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惭愧,低声叹道:“乐昌,你”乐昌只是微笑着伸手掩着他的唇,阻住他的话语:“陛下,你我夫妻,万事心知”爱护个人,就是该努力为他做切他想地事,只要能让他稍稍高兴些许,自己就无限满足。她凝眸望着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切。我的陛下,你心中至重之人,是容国公。乐昌心中地至重之人,却是你啊。
第百五十六章 你逃我追
“我不娶她,我绝不娶她容相,你要不帮我,我就立跑。”安无忌在院子里拍着石桌,大喊大叫:“这件事我可是受你连累的,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容谦慢条斯理地喝茶,头也不抬下:“知道什么叫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了吧。若不是你刻意在人前与她亲近,纵容流言发展,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当时我当时不是总被她追着打,心里急了,所以借点小事,故意为难她下,让她也尴尬会吗早知今日,我死也不那么干了。”安无忌欲哭无泪:“我的容相,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妹子也不是不好,只是,只是她她她太凶了啊”想想自己被追得抱头鼠窜,揍得鼻青脸肿的苦难岁月,再想想自己未来几十年的大好人生,安无忌哭丧着脸,咬了咬牙,也顾不得得罪容谦了:“她是个好人,可也是只母老虎。我就是死,也绝对不能娶她”容谦挑眉,倏得抬头,目光如电看过来。安无忌初时被容谦看得心神凛,身不由主后退步,但他立刻察觉容谦神色有异,看的分明是他身后。安无忌背后莫名地阵冰凉,猛然转头,却见青姑正站在月洞门下,呆愣愣地望着他。安无忌本来还抱着侥幸,安慰自己青姑只是刚来。啥也没听到。然而,看他转身望过来,青姑慌乱地惊叫了声,扭头便跑。安无忌立刻慌了神。他虽然算不得是什么谦谦君子,但是从来也是很怜香惜玉,羞辱女子的事情更是从来没做过。对于他来说,背地里骂个女人是母老虎已经很过份了,更何况他还说了什么死也不娶她这样地话。对女人来说,男人这样的言辞。自是奇耻大辱,万传了出去,若是重视贞洁的女子,甚至很可能会抹脖子上吊的。现在见青姑不堪受辱,又羞又愧,慌乱而走的样子,安无忌立时手忙脚乱:“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喂喂,误会啊其实你不是不好,我”青姑哪里理他,飞般奔逃而去。安无忌头大如斗,时居然忘了向容谦求救,跺脚就飞快追过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看不起你,我”容谦悠悠然欣赏着这出闹剧。丝毫没有提醒安无忌的意思。看着二人前后,跑得没影,隔得老远。还传来安无忌惊惶的叫声:“我真的不是故意地”他忍不住就想笑。说起来,无忌待青儿算是极不错的了。从头到尾,他急成那样,也只骂青儿是母老虎,凶女人而已。至于什么丑八怪。残废,这类的词,他不但从来没出过口。估计连想都没想过。人么,旦互相之间熟悉了,真成了朋友,对方长什么样,自然而然就不那么注意了。美女的手帕交不会天天看着她流口水,而安无忌对着青姑这个丑女,两人这么熟了,恐怕也早就想不起来青姑的容貌如何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青姑比他能打,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罢了。这个挨打的阴影,太深了点。象安无忌这种人,做的是密探地营生,辈子都在跟人斗智玩心眼,越是美丽越是聪明的女子,在他看来越是应该要绞尽脑汁应付的对手,真要娶妻相伴,怕还真是要青姑这类相貌乏善可陈,心性纯朴的女人,才能让他放开心怀。只不过,男人嘛,心理上总是不能接受女人比自己更强更能打的。那逆反心理是理所当然啊。其实就凭他看青姑奔走,便点也不考虑挨打地追过去解释,就可以看出,不知不觉间,他早就将青姑当成伙伴朋友来关怀了。不管怎么样,能有这样的开头,已经很难得了。他就算不会推把,也绝对不会故意拦着。