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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作者:娇阳映水|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01:33:50|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TXT下载
  为了救燕凛,必然也会陷自自身于危局。边受伤受难,边还心关爱着燕凛,燕凛发觉容谦失去武功,心痛如绞。还要眼看着容谦为他遇险。到时两个人肯定要边流着血,边只顾看着对方大叫:你别管我,快走我不会扔下你的,我们起死这种事,想起来,就够狗血,够震撼,够浪漫,够美好可惜,张敏欣想得陶醉无比。方轻尘听得无限肉麻。张敏欣只管自己痛快,完全不管这种事做起来难度有多大。像她这样搞法,他安排出面地那些手下,肯定是有死无生。方轻尘哪里是那种会为了时恶作剧,让手下白白送死的人。更何况,容谦是那么好陷害的吗小容大方,小容好说话,可不代表他好欺负。燕凛是他的逆麟,任何事。旦危及燕凛地安全,这位肯定记恨入骨。平时越宽容的人,旦真正生恨,最后的报复手段肯定更是恐怖无比。方轻尘可不想让自己在燕国的所有人手,全部成为容谦愤怒之下的牺牲品。更不想自己以后辈子永无宁日。所以,他坚定地与张敏欣争论谈判,好不容易才让用这个方案让张敏欣退步。在张敏欣照约定安排大家开会之后。方轻尘也传密令,让燕京的人手筹划这场,其实对他本人完全没有好处,纯是为着某个女人恶趣味而闹出来的恶作剧。可就这样,他和小容的仇,也算是结大发了。方轻尘私底下为这事也郁闷了好些日子,而燕国那明为休养实为失踪的权相容谦重现燕京,燕王昭告天下,举国大庆,率重臣亲自迎容谦进宫。大开宫宴的消息,转眼便已传遍天下。昔年地燕国宰相,因为身染重病。经久不愈,直无力理政。且如今他身有残疾。不便立身朝堂,所以已经力辞了宰相之位。燕凛亲封了他等护国公的爵位,以江南最富庶的土地为其封地,将相府改为国公府,又为容谦加太师的尊衔,此外的金银玉帛,灵药珍宝,各式赏赐数之不尽,这连串的举措,也不免引起各国许多人的注目议论。太师之职本来就极尊贵,朝廷向专用来封给为国家出力多年,功劳极大的老臣。虽是虚职,却没什么人敢于小看,何况人人都知道,燕凛以帝师之礼尊容谦,现在皇后又怀孕了,如果生下皇子,那容谦的太师封号前,肯定要加上太子两个字,不管是不是干活,名义上,他都会是太子师了。为帝王师,说起来,这也是士子文人,能达到地最高位置和尊荣了。而且容谦并非垂垂老者,事实上他正当年富力强。若能尽心为太子师,等将来太子继位大统之时,他对燕国政局间接的影响力,更会是持久不衰。而国公的爵位,就更加让人惊叹了。各国君主以爵位赏功臣的事很多,但“公”位却从来不肯轻许的。就算那些几十年为相,协理朝政,最后能全始全终,荣耀而退地名相,通常也只得个二三等的侯爵。当年方轻尘在楚国何等受宠,封爵也只是等侯而已。而容谦得的,却是等公地尊荣。这已经仅次于异姓王了。其实各国除非朝廷暗弱,君主失权,否则绝不会封赏异姓王的,象秦旭飞这样,在楚国当异姓王,完全是特例中的特例,不可用来比较。更何况,容谦得到的封地,广大而富有,远比秦旭飞得到的那远在南方根本不可能掌握的所谓封地实在多了。作为“等公”,容谦可以在自己的封地里立宗庙,建社坛和稷坛。这样的特权,几乎和异姓王样。这连串极尊极贵的荣宠加下来,天下为之侧目。而且燕国百官,居然直没有人提出异议,这更让世人不得不重新思考容谦在燕国,在燕王心中的地位了。

  第百四十九章 蠢蠢欲动

  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御史,燕凛慢条斯理拈起案上的奏折:“你知道你弹劾的人是谁吗”御史个头重重磕下去:“相比容国公的赫赫声威,微臣诚然轻如蝼蚁,然片忠君之心,天日可鉴。容国公纵有大功于国,然冒犯陛下天威,纵有盖世之功,亦难掩其过”看着跪在地上的官员唾沫星子横飞,大义凛然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侍立在燕凛身后的史靖园暗中叹息。唉,世界上怎么就有这种蠢材呢原本燕凛特例加封容谦等国公,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准备迎接朝臣的反对的。