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事,不用本王说,你也该知晓轻重。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则被凌迟的绝对不是本王。本王权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你也只当是梦一场,安心做你的贤妃。”
语罢,苏城池甩袖而去。
花未眠只觉自己浑身的骨架都要被拆散了,自慕容元策不来清微宫,她已经很久未曾体验过这般畅快淋漓的云雨之欢。心里一开始虽有抵触,毕竟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是皇帝女人。事毕之后,花未眠亦是忐忑惶恐,但如今却只剩下意犹未尽。脑子里,尽是苏城池狂烈的攻势,以及浑身散发出的阳刚之气。
穿好衣服,花未眠一扫原先的愠怒与惊慌,换上惯有的冷傲从容。外头的风再冷,她的心却如火如荼,燃烧至最高点温度。心里隐隐窃喜,甚至有些期盼这样的偷偷摸摸。
环视四周,确信无人,花未眠急忙朝后宫走去。
正文 假山一夜春风,靖王心忧难眠
穿好衣服,花未眠一扫原先的愠怒与惊慌,换上惯有的冷傲从容。外头的风再冷,她的心却如火如荼,燃烧至最高点温度。心里隐隐窃喜,甚至有些期盼这样的偷偷摸摸。
环视四周,确信无人,花未眠急忙朝后宫走去。
刚踏进清微宫,夏音便急急迎出来,“娘娘,您久久不归,可将奴婢急死了。”说着,忙搀了花未眠进去。
寝殿内温暖异常,花未眠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身坐在梳妆镜前,夏音忙上来为她摘去发上珠钗,解下发髻。蓦地,夏音顿在那里,“娘娘,您的红宝石海棠步摇怎么不见了?”
“什么?”花未眠骤然起身,背脊一身冷汗。
糟了,定是方才与苏城池在山洞里行事时,不甚跌落。怎么办?若是被人拾到,必定会认出此物是她的。到时候,皇上询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不至于说自己是因为好奇才会走进山洞吧?
如今实在太晚,要是再去山洞,定会引起夏音等人的怀疑。尽管是自己的贴身侍婢,花未眠也不敢让她知道得太多。有些事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告知,否则哪日被人反嘴咬一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罢,明日悄悄返回去就是。好在那个山洞较为隐蔽,应该很少有人去。
思及此处,花未眠随即淡定下来,略带斥责道,“大惊小怪什么,许是落在哪里了,明日再去找回来便是。如今本宫已经是非不断,此事不要张扬,免得再惹来是非。”这也是为了堵住夏音的嘴。
闻言,夏音忙点头,“是,奴婢明白!”
花未眠心底,喜怒交替。苏城池让她欲仙欲死,这种感觉,着实叫她迷恋。须知,宫里的女人,都是寂寞的。
苏城池回朝,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然,女人们的喜怒哀乐不过是个插曲,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才是最要命的。
慕容元楹夜不成眠,筵席结束后回到靖王府,直接进了书房便没有再出去。
“王爷?”乔律明推门进来,“王爷快些歇着吧!”
抬头看了他一眼,慕容元楹有些倦怠,“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乔律明自然知道慕容元楹心中所想是什么。不禁蹙眉道,“王爷,多想无益。明日还要上朝,快些休息为好。”
“苏城池怎会回来得这么快?”慕容元楹凝眉,起身走到窗下,伸手便推开窗户。冷风倒灌进来,慕容元楹颤了一下。心却飘到了东郊皇陵,那个被称之为行宫的地方。
不知倾城如今可好,双目失明,应该会行动不便吧……
乔律明若有所思,“想必事出有因吧!前些时候探子来报,好似皇后娘娘朝宫外派人,不久之后便传来平阳 王回朝的消息。”
剑眉陡然横立,慕容元楹的身子瞬间扳直,“你说什么?”
乔律明不明所以,“王爷?”
心,咯噔一下,慕容元楹的面色极其难看,“皇后!”
