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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阅读

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为何要言脱下外袍立刻清洗,见他擦血迹,便将铜盆放在了床边的地上,转身拿起外袍问鬼邪何处可洗,便亲自带着离开。展开衣袍后闻到了上面散发的血腥气,无渊眸色一紧凝思,质辛目的应该是要洗去血迹,他的神色分明是要自己动手,如此亲力亲为,还有方才神殿空无一人,似是有意不让人知晓天之厉现在之事,鬼邪要回答质辛的诸多疑问,也是神神秘秘,天之厉的病只怕内情甚多,还隐瞒着许多人。

  质辛专注擦完血迹后,正要起身去拿衣袍,却不见了,怔了一怔,一直站着看他动作的鬼邪出声:“无渊已经拿去亲自洗了,你坐着吧。”

  质辛抬眸一看,这才注意到无渊不在房内了。

  鬼邪扫过被他擦洗的干干净净的天之厉,沉凝看向他:“是现在说,还是等无渊回来说?”

  质辛起身走近他:“等她回来吧,她的性子既然知晓,势必要问个水落石出,我也不打算隐瞒。”顿了顿,不再犹豫,抬起双眸凝沉看向鬼邪:“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此事只有无渊知道,爹娘我也未告诉。”

  鬼邪看他突然变得有些不像他这个年龄的眸色,心底袭来一丝怪异之感,皱眉不解:“何事?”

  质辛骤扫十八岁尚未到弱冠之青涩,周身露出了一直内敛的魔皇王者之气,紧凝狭长沉稳的双眸黯然复杂直视他:“两年多前吾就已恢复了曾经的所有记忆,比爹娘、爷爷奶奶所估计的时间都早。而无渊,吾未料到因吾一魂曾寄在她身上,以至于她之记忆复苏会受吾影响,十五岁那年她如约到异诞之脉与吾见面,吾小心不露出那一世的情意,想着她无记忆也好,打算重新再和她开始,不料她回去后便彻底恢复了前一世的记忆。所以才未阻止她晓得父亲的情形。”

  话音刚落,“伯父!”鬼邪听完一时震住的眸色骤望向走出的银白色身影。

  无渊拿着洗净用功力烘干的衣袍,走到床边交给质辛,低声道:“你给爹穿上吧。”质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而去。

  无渊才又抬眸凝向鬼邪,露出不属于十七岁女子历经磨难坚毅却清透的赤诚眸色:“此生吾虽尚未与质辛成婚,但因上一世之关系,吾仍该叫你一声伯父。此声伯父,还希望你勿将吾当做外人,爹出了何事,吾不可能让质辛一人独自承受,爹的事直接关系娘亲安然,质辛和爹娘好不容易才得这一生团聚,那世艰难绝不能再现。若须吾做什么能对爹娘好,伯父尽管言,无渊绝无二话去做。”

  鬼邪听了,扫过压抑着害怕小心给天之厉穿衣的质辛,心头莫名涌起丝苦味,眸色一时发胀,微眯了眯压下心底波澜,才露出丝淡笑,重新冷静望向无渊:“你是质辛认可之妻,便是吾之侄媳,从知晓你存在那一日,吾便一直如此看待。”顿了顿,沉叹一声,微沉重了眸色凝视她:“不必担心你帮不上忙,未来事态发展,会有需要你的地方,纵使你和质辛未成婚,吾也绝不会客气。”

  无渊被他看出心思,也未觉不妥,深怕他拒绝的眸色一松,颔首:“伯父如此言,吾便放心了。”

  二人言谈间,质辛穿好了衣袍走近他们,凝沉看向鬼邪:“爹既让吾知晓了他身体情况,必也未打算再瞒,伯父言辞莫要有任何隐瞒,吾要了解所有的真相。”

  鬼邪扫过床上病症更严重的天之厉,收回视线望进他像极了天之厉的黑眸底,抬手一按他的肩,缓慢沉沉说了句:“以后,你要开始多替你爹分担些事务,他的身体比我们十几年前预料的要严重得多,不可让他再费神了。方才脉象之衰竭……”顿了顿,鬼邪黯然收回了手,转身缓步向谈话的密阁走去,一声压抑的叹息片刻后低沉飘回,“八年,他之身体连那时估计最短的八年也支撑不到了,质辛。”

  话音刚落,

  “质辛!”

