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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垂眸,看着再次刺入命元的奥义吠陀,压下喉间血腥,突然沉笑威严看向天之佛,却是丝毫不凝功护体反击,只以掌心握住了剑,非是要强抗此剑,反而是阻止其离开。

  天之佛见此异常举动,震惊之际,只觉他又有何算计,面色一厉,掌心再聚浩然佛力,霎时洞窟内金光万丈,瞬间剑身又刺入些许。定要将他先封印一日,随后封闭他找到的出口和另一处,彻底断绝他之生机。

  此次伤他,除了剑上的太素之气,竟然还有一股强悍的封印之力,天之厉察觉时,蓦然明白了她之盘算,如此动作必然要耗损半数根基修为,若要恢复需数十日,今日必须让她答应合作,也不能伤了她,眸色一厉,掌心登时释出雄浑元功。

  天之佛身上披风竟在这股力道下震碎,奥义吠陀仿佛失了控制般,一寸一寸从他体内被强退而出。

  天之佛眸色微变,他已经受了伤,体内怎会有这般充沛内力!瞬间被冲击得身形站立不稳,急腾空而起,避开这股功力,落地时铿得一声,极快在狭窄亦不宽敞的洞内斜插剑身,才艰难稳住了身子。一番动作,毒瘴入体,瞬间便顺着奇经八脉流转。她只觉浑身功力受制,坠入洞窟时的全部症状重新出现,天之佛身子陡打了个寒颤,霎时如在冰火之中。

  天之厉盘腿而坐,片刻不能耽搁,急速凝功疗伤,威严双眸同时冷凝向忍耐毒瘴痛苦的天之佛,竟并无被她暗中偷袭而伤之怒气,反沉稳平静道:“又是一日过去,天佛原乡、厉族遍寻不到你吾,定然休战,不妨放下立场,依照吾之提议,合作出此死洞。此洞之威力,你已亲尝过两次,没有吾,你该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天之佛刷的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见灌注而入的半数封印佛力已经在他身上开始起作用,冷笑一声,苍白的面色上全是绝杀之意:“吾死,你必死,吾求之不得。”

  天之厉察觉体内变化,晓得她良机难得,重伤之下,若非他强功迫使她终止,她已是豁尽半数修为制住同是重伤之他,中衣下的掌心一转,顿暗纳洞窟内至纯之邪气入体消弭佛力,表面却暗做被佛力封印之象:“若我们都出不了此洞,你如今必先死在吾前面。”

  天之佛强压喉间翻涌的血腥,冷硬狠戾道:“吾死之后,四剑之伤足以取你性命!”

  天之厉突然意味不明笑了一声,周身顿隐隐透出了一股威霸之气,接下来的话说出了她从未曾想到过的另一种可能:“若吾告诉你,四剑不一定能取吾性命,你还会如此想要与吾同归于尽吗?”

  说完淡淡收起了笑意,收回视线阖眸提掌,运功疗伤,片刻后启唇又补充了一句话。

  “荒神禁地,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只要吾愿意开启其中祭台。楼至韦驮,错估了吾之实力,佛乡和苦境将付出你所不愿看到的代价。”

  314第三十六回

  第三十六回

  天之佛一时难以判断他所言之事真假,眸底冷光一凝,不露声色握紧了奥义吠陀:“还想回到异诞之脉,你再痴心妄想,此洞便是你葬身之地。”。若当真如此,她更该现在将他困死在这里。

  思量未已,不料天之厉竟疗伤未过片时睁开了眼,完全出乎她所料之时间,这怎有可能?除非。

  眸色一变,欲要证实心中猜测,骤不顾邪气侵体,全力灌注佛力入奥义吠陀,陡然再次攻向天之厉。

  顽固至极!天之厉见她如此,冷威一抬掌,不假思索强迎其招。不将她逼至绝境,她是永不会答应合作。

  砰然一声,二人悍然功力相撞击,洞窟内霎时一阵剧烈震荡。

  震耳之声尚未止,便又是另一番剑掌过招之音,声声骇人心神。

  间或有二人挺不清晰的对话之声响起,一声冷过一声,一声厉过一声,只有二人知晓说了些什么。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二人胜负渐渐分明,洞窟之地不利于她之功体,天之佛很快落了下风。