“怎么,有何不妥吗王爷?”乔律明当下慌了神。
“倾城有危险。”慕容元楹仿佛一语成谶,说得肯定而微寒。他太清楚女人们的心思,尤其是皇后苏流云。如今贤妃的孩子没了,只剩下若倾城腹中的孩子,这才是苏流云最忌惮的。若倾城被封为云嫔,一旦生下孩子,别说封妃,只怕贵妃也是唾手可得。
苏流云自身尚未有孕,更别说诞下孩子。历朝历代,太子总是立嫡立长,难保皇帝不会因为一时冲动,立若倾城的孩子为太子。如此一来,苏流云的皇后之位,定然岌岌可危。苏城池定是冲着若倾城回来的,慕容元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他太清楚苏城池与若倾城之间的恩恩怨怨,才敢做此猜想。
面色愈发焦急,慕容元楹不断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王爷多虑了,云嫔娘娘身怀龙嗣,何等尊贵。只看皇上对云嫔的用心,便可知其在皇上心中的重要。皇上肯让云嫔出宫,独自居住在皇陵行宫,来日即便有平阳王的刁难,也能保云嫔母子周全吧。”乔律明倒不似慕容元楹的担忧。
俗语说,关心则乱。想必就是慕容元楹此时此刻的状态。
慕容元楹虽然恨极了若倾城,但着实没想过要她死。恨归恨,他可以教她痛苦难受,但决不许除自己外的人伤害她。这也是他心中最纠结的痛!
“皇帝?哼……”慕容元楹冷笑,眼底凄寒无温,“除了苏青宁,皇帝对任何女人,从来都不会心软。倾城……倾城不过与本王一般,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视线投注在窗外,冷风瑟瑟,寒夜漫漫。想必明日会是个好天气,只不过未必会有好消息。苏城池向来心胸狭隘,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要做的事,怕也没人敢阻止。除了皇帝,慕容元楹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扼制苏城池。
“其实王爷大可不必操心,到底云嫔娘娘是皇帝的女人,与王爷实在是不相干。王爷何必抱着这个烫手山芋不放,岂非庸人自扰?”乔律明轻叹。
慕容元楹承认,乔律明所言不虚,但是要他放任苏城池迫害若倾城,如何能做到!
许久,慕容元楹都没有说话。
直到天际出现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不消片刻,金色的光普照大地。新的一日到底还是开始了,慕容元楹却多么希望天永远不要亮。因为天一亮,他不知道自己该面对的是什么。
看着太阳缓缓升起,慕容元楹背对着乔律明幽然轻叹,哀戚温婉,“倾城……教本王如何舍得。”
门外一声轻叩,秋儿站在门外恭敬道,“王爷,王妃娘娘请您去花厅用早膳。”
眉头微蹙,慕容元楹思虑片刻,“知道了。”
不是他真的对王婉柔回心转意,只不过因为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他对王婉柔心存内疚,所以才会对她改观。
乔律明看了慕容元楹一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属下斗胆说一句,王爷与王妃到底是夫妻,彼此携手可是要共度余生的。”
闻言,慕容元楹低头干笑几声。共度余生?笑话,与王婉柔谈何共度余生。此生除了若倾城,他谁也不要。
正文 昔年汉武,留子去母
乔律明看了慕容元楹一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属下斗胆说一句,王爷与王妃到底是夫妻,彼此携手可是要共度余生的。”
闻言,慕容元楹低头干笑几声。共度余生?笑话,与王婉柔谈何共度余生。此生除了若倾城,他谁也不要。
整了整容装,慕容元楹举步走向花厅。
小月子虽然过了,但王婉柔的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此刻正眉目含笑的望着慕容元楹走进花厅。近日来,慕容元楹对她的些许要求都应允了,想来是对自己有所改观。王婉柔不禁暗喜,如此她便有信心将慕容元楹的心拉过来,叫他真正爱上自己。
如此想着,不觉愈发笑得灿烂,却与慕容元楹的一脸黑沉形成鲜明对比。
“王爷!”起身向慕容元楹微微施礼。
“恩。”慕容元楹似有似无的自鼻间哼了一声,瞟了王婉柔一眼,黯然坐定。心中盘算着上朝之事,无暇顾及王婉柔的喜笑逢迎。
略显失落的坐下,王婉柔重拾心情,“王爷,这些早膳是妾身亲自做的,都是王爷喜欢的。”说着,为慕容元楹盛了一碗珍珠薏米羹。