  一声惊慌的嗓音惊惧而起。

  无渊急手扶住了质辛瞬间冰冷轻晃的身子,骤变的眸色紧紧盯着他僵窒的瞳孔,着急促声道:“你冷静,莫自己吓自己。一定有办法的,我们还有八年,八年的时间一定能想到救爹的法子。伯父他们十几年前知道此事,定已有办法在进行。”

  质辛骤阖眸死死压下眼底痛涩,借着她支撑站直了发软的身子,袖袍中紧握的手却仍是止不住的剧颤,许久后,才苍白着面色僵直全身睁眸望向床边,眸底一片暗红,强启唇艰难挤出四个字:“吾很冷静……”

  良久后,她才又听到沉颤的一声,“吾不冷静的模样你难道忘记了吗?”无渊见他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发白,心头一涩,双手急扣紧了他的胳膊,一下一下沉沉点头:“吾记得,质辛,吾记得……”

  质辛充血的眸死死盯着仿如死人的天之厉面容再闭唇不语,许久后一阖,强挣开了无渊扶着的手,无渊一急,却见他再睁的眸色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果决,刷的转身不看她,一步一步绝沉踏进了密阁,眸色一湿,心里发痛急飞身追上。质辛,你怎能又露出这样的神色!爹未来定不会像娘过去那样死去的!

  吱呀一声阁门在她进入紧关,片刻后,一声低缓沉凝的嗓音才在密阁中缓慢响起。

  “质辛,无渊,他之病由根源在心疾,至于心疾因何而生,让质辛稍后讲给你听。”

  “嗯。”

  “质辛,你爷爷所谓的心疾控制确实是控制住了,而且他后来再犯的心疾,除了一开始的两次因喜悦引起,其他也再并非是心疾,真实是它引起的命力耗竭之症,它会一点点吞噬他的生命,你爷爷奶奶也束手无策。你爹早就骗了你娘……”

  一声声低沉暗哑的详细讲述,全是骇人心神的恐惧真相,鬼邪紧眸盯着质辛和无渊,开合着双唇,一点儿也不隐瞒,全部如实道出。

  无渊听到他化和断灭的情形时,眸色忍不住泛起丝丝酸涩,可又怕错过天之厉病情关键处不敢细思,急压下,继续认真记着,中间有不明白天之厉事情经过之处,暂皆先压在心底,不时担忧注意质辛的神色变化,见他自始至终的沉绝冷静,还有沉稳直切要害的发问,心底忐忑难安,质辛,你万万不可做出糊涂之事,上一世吾能渡命救你,这一世,吾已没有了此能,你不能抛下吾……

  鬼邪对视着质辛绝毅凝决的眸光,一字一字详细回答,从天之佛复活后这十几年,隐于暗中的真相一点一滴全被挖掘而出。

  质辛眸色越听越暗,越听心越沉,直到后来倒溯之术穿越时空之法说出,他黯然冷绝的眸色才微露出丝松动,理解了为何布衣后来会跟他分开训练的根本原因。无渊听到此,发涩的双眸急阖了阖急压下紧绷到极致涌起的泪意,双手激动轻颤着紧握在了袖中。有办法,还有办法,他的那招她不愿看到,那招她看三次已足够了。

  良久后,密阁中讲述的最后一丝尾音缓缓散尽,鬼邪紧抿双唇深沉凝望着面色看不出心绪的质辛。

  无渊见他最后神色变成如此,已知他有所定念在心,也不是她最恐惧最不愿看到的,绷紧的心神彻底放松了下来,轻颤的手指心有余悸地轻搀住了他的胳膊。

  鬼邪等他心绪真正彻底平复后,才叹息一声转身向外走去:“你爹快醒了,我们出去吧。”

  质辛发觉无渊颤抖,急转眸凝向她残留泪光紧看他的双眸,一怔,才想起方才他的神色定是,抬手轻搂住她的身子入怀,轻吻向她额间,低沉自责道:“对不起!”

