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等吧。 心里却是纷纷乱乱。想着小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按道理来说,以小楼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会有任何危险地,那么,又到底是什么变故,需要让教授慌得解除所有时空限制,立刻发出召唤令呢。此番回到小楼,到底会面对什么小楼的变故,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而如果他这里出了变故,自顾不暇,那东篱又 这般想着,心思时混乱不堪,风劲节竟是浑没注意,燕凛已换衣步出清华宫。 第三次,燕凛已换了明黄色地衣袍。盛容华佩,锦锈神龙,日月山川,皆在袍服之上。腰间垂丝绦,佩美玉,脚下金龙纹青云,人间至尊气象,已是迫人而来。 他久为人君,自有威仪,虽仍年少,但这么番装扮,肃容正色,徐步而来,富贵雍容之态,已叫人不敢正视,尊荣高贵之象,亦叫人见而肃然。 四周诸人目光,有惊叹,有赞美,有欣赏,有诚服。他却不管不顾,不理不看。双目所望,心眼所见,依旧唯有容谦。 如上两次样,他照旧远远对容谦行了大礼。 上两回,他穿地还不是有帝王气的服饰,纵然让人心惊,倒还可以勉强以家礼来解释,可是这次,这身明黄衣袍,金龙纹绣,已是明白无误地表明了他地身份。 可他竟然还是如此毫无顾忌地,以君主的身份,对他的臣子,施下如此深,如此重,如此倾尽四海,亦不能挽,不能回的重礼。 清华宫里,片寂然。所有人,几乎连呼吸之声都停止了。 只有那稳定宁重的脚步声,徐徐响起,慢慢向前。 容谦步步,走到燕凛面前,轻轻伸手,把燕凛扶起来,目光深深凝望住他,才轻轻地说:“表字祈昀。” 这次,他没有如加三重冠时,照规则念诵出吉详的古话,然后赐字,而是如此直接简单地说出了他为燕凛选择的那个名字。 这不是长者为少者加冠的表字,这只是容谦为燕凛取的名字,这只是他给他地名字。 燕凛听了微微怔,所谓表字,通常都是名之释义。用来解释名字的。燕凛的凛字,带有寒冷,威严的意思,可是容谦为他取的字,却有祈愿。祈愿温暖,祈愿阳光。 容谦取字,竟是直接取了名之反义不成 他略有讶异地看着容谦,却见容谦眼中含笑,只深深凝视他,却不解释。 未几,燕凛亦是笑。昀之字,既有日光,温柔之意,又有破晓,日出,黎明之指。 他正年少,他为君主,他当泽被万民,他当光照天下 如许期望,如许厚意,如许心思,他又岂能不知。 这个字,这般郑重,这般认真,这才真是容谦会为他所取地名字,会为了自己地弟子,会为了燕国的君主,所取地名字。 燕凛含笑,后退步,对容谦揖,庄重地道:“谨谢赐,此生不忘,此世永随。” 容谦给他的名字,将伴随他生世,哪怕这个世上,除了容谦,再没有人敢于如此唤他。 容谦给他的名字,是他心中永远的温柔和骄傲,哪怕自今日冠后,容谦便要转身离去,无论千里万里,无论千年万年,遥遥时光,万里关山,也割不断那个温润的声音,会直直,在他的耳边唤他。 “祈昀。” 那是,他在为他祈愿温暖,为他祈愿阳光,为他祈愿这世界上的切美好。 高台上的风劲节微微叹,唉,只有他才知道,容谦这么个聪明淡定,镇定从容的人,会为了替个小孩取个字,整日愁眉苦脸,天天思虑重重,偷偷地把堆书本都要翻得烂了,寻了无数的字眼,方才找出了这两个字。这样简单的个名字,却无论从哪本书上的解释里,都找不出丝坏的意思,这样大气庄重的字眼,也处处契合着燕凛的身份,更融着容谦的份期盼和在意。 唉,这么愚蠢,这么着相,这么傻气的行为啊 风劲节这样想着,莫名地心间柔软了下去,忽然间,不想再管小楼到底有什么变故,忽然间,不忍再催再逼容谦句了。
第三百七十章 杨柳未折
