之间,所有温情化寒冰,看着这至亲至爱之人,漠然而去。冷然相待,次次拭图挽回,却次次失望而归。次次努力靠近,然后次次被无情推开。这切切,到底有多痛多伤,谁会明白谁会在意封长清看不到个人在皇宫黑暗角落里痛哭的孩子,容谦也见不到那个红着眼,拉着好朋友声声问:“我做错了什么”的孩子。世人们只看得见给他们带来太平的明君,他们不会知道,许多年前,那孩子最后次伸出手想要留住那点记忆中的温情,却最后次被漠然拒绝后。曾悄悄躲在皇宫最偏僻的小小林子里,拿着刀子对着树,疯虎般拼命劈砍。直砍到双手虎口震裂。鲜血淋淋,他还不知痛。不知伤,不知停手。他地朋友,拼了命都拉不住他,那天,那稚龄的帝王,直劈砍到筋疲力尽,再也握不住刀柄,瘫软在朋友的身上,双目失神,只声声不断重复地喃喃:“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直这样说着,说着,直到最后晕厥过去,还在喃喃呓语。只是眼角,泪水无声落下,混入汗水中,转眼已无痕。他只是个被至亲之人抛弃的孩子,刚强而固执,骄傲地逼迫自己强大起来,在那个人抛弃自己之前,先步舍弃他。他只是个固执而别扭的孩子,努力地学习着切,仅仅是为着有天,某再将他轻描淡写地推开,而必须认真的正视他。他还是个大孩子,却要苦心孤诣,处处谋算,为着皇权,为着天下,准备着场惊天的政变。可原来臣其实是忠臣,原来所有的忤逆之行,都是片拳拳之心。只是,看不透这片心,能怪燕凛吗没猜出这个局,能怪燕凛吗面对个各种迹象都表明肯定要反的权臣,哪个有责任有胆识地帝王,不会孤注掷奋身搏如果当年他没有下令凌迟,而只是暗中处死那,燕凛他,又有什么错。就连当年的那声“凌迟”,又何尝是单纯想要虐杀个仇人。他只是想要容谦别再那么云淡风轻,他只是想要逼迫容谦因为他,流露哪怕只有点点的在意和动容。他这生,只不过任性了那么次,从此万劫不复不需要别人更多的责备,他已经把自己的心,永远永远放在洪炉上炙烤,油锅中煎熬。当年,是他不愿放过容谦,而今,是他不肯放过他自己。其实,阴差阳错,祸福难说。如果他当年下地命令不是凌迟,而是真的是赐了杯毒酒,段白绫,他也许永远也不会得知当年的真相,但是也就再也没有了今天这样地重逢,这样个补救的机会。然而,史靖园无言可劝,也无力能劝。这种话,他不能说。因为他知道,燕凛绝对不会听。他只是沉默着直陪伴在燕凛身旁,沉默着同他的君主起,走过这片燕国最繁华的土地,走过,这座燕凛直努力守护的京城,走向远处的皇宫。暮色之中,宏大的宫禁,如只森然的巨兽,无声地等待着它的祭品。皇宫,国家,王权,百姓,切切,冠冕堂皇,高高在上。史靖园知道,燕凛所有的快乐,所有地自由,所有的幸福。最终,都只能无声地葬送在这巨兽的深处。容谦交代下来地事情,封长清办得当然是很尽心。青姑也不给他添麻烦。她隐隐知道发生了件了不得的大事,于是只把诸般杂物处理好,确认容谦不必为这些闲事分心后,便回了自己地房间,安心地等待着事情过去,容大哥有空的时候,再同她说明。青姑安顿下了,封长清又送走了史靖园和燕凛,这才有了时间,沉下脸,拿出了他大内侍卫总统领的威严来,对那些侍卫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记恨之下去为难青姑。面对顶头上司,在场若干侍卫自然谁也不敢多吭声,只是默然领命。交待完后,他便先同容谦回房去。容谦也不急于同他对口供,只问他燕凛到底是怎么无巧不巧,跑来和他碰面的。封长清虽不曾目睹整件事,但早在燕凛和容谦密谈时,早和史靖园沟通过了,自是立刻简洁迅快地把事情讲了遍。容谦神色不动,听他把整件事说完,才淡淡问:“那闹事的人可找着了”