  无渊垂眸轻摇了摇头,压下心底涩然,沉思半晌才又抬眸凝向他涩沉道:“吾无妨,吾虽不愿,可也不能放任爹未来垂危,万不得已之时,你可以使用那招,但只能使用两次。”顿了顿,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突然又波澜涌起,瞬间湿了双眸,哽涩死死盯着他道:“吾要你活着,娘不能失去爹,吾也不能失去你,你就当吾自私自利。吾一定竭尽所能和你救爹,但绝不允许你使用第三次。”

  质辛突然露出丝淡笑,抬手轻擦了她眼角流下的泪水,望进她眼底,轻点了点头,沉凝出声:“吾答应你,此生吾对你做此承诺。”也许根本不必他使用第三次,布衣能救爹的,若是他也不能,第三次,第三次未来他自有定夺,爹不能死,无渊,他也绝不能再让她伤心,那一世她已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自私的是他,从来不是她……

  无渊见他做出了前世无论如何都不愿做出的承诺,晓得他言出必行,前世答应她的事情都做到了,毫不怀疑地信了,真正彻底放了心,泪眼露出丝欢喜:“嗯!”

  质辛双眸一闪,随后放开她,等她心绪好了些,又说了一事,二人达成一致才紧随等在密阁外的鬼邪向卧房走去。

  “天之厉!”

  “爹!”

  三人绕过屏风见阖眸却站在床头的负手而立的黑袍身影,眸色激动一喜,急道:“你无事了!”

  天之厉这才睁眼,凝向眸色突然明显波动复杂对视他的质辛,沉眸皱眉训戒道:“吾还站在这儿,纵使吾不在了,也不必要伤心,你和无渊安心过你们二人的日子,替吾照顾你娘便足矣。一会儿回去记住不要让你娘看出端倪便好,你掩饰心情的功夫尚欠火候,谨慎注意。”

  顿了顿,转向无渊凝眸意有所指道:“你也一样。鬼邪定告诉了你们所有事,他的讲述必偏重让质辛了解全貌,你未经过诸事,所听定有蒙昧不解之处,还想知道什么直接问质辛。”

  刚说完突然又加一句密语沉声道:“无渊,质辛日后便交予你照顾,不可让他出一丝差错,必要时武力制服,日后吾教你一法,专为克制他功力之用。”

  无渊一震,见他眸色并无异常,可这句话分明是似乎知道了什么,对上他对质辛关爱的慈父视线,心底不由一痛,强压涩楚点了点头,平静出声:“爹放心,吾掩饰的功夫已有两世,娘不会发现的。”

  两世!天之厉闻言骤皱了眉,见她和质辛不符年龄不同往常的神色,气韵,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拧眉直视二人沉声道:“你们二人隐瞒了吾何事?”

  质辛复杂望进他眸底,不答反问:“爹看吾和无渊掩饰的功夫如何?娘有几分可能发现真相?”

  无渊眸色一紧,爹若晓得他们在密阁中所言,便不该有方才那一问,难道他所言只是下意识担忧怕质辛做出什么事,本能提前做好的防备措施?

  鬼邪见天之厉听后紧皱的眉头凝思间缓缓松开,缓步走近出声:“你所料不差,质辛和无渊早在两年前就彻底复苏了过往记忆。”

  他一直未发现,一直和楼至当他依然是十几岁的孩子,质辛到今日才告诉他,天之厉抬眸深沉定在了他和无渊面上,他的心思,不过是想在他和楼至身边过着正常孩子成长该有的日子,他和楼至的遗憾,千年前错过,本以为复活后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如愿,事实却,突然叹息了一声,天之厉走近抬手放在他肩头,沉力一按,沉稳威仪望进他眼中:“恢复了,你在爹和娘眼中也还只是十八岁,永远是个孩子。吾和你娘能从小看着你一点点长大,也想一直看下去,过去吾和她错失,如今,你不该剥夺我们这心愿……”

  质辛见他眸底全是不能实现对他承诺的愧疚,喉间骤哽,眸色微红,低沉唤了声:“爹!”

  一声已用尽了全身力气,音落,质辛心口哽塞窒闷再也难以成声,只能顿了顿,微垂眸死死压下心底翻涌的波澜,半晌后才重新抬眸,冷静望进他眸底,一字一字掷地有声果决道:“你的病静养少劳心神才能延得时间,让布衣有充足时间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东西造得生机。吾是为让你安心陪着娘才说出真相,不是要你自责遗憾。过去的魔皇是吾,在你们身边长大的孩子也是吾。厉族事务吾如今有能力担起,也能协助你做任何事。以后有事都必须告诉吾,吾时常在爹娘身边,有个万一,比姑姑叔叔们更方便处理。”

  “布衣该为了倒溯时空全心准备,不能再让他分心。以后我们兄弟配合,这个时空交给吾,过去那个时空就是布衣之责。吾信小弟能为父亲寻得生机。未来异诞之脉所有后顾之忧吾全担下,爹放心陪着娘亲和厉儿佛儿,弟弟妹妹还小,需要你们照顾。而且吾协助处理事务也依然是在爹娘身边,你们可以看着吾是如何一日日变化,魔皇之过去和爹娘陪伴的现在,才是真正的质辛。”

