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都是温暖的:“阿恒是我地好朋友,好兄弟,我没有注意到的事,他会替我设想,我不方便做,不能做的事。他会出头替我做。但只要是我下了决定,我表了态的事,就算他不同意,他也绝不会违逆我。他从不叫我为难,就算他生气,也只会选择关起门来和我吵架,而绝不是背着我去拖我的后腿。或者阳奉阴违。所以,我从来不需要担心他,更永远不会猜忌他。”方轻尘用手肘支在桌上,略略无力地撑着额,对着秦旭飞轻轻笑笑:“他是个好朋友。希望你永远记得今日这种珍惜朋友的心情。”毒性果然比以前发作得厉害啊,方轻尘又开始昏昏欲睡了。眼睛微微合上。恍惚间,很久远的过去,也曾经有人这样说过他吧。秦旭飞静静地看着他,声也不出。那人在案前侧头支额,微微闭目地样子,那种恍惚和迷离,那唇边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他在想什么在这刻,他的神思是不是飞到了非常非常遥远的过去。想起些类似的人与事,想起很多很多年前,曾有位人中的英杰,天下的王者。曾用同样温暖的语气。同样闪亮的眼睛,对人说起。轻尘,是我地朋友,我的兄弟,我的秦旭飞心中痛,忽然不忍想下去了。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眼神微动,轻轻道:“你还是写信给赵忘尘”方轻尘懒洋洋地答:“他的我唯的徒弟,由他把我的意思转达给各方,又有亲笔书为证,岂不是最好。”秦旭飞默然。当然是最好。那个少年,作为方轻尘地弟子,享有了那么多特权,那么多优待,而在方轻尘飘然远隐之后,只要方轻尘只肯联络他,只肯选择他做代言人,那么,只要他没有犯大的错误,他的地位就永远不会动摇,只要他还肯努力,还愿上进,他前进的道路,就定光明辉煌。秦旭飞长叹了声,有些话到了嘴边,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忍了回去。那人的决定,只要不再损害到他自己,那么,他就算再不以为然,至少也要尊重。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甘不平与不忿啊。房中下子静了下来,秦旭飞是心中时无语可表达此刻复杂地心境,而方轻尘却是懒洋洋提不起丝精神说话。这个人为什么还干站着不走开,天啊,就看不出他有多么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睡觉吗“殿下。”门下居然适时又传来了祁士杰的叫声。方轻尘和秦旭飞同时都是愣,不可能又是紧急军情吧秦旭飞扬声问:“何事”“殿下,有人传旨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谁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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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人传旨来了。”祁士杰的语气极之诡异。“什么”秦旭飞愕然。方轻尘也振作了下精神:“传旨”“是京城来的,那个,那个人的旨意”秦旭飞简直惊奇到说不出话了。那个人居然会对他下旨都到了这个地步,那个人居然还好意思给他下旨这人的脸皮到底是怎么长的方轻尘低笑起来:“去吧去吧,去看看圣旨里说了什么”秦旭飞注目看他:“你”“你们兄弟打架,与我无关,秦国争战,更加与我无关。我只想安安静静睡觉。秦旭飞,如果你再敢闯进来打扰我,我不保证柳恒有命可以安安全全活到老。”方轻尘手支着桌子,有些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冲秦旭飞挥了挥手,自顾自走向他的床。心情真是好啊,难得柳恒有个把柄送到他手上来,难得他终于找到件可以威胁秦旭飞的事。以后,应该是再也不用担心这个无聊又霸道的家伙,动辄仗势压人了。秦旭飞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自顾自上床睡觉,时真是啼笑皆非。