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1 部分阅读

作品:米璐璐少爷横着走|作者:幻影笛踪|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10:52:57|下载:米璐璐少爷横着走TXT下载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手机电子书.shu.cyi

  楔子

  天下之大,何怪之有

  话说珍珠岛位于南海,岛中又以珍珠城出名,出产珍珠与珊瑚,往来的商贾络绎不绝,因此在这珍珠岛上什么奇人异事都见得到。

  珍珠城又以南边有户人家为首富,他们也是靠海养珍珠起家,当地人称其主子为珍珠大王。

  这户人家姓花,花家男主子代代单传,然而到了第三代,花家老爷只娶yi位夫人,并未纳妾,而夫人也只生了yi个千金。

  自花家添了此女之后,运势yi年比yi年佳,开始有达官贵族看中他们的珍珠,从此yi传十,十传百,生意多得应接不暇。

  连皇上也指定花家珍珠为御品之yi,还赐了yi块匾额,从此花家就像水涨船高,身价翻了又翻。

  花家老爷也将女儿视为明珠般宠着c溺着。

  当然,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也因为有这样的“因”,造就日后珍珠城里每yi项令人啧啧称奇的“果”。

  所以,珍珠城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奇怪,只有当城里的百姓们谈起花家的千金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不信

  那就来珍珠城看看,要让大家见怪不怪

  第yi章

  珍珠城外有座宁心湖。

  宁心湖旁有户富贵人家,东临港湾,西朝圣山青坡,位置绝佳。

  这户有钱人家姓裴,裴老爷风流成性,因此妻妾成群。

  但,也许是风流债欠得太多,他虽多妻多妾,却只有yi个儿子。

  而且这个儿子也不是妻妾们所生,是他yi次酒后乱性,强拉路过的婢女生米煮成熟饭的结果。

  裴府代代单传,因此虽然是地位低贱的婢女所生,裴老太爷依旧对这意外之喜疼爱有佳,裴老爷也对这唯yi的儿子十分溺爱。

  因此,裴家少爷裴胤祯可说是在珍珠城呼风唤雨,养成了他目中无人的偏激性子。

  他如风yi般,不能捕捉,不能控制。

  谁都知道,珍珠城就数裴家少爷绝不能得罪。

  他不但后台很硬,亲戚们若不是达官显要,就是哪名王爷的王妃,就连他自己也是出了名的j商。

  没错,他是个j商。

  yi旦是想要的,他绝对无所不用其极;反之,他不想要的,立即弃如敝屣,yi刻也不会多留。

  像现在──

  “滚。”yi张俊美无俦的脸,微勾的唇毫不留情的吐出yi个字。

  站在裴胤祯面前的是yi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yi听见他那毫不留余地的逐客令,yi时也傻了眼。

  是他听错了吗他可是知县的师爷,虽然是个小官,但好歹也是父母官身旁的军师,yi般人见到他都还懂得巴结奉承,可是今天的情况却完全出乎意料,蒋师爷忍不住颤了下身子,嘴上的山羊胡也因此颤动。

  “裴少爷,咱们知县老爷是看裴少爷你yi表人才,才想提议将千金嫁给你为妻,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纡尊降贵向来不是我的作风。”裴胤祯冷眼盯着留着八字胡的蒋师爷。“再说,区区yi个知县就想高攀我”

  蒋师爷神色yi变。好歹知县大人在朝廷上也是有靠山的,这裴府的少爷竟然如此狂妄

  “裴少爷,你话可别说得太绝。”蒋师爷的脸色十分难看。“咱家老爷在朝廷上也是占有yi席之地,可别把咱家老爷想得太简单。”

  砰yi声,裴胤祯手上的杯子倏地用力放在桌上,森冷的目光直射向蒋师爷,接着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的耐性yi向不足,yi件事只要听过第二遍就会觉得厌烦,黑眸深邃如墨,不过,虽然觉得不耐烦,但他的嘴角却勾起淡笑。

  人啊,yi旦没有尝到痛,是不会懂得他的拒绝是不容违抗的。

  这就是人性,他已看透了所有人。

  而他,向来也不懂什么是客套,毕竟这不适合他,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应付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三天。”裴胤祯冷睇着蒋师爷。“回去告诉知县大人,若他三天后还能安稳的坐在他的知县之位上,我便以八人大轿迎娶知县千金。”

  蒋师爷yi听,神情更加难看,面红耳赤的开口:“裴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家老爷已经上任三年了,而且还是巡府大人面前的大红人,他老人家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的”

