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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吾立刻带着孩子消失在你面前。”

  昙儿仿如听到了什么笑话,骤冷笑一声,苍白着面色平静看他:“孩子从来都只是吾和他的。你有何资格说孩子是你的?你也配么?谁也别想抢走我们的孩子。”

  说完后,昙儿另一手突然翻掌化出一道墨绿色烈焰般的邪力,冷冷看着他:“皇绝音,此物,你该认得!”

  就在邪力出现时,床上的蕴果谛魂尸身奇经八脉骤然急闪而过数道骇人之极的墨绿邪光,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昙儿扫过掌心邪力,又抬眸看向皇绝音,想着过往二人间的一幕幕,面上冷意缓缓散去,露出了丝从未有过的凄哀泪笑,艰涩心死凝视他:“你以为吾不知爹娘让你伪装蕴果来骗吾吗?可你不是他,他不会像你那般顺着吾,尤其成婚后,某些事上比之往日还要严厉。

  那时吾竟天真以为你当真放下了,却原来你从未变过,只想杀了他。吾自以为了解你,却是被你利用了这份了解,最后成了杀他的帮凶。”

  “吾知道这世上只有你能救他,可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一切强迫都无济于事。纵使将你抓起来,你也会选择玉石俱焚。”

  说着,昙儿阖眸,泪水坠落后,冰冷的掌心聚功一阖,墨绿色元邪之力消散。

  “吾不惜做下背叛他之事,百般劝说你,却终究无用。”

  皇绝音虽不知其中到底哪儿出了纰漏,却依然面不改色,如常苍白面色苦涩凝望着她:“你当真如此恨吾?不惜说出如此言语来……”

  昙儿见他铁证如山仍不承认,如今也不重要了,只是含泪看着蕴果谛魂的尸身,死死按着疼到极致孩子动静已经与消失差不多的腹间,恍惚低语:“皇绝音,吾不恨你!吾只恨吾自己,害了他,如今,吾这个罪人终于能偿命以还了。”

  说着陡抬起了按在腹间的手,化出银白色光刃。

  在场所有人眸色惊恐一变:“昙儿!”

  “圣王!圣后!”几乎同时巫骊眸色又是恐惧一怔,尖利大喊。

  缎君衡和鬼邪顾不得去追究,如今已几可证实的皇绝音所为之事,急步扶住了欲要以肉身强闯,却被荒神之力气罩反伤的天之厉和天之佛。

  昙儿手轻颤了颤,回眸望了最后一眼,遍体鳞伤口呕朱红的天之佛和天之厉,心头愧疚一痛,面色越发苍白:“爹!娘!”周身功力微弱了弱。

  “昙儿!”天之佛发红的眸一紧,一把撇开了鬼邪搀扶的手,眸色痛泪,急步继续走近,沙哑痛心道:“撤了功力,听话!你当真要撇下吾和你爹?你……”

  说着喉间艰涩,竟是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只血红着痛心疾首的眼,一眨不眨,死死含泪盯着她,被气罩伤了仍然要往近走。

  昙儿见她眸底怕失去她的恐慌悲伤,心底酸涩愧疚,定定看着她被气旋所伤而浑身是血,却仍在天之厉搀扶下,二人一同强闯,泪水一涌,拿着光刃的手微顿了顿,骤愧疚绝然阖住了眸,抿紧了唇,不假思索凝聚全身功力刺向喉间,女儿对不起你们!

  “昙儿!”天之佛只觉眼前刺目银光一闪,再也看不清床上情形,只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心头顿窒,喉间一腥,冲地呕了一滩鲜血后,眼前发黑,急痛攻心,昏迷向地上倒去。

  天之厉急手紧搂住了毫无意识的天之佛,双手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双眸沉痛怒急望着床边血光,强压着喉间涌起的血腥,浑身僵冷如一座石雕,瞬间失了所有生气。

  巫骊脑中霎时一片空白,眼中泪水失了控制如大雨倾盆而下。

  缎君衡和鬼邪面色苍白,急走近天之厉和天之佛,双双提掌以功力为他们二人稍事治疗,却未料到他伤势如此严重,眸色一紧,心底更沉,顿提功力至极致,急急强硬灌注,这股荒神之力怎会如此诡谲!竟然能将天之厉伤至此!