其实,安无忌也实在太多虑了。刚才的话,放在别人身上,当然伤人,可是青姑听了,怕是不会受什么心理打击的。安无忌对于青姑地过去毕竟不了解。个从小就被人当成扫把星,天被人骂无数回残废,霉气,在全村人的敌视鄙夷下慢慢长大,然后,还可以顶着那么多敌视和攻击,点点拾回自信,慢慢自立自强的女人,哪里这么容易就会被伤害。小时候,她地亲生父亲都可以拿着棍子醉熏熏地骂着灾星追打她,她的叔叔可以毫不留情,用最难听的话来辱骂她,赶她出家门,连村子里的小孩都可以围着用泥块打她,用最刻薄的言词羞辱她,把骂她地话编成歌,天天唱。而在救了容谦之后,什么不要脸,滛妇,这类最难听的话更被人说过无数回。从这种苦难中挺直腰走下来的女人,岂会被安无忌那么轻飘飘句话给伤害了到目前为止,青姑对安无忌也不是没好感,但到现在基本也就是视做朋友,还不至于如小女儿般,动辄为男人地个表情,句话就,伤春悲秋去。青姑的奔走,实是因为惊惶。她只想着替容谦安家立业,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残疾貌丑的女子可以成为别人的妻子,所以也从没考虑过自己也该成亲。安无忌说不娶她,在她看来,倒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忽然间听到个男人提到和自己婚姻有关的事,立刻就慌乱起来,安无忌瞧她,她当然是即刻吓得转身便跑。安无忌哪里知道这其中情形,自是颇为惭愧内疚地路狂追。以往在茶楼,总是安无忌跑。青姑追,这回,在国公府,却是改成青姑在前头跑得飞快,安无忌在后面拼命追了,边追还边喊。偏巧着,这时候,燕凛也在乐昌的支持下,下定决心来了国公府。国公府地下人全是宫中安排过来的。在王总管的细心安排下,看门的,几乎全是认得燕凛的人,见燕凛来了,立马跪下堆。燕凛摆了摆手,让大家起来,别行礼呼叫,径自熟门熟路往里走。路上下人要跟随服侍。他只问了问容谦在哪,就挥手让大家散开,不用跟随也不用传报了。才往里走了三道门户,就见前头院子小门处,青姑头撞进来,抬头看到燕凛,本来已经很慌,看到这个自己害怕的皇帝就更慌。转头,又重新钻出门去,换了个方向飞跑。燕凛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脸。我很凶吗我长得很难看吗至于把这姑娘吓得次比次厉害吗他这里还没回过神呢,就见前头院子里,安无忌大呼小叫地由远而近:“青姑娘,青姑娘,你听我说”他只顾着追人。燕凛身边又没几个随从跟着,双方还隔着个院子,只有道小门相连。他居然愣是没注意到燕凛,只管直勾勾盯着刚才青姑跑的那个方向“青姑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说不娶你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个,我不是说你不好”燕凛看得目瞪口呆,嗯,安无忌真不愧是江湖出身啊,做事可真豪放大胆,愣敢在堂堂国公府追着人家小姐这么大喊大叫啊。难道这就是乐昌说的,在乎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吗时间,燕凛对安无忌地钦佩,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很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向他学习。另外边还摸着下巴想,看来安无忌和青姑的关系密切,是确定无疑的了。这件婚事,可真是十拿九稳的佳偶良配了。皇帝想得得意起来,仰天大笑三声,大步就向前走去。乐昌说,想要为他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想要对他说什么,就大胆去说。容相,那个他看得至亲至重之人,就在前方那小小的院落之中号外爆料下面都是通过修改添加,未计入正文字数的。秘书棕:月末了,划圈圈。月票榜上,小楼马上就要掉到第四了,这个节骨眼上,今日傍晚,纳兰家住的那栋老楼居然失火了囧。