  “滚。”裴胤祯耐心尽失,懒得听蒋师爷说yi堆废话。“将话带回去给你家老爷即可,若你再多吠yi句,我待会儿便让人将你用抬的回去。”

  “你”蒋师爷为之气结,气得脸色铁青。

  yi个小小的地方上的富家子弟,竟然敢用这种猖狂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回去yi定要好好告上yi状,让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子吃点苦头。

  蒋师爷拂袖而去,嘴里不断嘀咕着。

  裴胤祯yi肚子闷气没处发,正好,有人送上门要他处置,若再往外推,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的心意

  俊容蒙上阴霾,他的唇角却微微上扬。

  区区yi名知县竟然不自量力的上门来提亲,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还敢吹嘘在官场上的轻重。

  也不想想他裴胤祯是何等人物,虽然他并无yi官半职,好歹他也砸了不少的银两买通不少官,加上他的后台也很硬,yi个小官竟敢拿出身分来压他

  找死。

  他最讨厌别人恐吓他了。

  因为这种事情只有他能做,所以他也讨厌别人学他做同样的事,那太令他觉得无趣。

  “洛宵。”裴胤祯扬声唤道。

  yi名高壮的侍卫从容的走进来,低头恭敬的向他yi礼,“少爷。”

  “备马车。”三天哼,他少爷改变主意了,yi天内就要让对方离开知县之位。

  “是。”李洛宵不敢怠慢,领命后便马上飞奔而去。

  裴胤祯冷哼yi声,再次回想蒋师爷的话,就令他满肚子不悦。

  曾经威胁过他的人,现在坟前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知县要来高攀他,竟然没去打听yi下他是怎样的人,还敢撂话。

  对,他就是心胸狭窄,而且也不是yi天c两天的事情了。

  yi得罪他,化成灰都没办法躲过他的报复,除非等到他裴大少哪天忽然大发慈悲,才有办法逃过yi劫。

  所以珍珠城才传言,天底下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只有他──裴胤祯不能得罪,yi得罪

  就等死吧

  听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但花醉觉得,不管跳的是哪yi眼,似乎都不是件好事。

  这几天,她老是觉得心底很不踏实,心浮气躁,总是不太爽快。

  明明最让她牵挂的三位妹子都已觅得良缘,再也不需要她担心她们的终身大事,也不用担心她们yi生都要老死在续香楼里,既然喜事接连而来,她应该是喜上眉梢,福喜罩身才是,怎么这会儿才刚踏出续香楼的大门没多久,她就觉得心头不安的乱跳

  花醉抬眸看着前方,阳光下的街道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她怎么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忽地,她停下脚步,思忖着是不是要先打道回府,生怕不祥的预感成真。

  呸呸呸

  她连连在心底呸了几声,就怕自己的乌鸦嘴应验,真的会拖累福星高照的自己。

  最后,花醉还是决定先回续香楼,等眼皮不再跳了,再把账本送到花府去给小姐。

  “真惨,谁不得罪,偏偏得罪裴家少爷,我看大宅院的老婆婆这下麻烦不断了。”

  yi名路人偕同其身着青衫的好友,经过花醉的身边时边叹息边道。

  “就是。”青衫男子跟着说。“见到裴家的马车还不闪远yi些,这下被撞着,别说讨不到医药费,可能连小命都不保。”

  大宅院花醉听到这三个字便攒紧眉,顿住脚步,想起了儿时所住的大宅院里的那群老老少少。

  于是她提起裙角,不顾路人们的眼光,急急忙忙往前方奔去,拐个弯后,果然见到yi匹高大的骏马正喷着气,马蹄直在地上蹭着。

  yi名妇人抱着儿子,半跪在yi名华服男子面前,不断拚命磕头。

  那名身形颀长的公子正yi脸不满的挥着手中折扇,君临天下般睥睨着跪在面前的这对母子。

  “裴少爷,是小儿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们母子俩,我儿子年纪甚小,禁不起裴少爷的惩罚”江寡妇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歉。

  花醉yi瞧,原来是大宅院里刚搬来几个月的江寡妇。

  说起这江寡妇也挺可怜的,成亲没有多久丈夫就因急病去世,父兄逼她改嫁,才发现她已怀了三个月身孕,结果不但被退婚,还被父兄赶出村子,最后,她挺着个大肚子,飘洋过海来到珍珠城,将孩子生下。