  天之厉听了微露出丝淡笑,眸底闪过丝欣慰放心波澜,收回手,沉笑道:“厉族事务只能慢慢交予你,操之过急,不合常理,吾也不能完全脱手,否则才会令你娘生疑。”

  质辛见他是答应了,以后便可了解他的所有计划和他的身体情况,微松了口气,颔首:“吾知道,一切过渡都会水到渠成。”

  说罢后看天之厉神色突然变得恍然,微怔凝眸低沉问道:“爹在想什么?”

  天之厉回神,视线缓慢定在他面上,细细端详着,片刻后才轻叹一声,露出丝波澜缓缓道:“吾想起你最后一魂回归时,你娘因我们父子合手戏弄她,戏言要验证你长大后是否与魂魄模样一般,若是,她或许认定未来吾和你会再联手对付她。”

  质辛一怔后,眸底微不可见的黯然一闪而过,强颜平静淡笑道:“如今看来,娘的预料也算是准了。”

  天之厉淡笑了笑后,转向鬼邪眸色一凝低沉问:“此次病发情况如何?”

  鬼邪将探得的情况一字不瞒的说出,说到最后眉心紧皱,凝沉道:“现在只有一件事不能确认。你耳窍流血是因使用荒神之力所致,还是命力耗竭之故,或是两者共同作用下而现。若是第一和第三者,不使用便无妨;若是后者,此病便又添一种症状。吾最担心是后者,未来之病症只怕变数更多,越发难料。”

  质辛眸色一紧,皱眉不解转向天之厉。妶幽奶奶已然警告过爹不可再用荒神之力,他为何还要用?荒神之力对此病除了坏处还能有何用处?

  天之厉听了面色平静,微一思索抬眸直视鬼邪冷静道:“无法定夺,只能等以后再犯病。只要不是只有吾和楼至在一起,轻易便可验证。”

  质辛眉心突然紧皱,想到了什么急抬眸看向天之厉问道:“司殿传命是爹娘要见吾,为何吾去了书房只有爹?”

  天之厉对上他担忧的黑眸,淡笑了笑,不徐不疾道:“此前突感到病发,你和无渊在青东宫距离双天宫最近。吾用荒神之力压制病情的最大极限间,你可以赶到。即刻便做计让司殿传令,同时密语她派人折返,言你大姑姑有急事要立刻见你娘,她便先随伺人一同去了冰尘宫,离开不久,吾察觉耳窍开始出血,最后一刻等到了你。”

  质辛听了眉心未松,眸底担忧更甚:“娘如此去,劫尘姑姑并未有急事,怎会不露馅儿?”

  正在给几人斟茶的鬼邪手一顿,转眸看向质辛,替天之厉回答了此问:“放心,你姑姑那里不会出纰漏。我们两年前已考虑了你爹犯病的任何时间和地点,不同情况皆有应对之策,你姑姑便是计策中一环。将你之青东宫和布衣之梦王宫建在双天宫不远处,便是专为应对那里发病的情形。我们本不打算让你这么早知晓,但情势迫人,后只能将你也纳入应对策略中。”微顿轻叹一口气,鬼邪继续斟茶收回了视线接着道:“你仔细一想自己和布衣的习文练武时辰,便可知我们之安排。”

  质辛一怔,时辰?他和布衣后来有了各自宫殿,习文练武便未曾在一起,除了少有的休息之日与爹娘相聚,一日间根本不会碰面,他的十个时辰,布衣的十个时辰,有他绝不会见布衣,布衣口中所言他的时辰,他们二人,骤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质辛刷的抬眸看向鬼邪紧声道:“吾和布衣的时间交错相连,不论我们谁去进行功课,必有一人待在自己寝殿中,只要爹何时犯病,便可找到我们任意一人,吾竟然迟钝未曾细思你和义父这安排之用意。”

  鬼邪眸底满意一闪,端起倒好的茶一杯杯递给在场之人,最后才端向质辛:“现在了然也不晚,此次你娘未发现,我们有惊无险度过。以后再开始其他计划,喝茶压压惊,日后需要做什么,吾再告诉你。”