楼下层到三层全都烧黑了,某人这个坐在六楼的,看见楼下在冒烟,居然还淡定地试图用家里地座机打119报火警,然后发现,座机已经不通,于是起身淡定地将身上的睡衣换成“正衣”,淡定地拿了钱包,淡定地拿了手机,淡定地下楼来,淡定地发现自己把笔记本电脑忘在了家里,淡定站在街对面,给秘打电话报.:到她家那层,但看消防队的架势,今天恐怕等他们收拾完了会很费些时间,家里晚上不知道能不能来电,电脑没拿出来,她有可能无法写文等等秘趴倒问,老大,你怎么如.:经不是第次碰上火灾了囧囧囧如果不是这种特别的意外情况,小楼的日更是不会在3000以下的。再画圈圈。今天这章字数欠了些,不过她已经很“淡定”地保证,定会努力在附近找到写文的地方,尽量码字,顺利的话在明天或者后天双更,将今天地字数补上。所以深呼吸,月票啊月票你可不能因为今天更新少了就不来啊泪奔啊啊,最后,加句好消息,纳兰方才刚刚已经到家,家里切平安,已经有电有网。然后今天正好是小楼2,玟瑰瓣瓣的生日哦。b直在负责更新公众版,管理讨论区,非常认真,非常辛苦,纳兰在群中诚祝她人比花娇,心想事成。bb要生日礼物,纳兰说,“俺这边今天这么大的火.不就是庆生地烛光,多好的庆生啊”bb要只可以插下如此大支蜡烛的蛋糕。某人说:“东张张.西望望.今天的天气好好喔”:..压惊吧让她精神抖擞地多写些文,我想双更啊双更啊最起码也让她努力让我这个秘书手里有多0字的存稿吧再次泪奔。
第百五十七章 今昔何夕
谦也没想到,燕凛会不经传报,忽然就出现在他的面惊,才要起身,燕凛却已经赶紧把手里的大果盒子放下,直接在他身旁坐下,免了他行礼的麻烦。“今天江南刚贡上来几样新鲜果子,皇后说十分可口,且能润脾养身,便提醒朕带来给容相尝尝。”他这话说得飞快,眼睛四下游移,都不大敢看容谦。刚刚还下定决心呢,这会子莫名地就又慌张起来了。容谦想起刚才这位英明神武的年少皇帝,自己亲手抱着个大果盒子,献宝也似跑过来的样子,就觉好笑。轻轻打开精美的果盒,看着里头格格,分开搁着几样千山万里,驿马急送来的水果,旁边折压着两块绒绣手巾,搁着把精巧的小银刀。这些小巧,红艳,水嫩清香,形色俱美的果子,在这个连机动车辆也没有更没有冰箱冷藏技术的时代,却是要费下多少人力物力,方能送入了京城来,还保有如此的活气清鲜。实在已经可说是无价之物了。容谦微微笑,伸手随意捏起颗红果放在手心,食指中指夹了银刀,微微用力,切开。松开银刀,拉起燕凛的手,将半果子留在他的掌心。容谦笑道:“陛下不介意陪我起尝尝吧”燕凛怔怔地将果子往嘴里送,舌下甘甜,却又茫然不觉。心头润澈,却又略带仓惶。看着他的样子。容谦实是觉得很有趣。舌间果味清甜,心中欢喜畅然,不觉笑道:“皇上还记得吗你小地时候,宫里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总要先送半到相府来。各地有贡物献上,你总爱拖了我去先挑遍,然后才肯收起来。”燕凛心中动,脸上也有了遥忆之色:“那时宫里厨子有新菜色,外地有特色好吃的贡上来。我总要容相陪我起先尝试番的。”他低头,定定看着容谦又切开个果子,往他手里送,莫名地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那时候容相也是这样照料我的。”他徐徐抬头,目光慢慢凝定在容谦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目光,依然是淡淡的微笑,然而,又分明是不同的。那些柔和。温暖,并不过于外露的快乐和欣慰,清清淡淡,却又让人决不会认错。莫名的,燕凛心中就温柔欢喜起来。乐昌说,爱护个人,就是该努力为他做切他想地事,只要能让他稍稍高兴些许。自己就无限满足。那么,他真很渴望,很渴望。去为他做得更多。“容相,我刚才进来时,看到安无忌正在四下追着青姑娘,靖园告诉我,他们之间。情义颇为相投。”容谦自是知他想要提起安无忌与青姑的婚事了,不由得莞尔笑,将银刀放下。手巾递给燕凛块,方才自己也取了那绒绣的手巾,擦净了手。皇帝的赐婚,是只有贵介重臣才可以享有的荣耀。就凭着安无忌这么个不高不低,往京城人堆里扔,立马找不着的官职,哪里来的这份光彩,说穿了,不过是燕凛给他的面子罢了。“青儿与无忌倒有些相投,只是这男女之情,还是顺其自然为妙,我们不宜插手太多。若是有缘,无忌自然会对我提起此事地。”其实青姑的终身大事,又何尝不是容谦块心病。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自己之外,也确是只有安无忌与青姑较为亲近。但青姑在自己的事上,素来颇为迟钝,而安无忌目前,也还没有啥明显的情怀萌动迹象。