  最后一阵尘烟落下,现出了分出几乎分出胜负的二人。

  打斗中,天之厉刻意被她控制的伤之体,缓缓从盘坐之处站起,抬手淡淡抹去了脖颈间血液,走近坠倒在地的天之佛身边,扫过她被先前所见虫豸噬咬过之处,冷笑一声:“此七足七尾秽虫,专噬圣洁功力之体,你已中毒,吾之功体至浊至邪,恰可克制此毒,只要合作,为同盟者解毒,责无旁贷。”

  “痴心妄想!吾绝不允你活着出去!”天之佛厉色道罢,却见他释放而出雄浑气劲儿,眸色微变,皮肤下霎时窜起急速涌动的黑气,突然抽痛了全身,只能咬牙沉声:“你……”刚说了一个字,喉间突然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他怎么可能安然无事? 顿瘫在了地上苍白着面色痛苦喘息着。

  天之厉看出她想要说什么,见她之中毒情况,了然沉眸启唇,再出的声音却是诡异密语,只见唇动,不闻声音。然只有如此,已经中毒耳力失去的天之佛才能听到。

  天之佛越听面色越怒,却是只能无声恨斥。

  如此只有面色相视,无声的交谈不知过了多久,洞窟内陷入了一片从未有过的死寂,在没有二人无声说话时的气流流动声。

  片刻后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起。

  说完话后,仍然怒不可遏的天之佛只觉身子突然被人缓慢谨慎抱起,恍惚的意识一震,募得睁开了眼,冷怒扫向凝视动她之人,凝功一挥掌,便击向天之厉。张开唇是在说话,却仍是发不出声音。

  “擅污佛体,该死!”

  天之厉看得出她之唇语,抬起一手,轻而易举扣住了她的胳膊制住抱在怀里,威冷凝眸,“你别无选择!”继续无声之语。

  一句说完,他已经强行抱着她进入了另一个洞窟,不假思索便抱着她进入不远处的浊池之中。

  三日后旭日初升之时,厉族军营和佛乡军营,敌对的两方势力,同时响起了数声震惊大喊之声。

  “快看!”

  “天之厉和天之佛!”

  鬼邪和蕴果谛魂已经找了许久未曾有二人踪迹,突然闻声,先是怔了一怔,

  “大祭司!”

  “圣者!”

  帐内其他人见状急提醒了一声。

  话音尚未落尽,刺目光华一闪,二人身影已各自消失在了军帐内,急匆匆奔向外面。

  遥远的天际,只见金色浩瀚佛光占据了半边闪现,黑色的王厉雄浑功力盘踞在另一边,如怒海翻腾,呈龙争虎斗之势。

  鬼邪和蕴果谛魂透过光雾见各自关心之人安然无恙,虽有重伤,却是比之先前担忧的情况好了许多,连自己也未意识到,压在心口的大石顿时落了地。

  就在仰望紧凝的众人以为二人还要继续对抗时,天际迥异光芒却突然分离,各自如流星般急速回到了自己军营。

  “撤军!”

  鬼邪和蕴果谛魂听到他们回转后第一道命令,各自诧异怔了一怔。

  撤军是必然,只是天之厉并不知晓异诞之脉情况,他又安然无恙,正常不该下此命令,鬼邪若有所思一凝眸,先随天之厉回了军帐,才凝向身上有伤的他关切问道:“这数十日你和天之佛到了何处?吾派人快翻遍了苦境,也没有寻到你们丝毫踪迹。”

  说着意有所指扫了眼他身上只穿着的中衣,王袍和披风都去了何处天之佛怎会安然无碍?若对抗时功力冲击,二人旗鼓相当之下,身上衣物损失该差不多。

  除了还在寻找他的咎殃和贪秽,帐中剡冥、克灾孽主和魈瑶齐刷刷将目光凝在了他身上。

  天之厉闻言脑中一闪洞窟内发生的诸事,眸色微凝,又见他们神色,除了对他的关心担忧之外,还有一层强压的忧虑,鬼邪定然没有处理了才会如此,沉肃走到王座坐下启唇:“此事稍后再言。先将这几日发生之事详细说来。”