“我要走了。” 并没有等着风劲节再催,冠礼刚结束,容谦就直接叫了燕凛与青姑和安无忌入了内殿,开口便是直言去意。 “我要和风公子起返回他的师门去。” 燕凛微微怔,青姑却已是低低地惊呼了声:“容大哥” 容谦若是和风劲节起回了那个所谓无比神秘的师门,就有极大的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归来与他们相会了。而这段日子,青姑却是直和安无忌做好了准备,要陪伴着容谦自在踏遍天下的,这时候自然阵茫然,不免便不知所措起来。 而身为皇帝的燕凛,虽然尚未得到容谦的明言,但他毕竟不同于青姑这个单纯的村女,这段日子以来,容谦暗中的些安排,既不曾有意瞒他,自然便有无数人报告上来,是以他其实心里有数,也是大约猜到了容谦对以后的些安排的。此时乍听此言,心中的惊异,却也并不比青姑少些。 然而,他却又迅速镇定下来,只轻声问:“出了什么事” “我不是太清楚。劲节他接到了急讯,说师门那边有点事,要立刻回去。我与他关系非浅,同他的师门也有许多的牵扯,不能置身事外。不过,我可以确定,我的安全是绝对无忧的。而且,我既然去了,那里就定有人能治好我。” 知道燕凛所虑为何,容谦虽然不能尽数直言,但也尽量要释他忧怀。这其实也并不全是为了安慰燕凛。认真说起来,容谦自己的心里,其实也并不是多么担忧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足以威胁得了小楼地力量,如果小楼有变,变故也只会出在小楼内部,而既然是小楼之内的事。再麻烦,又能严重到哪里去呢 他答得虽然十分含糊。但燕凛知他就算有事不能直言。却也绝对不会骗自己,既然容谦么说了。他就定相信,确知他安全无虑,心神便微微松,却又立即问:“那你好了之后,还能再回来吗” “我不知道。”容谦轻轻叹:“那里的规矩很是特别。若是在以前,我既得了那里相助,重生为人,脱胎换骨,便是绝不能再回来与你们相见了。然而。如今那里也有些异变,将来之事,我亦不能尽知,不过” 他凝视燕凛,轻轻道:“我若能重归。必来与你们相见。我若不能再来,也必直将你们记在心中。也定会健健康康,无病无灾地好好活在另个地方。” “容大哥”青姑喃喃地唤了声,声音已是有哽咽了。燕凛却只是笑,神色间,竟是有些释然。 这并不是太过糟糕的消息。本来,他的打算就是待冠礼之后,送容谦去风劲节的师门治伤的。只要他能好起来,他情愿世不得相见。而如今,竟还能在绝境之外,留线未来重会之缘,点希望不绝之愿,以后的无数岁月,无数时光里,他都可以抱着点希翼不绝,盼望着下刻,惊喜和奇迹就出现在眼前这样地日子,也就不会太过枯寂,太过难熬吧。 他微笑,同样凝视容谦:“你若归来,无论多少时光,我们总是在等着你的,你若不来,不论多少日子,我们总是记得你地,只要想着不管身在哪里,你地伤已经治好了,我们都是高兴的。” 容谦微微笑,伸手按在他地肩头,低声道:“我知道你必是如此,所以才能放心而去。” 燕凛但笑不语。 正是为了让他能放心而去,所以,他才能够如此。 “燕凛,好好活着,让自己快乐些。无论我在何处,我能否回来,我希望,想起你时,至少我都能相信,你是快乐的。” 燕凛只是笑。 他会快乐的吧,尽管那快乐,也许永远不会是纯粹的,不可能是全然的。然而,他终究会尽量让自己快乐的。因为,他希望不管隔着多少时光,多少距离,有个人,想起他时,能够放心,可以宽怀,而不必总是替他操心焦虑,为他劳心烦神。 我会好好地过每天,我知道,你要知道我如此生活,才能放心,所以,不管在哪里,你也要好好地,快乐地活着,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他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想说的这句话,却已叫那此刻竟出奇明澈的眼眸,说得尽了。 容谦微微笑,竟生出许多怅然感怀来。 这样的叮咛,这样地眼神,这样的嘱托,也不知道他和他,谁才更年长些,谁又对谁更不放心些。 他轻轻笑,大大方方,用他剩下的臂膀,轻轻拥抱了燕凛下,待到放开了手,已是转眸看向安无忌和青姑了。 不等他开口,安无忌已上前步,平静道:“这世,我必守她护她,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容谦笑点头:“为你另任官职,准你四方巡游的事,皇上已答应我了。你们可以去过你们喜欢的自在日子。” 他地眼神再转向青姑,轻轻道:“青儿,我走了,但我定会过得很好,你也要如此才好。将来,可以想我,但不必时时以我为念,人生聚散,来去随缘,这世上,少了谁,生活都还要继续,更何况,无论在与不在,我永远都是你地大哥。” 青姑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有泪,却又字字地问:“容大哥,你的伤,真地。