  质辛扫过平静饮茶看不出一丝有病的天之厉,眸色沉重一闪,才又看向鬼邪,轻点了点头,随即启唇,呼出了一直压抑在心口的窒闷之气,茶杯中的热气霎时迎风飘散。等温度差不多了,他才专注一口一口的慢慢品着,任由茶特有的苦涩弥漫整个唇齿间后才给其自有滑落喉间,冲散胸腹中一直盘踞的僵冷。

  因此事残留面上不该有的神色,在轻啜茶水的吞咽中渐渐消弭。天之厉耐心等待质辛和无渊彻底平静后,挥功将茶杯归还桌上,才凝向他们:“我们该回去了。”

  鬼邪接过二人的空茶杯,目送他们身影消失后才下令让众祭司各归其位。

  冰尘宫,一名伺人端着新沏的茶水轻推开殿门,走入卧房替换两刻前的茶水。

  扫见她腰间夹杂黑色的锦带,刚说完质辛和剑布衣情形的劫尘红眸一闪,大哥终于无事了,紧绷暗忧的心神一松,微顿话音,起身笑接过伺人手中茶壶给天之佛斟茶:“这是咎殃新又从苦境带回的美人茶,大嫂尝一尝。”

  天之佛微怔后,狐疑诧异道:“美人茶?”

  劫尘无奈轻叹一声,对上她的双眸解释道:“此定不是原名,咎殃最喜将苦境带回之物改名换姓,吾也不知它原叫何名。此茶汤色嫣红,他言似女子桃红面,故名美人茶。这味道吾不喜,倒是三千极爱。咎殃每饮,三千见着,必然他喝多少,她也要喝多少,否则绝不甘休。”

  天之佛垂眸望去,微冒着热气的茶汤果如所言,似盛开之嫣红桃花,层层粉晕,波波涟漪,色极美之,笑了一声回眸看向劫尘:“难怪三千喜爱,她从小便对色泽绚丽之物较为钟情,见之爱不释手。”说着想起了什么,笑意微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众师兄弟中,她只爱与穿红色锦袍的布衣一起练剑,或许也是此因。唯独一个例外,大概昙儿不在异诞之脉,你又多言她之事,她难免好奇,才对一身素白的她多亲近。”

  劫尘无奈一叹:“孩子心思,有时实难揣测,三千如今快四岁了,吾对她时变的性子经常毫无办法,无法只能严厉以对。方才要不求助大嫂,还不知如何收场。”

  天之佛扫过床上已经睡得香甜的三千,温和笑笑,转回看向劫尘:“方才你太心急了,三千性子上来只会与你对着干,你越严厉,她越对抗。”

  劫尘刚要说话,殿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话音一转,恢复了平日的冷凝出声:“何事?”

  “王派属下来问宫主,事情是否处理妥当了?”

  劫尘红眸一转,突然露出丝微不可见的淡笑,看向天之佛:“大哥言外之意该是处理妥当,就立刻让大嫂回去。”

  天之佛见她眼底压抑不住的了然笑意,不自在轻咳一声,端起茶杯垂眸继续喝着。

  劫尘说罢不假思索笑道:“回去复命,王后立刻便回。”

  天之佛急抬眸要阻止。

  劫尘已看向她淡笑:“大哥如此着急让大嫂回去,定是有急事,而且还有质辛等着,改日得空闲,吾再去找大嫂详说方才未完之事。”

  说罢也不等天之佛出声,已起身做出送客之意,催促她快些离开,直到看她化光离开消失不见身影才散去了眸底淡笑,黯然涩窒转身,沉重迈步回了殿内,这次犯病的时间竟从十多年前的两刻延长到了一个时辰!大哥的病怎会加重至此!他们的预料最坏本只是半个时辰!

  “他以后清醒的日子只怕比以前所想更少了,大嫂,你该多陪陪大哥!”

  烈日下的双天宫,殿门一启,一道金色身影飞驰而入。

  “天之厉!质辛!”

  “娘!”

  “你终于想起回来了!”