  话音落下,帐内所有人的面色顿时不再掩饰,晓得隐瞒亦无用,鬼邪翻掌化光,将魑岳和劫尘传来的几封信交给他:“异诞之脉出了事,具体情况看信便知。现在还剩两日时间,你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留在苦境,任异诞之脉毁掉,将厉族一众百姓全部迁到这里,还是放弃近千年所得的一切,回厉族全力救灾。”

  天之厉听话间接过,一封一封垂眸细细看着。鬼邪之言,如此严峻的形势,未让他神色有一丝变化,威严依然,全是运筹帷幄的沉稳之姿。

  鬼邪、克灾孽主、剡冥和魈瑶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厉族之未来该如何,全在他今日之决定上了。

  天佛原乡军帐中,已经安排好撤军事宜,天之佛屏退其他人,只留下了蕴果谛魂、帝如来、忧患深和谴弥勒。

  “有何问题问吧。”

  蕴果谛魂看向她直言不讳关切问:“你和天之厉打到了何处?吾派人遍寻不见任何踪影,按照你们功力相争时情形,不该会如此。”

  天之佛扫过其他亦想要知晓的几人,并未隐瞒,平静将掉入洞窟到出洞间发生之事全部说出,唯独刻意隐瞒了天之厉血池救治三日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亦未细思为何要瞒,更没意识到自己举动,便已经如此做了,最后一字出口,看向蕴果谛魂庄严威冷道:“日后需找人去详细探查此洞窟。”

  苦境竟还有佛乡未曾知晓之处,如此鬼邪之地,留之终究是大患!若能找出地脉所在,便直接毁了其下邪源。

  蕴果谛魂颔首。

  一旁伫立的帝如来听其撤军命令,便震惊疑惑在心,佛乡已然占据上风,为何不乘胜追击,反突然撤军,让天之厉和厉族有了喘息之机:“ 还请至佛一解撤军缘由。”

  天之佛眸底一丝沉凝闪过,看向他如实说出了原因:“五剑之局出了纰漏,几人下落不明,当务之急须尽快找到,确认他们之安危。此事须吾亲自去做。吾不出战,战局只能僵持不下,如今以小胜之姿撤军停战,佛乡仍占据有利地位。若再战,并无益处。”

  忧患深皱了皱眉:“单单佛乡暂时撤军停战,厉族还要进攻,这场厉佛之战不可能停下。”

  天之佛眸光威冷一凝:“天之厉身重四剑之伤,虽然有洞窟内邪气助益,但如今离了那里,若不尽快以功力封印,便会一天天恶化加重,这次五剑之局虽败,但四剑之伤亦足以令他投鼠忌器,接下来的几日必是尽快养处理伤势,而非继续征战。出于和吾同样的僵持顾虑,他亦会下令暂时停战。这不多的几日足够吾寻得四人。”此次四剑功亏一篑,到底是谁出了问题?她必须一一找到他们重新确认核实身份,全部都列入怀疑对象。

  厉族军营主帅帐中,一片无声的死寂。天之厉拿着信纸,眸光却是虚凝落在空白处,沉默不语。

  鬼邪几人见此亦不敢出声,只能让他静心沉思,做这骑虎难下的决断。

  良久后,响起了一阵纸张窸窣声,还有一声低沉缓慢之音。

  “你们可还记得当初出兵苦境是为何目的?“

  几人怔住,抬眸对上他望来的威严视线,陡然明白了他做出了何种决定,突然之间竟再无不舍,沉重散去,一丝肃敬凝聚在了眸中:“为厉族开拓疆域,创盛世霸业!”

  天之厉缓缓从王座上站起,巍然负手立着,扫过几人:“没有了厉族和异诞之脉,寻求霸业不过舍本逐末,没有任何意义。霸业可以重头再创,厉族和异诞之脉却不能亡。”

  鬼邪眸中露出一丝轻松笑意,赤诚忠心单臂抱胸,微俯身:“请王下令!”

