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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阅读

作品: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作者:娇阳映水|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01:33:50|下载: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TXT下载
  尘也没见沾上多少。这时秦旭飞忽然开口相求,倒是让他略有些意外。秦旭飞虽然直内外交困,但从来都不强求他任何事,反而总是尽量争取不要牵累到他,就是燕秦和约在他言之时,也不肯游说他什么。没想到,胜利在握时。这人却反常态,在求他了。“我有急事要离开,不想让别人干涉阻拦,麻烦你替我统管下部将。许锋重的军队是定要追击的,就算不能全歼,也要打到他们毫无战力。他是个出色的将领,我怕部将有失,只有你负责全权指挥。我才能放秦旭飞的语气极之平和从容,方轻尘的眼神却倏得凌厉起来:“你要去哪里,又为什么怕你自己的手下干涉”秦旭飞笑:“你既然这样问了,心里自然是已经明白地。”方轻尘怒视他:“你这个白痴”秦旭飞摇头:“我并不是要去做傻事,而只是去担当我本来应负的责任。只是我怕我再怎么保证,大家都不会放心,难免要阻碍我。”方轻尘气结:“就凭你以前做地那些蠢事,你叫谁能对你放后方马蹄声渐渐接近,秦旭飞眉宇间有了些焦急之意,语气却还是平缓的:“但我必须去”方轻尘冷笑:“你既然不想去做傻事。又为什么定要去”“因为我不能把所有的罪过,都让别人替我担了。”方轻尘挑眉,冷笑,再次给出了结论:“白痴”“也许吧。”秦旭飞笑:“上位者必须使用权谋。但至少也该有点自己的担当吧轻尘。只有你助我,我才能路无所阻碍地赶去。”方轻尘含怒看着他:“从你拉我来看戏开始。就已经存了利用我的主意了”秦旭飞苦笑了声:“这个局面,我只能求你,也只有你才会相信我,才肯帮我做这种事”“我为什么会帮你”方轻尘气结。“再说,我又凭什么管束他们”后方的纷乱马啼声已是震耳欲聋,各部将领眼看就会带着本部兵马会合过来了。秦旭飞大急,只怕等大家围上来了,自己就脱身不得了,从怀中掏出物,直接往方轻尘手里塞:“这是令符,你可全权行大元帅令。”方轻尘拿着令符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任何人拿块令箭就能行令吗没有你坐镇,没有你交待,我凭什么指挥几万兵马,人心如何服我你莫名其妙失踪,他们说不定还会怀疑我偷偷把你怎么样了”秦旭飞听着马蹄声逼得太近,实在不敢再耽误,只顾挥鞭纵马,同时扬声笑道:“你不是任何人你是方轻尘他们定会相信你,因为我相信你,而他们相信我”话起时,人尚在眼前,语尽时,却是已连人带马,跑出老远去了。身旁干亲卫,也是赶紧着策马追赶而去。只剩下方轻尘个人拿着块令符,时竟没决定是该把这块可恶的东西随手扔掉呢,还是直接追上去找那个利用他的家伙算帐。只这略迟疑,秦旭飞已经溜得人影也看不到了,后方倒是轰隆隆哗啦啦追上来好多将领官兵,四下瞧,找不着他们家主帅,起围了过来。“方侯,殿下呢”“方侯啊,殿下不会又犯险轻身追敌去了吧”“呃,方侯,殿下的令符怎么在你的手里”众人七嘴八舌问个不停,神情都有些焦躁。方轻尘抬眼看看秦旭飞消失地方向,心里头的火气那是阵阵地往外冒啊。他好象什么也都还没答应吧那位怎么就敢走得这么放心,这么干脆俐落,怎么就敢把令符和大军起甩手扔给他。凭什么他个局外人,要陷在这片混乱里,替他安抚人心,替他阻挡这帮着急上火的家伙,不让他们回头去追他,还要替他收拢人马,替他镇住军心,再替他去路追杀敌军呢凭什么此时此刻,秦国的都城,也终于乱了。卫军吴军本就不睦,小打小闹天天不断。现在原本竭力两边调停的燕军又开始不着痕迹地栽赃嫁祸,诛心挑拨,吴卫之间很快便发展成了大规模的冲突。倾力争斗起来,几日下来,双方都是损失惨重。而燕军几番“阻拦”不住,自是独善其身,在旁两不相帮。这个当口上,探子又送回了前线不利的军报,得知大部队已被击溃,而秦旭飞的大军正向京城逼来,吴卫地人马又在皇宫外,为着皇宫里拘押的可以用来保命的人质到底该归谁而大打出手,血流成河。直到这个时候,向隐忍的,好说话的,什么也不争的燕军,才终于露出了獠牙。