  一旁跪在地上的皇绝音本还冷静的眸底瞬间一片哀死,恍惚定定望着银光中的昙儿,脑中全是方才昙儿自尽时冰冷无情,密语只说予他知晓的话。

  “吾宁可带着孩子陪他一同死,也不会同意嫁给你,作为救他之条件,失去至爱的滋味,你也该尝一尝。”

  恍然回想间,“哈哈……”皇绝音突然爆出一阵撕心裂肺,比哭还刺耳的凄然笑声,猛地喉间腥袭,冲地呕了一滩鲜血后,他缓慢摇晃着站起了身子。

  “往哪里逃!”巫骊见他动作,顿怒恨流着泪疾步过去饱提周身功力,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控制他欲要离开的身子:“杀人凶手,吾要杀了你为公主驸马偿命!”

  说着,却不料看见他狂笑中突然坠落一滴泪水的墨绿色眸子,曾经温柔平和竟一瞬如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巫骊心头不受控制一紧,出口的怒斥一窒,竟莫名生出一股不该有的怜悯,

  皇绝音似是感觉到了她这极快闪过的心绪,蓦收起了笑,眸底阴鸷一片转向她,再出的嗓音冷若寒冰:“松手!”

  巫骊被他眼底的戾气骇得一怔,却是怒气更盛,手指扣得更紧:“痴心妄想!”

  皇绝音冷笑一声,收回了视线,淡淡看向床上,冷声无情道:“吾可以救蕴果谛魂和帝昙儿,但你们该代替他们答应吾之条件,付出相当的代价。”

  “可以!”天之厉不料还有转机,沉怒的眸色一紧,沉声不假思索道:“任何条件都能答应你,立刻救人!”

  巫骊不可置信,泪水一窒,扣锁的手陡然一紧,“你妄想再骗人!”

  皇绝音眸底厉色一闪,冷寒斜看了她一眼,“放手!”

  “你!”巫骊不料他如此,怒急,刚要继续,却见床旁边隔绝众人的荒神之力气罩竟然瞬间消失。

  刺目夹杂着血光的银光亦缓缓散去,现出了床内的情形。

  昙儿昏迷倒在蕴果谛魂尸首胸口上,本要断头的光刃,竟然被一股从她腹中仍然不断涌出的,雄浑墨绿色邪力强势控制,跌落在床榻上,裙摆处的血色仍然在滴落着。

  巫骊难以置信含泪惊喜大叫了一声:“公主!”也顾不得去想昙儿怎会无事,至少证实了皇绝音所言部分,骤松开了手,晓得他要动手救人,强忍着翻卷而起的希望激动,只立着不动。

  天之厉、缎君衡和鬼邪顾不得去想其中变化到底因何而起,只微松了心神,凝沉抿唇不语,看着面色阴冷无情的皇绝音缓步向床边走去。

  皇绝音停在床边,冷眼无情看了昙儿一眼,便俯身将她横抱起,在夜□临,晶石燃起的卧房中投下了一片黑影,移动着走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床边,慢慢俯身放下,才站起背对着几人,冷硬出声:“除了巫骊,所有人都出去,让房外的祭司进入。”

  天之厉闻言沉眸一闪,横抱起昏迷的天之佛不假思索便转身向外走去。缎君衡和鬼邪亦未出声,照其所言去做。

  早已在许久前就被巫骊派人传唤至的五名祭司进入,吱呀一声急闭上了房门。

  皇绝音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五人查看昙儿情况,准备接生,见一切就绪后,她们眸底难以掩饰的担忧,冰冷无情道:“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一个时辰之内必须让两个孩子出世。”

  方才房中一切都听进耳中的主祭皱了皱眉,冷然看他一眼:“公主胎位不正,难产之兆!再加上方才扼杀之举,流血过多,孩子如今已在死门关徘徊,半个时辰内必须生下,否则性命难保,你该知道做些什么。”

  皇绝音在她说话间早已经幻化为烟云邪气之体,饱提全部邪元于邪气之手,一掌凝功按在她腹间,强硬灌注命元之气护住两子生机,一掌按在昙儿心口,为其护住真气。

  主祭当即看向旁边配合她的其他四名祭司,肃沉道:“听吾指挥配合,不可擅动!”