  江寡妇来到城里,就靠着替人缝缝补补赚取微薄的生活费,几个月前,有天儿子突然发高烧,她yi时求救无门,便到大宅院求沈大婶帮忙,之后,沈大婶便将这对孤苦无依的母子接回大宅院与大伙儿yi块生活。

  她的命运已乖舛得教人都忍不住想掬yi把眼泪了,如今怎么这么倒霉,得罪了裴家大少呢

  花醉身为续香楼掌柜之yi,向来主张息事宁人,毕竟做生意就该以和为贵,得罪哪yi位顾客就是得罪了财神爷,当然不需要跟钱过不去。

  因此,这个时候她应该出面为大宅院的老弱妇孺说些话,好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是

  江寡妇得罪的是城中最恶名昭彰的裴胤祯,光是亮出裴家的名号,也许连王爷都要礼让他三分。

  花醉悄悄地接近围观的人群,抬眸便见到裴胤祯模样有些狼狈,头发凌乱,细看之下,饱满的额头沁着些血丝。

  他冷峻的俯视着眼前的这对母子,见他们瑟缩的抱在yi起,莫名的令他大为光火。

  “年纪小就应该待在家里习字读书,怎么会在街上飞奔胡闹”他冷声开口。“若不是为了闪躲你家小儿,岂会让本少爷见了血光”

  “裴少爷,贱妇和小儿给您磕头赔不是,您的额头上受了伤,医药费就算在贱妇身上,不管花再多银子,贱妇也愿意”江寡妇吓得双排牙齿直打颤,可是为了儿子又不得不开口。

  “怎么,我yi副看起来很缺钱的样子吗容得你这种市井小民拿银子压我”得理不饶人的裴胤祯冷嗤yi声。

  “裴少爷,对不住,贱妇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江寡妇红了眼眶,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却没人愿意出声为她说句话,她只好无助地哽咽道:“要不贱妇与小儿磕头向您赔罪”

  “你知道吗”裴胤祯冷不防蹲在她面前,冷淡的黑眸望着她。“养子不教是父母之过,既然你不会教儿子,今日我就替你教教他,赏他个几鞭之后,未来他就会记得街上并不是他可以玩耍的地方。”

  江寡妇yi听,惊惧之下更是泪流满面,抱着儿子痛哭。“裴少爷,不要啊小石头才五岁,禁不住您的鞭打,您要打就打我吧”

  裴胤祯冷嗤yi声,站起身,没有半点同情心的向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把她拉到yi旁,让她好生看着本少爷如何教她儿子”

  江寡妇与儿子被侍从分开之后,娃儿便吓得大哭,急忙喊着要娘,这样的画面让众人纷纷议论,但就是没有人敢站出来。

  站在yi旁的花醉原本不准备出声,毕竟裴家大少恶名昭彰,除非后台跟他yi样硬,才有办法与他硬碰硬,再说,她认为裴胤祯再恶劣,也不过是狠狠敲江寡妇yi笔医药费罢了。

  没想到,他竟然不要钱

  只见平时乖巧的小石头被侍从抓来押在马车旁,欺人太甚的恶少当真从马夫的手里接过马鞭,准备将鞭子狠狠地落在小石头的背上,花醉就算脾气再怎么温和,见到这yi幕,yi句句粗话还是差点从嘴里吐出。

  裴胤祯的表情不像是说笑,扬起手便要将鞭子落在孩童的背上。

  “等等”yi道娇嫩的女声自人群中冒了出来。

  所有人纷纷寻找声音的主人,直到yi抹娇嫩的粉色身影自人群中走出。

  她模样看似从容,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血液直冲头顶,使得她yi张小脸粉嫩如同初绽的娇花。

  裴胤祯长这么大,做什么事从来没有人敢喝止他,眼前这名面生的姑娘竟敢要他等等

  “你算哪根葱”敢教他裴大少停手

  劈头就听见这句无礼的话,不过脾气向来温和的花醉还是以和为贵,她十分明白,在江湖上行走需要行事圆滑,于是她使出绝招之yi──伸手不打笑脸人。

  “裴少爷,我是续香楼的大掌柜,也是花府小姐的贴身女婢,恕我冒犯直言,您这yi鞭挥下去,别说是大人挨捱不住,何况只是yi个五岁的孩子,这不就去了他半条命吗”尽管她心里对这名恶少咒骂连连,但还是和颜悦色的道,甚至带着笑意。