谁知道,满朝上下,尽皆三缄其口,竟然让封赏之事,非常顺利地推行了下来。倒是这过了半个多月了,个小小御史。居然就敢上折子,弹劾容谦治家不严,纵容妹子伤害龙体,此诚不赦之罪。虽说奏折上的内容确实是真地,又是私下递的本章而不是在朝堂中公开奏明,但如此行为,简直是自寻死路。按理说,容谦的妹妹打了皇帝,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劳。罪名当然是逃不了的。但问题是,别说燕凛私下里偏着容谦,就是不偏袒,燕凛也不可能承认这种事。皇帝私下里出宫这种事,虽说耳目灵通的官员隐隐有些知晓,但谁也拿不着证据,这些臣子也就不敢无证无据地就去和皇帝追究。事情都过了,现在。难道燕凛还会承认下来,没事干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皇帝自己都矢口否认的事,御史硬要坚持说下去,岂不是造谣污蔑,在非议功臣之时,也辱及圣君。可惜啊,很明显,这跪在地上的御史。还是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仍在信誓旦旦大表忠心。燕凛已是低低笑了起来:“李御史地忠心,朕自是信得过的。只不过。朕自问还年轻,记性好得很,怎么就从来不记得曾经被什么人揍过呢”李御史怔,抬起头来,呐呐道:“皇上”燕凛亲切地问:“不知道李御史又是听了谁说的这桩连朕自己都不知道的犯驾大逆之事呢”李御史张了张嘴。居然不能答话。朝中大臣都会注意皇帝的行踪,向皇帝的近身太监侍卫示好,打听皇帝的起居行事。这些。在任何国家,都是不可能完全禁绝的。世上没有不透风地墙,皇帝偶尔有些不便让大臣知道,不便在朝廷公开的喜好习惯,天长日久之下,都是很难完全瞒过朝臣。这些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事,大家都是你知我知,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真要较真,君臣谁也下不了台,更何况,到哪里找证人去重金厚赏,偷偷地从某些侍卫太监那里挖点消息出来不难,你让他站出来给你的话作证试试,谁敢公开出卖皇帝。李御史僵了半日,只得低头道:“臣只是听市井闲言”燕凛微微笑:“李大人就凭着市井闲言”他慢慢地晃晃手里的奏折:“就以如此尖酸措词,欲将功臣治罪”他笑容可掬地望着额上冒汗的李御史:“果然啊,这年头,坐着什么也不干,指手划脚鸡蛋里挑骨头,找别人的罪名是最容易的了”李御史脸色苍白,叩首道:“御史可闻风言事”“闻风可言事,由朝廷去调查而不是闻风就不管真相,不问是非,如恶狗般到处咬人。”燕凛神色凛,把奏折往桌上重重拍:“回乡去闭门好好读几年书,学学做人地道理,弄明白御史到底是干什么的,再想着当官的事吧。”他神色凛然如冰雪,语气肃杀似寒刃,那李御史竟是不敢再说字,苍白着脸,颤抖着磕了个头,就退出了御书房。不久,外头就传来扑通声响,之后是几个太监慢吞吞有气无力地喊声。“李大人,李大人,你没事吧”喊得悠悠然,不见丝关切,也没听见什么急切奔走的脚步声。史靖园不觉低笑,这宫里皇帝身旁得用的人,真是个比个精明通透。燕凛也觉出气地笑笑,回首问史靖园:“靖园,你看我这样处置如何”史靖园微笑:“我原以为皇上看这折子就要暴跳如雷,立刻把那个糊涂御史抓来砍头。”燕凛似笑非笑瞪他眼:“你啊不用转着弯的提醒我了。放心,容相固然是我心中至重之人,可做事的分寸轻重,我还是不会忘地。我要真那样肆意而为,不但负了容相教导苦心,也替他结仇竖敌了。”史靖园笑笑指指案上奏折:“事情要不要查”燕凛眼神微冷,看了奏折,迟疑了会,终于道:“罢了,难得糊涂。这次,不过是有人推个笨蛋出来试探风声,我这样也算表明态度了,他们都是聪明人,以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史靖园点点头,又笑道:“看起来。当初陛下封赏之时,满朝皆无异议,只是大家都有些措手之及,且容相多年积威,时间没有人敢说二话,但时间长,皇上你直这样免不了有人误解,就蠢蠢欲动了”燕凛沉默不语。公开容谦的事之后,他固然方面厚赏重封。但除了几次走形式地宫宴,他私底下就再没见过容谦。这样地刻意回避,是因为关于容谦在小村为青姑所救的切资料,给了他极大的刺激。那个很长时间,卧床不起,连吃饭喝水,都要人喂的重伤之人。那个直驻着拐杖,走几步都要喘气的残疾之人。无论如何。燕凛无法把那密报上的他心中的容谦联系在起。