方轻尘自入秦营以来,无论什么开会决议,永远是不到场的,也从不在众人面前,提出建议或计策,然而,私底下,该做的事,该有的安排,该交待的话,哪桩,哪件,不是早就用他的方式,暗中让柳恒安排好,漫不经心,让祁士杰传过话了呢总是不肯公开来做,总是不肯表明态度,总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浑不在意地。去帮了别人天大的忙,却又仿佛只是随手摘了朵花那么简单。总是情愿与人交恶,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总是那么害怕被人当做好人,被人真心相待,然而秦旭飞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在你毒性压下去之前,我不会再来打扰你,若是对圣旨有兴趣。明天我再告诉你。关于你身上中的毒,你若实在不愿意,我也不过多干涉,只是以后,毒势伤势发作起来,你至少要处理下,不要就那么索性由着它们损害身体,你”话说了好几句,看见方轻尘很无趣地背转身向着墙壁。自己反思下,也觉得自己这番唠叨很是可笑,只得讪讪然笑笑,向房门走去。刚到房门前,才要伸手拉门,耳旁忽听到个低沉得仿佛是从遥远的另个世界传来的声音。“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别人都不信。”秦旭飞的手停在门上,不言不动。其实,方轻尘也许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吧虽然他救了他,虽然他救了柳恒,虽然他救了秦军。但是,那么多纷乱辗转地红尘旧事,那个决绝偏激任性疯狂的方轻尘,的确不是好人吧他不是好人,但他是方轻尘,他是他秦旭飞心中最最重视的方轻尘,也是他秦旭飞这生世,都不可能忘却的方轻尘。“秦旭飞,你不必为我费这么多心。我帮你。不过也是因缘际会罢了,何况,帮了你,确实对楚国有利。相信我。其实,你并不了解。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方轻尘的声音遥远低沉。不知是清醒时的表白,还是毒发混乱中地梦呓。秦旭飞依然不回头,只是慢慢挺直了腰:“我了解你,方轻尘。相信我,我对你的了解,也许超过了你的想象。”他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方轻尘轻轻笑笑,有些无力地替自己拉了拉被子。真是太累了,没力气去和这种蛮牛争论了,就由着他自以为是去吧。他闭了眼,任那晕沉迷乱转瞬间将他淹没。迷离的梦境里,片黑暗,没有光明,没有人,只有个声音,那么坚定地,直在响,直在响。方轻尘,相信我我了解你了解吗真是笑话。真正的方轻尘,真正的真相,这世间凡人,有谁能了解呢轻尘,相信我几世几劫,有多少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相信吗,相信吧,然而,相信了之后是什么呢方轻尘在梦里轻轻笑出来。醒来之后,梦境浑不可忆,他只是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很可笑,很可笑的梦,所以,睡梦中的他,似乎直在笑,直笑醒过来。打进了京城,俘虏了秦王,然而,封长清却并无快意。在这座曾经繁荣昌盛,富饶华美,如今却是片荒败凄清地京城中,他策马街头,神情十分僵硬。不知哪处街角的民居里,有女人凄厉的尖叫,有男人们得意的大笑,有些滛乱放肆的声音,远远传来。封长清闭了眼,徐徐呼出口气,慢慢放松那陡然握紧的缰绳,继而去。他不是不可以管,但是他终究是管不了什么。要保持士气,要让兵卒们奋勇争先,总要让他们得到甜头。从被征服的土地上得到甜头。这路地攻伐,虽然还算顺利,可是三国也都损失了不少人。而攻打京城时,秦军最后的疯狂反抗,更是让联军死伤惨重。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秦旭飞的遥遥威慑,他甚至很难说服吴卫不屠城。至于秋毫无犯他没有想过。这里不是燕国,他们本就是为了抢掠而来,燕国那个勤谨,忠诚,正直的将军,在这片秦国地土地上,却是带来杀戮和灾难的魔鬼。作为名将领,身历沙场这么多年,他了解这切,理解这切,也可以冷静地接受这切。只是,就这样亲眼看着,亲耳听着,到底心中还是郁郁不安,沉沉如坠的。莫名地。他又想起了容相。容相直不赞成出兵秦国,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始终就不愿意像这样,用国百姓的鲜血和活力,来滋养另国。