慕容元楹不为所动,实在无心饮食。冷着脸起身,慕容元楹勉强道,“身子没好,以后别做这些。”语罢,拂袖而去。
虽然慕容元楹一口也没吃,但王婉柔心底依旧暖洋洋。目送慕容元楹离去的背影,王婉柔信心满满。秋儿在旁笑着,“看王爷对王妃娘娘多好,王爷平日里不怎么和说话,但是听王爷方才的话,真叫王妃您甜到心窝里去了。”
“死丫头!”王婉柔笑骂,心里乐开了花。
只是,王婉柔不知道为何慕容元楹今日格外不同,这般急匆匆的上朝,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金銮殿里,阴气沉沉,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甚至连头都不敢轻抬。
殿上,慕容元策面色微恙,心里很清楚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扫一眼一殿众臣,视线最终落在最前排的平阳王苏城池、靖王慕容元楹、南陵王萧漠南身上。这三个,皆为举足轻重的重臣。
慕容元楹面无表情,静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只见苏城池一步一顿走到正殿中央,直面威严的帝君。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四下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慕容元楹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臣有本奏。”苏城池施礼。
慕容元策眸子流光斗转,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平阳王何事上奏?”
苏城池直起身子,眼底流露无边戾气,“臣听闻皇上封了前朝赫敏公主做皇妃,而今已有龙嗣在身。臣不甚忧虑,夜不能寐,恐死灰复燃之。”
矛头,直指若倾城。
一时间,满朝哗然。
谁也想不到苏城池一上朝,便将此事重提。慕容元楹的心沉了一下,面色铁青,再看上头的慕容元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萧漠南静立一旁,也不言语。
“平阳王是否有些杞人忧天?”慕容元策不紧不慢的开口。
“皇上,自古以来哪有本朝之君立前朝余孽为皇妃之理?”苏城池砌词,一身冷傲。
慕容元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如今不是有了吗?”
“皇上!皇上难道不曾听过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又是强硬的话语。
闻言,慕容元策面色微凉,笑得愈发凄寒,“爱卿岂不知佛偈有云:凡事太尽,势必缘分早尽。万物没有绝对,自然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皇上一心袒护云嫔,臣无话可说。既然如此,皇上也当未雨绸缪,为我朝的千秋功业着想,岂能因儿女私情而置千秋国祚不顾!”苏城池语气坚决。
重重呼出一口气,慕容元策冷笑几声,“那依平阳王的意思,朕该如何处置云嫔母子?难道要朕将他们一起处死,才能断了前朝的根基吗?”
苏城池微震,扑通跪地,“臣不敢!臣绝没有要害龙嗣之意。只是云嫔若诞下皇子,即为皇长子,其位份何其尊贵,怎能有出身宫奴之母。再者,难保云嫔死心不灭,以皇长子为借口,趁机揽权,祸乱朝纲。”
“皇上可听过汉武帝之事?昔年汉武帝因巫蛊之术而累及太子满门,年老时悔之晚矣。膝下独宠钩弋夫人,又恐自己身去之后,主少国疑,钩弋夫人趁机把持朝政。于是在立钩弋夫人之子为太子时,下了一道旨意。唯留子去母,其子才能堪当大任,承继皇帝位。”
慕容元楹冷哼,“平阳王的意思,也要皇上留子去母,杀了云嫔吗?”
“有何不可?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前朝余孽死灰复燃。”苏城池不屑的瞥一眼慕容元楹,盛气凌人。
“平阳王一口一个前朝余孽,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从前朝过来的。”慕容元楹幽然说着,却字字句句砸在一个上,“平阳王领军在外,自诩仁义之师,怎么如今见的杀戮多了,眼里竟也染了血,丝毫不记得仁义二字是何道理了。”
“你!”苏城池愠怒,“靖王爷一心护着云嫔,莫不是对云嫔余情未了?”