这种事,暗中促成就好了。否则本来有机会发展段感情,莫名其妙冒出个皇命赐婚,变成硬压下来的责任,只怕好心反而办了坏事。更何况,安无忌干的是密探工作,本是越不受人注意越好。青姑更不适应上位者的奢豪气派,天子赐婚这种荣耀,于他们来说,未必是福。其实,单为着容谦的身份暴露,这二人已经受了极大压力了。本来安无忌隐在史靖园地光芒之后,无人注意,却因为和容谦走得近,现在莫名地成了个身份半暴露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注意。青姑更惨,生活和心理的平衡完全被打乱,在国公府中,根本找不到自己地位置。安无忌还是灵活通透之人,可以适应外部变化做出调整,青姑对这连串的变故,却完全是措手不及,惊慌失措。这段日子以来,青姑的失措和迷茫,容谦哪里会看不出来,只是他实在是无力解脱她罢了。他也想给青姑自由,放她走出这国公府,自在地去过日子,做事业。奈何现在青姑和他被牢牢拴在起,只要离开国公府,必然就会成为其他人巴结纠缠拉近乎的对象。青姑哪里应付得了这种事为了不让这老实姑娘被外头的虎狼给生生吞了,容谦只好先把她牢牢护在身边再说。对于青姑,容谦直是暗怀歉意地。早在他决定重新走进燕凛的世界时,他就知道,青姑本来那样平安喜乐,满足自在的生活,必然会被破坏了.地选定了将来要走地路。私心里,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因为燕凛,而牺牲了青姑明明已经到手的快乐和满足,因此他不能不十分内疚。如果他年,安无忌真能与青姑有个结果,他倒是打算向燕凛为安无忌求个在外地的,不大不小的官职,让他们远离京中风波。以后,即有适当的官家特权可以保护自己。也没有太多地规矩繁琐束缚,那才是适合他们的生活。如果那样,他也就可以心安许多了。容谦这里想得倒是极如意,觉得未来十分光明,燕凛却是暗暗有些失望。本以为是天大的恩典荣耀,谁知道容谦眼也不眨下,赶紧就替安无忌和青姑给拒绝了。看起来,自己果然是根本不懂如何与人相处,如何了解别人需要什么啊。他心中略略迷茫了会。终于下定决心,期期艾艾地说:“容相这么多年,直是孤身人,是否,是否也该想想婚姻之事了。”不知为什么,问起这话时,他脸上就有些发热,然而心中却出奇地宁静起来。最初的那些不安。烦燥,焦虑,嫉妒,忽然也都概无存了。在这国公府的花园中,他和容谦坐得这么近,近得清风拂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彼此的气息都融合在了起。容谦的神情始终是带些慵懒之意的。然而眉眼之间的欢悦却又让人心中快慰。他知道容谦是高兴地,而这高兴,是为着他。他只是拿来了盒果子。容谦的欢喜。不为这果子有多么珍贵难得,只为着,拿来的人,是他,是燕凛知道自己原来是可以让容谦欢喜的。知道原来,这样简单的事,就可以让自己重视的人快乐。燕凛只觉得,心中出奇地欢喜安宁。万般杂念,千种思虑都悄然隐去,他只是单纯地想要为着那个人做些事。不管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是否高兴,会否嫉妒,若是他欢喜,他乐意,他期盼,他需要,那么,尽力去做,又有何妨。好在容谦经过安无忌的提醒之后,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听了这句话,立时笑问:“皇上怎么忽然提起此事了”燕凛虽然在心底里已经不排斥这件事,但总是莫名地觉得窘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只是上回来国公府,觉得,这么大地府邸,却空荡荡只有两个主人,心里有些难受,容相”他抬头,凝视容谦:“人都是希望有个伴的吧这么多年,你直个人为国尽心尽力,身边总是孤孤寂寂。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会直不娶妻,是不是“容谦释然笑。这个孩子,总爱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背。不过,能不闷在心中,而是开口说出来,总是个进步了。“我不否认,以前不肯成亲生子,确是和陛下有关。只是,我也从来不曾孤寂过啊。”他笑看着他的弟子:“那时候,你还小,粉团样的孩子,任何力量都可以伤害你。