精锐的燕军赶到现场,只将皇宫牢牢围住,不许两方的人马入内,口称这些人质是三国共有,没有三国主将的命令,谁也不得私占。吴卫已经无力和燕国的军队硬抢,几番争执交涉无果之后,又听着秦军已然逼近京城,只得无奈弃城而走,分路逃遁。不久之后,由柳恒所统领地军队,也攻到了大秦都城之外。燕军下了禁城令,城中百姓,在喊杀声中,都紧闭了房门,家人紧紧缩在处,听着外头纷乱的喊杀声,奔走声,马蹄来去声,而恐惧地全身发抖,却又满怀希望地祈求神灵保佑,三殿下的神兵能把他们救出这漫长的苦难。而他们所不知道地是,他们所以为地激烈战斗根本没有真的发生,士兵们好以整暇地叫喊着,杀啊,冲啊,偶尔装腔作势地惨叫个两三声,自己人还拿着刀剑,阵乱敲,营造出所谓激战地假象,而柳恒的人马已经在燕军的配合下,悄然入城。入城之后的所有事项,自有其他将军们指挥安顿,而柳恒自己则在名燕将的的陪同下,带了数百亲卫,直奔皇宫而去。宫门前,燕军将皇宫团团守护,而在这重围之前,有人长髯飘飘,意甚悠闲,遥遥望着他,微微笑:“阿恒,你终于回来了。”柳恒神色微动,眸中既有温暖,亦有怅然,远远飞身下马,大步向前,屈膝拜倒:“父亲”柳云涛微笑着拉他起身:“多年不见,吾儿已成伟丈夫了。”那欣然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多年以来,为了让他离开秦旭飞而做的种种逼迫,都从来不曾发生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只该由我

  柳恒努力压抑矛盾的心情,放低了声音问:“父亲如何在此”“自是沾了你的光。”柳云涛笑道:“自三家联军入京之后,全城的达官显贵都被赶在宫中各处,与皇族关在处,便于他们看管。因我家与你的关系,三家联军,都盼着将来能利用我们柳家为质,所以并不曾亏待我们。你进京时,燕国的将军就把我们家全放了出来,而我,是特意留在此处等你的。”柳恒见他神色之间甚是快慰,并无半分愁怅悲苦,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父亲似乎十分欢喜”柳云涛笑道:“三殿下宏图将成,我们柳家的昌盛亦在眼前,为父有什么理由不欢喜。”柳恒默然抬头,看着那暗沉沉,片荒败凄凉的皇宫,想着身后那曾经无比辉煌繁荣,如今却到处断墙残房的京城长街,心中苦涩难当:“柳家的昌盛父亲觉得,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柳家还能辉煌如旧吗。”“不是辉煌如旧,而是更甚当年。”柳云涛断然道:“三殿下可用武将得天下,但不能用武将治天下。他需要文官,需要能吏,来治理国家。而现在,他手下并无多少这样的人才吧。所以他总要不计前嫌,用些旧人的。既然用谁都是用,为什么不用我们柳家呢我们家族世代为官,你地兄长叔伯都曾历任各职。颇有才具,更何况,只为着你的情份,三殿下就不可能为难柳家,反会大力提拔,阿恒。为父可有料错”柳恒只有默然不语。他这个不管历经多少风云变幻,永远屹立不倒,从来都立在权势高处的父亲,自然是不会料错的。他心中抑郁难舒,实在不想在此时此刻。再面对父亲:“父亲,孩儿尚有军务在身,先要把差事办了,方能陪父亲长叙别后之情。”柳云涛笑而点头。柳恒这才回头面对直静静站在数步之外的燕将,轻声问:“还请将军带路。”那名燕将却是笑:“人在何处,柳老侯爷清楚得很。请他带路就是,我个外人,只在宫外替柳将军守护便好。”怪不得他们早早放了他的家人,怪不得,他们会允许他地父亲,在宫外等着自己。这燕国的将军们,果然个比个精。柳恒只得回了头对柳云涛道:“父亲”柳云涛点点头:“我带你去就是。”他的语气甚是轻松,并无勉强。柳恒咬了咬牙。才终于忍耐着将心里那样莫名的烦躁压了下去,挥手领了众人随柳云涛入内。皇宫各处都有燕**队守护。看着他们行人进来了,所过之处,本来驻守的军队就立刻向他们行礼,然后撤防。就这么路前进,看着原本到处宫灯华烛。明珠美玉地皇宫。如今皆作残败荒凉,黑暗清冷。听着身边的亲生父亲,用种极平淡的语气,说起他服侍多年的主君的祸福。“燕人今早把皇上,诸皇子,姬妾,皇孙,都集中看管在了紫辰殿,看来就是为了方便你们了。”“所有人”柳恒的语气微微有异。当今秦王地几个年长的皇子,都已经有儿女,再加上他们的妃嫔姬妾,那关在紫辰殿中的皇族中人,竟是该有百余人了。柳云涛回首望他:“你觉得人很多”柳恒叹息声:“多少也已经没什么不同了。”