  “是!”四名祭司急颔首。

  巫骊不知皇绝音为何让她留下,亦插不上手,听了方才二人对言,只抿紧了唇,紧张立在旁边,一动不动,手心冒着冷汗看着已经开始动作的几人。

  被邪力控制昏迷中的昙儿对一切毫无知觉,只在皇绝音外部强行的邪元之下,高隆起的腹部一阵一阵的剧烈收缩,强硬推挤着里面的两个孩子相继向生门而去。

  一盆一盆血水从房内端出,殿门外已经在天之厉疗愈下苏醒的天之佛,忧心忡忡望着房门,紧张无意识握紧了天之厉的手,一言不发。

  缎君衡和鬼邪暗中沉忧对视一眼,方才昙儿一番折腾,本来是无碍的胎位因孩子求生本能剧烈动静,竟成了难产之兆,主祭暗暗密语告知了他们二人,尚不敢通禀天之厉知晓,只怕令他和天之佛的伤势因忧雪上加霜。

  天之厉见天之佛手指冰冷,收回了视线凝向她:“昙儿和孩子都会无事的。”

  话音刚落,突然惊起一道紫电霹雳,瞬间劈亮了整个秘殿大厅,晶石光芒在其下亦黯然失色,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雷声,房中的空气竟有些凝滞。

  天之佛心头莫名一跳,苍白的脸色强挤出了丝平静:“吾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嘭嘭嘭”几声敲门声夹杂着雷声响起,天之厉一皱眉,眼睛依然注视着卧房,出声道:“进来。”

  房门吱呀一响,竟是劫尘、咎殃,质辛、无渊、剑布衣、三千,厉儿、佛儿,全都是浑身湿透

  几人进入后,看着面色沉忧的四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出声唤了声:

  “大哥大嫂!”“大姐,姐夫!”

  “爹娘!”“姑姑,义父!”

  四人眸也不动,只点了点头。

  片刻后,质辛见天之佛终于动了动双眸望向他,有询问之意,骤才想起凝功烘干了身上冒雨湿透的衣物,走近凝眸道:“是爹娘的司殿见这里情势严峻,才违背命令亲自通知的吾,爹娘勿怪罪。”

  剑布衣走近道:“大哥派人通知吾,恰好咎殃叔叔和劫尘姑姑在荒神禁地,我们便一同来了。”

  天之佛看着几个孩子安好,都站在自己面前,僵窒的眸才微微泛起了波澜,抬手轻轻摸了摸他们温热的肩膀,许久后才沙哑低语:“来了也好。”

  佛儿见天之佛心有余悸的神色,心头一涩,在她摸向她时骤一把紧紧抱住了浑身染血站着的她,依偎埋首进她肩头,忍着心头难受,红眼低语道:“娘!大姐和孩子都会平安的。你抱抱吾!等大姐生完孩子,你就能像抱吾一样,再抱她和两个孩子了。”

  天之佛感觉她软暖的身子在怀,因以为昙儿死而冰冷一片,一直没有缓过来呢的心口才莫名微有了些暖意,凝窒一片的眸光微微泛起丝波澜,抬手轻轻小心翼翼,像小时候般抱住了她,沙哑着嗓音“嗯”了一声,盯着房门的眼睛微阖,滚落泪水,轻抚着她的背一字一字低哑嘱咐:“日后不可学你大姐……你们都要好好的……”

  佛儿听出她嗓音中险些痛失亲子的悲恸,余光扫见天之厉同时望来的沉窒眸光,眼里突然有了泪水,双手越发紧紧搂住她,不假思索哽咽点头:“娘放心,吾不会的,吾会好好陪着爹娘的。”情之一字,害人至此,纵使有他们说得动人之美在,她以后也绝不触之。

  话音刚落,“哇”的一声,清脆嘹亮的啼哭声突然在一片惊雷中,从房内传出。

  大厅内一时死寂无声,只有雷声轰鸣。

  片刻后,才有一声激动哽咽的嗓音响起。

  “娘,大姐生了!”

  鬼邪紧绷的眸色一松,竟忍不住泛起丝湿意,抬手一抹,才凝向天之厉和天之佛道:“听这声音,孩子康健无碍,并未被昙儿伤着,第一个生下,第二个便顺利了。”

  天之佛湿眸中露出丝浅浅的激动,颔首“嗯”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抱着的佛儿,微垂眸,艰难动了动麻木毫无知觉的脚。

  佛儿见她周身重现了希望生气,心中一疼,眸光涩然,急抬手擦了擦,另一手支撑着她的胳膊,让她稳住身子换脚。

  剑布衣和厉儿早已各自搬了椅子,放到天之厉和天之佛身后:“爹娘,坐下等吧。”

  天之厉和天之佛凝涩对望一眼,未再推拒,颔首便坐下。缎君衡和鬼邪亦坐到了无渊和质辛搬的椅子上。

  卧房内,本来看到第一个孩子诞生的巫骊,面上喜悦还未维持多久,却被突发的情形骇得面色一白,惊恐吼道:“皇绝音!你要对小公主做什么?”