我整天守着你,就记得你笑,你哭,你闹,天天吵得我晕头转向,哪里还有空闲去觉得孤单。”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然后,你点点大起来,会说话,会咬字不清地喊,容相,容相。我天天听你叫我,听得耳朵起茧。会走路了,东倒西歪,步跌,我整天跟着你转,看你摇摇晃晃,走都走不稳偏偏还要到处奔跑,提心吊胆的,就怕你跌倒。渐渐再大些,人就顽皮起来,转眼,便不见你的影子,爬树掏鸟窝,低头钻狗洞,皇宫里那么多人,居然总是找不着你”虽然似是在抱怨,但容谦地神色却始终是欢喜的:“跌痛了,迷路了,你往地下坐,放声大哭,大声喊容相,便什么也不管了。可怜我,每回都要满头大汗地跑来救你。再后来,你可以读书识字了,我每天把着你的手,笔划教你写字,天天盯着你读书,总要三天两头,又气又无奈地满世界找你这个逃课地小坏蛋”他说得渐渐情动,手抬起来,几乎想象过去般,把那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抱到怀里来,却意识到,燕凛已经是个成年的君主了。略有失落地笑笑,容谦轻轻拍拍燕凛的手背,语气轻柔:“有你在,我从来不曾孤单寂寞过。”
第百五十八章 野心蓬勃
凛静静地听着。那些往事如风,随着那温和的语声,点点在心头复苏。前尘如梦,梦里当年,每点欢乐,每分痛苦,刻骨铭心,都有容谦的身影。他生命里所有的第次,似乎都留着那人的印记。最初的记忆里,就是那人身绯袍,淡淡笑颜。说过的第句话,走出的第步路,第次提笔写字,第次骑马张弓,以及第次被冷落,第次遭排斥,第次感觉到的伤心。然而,为什么会忘怀呢忘怀那些快乐,而只记得遭受的伤害,忘了那温柔的笑,那温暖的怀抱,那日日夜夜的守护教诲,忘了那时时刻刻的呵护关爱。他怎么竟会真的相信,他会伤害他他已背弃他他怎么竟会那样狠心,眼也不眨地布下层层的杀局,来针对他。容谦见燕凛神情初时柔和怅惘,渐渐悲凉凄寂起来,心中知道,这孩子又莫名其妙地勾起伤心事,自责自苦了。暗自叹息声,他抚了胸口,忽然阵咳嗽不止。燕凛听到容谦的咳嗽声微微惊,醒过神来,见容谦抚胸闷咳不止,脸色都渐渐涨得红了,吓得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帮他抚胸拍背,惊惶地喊:“容相”容谦哪里是真的咳嗽,不过是借此分分他的心思而已。燕凛这个没侍候过人的人,.捶得背痛,赶紧拉了他的手阻住他:“没事,只是刚才那阵风大,有点凉了。”燕凛也没多想,回手,解了自己那件盘龙金绣的披风,直接披在容谦身上,之后才有些愕然地问:“刚才有风吗”“你刚才发什么呆呢。那么大的风也没觉出来”容谦理直气壮地说瞎话,顺手拢了拢披风,感觉着自己完全被燕凛的气息所包容住,心里竟是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就在昨日,还是他张开双臂,把那小小孩子呵护在胸膛之间,现在却轮到他微笑凝视那长身而立的英伟少年。唉,他的孩子。长大了。燕凛倒是被容谦刚才强词夺理的问,逼得有些发呆,时也没注意到容谦那略有感慨地神情。也不知是否物克物,虽说燕凛也是个极聪明能干之人,可在容谦面前,却总是手足无措,脑子不够用,哪敢回答他刚才自己又是在想些不愉快的往事。只得顺着最初的话题道“我在想,以前都是因着我,害得容相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私事。如今。我已经长大了,容相也不用为国事太多操劳。我在宫里,也不能时常来陪伴容相,容相身旁不免冷清,是不是该有个伴了。”燕凛最初这么说。纯是为应付容谦的责问,只是话自然而然地出了口,心中也悄悄有些感慨。当年他占尽了容谦的时间。现在真正长大了,能分出来陪伴容谦的时光,却又少得可怜。他是燕国的皇帝,是乐昌地丈夫,是那未出世孩子的父亲,那么多的身份,那么多的人与事需要在意,而这个他自觉最重要的人,却只能被困在这奢华的国公府里,孤独地等待着,回忆着许多年前,那永远在他身旁的孩子。容谦闻言笑道:“你啊,想得也太多了。这夫妻之事,我也不是就不愿不想,只是万事随缘,不必刻意为之。若遇着合适之人,自然是好,若是没有,我这生,也算是活得极精彩的了。随意找个美女到身边来,也未必真能成为良伴。”他轻轻在燕凛手背之上,安慰地拍了拍:“何况,我素来懂得怎么自得其乐,如何安排生活。