封长清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不灭人,人就灭你,容相那样睿智**之人,又岂会不明白空谈仁义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想起了这些。想起了为了征秦之事,容相时常流露的那种矛盾无奈,封长清自己又有些犹疑和深深的惭愧。当日来军中之前,容相同他起推演种种战局可能,为他提过许多建议,可是他到底没能做到最好。容谦早就曾叮嘱过他,稳扎稳打,保存实力,若秦旭飞实在太强。不必硬挡,莫若与诸国联手,以及好好利用下秦王对自己这位三弟的恶毒心意,只是,诸国之军,可联而不可峙,秦王其人。可托而不可信,万事多留退路。而他虽然成功联合了吴卫二军,却没有想到卫军无能至此,虽然和秦王达成了协议,却又没有防范到秦王暗伏的后手。容谦事先给他地锦囊之中。切切叮咛提醒,如果楚国方轻尘出现在战场上,并且以本来的身份向他提出任何警告,他都要宁可信其有,而且,旦方轻尘明摆着要帮助秦旭飞,他们就定要停止战事,尽量选择议和。因此他接了方轻尘的那箭传讯后,即刻醒悟退兵。还好反应快捷,否则和那二十万秦兵的场仗,燕军极有可能会付出惨痛地代价。可是,说到要尽速议和退兵。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无能为力。和秦王地军队生死交锋的时候,当然顾不上议什么和。也没处议去。等到付出了不轻地代价,终于击溃了秦军,顺利地夺下了大部份秦军的粮草后,他也还是无法提出谈和。付出了如许代价,不得到足够地好处,吴卫怎么可能退兵他们不退,燕军又如何退。况且金银美女,防守空虚的京城就在前方,可以顺势立下大功劳,发注大财,这样的好机会,他又如何能说服自己的军队放弃。而现在,他们已经在这京城里,已经将秦国的王族百官,都集中关在皇宫里,他们已经有足够谈和的筹码,和讨价还价的空闲,然而,他还是没能提出和谈的请求。燕军的主帅并不是他,燕军地主帅,还在后方领着十余万燕军,点点,缓慢,但也平稳,从容而无懈可击地,继续向秦国的纵深腹地深入。他只是带着这五万燕军,轻装简骑,来配合吴卫二国伏击秦旭飞而已。他能指挥的,只不过是眼前手中的军队。身为监军,他有资格影响主帅的决议,而燕凛给他的便宜行事的秘旨,也让他在必要时,可以架空主帅,自作决定。但这种特权,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用地。也不能擅自决定。他早已在第时间,便将手里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传递回国内,提出议和的建议,等待燕凛的决断,而他自己则尽可能地用自己手中地权力,在这期间,避免和秦旭飞的军队正面冲突。好在秦旭飞的军队,并没有急于和他们开战,夺回京城,而是守在颖城线,从容地收编各方散军,安抚离乱百姓,稳定巩固着后方所有在他治下的领地。因此,这方面,他的压力并不算大。然而,在这京城里,封长清却越来越如坐针毡。不必秦旭飞来战了,就现在这样,在这秦国的京城里,燕军每多呆天,就多分败亡的危险。
第二百五十四章 君之抉择
长清现在最担心的,是他带的这支军队,会毁在这秦里。这次出兵,本来以燕凛的心思,有很重要部分,就是为了练兵,为了能让燕国的新兵经经沙场,以较小的代价成长起来。兵强,国才能安。可是现在,这支以死难者的鲜血培育起来的军队,已经要成了什么三家联军攻下京城,攻下这秦国最富饶的城池,上层的将领们,争功争劳,争着是谁第个破城,谁第个入宫,秦王到底算是谁的俘虏,就已经说不清了。而下头的士兵们,到处抢钱抢物抢女人,彼此之间自然也是冲突不断。以前燕军就算攻入城池,也会掠夺,但都是有组织地进行,没有谁可以为所欲为。只要百姓不反抗,就不可以杀人,而滛女子者,必定军法处置。原本燕军的规矩直如此,士兵们还不觉得如何,可是现在看卫吴二国的军队,如此肆意胡来,渐渐地,却是军心浮动,多有不满了。看着卫军肆无忌惮地到处烧杀掳掠,无所不为,看着本来还算顾全大局的吴军也开始沉不住气,生怕出手晚了,能抢的东西都被卫军抢走,因着不肯吃亏,也开始四处抢掠甚至和卫军打得头破血流,逼得几个高级将领四处弹压而效果不佳,燕军的眼睛,也渐渐红了。同样是离开家园打生打死,凭什么人家到处发财,他们却处处束手束脚凭什么人家可以抱着秦国的的女人纵情发泄,他们却要受层层管束在另外五万卫军毫发无损地也到达了京城后,这种不满和怨言,封长清已经几乎弹压不住。这五万卫军。