但他知道,容谦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如今,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下人,传进宫里地消息从来就没有断过。容谦穿的衣服,总比旁人要多些厚些。容谦在晚上,多吹了点风,青姑就要担心,就要提醒。有时夜深时。卧房里,偶尔会传出几声,带点压抑的咳嗽。遇上阴雨天气。青姑就会忧形于色,整天陪在容谦左右。这些迹象,或许不算太明显,但已足够让燕凛知道,容谦的身体。其实到现在也还是很有问题。可是,燕凛只是下旨把宫中的良药流水价往容谦府里送,却不敢召容谦进宫来见。也没有勇气出宫去寻找容谦。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两年多的苦难,两年多的伤痛,两年多的折磨。那人所受地切,都是他的任性所致,他不知道自己,还怎样能去和那人毫无芥蒂地相处只是这般欲进还退,犹疑不定,惊痛愧悔,痛楚难当,让他夜夜不能安枕,日日不能宁神,半个月下来,他人熬瘦了圈。这本是他内心之苦,却让朝臣们有了别的猜测。容谦名望虽大,到底已去职将近三年。朝中权力分配早已重组完成,就算还有不少人感念容谦,但终归是有很多人不希望他回来,害怕他回来的。就算是容谦辞了正式的相职,可还是有人担心他会重新回到政事堂,动摇自己如今的权柄。开始事出突然,大家摸不准情况,还不敢说什么。现在过了半个月,看皇帝与容谦根本没怎么接近,皇帝自己的气色也不好,就不免有些以己度人,猜测着,就算是皇帝也未必喜欢容谦这种威望功劳过大的人回来吧只是面子上又不好不接受,心里怕也为这事发愁呢吧所以,他们才推个人出来,试探下。其实谁也不指望真能本折子参倒容谦,不过是看着燕凛地态度而已。如果皇帝的表现稍稍软化,那其后堆山填海的折子,各种各样诡异地罪名,自是会接着层出不穷地冒出来“替君分忧”的。不定要把容谦问罪,只要搞臭他,就能绝了他以后再出来问政的可能。这种把戏,燕凛自是眼就看穿了,心中也不是不愤怒的。只是,权力如此诱人,就是他自己也看不穿,又何必苛求他人。朝臣之间的倾轧争斗,不但是任何时候都免不了,而且从某个角度说,也可以说是很有必要地。就看皇帝如何把握这个度来加以掌控罢了。真要彻查下去,触动不少人,也会激怒许多仍感念容谦的重臣,闹出风波事端来,没准有批人的官帽子要落地。眼前这个局面,乱不得,国家正要对外用兵,内部还宜稳定为主。因此,燕凛强压怒气,只闲闲处置了摆在明面上地御史,也就罢手了。只是这时听史靖园句话就直指问题的症结,还是不免苦笑。沉默了下,燕凛才道:“罢了,我们去看看容相吧。”虽说是新封了等护国公,但不知是否多年的习惯使然,除了在正式场合称呼必须合乎规制,平时在私下里,燕凛,史靖园,封长清,安无忌这些人,还是很自然地用“容相”二字来称呼容谦,而不是用那个劳什子的“容国公”。“不用摆天子仪杖,也用不着太正式,还是便装去,这样不会扰民。但是让宫内记档,正式行文留档,批令大队侍卫明暗护卫”燕凛慢慢地说。史靖园微笑点头。这等于是半公开的皇帝出行了,也算是直接给朝廷臣子们个信息。皇帝仍然非常非常看重容谦,这些小人行径,还是适可而止地好。容谦虽说不问朝政,只担个闲爵,但耳目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封长清是大内侍卫统领,只要有心,宫中什么事瞒得过他。安无忌又是个专门探听机密的密探头儿。所以李御史上本弹劾容谦的事,他可是得着消息,赶紧就来报信了。容谦的反应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竟是悠然微笑:“太好了,我正盼着这事呢。”安无忌只觉不可思议:“容相,你就这么喜欢有人攻击你”“我本以为皇上最多封我个等侯,谁知居然是等公。我不但可以有广大的封地,可以收税,征集私兵,建立宗庙,形同个小公国,如此之厚赐过于惊人,朝中却无异议。皇上现在心补偿我,固然高兴。但他毕竟是个成熟有为的帝王,待得这份回报我的热情渐渐消失了,再回首想想这件事,只怕心里未必是全然的快活。”容谦闲闲道:“这个时候,有人出来参我,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于是皇上会知道,朝臣也不是铁板块铁了心全都支持我,朝中也样有人看我不顺眼。皇上自己也能在处置弹劾之人,反驳参我的折子时,从中得到正在尽力保护我的满足感,真是举数得之事。”