  依然是邪气之身,本该关注邪力的皇绝音竟突然撤了邪力,从祭司手中一把夺过刚包好襁褓的孩子,闻言冷冷看了她一眼,墨绿色双眸冷厉飞出两道邪光,狠戾直射襁褓之中的孩子身上。

  还哇哇放声大哭的女婴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停止了哭泣,墨绿色邪气在周身游走后迅速渗入体内,面容看来孩子只是沉睡,只有本还粉嫩的双唇变成了一片墨绿色,透着阴森诡谲。

  276第四十一章 双子生死

  皇绝音冷眸看了孩子一眼,又看向面色怒恨交加的巫骊,冷意无情道:“过来抱住她!”

  巫骊双手骤一握拳,才憋红着脸强压下愤恨,疾步走近,小心接过孩子,看着她沉眠毫无生气的模样,却只能忍着怒气,心疼骤红了眼睛,银牙暗咬,缓步退离床边。

  “好好记住方才之事,未来告诉你的公主和驸马。”皇绝音淡淡说罢,收回视线,垂眸,再提功力继续灌注邪气进入昙儿体内。

  大厅内等待的众人听到惊呼声,一时凝沉了眸色,质辛和剑布衣各自急扣住欲要破门而入的厉儿和佛儿:“不可!”

  “大哥!二哥!”厉儿和佛儿眸色紧绷,怒急焦急道:“皇绝音不知对孩子做了什么!”

  天之厉已经先于质辛出声前,冷凝注视着卧房门,沉声道:“不论做了什么,你们都在这里待着。”

  厉儿和佛儿胸口一窒,骤皱紧眉头怒斥了一声,“该死的皇绝音!”

  话音落后,便是皇绝音的声音传出,天之厉听罢暗沉了眸色,却仍然是一动未动,只继续凝注着房门。他毫不避讳众人言出,后来亦再无巫骊情急之声,这个孩子应当是并无性命之忧。

  天之佛手指无意识扣紧了座椅扶手,沉凝望着房门。皇绝音会动手,这个孩子该是昙儿和蕴果谛魂的女儿。

  片刻后,卧房内,满头是汗的主祭见又一个孩子的头终于出现,绷紧的眸色一松,暗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丝放心的欣慰笑意。

  巫骊怀中抱着襁褓,凝眸见这刚出来的孩子半晌一声不吭,本放下的心骤又提到了嗓子眼,急向床边近了几步。

  公主那时的功力难道伤到了这个孩子,他可是会死?

  刚想到这儿,巫骊心口一寒,手脚顿时冰凉如坠冰山之中,急死劲儿摇头甩走了这寒心的担忧,紧眸继续看着。

  “啪”的一声,主祭一看孩子发青的面色,略一检查,急便俯首对着孩子的小嘴技巧的吸取可能的堵塞之物,吸取完后,孩子却仍然是毫无反应,主祭皱了皱眉,不假思索便又熟练对着孩子臀上一拍。

  动作完仍旧毫无反应,主祭急又继续拍了几下,孩子未哭,青白的面色反倒越来越青。

  皇绝音已经撤去了功力,幻化回人之实体,见此,沉眸平静走近伸手阻止了她动作:“把孩子给吾!”

  主祭一怔,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心绪,可方才动作,孩子毫无反应,亦不敢再耽搁,便凝眸小心交给他抱住,同时提功加强了罩在孩子身上的柔和功力。

  皇绝音看着怀中□紧阖双眸的孩子,面容上尤能看出一丝昙儿的模样,一直冰冷无波的眼中微微泛了泛波澜便又成了一潭死水,随即轻抬手覆在他心口,缓缓灌注着元邪之力。

  巫骊暂亦顾不得怒恨,急抱着女婴襁褓走近些。

  半晌后,只见孩子在他邪力下蓄养下,泛着青色的面色微微现出了丝红润,一直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又过了片刻,小嘴一张,“哇哇……”溢出了几声虚弱却亦清晰的哭声。

  孩子活着!公主!巫骊紧缩的心口一松,激动惊喜下,一直紧绷的眸底一红,竟控制不住湿了眼圈。

  卧房外的众人听着哭声,骤才全送了口气。

  天之佛听里面声音,猜测是皇绝音亲自动手后孩子才无碍了,若有所思收回视线,凝向天之厉意有所指低语:“这个孩子之险,若非因昙儿功力扼杀,便有可能是因救了她才虚弱……”不然天之厉不久前告知她昏迷后的事情,无法解释为何会有一股邪力从昙儿腹中溢出,死死控制着她手中光刃,并致昙儿昏迷散去了荒神之力。