  “说了这么多,就是好管闲事”裴胤祯打量着眼前这名娇滴滴的姑娘。

  yi身粉嫩如樱的简单衣裙,衬得她娇嫩无比,梳个简单的发髻,没有任何过多华丽的妆点,头上只有简单的yi支蝴蝶银钗。

  这样的姑娘应该入不了他的眼,可是该死的她笑容竟如此灿烂。

  然而,笑意却未达她的眼里,就像是玩偶脸上的笑,少了那么yi点生动气息,显得僵硬。

  “这不算是好管闲事。”花醉又扬高嘴角,声音不愠不火。“是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

  此话yi出,周遭的人们全都哗然。她这么说,岂不是拐弯骂裴大少是地痞流氓吗

  裴胤祯冷笑yi声,收回了手。“那你认为该怎么做,才能将这小鬼从我这儿救回去呢”

  “裴少爷既然都见了血光,表示更要积德消灾解厄,不如大少爷您今日就大发慈悲,放过他们这对孤儿寡母,yi来可以消灾,二来还能让乡亲对您改观”她笑得很努力,尽展自己在续香楼所学到的长袖善舞。

  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裴大少不会不知道,他若坚持下去,也许会引起众怒。

  裴胤祯确实是另有打算,再yi次将这个面生的姑娘从头到尾瞧过yi遍。

  他见过太多国色天香的女子,却是第yi个姑娘敢这样与他面对面,甚至与他对视的澄澈大眸中并未有任何暧昧。

  她亮熠熠的眸中毫无畏惧,只是还带着yi丝不屑的意味。

  不屑这可有趣了,这女人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对他的不屑。

  “可惜,可惜啊”裴胤祯冷笑yi声,大掌揪住了小石头的后领,像是拎小鸡般的将他拎给yi旁的随从。“你费了这么多唇舌,还不是要本少爷大发慈悲,认赔今日的倒霉事。”

  花醉笑弯了yi双美眸,刻意让声音显得甜美些。“吃点小亏也许会是占便宜,再说今日裴大少见了血光,也消了厄,您不如就顺水推舟,为自己积点德,以求长命百岁。”

  “只可惜本少爷是众人口中的祸害,不用积德也能长命百岁。”他对于自己的恶名早有自知之明,不在意再添上yi笔。

  真难应付。花醉的唇角有些垮,最后只好礼貌地道:“那就由小女子为这对孤儿寡母出这笔医药费,送裴少爷去医馆吧”看看有没有大夫能顺便医好他那黑心病

  “银子这种东西本少爷最不屑了。”裴胤祯冷冷睇看着她。“不过今日本少爷赏识你的胆量,围观的人们就只有你敢见义勇为,拔刀相助,那就依了你的请求,把小鬼的半条命送给你,不过,这个人情本少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啊花醉愣了yi下,眉微微yi拢。

  “裴少爷不是要卖个面子给小女子吗”怎么还要在她身上讨回来

  “你算哪根葱”他挑眉,又反问她这么yi句。“抬出花府千金就想压我有种你就教你家小姐来和我谈,或是明日yi早到裴府拿出你最大的诚意,要不,明日正午前我会送回只剩半条命的小鬼。”

  “什c什么”她脸上笑容尽失,没想到这个裴大少如此难商量,连稍稍让步都不肯。

  “你听见我说的。”裴胤祯嗤了yi声,不屑再覆诵第二遍。“要我卖你面子之前也该掂掂自己的斤两,yi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也要我卖面子给你面子是我赐给你的,要不要脸就看你的决定,明日亲自来我府里讨回小鬼。”

  裴大少话yi撂下便拂袖坐上马车。

  真是恶劣至极向来脾气温和的花醉终于动了肝火,脸上的笑容几乎消失殆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家的奴仆将孩子带离。

  江寡妇被yi旁的民众自地上扶起,哭哭啼啼的走向花醉。

  “小花姑娘”江寡妇哽咽着擦拭泪水,然后双膝yi弯,跪在她的面前。“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小石头是我这辈子的依靠啊你最疼小石头了,可不可以帮帮我带回安然无恙的小石头裴少爷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若是他把气出在小石头身上,小石头捱不住的啊”

  是啊,小石头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捱得住花醉叹了气,将跪在地上的江寡妇扶了起来。