  “请王下令!”其他三人亦如是垂首道。

  天之厉不假思索道:“三日后撤出全部兵力,拔营回转异诞之脉。”

  “是!”鬼邪和三人应后才想到了不正常处,诧异抬眸看向他。既要撤军,已是放弃苦境,根本不必顾忌佛乡,为何不是立即便执行?

  天之厉看出他们疑惑,眸中冷意一凝:“但在此之前,吾要佛乡付出相当代价,为未来厉族卷土归来铲除一切障碍。”

  鬼邪和几人未曾想过他如此绸缪,他之谋划,总是滴水不漏,当即肃然看他,等着他继续说出如此安排之意。

  天之厉抬手一抚大拇指王戒,穿过帐篷望向佛乡驻扎处,微眯了眯眼,才冷沉继续一字一字道:“厉族撤军的原因不该是异诞之脉出事。世人该知晓的是吾族为和平甘愿让出所占领的一切苦境之地。条件,便是佛乡用天之佛作为交换,任凭厉族处置。”他撤军本为暂时疗伤停战,若无异诞之脉受灾,她便当真能得偿所愿去寻找五剑,继续厉佛之战。如今,楼至韦驮,你只能听任天之摆布。

  315第三十八回

  第三十七回

  一日后,正奔行在树丛中,急急寻找四剑之人的天之佛突然一皱眉,拂袖凌空扫过,接住了蕴果谛魂从天佛原乡传来之信。

  “……至佛,天之厉昭告天下,这次佛乡不顾和平协议,单方起战,已是失信天下,失信厉族,但为和平之意,厉族可不计前嫌。若佛乡愿意,和平协议依然奏效。不过厉族此次再提,却是要变更其中部分条款。

  厉族可以撤出苦境,回到异诞之脉,归还所有占领之地,从此再不进犯。但条件是,佛乡交出天之佛楼至韦驮,任凭厉族处置。给佛乡两日时间考虑,若不答应,两日后便再次启战,日后只有死战,再无和平可能……”

  句句不离为苍生考虑,却字字都是强硬逼迫,天之佛未曾料到天之厉突然来此一招,完全不是常理该为之事,眉头一皱,掌心顿现火光烧毁了信纸,和平条件竟然是用她来交换退出苦境!

  这笔交易根本是无稽之谈!天之厉蓄谋已久的争霸苦境,怎可能如此轻易便放弃?他又想假借和平名目算计什么?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她竟是第一次无法揣测出他用意丝毫。

  数个时辰后,天佛原乡,天佛殿外,一道恢弘光芒涌起后,殿门吱呀一声开启,离开的天之佛回转了佛乡。

  蕴果谛魂见是她,并无诧异,当即停下了手中朱笔,起身离开座椅:“四剑可有寻到?”

  天之佛走近,立在往日处理事务的桌前,看向他掩藏着愤恨心绪的双眸,陡然便明白佛乡深阙长老会早已经做出了决定,眸底庄严微凝,平静道:“吾收到信便立即赶回来了,尚未来得及寻到。” 纵使不赶回来,她亦知道长老会会做何决断。

  说着顿了顿,认真凝注蕴果谛魂道:“不必隐瞒了,说出长老会的决定。”

  蕴果谛魂未曾发觉自己早已泄露了心绪,一怔后,刚毅敦厚的眸光顿凝出丝复杂:“吾本以为会在你回来后,长老会才会和你共同商议如何应对。上次诛天之巅便是如此。却不曾料他们早已秘密开了会议,做出决定,佛旨业已写好,公告了佛乡上下,等吾知晓时已经无法阻止。”

  天之佛闻言面色并无变化,只一闪眸,淡淡平静问:“不必再隐瞒了。”

  蕴果谛魂掩在袖袍下的手指一紧佛珠,凝重对上她的视线:“无论天之厉是否有算计,此次和平条件都答应。吾本在知晓天之厉昭告天下时,便已经给你传了一封信,算时间你早该收到回转,可过了时间仍不见,想是信出了问题。只好又用其他办法重新传信,不然你收到第一封信时赶回,完全可以参与长老会。”