  第百四十七章 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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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双更,前面还有章容谦问起闹事之人,封长清皱了眉头。他们早分出队人手去抓闹事者,衙门里的差役也都出动了,甚至封长清还动用了自己的印信,派人请京中驻军配合搜索,按说这样的人手,这样的效率,很快就能把人缚来了,但偏偏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容谦摇摇头:“抓不住了,让大家都散了吧。”封长清神色微震:“容相”容谦平静道:“事若太奇必有鬼。江湖人虽好勇斗狠,但也不会如此嚣张在京城闹事。而且无巧不巧,就在陛下所经之路打起来,就路引着陛下直到我所在的地方,再打破我的房间。那二人武艺甚好,却没有人能认出他们的师承来历,在场那么多人,除了这两人身手不错,身材高大就再也说不出别的了。如此看来,很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用本来面目闹事,只要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我和陛下身上,他们立刻就能遁身而走。暗中也许早有接应他们的人,立刻帮他们换衣改装,试问我们又再往何处寻觅。”他这里说来语气虽然极之平淡,封长清却已是听得神情凛然。他最紧张的倒不是有人暗中搞鬼,让燕凛和容谦相见,而是有人可以查知燕凛的行踪。如果这次,他们不是暗中引导控制,而是行刺似是已看出他的心思,容谦淡然道:“长清,你放心。只要有心,有时间,有足够的人手,长时间派人注意宫中进出动静。进而推测皇帝的行踪,不是不可能做到。但以目前陛下出行保卫之细密,除非有大队高手,同时抱着有死无生的信念全力出手袭击行刺,否则断然不能得手。”容谦微微冷笑:“到目前为止,天下各国,还没有什么人能在堂堂燕国京城扎下这么多这么强的力量,最多也就是暗行些鬼域之事罢了。”封长清心中略舒,然而到底神色阴沉:“无论如何,京城都要肃肃了。”容谦淡淡点点头。借着这次地由头,由官府出面,大张旗鼓,清查整肃,把各国的探子好好清遍,顺便也大力打压下那些不安分的江湖力量,这也算是好事。此刻他才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随意看了眼屏风处,漫声道:“给我滚出来。”封长清腾地站起身。手按刀柄,蓄势待发。“别误会,别误会,我出来了。”迭声的大叫后,有人居然真的从屏风后头滚了出来。只是那人双手抱头。在空中滚,顺即四肢舒展,轻轻落地。恭恭敬敬地对容谦施了礼:“容相,你叫我滚,我就不敢走”看他那满脸谄媚的笑,容谦就觉得扎眼:“现在倒是听话了。刚才有难的时候,你怎么溜得比谁都快”安无忌满脸堆笑:“我这不是想悄悄躲出来,给容相暗中打接应吗我若是真想溜,又哪会立刻来茶楼呢我只是怕皇上见了容相,可能马上就要把茶楼团团围住,想和容相偷偷通个信息说个话都不易,所以就先步躲进来了。”他虽是刻意讨好。消容谦的气,这份心意倒也不假。不过他能这样嬉皮笑脸得出来,最主要还是因为方才他就躲在这里。所以偷听到了容谦和燕凛说话,知道容谦就算恼他。到底还是在燕凛面前替他和封长清打过掩护,估计将来秋后算帐的可能不大,因此心里下子轻松了,不那么怕了。容谦也懒得看他,只淡淡问:“假相亲的事,是你自己最先想到地吗”安无忌脸上笑意尽敛,沉默了下才道:“我这几个月直同百花楼的头牌荫荫姑娘交好,那天被青姑娘追得急了,心里郁闷,去百花楼喝酒消愁,她问我为什么烦恼,我说是有个世交好友,不肯娶妻,可他的父母兄弟却直催着我帮他寻个良配,因是长辈相托,不好不用心去又明知好友固执,所以左右为难。当时荫荫顺口说了样,何不随便弄场假相亲,证明自己出了力,在长辈那里交差便是。当时她说得极随意,事后也未再提,我却是上了心,回来问过你的意见后,就决定这么办。只是这才貌双全的女子难找,便是有,怕也没有几个肯接这假相亲的活,所以最后我还是求了荫荫。”