柳云涛却停住了脚步,目光环视四周:“这些人可都是你的亲信下属”“自然。”“那么,有些话,方才不方便说的,现在为父要对你说。我却是要劝你立刻回头,指挥城中大局,另派其他部将来做这些事。”“父亲”柳云涛皱眉:“难道三殿下亲自下令,定要你做不成”柳恒苦笑摇头。秦旭飞没有下任何命令,只是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这件事,必然要有人做罢了。“既然如此,就不要做,至少不能由你亲手做。”虽然四周的士兵是柳恒的亲信,且都并不太靠近,柳云涛还是压低了声音:“替主君除掉心腹之患是大功,但弑君,却是大罪。今日你挺身而出,替他除掉眼中钉,他日便逃不过被当成替罪羊以谢天下。阿恒,你不是粗笨地武人,史书前鉴,不用我再和你分说。就算他现在不会牺牲你,就是现在可以无人知道真情,但天长日久,谁敢保证,他没有和你算旧帐的那天”看柳恒似乎无动于衷,柳云涛更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个性子倔犟地儿子:“阿恒,若论对为皇之人的心性的了解,当今天下,比为父强的人,恐怕不多。听为父句劝吧。当了皇帝的人,最怕地就是别人谋反。无论是谁,如果敢眼也不眨地杀掉个皇帝,就算他是为了效忠新皇而杀,在新皇心中,都不可能没有芥蒂。三殿下也不能长久地用军法治国,过个三年五载,朝廷上下,还不是要讲仁恕,讲孝悌,讲忠信地。那些儒生文人,又开始指手划脚的时候,说起先皇死因,总有你地干系在,你总会是所有人眼中的根刺。就算你能勉强保得世安然,那千秋史书之上,对你所记所载,又会是如何听着父亲如此清醒冷静地同他讨论弑杀主君的得失,柳恒只是平静地笑:“多谢父亲提醒。”他对柳云涛施了礼。然后挥挥手,也不等柳云涛在前带路,自己直接引人向紫辰殿而去。柳云涛皱了眉,在后低喊道:“阿恒你要想清楚”柳恒微微笑,回了头:“父亲,正是因为我想得很清楚。所以这件傻事,我才不能抛给旁人去做。”他没有回头再看自己地父亲眼,只是领着人大步向前,身后却倏得响起声雷霆般的大喝:“阿恒”柳恒剧震,猛得回身。却见那人,金甲红袍,如疾风闪电般,大步而来。众兵士纷纷让路施礼,神色恭谨而目光热切。柳云涛也是神色愕然,怔了怔。方才大礼拜了下去:“三殿下。”秦旭飞随意抬抬手:“侯爷不必多礼。”便也没再多看柳云涛,大步走到震惊的柳恒面前,对他微微笑。柳恒又气又急:“你怎么会来的,你”秦旭飞咧嘴笑:“我在战场上找了个机会,把别人甩下,就赶来了嘛。那些人谁也不敢拦我,我说要进来,自然也就由着我了。”看柳恒神色不善。秦旭飞赶忙又加了句解释:“你放心,那边的事我交托给方轻尘了。不会有什么差错的。”柳恒气得手脚发凉。放心你让我放心秦旭飞知他心思,低声道:“阿恒,你别误会,我虽然愚鲁,但还没到不可救药地地步。妇人之仁。我是有些。但我也还不至于漠视所有人为我流过的血。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阻止你。”柳恒仍旧恶狠狠地盯着他。秦旭飞的脾性。他实在已经是了解得已经太彻底。他坚持要求秦旭飞在前线主持战事,自己却飞速率了己部进京,就是怕秦旭飞最后会心软,下不了手,结果还是防不住这人使手段偷溜。“若不想阻止我,你来做什么”“阿恒,我就如此让你信不过”看着他的神色,秦旭飞终是沉沉笑:“我只是来做本该由我做的事。”柳恒震,声音低得仅彼此可闻:“你疯了这事谁都能办好,何须”“你说地没错。这件事情,谁都能办好。可是办这件事的人,无论是谁,都是给自己留下了最大的隐患和危机。”柳恒怫然不悦,当即打断了他的话:“你胡说些什么。难道你竟会弃我害我不成”秦旭飞怅然笑,神色之间,却也有种了悟后的清明和解脱。“阿恒,今日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离秦入楚地那个秦旭飞了。”柳恒张口欲言,秦旭飞却只摇了摇头,用眼神止住了他。“今日的我,仍旧是不会弃你害你,可是焉知我在那个位置坐了七八年之后,心意还能如今日呢”柳恒语气放软,轻声,但却坚定地说:“你不会的。”“是吗”秦旭飞淡淡地问了声,却并不需要柳恒的回答。“这些事,终究是要我自己面对,才是最好。阿恒,这几个月来,你为我做的恶人,已经够多了。”“所以也不需要计较再多件两件”“可是,我计较。阿恒,罪也好,孽也好,功德也好,英明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次又次坐享其成,然后再自欺欺人,假装自己的双手仍旧干干净净。我也不能每回,都似乎是思虑不周,安排不及,然后有心无力地看着你去背这身命债,满手血腥。走到这步,我没有权力再说什么天真仁义。如果我连眼前的现实都不能面对,那么,我永远无法从个普通地军中将领,变成个合格的帝王。这些事,我必须学习如何去接受,如何去面对。阿恒不要阻拦我。”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今可如夕