  该是此次至佛损毁佛乡名誉,依然失利之事,才让长老会心生不满,隐隐感觉到佛乡内部有变动,难道他们已在考虑替换佛乡领导,才会如此对待至佛?在他们看来,若厉族是诚心,损失楼至韦驮一人,换得苦境苍生和平,于佛乡是最利,未来不过重选领导。若不过是阴谋,至佛被遣送厉族后,能否平安归来重复天之佛位置,便成了问题,能称为天之佛的不止楼至韦驮一人。而且她让佛乡名誉扫地,近千年铲除不了厉族,已让他们怀疑她之能为了。

  想到这里,蕴果谛魂眸底一丝怒意闪过,沉声看着天之佛道:“长老会根本是在坏你之事!如今不过……”

  “蕴果谛魂,”天之佛平静打断了他欲要为她不平之言,“长老会如何想法,与吾无关。吾不会因他们之决断便乱了自己计划,你亦不必动怒。和平协议大告天下,不论天之厉是否真心求和,吾都会去厉族走一趟。”

  她面色竟是,若无长老会决定,亦会答应天之厉条件,蕴果谛魂怒意一窒,不解皱眉急道:“你!……”

  天之佛眸一冷,抬手阻止他继续发问:“天之厉之条件,有吾可以取利之处,答应了也无妨。”

  说完,凝肃看向他道:“吾离开佛乡后,势必会让你代替处理诸事,日后进入厉族后,吾会根绝所得秘密通知你。在吾归返佛乡之前,四剑便要劳你去寻了。”

  蕴果谛魂不知她到底在谋划什么,疑团重重,可她却不愿此时说出,多问亦无用,长老会并未剥夺她天之佛身份,或许未来还有其他转机,一凝眸,却还是难掩沉重:“佛乡和四剑这里你不必挂心,吾会妥尚处理好。你此去,凶多吉少,万事小心。”

  天之佛忽然勾了勾唇,看向他平静道:“天之厉身上尚有四剑之伤,此伤解决前,他不敢杀吾。吾不惧死,他却不同。”

  三日后,苦境厉佛占领区交界处,围满了前来观视又一次签署和平协议的众人,这次再没有了高山刻意之隔,任何人都能看到正在进行之事。

  协议简单了然,天之佛楼至韦驮交换苦境半壁江山,厉族彻底退出,苦境彻底属于四王。四王亦同时签署了和平协议,分别占据东西南北四地,不得再掀战争。否则厉族便会再次攻入,佛乡亦不会善罢甘休。

  随后,所有人便亲眼见证了厉族大军撤离,浩浩荡荡,军威骇人。无人能看得出已经是少了了将近一半兵力。

  如此突然却又真实的和平,直到天之厉率领厉族军队,带着天之佛彻底消失在苦境边界,四王和众人依然如在梦中,不敢相信天之厉居然是真的撤军,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得到了和平,得到了领土,不是耍诈,不是阴谋,不是像以前的战火前奏。

  三日后,苦境和异诞之脉隐遁世间的边界处,在五剑之局中,本已坠落深渊的楚狂突然安然无恙现身,看着厉族军队消失后留下的滚滚尘烟,眸底露出了一丝欣慰,厉族会顺利渡过此次天灾的,幸得天之厉将天之佛带入了此地,虽然现在目的是为了杀她。

  再也看不见厉族军队后,楚狂一丝复杂思念闪过,噙着一抹涩暖笑意,低低叹息一声,化光消失。他该引导让佛乡知道真正的太极剑者是何人,未来已经开始慢慢到来了。

  一路车行,坐在马车中的天之佛细思才发觉了此事异常。天之厉争霸苦境的野心,根本不可能轻易消去,可却干脆利落,签署协议后立即撤军,速度之快,行动之急,根本不正常。此次和平协议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天之厉怎么可能会放弃已经到手的半壁江山?除非……

  若有所思紧凝了眸,天之佛功体被锁,六识封闭,看不到,亦听不到,厉族军队现在到了哪里,没有一丝迹象可知,只能按压心底诸多心思,耐心等着到达异诞之脉。

  厉族军士提起来皆众志成城守护之地,苦境无人知晓,她此行危机重重,却也必须把握一切机会了解清楚。既然路上未曾对她动手,便暂时不会杀她,更何况他还有四剑之伤,或许图谋要靠她解后才会动手,厉族其他人唯王命是从,纵使有恨亦不敢轻举妄动。