定,定可以治好,你真地,可以完完全全复原如初,就象没有受过伤样吗” 容谦点点头:“那处隐世之所,确实有通天彻地之能,治好我的伤,让我复原如初。都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就算那里出了变故也样吗” “虽然有些变故,但应该并没有危险。治疗我的事。也不会受影响。” 青姑点了点头,笑了笑。虽然眼中含泪。但这笑,却异常真诚。 忽然之间,她完全理解,为什么燕凛可以微笑着,镇定自若地与容谦道别,平静地做最后的叮咛了。 换了她,也是般的啊。若是,容大哥能好起来,若是。他能摆脱这身的病痛折磨,恢复她从未见过,却曾经听人说起过太多太多次的旧日风华神彩,那么,纵然是生不能再见。她也只会为他欢喜。替他庆幸地啊。 容谦回头再看燕凛。 燕凛出奇地安静。 容谦向他道别,忽然做出新的决定。他也只是平静地接受,从容地道别。容谦与青姑和安无忌交谈,他也不插句话,只安静地在旁凝视容谦。只有在这眼神中,方才看地出有无比深刻地感情,目光专注得,更是仿佛要把对方的每点表情变化,都就此铭记于 此时容谦凝眸望来,他却只淡然笑。 看着他年少英朗地眉目,看着他明明有着无比深切情怀,却又出奇平静明澈的眼,容谦的心中,到底升起许多辛酸悲喜来,种种珍爱不舍之情起涌上心头,他不觉有些涩然地叹。 唉,几十,不,几千几万年的功力都破光了啊,他的定力,好象连燕凛这半大孩子还不如呢 这叹之后,他却复而笑,望着燕凛的目光里,是绝无掩饰的珍惜与爱护:“我走了,祈昀不必过于思念我。” 燕凛但笑无语。 思念太多,不免伤怀,追念太多,终究是为求而不得。可是,有此伤此痛,此恨此念,却又有什么不好茫茫红尘,百年人生,若无这样个人,叫他时时思念,日日追怀,此心何求,此生虚度。 小楼的异变,最终还是打乱了容谦原本的打算,让他不得不立刻与燕凛道别而去。 最后地离别,很简单,只是那内殿里,几句别时叮咛与保证。 他甚至没有更多的时间,与燕凛有个单独的告别,而只来得及匆匆对燕凛和青姑同时做了下交待,就立刻和风劲节起离去了。 他也拒绝了燕凛派人送他的建议。 虽说燕凛可以调快马,调名车,可以给他最舒适最方便快捷的行程,但这次,他和风劲节赶路地方式,却已远远超出了世人地理解,所以,这切的外在帮助都已经不需要了。 他只是和风劲节起离去,连马也说明了出城后就会留下,留下地解释,只是说风劲节的师门,自有接应之人。 燕凛知他必有难言之隐,无论他的回答多么不合情理,他也概点头,概相信,绝不多追问句。 他只是亲自推了轮椅,直送他到宫门前,再直站在那里,凝望那骑绝尘,凝望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直到目光尽头,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燕凛也直直,站立在原处,不言不动,眼神专注地凝视着他的身影最终消失的地方,仿佛要把某些东西,永远铭记,直到来生。 离城门,下了马,风劲节就半挟了容谦,离开大路,尽施轻功,不时便到了郊外隐密无人之处。这才放开容谦的手,任凭身体虚弱得承受不了如此快速疾行的容谦坐倒在地上直喘气。 他自己,则心随意动,功力凝聚于耳目之间,几十丈内,虫行蚁走,皆不能逃脱他的知觉。 容谦坐在地上,直努力地大力喘着气,还没全缓了过来,已是低笑着道:“不不用这么费力的,不会有人跟踪的他知我有难言之苦就算是出于保护之意也绝不会派人在旁追踪,窥我隐私。就是其他人有了这心思,也必会被他派人止住。” 风劲节白了他眼。 燕凛如今的心胸和对容谦的心意,他又会不知道么只是实在是事关重大,这般过于惊世骇俗的事,总还是要小心些为上。 此刻既然确定了四周并无旁人,他也懒得同容谦再多些说什么,伸手拉了容谦起身,紧紧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准备” 容谦点了点头,凝神相待。 要在千里万里之外,瞬移回去小楼,唯的办法,就是抛却肉身,让精神力直接回去。可是,容谦受到时空局的惩罚,精神力不得离体,所以,风劲节便得要以自己的强大精神力,直接把容谦的肉身完全毁掉,好助他的精神脱困。 风劲节手握了容谦的手,另手从后搂住他的背,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他闭了眼,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就在他的体内猛然爆发起来。并没有特别强烈的震动,也没有什么太惊天动地的声音,只是声异响,道异光之后,切便皆尽消融。