  正在饮茶的父子二人同时抬眸看向天之佛,面色喜沉各异,出口的声音也数倍增添了各自神色的欢喜和暗沉。

  天之佛瞥了眸色不喜的天之厉一眼,好笑一声,缓步走近他身旁坐下:“吾本打算再坐片刻便回,结果你派人去叫,小妹那般冷清的性子也满眼全是戏笑。”

  天之厉哼了一声,也不管质辛在场,给她整了整匆忙归来凌乱的纱衣:“吾要见你何须遮遮掩掩!勿说劫尘,异诞之脉所有百姓在场,吾照叫不误。”

  天之佛一噎,皱了皱眉,哼笑一声:“吾有何需要遮掩,不过为顾全你在他们眼中大哥威严形象。”

  天之厉手一顿,抬眸凝视她沉笑出声:“亲人面前何须形象。”

  一旁的质辛垂眸饮茶强忍笑意但做未听到二人言语。

  只不过气息的些微变化仍是让天之佛感知到,募得才反应过来质辛还在场,方才只顾口舌之快,双眸状似淡然一闪,笑撇开天之厉的手,自己整理衣物:“将质辛叫来要说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质辛这才抬眸不解看向天之厉。

  天之厉眸底笑意一深,翻掌化出一封信:“这是早上吾在王殿收到的信,你们一看便知。”

  “蕴果谛魂的信!”天之佛眸色惊异一喜,急手接过打开,“昙儿不知道怎么样了!已经一年半没回来了。”

  一旁的质辛眸底复杂光芒一闪,见天之厉扫向他的提醒视线,只能垂眸饮茶掩下,再抬眸露出同样的惊喜看向天之佛笑道:“娘快些看!我也看看妹妹有没有又犯事。”

  191病变计变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之佛见他神色,正在浏览的视线一顿,抬眸将信递过去轻笑出声:“你先看吧,娘一会儿再看。”

  质辛微愣了一愣,惊喜急伸手去拿信,就在触到信纸边缘时,天之佛拿信的手却突然向另一处偏去。

  天之厉皱眉扫过他,转向天之佛却是变了神色,温柔笑道:“你看完再让他看,此次蕴果谛魂笔迹之后有昙儿亲笔。”

  天之佛还未说话,质辛见他那般向着天之佛,撇撇嘴,收回了手,端茶放到嘴边戏谑看着天之佛叹息道:“娘赶紧看吧,爹和妹妹可都是想让你先看到。”

  话音落后即端着茶杯起身,离开桌子,故作悠闲,不徐不疾在大厅内四处转悠“我好长时间没回双天宫,乘着这时间看看有无变化。”

  天之佛见他刻意作怪,轻笑了笑,收回视线垂眸细细看去。

  大厅内暂时恢复一片安静,只有信纸微动的窸窣声。

  良久后,质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满眼期待转悠回到桌子边,见天之佛满脸无奈又宠溺的笑意,诧异一怔,急好奇趴近笑问:“妹妹信里写了什么?让娘如此欢喜?”

  天之佛,将信递过去,好笑出声:“你直接从倒数第三行开始看。”

  质辛急放下茶杯,伸手接过信纸,展开,视线直直落去。

  “……爹娘,恕昙儿不孝,我不能回去留下继续修行的原因师父已经说清,我就不赘述了。师父让我传书寄情,我攒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要写能写许多,想了想,最终凝为一句话来表达我此时对你们的复杂心绪。

  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无字胜有字,见字如见人。爹娘定会能从中领会女儿的心情,便不赘言了。昙儿敬上,爹娘康健。最后一句,等我过了果子叔叔的考校就能回家了,爹娘别太想我。”

  “这个懒鬼!”质辛盯着信上的字哈哈笑斥一声,不由得想着她当时写信时的得意模样,眸色笑意难掩,这才从开头一字字看去:“也不知道果子叔叔为何会变了昙儿的归来时间。”

  天之佛笑叹一声,略露出丝思念忍不住又叹一声看向天之厉:“蕴果谛魂说时间难定,根据他信中所言正在修行之佛法,还得再过许久才能回来。”

  天之厉笑笑,端起茶杯递到她手中:“信中也看得出昙儿在那里心思定了,深有自得其乐之意。她好,你吾想念便压一压吧。”

  天之佛笑点了点头,启唇饮茶。

  质辛看完后放心将信交还回去,天之佛又重新收好,天之厉随即便让他去请无渊到殿内和他们一同用推迟了的午膳。质辛和无渊离开后,天之厉和天之佛回卧房小睡了片时。

  听到耳边睡沉的声音,本先于天之佛睡着的天之厉却突然睁开了黑眸,小心起身复杂看了眼她,转身向书房走去,凝功挥指,凌空书就一封光影密信,化作指尖大小般的三指族徽荒裔帖。