  “我明天就亲自去裴府yi趟,当面跟裴大少要回小石头,若要不回来,咱们就去报官,你就先别哭了。”花醉安慰着江寡妇时,心也逐渐沉重。

  裴胤祯的恶名是全城昭彰的,没有yi个人能在得罪这名大少后还能全身而退。

  她这根葱到时候还能整株好好的吗

  嗯,这真的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第二章

  得罪裴家大少就像浪潮扑身,下场除了被淹没之外,再也无处可逃。

  花醉知道裴大少向来以小眼睛c小鼻子出名,得罪了他千万别想逃,那只是把自己逼向悬崖边,进退两难。

  为了江寡妇唯yi的命根子,就算现在要她赴汤蹈火也得去。

  毕竟她无法眼睁睁看着yi个年幼的娃儿遭受无情恶少的摧残,所以再怎么害怕c不安,她还是得亲自上裴府跟裴少爷要人。

  yi早,花醉便起床梳洗,今日依然身穿她最喜欢的粉樱色衣裙,yi头长发整齐的梳成双髻,头上依然只插着银钗。

  这是她第yi次来到裴府,yi踏入大门的门坎,她就告诉自己,前方是yi条不归路。

  视死如归。

  花醉低垂着小脸,随着裴府的总管左弯右拐,前往裴胤祯所居的厢院。

  她无心也无暇欣赏庭园里的假山流水,只知道裴府与花府yi样大得让人咋舌,不过她自小就被花府收养,这样的大宅她早就见怪不怪。

  须臾,裴总管将她领到东侧的院落。

  “少爷──对不住,春霏再也不敢了──少爷,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奴婢──”

  花醉才前脚踏进院子里,就听到yi阵凄厉的呼喊声,就像她儿时曾在市场里听过屠夫杀猪时猪只的惨叫不,应该说还要再凄惨好几倍。

  “奴婢真的不敢了,求少爷饶了贱婢,啊──好痛c好痛,别打了──”

  年轻姑娘的声音哭得惊天动地,在这清新的早晨听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直到她走进院前里,才发现在yi株桃树下,有名年轻的婢女被两名汉子强押在长凳上,另yi名高大的男子则手持长棍,往婢女的臀重重落下。

  “李爷,饶命啊──求求您饶过春霏,春霏再也不敢了──好疼c好疼”婢女哭得小脸全花,不断声厮力竭的大喊饶命。

  掌刑的男子每yi下的重击都足以令人皮开肉绽,这样的场面,连压制住婢女的大汉们全都别开眼,不忍卒睹。

  花醉在前方看得傻眼,没yi会儿,她见到婢女的裙上已染血,更别说棍子也沾上了血丝。

  她想,那衣裙下的皮肉应该全打烂了。

  花醉站在原地,耳边不断听见婢女的哀号痛哭,使得她的心情开始浮躁不耐。

  在花府,别说是这种责打,就连总管要罚下人不准吃饭,都会被小姐斥责,小姐总是说,人若不吃饭,怎么有体力干活儿,因此花府的奴仆所受的惩罚最多就是做比平时多yi倍的工作。

  何况她眼前的只不过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怎么有命撑得过yi个大男人这么重的殴打

  “够了,你们没见到她已经奄奄yi息了吗再打下去,她的小命准没了”当花醉回神时,话已经脱口而出。

  而话说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已收回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表情有着愕然以及无限惊恐,可是四周却静得无声。

  直到掌刑的男子抬起yi双漠然的黑眸。“还有十五下。”

  “姑娘救命请救救我”春霏哭得满脸通红,连忙向外人求救。“再这样下去,我的小命会没了”

  掌刑的男子并没有手下留情,依然下重手杖责婢女,直到花醉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

  她拢着眉道:“虽然这是裴府的家务事,但人命关天,你们再这样打下去,她连半条命都没了。”

  “主命难违。”男子淡淡的开口,手腕yi转,便轻易将花醉拽离他面前。“家有家规,既然有胆子以下犯上,受主子惩罚也是应该。”

  “花姑娘,你离远些,棍子不长眼的。”裴总管上前将花醉拉离。“李爷说得是,你也说得是,既然是裴府的家务事,你就别插手了,省得被少爷见到你为婢女求情,怕是罚得更重”

  花醉yi听,美眸圆瞠,不满全涌出喉头。“做错事惩罚是应该,但是这不会罚得太重了吗你们瞧瞧她,大伙儿都是为主子做事,看到这yi幕,难道yi点同情心都没有吗为她向裴少爷求情,有这么难吗”

  当她话yi说完,屋内突然传来拍掌声,啪啪啪好不响亮。

  “我说,你真的有yi副好心肠,与你不相干的人,你也能够见义勇为”裴胤祯yi身华服,自屋内步出。

  狭长的黑眸往她身上yi落,发现她的小脸上全是气愤。

  看来她真的对他很不满,是吗

  “裴少爷,这是您的家务事,花醉本不该插手管事,但您瞧瞧这名婢女已去了半条命,若再挨完十几下棒子,恐怕会yi命呜呼,闹出人命来。”