第三百七十章 重归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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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郊外,无人之处。 刚才风劲节和容谦二人所立的地方,方圆三丈之内,所有的树木都已化成了飞烟,地上也凭空出现了个巨大的坑洞,而四周原有的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此时居然连碎屑都找不到了。除了片焦土,处空坑,数丈之内,已是再无他物。 两人肉身所有的切,不但骨骼身躯,俱都归于尘土,就是衣发佩饰,亦已再无痕迹。 他日燕人若发现此处这个诡异坑洞,大概只会啧啧称奇,可除了时间上的巧合之外,却绝对找不出丝线索,半点痕迹,可以把这奇景与容谦和风劲节联系在处。 就算燕凛会有所怀疑,但没有衣发等物的残屑,又早就深知风劲节之能,他也绝对不会联想到任何关于容谦的灾厄不幸之上。自然也不可能会知道,那具曾为他而受了无尽折磨的肉身,已化尘烟消散而去。而那曾困于残躯里,不得自由的神识,却已远行了千千万万里,投身于已被夷成平地的万山之内,小楼之中。 容谦和风劲节是最后回小楼的学生,在他们之前,其他的人已是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只是大家先后而来,可都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全在那里七嘴八舌地提问着。 “出了什么事了” “这好好的,地震了万山怎么突然没了” “为什么这里的能量动荡混乱感这么强” “咦小楼怎么启动了隐匿装置这可是很耗能源的啊” 当然,最重要地 “临时把我们都叫回来,那我们这世的成绩可怎么算啊” 容谦和风劲节刚顶着新的肉身出来。就被这团乱,吵得阵阵头疼。 幸好这时庄教授看到人已到齐,终于站出来发言了。 “静静,静静,所有人都安静现在大家都已到齐了,我可以把情况次性说明了。” 容谦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而过,不觉愕然出声:“还没都到齐吧,阿汉呢” 庄教授长叹了声。脸色甚是古怪。方轻尘却忽得纵声大笑起来:“阿汉啊,他就在这里啊。只是我们现在统统看不到他罢了。” “他在哪儿”风劲节也皱了眉问。 方轻尘抬手向上指了指:“在天。在地,在须臾之内。在芥子之间,你要是吃饭他就在碗里,你要是” 大家起怒瞪他。 容谦长叹声,坐下来,轻声道:“别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说。” 和他样,干从各处紧急赶回小楼的同学们脸上,都显出同样神情来。人人都急于知道事情的原委。 毕竟才回来,本来遮蔽着小楼的整座万山,都被夷为了平地,所有的丛林,屏障都消失得干二净。偌大地小楼只能开启了隐匿系统。不惜消耗着巨大的能量,方能在片空旷中彻底隐身。 现在如果有人从外面放眼望过来。看到地只会是群山之中,片怪异地平川,乱石嶙峋,散落着被连根拔起的树木残干,却根本看不到小楼半点痕迹。 即使是他们这些超出时代地神人们,看到这种情形,也觉得十分震惊,极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自是没有谁有闲心闲空去跟方轻尘调笑斗嘴。 方轻尘也知众怒难犯,耸了耸肩,悻悻道:“总之这家伙现在无所不在就是。” 庄教授苦笑着说:“这次小楼的事,全是阿汉闹出来的。他忽然间引爆了他全部的精神力,能量冲击下,万山算是被毁了。小楼没有了屏障,自然不得不使用隐匿装置” 他话还没说完,大家已露出惊愕之色。 “这这家伙也太乱来了吧你们大家就都由着他” 方轻尘闷笑声,吴宇叹了口气,庄教授尴尬地咳嗽两三声。 