  天之厉亦想到了此种可能,闻言,沉眸点了点头:“嗯。”缎君衡和鬼邪前一日为昙儿所探出的脉象,两个孩子皆是康健,如此情形也只有这两种解释。

  卧房内,皇绝音继续灌注着元邪之力,直到一刻后孩子周身泛青的肌肤彻底全部变成正常的润红,哭声亦洪亮,才撤去了功力。

  四名祭司正在为昙儿收拾着,主祭见孩子终于无事,暗松了口气,走近看向他伸出双手:“把孩子给吾吧,吾还要为他清洗穿衣。”

  皇绝音闻言摇了摇头,却是散去了眸中自方才变故发生便全是冷意,平静转向她认真问道:“吾亲自来,你告诉吾该做些什么。”

  主祭和巫骊都被他这突然的变化,惊得一怔,蹙眉看着他。

  皇绝音毫不在意她们神色,平静又问了一遍。

  主祭蓦然回神,皱了皱眉,收回视线,转身带他走到不远处摆放的,装有圣灵热泉水的木盆旁,才凝眸看他肃然道:“照吾说的做,一丝差错也不可犯。”说完,将一直笼罩孩子的柔和功力再加强了些,才继续说清洗步骤。

  巫骊本欲要将襁褓放在床上,已经收拾好的昙儿身边,正在为孩子清洗的皇绝音却陡然利眸回扫:“你一直抱着,否则,你该知道吾的手段。”

  巫骊听到威胁正要放的手一紧,皱紧了眉头暗怒,又稳稳抱回孩子,按着早些向祭司学得的抱孩子之法,小心让她在她怀里舒服些,厉怒看着皇绝音。他到底有何目的,为何不让孩子靠近公主?

  主祭只专注于这个男婴,见她说得一步一步皇绝音皆准确无误照做,孩子身上的血迹和粘污片刻便被洗得干干净净,不由看了他一眼,见他专注凝视孩子的眸中,隐隐含着疼爱欣悦之色,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感觉,微蹙了蹙眉,一时难以定夺此神色是何意思,亦未再深思,便收回视线,继续告诉他如何穿衣。

  就在皇绝音为孩子穿上衣服,最后一步系侧面的衣带时,一直紧闭双眸的孩子突然对着他睁了睁眸子,清晰可见内中的瞳孔如他一般是墨绿色,本在身侧蜷着的小手竟也抬起,无意识向胸口一动,恰好触到了他的手,温热柔软自手背传至心间,皇绝音手一顿,凝视他的眼顿露出了丝宠爱笑意。

  孩子头一动,无神看了看他,便又阖住了眼,小嘴似在吮/吸般的本能蠕动了片刻。

  皇绝音见此笑意更甚,不假思索便转手轻包住他的小手,俯首在他额上亲了亲,才抬起头,凝着笑意,继续专注系着上衣衣带。

  片刻后穿好,便是要继续为孩子包裹襁褓。

  主祭刚要说如何做,皇绝音转眸看了她一眼,温和微笑:“不必再说了,吾知道如何做。”方才那名祭司包时,他全部看到了。

  主祭微怔后,点了点头,凝声嘱咐:“动作要轻。”

  皇绝音颔首后,便笑将不时睁眼看他的孩子,放在铺好的细软棉布上。

  不远处的巫骊看着他一直不曾消失的满眼笑容,本该放松的心神却是不受控制的紧紧绷着,眼睛沉凝一眨也不敢眨,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襁褓包好,皇绝音小心抱起孩子,一直凝聚在眸中的笑意却是突然消失,恢复成了不久前的冰冷无情,缓缓向昙儿床边走去。

  巫骊心头咯噔一跳,莫名说不清的恐惧陡然席卷而至,顾不得所有,急叫了一声:“皇绝音!那是你的孩子!”

  大厅内的众人听得这一声,皆不由全变了眸色,天之厉和天之佛腾地起身,皱眉走了几步靠近门边。

  皇绝音无动于衷,一直走到床边才停步,顿移开了凝在孩子身上的视线,望向昏迷睡着的昙儿,阴鸷冰冷的眸中却顿露出了丝怪异至极,莫名令人窒息难受的笑容,缓缓抱着孩子俯身在昙儿耳边沙哑命令道:“吾把蕴果谛魂还给你,收回那时所言后悔认识吾的话。”

  说完后唇未停,继续开合着,却是无声而言,房内外的所有人皆听不到他又说了什么。

  不远处的巫骊只见他起身后,昙儿紧阖的眸底突然滑出了一串泪水,心头一缩,惧急怒瞪向皇绝音:“你对公主说了什么?”