他悠悠地说着,态度极是安然。“此人此刻参我,必不能成,却能去了皇上数年之后,可能会萌生的心病,我感谢他还来不及,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安无忌听得叹气:“既然你到了这份上,还再担心遭忌,当初又为什么要接受封爵”容谦苦笑:“你以为我想接受啊。可是,我要是推辞,万别人以为我是在玩三辞三让的虚伪把戏,最后弄得天子连连下旨,百官齐来相劝,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可真就谁也下不了台了。更何况”他微微叹息声:“皇上这般待我,本就是片拳拳之心,希望用他能给予的最好的切来补偿对我的伤害。我若拒绝,不免伤了他的心。想来想去,也只好接受了。这样他也能快活些,至少会觉得欠我的少些。反正”他笑了笑,随意摊手:“我不会离京。那封地再好,我也不会去经营。今生今世,我也不会娶妻,不会生子。身死国除,切特权荣耀,自我世而绝。这样的话,将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猜忌变故了。”

  第百五十章 登门拜访

  无忌听容谦连几十年后的事情都算得这样清楚,真是“唉,我觉得我就是整天在阴谋里打滚的人了。可听听你们这些权高位重的人行事,还是觉得头晕。你居然可以边深惜他的拳拳心意,边却又时刻防着猜忌怀疑”“他是皇帝,他有他的责任,防止任何可以动摇王权的人出现,是他的本份,但这未必代表他对我的心意不诚。”容谦摇摇头:“人的心意,感觉,想法,都会随着时间变化,也许十年二十年后,当年的热情淡了,人更加成熟了,他对我的心病,会慢慢地彰显出来,但就算有心结,有芥蒂,也不代表他定会对付我。我现在未雨绸缪,只是不想他将来矛盾痛苦为难。就象他刻意用手段控制外戚权力,也未必就是想要如何对付外戚了,只是不希望将来发生些不愉快的事,仅此而已。”安无忌重重叹气,抚额苦笑:“可是,明明这样疼爱他,也知道他是真心尊敬爱护你,但是,你要处处小心,不肯让他为难,他也要时时在意,即要报答你,补偿你,又还要略略防着你,你们你们这样就不累吗”“我小心,是不愿他烦恼,他适当防范我,是为着我能更自在些,就算用了手段心机,到底还是片好意。”容谦平静道:“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用些心来相处,费些心来经营的。其实这都是人之常情。只因为他是皇帝,你反倒对他苛刻了。我倒是问问你,这些年来,我善待包括你在内地所有属下,固然是因为关切爱护,难道就没有点收揽人心的意思吗而你们这些属下,对我尊敬关怀,处处照料,固然是片忠诚。但难道就完全没有丝示好表忠,给我留好印象的想法吗”安无忌干笑两声,又乱咳了几声。容谦带笑看着他:“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就算是真心相待之人,也未必不能偶尔有点小小的心机想法,看事看人,要求不要太高,心情会快活许多。”安无忌苦笑着作了个揖:“行了行了。俺认输了,容相你就不用再继续教训我了。”容谦看他这怠懒样子,也觉好笑:“对了,我既然已经公开站到明处了,以后你就不用再替我暗中探听宫中隐秘了。这种事做久了,总难免有风声露出去,他知道了,也不好。就算他不知道。我们这种做法,也太不尊重他了。我现在就担个闲爵,万事不管。真要是关乎国运的大事,我想,他私下还是会主动同我说说的。”“好好好,以后再有人告你的黑状,我不来通风报信就是。”安无忌耸耸肩:“不过。我倒真有些好奇,这回他怎么处置那个李御史。”“还能怎么处置,不过就是罢官去职。”容谦眉眼不动。淡然道。对于这种看不清局面,胡乱让人当刀子使的官员,他是不会有半点同情的。早点赶走国家还省点俸禄呢。安无忌哼了声:“如果是我,有人敢这样针对我最尊敬,最想保护,最愧对地人,我定不会这样轻轻放过他,不但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查出所有涉媒之人,狠狠教训。”容谦大笑:“所以,你是安无忌,而他才是皇帝啊。”安无忌不以为然:“当皇帝当成这样,不能尽情爱,不敢纵情恨,对最在意的人,不能倾心相待,对最看不顺眼的人,不便放手报复,真是没”话音忽得顿,安无忌漫不经心地往旁青石小径瞄了眼,便住了口。他耳目灵通,自是知道有下人要过来了。