这样的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着实教慕容元楹下不来台。慕容元楹登时怒上心头,却无语反驳,只得恨恨的瞪着苏城池。许久才反应过来,扑通朝慕容元策跪下,“皇上,臣 弟并无觊觎皇妃之心,还望皇上明鉴。”
“四弟平身。平阳王不过说笑,四弟不必放在心上。”慕容元策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姿态,真叫一旁的窦辞年急死了。再让苏城池说下去,若倾城当真成了非死不可的妖孽。可惜,窦辞年无能为力。这种事,只有慕容元策说了,才算。
“皇上!”苏城池陡然怒喝,“皇上岂可犹豫不决。攸关江山社稷,望皇上早下决断!”
这,几乎就是赤果果的逼宫。
“平阳王似乎小题大做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寂静的大殿瞬间仿若炸开了锅。苏城池横眉怒目,却见萧漠南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眼底冷若冰霜。
正文 帝王计退重臣,护云嫔
“皇上!”苏城池陡然怒喝,“皇上岂可犹豫不决。攸关江山社稷,望皇上早下决断!”
这,几乎就是赤果果的逼宫。
“平阳王似乎小题大做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寂静的大殿瞬间仿若炸开了锅。苏城池横眉怒目,却见萧漠南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眼底冷若冰霜。
上前一步,向来不爱说话的萧漠南,此刻却突然站了出来。冲慕容元策微微施礼,萧漠南转身直面苏城池,“平阳王只听闻云嫔有孕,怀疑其别有居心。殊不知如今的云嫔,已是双目失明之人,如何还掀得起大浪来!”
失明?苏城池一怔,不觉脱口而出,“她失明了?”
萧漠南颔首,“然也!”
随即恢复神态,苏城池冷笑,“失明又如何,小公爷如何能断定,失明之人便不会再起祸端?”
“平阳王一口断定云嫔乃是妖孽,必欲除之而后快,如此狡辩是否有些强词夺理?”萧漠南不是慕容元策,亦非慕容元楹,对于苏城池从不忌惮。事实上,除了慕容元策,萧漠南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看着苏城池铁青的脸,萧漠南冷冷道,“皇上封妃封嫔,乃后宫之事,皇上家事。既是家事,又何须平阳王提上正议。若不是看在平阳王战功赫赫,处处彰显忠君爱国,本王倒要怀疑王爷是否居心叵测,借此再起朝廷风波?”
“萧漠南,你什么意思?”苏城池直呼其名讳。
萧漠南冷冷一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就是论事罢了。”
“你!”一时间,苏城池哑然,着实找不出更好的话语反驳。僵持许久,才冲慕容元策道,“此事如何处置,还望皇上决断。”
慕容元楹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心中慌乱无主。依照慕容元策的性子,势必不会因为若倾城而得罪重臣,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便知。只不过,方才有萧漠南出头,情况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慕容元楹目不转睛望着缓缓起身的慕容元策。事实上所有人,都在等慕容元策的最终决定。
从容悠逸,慕容元策环视众人,鹰眸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微光。双手徐徐置于背后,漫步走入殿中,“众爱卿觉得朕该如何做?”
“皇上,前朝覆灭乃是前朝帝君残暴昏庸所致。我朝开朝不久,若再行杀戮又与昏君若纣何异?自古以来,仁君大行仁义之道,凡事不能太尽。昏君若纣已死,皇族死伤无数,下狱的下狱,囚禁的囚禁。若是皇上此刻处死赫敏公主,恐怕天下人都要非议皇上的刻薄寡恩。到底,赫敏公主陪驾多年,即便没有情感多少还有道义在。”
“如今公主有孕在身,于情于理于法,都该宽宥对待。百年后史书工笔,皇上也不至于落个屠妻灭子的恶名。”丞相萧城的一番话振聋发聩,将所有人说得心悦诚服。
不是萧城偏帮若倾城,是他帮萧漠南。
慕容元楹冲军机大臣王德使了个眼色,王德随即上前,“皇上,老臣以为丞相之言句句在理。皇上登基已久,然后宫子嗣尚无。虽有贤妃受孕在先,然到底也没能为皇上平安生下一子半女。如今只剩下云嫔腹中的皇子,若然平阳王再欲杀之,是否教人生疑平阳王有不臣之心。想要皇嗣凋零,动摇江山根基呢?”