原本是埋伏在秦旭飞后路的,早就成为了孤兵。可是出乎大家的预料,他们居然直没有被秦旭飞派军围杀。他们只是疯狂地追着联军,向京城方向逃遁,而秦旭飞只是派了军队在后面跟着闲闲追击,逼得这支卫军,只敢刻也不停得逃,没有空停下来祸害沿途百姓而已。现如今。京城里忽然是卫军最为人多势众了,于是那些人胆色更壮。封长清已经让燕军退再退,本来应该为燕军所得的财物,如果有别家军队去争抢,都尽量放手,不去争执,而本来归燕军所负责地地段,如果有别家军队来抢掠,燕军也要忍耐着,不冲突。然而,就是万般委屈自己。人家也只当你是人少兵少怕了他们,越发地欺上头来。就算你燕军不肯动手,人家吴军和卫军,为着谁先抢到的财物和女人,哪天不打个十几二十场。这滩浑水之中,燕军的独善其身,又还能坚持多久。而有些事情,旦把持不住。有了个开始,就会没有尽头。如果这场征战,他竟然训练出了支卫军带了回去,带回去群尝到了抢掠的甜头的,红眼的狼,他真的可以在燕凛和容相面前自杀谢罪去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不用秦军来攻,只怕封长清深深叹息。他几乎有些期盼秦旭飞赶快发兵进攻京城了。眼前的局势,只有危机,才能让这些头脑发晕地人清醒过来。才能让自己的队伍也清醒过来,记得起自己应该是支作战地军队,而不是帮来抢劫的土匪。可惜啊,人家秦三殿下。忙着整顿城池。巩固势力,生生摆出副要跟他们长期作战。慢慢耗着的打算。封长清每天除了再强调军纪,压制燕军中的不满,就是不断策马在各处巡视,任何地方,只要发生卫军吴军的争斗攻杀,他就立刻弹压,尽切力量,把最后的必然会爆发的内乱,多拖天是天。他也曾就前途局势,几次和两家的高级将领长谈,可是却也没什么效果。卫军本来就没有什么出色人物来指挥,吴军已经失了主帅,而现在的副帅许锋重,沉稳有余,机变不足。眼前的局势暗中危机重重,可是,所有人居然还只是安于现状,只是认定了秦旭飞同样损失惨重,没有几个月回复不了元气,所以就什么也不用担心。说不定,秦旭飞满足眼前局面,甘于和他们南北分治呢就算是秦旭飞打过来,也是几个月后地事了,到时候就算是打不赢也不要紧,能押着所有的皇族和文武百官,带着这所有抢掠来的财物退回国内去,也算是发了笔大财,露了回大脸了。而现在怎么应付秦旭飞吴卫二国想出的法子,更实在是让封长清无话可说。吴国的许锋重逼着秦王下旨给秦旭飞,说大家都是好朋友,所有的战斗全是误会,让秦旭飞罢兵息斗,从此干帛。他这是想公开暴露秦旭飞违旨抗命,给他安个叛臣逆贼的名声。然而,秦旭飞当着全军的面,将圣旨撕两半,朗声大笑:“王可降,而臣不可降我大秦男儿,是忠于独夫之天下,还是百姓之家国”三军将士,齐声呐喊:“保家卫国,誓死不退”声势惊天,把传旨地使者,几乎吓破胆子。而卫军则派出使者去和秦旭飞和谈,声称从此停战,大家把秦国从中分为二,互不攻伐,各取所需。秦旭飞把使者赶出营去倒罢了,还派了军马,路用鞭子赶着使者回来,路大声向沿途百姓宣扬使者的言论,并大声传颂秦旭飞的回复。“但息尚存,岂有令寸土属于他国,但命尚在,岂可令人受辱异国”这两番尝试,白白叫秦旭飞借机营造声势,大收军心民心。那些遭受了残酷的屠戮抢掠,饱经磨难,苦恨深重的百姓,听说秦王不但自己投降为俘,还要让手下最强的大将也投降,他这个君主,在秦人心中最后的威势,尊严,也终于彻底消亡。而秦旭飞,秦国的战神,那唯有机会赶走异**队的王族血脉,他的连番表态,他那宁死也要与敌人做战到底地气势,立刻让他成为所有百姓的希望和光明。各方的难民们,蜂拥着向秦旭飞所控制的领地逃去,幸存地青壮男子,则纷纷前往投军,为秦旭飞那损失惨重地军队迅速注入新血。联军的局面每况愈下,而秦旭飞地声势却日日兴盛起来。现在到处都在传扬,楚国方轻尘已经正式出面帮助秦旭飞,到处都有人说,用不了多久,楚国的军队就会来参战。联军闻此.更是人心浮动.人人都只想尽快搜刮,尽快撤走,而无心战事了.封长清终于不得不承认现实,自己的盟友实在不足以谋。心中也暗自放弃了同他们协手齐心的最后丝希望。然而,他却仍然不能撤走,不能放弃秦国的京城,不能放弃秦国王宫里的诸多人质。在付出了这样多的代价之后,将最大的块肥肉留给吴卫两国,胆气不足般自行离去,无论是对于军心,还是国家威严,都损伤太大。这种日子过得,能把人生生逼吐血来。封长清每天都忍不住站在城头遥望,盼着能尽早收到从燕京而来的消息。不知道,自己发回京中的密信,到底会有怎样的回复。他的心中,实在不敢抱有太多的期望。同秦旭飞和谈陛下真的会同意吗陛下还年轻,那么渴望建功立业,眼前燕军并没有受大的损失,他真肯就此放弃容相他能说服陛下吗。