  柳恒默然。每次,都是这样。秦旭飞总是很尊重他的意见,可那人旦固执起来,他却从来没有次,可以真正阻拦他,改变他。再怎么不甘,他也阻止不了他。从他走进皇宫的这刻,切,就再不能由自己做主了。秦旭飞平静地望着他:“阿恒,你不用想太多。”柳恒苦涩地摇摇头,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劝说:“我陪你去。”秦旭飞点点头,与他起并肩前进。四周的亲卫军士,不管有无听清二人的小声对话,却都是面无表情地跟追随在后。只留下柳云涛,愕然望着前方两人的背影。疯子,都是疯子这种事,有什么理由,非要新皇亲手去做宁被人知,不被人见,哪怕天下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只要不是那人自己动手,就总可以推脱。为皇者,要坐稳了那个位置,必应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新皇应该是大仁大义的英雄,护国保民的救星,忠诚无欺的臣子和皇弟,因着国家破败,君主殆于乱军之中,无奈之下,方应天下人所请而登基的。这才是滴水不漏,稳如泰山。岂能如此任性妄为,留污点,留把柄,留个无知百姓们,心存不满之时,可于街谈巷议之间,借题发挥,辱君蔑君的借口真要说起来。他这样保护柳恒,又还有什么意义。阿恒他杀地人已经够多了,无论是骂名,还是众怒,早已惹了身,早已是不可能逃得过他日。那些文人儒生,正义清流们,对他的唾骂追究。若说这项罪名,定要加在个人的身上,那加在身为自己这个旧朝老臣的儿子。早已满手血腥的柳恒身上,代价才是最低。柳云涛摇摇头。这样的道理,他自是绝对不会追上前去,去努力和秦旭飞分说。对于柳氏族,这样地结果,当然才是更好。只是。心中终究还是有几分感慨。自己服侍两代先帝,永远都能体贴上意的心思头脑,现在,竟然会完全跟不上眼前的变化了。紫辰殿外,围了三四圈燕国士兵,看到他们大队人马来了,立刻言不发地行礼撤退。待得燕人都去得尽了,秦旭飞方怔怔望着紫辰殿的大门。低声道:“阿恒,有些话。我需要单独同他说说。”柳恒没有说话。“我也有些事,想要问问他的儿子们。”柳恒皱了眉。“阿恒,相信我。”柳恒终于长叹声:“你小心些。”秦旭飞点点头,步步走向紫辰殿地大门,站在门前。迟疑了下。方才伸手将大门推开。大殿里,只是片沉寂。只有黯淡的烛光,从门口摇曳着亮出来,隐约也映在窗上。秦旭飞步伐沉重地走进去。然后,反手将殿门沉沉关上。夜风中,几百兵士静静站在园子里,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以,那殿中突然传来的尖叫,惊呼,哭喊,哀求,便越发地清晰,越发地刺耳。而个高亢的,疯狂的,激烈而愤怒的声音,突然拔高而起,转眼就把所有地声音压了下去。“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以为你是大英雄,大豪杰你光明磊落,你坦坦荡荡哈哈哈哈你不用得意朕这个位子,不是那么容易坐的”那疯狂的声音猛然低沉了下去,阴森森,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用不了几年,你也会变成我”柳恒皱了眉,挥挥手,众亲卫立刻飞快地退出园子去。虽说这些人都是多少年同生共死,绝对信得过的下属,虽说每个人都清楚今晚要做什么事,并且人人都立了血誓,永不向外泄露个字,但这些话,能少听句,还是少听句吧。众人都退得尽了,柳恒自己,也慢慢走到园门处,回首望着那阴暗森冷的大殿,却终究没有再往后退步。园门之外,远远跟来的柳云涛皱了眉,在喊:“阿恒”现在,他为自己的这个儿子担心了。这个曾经总是与他作对地儿子,现在,阴差阳错,却已经是整个家族荣耀前程所系,万万出不得差错。可是,这个儿子,历了这么多年风霜,却怎么还是样的倔犟不智。