“你!”苏城池勃然大怒。如今文官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而自己这边的武官尽是些不善言辞之辈。如此看来,他落了下风。
跪身慕容元策跟前,苏城池面色肃正,眸色发狠,“皇上明鉴,臣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半点不臣之心。”
“起来吧。”慕容元策慢慢走到他跟前。
见状,窦辞年忙上前搀起苏城池,笑脸逢迎,“哎呦王爷,快快起来吧!”
苏城池瞥了他一眼,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他向来看不惯这些奴才,一个个都是半残废的人,自然不配与他说话,何况碰他。
窦辞年的面色一顿,尴尬的退回慕容元策身后。
慕容元策看了窦辞年一眼,也不做声。竟缓步走向大殿门口,边走边不紧不慢的说,“你亲自去接云嫔回宫,安胎养身,自然还是宫里好。退朝。”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所有人都震住。
他们发生口水大战,争论得如此激烈,却抵不过慕容元策漫不经心的一句退朝。萧漠南低头轻浅一笑,皇帝到底是皇帝,一切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了。所以不管大殿上闹得如此不可开交,丝毫不能改变慕容元策的既定想法。苏城池性格蛮横阴狠,眦睚必报,殊不知皇帝的厉害。
一国之君,自然有过人之处。
慕容元策一手建立大毓朝,绝非常人。
思及此处,萧漠南微微松了口气,抬眼见萧城面色难看的向自己走来,当即微微躬身,“叔父。”
黑着一张脸,萧城略带斥责之意,“漠南,你不想跟叔父解释什么吗?”
萧漠南何其聪明,当然知道萧城话中之音,轻浅一笑,“叔父容禀。”
傲然伫立,萧城有些怒气。
“侄儿不喜宫闱倾轧,对朝廷之事也不上心,这些,叔父都是知道的。”萧漠南娓娓道来,“方才之事,侄儿也说过,纯粹仗义执言就事论事,并无私心。”他总不能告诉萧城,是因为皇帝夤夜送了封信给他,叫他在大殿上刻意这般说话吧!皇帝的信上说得清楚,此事不许为外人道也!无论是谁,都不准泄露半分。
其实皇帝的心思,萧漠南在退朝时便领悟透了。皇帝原意叫他出面护住若倾城,其实是借萧漠南引萧城出面解围。一切,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萧漠南暗暗捏了把冷汗,皇帝的心思,果真深沉难以捉摸。与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好在,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思。
萧城略路怀疑,不似很相信,“当真?”
“叔父在上,侄儿绝无半句虚言。”萧漠南再次躬身施礼。
想着萧漠南一贯的作风,萧城最终微微颔首,毕竟是自己的至亲,想来萧漠南也不会 有什么居心。所以,萧城最终相信,他是仗义执言。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慕容元策,化为无形。
窦辞年笑了笑,“皇上此举,真真好险。”
慕容元策轻抿薄唇,“是吗?要想镇住平阳王,只护国公府的威名远远不够。”
“但若加上萧丞相,便是最好不过了。”窦辞年接过话茬,主仆二人心照不宣。
正文 倾城危险,半路截杀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慕容元策,化为无形。
窦辞年笑了笑,“皇上此举,真真好险。”
慕容元策轻抿薄唇,“是吗?要想镇住平阳王,只护国公府的威名远远不够。”
“但若加上萧丞相,便是最好不过了。”窦辞年接过话茬,住仆二人心照不宣。
顿了顿,窦辞年仿佛想起什么,略带谨慎的凑上去,压低声音道,“皇上当真要接云嫔回宫吗?奴才担心……”
闻言,慕容元策的脸随即黑沉下来,眸色异样 ,“现下除了宫里,再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你亲自领一队御林军,记着在傍晚宫门下钥之前,务必接回云嫔。否则……倾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眼睛一下子瞪大,窦辞年不敢置信的望着慕容元策,“皇上的意思是……娘娘会有危险?”