身边有青儿会陪我,偶尔无忌也会跑来给我演演猴戏,逗我乐,更何况”他看着燕凛微笑。“你不是说,只要有空就会来看我,聊聊天,打打猎,讨论下国务吗就算是不出仕,我也不是被投散闲置,不是什么也不能做。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必要叹息孤单寂寞呢”燕凛虽然是极真心地想要为容谦成亲地事出份力的,但听容谦这样从容表态,心里到底还是莫名地觉得阵轻松。暗中笑话自己,果然还是自私嫉妒的,却也还是不自觉让笑意从眼底眸间透了出来。听容谦如此悠然提起自己上回说过地话,他倒是忽然想起那件国家大事,忙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递过去:“容相,你看。”这时,他的心情出奇地雀跃轻松,孩子般,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件目前最重大的国事与容谦分享,希望容谦能从中感觉到自己愿意把国政向他公开,尊重他意见的诚意。他边等容谦看信,边简单明了地解释了整件事的详情。他此刻只觉得这件事是十拿九稳可成地,容谦看了,必然是会为他高兴的,能让容谦分享他的快乐和功业,也正是他最得意快慰之事。然而,容谦很仔细地看完密信,很耐心地听燕凛讲完,却轻轻问道:“陛下觉得这是可乘之机”他初时见了燕凛以陛下相称,交谈间,彼此渐渐放开心怀,开始直接用“你”字来称呼燕凛,直到这时,才复呼以“陛下”二字,却是结束了刚才春风和熙地融洽自然,而以君臣奏对的格局替代了。但燕凛这时正为着自己的第次大用兵计划而豪情满胸,竟也不曾察觉这极细微的变化。“自然是。秦国虽然是天下强国之,但自从秦旭飞领精锐入楚之后,秦国的军力落千丈。虽说这些年,秦王苦心练兵求将,但有秦旭飞地前车之鉴在,毕竟是人心难收,成果极微说话间,燕凛已是眉飞色舞:“此刻秦国内乱,宗室相残,我大燕再借受邀相助的名义出兵,秦国没有能征惯战的兵将。如何抵敌得住”容谦看着燕凛意气飞扬,心中叹息。从表面资料来看,燕凛做出这样的判断,确实也不能说是错的:“陛下觉得,我们可以吞并秦国”燕凛微笑摇头:“秦国地域广大,子民众多,虽然现在无良将强兵,也不是谁口吞得下去的。就算是强以武力占领。也难免百姓在暗中不断抵抗,那样的话,我**队势必长期不能停止的补给,而各重官府确立以及正常运作的过程,都是极漫长且辛苦地。”他思索了下,才继续道:“如果要完全占领秦国,大约必须要四五年。四五年长期的,不间断的战争。对于大燕来说,代价太大。让国家陷入这样漫长的战争泥潭,不但前方的士兵十分艰苦。后方支持整场战役的百姓也会过得困苦艰难,而且,其他的国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大燕完全占领秦国。此等贪功求大之事,诚不可取。”容谦暗自欣然,面对看似这么有利的条件。这么诱人地局面,还能看清利害,不过于好大喜功。了解战争最大的目的,是以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这样的学生,确实让当老师的人欣慰得很。“那陛下以为,此战的最佳结果是什么”“燕,吴,卫,陈,四国出兵,分割瓦解秦国,各得四分之地秦国土地,这是最好的,不过”燕凛微微冷笑声:“不过,四国都各自为着自己的利益出兵,各自打着自己要帮助地王子的旗号,虽说针对的都是秦国,难免勾心斗角,彼此使绊子,虽说分平四分最好,但只怕谁也不甘心和别人分得样多。谁都想争取更大的利益,最后定会翻脸。那秦王也不是庸人,适当地挑拔离间,借力打力,也定会做的。”燕凛自信道:“这样发展下去,最后定是最强地国,成功帮助自己的伙伴在秦国确立地位,以后可以借机谋取更多的利益。而其他三国,虽然战略目标上失败,但在此役之中,也已占足秦国地便宜,无奈之下,带着足够的财富补偿撤兵,也并不会觉得很吃亏。”容谦微笑问:“陛下觉得,最后赢的,定是我们燕国”“赢的定是我们。”燕凛断然道:“卫国的国力本来就是四国中最弱的,出其不意打几仗,得了好处就退,是最合适的,真要纠缠下去,只有适得其反。陈国虽然不是最强大的国家,但陈人向好战,陈**队战斗经验最丰富,将领士兵都能征善战,只是据说,这位陈王得位有些不正,数年前借着与赵国勾结,才举夺取大权的,因此人心不服。