唉,当然不会由着他啊 阿汉刚刚催动精神力时,大家措手不及,还只是慌乱地防御自保,等察觉了他真正的意图后,几乎都是全力出手试图阻拦,而最终的结果 真是让人郁闷啊,这么多师生联手啊,居然愣是斗不过个重伤号。其他的学生们也就罢了,虽然是失败了,但反正大家早就都知道阿汉的精神力远远强过他们,败也败得理所当然,不甚当回事,只是可怜了庄教授的师道尊严,身为导师面对学生地优越感和强大感,这下算是被摧毁得塌糊涂了。 见他们几个都不说话,张敏欣叹口气道:“谁肯由着他乱来,谁不是全力阻拦他” 嘴里说着,她的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方轻尘,那表情分分明明告诉所有人,那个谁指的是哪个了。 “可惜啊,阿汉的强大你们也都知道的,我们全力施为,联手对抗他,结果都是白费力气,只白白把人人都累个半死罢了。” 容谦皱了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张敏欣冷笑声,指着方轻尘:“你们问他啊” 大家起把目光再次聚集在方轻尘身上,虽然这干人都四散在天涯海角,并没有直接参予小楼地惊变,不过,方轻尘带狄九回小楼,以及坚持要唤醒阿汉,这些个大事,他们都是被通知过地,大家这几天也直担心着,阿汉醒来后精神上的伤势,以及明白切后会有地反应,只是万没有想到,他们觉得最需要安慰的重伤号,居然发挥出这么恐怖的破坏力。 “这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救狄九啊。”方轻尘淡淡道,“杀狄九是时空局的规则,我们哪个,也都不能有什么办法。即使我们不愿意出手杀了他,直和我们保持着联系的时空局,也是可以直接出手的,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所以,为了能救下狄九,他以他自己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在我们头顶上引发了时空乱流。这样折腾,眼下的时空局可就已经没有能力穿越重重时空,对我们进行干涉或命令了。” 他说得极是轻松,众人听得却是目瞪口呆,好几个人不禁失声叫了出来:“时空乱流” “怪不得我发觉这里的能量如此混乱。” “出了时空乱流,会有什么后果” “时空局联系不上我们,那我们是不是等于被流放隔离在这了” “我们还能回去吗” 片混乱之中,容谦的声音倒极是稳定沉凝:“阿汉呢他还好吗” 方轻尘微微笑。 突然面临着如此惊慌混乱的局面的时候,第反应,还是心思明定地关怀阿汉这个始作俑者的人,而不是首先想着这家伙引起的大麻烦,怕也只有小容了吧。 引发时空乱流所需要的能量是无比巨大的,阿汉那刚刚承受了重创的精神力,还能扛得下这样的伤害吗 这个道理人人都明白,不过,这个时候,人人都很慌乱,早已被先进科技宠坏的他们,可以把入世模拟当成场游戏,可如果要被永远放逐到游戏之中,而且还是个极落伍,极蛮荒的游戏世界,这简直就是塌天大难了吧,亏得小容还能这样淡定地关怀阿汉。 连庄教授也都笑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什么大事。在异变发生的那刻,时空局就已经倾尽全力,替我们维护住条时空通道了。虽然时空局已经没有力量再联系我们,但这时空通道应该还能稳定地维持天左右的时间,我们只要在这天内赶回去就没事了。至于阿汉他也没有什么大碍,至少”庄教授苦笑声:“应该算是无甚大碍吧。” “无甚大碍,那他人呢现在在哪里”风劲节蹙眉问道。掀起让时空局都无力再维持联系的时空乱流,这种事以他们的精神力强度,根本做不到。虽说阿汉的精神力远比他们要强,但又怎么可能真的毫发无伤。 “这么大的力量爆发出来,他的肉身当然承受不住,灰飞烟灭了。” 庄教授叹了口气。 众人连眼睛也没多眨下,全都静待下文。毕竟肉身的毁灭对他们来说,就和换件衣服没多大不同,如果仅仅如此,那简直根本就谈不上算什么后果。 “他自己的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伤害,几乎完全溃散到消亡。”庄教授的语气渐渐沉重。 众人终于色变,对于他们来说,生命是漫长得没有尽头的,死亡更是遥遥不可及。而精神力竟然也会溃散消亡,这种事,平时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容谦脸色微白,却轻声道:“只是几乎” 庄教授长叹声:“对,只是几乎这已经是因为他的运气出乎意料地好。现在他的精神虽然没有完全溃散消失,但是也再难以凝聚汇集得起来。他已经不能再象你们这样,随便换个身体就重新走出来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星月沉眠