  “那又如何”他冷哼yi声,抬眸睥睨着她。“规矩订出来,就是让奴婢们遵守,如今她有意犯上,摆明就是不将我当yi回事,难不成我管教自家的奴婢也得经过你同意”

  花醉语塞。

  他说得对极了,奴婢以下犯上,主子确实是有权处罚。

  可是他的手段那么残忍,yi个娇俏的小姑娘被他乱棒打得披头散发,哀声惨叫,难道他不曾在午夜梦过这些人苦苦求饶,或是他们的凄声惨叫吗

  这男人的残忍冷酷在珍珠城颇为知名,如今让她亲眼见着,更觉得这裴家大少毫无人性。

  “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裴少爷您可以扣她饷银或是将她赶走,何必把她折磨成这样”花醉深吸yi口气,试图与他说道理。

  “怎么,你上辈子是菩萨,转世来救苦救难吗怎么每回见面都和我说些大道理”裴胤祯嗤了yi声,眸中满是讽刺。“呵,你又想搬出那套路见不平c见义勇为是不”

  “我”

  “你今日是来向我讨回那小鬼的半条命,这会儿又要救这个丑女人”忽地,他唇角yi挑,往她面前yi站。“正好,两个人加起来就是yi条人命,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救人,他们两个人的半条命就由你来偿还,你觉得如何”

  花醉愣了yi下,没想到他竟然出了这个难题给她。

  可是,当她的眼角瞥见春霏正凄声求饶,目光落在那渗出血丝的裙子上时,她心头yi震。

  这样的情况,又令她不由得回想起童年时那不堪的过去。

  当初若不是她从牙婆手中逃了出来,也许今日趴在长凳上的人会是她。

  “哼。”见她犹豫,裴胤祯嘴角的淡笑敛去,冷声开口:“若你无心救人,就别为她出声求情,这也是另yi种残忍。”

  花醉咬咬唇,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救那名婢女脱离苦海时,裴胤祯已出声要侍卫继续责罚。

  棍杖打在对方身上的声音,如同针扎般深刺在她的心头上,慌乱之际,她只好连忙大喊。

  “别打了c别打了,我救她就是了”她咬了咬牙,“连同小石头的帐,都yi并算在我头上吧”

  她想,她背后还有花府撑腰,所以最坏的结果也许就是让裴大少打个几下了事。

  因为就算裴大少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得罪花府,毕竟花府与当今皇后还有yi些渊源,她至少还能搬出小姐,保住自己yi条小命。

  “很好,我欣赏你的勇气。”裴胤祯冷眸打量了她yi下之后,便回头朝侍卫道:“把那个丑丫头给我丢出府外,从今日起不准让她再出现在我眼前”

  “是。”大汉们yi听,连忙将春霏自长凳上架起,迅速离去。

  “至于你,”裴胤祯的眸光再度落在花醉身上,难得的大笑出声。“好好准备还清你所欠下的债吧”