此次陈王据说要亲征,借战功来确立他的地位,不过,我估计,只要陈军在秦国呆得时间稍久,陈国后院就得起火,陈王再贪图秦国的土地,也只能先顾自己的根本再说,至于吴王”说起吴王,燕凛倒是显出真心钦佩:“他以草莽之身立国,实是盖世英雄。吴国是新立之国,却在数年之间,开出派新气象,俨然侪身天下强国之列。然而,立国易,固国难,他们毕竟根基尚浅,国家内部,仍有许多问题尚待解决。吴王分身乏术,这边只能派亲信部将出征,且国家的大部份资源也不能全用于战争,在这种只能出两分力的情况下,能得到的利益,自然也就只有两三分了。”燕凛从从容容,将诸国形势徐徐道来之后,方才转而说到燕国本身,脸上神情坚定而自信:“我大燕国,在容相十几年的苦心经营之下,国富民强,百业兴盛,政局稳定,国库丰盈,足以支持任何大规模的战事。再加上将军们都是当年容相亲自调教的良将,忠诚和能力,断然无虑,又岂有不胜之理。”容谦暗自叹息。所有摆在明面上的条件,燕凛都已经反复思忖,认真分析过了,他能看到这步,已经是极能干了,只可惜,偏偏还些暗处的隐情,是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如此看来,最终确是由我们燕国扶立三皇子,并在秦国予取予求番,然后才得胜而回的机会更大。”燕凛神色忽然动:“其实,我”他略略迟疑,竟然没把话讲下去。容谦倒有些吃惊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保留不成。更何况,就是容谦自己,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事了。燕凛深吸了口气,忽道:“我想过,如果乐昌生的是个女儿,就扶立秦国的三王子,让秦国对燕称臣,以后年年进贡,专门要秦国的银子和马匹,如果乐昌生了个儿子,将来必会在大燕引发礼议之争,但我也不想委屈这个孩子的前程。如果找机会,慢慢把秦国的皇族都杀了,按照惯例,如男儿血脉断绝,女儿所出的血脉,若肯冠母系的姓氏,也可以拥有继承的权力”这下,容谦也震惊到傻眼了。
第百五十九章 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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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向知道燕凛有野心。个年轻而雄才伟略的皇吗明君,有适当的野心,对国家其实也算是好事,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燕凛对秦国的图谋,居然会这么这么大,这么狠。他们所在的世界,本来就不缺庆国那样的女主之国,对于父系血统的执着,传统上整体也不是那么强。可是杀尽秦国宗室,利用特殊时期的母系传承继承制度来夺取王位,不费兵卒,把秦国给吞下来,这想的也太容谦都要愣了会,才能摇头:“陛下,你所谋太大,只怕反难如意。”燕凛点头:“我知道,其他国家定不会坐视,到时候我就陈重兵做出随时准备放手战的姿态,然后慢慢同他们谈判,点点退步。最后我以同意秦燕两国永远不合并,秦国永远是个独立国家为条件,来换取他们承认,退让。必要的时候”他咬咬牙,方道:“适当地割地送城吧。”反正割的是秦国的土地,他不心疼。秦燕两国不合并就不合并吧,只要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秦国的王,秦国就永远会是燕国的盟友。而作为秦国的太后,乐昌在燕国的地位也定牢不可破。容谦苦笑叹息:“陛下的想法,确是非常人能测,只是,我看此事,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其,秦国宗室子弟遍布,要杀尽。并非易事。”“以有心算无心,未必不能,何况新王登基,宗室都要来道贺,这个时候,出了变故,就可以网打尽。”想来是此计燕凛自己也翻来覆去想过许多遍,各种可能都已经做过假设,所以此刻他答得飞快。“其二。吴,卫,陈三国都和秦国有姻亲关系,三国的国君都娶了秦国地公主,这些公主也会生儿子。”“可是我有备而彼无备,宗室死尽,秦国朝中无主,我的人抱了孩子。拿了乐昌的信印,第时间进入秦都,策立新君,名份即定,他们就来不及施展手段了。”