“那么,今天的相亲时间地点,又是由谁所定”安无忌神色渐渐有些古怪:“这几天我的脸上直有伤,不好出来操办此事,荫荫又正巧碰上个出手极大方的外地客商,整日相伴,也没有空。那恩客在京中买了座别庄,接荫荫去住,许多天都没分开,我这里再急也没办法。只是今天忽然接到荫荫派贴身丫头送来地信,说是那恩客出门访友去了,听说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正是相亲的好时机,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地点就是那人买的别庄,庄里的仆役是本地临时雇的,并非那外地客商地亲信,荫荫说已经全用钱打点过了,定会帮忙保密,才有了这么出。”事到如今,不用容谦提点,安无忌和封长清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怕是有人发现燕凛出宫就立刻让荫荫通知安无忌安排相亲事谊,然后再派人把燕凛路引到容谦楼下,彼此相见。封长清固然怒色满脸,安无忌的神情更是极之难看了。他自己就是密探头子,如果他自己结交多时的美女居然是别人地密探暗谍,暗怀心机谋划来到身边,而他居然没有发现,那也实在太太失职,太太丢脸了“无忌,你也不用过于懊恼。你的经验能力我是信得过的,如果那荫荫真是旁人的密谍暗探,没可能瞒得过你这么久。只不过,她是风尘中人,亲近的不止你个,只要有足够的代价,让她漫不经心提点你句,按照安排来相亲,都不算难事。我看那个所谓的外地客商,出手大方的恩客,倒极之可疑。”容谦语声未落,封长清已起身道:“我派人去查他的底细捉他过来。”容谦叹摇头:“安排下这么出的主事之人,不会小看我们地。此事毕,那客商怕是早已改头换面,隐藏身份,远逃天涯了。至于他那外地客商的身份,怕是本来就有鬼,只要他肯放弃旧身份的财富生意,心躲起来,怕真不易找人。”安无忌迟疑下方道:“容相,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帮人费这么大地功夫,牺牲座价值不低的京城庄园,还有那个客商地生意财富和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身份,就只为了让皇上和容相你在此等情况下见面这到底有何居心”封长清也深深皱起了眉头,的确,让皇帝和燕凛见面,对这些人有什么好处呢更何况,如果只是单纯要让他们见面,找个机会,把皇帝引到茶楼来,再闹事不是很简单吗,又何必费力搞出相亲大戏他们这么干,到底所为何来眼看着安无忌和封长清起满脸深沉地思考各种可能,容谦暗自叹息。有何居心所为何来唉,说穿了,只怕纯粹就是某人吃饱了撑的吧他暗暗地咬了咬牙。方狐狸这回,咱们的仇可是结大了

  第百四十八章 吃人手短

  唉,这回和小容的仇可是结大了。”方轻尘略有些郁闷,手托着下巴,没精打彩地喃喃自语。“唉,我期待了这么久,居然点也不精彩,不刺激。燕凛那只小豹子,亲眼看到小容跟别人相亲啊亲眼看着个那样个绝色大美人,就紧紧贴在小容怀里啊有。”张敏欣同学同样没精打彩到极点。“正常来说,他不是应该暴怒如狂,冲过去,把将无名女配扯过来扔出去,然后把咱们家小容抓了去,关起来,再,边别人,边还要象自己被了样地委屈大喊,为什么你情愿跟这种女人相亲也不来见我吗”她的语气那叫个悲痛:“居然到了这份上,这两个人还在考虑权力啊,平衡啊,位置啊,立场啊。我期待的年下啊我盼望的源氏结局啊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平平淡淡,无聊无趣呢”张敏欣悲哀地总结了句:“现实成这样,真是没意思。”方轻尘打个寒战:“喂喂,腐女,不要以为天下的帝王霸主,全是你那些无聊小说中,动辄精虫上脑,因爱生恨,为爱而虐的白痴。”“是啊,我算是看清楚了。”张敏欣哼了声:“现实中根本没有浪漫可言。