那个人是他地朋友,但也是他的主君啊。不管里面现在发出任何声音,他都是该远远避开,个字也听不到才是最好最安全。然而,柳恒却只是冲着父亲笑笑,回头又向大殿那边走近了十几步。距离仍是足够远的。只要他自己不凝神运功去听,只要里头的人,不是扯直了喉咙歇斯底里,他是听不到多少声音的。他只是不放心,只是想要离他地朋友近些。偶尔,在夜风中,还是会有几声疯狂地嘶喊隐约入耳。“你来啊,你来把我千刀万剐,出尽你这么多年的恶气啊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三叔,饶了我,饶了侄儿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对不起你地事,都是父皇,不,是那个老东西做的”“殿下”“王爷“皇叔”“皇弟”“求求你,饶过我的孩子”纷乱的叫声,纷乱的哭泣,纷乱的哀求,尤其是那些女人们无助的哭喊,让柳恒心头如坠巨石。旭飞,你何苦。何苦非要逼自己面对这样丑恶的幕,何苦非要让自己亲眼看着,亲耳听着,再亲手去扼杀那个个的生命,然后,生被这个夜晚所折磨。那暗沉沉的大殿里,有多少无辜之人。秦王,还有那些争夺王位,引狼入室的王爷王子们,还有他的儿子们,也许是该死。可是,那些普通的姬妾呢那些只是身不由己,被掳掠被采选而来,纯粹供那些人发泄兽欲的普通姬妾呢荣华权势并没有享受过多少,这场宿命的杀戮,她们却逃不过。还有那些小到什么也不曾做过,什么也不知道,除了身在皇家,并无任何罪过的孩子们何苦。何苦这样逼迫自己来面对这些残忍和冰冷。柳恒个人静静站在寒风里,深深地望着那座凄清的宫殿。他来,是为了保护他。他来,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位帝王。用现实,主动抹去自己心头最后点软弱和天真。人,终究是要变的。就算自己再不愿意,这个世界,也要逼着人点点改变。那个有着赤诚的眼神,温暖的笑容的朋友,也会要变成个成熟而冷静的帝王了。这,不正直是他们这些部将所期盼的吗应该是欢喜的,应该是欣慰的,只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得胸口剧痛难当。这个晚上,秦旭飞在紫辰殿里待了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在他的身后,紫宸殿中,曾经的那些,杂乱的,凄厉的,求乞的声音,都已经沉寂。秦旭飞的脸色略略有些苍白。柳恒快步接近,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他,却并不说话。秦旭飞努力对他有些惨淡地笑笑,嘴角眼角,都在轻轻地战栗。“阿恒,有件事,我要求你帮我。”柳恒皱着眉,心中叹息。这个人是否到底是不能狠心到最后。

  第二百六十四章 无知稚子

  秦旭飞望着柳恒,眼中有恳求之意:“那里面,几个皇子的孩子,最小的两个,个才岁,另个,也只有两岁半”柳恒默然。“阿恒,那里面,有八个孩子。”秦旭飞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另外六个,都已经懂事了。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我可是”秦旭飞咬紧了牙关,时竟说不下去,终是闭了眼,复又睁开。“可是这两个小的,还完全不懂事,也不会记得这切的。我你说我愚蠢也好,天真也罢,阿恒,我知道我必然会杀戮妇孺,伤害无辜,但是,这两个孩子,真的太小了。而且,那人到底也是我的兄长,如果可以,我总还是想为他留线血脉。”秦旭飞声音低沉:“可是我知道,如果你不同意,我是救不了任何人的。”事情走到这步,自柳恒以下,所有秦旭飞的部将,都已经不再单纯是秦旭飞的下属,而是和秦旭飞利益攸关的个集团。大家的生死荣辱,都系在秦旭飞人的成败上,所以,他们不会允许有任何可能动摇秦旭飞地位的隐患存在。既然大家联起手来,可以逼得秦旭飞只能同意由柳恒带兵进京,可以迫得秦旭飞只能借助方轻尘的帮助,悄悄逃脱。那么,就算现在秦旭飞想救那两个孩子,只要大家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他不可能为了秦王地两个孙子去和这么多同他走过生死困苦的兄弟翻脸敌对,就算他偷偷把孩子送出去,手下人联手也可查得出来。