“难道你还不清楚平阳王的性子吗?”慕容元策眯起如鹰之眸,脸上略带隐隐杀气。
“是,奴才立刻去办。”窦辞年急忙退去。
慕容元策紧蹙眉头,若有所思的沉着脸。今日的风波算是过去了,但不知苏城池还会使什么招数。来日方长,还有得闹呢。
不知道倾城……到底怎么样了……猛然发觉,他竟开始担心她了……
“小姐,皇上下旨,说要接您回去呢!”弄凉一边收拾着柜子,一边笑着说。
若倾城漫不经心的坐在窗台下,视线飘向天际,“我早就猜到了。”
弄凉一怔,打趣的凑到她身旁,不解的嘟着小嘴,“小姐,弄凉有一事不明。”
“你这丫头,说罢。”若倾城回眸看她,嫣然一笑。
“小姐是怎么猜到皇上会接你回宫的?”弄凉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扑哧扑哧她长长的羽睫,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
见状,若倾城忍俊不禁,抿嘴笑着,“弄凉惯会使坏。好了,我便告诉你吧。”却又轻叹一声,“苏城池回朝,第一件事就是替皇后杀了我。不过,他暂时不会使阴招,只想借皇上的手,光明正大的置我于死地。皇上何其聪明,这点伎俩岂能瞒得过他。”
“只要皇上能压得住苏城池,那么……必得接我回宫。”说完,若倾城的面色渐渐的变了,最后竟有些寂冷之色。
“为什么?”弄凉还是不明白,“皇上既然压得住平阳王,为何还要接您回去?弄凉不喜欢皇宫,一个皇后一个贤妃,恨不能生吞了小姐。弄凉还是喜欢这里,安安静静的守着小姐,多好!”
若倾城半低着头,脸上略显担忧,“只怕要弄凉失望了。”
“小姐?”弄凉一顿。
“苏城池是什么人,你我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明的不行,那接下来,他就该……”若倾城面如霜冷。她太清楚苏城池的为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吓得弄凉嗖的起身,急忙收拾行装,“小姐,我们马上收拾东西回宫。”
不是若倾城故意吓她,而是弄凉自小就跟着若倾城,深知若倾城的聪慧,足以看透一切。
苏城池的狠辣,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若倾城携了弄凉趁早回去,不然等天色暗了,更是危险。于是,等不及窦辞年前来,便急匆匆乘车回宫。东郊皇陵出去便是一片极为茂密的林子,出了林子才是官道。
一路上,若倾城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事发生。看一旁陪着的弄凉,亦是神情紧张,整个人面色都青了。
窦辞年快马加鞭的往行宫赶,身后尘土飞扬。只盼着青天白日,贼人没那么大的胆子。可惜,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坏人做坏事,哪里分什么白天黑夜。
林子深处,马车戛然而止,若倾城顿时心下一沉,自知大事不妙。猛然掀开车帘,果真见到马车外头,围了一圈的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剑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心底发怵。正了正神色,若倾城冷色怒喝,“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衣人站了出来,“你便是若倾城?”
果真,是冲着她来的。
弄凉搀了若倾城,小心的走下马车。原本她离开行宫,就没带什么人。只带着李沧木临走前让她留用的四名侍卫,虽然人少,也算是精干之辈。一见若倾城下了马车,四人急忙撤到若倾城身旁四角,将她与弄凉牢牢的围在里头。
“光天化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若倾城冷言斥责。
“王法?”为首的冷笑,晃动手里的长剑,“这就是王法!”
望着身旁惊惧惶恐的弄凉,若倾城强迫自己镇定,“你们是奉谁的命?”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知道,自己时数已尽。”为首的一招手,所有黑衣人顿时围拢上来,一个个眸色血戾,恨不能将一干人等屠灭干净。
“奴才们誓死保护娘娘!”四名侍卫长剑出鞘。尽管自知寡不能敌众,但若束手就缚,只会死得更快。如今只有放手一搏,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小姐快走。”弄凉横下心,无论如何不能教人伤到若倾城。
若倾城眉头微蹙,跑?她是跑不掉的,拖着怀孕笨拙的身子,如何能虎口逃生。但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任何法子可想。听天由命吧!