  眸色若有所思一闪,天之厉骤抬右掌,饱提内元,一股雄浑的黑色闇气自掌心急速生出化作黑气人形,如真人般立于他身前俯身。

  天之厉将密信和一道佛力一掌打入人形心口,等它们彻底与黑气融为一体才沉眸密语:“龠胜明峦,蕴果谛魂,速去。”

  话音落后,黑气骤如云烟般消散在书房中,只剩下了书桌旁负手独立的身影。

  莫名沉寂良久后,身影才微动,天之厉刚要转身离开,却无意扫过了桌上不知何时掉落的几根银色发丝,该是方才犯病前她和他坐着时留下的,眸底不觉凝出一丝淡淡的温柔,天之厉小心翼翼捻起,拿出怀中时刻贴身放着的一个香囊,取出里面这十多年已经收集到的一小缕发丝并入,才又重新装入,看着她那年他生辰向擎念潮学做的凡间香囊,轻抚的指尖一紧放入怀中,笑了一声,随即迈步平静离开书房。还有不到八年,等到了那一日,应该会有大拇指那般粗一缕坠落的发丝,既坠如身死,便可代替她陪着他了。

  回到卧房,见天之佛睡颜平静安宁,天之厉抬手轻抚了抚了她的面颊,见她蹙眉转身,温柔笑笑才撤了手,转身小心上床,静静阖眸。

  五日后,龠胜明峦,圣殿刻镜图纹,一道黑色闇气外裹着浩然佛力破空而至,直穿紧闭的殿门现身而立在白玉石案几前,心口清晰闪烁着逼人的元厉之功。

  蕴果谛魂见此,本还平静的眸色一丝复杂涌起,放下手中之笔,翻掌一拈佛指,一道佛力直击黑气,心口密信顿抽离被吸入他掌心,黑气人形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个月前所写之信日前已用,楼至相信。病症加重,改变原计划,不可让昙儿回来,半年之后再议。”

  蕴果谛魂看着手中光信,眉头震惊骤皱在了一起,加重?该是比他预料中严重之意,到底变成了何种情形?此病怎会如此棘手?推迟昙儿归家,他只能继续增加考校她佛法的难度,以昙儿好强的性子只有如此她才会过不了安心留下,继续功课。

  十日后的一夜,明月依然如旧明亮高悬,整个异诞之脉一片宁静,皆在沉眠的安睡之中。

  双天宫内,一片黑暗中,正在沉眠的天之厉却突然睁开了眸,急身小心坐起,一掌凝功挥向了旁边熟睡之人。天之佛鼻息微顿,陷入了至少两个时辰内不会醒来的沉眠。

  刚做完一切,天之厉撤功的手倏得僵冷,眸色一紧,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掀开帘帷扶着床柱落地,拖着已经开始一寸寸僵冷不受控制的双腿,踉踉跄跄奔向了不远处的软榻,还未来得及如常坐下,命元真气顿从周身溢出,身子一瞬彻底僵直,还紧绷的双眸无意识一阖,彭得一声,人已昏死倒在了上面,半截身子未落稳又继续滑落仰面躺在了地上。

  斜射而入的月光静静无声拂在青白面色的身影上,两滴鲜红在清晖中紧接着缓缓从两侧耳边流出,一瞬不停的滑过脖颈,啪的无声坠落在发丝凌乱的黑玉石地上。

  床榻上的天之佛蹙了蹙眉,轻翻了个身子,转向了床内侧,依旧沉沉睡着。

  夜色一丝一丝无声消散,耳侧的鲜红仍在一滴一滴的缓慢坠落。

  半个时辰后,滴血才自行止住,天之厉青白的面色却依然是如死人般毫无生气。

  倾洒在他身上的月光渐渐变淡,卧房内一如既往的一片安宁静谧。

  一夜终究逝去,天色乍明,晨光熹微时,卧房内床上有了衣裳窸窸窣窣的响动。

  天之佛侧躺着的身子向天之厉睡着的所在一动,伸出的手无意识一动,身边的床褥一片冰凉,并无每日皆在的温热,还在熟睡中的心头毫无缘由袭来一阵紧缩的难受,皱了皱眉,突然回醒,刷的睁开了眼。

  身边薄被被凌乱掀开至一旁,枕上还带着被压过的凹痕,每日此时人本还该在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心跳突得一停,天之佛胸口不受控制一窒,这种忐忑难安的感觉,她已许久没有了,怎会如此?眸色莫名一紧,腾得坐起身子,一把掀开了帘帷,本不强却无由觉刺目的光线倾泻而入,瞬间照亮了她昨夜欢好后未来得及着衣物的身子上。

  “天之厉!”