自然有的是办法让这两个小孩死得无声无息,事后秦旭飞也不可能去追究。因此,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能是请求柳恒的理解和帮助。两个完全不懂事的幼儿。就真地不能给他们线生机吗柳恒迟疑了。他自问早算不得什么好人了,当年纵马楚国,他何尝没有镇压杀戮过百姓,如今在秦国,为了巩固秦旭飞的势力,他也早就屡次大开杀戒。手下又何尝没有许多无辜冤魂。只是,要对两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他心中也还是有些不忍的。然而,半晌,柳恒终是摇头,轻叹:“他们终究是隐患。”“但不是所有隐患都会变成灾难,也不是所有隐患最终都无法收拾。”秦旭飞握紧了拳头,仍旧不肯放弃:“史书所载。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政敌斩尽杀绝的,也有没有成年地孩子能刀下保命。可是时移世易。人情易变,所谓几十年后,政敌之子还再起风云,回来报仇雪恨的事,又哪里有过几桩那都只是些传奇戏文故事罢了。”“可是”“阿恒”秦旭飞回首指紫辰殿:“那八个孩子。但只要稍稍懂得点人事。隐约能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我都狠了心没再理会。只这两个孩子实在太小。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记得,远远地把人送了出去,不留半点痕迹,谁又真能查出他们的身份来。”“阿恒,他们还那么小,别说没有机会被发现身份,被人拥护利用再发展势力,就算真的有这种事,也要到二十年后了。如果我是个好的帝王,国泰民安,就不会有人肯跟随他,他们是谁地子孙,也就不再重要了。如果他们真能聚集起势力,那只能证明我的庸碌无能,如果我用了二十年时间,还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还让他们情愿拿起刀枪用我拼命,那样的皇位,又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如今不顾切去维护如果如果到了那时候,有人真要反我,那么,就算是没有大哥的骨血留存于世,那些人又何尝不能伪造出个来。这两个孩子是死是活,真的那么重要吗”柳恒苦笑。是啊,也没有人会想到,本该巴不得斩尽杀绝的秦旭飞,会偷偷摸摸,日夜兼程地赶来,却是努力要为这世上最对不起自己的人,保住点血脉,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查,有人去找的。他没有忍不住,想要保下所有地孩子,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全部妥协了吧。而凡是秦旭飞真正决定了地事情,柳恒都无法让他回头,而当他再不回头时,他也不可能去袖手旁观,或者去阳奉阴违。最终,柳恒只能叹息了声。“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切交给我来办。你永远不要问我,这两个孩子在哪里,只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不但要瞒天下人,就是我们军中的将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他的语气不甚客气,若是这样安排,就是他这里把孩子接走,转头把人杀了扔掉,怕是秦旭飞也不能知晓,无能为力的了。然而,秦旭飞只是凝视了柳恒极短的段时间,就平静地点了点头:“好”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曾想过,要怀疑防备柳恒。就算是不赞同他地想法,柳恒地选择也定会是力争到底,而绝不是阳奉阴违。将孩子交出去,从此不再追问下落踪迹,尽力将这切忘掉,对秦旭飞本人来说,也许能更轻松些。绝了指望,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比时时挂在心中,总忍不住悄悄派人查探关怀,更加安全,也更无后患。秦旭飞静了静,又开始交代另件事:“还有件事,我要你悄悄查查。只是此事关系也极重大,绝不可泄露半点风声。”