虽说容相在陛下心中地位极高,只是,陛下到底已经是个成熟有为的皇帝了,当初他既然能不顾容相的意见选择出兵,现在,也未必定听从容相吧这样犹犹豫豫地想着,封长清心中就越发忐忑了。想起京城,更觉牵挂,隐约听说京中出了件极严重的大事,可惜他直在秦国作战,无法查知详情。他只能每隔三两天,就将目前的种种现状隐患全部写明,再让快马带到后方军中,以飞鸽传回京城。也许,这个个不利的消息,对容相说服陛下,会有些帮助吧他心里有些无奈地想着,却也实在不知道,燕凛的回复到底会是什么,那可以帮助他决定前进道路的回应,又能否赶在京城内乱暴发和秦旭飞发起正式攻袭之前来到。此时此刻,他心事重重,沉着脸,徐徐策马,穿过那寂静寥落的长街,看着家家户户紧闭的屋门,看着队队的吴兵和卫兵们,疯狂粗野地用刀柄四下门户胡乱敲击着,试图硬闯进去,听着四面八方,许多地方传来的哀呼惨叫与悲鸣,他咬着牙,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地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继续前进。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由远而近,骑快马,从前方转过街角,直迎到面前来,马上的燕将,脸上有兴奋之色,声音却压得极低:“将军,收到信了,京城来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万事俱备
旭飞的军队退守到永定城两个月之后,柳恒才带了人合。这两个月,秦旭飞在休整,在训练,在安抚百姓,在收兵扩充,而在他的后方,柳恒则在整肃,在杀人。为了再不让秦旭飞被人从背后扎刀子,再不让人慢吞吞给他们拖后腿,柳恒已是放弃了切表面上的温文尔雅,已是顾不得如此不顾切地急迫行事,会让自己将来面对怎样的风评和物议,他要的,只是尽快替秦旭飞稳住的局面。大砍大杀,人头滚滚。这样多的鲜血,足以将这个教训,牢牢印在每个试图两面讨好或者阳奉阴违的人心中。而在这永定城中,从楚国打回来的百战老兵,从战场上收编下来的溃军,还有抱着腔热血来投奔他们心中的战神的青年,混杂在起。老兵毫不藏私,尽心尽力地传帮带,大战就在眼前,新兵们不必别的监督奖惩,训练起来也是拼了命的努力。渐渐磨合,渐渐不分彼此,这炉杂钢乱铁,淬炼已久,虽然还不是百炼精钢,却也已经可堪大用。而今天,柳恒终于带了后方的军队,来和秦旭飞会兵处了。秦旭飞也没有摆出盛大的仪式来欢迎他,只是带了七八名将领,亲自迎了出来。双方在城外相见,彼此笑,却又暗怀感慨。不用柳恒再禀报后方的现状了。只看他终于可以放心带人前来,秦旭飞就知道,自己的后方,必然已经牢不可破。不管是民间,还是官场,所有忠于秦王。或是摇摆不定的势力,应当都已经被柳恒几乎完全肃清。才两个来月不见,却都觉得对方消瘦了许多。然而谁也不说什么,只是眼神温暖地彼此笑,就策马并肩向城中而去。现在的永定城里,集结了十万军队。自然,这并不是秦旭飞手下的全部实力。在柳恒地安排下,秦旭飞的大半嫡系军队。仍然分散驻守在各个秦旭飞治下的地区,保证着他的后方。继续稳如磐石。“京城陷落已经很久了。”秦旭飞低声道。柳恒只是沉默着听。其实也不算太久,才个半月。只是对每个秦人来说,这个半月,却是日日度日如年。“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我们只需要继续以静制动,等他们内哄起来,再举袭之。”柳恒轻声道:“这天,不会太远了。”秦旭飞心里沉重。身为主帅,他早已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做任何贸然的意气之争的,然而,面对柳恒。他不能不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而羞惭。柳恒轻声劝道:“你已经尽力了。”可是,我并没能做得更好。秦旭飞摇摇头。“阿恒,你地家人”柳恒轻轻叹息声:“我的家虽破,亲人却还是在地。”他努力让自己笑笑:“比起那些家破人亡的人,我已经很幸运。放心吧,我父亲是那么大的官,谁都不会肯随便杀掉的,还要留着他们。慢慢同我们讨价还价呢。”秦旭飞涩声道:“阿恒,你心里难过,在我面前,不用笑。”