除了你方轻尘,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会因爱生恨,把旧情人虐得生不如死的小气鬼了。”张敏欣漫不经心地往人心口里戳刀子,方轻尘双手发痒,真恨不得立刻飞回小楼,直接把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掐死了事。这回他把容谦得罪得这么厉害。其实暗中全是张敏欣这只黑手推动的。方轻尘对同学的事,虽然也还比较关心,但充其量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象上回那样,找机会刺激容谦下,坚定容谦去见燕凛的决心罢了。这已经是他地底线了。这样贸然出手,硬生生地安排容谦和燕凛相见,已经是在刻意干涉朋友的自由,尊严和选择了,正常来说。方轻尘绝对没这么无聊。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说穿了,这件事,不过是和张敏欣的个小小交换条件。当日方轻尘曾向张敏欣提起,想和所有在人世的小楼中人开个会,张敏欣直在拖,后来风劲节也提了次,却是很快就替他安排了。同样的事,张敏欣有什么理由。这样厚风劲节而薄方轻尘呢这样邀集同学,大规模集合开会,虽说小楼并没有明文禁止,到底声势太大,要考虑下影响。以及以后的毕业记录。张敏欣不肯替方轻尘联络,是正常的。可同样正常,她也不该会替风劲节联络。方轻尘已经知道。这种事情,张敏欣不会轻易松口,于是,当风劲节找上他,两人单独聊过,方轻尘了解了风劲节的情况后,就悄悄瞒着众人,私下和张敏欣谈判了几回。其实说起来,他自己早已不怎么在乎大家起开会的事了。毕竟当初忽然有这个念头,只是时怅然软弱罢了。他也并不指望。什么民主啊,什么限制君权啊,这种他自己胡乱想着玩地东西。真能得到什么共鸣和支持。但是,他不需要。风劲节却很需要。当时风劲节救了卢东篱家人,还在躲避赵王的搜索。风劲节掌握的力量并不足以正面对抗朝廷,他迫切地需要各国的同学,对他提供点举手之劳的帮助。方轻尘对于风劲节和卢东篱之间的感情和信任,直很嫉妒,但也出奇地有好感。当年风劲节要重回人间寻找卢东篱,也只有方轻尘个人支持他。私底下,他还是很愿意帮助风劲节的。他找上张敏欣求助,而张敏欣最后的明确表态是,如果要让她被加上不良记录的危险,不是不可以,但总得让她看点刺激地,有趣的,让同人女热血的东西做为补偿吧而做为同人女,她最感兴趣的还能有什么事呢风劲节那家伙,还是比较“正直”。张敏欣的这种要求,也只会对方轻尘这只黑心狐狸提出来。但是,她也知道,指望方轻尘自己为了满足她,而去专门和楚若鸿或是秦旭飞发展点什么特别地感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风劲节和卢东篱呢他俩已经见过面了,而且也并没有发生多少让张敏欣期待的激情事件。阿汉至今仍在沉睡,更是门都没有。其他还在世地同学和身边之人也都缺乏“友爱”,最后让张敏欣还抱有希望的,当然就是现在还没有和燕凛见面的容谦。越是没有发生的事,越是让人有各种想象,各种期待,张敏欣自己私下里,已经做了各种各样,足可以让同人女鼻血横流的联想了。对于张敏欣的古怪执念,方轻尘从来就无法理解,但至少已渐渐习惯了。至于燕凛,从方轻尘的角度来看,当然是属于活该倒霉,活该郁闷,越早见到小容,越让虐多悔恨,自己就越是痛快的那类人的。此消彼长之下,他只犹豫了很短时间,就答应了张敏欣的这个交换条件。不过,他到底不象张敏欣这么完全唯恐天下不乱,最后决定地实施方案,还是他和张敏欣争论了无数回之后,才算勉强让张敏欣满意的。事实上,张敏欣最初的打算,也是让燕凛见到容谦和别地女子极亲密相处。不过在他大受刺激之后,她还要再派人暴起袭击,置燕凛于险地,而容谦武功全失,为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