国公府的下人有几百,只侍候两个主子,全是燕凛临时为容谦配下的。要说这帮人不会暗中向燕凛报告容谦的状况,恐怕只有傻瓜才相信。就连容谦也心知肚明,至少他的身体没有大好目前仍有些虚弱,这些下人定是告诉燕凛了,否则皇宫里不会有堆又堆的灵药赐下来。不过,瞒不住地,容谦也不费力去瞒。有病在身,还可以帮他掩饰许多真相。只要他能长期保持行动自如,万事从容,他的武功全失,以及身体里真正的病痛状况,就不易为燕凛真正查觉了。因为人多眼杂,平时与安无忌聊天,二人都很注意分寸,确定没有人在附近时,才可以肆意说笑,不管什么大不敬。旦发觉有人靠近,自是要停住话头的。这里安无忌已闲闲另扯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说,那边管家已是从小小青石径上快步奔来,到近前深施礼:“国公,皇上来了。”容谦起身正容道:“那还等什么,自是要开中门相迎了。”他这话说得很严肃很认真,旁边的安无忌却忍不住朝天翻白眼。皇帝总不会正式摆驾过来吧你容谦真那么客气,喜欢这样恭敬地去“迎接”你养大的小皇帝好在管家已是迭声道:“皇上不让闹出太大动静,已是自进了二门,刚在前院碰上小姐了,正在聊天。”聊天容谦和安无忌相视眼中都有些疑惑。燕凛和青姑聊天青姑自听说燕凛是皇帝之后,吓得当场就晕了,事后只要想到自己曾经把皇帝摔了个狗啃泥,就摇摇欲倒,提起燕凛,就面无人色。以她的性情,应该见燕凛,就转身逃跑地吧而燕凛,虽说没为难过青姑,甚至还曾下旨厚赏青姑救护容谦之德,不过,言辞举动,微妙神情间,都表现出他也并不喜欢青姑。而现在,这两人居然会凑在块聊天古怪啊其实。青姑面对着燕凛,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动。这半个多月,她直是晕乎乎的,好像直是在做梦。那天容谦拉了她坐下,同她解释了很多很多事,她大都没有听懂。然而,有件,她可是听懂了。那个被她摔在地上地男人。是皇帝。当时她就晕过去了。第二天,茶楼之外,又来了浩浩荡荡地迎接队伍,颁布了道又道的圣旨,吹吹打打,迎接他们到了国公府外。府门外,三百多人头顶身契,跪在那里迎接。那阵势,让她差点又晕过去。茶楼是不能经营了。她只能坐在这国公府里,当起了这大得吓死人的国公府的小姐。服侍她的丫环居然有几十人,在房里倒水添茶地,和在外头打水扫地的,职司待遇居然统统不同。连穿个衣服,吃个饭,居然都要有人服侍。实在将她闷得难受。想出门走走吧,呼啦啦准备跟随的仆从就有四五十人,光看那架式。就把她吓得缩回去了。富贵荣华之间,她手足无措,步不敢多走,句不敢多说。她只是个很笨很笨,没见过世面地村女。她这么笨。肯定到处都会出丑,只怕连府里的婢女都在暗中笑话她。她不怕被人笑,但是怕因为她。连容大哥都被人笑话。她生怕自己行止有差,丢了容大哥的脸,所以根本是连前院都不敢出。实在憋闷得紧了,就在花园里来回转圈,走上几趟。可居然就往花园里走走,也能出事啊。她正在往花园去的路上,迎面却正碰上燕凛行人。容谦和安无忌没有猜错,看到燕凛,青姑的第个念头就是快跑。可是,她脚发软,跑不动。天啊,个皇帝,个被她扔到地上的皇帝象容谦,安无忌这种人,可能永远无法真正了解,在普通百姓心目中,皇帝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字所能造成的压迫感有多么强大。虽说容谦已经告诉过青姑好几次,皇帝不会和青姑计较,可是看到燕凛,青姑还是怕得要死。看着燕凛步步走过来,她那表情简直就是死刑犯看着刀子落下来地样子。她心里惶恐,人家燕凛也不好过啊。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跑到国公府,才进了几道门啊,迎面就碰上这个曾让他大大丢脸的女人。他这里还给足容谦面子,面带微笑地走过去,那女人脸色又青又白,眼神恐惧地好象他是个恶鬼。燕凛暗中恨得咬牙,还偏不能得罪这个女人。不管是封长清还是安无忌,在被他追问时,都曾大力强调,这个笨女人对容谦很重要,而且他的收到的密报中的内容也足以说明,为了保护照料容谦,这个小村女的确付出了很大的心力。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勉强继续挤出笑容,放下架子,无比“和蔼”地主动打招呼:“青姑娘”青姑这才记起自己应该行礼,下跪,不过,宫里派来的礼仪女官教她地那些面君礼节,现在她是点也记不起来了。脚又发软,时连跪也不知道怎么跪,话也说不得,于是只是继续望着燕凛发呆。