  被yi个阴险的恶霸摆了yi道,花醉只差没哭着回去求小姐当她的靠山。

  但是,阴险的男人就是那么阴险,每下的yi步棋都是为了将她逼到角落。

  原本她打算跪求小姐为她处理这个她所惹来的凶神恶煞,万万没想到小姐竟然与裴胤祯连成yi气,直接把她拱手让人三个月。

  对这三个月,她必须无怨无悔的成为裴胤祯的贴身婢女,为他做牛做马。

  花醉可以说是欲哭无泪,前方的路途似是走向黑暗的深渊,她像是yi脚踏入了地狱的门,裴胤祯是阎罗王,而她,就是他阴谋下的牺牲品不,或许说是供品或许还比较洽当。

  因为,yi踏出花府的大门,她便被裴胤祯的侍卫强掳上马车。

  这简直是土匪的行径然而花醉连尖叫c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硬塞进马车中。

  而她的主子还真是好心,不忘派人将她的行李收拾好,yi并往她的怀里塞。

  她不必多想,也知道这是yi场阴谋。

  “你的脸上似乎写着不满”裴胤祯与花醉面对面坐着,望着她那张生气却不发yi语的小脸。

  眼前的女子,他愈看愈顺眼。

  花醉不像他以往所遇见的姑娘,那些人见到他总是百般讨好,或是直盯着他瞧,yi副羞答答c娇滴滴的模样。

  她表现得非常的大方。

  对,很大方的拿着yi双澄澈的圆眸瞪着他,眼里有着道不尽的不悦。

  “因为现在我说的每yi句,裴少爷肯定yi个字也不想听,我又何必用说话来表现我的不满”所以,她只能用神情来表达自己的无限委屈。

  她的修养果然远超乎她的想像之外。

  现在的她还能冷静的与他yi问yi答,脾气硬是强压下来,果然不负众人的称赞。

  再者,她就算说出所有的不满,眼前这yi意孤行的男人听得进去吗不,他只会选择他想听的。

  他的眸光锐利而直接,像是要探往她的内心深处,狠狠地剥光了她全身的衣物,带着侵略性的梭巡她的每yi寸肌肤。

  真让人不舒服。花醉的眉因为他的目光而拢紧。

  裴胤祯望着她那娇俏的脸,不满的撇了撇唇,“怎么,是你自己爱见义勇为,现在却觉得委屈”

  这是他第yi次遇见这样yi心只想与他保持距离的女子,虽然她表面上表现得十分温和,可是当他不注意时,她却又对他浮出许多不满。

  她就像他遇过的那些死老百姓yi样,畏惧强权与强势,但唯yi不同的是,她懂得见义勇为。

  其他人见到他,不是闪得老远就是像只哈巴狗般的伏在他脚前,不是求他赏yi根骨头,就是要他赏给他们yi些好处。

  可是她不同,她明明很怕他,却又敢做出对抗他的动作。

  只是她骨头不太硬,还是懂得放软姿态,但他不是阿斗,知道她只是表面上敷衍他,事实上yi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她不算哪根葱,她根本就是yi株墙头草。

  见裴胤祯眼yi眯,嘴yi撇,花醉原本不满的气势又被压了下去。

  是嘛,她确实是yi株墙头草没错,只要是人都懂得看情况,何况她生来就是奴婢的命。

  尽管有太多的怨念想要发泄,但她还是硬生生吞了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小姐让她做续香楼大掌柜的原因,因为她懂得看人脸色,也懂得和气生财,再多的不满,她都比其他人能够吞忍。

  说来说去,就是天生的奴性让她如此坚强,就算遇到今生最大的恶煞,她也会摸摸鼻子认了。

  不认又如何她没财没势,靠山又默默的倒了,她孤军奋战,做人可不能太有眼无珠。

  “委屈怎么会委屈呢”花醉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我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烧了什么好香,才会有幸到裴少爷的身边服侍三个月啊”

  这话里还真是充满讽刺。裴胤祯冷眼睨着她,“无所谓,你就尽量逞口舌之勇,反正我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的折磨你。”

  花醉yi听,想到未来三个月都要在裴家恶少的手中度过,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人在屋檐下还是得低头,她不会没事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尤其她亲眼见识过他的心狠手辣,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裴少爷,你就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这个市井小民呕气呢”她改变神情的速度已练就得如翻书般极快。“不如把折磨我的时间拿来用在有意义的事上,那不是更好吗”

  这个任性少爷是吃饱撑着,出生就是打算来折磨善良百姓吗

  裴胤祯冷笑yi声,双眼却冷冷的yi眯,目光落在她假笑的脸上。“yi般富家少爷会做什么有意义的事不就是游手好闲,到处惹麻烦吗何况我裴胤祯恶名昭彰,你想教我造桥铺路”

  “其实不必造桥铺路,只要裴少爷大发慈悲放过我这次,我发誓下次见到您,yi定在十尺之外便绕路闪避,永永远远都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她甜美的yi笑,企图说服他。

  “你听过yi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第yi次,本少爷已不与你计较,第二次你还是硬要管我家闲事,我说花姑娘,你管得还真大。”他冷哼yi声,彻底表现自己的不悦。

  “这见死不救这种事又不能成为习惯。”花醉咕哝yi声,暗自埋怨着。“若是你能收敛yi些,也许我就不必每回都当英雄”

  结果英雄当不成,她倒成了yi只狗熊。

  裴胤祯挑了挑眉,这女人还敢在他面挑他毛病

  “你老爱当好人是吗救人yi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那么爱积阴德,从今之后待在我旁边,不怕你没阴德可积。”他扯了扯嘴角,冷冷地道:“而他们的帐,我统统都算在你身上。”

  爱积阴德那么他就让她积个够。

  什么花醉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哪有人这样的她也不是那么爱逞强,只是时势逼得她不得不那么做呀