  一声急呼回荡在整个卧房中,熄灭晶石的灯柱,青色绫绸纱帐,铺着锦缎的八角檀木桌,安置在窗边的软榻,偌大的卧房内没有回音也丝毫不见他之身影。

  天之佛怔了一怔,掀着帘帷的手指控制不住轻颤着一紧,转动的视线无意识顿在了软榻旁,地面上隐隐泛出的黑红光泽陡然入眼,眸色一紧,那是什么?地上向来干净从没有任何污垢,怎会如此明显却未被清理?

  若是往日她绝不会将此放在心上,天之佛顾不得厘清自方才清醒到现在心头来得莫名其妙的不安之感,匆匆拿起纱衣披在身上,急落地,披散着发丝紧步向软榻边走去。

  黑红印迹越来越清晰,天之佛无意识蹙着眉心蹲下了身子。

  “这?”

  “红烛烛泪滴落凝成的蜡结?”

  天之佛自言自语,蹙眉狐疑盯着,不由伸手细细摸去,确实是烛泪,眸色一闪,可蜡烛怎会点在这里?

  疑问未已,吱呀一声突然响起。

  “楼至!”跨门而入的天之厉眸色诧异一怔,见她衣不蔽体,赤脚踏在冰凉的玉石地上,肌肤尤透过纱衣清晰可见,皱了皱眉,急步而去,俯身拽起她,一把横抱在怀中向向床边走去:“你何时醒的?为何不穿衣物不穿鞋蹲在那儿?”

  天之佛蹙眉定定凝视着突然现身的他,衬着又亮了些的蒙蒙天色,一时竟有些恍惚不真实,不由抬手轻轻抚向他的脸,一点一点地确认着:“天之厉?”

  天之厉见她手指冰凉,眸色迷茫,似是他是已然死去又突然存在之人,心底复杂一闪,眸底却露出了宠溺笑意,皱着的眉头松开,走到床边将她平躺放下,身上纱衣顿时随着二人动作滑落向了两侧。

  天之佛一怔,陡然回神,眸色一凝,骤起身急问:“你方才去了何处?”

  天之厉扫过她半遮半掩尤带着昨夜欢好痕迹的身子,双眸陡然暗了暗,骤伸手压住她的肩向床上推去,俯身将她紧紧压在了身下,见她动弹不得蹙眉着急的神色,沉声笑了笑,垂首吻向她的唇,温柔又略带强势的入侵吮/吸厮磨着,直到天之佛被吻得气息微微凌乱了,才轻吻着滑落向她耳缘边吻边暗哑低语:“今日早醒,见你睡得沉,在书房处理事务。”

  顿了顿,压在肩头的手指滑落至她裸/露的胸口肌肤,熟练又技巧的抚弄着,带了丝情/欲,呼出的气息一时灼热,一字一字低沉说着:“却不料一进来就看到你这幅模样。”

  天之佛急启唇还要说话,天之厉暗沉了眸色,复又吮吻住她的唇,阻止暗哑道:“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吾现在只想要你。”

  半晌后,见他手指所到之处,她被勾出一阵阵惊悸酥/痒,怀中的身子也无意识轻颤着,微凉的肌肤泛起热气尤带着浅浅的薄红。天之厉眸色满意一闪,双唇这才放开被吻的艳红的唇,滑向她仍然强音情动,一眨不眨凝视他的双眸,迫她阖住,才接着重新回到唇边,深深吻/吮吞噬着她的一点一滴气息,手指配合着在她身上继续点着一把一把火。

  未过多久,天之佛气息渐渐粗重,阖住的眸微涌起丝水雾,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移动环住了他的脖颈,早忘记了方才盘踞心口的所有不安,挺身嵌入他怀中仰头动情回应着,一声声喉间压抑着的轻/吟声,这才从二人交/缠的唇间凌乱溢出。

  天之厉一直清明故作的眸色,此时才真正露出丝陷于情念的暗红,感觉到她身上色相变化,唇齿间不觉越发强势,一手毫不犹豫褪下了她身上纱衣。

  又过了片刻,卧房内淡淡的昙花香气浓郁之后,天之厉深深喘息一声,引导着她悸颤的手解下了他之腰带,未褪衣裳,便扯开里衣,露出早已灼热的坚硬,一手扣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