燕凛忍了气,继续客客气气问:“青姑娘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容国公也好吗在府里可自在,下人可听话可还有什么需要吗”青姑张嘴,努力想说话,结果牙齿咯咯打战,语不成声。燕凛初时还道她无礼,现在才总算明白,她是害怕了。虽说,将个曾扔过他的女人吓成这样,还是很有点心理满足感,不过,想到这女人是容谦身边最亲近之人,他又不免有些头疼了。看青姑这么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燕凛也不敢再同她多说话了。真把她吓晕了,容谦就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不痛快地。“朕先去看看容国公”他赶紧就要走,没想到才走出几步,就听到声后小得如蚊子般地声音。“这些日子,他大概不好吧”那声音犹犹疑疑地,燕凛却是豁然转身,眼神都变了:“他不好他哪里过得不好为什么”

  第百五十章 陪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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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来,青姑无数次想过要离开,回去她自己的小她无限怀念以前自力更生的日子,在茶楼里忙忙碌碌的生活,充实而快乐。如果离开国公府,她应该可以种地,可以煮茶,可以做点小生意的吧在外面,她已经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并且不被别人欺负了吧。而在这里,她并不知道在前任宰相,现任的容国公身旁,自己的存在,还有任何意义。然而,每次看到容谦,她就不舍得。国公府大得吓死人,以前她和容大哥住的地方就是两个相邻的房间,晚上只要听那边咳嗽声,她都能立刻醒觉,知道容大哥是不是犯病了,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可是现在呢,从她住的地方,到容大哥的住处,光走都要走半柱香的时间,这还是她身强体健,走得快。这么大,这么大的国公府,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容大哥总是微笑,然而,其实,他是孤单的。即使她很笨很笨,她依然知道,她的容大哥,是那样地孤单。然而,就是她留在他的身边,她又可以做什么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照料他,陪伴他。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退步,她舍不得。进步,她又什么也不会。这样的迷茫失落,让她有时候甚至会刻意地回避容谦,除非是刮风下雨。担心容谦的身体,她都不太敢守在容谦身边了。此时,面对燕凛,她怕得要命。然而,在燕凛转身要离开那刻,她却终于鼓起了自己所有地勇气,向那高不可攀的皇帝,说出了句话。“这些日子,他大概不好吧”燕凛豁然转身。眼神都变了:“他不好他哪里过得不好为什么”他虽不来国公府,但有关的消息从没断过,容谦直是好吃好喝,日子过得很好的啊,难道有人还敢欺君不成。青姑低了头,不敢看他隐有怒意的眼:“容大哥没说过不好,他总是在笑。可是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快活。我虽然很笨。可是我知道容大哥是不是真的高兴。”她不懂权谋,不懂规矩,不懂礼仪,但是,她有颗懂得关心至亲至近之人的心。她知道,那个看着她鼓起勇气打走那些欺压上门的村人时,容谦是真地高兴的。她知道,那个看到她的茶摊点点兴旺起来。却还是板着脸骂她笨的容谦,是真的高兴的。她知道,那个笑着奚落安无忌的容谦是高兴的。懒洋洋和她起在月下看着月亮,喝着茶,有搭没搭聊天地容谦是高兴的。然而,这个直微笑着的国公府的主人,未必是高兴的。这个被三百多个下人服侍的大人物。未必是高兴的。这个穿着最华贵的衣服,吃着最昂贵地食物,喝着最香醇的美酒。整天有堆大官求见的容大哥,未必,是高兴地。燕凛眼中莫名地有些愤愤不甘之意:“他为什么不高兴这切,有什么可以让他不高兴”青姑迟疑了下,才有些迷茫地说:“也许我说错了,他也不是有什么不高兴,他只是也并没什么真正高兴的”燕凛初时有些莫名的愤怒,然而这时却又无由地黯然下来了。