在小楼这些同学之中,风劲节算是耐性最好,在没有得到足够的信息前,最不愿意开口说话的了,可是庄教授说了这半天,还不说最关键的问题,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很不礼貌地冲着教授叫了声:“那阿汉到底是怎么了” “他现在的情况,很特殊” 庄教授无奈摊手:“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没有人” 他叹了口气。 每个独立的时空,时空稳定系数都是随机的。而能够供他们打破壁障,穿越而来进行教学的时空,稳定系数相对自然都是比较低,否则他们也撕不开那个口子。 所以,他们现在所在的时空,本质上是比较容易受到干扰的,以他们这些人的个人之力,甚至也可以有所影响。但是却也从来没有过哪个学生曾经想到要试图用自己身的精神力,去撼动时空的稳定,去引发微弱的时空乱流。 没有人的精神力强悍到如阿汉是回事,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本源为代价,来做这种游戏。 他们几乎是不死之身,却并不意味着,他们便不懂得害怕消亡。 庄教授叹道:“我们感知着他的精神力在短时间内提升到最强,然后强烈震荡,在震荡中点点消散开去,直至再无所觅,我们几乎都以为他已经彻底消失” 他们的生命,从来不受死亡的威胁,时间庄教授竟是没办法把死亡两个字用在自己人地身上。 “自有生以来。我们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谁也不曾目睹,甚至听说过这样纯粹而绝对的死亡。所以包括我在内,大家时间都惊呆了。还是后来小楼的侦测系统发出了警示,查知轻微的能量波动,我们方才能知道,阿汉的生命本源仍在,后来。我们调动了小楼所有的力量,全力进行搜寻。进行侦测。分析了各方面混乱的能量波,最后才能确定了。阿汉的精神力受重创而不能凝聚,却也没有完全消散,而是将散而未散地融进了他自己引发地时空乱流之中,方位就在” 他抬手向上指:“就在我们上方。” 方轻尘看着四周听得两眼发直的众人,笑道:“换个更简单地说法吧。阿汉是个神仙,他现在受了极大地伤害,不但肉身尽毁,元神也无法成形,只得化入虚空之中。慢慢吸收天地精华,日月精气,要等到他多少恢复了点气力,元神才能重新凝聚” 众人愣了半天,容谦才轻轻道:“所以。他没有死。但是无知无觉,和死也差不多” “这个问题就难说了庄教授皱了眉头。“他现在这种状况。根本没有过先例。我们谁也不是他,现在他化入了星月虚空,是不是真的无知无觉,我们并不能确定。” 庄教授又要叹气了。 “如果我推测地话,他眼前应当是无知觉的,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精神力量点点恢复,也许就又能重新拥有了思维和感知。但是思维和感知,什么时候能开始恢复,是哪个先恢复,我们却是没法估计了。” 风劲节面上略有忧色:“那他要多久才可能恢复” “阿汉这个死脑筋,他那时候可真是点也没有保留,将自己的精神力完全激发爆散了。之所以他竟然能没有完全消散,纯粹只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已经混进了他自己引发的局部时空乱流之中,反而被拘束住了。这是幸事,可是也就是说,时空乱流日不平复下来,他也就日不能脱身重新凝聚。而按我们电脑的测算,这场时空乱流的持续时间长则五千年,少也要三千年,也就是说” 方轻尘笑接过话头:“本来睡个百来年就能好的伤势,被这小子弄到起码要睡几千年了,本来他可以在肉身里好好睡大觉,现在连精神都变得稀薄散乱,不可寻觅了。” 庄教授苦笑:“所以,就算我身为导师有责任把所有学生都带回去,却也拿他没办法了,他地精神都扩散在上方的星月之间,我想聚也聚不起来了。” 