柳恒却只凝视他,轻声问:“殿下,当初你执意援救京师,是不是也有份心思,想要救出我的家人”秦旭飞摇摇头:“若说丝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自然是假的,但这样动用几万人马。去做场拼杀,终究还是为了京城,为了国家的尊严,也为了我那几分。身为秦家子孙的私心。总不至全为了你。”柳恒轻道:“我的父兄这些年来,直倾力相助那人。可以算得你地敌人了”“他们只是大秦的臣子,为君主效忠,也没什么大错。阿恒,那是你的亲人,你关心他们,我便也愿关心,你不必为了我,强要抹杀这样的骨肉之情。”柳恒心里难受,既感动于秦旭飞的体谅,又牵挂身在虎岤的家人,只觉胸中沉沉如压巨石。只是他也是刚强果决之人,知道现在不是可以让他流露出伤感脆弱的时候,只咬了咬牙,强自笑,转开话题:“方侯还好吗”他说到方轻尘,秦旭飞就是阵头疼。这段日子以来,方轻尘倒是没再提出要走,可也始终不肯介入到秦军的上层决策中来。秦旭飞自己倒罢了,本来也不想拖累方轻尘,可是别地秦将们放着这么个顶尖高手,绝代名将在,谁不想拖他下水。只可惜无论是献媚也罢,示好也罢,种种拉拢手段用尽,人人说得嘴巴发干,方轻尘却是概当做轻风过耳。最后还是秦旭飞发现了底下人的这些小动作,表过态了,这些人才算安生了。既然留着不走,又不帮忙不干活,方轻尘当然就闲得发慌了。只要他的伤毒不发作,他也常四下走走看看,冷眼瞧着别人忙上忙下,浑身冒汗,他却是悠悠闲闲,如同春郊游乐,闲了没事,还常指指点点,说这个哪里不好,那人何处不妥,整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大家虽然生气,但念着他救了秦旭飞,自是也不同他计较,可是他却要计较。计较没有好吃的,没有好穿的,没有好酒,没有漂亮美女服侍,等等等生活诸般不如意,挑剔他们这些秦人待客无礼。现在秦军的补给这么困难,无论是秦旭飞,还是高级将领们,都是和士兵起吃粗粮的。可人家方侯远来是客,又对大家有恩,所以面对这般冷嘲热讽,大家全都脸红脖子粗,却是无可奈何。秦旭飞头大如斗,只得安排了些人努力搜罗,好不容易弄来的点好酒,几盘好菜,全供应给方轻尘了。好酒好菜到手,方大侯爷若是自己关了门吃,倒也罢了,反正大家眼不见为净。可他每天总爱带着满满壶的美酒,满世界乱晃,别人越是忙碌,越是辛苦,他越爱在附近,懒洋洋,闲散散,晒着太阳喝着酒,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秦旭飞暗中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替方轻尘陪过多少不是,心里明白方轻尘这明显就是要折腾他,苦笑是苦笑的,却也浑不在意,甚至甘之如饴。要说他最大地不满,倒不是方轻尘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要求享受,且如此不知节制地到处招摇,而是,方轻尘因着上回被他下药的事,再也不肯喝药了,不管他再怎么劝说,再怎么保证绝对不再动手脚,方轻尘都当没听到。可现在秦旭飞也不敢拍桌子说你敢不喝我就把你如何如何的狠话了,除非他能关方轻尘生世,否则,这种顶尖高手脱了身,回头肯定会找柳恒算起帐来,那麻烦可就太大了。这时听柳恒提起来,他就不免苦笑起来:“你还说呢,就为着你胡来,把我给害惨了。”这话地语气,全是朋友之间地私下埋怨,绝无上司对下属的不满之意,柳恒听了也只笑:“我是大大得罪了他,所以今天才准备要正式去向他赔罪。”“算了,你还是躲他远些吧,免得他给你难堪。”秦旭飞叹口气。“你啊,要施些手段原也无妨,只是何苦得罪那个人。他要真狠了心同你撕开脸硬来,我却如何自处”柳恒失笑:“你太多虑了,我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知道,他便是再恼恨我,看在你地面上,也不至于过份报复我。至于偶尔被他恶整下,让他出出气,原也无妨,你也不必为难的。”秦旭飞哭笑不得:“阿恒,你太看得起我了。”就方轻尘那偏激的性子,能给他多大的面子柳恒却只是微微笑:“我的殿下,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我敢做这件事,不是因为我不怕死,而是因为,我知道,我肯定死不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好梦正酣