双方立时交上手,四个对十数个,这样的局面可想而知。弄凉搀着若倾城躲在马车后面,眼睁睁看着四个侍卫浴血奋战。鲜血飞溅,黑衣人死伤不少。所剩的两名侍卫硬是打开一条血路,“娘娘快走!”
弄凉眼疾手快,忙搀着若倾城往林子深处逃去。
奈何若倾城脚步迟缓,拖着笨拙的身子,行进在地面不平的林子里,更是吃力非常。不稍片刻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推开弄凉的手,瘫坐在地,若倾城面色惨白,“弄凉你快走,别管我。”
“小姐快起来,他们快追来了。”弄凉当然知道,那两个侍卫撑不了多久。而杀手们的脚程,一定比她们快。到时候,她与若倾城只有死路一条。
“弄凉快走,能走一个算一个,他们要杀的是我。”若倾城实在是没有气力了,腹中的孩子不断踢着她,想来是受了震荡。再跑下去,杀手们没追来,她已经一尸两命了。
弄凉扑通跪地,“弄凉与小姐生死不离。”
蓦地,若倾城面色一紧,纷至沓来的脚步声预兆着死神的降临。眨眼间,她们再次被杀手包围。
为首的冷眸如夜,“杀!”
下一刻,明晃晃的刀剑齐齐向若倾城与弄凉砍去。
突如其来一阵猛烈的剑气,硬生生将所有刀剑弹开,护住了若倾城与弄凉。所有人为之一震,好强的杀气。耳边是飘渺如风的声音,“要杀她们,得先问过我!”
正文 不想死的给我滚
为首的冷眸如夜,“杀!”
下一刻,明晃晃的刀剑齐齐向若倾城与弄凉砍去。
突如其来一阵猛烈的剑气,硬生生将所有刀剑弹开,护住了若倾城与弄凉。所有人为之一震,好强的杀气。耳边是飘渺如风的声音,“要杀她们,得先问过我!”
宛若寒风吹过耳际,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枝头那一抹乍现的黑影。尽管黑衣蒙面,但丝毫不遮掩她作为女子的身份。不待众黑衣人反应,她已飘落在若倾城跟前,身姿曼妙如仙。若倾城与弄凉面面相觑,不知来者到底是谁。
不过,看这情形,应当是友非敌。
“什么人?”为首的黑衣人怒喝,语中隐约夹杂一丝惊慌。
长剑在手,即便没有出鞘,已经寒气迫人。黑衣女子眉目清冷,却没有一丝杀气。冷傲伫立,也不看若倾城一眼,只冲周旁围着的黑衣人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恐怕该死的是你!”
“是吗?”黑衣女子羽睫微扬,不紧不慢的抽出长剑。阳光下冷剑寒光,黑衣美人,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完美绝配。
顷刻间,黑衣人一拥而上。
鼻间冷哼,黑衣女子忽然眉色一拧,长剑挥出的瞬间爆发出绝世的杀气。只听得几声闷哼,天空仿佛下了一场血雨。待若倾城与弄凉定睛,赫然发现围上来的黑衣人悉数倒毙,死相惨不忍睹,地上只剩残肢断臂。
为首的黑衣人紧捂胳膊,鲜血如注。登时大惊失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女子冷笑,“无极山庄,两仪阁主。”
“是你!”黑衣人刹那飞身,顷刻间逃遁得无影无踪。
是她不愿出剑,否则岂容他全身而退。长剑归鞘,黑衣女子依旧是来时的模样,不冷不热,淡定从容。
若倾城撑起身子,面容感激,“多谢侠女仗义相救,倾城不甚感激。请教女侠贵姓名?”