  “居然让一个该千刀万剐的宿敌用他的马车,大哥到底在想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在苦境那般人前充面子……”

  他用功力封锁了她之功体后,便亲手将其押解进入马车,旁人看着是请入,关闭在了马车后的暗格之中。那铁壁封闭之声,他不会听错,想必该同时亦封锁了她六感。

  咎殃坐在天之厉的马车内,皱眉厌恶瞪着铁壁,自言自语罢收回视线。大哥和贪秽、克灾孽主几人一离苦境诸人视线,便先行一步回了异诞之脉,只留下他带着大部队押解楼至韦驮,比起看押这个恨不得立刻杀了的人,他更想回异诞之脉救灾。

  大哥对她实在仁慈太过,对待敌首何须如此优厚!依他,直接拴上一根铁链子,绑了她拖在马后面,拉回异诞之脉,押进天牢,让她受尽折磨而死。

  不知道异诞之脉现在情况如何,好在大哥回去,众人的心便能安下来了。

  良久后,掀起车窗帘帷望了眼外面景象,咎殃玩世不恭的眼内顿露出了丝怀念,紧绷的心亦是松了松。再有一日便能到达王都,关押好她后,他便能快些赶去和劫尘他们汇合,齐力救灾。

  一日后,鼻端突然飘过一阵诡异的香气,天之佛微诧异自己能闻到气味,一怔后明白该是到了异诞之脉,便平静自若睁开了眼。

  铁壁轰隆一声响,霎时刺目光芒射入。

  天之佛多日未见天日,不适应微眯了眯眼,片刻后才习惯了,眼前一直盯着她的冰蓝色身影亦变得清晰,一双似笑非笑,却敛藏冷利恨意的眸子,就在她眼前一尺处,居高临下轻蔑欣赏她的狼狈之象。

  “下车吧!楼至韦驮!以后厉族地牢就是你死前的住处了。”

  元种八厉中的水之厉----咎殃?不是天之厉!天眸光微扫只有他们二人的马车,亦无丝毫天之厉气息,天之佛顿暗拧了心思,冷沉一凝眸,难道路上同乘之人只是咎殃?天之厉到了何处?

  “大哥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咎殃看出了她之心思,笑眸中顿多了一丝讽意,不耐本欲伸手将她扯出去,可想起天之厉命令,快要碰到她肩头的手一顿,又缩了回去,嗤笑道:“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吾厉族的附属之物!说得好听点儿是人质,难听点儿就是卑贱的俘虏!三更让你死,你便要立刻死。”

  天之佛闻言威冷一闪眸光,对上他的视线,稳如泰山坐在马车中,一股不亚于天之厉的迫人气势弥漫开来,丝毫没有成为俘虏的狼狈和恐惧:“天之厉在何处?”说话间丝毫没有要听咎殃之言,下车的意思。

  咎殃不料她功力尽锁,,没有丝毫还击之力,还依然保持着如此庄严之相,丝毫没有深陷敌营的觉悟,蓦然嘲讽大笑:“天之厉之名又岂是你可以直呼的!”不让她受点儿刑罚,她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说完一拂袖,飘身飞出了马车。

  “来人!将天之佛楼至韦驮押入刑牢!”

  316第三十九回

  第三十九回楼至心震

  天之佛见车外突然出现的两名壮硕冷面之人,漠然凝眸,缓慢扫过。二人心头顿感莫名压迫,竟生出了些许惧意,正欲入车的步子不由一顿。

  只闻介于男子和女子间,不软不硬的冷厉之声不徐不疾传出,

  “咎殃,你想好了要违背天之厉命令,便自己动手押解吾下去。”