我的殿下,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我敢做这件事,不怕死,而是因为,我知道,我肯定死不了。”柳恒微微笑,语气极是笃定。秦旭飞是当局者迷,他却是在旁看得清清楚楚的。方轻尘固然不是易与之辈,但这些年来,秦旭飞为他花的心思,对他的重视和尊重,他也绝对不是无感无觉。他能够确定,方轻尘会来到秦国,绝不是所谓的巧合,所以他敢于将手上最精锐的军队交给方轻尘,他敢于相信方轻尘的诸般判断,他也敢于去得罪方轻尘,敢于暗中散布谣言。这切,都绝不是在冒险。无论如何,看在秦旭飞的份上,方轻尘就是再恼恨他,也断然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可惜,秦旭飞本人却没点这方面的自信和自觉。柳恒想来就觉得有趣,于是也不肯把秦旭飞点醒,只这么在旁边看着他的殿下迷迷糊糊,替他操心担忧:“好了,等进了城,我就去找他赔礼,要打要罚都由他便是。”“他暂时不方便见人,你还是别去了。”秦旭飞记得出城前,看方轻尘的脸色又有些怪异的潮红泛起,怕是最近喝酒略多,又勾得那毒发作起来了。唉,依方轻尘的性子,此时此刻,自是要去关起门来,自己运功压毒的。自从上回他在方轻尘毒发时,秦旭飞差点稀里糊涂被他踢成终身残疾,他就下了死命令,方轻尘如果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许擅自进入方轻尘的房间。有什么事,只许在门外敲门呼喊,里头如果不应,也不许进去。只是,这事的底细他又不敢明说,总不能告诉全军,英明神武的方侯,只要发病。人就会犯糊涂随便打人吧,所以只好含糊其词。结果。军队里关于方侯夜梦杀人的毛病,却是越传越厉害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不敢让柳恒去见方轻尘,柳恒却是听着奇怪:“怎么不便见人”秦旭飞苦笑:“算起来,这时候,他应该在睡觉。”方轻尘运完功逼完毒的时候,般都会有些累,于是通常也就会顺势大睡觉了。柳恒愕然:“那个夜梦杀人地传说,居然是真的”秦旭飞抚额苦笑:“天啊,这世上的流言怎么就传得那么快。居然连你都知道了。”柳恒颇有些兴奋好奇:“夜梦杀人,我还只听人说书时讲过,倒真要去见识见”“行了行了,我先去看看,他要醒了,我就告诉他你找他赔礼。他要没醒,你就躲远点吧。你们两个,谁伤了谁我也不愿意。”最后这句话。明显是给柳恒留面子。以他的武功,他哪儿能有什么机会伤得了方轻尘。柳恒看他这烦恼无奈的样子,心中好笑,只是表面上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允了。大家都是多年的同袍,不需要有什么废话客套,回城之后,随柳恒来的干将领们跋涉辛苦,都各归房间,痛痛快快洗澡睡觉去了。而秦旭飞既然答应了柳恒,自然是要亲自去找方轻尘。自从方轻尘夜梦杀人的毛病传开后。连替他看门地亲兵,秦旭飞都早早调走了。现在,方轻尘的房门口倒是空荡荡,没有半个人阻碍地。秦旭飞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伸手悄悄试。果然没有,不觉笑复叹。说起来。这段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方轻尘闲得整日无聊,难得在外头碰上,方轻尘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完全懒得理会他。因为顾着方轻尘的面子,他不好与方轻尘在人前争吵,也只得由着他眼睛长在头顶上地横行直过,若真有什么事,想与方轻尘商议,便总是自己来方轻尘房里。有几次方轻尘闩了门不想理他,被他随意吐内力,直接震断门,这次数多,方轻尘也无奈,只得干脆不闩门算了。不过,偶尔也怒气满腔,忍无可忍地责问他:“你为什么总要在我睡觉的时候跑到我房里来,身为皇子,你从来没有学过最基本的礼貌吗”秦旭飞听着也是挺无奈的,如果你方侯肯和我正正常常地交谈应酬,我至于要三天两头,跑到你房间里来,看你这样大刺刺躺着连身也不起下吗到底谁才没有最基本的礼貌。想想这些事,也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无奈,他信手推开房门,习惯性地回手关上,站在门前等着方轻尘的反应。然而,整个房间,静悄悄毫无声息,那个安然睡在床上的人,下也没动。秦旭飞心中凛,难道方轻尘没有成功压住毒性,又象上回那样,晕沉迷糊了。