女子幽然转身,直面若倾城,“你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话音刚落,顿时化身飞去,身影没入丛林 消失不见。
奉命行事?若倾城凝眉?是谁要杀她,她清楚无比。但是这个救她的幕后之人,又会是谁?若倾城一时间倒没有头绪。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弄凉焦灼的打量若倾城上下,确定其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弄凉你怎样?”若倾城松了口气,但周旁这样惨烈的状况,还是令人心有余悸。
弄凉摇头,望了望黑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神情有些异样。
两人彼此搀扶着,急忙往马车方向走回去。
“弄凉,你有心事?”若倾城边走边频频望着弄凉恍惚的神情,看上去不似被吓着,倒更像忧心忡忡。
弄凉抬头,欲言又止。
脚步顿住,若倾城直视弄凉闪烁的眸子,声音低柔,“弄凉,你我之间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要与我生分了吗?”
闻言,弄凉急忙解释,“不是的小姐,只是我……我也不是很肯定,觉得方才那女子的眼睛像极了……像极了我的姐姐。”
“姐姐?怎从未听你提起?”若倾城还是头一回知道弄凉有个姐姐,不禁讶异非常。
“幼年时家乡闹饥荒,我与姐姐相依逃荒,不慎半路被人贩子拐了去。至此被卖入皇宫,没了姐姐的消息。姐姐长我六岁,离开姐姐那年,我才五岁。记忆虽然模糊不清,唯一还记得的是姐姐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跟小姐一般好看。”弄凉回忆着,这件事始终是她心底的结,没有出路的死结。
若倾城眉头微蹙,“你一直没去打听吗?”
“弄凉身在宫闱,也不知去哪里打听,再者茫茫人海如何找得到。”弄凉轻叹,面色愁怨,“当时我还小,时隔多年,就算姐姐站在我眼前,我都未必认得出。”
“那你可有什么凭记?”若倾城问得仔细,回去后才好助弄凉寻亲。
弄凉翻出衣领,自脖项间摸出一根红绳,上头拴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这是我从小便带着的,姐姐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依稀记得姐姐说过,这是母亲在世时缝制的,所以独一无二。”
小心的看了看香囊,若倾城眉头微蹙,“可要收好,哪日当真逢着你姐姐,才好以此为证,亲姐妹相认。”
无奈的撇撇嘴,“小姐莫拿弄凉取笑了,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对了,你姐姐叫什么?”若倾城忽然问,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马车了。
仿佛压抑在心中太久,弄凉憋了好久才开口,“独孤……弄痕。”
蓦地,一阵急促而纷乱的马蹄声由远至近,若倾城急忙与弄凉一道躲在灌木丛中。心里七上八下,糟了,难道是杀手又回来了?
远处传来窦辞年近乎尖锐的声音,“无论如何要找到云嫔娘娘,否则皇上怪罪,谁都别想活。”
话音刚落,弄凉忙搀了若倾城朝外头走去。
窦辞年眼尖,急忙迎上去躬身施礼,“娘娘?娘娘您没事吧?”惊得脊背一身冷汗。方才看到地面上的尸体,窦辞年还以为自己来迟了。所幸若倾城命大,否则他这太监总管也算做到头了。
“本宫很好。”若倾城一脸倦怠,方才受了惊吓,又奔跑了一阵子,身子当然有些吃不消了。故意让眼眸看上去涣散些,她始终没有忘记佯装失明。
弄凉忙不迭搀住她,扭头冲窦辞年道,“公公不知道,方才之事有多凶险。娘娘险些就遭了贼人的毒手,好在……”
“好在上天庇佑,本宫才能躲过一劫。”若倾城突然接过弄凉的话茬,将她险些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塞回弄凉的肚子里。
弄凉眼珠子一转便知道若倾城的意思,忙点头称是。心里头却打鼓,不知道若倾城为何要隐瞒黑衣女子之事。
“天色不早了,请娘娘随奴才回宫吧,皇上还等着呢。”窦辞年不管前因后果,只要云嫔安然站在自己眼前,他就算完成了使命。当下便带着若倾城转回皇宫,向皇帝交旨。
好在窦辞年忙着送若倾城回宫,也没有细问刺客的事情,若倾城才能糊弄过去,丝毫没有泄露黑衣女子出现的事实。只不过弄凉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待回了披香殿,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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