  皇绝音却似未听见,对她置之不理,只专注凝视着襁褓中不时踢动手脚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了蕴果谛魂床边。

  大厅内紧立在房门前的众人,只闻巫骊一声惊恐大叫,“皇绝音!”本是晶石明亮光芒的房内顿时墨绿色光泽骇人夺目。

  “哇”的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顿相继而起。

  这是!天之厉和天之佛眸色一变,一对视,便一动不动皱眉定定看着房门,见其中邪光越来越炽,孩子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弱,顿有些明白了什么,心头骤紧,眸色一沉,喉间控制不住渐渐沉凝。这股墨绿色邪气与方才控制了昙儿的一同,果然是孩子阻止了昙儿,皇绝音所谓救蕴果谛魂的办法,竟是……

  卧房内,过了不到片刻,巫骊痛心望着皇绝音怀中孩子的小脸渐渐又现青色,哭声已经弱得如游丝微不可闻,双眸一涩,骤转眸,怒恨气痛含泪死死盯着皇绝音,心头痛哀,本要强忍的泪水却失了控制涌出了眼眶,连咬破了嘴唇都未察觉。

  皇绝音按在孩子天灵的掌心继续凝功,墨绿色纯圣邪气仍源源不断的从孩子体内溢出,于空中汇聚而成一道烟气光束,急速不绝地涌入床上本已死的蕴果谛魂身上。

  主祭未曾料到会是如此,震惊沉凝望着他怀中生气渐逝的孩子,陡然想起了方才他的眸色,蓦然反应过来什么,他要,心头一沉,急抬掌凝功。

  皇绝音发觉身后动静,指尖微动,反射而出一道邪光,顿将功力并不太高的主祭困在了邪气中。

  “不想救你们的驸马,便动手。”

  冷厉无情之声落下,笼罩周身的邪气顿散,主祭得了自由,抬起的手中功力却是一窒,双眸下意识望向了墨绿色光泽下笼罩下的床上,只见蕴果谛魂面上已经褪去了尸斑和青紫,正在恢复生机,手臂猛然一颤,顿时僵在了空中。

  皇绝音晓得她动静,冷笑一声后,收回了查看蕴果谛魂情形的视线,凝视着停止了蹬踢眨眼哭声的孩子,片刻后冰冷的眸底只剩下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一丝波澜。

  又过了不知多久,巫骊痛心泪流中,怔怔恍惚看着房内的墨绿色光泽散去,孩子再无声音传出,喉间哽涩,收回了视线,死咬唇埋首在怀中温热的襁褓旁,无声留着泪,公主,小王子,小王子他……喉间顿时哽咽,冰凉抱着孩子的手指再也控制不住剧烈颤抖着。

  主祭不忍垂下了眸,僵硬着身子站着,缓缓放下了僵冷的手。

  卧房内无声弥漫起一股无言的哀凄死寂。

  皇绝音抬眸看向床上,见蕴果谛魂已经彻底恢复原来模样,如今只如沉睡,便收回视线,定在怀里襁褓中一动不动的孩子身上,就如此看了许久,一阖眸俯首亲了亲他冰冷的额头,双手同时紧紧一抱,才冷然抬起了头,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巫骊,看向她怀中的襁褓,冷沉出声:“将孩子给吾!”

  巫骊惊得身子一颤,刷的抬眸,反更抱紧护着襁褓,退了一步,泪眸怒目而视:“想要孩子除非杀了吾!”

  皇绝音眸底冷意一厉,蓦地嗤笑一声,骤松开抱着襁褓的一手,一提功,一片熊熊烈火眨眼间出现在了掌心。

  “哇”的一声,本沉睡在襁褓中的女婴突然浑身抽搐,疼痛醒来放声大哭。

  只见一颗一颗的泪珠从紧闭的小眼中滚出,泛着墨绿色的小嘴张开,声嘶力竭地死劲儿哭着,面上陡然间全是被不久前放置入体内的墨绿色邪气。

  “再有片刻,她便可以永远安静了。”

  “皇绝音!你该被千刀万剐!”巫骊闻言咬破了唇,一字一字急痛怒斥,看着孩子疼痛如此,心头一痛,泪水顿溢:“若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公主的孩子怎么会死!”