他的神情虽然沉重,但其他人的表情却大多释然了,就是容谦和风劲节也都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难怪方轻尘貌似直不太担心阿汉地样子。不管怎么样,阿汉没死,就是好消息了至于睡个三五千年地,这又算得什么大事啊他们的时间概念和普通人根本就有天地之别,对他们来说三至五千年,也就是普通人地两年罢了。 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阿汉的思维先于知觉而恢复吧。若是可以思考,但是却完全无法感知,无法交流,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上千年 若是普通人,怕是会寂寞得发疯。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阿汉。以阿汉的嗜睡程度,若是终于可以什么也不理,睡上那么长的觉,怕应该会很舒适,很快活才对。 方轻尘笑道:“记得阿汉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星月间沉沉大睡,偶尔醒过来,看看四周,闭了眼接着睡,却想不到竟是到了这里,用了这种方式,他才终于达成愿望。” 眼见到这场小楼惊变,方轻尘居然可以用如此轻松的态度来面对,来解释,其他几个从各地紧急被召回来的同学都颇觉得有些无力。 赵晨恶狠狠地双手互握,压得手指关节咯吱作响。既然不必担心阿汉有生命危险,那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生他的气了:“这家伙。真是乱来不行,等他醒来了,我绝对饶不了他为了个狄九他就敢这么随便胡闹如果时空乱流过于严重,时空局无法为我们维持通道,那我们可不是要被他坑惨了,全都要被流放在这里了。万他引发了时空异变,甚至时空爆炸,我们都会被他连累到没命” 方轻尘忍不住咳了声:“时空异变。时空爆炸喂喂喂,你当阿汉是灭世魔神啊就凭他个人的精神力。再强能有多强我们穿越过来地时候。要在时空壁垒上打个小洞,就消耗了多少能源。要引发时空异变的话,所需要的能量还要得多倍。他就凭自己,能引发这点点时空乱流就已经够了不起了,哪可能对了,你是不是也没看时空局给我们发的那个时空旅行须知啊” 赵晨时哑口无言。 方轻尘失笑,扫眼四周:”我说,我们二十个人,该不是谁都没看过那个吧” 看看满屋众人神色,庄教授忍不住伸手扶额。唉却原来他们这群学生里最“乖”最“听话”的。竟然是阿汉么 在他们的世界,时空旅行的基础是平行空间理论,时间旅行只能回到过去而不能进入未来,回到过去也不用担心影响历史,因为。当你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时。本来地历史仍然照常向前,绝无异变。你并没进入那个原来的历史中,只是从这个时间点延伸出另道平行地时空线而已,这就是平行时空理论。 所以,没有人能够同时回到某个时间点两次,每回过去次,就会从那个时间点,伸出条时空线来,随着次次地时空旅行,条条不同的时空线却又永不交错地伸展在虚空之间形成奇特地时空网。而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线,就是已经重新延伸了不知多少次,早已和本来历史天差地别的另条平行线了。 从理论上来说,如果任何条线上,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波动,都有可能引发整个时空网,全部时空链的灾难。只不过,要引出这样的灾难,所需要的能量可不是般的巨大,不要说阿汉做不到,就是再来上千个万个阿汉,起力量超常爆发,也还是样做不到。 只是,任何的理论都是可能有漏洞地。出于万全的考虑,时空局为了维持时空稳定,对时空旅行有严格的控制。所有回到过去的旅行,都不允许任何个人随意进行,必须最少有二十人以上,才集中次进行,这样可以尽量减少平行时空线的出现。 当然,对于他们这些将要回到过去地人,时空局也会做出严格地要求规范,但是这规范其实总结起来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就是不得随意施展精神力,再加上不得让当世之人知道他们不属于那个时代而已。