柳恒看他神情郑重,便也肃然问:“什么事”“我刚才在殿里,细问过几个皇子,他们到底是怎么动的心思,为什么要向异国人求援,为什么,几个人都在并不多相同地时间里,做出几乎完全相同的事”柳恒心中凛:“你觉得”“我直觉得奇怪。各国觊觎秦国是理所当然的,有机会有借口时挥兵来攻也是自然之事,只是,几个国家的借口几乎完全相同,人人都能拿出皇子或王爷的求助信件,个个都打着助秦国皇族清君侧定天下的旗帜,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不同的人身上,集中发生几乎同样的事,这巧合得已经过分了。”柳恒深吸口气:“你觉得有人暗中推动这切,可是,谁能布这么大的局,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秦旭飞苦笑了:“若说好处,得到最多的人好像是我。”柳恒蹙眉不语。不管怎么样,此事既现端倪,就不能不查。偌大个秦国,不可以让某个隐身暗处的人玩于指掌之中。好在这局布得太大,铺得太开,那么只要有心,就定能找到线索,就定有机会查明。皇子们的属官,心腹,还有其他几个牵涉其中的旁系王爷及其部属,如今都关在皇宫的各处,人人都知道大祸临头,个个都想着怎么讨好新主子,好逃脱大难。借着这个良机,审问查探,总能发掘出些真相来。“这件事我来查,也绝不会让消息传出去,等眼前的事了了,找时间,把你和几个皇子的对话中,所有涉及此事的内容和我说遍”秦旭飞神色黯然,默默地点了点头。柳恒低声问:“下面的事你要先回避吗”秦旭飞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笑,缓缓摇了摇头。柳恒最后望了眼那阴沉沉,毫无声息的紫辰殿,叹息了声:“你回去,把孩子抱出来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 江山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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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再不堪的事,也总可以被宣扬得冠冕堂皇。据说,经过了夜的“激战”,秦军的正义之师,终于在三殿下秦旭飞的带领下,攻破了京城,救下了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据说,当全军兴高采烈到皇宫迎接秦王时,才知道早在卫吴二军内哄着要抢走所有王族威胁秦军时,秦王为了保持皇家的尊严,为了不让秦军受胁迫,所以三代人都聚集在紫辰殿中,毅然引火**。据说,如今嫡系皇族,百余口人,都已成枯骨焦尸。连姬妾在内,包括最小岁,最大十二岁的八个孩子,都个不曾漏网。据说,秦旭飞强忍悲痛,派人清查火场,到处在后宫寻觅,试图寻找两个死地余生的直系皇族血脉而不得。据说秦旭飞绝了指望,只得痛哭了场,将众人厚葬,可怜那皇帝皇后,太子皇孙们,生前无比荣耀,死后却连谁是谁都分不清,在这国乱之际,也不可能讲究什么隆重的葬礼,最后百余人的尸骨,只能草草起落葬于皇陵。明眼人,就是没有证据,自然也还是清楚其实发生了什么事。但多也能也理解秦旭飞被逼到底线后的“无奈反击”。其后,便是秦旭飞“忍痛”坐镇大局,解救百官,安抚百姓,再以不忠,叛国等种种罪名,将该清洗的人个不剩地清洗了。而那些有贤名。有能力,直比较中立,不曾深涉党争,不曾与秦旭飞抵死敌对地官员,自是皆无加罪,大多被秦旭飞厚礼谦词相待后。便倾心倾力,助他整顿京城,重理朝纲。至于放不开君臣大义,梗着脖子不理会秦旭飞的礼遇的人,秦旭飞也不理会。不肯效力也罢。称病不起也罢,谁爱闲着就闲着。风骨这东西,未必能挺得过太长时间的孤寂冷清。自然终于也开始有人呼吁,国不可日无君,三殿下有大功于国,理应登基。越是犯了错。越是怕追究,怕降祸,这个时候,当然就越是要高喊口号,表现赤胆忠心。以往逢迎秦王最起劲的臣子,以及也曾经动过夺位之心,和诸王子样,暗中有过些小动作的宗室王爷们。此时此刻,怎能不积极。还未等秦旭飞军中有所动作。便个个拼命鼓吹起来,那真是涕泪横流,义正辞严,大有你不当皇帝我就头撞死地样子。秦旭飞却沉着脸,忍了又忍。等众人把闹剧演得差不多。才拍着桌子,声色俱厉地将人全赶了出去。当皇帝嘛。