是啊,何尝是容谦,便是燕凛他自己,面对那样的富贵权势,怕也真找不出多少可以高兴的事吧。起居八座,前呼后拥,这样地荣耀就是快乐吗倒真是亏得这个纯朴的村女,可以如此直觉地感知到。燕凛心中暗叹,神色倒认真了许多:“青姑娘,你与容国公相处时间很长,那你可知道他想要什么,有什么可以让他高兴吗”青姑沉默了会,轻声道:“他想要你好。你若很好,他会很高兴。”燕凛又是怔,心头先是震,后是热,竟不知说些什么好。青姑喃喃地说:“很多事我不懂,可是我知道,他提起你的时候,眼神都是很柔和地。他虽从来不说,可我知道,容大哥的性子,定是希望他关心的人好的。”燕凛怔怔站了会,才问:“那么,我又可以为他做什么”青姑也呆呆看了他会,苦恼地想了想,忽然说:“我以前直很操心容大哥的婚事,现在,我才知道,我以前在做傻事。容大哥原来是这么这么”她苦恼地不知如何措词来形容如今炙手可热的容谦;“如果他想要成亲,当然是天下最好的女子都会愿意成为他的妻子的。他既然不想成亲,那也定有他的理由。以前我那样任性,应该给容大哥添了很多麻烦吧。可是,可是我这样想,是觉得,人总要有个家,总要有亲人,这样,才不孤单,他”她始终呐呐地,不知道如何说明自己的心思。从小不曾尝过亲情滋味的她,总是特别向往着家人的温暖。每每看着村子里,其他人家团圆相聚在起,她就会暗中羡慕不已。后来那样努力地想要容谦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也未必不是因着幼年时对家人亲情有着太深的执念。人总要有个家,有个最心爱最在意的人,这样,心才能定,神才能宁,日子才能快乐地过下去。青姑知道,容谦是她的家人,是她的精神依靠,是她的牵挂,她的执着,她的信任,她的切。但她也同样知道,她是容谦的家人,得到容谦适当的牵挂,但也仅此而已。她的心那样小,有容大哥点点关怀。就足够了,可是容大哥,他地心,需要的,应该绝不仅仅是如此。她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她只是单纯地希望她的容大哥,也能早点找到,那个让他的心可以充实快乐的人。她不懂得更多的方式,只是觉得普通人最亲近的。也就是妻子儿女,所以才直向这个方向努力。然而,燕凛听来,却是心中莫名惊愕。“你相需要个妻子”他脱口又用以前习惯的“容相”二字来称呼容谦了。不知为什么,容谦需要个妻子,这个想法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青姑有些迷茫地摇头:“以前我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了。我只是觉得。容大哥需要有人陪伴,有人可以和他交谈,陪他在起笑,能明白他在想什么,需要什么。我以前直觉得,这样地人应该就是妻子,有妻子,有亲人的感觉。应该是快乐的吗”她有些求助地看着燕凛:“皇帝陛下,听说你也有妻子,有亲人的感觉。你知道的,是吗”燕凛苦笑。亲人皇族所谓的亲人,只怕不是青姑这种普通人所能明白的。不过说起来,每念及乐昌,他倒是真有种怜惜温暖之意。就算纯为权谋而成的姻缘。也未必不能成佳偶,有个人牵挂关心自己地感觉,其实确实不错。也许。这个笨村女的天真想法是对的吧。其实,容相也该有个妻子了吧只是,以前真是从没有想过容谦会有妻子,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曾有过,这瞬间,燕凛心中出奇的空茫。容谦如今已近三十九岁,手掌天下大权,也有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来,无论多少人劝说,多少人想要联姻,最后都失望而归。个那么大年纪,后宅却没有女主人的权相,的确,从古到今,是绝无仅有的。只是容谦权高势大,既然他意孤行,人家也不好说什么。这种诡异地状况持续久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再也不会有人去想容谦的姻缘和血脉之事了。可是,正常人谁不会想要个美丽的妻子,谁不希望自己地血脉得到传承呢就是燕凛自问,虽说娶后纳妃,多是为了政治目的,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不娶妻不生儿子这种事啊。至于容谦那所谓的男风传言,燕凛是不屑顾的。