心中急,他大步上前,只是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不敢过于造次,接近得小心翼翼,暗中直在提气应变。他可不想让方轻尘糊里糊涂给打死打伤了,那可真是冤都没处喊去。然而,直到他站到方轻尘床边上,方轻尘也没有任何攻击地动作。秦旭飞低头是愣。方轻尘脸上并没有毒发时那种异样的潮红,神色非常宁静平和,呼吸也稳定舒缓,只是额上隐隐有些汗水,说明在不久前他还在辛苦地镇压毒性。秦旭飞愣了会,才能够明白过来,方轻尘没有任何不妥,他只是太累了,所以睡得有些沉了。他呆呆站在方轻尘床边,看着这人不设防沉睡时安宁的样子,看着他额上的汗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方轻尘的武功,就是再累再疲惫,鸟惊花落也能立时警觉,何况个人直接欺近到他的床边。可现在,他居然还是毫无察知,毫无反应。过了会儿。秦旭飞的眼神莫名地温暖柔和起来。自己不也是这样么,再苦再累再疲惫,只要点小小地声息,就可以立刻警觉,可是当他睡着休息时,柳恒来到他身边,守了他那么久,他却会完完全全不知道。人地身体多么奇怪。即使神智陷入沉眠,身体却还会自然地分辨。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可以依靠,什么人可以让自己无所顾忌地沉入梦境。他随手把椅子拉过来,在床头坐下,静静守在方轻尘的身旁。看着方轻尘额上的汗水,还有那被汗水浸得有些湿漉漉的额发,他想要替他拭拭,又怕惊醒了他,最后只好作罢。小小的房间,沉静安详。房外的喧闹,房外的纷争,房外的天地,仿佛都已经遥远得是另个世界地事了。秦旭飞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方轻尘地身旁,静静地凝视着他,看着他这样安宁地梦酣然,静静地微笑。这里很安全。有方轻尘夜梦杀人地声名在外。他可以完全放心,这个房间里,没有哪个外人会来窥探,会来打扰。虽说,方轻尘并不需要他的守护,虽说,他本来也不是有什么急事,必须在方轻尘醒来的第时间就和他沟通,但说不出什么原因,这个时候。他却不想走。渐渐地,他只觉得连手指也软弱得不想动动了。忽然间,他也想要和他样,如此安宁地地沉沉睡。这些日子。秦旭飞其实直是很累很累。劳心劳力。每天都睡不足两个时辰,却也不能在人前表现出他的疲倦。不过身体仿佛也已经习惯了。事实上,他甚至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人,忘记了自己地身体也有极限,也应该会疲惫。慢慢地,他的呼吸与方轻尘的呼吸,交融而同步,慢慢地,他身子开始倚在床档上,渐渐闭上了眼。人的身体啊,是不是真地永远只会在自己最相信的人身旁,才肯自然而然地放松,自然而然地任本能将自己掌控呢他有些迷乱地想着,然后,慢慢沉入那片安宁舒适的黑暗里。方轻尘睡了很长很舒适很宁静地觉,自从个人飘泊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这样安然地直睡到自然醒了。没有那莫名的惊梦,没有那些莫名的迷乱,没有那种莫名的空虚和失落,天地安然,世界温暖,切都是宁静而美好。他懒洋洋地打个呵欠,眯着眼慢慢坐起来。真是很久没有这么舒畅过了,四肢百骸都是懒懒的,刚想伸个懒腰,眼角扫到个人,几乎没让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秦旭飞出现在他的房里床边,这不是什么大事,他早就习惯了。可是,秦旭飞出现在他身边咫尺之间,他居然直睡着,毫无感应,而且,就连醒来之后,也没有在第时间察觉,好象这个人在身边,就象空气,就象水,太过自然,太过合理,所以不管是身还是心,都不会有半点警觉。方轻尘呆呆看着秦旭飞,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终于感到了莫名地愤怒和气恼,他咬咬牙,直接坐正了身子,等着秦旭飞反应过来,好同他算帐。谁知他等了半日,秦旭飞还是半倚在床边,副好梦正酣的样子。方轻尘为之气结,你这是什么绝顶高手,怎么可以迟钝到这个地步身边的人有这么大的动作,连床都震动了,居然还点感觉也没有。这种笨蛋,哪天睡着了让刺客刀子结果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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