当然不能马上答应,三辞三让,左推右拖,最后才勉勉强强,无可奈何,副我是被逼的样子坐上龙位,才是正理。秦旭飞的反应,让大家觉得更是拍马屁拍对了地方。于是,这场劝谏大戏更是红红火火,沸沸扬扬了。文人墨客写劝进表,百官联名上书,百姓万民书请愿,整得秦旭飞头大如斗,平时议事都不太敢出来,整日躲在皇宫里。在这纷纷乱乱的日子里,没有人知道,在紫辰殿着火的晚上,有人偷偷把两个被乱兵杀死地幼儿尸体送进了紫辰殿。而柳恒,则悄悄抱走了两个幼儿。将孩子身上的衣服彻底换成平民衣服,在两个孩子身上认真检查了数遍,发现较明显的痣,就用民间偏方将其点掉,发现有两处略明显的胎记,就用很轻很薄的刀,削掉那片皮肉,即使孩子吃痛大哭,他也不曾收手。劫后的京城,本就有无数人凄离子散,本就有无数孩子,成为父母双亡地孤儿。军队在四处寻找父母双亡,奄奄息的孤儿,把他们从灰尘,泥土,残房,甚至死人堆里抱出来,很多孤儿身上都带着伤,所以当两个衣着普通,身上有轻微伤势的幼儿被收容时,没有人多加了丝注意。秦旭飞的军队,收容照料着这些无助的孤儿,边帮他们寻访着父母,边也鼓励在战乱中失去孩子的人,到军中来领养孩子。至于最后始终没有人肯领走的孩子,则由国家统抚养,提供基本的衣食,并让他们从小学门手艺,待成年之后,让他们各自谋生。此项善政,得到了无数百姓地称道。而无人知道,在这无数孤儿之中,有两个孩子,身体里流着和旧皇新皇样的血。他们会和无数孩子样,挣扎着试图活下来,试图长大。他们会和秦国所有地孤儿样,有相同的生存可能。柳恒不着痕迹地将孩子交托出去之后,便没再对孩子做任何跟踪。孩子是因为体弱死了,是被人领养了,又或是直接在国家的供养下长大,将来懵懵懂懂,对秦旭飞这个杀父弑母的仇人终生感恩戴德,他都不理会,不追查,不关心。如果连他和秦旭飞这两个仅有的知情人,都已经放弃切线索,任凭两个孩子如滴水入大海般,失去踪迹,再难寻觅,旁人,又怎么可能再将他们找出来。就算真找出来了,谁又还能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地身份。在秦旭飞困守京城,整顿朝纲,与朝臣与燕人周旋,脱身不得地时候,远方前线的方轻尘,已经又是几日几夜,没能好好合眼。祁士杰率部追击卫军,路十分顺利,只打得卫人狼奔豕突,四方逃窜,路留下无数尸体,数十万大军,最后有命回到卫国地不足万人。而方轻尘所率的这路秦兵,却迎面撞上了吴国增援的大本来,能征善战的吴王,直留着重兵镇守国内,防范萧家,可在得知秦旭飞起兵攻击京城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亲自领了八万大军,直接攻进秦国来接应己方人马。方轻尘引兵路追击吴军,眼看就可以将其全部围杀,却是突然遭遇强敌,功亏篑。如果不是因为带兵的是方轻尘,忽逢此变,强弱易位,寡不敌众之时,秦军怕是要吃大亏。幸得方轻尘临危不乱,以精锐骑兵反复冲突断后,令大队人马及时退到险要处驻守,他们这支五万余人的兵马,才没有被吴王的军队击溃。吴王眼看自己的军队损失如此惨重,极为震怒,对着秦军日夜猛攻狂打,但秦军在方轻尘的指挥下,借助险要,稳扎稳打,双方对峙了五六天,吴王已领教了方轻尘的指挥能力,心知肚明,想吞下这支军队不易。他根本不敢长时间将国内仅余的强兵直驻在秦国国内,算算时间,祁士杰部能赶来增援的时间也已经不远。眼见战机已失,吴王只得咬牙切齿,忍痛退兵。此役攻秦,吴军出兵二十万,其中精锐可战之士有十六万之众,但最后能在吴王的接应下,安然退回吴国的,不足四万。吴国因此元气大伤,军力大减,国内后族萧氏的风光势力因此大盛,这却是后话了。吴军撤离,方轻尘也不敢贪攻急进,引了军队步步慢慢向前,吴王退处,他们方进处,不肯多走步,直到吴军完全退出国境,秦军上下,才大大松了口气。方轻尘仍不敢大意,让全军在边境处驻扎下来,修砌残败的城墙,收拾战后的混乱,重新恢复边关重镇的战力和防御能力,同时派探马不断查看吴军动向,确知吴军应该不会再来攻击,这才把指挥权交出来,自己则轻骑快马,赶去京城,找秦旭飞算帐。亏大了谁想得到,这份不要工钱的苦力,他最后居然做得这么辛苦

  第二百六十六章 意欲何为

  秦国这场大乱,燕国成了最后的赢家。他们撤退得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秩序井然。柳恒率军试探性地追尾攻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