只是具体的细则就繁琐得要命,什么程度地精神力爆发可能引起什么后果,相应的惩罚措施是什么条条列得密密麻麻的。 这些细则,都总结在那个时空旅行须知里,按照规定,他们应该都上学习机,将那些都输入过来,牢记于心的。只不过,这种规则禁忌都属于常识了,每回时空旅行都要照本宣科次,时空局的人只当是走形式,学生们也都懒洋洋不放在心上。反正哪些事不能做,这种常识大家早就都知道了,至于违规后的处罚 既然根本不打算去违规,且现在个个都对马上就要到来的回到过去之旅充满期望,谁还会觉得需要去记那些后果和处罚呢这就象所有人都知道偷东西是犯法,但偷了多少钱算是刑事罪,偷到了什么程度会判什么刑,这些细节问题,没有人想知道,也没有人觉得应该去关心,毕竟正经人,谁也不会想到要去偷东西犯法的。结果就是,连容谦这么好的学生,都记不住原来违规使用力量,后果会是被束缚在肉身五十年。因为学习机里的这部分内容,他们谁都没有在意过。 可阿汉却偏偏记得很清楚。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有责任心,他是好学生,而恐怕纯粹只是因为要特别违抗时空局的命令,不去用下学习机,看看那个须知,走下那个过场,似乎是件太过辛苦的事情,而他的记性,又偏偏好到让人无语。 “我们也是出事之后,调看了学习机里的资料查询者的记录,才明白的。那个查询记录里,有阿汉以他的记性,那些东西他既然看过了,自然也就都记得。阿汉知道他倾力而为能够阻时空局对小楼的控制,阿汉也知道时空局能够维持住条通道让我们及时撤走。” 吴宇轻轻叹息道:“或许,他唯不知道的只是,他的精神力居然强大到在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后,还能不消散。他想到了切断时空局对电脑的遥控,我们这里就不会有任何人主动去杀狄九,他也想到了时空乱流不会对我们有大的伤害,他唯没想到的恐怕,只是他自己,居然没有死。”
第三百七十三章 犹疑不定
“他啊,只是没死彻底罢了,现在这叫半死不活。” 方轻尘耸耸肩:“这家伙,最多也就嘴里叫得凶而已。当初他恨狄九都真恨成那样了,最后还不是用精神力给了自己闷棍,却不肯宰了狄九。如果他这样胡闹,会真把我们给害了,或者这万山附近有上几家住户在,他恐怕也就不敢这么干了。” 他说得虽是很轻松,众人的神情却大多凝重。 虽然他们都身历多世,也多曾有过亲人朋友,也多曾为了旁人出生入死过,但那却还是不样他们都能够以生命去牺牲去奉献,可是,他们却从不曾真的死亡。 为了救个人,拿自己的生命本源去拼这种事好象从来没有人做过。为了个生命不过区区百年的凡人,拿他们那漫无尽头的生命来交换,这简直是亏本到根本不能想象的事。 毕竟不过是区区百年性命,毕竟不过是在这陌生的时空之中,弹指数年之缘,何必如此,何需如此,何能如此他们只是过客,他们本不应投入,也不应干涉。 气氛莫名地有些肃穆,过了会,萧清商才眉眼转,轻轻笑了起来:“阿汉倒真是个痴人,也是个怪人,我们之中,除了他,大概没有人肯这么不计代价地救个凡人吧。” 她笑吟吟地看向众人:“轻尘” 方轻尘失笑:“什么人值得我做这种傻事啊。” 萧清商悠悠看他眼,也不说戳穿他,再看风劲节:“劲节。当初你被砍头,精神力受伤,定也只是意外,并不是有意为卢东篱受这样的苦吧” 风劲节只微微笑,并不答话。 萧清商再看容谦:“小容,当日你在刑场救燕凛,事先也是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吧何况,最后也只是被束缚。而不是生命本源会灰飞烟灭。” 容谦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方才失笑:“若是让我很冷静很理智地全凭理性去判断得失。想明白切利害。我想,我应该不会为任何人这样做的。只是。这个哪里能做得数呢有地时候,有的事,做决定的是心不是脑。我想,或许,真的要到面临阿汉这种无可奈何的局面,我才能真的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不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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