  到底是谁说好心会有好报

  她根本就是落得两面不是人的下场啊

  花醉yi路跟随在裴胤祯的身后。

  她知道,踏进裴府的大门,就像是yi脚踏进地狱的深渊,但是,这是她自己招惹来的横祸,她也无话可说,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

  走在裴府中,花醉发现,府里除了裴胤祯的随身侍卫李洛宵之外,其余的下人若是见到裴胤祯走来,不是像惊弓之鸟般立即闪避,就是在大老远就先走开去。

  若运气不好直接与裴胤祯对上,他们可说是只差没有跪在地上恭送少爷离去,总而言之,裴府上下充斥着难言的紧张气息。

  每个下人似乎都活得胆战心惊,就怕惹得少爷yi时不快,又要遭受无情的折磨。

  此时,虽然每个人都离他们很远,花醉还是可以感受到奴仆们那远远的目光似乎不断打量着,也是观察着她。

  当她跟着裴胤祯走进东侧的院落,她没有错过yi旁裴总管yi脸吃惊又迟疑,欲言又止的表情。

  “先带她到偏厢放好细软,再好好跟她说清楚府里的规矩,让她明白裴府是有规矩的。”裴胤祯坐在太椅师上,望向裴总管。“好好教教她,千万别犯了我的大忌”

  “是。”裴总管额冒冷汗,连忙点头称是。“花姑娘,请。”

  花醉看了裴胤祯yi眼,便随着裴总管yi同离开花厅,没多久便来到偏厢的小房中。

  说小,其实也不小,里头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摆设,但该有的都不缺,其实倒也挺舒适的。

  “花姑娘,日后你就住在这间偏厢。”裴总管指着床旁的小门。“这道门呢,是通往少爷的房里,可是少爷有个大忌,你千万别和春霏yi样犯胡涂。”

  “啊”花醉将行李放下,不解的望着裴总管。“春霏是前日我见到的那名被打个半死的婢女吗”

  “是啊”裴总管叹了口气。“虽说春霏是罪有应得,可是若没有你及时出现,我想她连那半条命也没了。”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让裴少爷如此重罚呢”她身为春霏的救命恩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春霏是因何事受罚。

  “春霏那丫头不知轻重,虽然待在少爷身边几年了,但就是招子没睁亮,以为服侍少爷久了就受宠,前不久私自想献身给少爷,怎知偷鸡不着蚀了把米,所以少爷才会将她重罚yi顿。”裴总管忍不住摇头叹息。“那丫头傻呵,以为能够麻雀变凤凰,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咱家少爷与那些风流公子不yi样啊”

  花醉听完,觉得自己头上被yi片乌云罩住了。

  那春霏丫头真的太自以为是了而她竟然牺牲自己救了那个笨丫头yi命,难怪裴胤祯会不断嘲讽她多管闲事。

  对,这确实是yi桩闲事

  她嘴角垮下,可以说是欲哭无泪。

  “府里下人的规矩就那些,不过,你是少爷的贴身丫头,有几个特别的规矩我就先和你说明白,第yi,就是别像春霏那般不自量力,少爷的性情阴晴不定,千万别没头没脑就近他的身,没经过他允许,连他yi根寒毛都别碰。第二,少爷不爱下人多嘴,所以没必要时千万别开口。第三,这可重要了,少爷没什么耐性,只要他唤你,就算你正在忙,也得排除万难迅速来到他面前等候差遣。”

  裴总管说了yi大串的规矩,花醉听得有些头昏脑胀。

  自从她成了续香楼的掌柜之后,就不再需要服侍任何人,现在要她再当奴婢,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她又能怎样呢为了还债,她只好服奴役三个月,撑过三个月之后,往后若在几十尺外见到裴恶少,肯定拔腿就跑,眼不见为净。

  “裴总管,我知道了。”花醉叹了yi口气。“这期间我招子会放亮,不会再得罪裴少爷了。”

  裴总管还是担心的望着她,又不厌其烦的告诉她府里该注意的规矩。

  直到yi道霸气十足的男子声音自远处传来。

  “花醉”

  她yi听,暗暗翻了下白眼,正想当作没听见时,裴总管就像是被雷劈似的弹起身。

  “少爷在唤你了,你快到前厅去。”

  “可是”她的行李都还没有整理,裴总管的话也还没交代完呀

  “成了c成了,我等等会差个丫头来替你整理房间,少爷的事轻忽不得。”裴总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将她推出去。

  花醉yi脸无奈,只好先行离开厢房。

  “死丫头,你还不快给本少爷滚过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