  说完痛涩怒看了眼他怀中那个孩子。

  皇绝音闻言,面色并无波动,只冷然静静看着她,掌心的火焰却是燃烧得越来越大。

  巫骊无法,痛心含泪看了眼疼痛难忍的孩子,只能抓紧了襁褓,迈着步子走向他,将孩子放在了他臂弯间。

  他臂间顿生一道墨绿色气罩,以他之手臂为依托,将襁褓稳稳托锁在了其中,皇绝音这才收起功力,散去了掌心火焰,同时在男婴的襁褓上亦聚起一个墨绿色的柔光气罩,冷然收回视线,再也未看房内任何人一眼,转身向卧房门边走去。

  就在走到门边时,哐当一声,房门猛得被从外向内打开,天之厉、天之佛、鬼邪、缎君衡、劫尘、咎殃直直沉眸立着,将他的出路全部堵死。

  皇绝音步子一顿,淡淡扫过几人,最后定在天之厉面上,冷沉道:“吾救蕴果谛魂的条件,此两子从此后再与你们没有关系,皇秦帝国内不得出现任何厉族之人。”

  顿了顿,冷眸扫过臂间嘴唇墨绿色的女婴,再次阴鸷冰冷看向几人:“若不想帝昙儿和蕴果谛魂之女死,你们该知道如何做,否则,便等着为她收尸。”

  277第四十二章 生离死别

  “放肆!”站在后面的佛儿闻言,陡控制不住忍了许久的怒愤,厉色直斥,“皇绝音,把姐姐和圣者的孩子放下……”

  话音刚落,“佛儿!”天之佛陡沉声截断了她的话:“进去看你姐姐和蕴果谛魂情况!”

  佛儿见天之佛不让她多言,只得咽下了还未出口的话,恨恨看了皇绝音一眼,绕过几人急步而入,厉儿和三千亦按先前说好的,紧随走进。

  皇绝音对几人动作毫无反应,只双眸冷沉峻利直射天之厉,等着他兑现承诺。

  天之佛不管他们如何定诺,只转向皇绝音臂间满面死气,肌肤青紫一片的男婴,仍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沉凝直看进他眼中道:“你是如何救蕴果谛魂的。”

  皇绝音闻言微动了动眸,冷淡无波扫了她一眼,平静仿如再说与他完全不相关之人:“以命换命而已。”

  说完见天之佛眉心皱住抿紧了唇,眸中游移着复杂探询眸光,冷厉森然勾了勾嘴角,继续低沉道:“如你所想,吾以同源邪气控制,他便会有所感应,在昙儿腹内释放自身所携带之精纯邪元,化用周围所蕴含的阴邪之氛为用,瞬间爆冲之力强盛足以抗衡一切强悍功力,控制她轻而易举控制,只不过一次便会耗竭这本用来护体直到平安出生的所有邪元。”

  “至于蕴果谛魂,身中吾王邪入髓之毒,初死一个时辰内,以纯净邪气之体所蕴之髓灌注而入,可重启生机。若错过这个时辰,你们便可下葬了。”

  天之佛闻言明白了一切,眸色黯凝望着他臂间男婴,虽已知道,仍是控制不住问出了声:“纯净邪气之体便是他?”

  皇绝音沉冰冷漠出声:“拥有吾之血脉之子皆是。”

  咎殃皱眉凝沉看向他,缓慢启唇:“阴毒!”

  皇绝音闻言淡漠冷笑一声:“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他,而不救蕴果谛魂。”

  天之佛看着他如今模样,心头艰沉,不由转眸,望向房内床榻上诞子后沉睡的昙儿。为达目的,他竟走上如此极端,连亲子也算计在内,只为在百般方法都无用后,最后逼迫昙儿做选择……只不过他未料到向来平和柔善的昙儿会做出抛却一切之择……可怜那个无辜的孩子……而皇绝音……真正是一场孽缘……

  话音落后,双方再相对无言,房门前一时陷入僵持。天之厉自始至终沉凝冷持的眸中看不出一丝心绪,和要采取何法救出皇绝音臂间的女婴。

  半晌后,房内深得鬼邪医术真传的三千,确认蕴果谛魂当真无碍后,才松了口气,返回门口,凝向几人露出丝轻松点了点头:“确实无事了。”

  厉儿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将他负责查看的部分说出:“他身上尸斑已经全部消失,功体佛元皆与往昔康健时无区别。”

  佛儿对上几人望向她的视线道:“姐姐身子元气受损,修养些许时日便可无碍,其他并无问题,皇绝音没有再下暗手。”

  皇绝音听了,看向天之厉淡淡冷漠出声:“吾,一国之君,言出必行,一日后蕴果谛魂自会安然醒来”

  顿了顿,收回视线:“告辞!后会无期!”