在这个时代,权贵之间,好男风和娶妻生子从来不冲突。更何况,容谦身边也从来没有过男宠。燕凛有些迷茫地皱了眉头,苦苦地思考。为什么以前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他会很自然地,天经地义地以为,容相的身边,就是不会有妻子,不会有儿女呢难道是,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容相为什么不娶妻不生子还不是很久以前,他就决定为这个国家为自己这个任性地学生去承担屈辱的结局,所以,他不但不肯娶妻生子,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慢慢地散得尽了。到现在到现在他心中片混乱,时竟不能正常思考。青姑看他脸色忽然间很难看,倒是有些吓着了,低声喊:“皇帝陛下”燕凛定了定神,才强笑声:“青姑娘对容相片关心,朕十分感激。其实关于容相地婚事,以前也常有人提过,因容相自己不以为意,便渐渐没有人说了。”青姑点点头:“我知道。他们和容大哥都是普通朋友,说说意见也就好了,可是我是容大哥的家人,我总是放不下”她说来语气倒是平淡的,燕凛却是莫名阵嫉妒。这个小小村姑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自称是容谦的家人,而他,就连想要试图和容谦亲近点,都要鼓起偌大的勇气才成。“其实,皇帝陛下,你定是容大哥心里最看重最在乎的人。容大哥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的。”青姑莫名的句话,又把燕凛定在当场。“可是可是,我也知道,皇帝是很忙,很辛苦的。你有个国家,还有你的皇后,妃子,很多很多的事,这么久了,你也没有来看过容大哥,容大哥,他其实很寂寞的。”青姑低声说:“这么大的地方,我到现在还没全部走完过,那么多的人,全都是下人,”她笨嘴笨舌地说,深恨没法把自己的心意表达清楚,只是燕凛,却已经完全理解了。心头阵悲戚,却个字也说不得,只是怔怔站着,直到远远传来声呼:“陛下”注目看去,却是容谦微笑着徐步而来。他的身后有许多仆役跟着,他的身边有安无忌相陪伴,他的唇边有淡淡笑意,然而这些华堂炫彩,这些荣耀光辉,这些仆从如云,这些权势赫,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燕凛看到的,不过是他个人,静静地走向自己。他到底还是个人,孤单寂寞的吧。可是,容相,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也寂寞得发慌。那么大的皇宫,那么多的奴仆,那么广大的国土,那么无穷无尽的臣民,然而,我也是孤单个人。容相,你知道吗他怔怔地走过去,看不见后面跪拜地的仆从,看不见恭敬施礼的安无忌,他只是直走到容谦面前,望着他,轻轻地说:“容相,以后有空,我常常来这里坐坐,好不好虽然不入朝,但我要是有些未决国事,容相,你也给我些意见,好不好等你身子再好些,我陪你四下走走,看遍整个帝京,好不好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块去打猎,放开缰绳,看谁跑得更快更远,好不好”容谦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眼眸深处,压抑的痛与伤,看他眉梢眼角,流露的期盼和乞求,然后,微微笑。“好”

  第百五十二章 你是嫉妒

  凛非常认真地在御案上堆山也似的文档中埋头苦翻,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慢悠悠喝着茶。燕凛头也不抬地喊:“靖园,你别老坐着不管,也给我点意见啊。”史靖园闷声不接口。给意见,给什么意见都能让你驳了去。孙侍郎的千金,年方二八,容华无双,你说她太小了,不相配。这年头大家族中未嫁的女儿是多么抢手,有几个会在闺中呆到年纪大的好家伙,我费尽了心思,替你找出吴尚书的小妹,因着丧母守孝,耽误了婚期,说起来,也不过双十年华,且又姿容俱佳,你居然又嫌她太大了。广德县主,出身高贵,才貌皆上上之选,你说她出身太高,性情未免骄纵。兰陵许女史,清致才名,雅量芳华,你又说这种才女结交的友人太多太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