容谦摇头:“纵然你真的杀尽了秦国的所有宗室子弟,纵然你真的带着孩子抢在其他诸国之前,也没有用。秦国宗室还有个人,你绝对杀不了。”燕凛长长叹。神情渐渐苦涩起来:“秦旭飞”容谦点点头,幸好幸好,燕凛自己也并没有忘记秦旭飞。如果他真的只是心想当然地进行这个疯狂的计划。而忘记秦国有个最出色的王子流落异国,那可就真是急功近利,疯狂糊涂到极点了。燕凛无奈道:“我思来想去,也知此计最大地障碍就是秦旭飞。此人是秦国最出色的战将也是最有威望的王子。就算秦国宗室全都死光死绝了,只要他还在。秦人就定会选择把他从楚国迎回的,除非”容谦摇头,也不等他问出来了:“不要指望方轻尘会阻拦秦旭飞。他不会白费这个力气。”“就算方轻尘阻拦也没有用,秦旭飞定会想尽办法返秦的。”燕凛咬牙恨恨。天上掉下个秦王的位置来,谁能不跳起来拼命赶回去啊。如果秦旭飞不死,自己这番安排,确实是白白为他做嫁衣。“容相,你看,我们有没有办法,暗杀秦旭飞”容谦挑眉看他,语气似乎带笑,却分明有了责备:“如果秦旭飞是可以随便暗杀得了的人,你以为方轻尘还会客客气气让他掌握楚国的大权你以为,和楚国人共同管理楚国,与楚军分治楚京,同方轻尘同朝为臣,在这么微妙地局面下,秦国人会不倾全力保护秦旭飞,防止他被暗杀你以为,自秦旭飞打进楚国之后,遇过的几十次暗杀,他每回都是纯凭运气才逃生的”容谦这完全是个老师对自己过于急于求成的学生在表达不满,而燕凛也完全没有丝不快,只是有些羞惭地低了头,轻声道:“容相”容谦也不好接着训他,叹口气道:“就算有机会杀了秦旭飞又如何呢你真忍心把你的亲生骨肉,送到遥远的地方,面对无数人的敌视和谋害”燕凛黯然低头。没错,他其实不忍心。他知道个孩子,孤独人,坐在王位上,会是什么感觉。他幼时身边尚有容谦。可是,如果把自己的儿子送到秦国去,就算自己派出再多再好地手下去保护辅佐,这个孩子也定是孤苦凄凉的。作为帝王,他为这个计划的宏伟大胆而激动颤抖,但是作为父亲,他却直迟疑不定。也就是因此,这个疯狂地计划,他直都深埋在心中,就是亲近如封长清史靖园也从来不露半点口风。就是在容谦面前,他方才都有些迟疑,不敢说出来。其实,在私心里,他早就知道,这个计划实现不了。不是因为秦旭飞难杀,而是因为,他不忍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对容谦说出来,更多的是想减低点自己心灵的压力,或是渴盼着容谦能天外飞来地给他条妙计。可惜,奇迹并未发生。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失败,只能叹息道:“所以,凡事适可而止,所谋不可太过。我其实也知道此事成功机会不大,还是算了,只专心扶立四王子,为我们大燕争取最好的利益就是。”容谦站起身来,负手走,终于道:“只怕就是这个退而求其次地想法,也未功。”“为什么”燕凛愕然,整件事他再三思索,自问所有的切都考虑到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不成功。“还是因为秦旭飞。”“与秦旭飞什么相关”燕凛茫然不解:“他在楚国。”“可是秦旭飞是秦人,他不会坐视秦国被别国的军队瓜分瓦解。予取予求。”“秦旭飞虽是秦人,可秦国却负他太深,他有什么理由管秦国地死活更何况秦王这么害怕憎恨自己的弟弟,怎么敢让秦旭飞回国秦旭飞手下的军队,大部份已经开始融入楚国的安定新生活中,为什么要重回纷乱杀伐之中。楚国的方轻尘,难道就敢放心让秦旭飞随便再集结十几万大军,从楚国穿州过府地去增援秦国吗他就不怕有什么变故”燕凛睁大眼,迭声问。每句都问在要害之处。容谦只有苦笑。燕凛确实是用了心思。做了功课的。对于秦旭飞,他明摆着也不是没有分析研究过。的确,表面来看,秦旭飞要回秦国增援,有着许多有形无形的阻碍与麻烦,几乎不可能成行,只是“秦旭飞是真英雄,纵为国所负。怕也是不肯负国的。而秦王是个心机极深沉地聪明人,虽说他憎恨这个弟弟,但被逼到绝境之时,只怕任何机会都不会轻易放过。”容谦无奈叹道:“秦旭飞在军中的威望,高到普通人难以想象。很多秦军都肯甘心为他去死。如果他振臂呼,流落在楚国的秦军,很难拒绝他。更何况,就算是那些秦兵自己。也会更想回归家乡吧。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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