  说完,便抱着两个襁褓跨出了房门,向堵住了通向秘殿房门必经之路的劫尘和咎殃走去。

  劫尘和咎殃皱眉,暗运功要动手。

  天之厉负手转眸看向劫尘和咎殃,沉冷道:“让他走!”

  “大哥!”劫尘和咎殃暗压下急色,只得收起了功力,移动身形空出了中间过道,急看向他:“昙儿的孩子!”

  天之厉沉眸看着皇绝音缓慢离开的背影,密语道:“皇绝音对孩子下了比蕴果谛魂更强的邪毒,留下必死无疑,让他带走才有活命之机,日后再谈此事。”

  劫尘和咎殃不料是此,眸色紧一变。

  “皇绝音!等等!”一片冷寂,只有离去脚步声回荡的大厅中,陡然急出一声无望之后的恳求痛心之声。

  众人回眸,见巫骊双眸血红,含泪,望着已经走到门边的皇绝音,急凝功飞奔过去,一把按住他的胳膊,也不惧他周身冷厉,直看进他无情冰冷的墨绿色眼中,沙哑带着丝祈求:“就等一会儿,吾立刻去昙王宫取孩子的衣服,公主给两个孩子都准备了,你一并带走吧!公主说过要亲手给两个孩子穿上,还要亲自喂养他们一段时日的,可如今,你把衣服带走!给王子穿上,就当是……”

  “半刻内取来!”话音尚未落尽,皇绝音骤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巫骊没想到他如此轻易答应了,泪眸激动一喜,急点头,哐当一声急开门,大厅门口地面,顿被大风中邪飞而入的暴雨打湿,巫骊顾不得许多,豁尽功力飞身化光便走。如今一子已死,皇绝音回到皇秦帝国会如何处置不论,公主此生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天之佛听了二人之言,转眸看向身后的质辛:“你去将衣服带回来!巫骊功力不够足,不可能在此时间内往返。”

  说话间,质辛早已会意,一颔首,便化一道黑光,破空穿雨消失,哐当一声,房门在他走后同时闭上。

  站在门口的皇绝音身上沾了些许飘飞进来的雨水,仿如未觉,一动不动站着,眸凝冷光,无情漠然望着天际紫电肆虐。张牙舞爪撕裂夜空的闪电不时照得他整个身影闪烁难定。

  怀中在柔和邪气气罩中的两个孩子却是丝毫未受影响。邪力方才被压制下并未肆虐,女婴如寻常婴儿般紧阖双眸沉沉睡着,小胳膊小腿儿在襁褓中偶尔无意识伸展蜷缩着。

  另一个抱着襁褓的手臂因托承着更重,要比抱着女婴的略低些,襁褓中的孩子僵冷如寒冰,小小的脸上青紫交加,紧阖的双眸底凝固着一滴泪水,被皇绝音特意以功力留在了他本圆润,如今毫无温度的小脸蛋儿上,维持着散尽最后一丝生命气息时的模样,如此看去他仿佛还活着。

  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言不语看着门边的皇绝音和两个孩子,只有轰隆轰隆的闷雷不时穿透夜空而至,伴随着啪啪啪震耳的雨水坠地声,片刻不停得翻搅着众人心神。

  半刻时间将过,皇绝音冷眸微动,缓缓收回了视线。

  随即便闻哐当一声,房门从外向内推开,急风骤雨中,又来一道紫电劈开了乌云密布的夜空,轰隆一声闷雷,浑身湿透的质辛光驰而入,掌心一团金黄|色光罩中,正是昙儿亲手叠放着衣物的紫绸包袱。

  “吾送你出异诞之脉!”

  现身在皇绝音身前,质辛眸色沉凝,手指一紧包袱,余光复杂扫过在他臂间兀自睡得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女婴,和已经死去许久的男婴:“吾已吩咐人准备了马车,你身上尚有伤,自顾不暇,这两个孩子经不得风雨……”

  “不必!”皇绝音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利眸淡淡看着质辛:“低估吾,是你们最大的失误。”说完便饱提内元,霎时整个大厅内浩瀚烟缈的墨绿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