  他非于人面前伪装充饰之人,既让她乘了御用之车,亦只封锁功体,并无对待寻常人质之残酷,便不会任由手下之人动用私刑。

  二人陡震住,本见天之厉之王驾,却要从内押解人时的一丝犹豫顿成了为难,尤其是看清了内中之人绝代圣洁姿容,还有周身气势,足可匹敌天之厉,她之言语,亦根本不似犯人,可水之厉命令,眼中冷利,却也不是作假,押还是不押?骑虎难下间,二人定住了步子,看看突然冷沉了面色的咎殃,又看看车内稳如泰山的金色身影,极是为难。

  就在此时,天际突然飞驰而至传令官的身影。

  咎殃听了天之佛之言本一凝眸暂停了动作,却突然见他,骤一拧眉,大哥身边的传令官,不是随他一同去了灾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冷沉的面容倏然便化作了满面春风,抬手一抚下巴,另一手搭在了他肩头,似笑非笑道:“大哥也真是,怎么千里迢迢把你打发来了,其他的吾不擅长,但说到对楼至韦驮动刑还是非常熟练的,他何必担心。”

  传令官清楚元种七厉几人脾性,微微一笑,轻巧避开他之手,微一俯身算是见礼:“水之厉说笑,王言楼至韦驮是厉族贵客,不可怠慢。还要请水之厉将王之车驾引到乾天宫,司殿已经在那里等候。”

  “什么!”咎殃闻言一怔,脸上的文雅笑意顿时抽了抽,皱眉狐疑死盯进他眸底:“乾天宫什么时候成了关犯人的地方?吾才离开异诞之脉没多久,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变动!”

  水之厉分明是在怀疑他耳朵出问题了。传令官面色微红,轻咳一声,笑着认真道:“王确实是如此吩咐属下,属下怎敢擅自更改王令。”他也震惊,天之佛的身份,但凡随天之厉征战苦境的人都知晓。厉族势不两立之死敌,王怎么会让她住进乾天宫?可他之职责,有些疑惑只需永远埋在心底,无须思考,遵照王令去做便可。

  车内的天之佛听出咎殃之不可置信,平静沉着的眸光微一闪,皱了皱眉。乾天宫是什么地方?他为何如此激动?

  咎殃想着天之厉肯定还留下了命令,不会将天之佛关押在地牢中,想必该是留了命令给看守地牢之人,重设重地关押,故直接将马车赶到了此处,却不料竟是如此,顿暗冷沉默,良久后才不情愿狠狠瞪了车驾一眼,又飘身上了马车,却是未进去,一把抢过马鞭,瞪一眼驾车人:“看什么看!没见过水之厉赶车!”

  “啪”得一声,扬鞭解气打在了神驹之上。不管大哥想什么,他总归必须执行他之命令。

  马车走瞬间腾空,太过突然,天之佛被锁功体的身子都陡一个后仰,腰身彭得撞在了车后凸起的一块硬物上,一皱眉,才又扶着坐起。

  咎殃满意邪瞥一眼,冷笑咧了咧嘴。对楼至韦驮,就该如此!

  片刻后,腾空疾驰的马车,很快驶入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宫殿上空。

  只见周围云雾缭绕,但依然难掩殿宇恢宏之巍然气势,无数座错落有致,众星拱月般围绕着此座宫殿。不知名的神兽盘踞在冲天飞檐,别有庄重威严之感。

  铁壁未关,天之佛从飘飞而起的帘帷间,看到了云下之殿景,虽看不见殿檐下宫牌之名,却皱着眉头,眸色一凝,不假思索确定了此座必是他们口中之乾天宫,瞬间也有些明白为何咎殃几人那般神色。殿之沉霸气势与他太过相像,根本不需她再思索,此地是他之寝宫。

  天之厉让她住在此地,有有何算计?虽料到他不会像对寻常俘虏那般处置她,但也不至于如此。难道他要亲自监视她?功体尽锁,稍有功力之人便可打伤她,发现她之踪迹,如此做不过多此一举。

  又是一次难以猜测出天之厉举动之后的意图,天之佛心头突然莫名烦躁,冷然一阖眸,将眼前所有景致都阻隔在了眼帘外。或许突然改变行事之法,让她摸不着他之意,便是其行为动机。

  片刻后,铿的一声,马车强震落地,仿如从高空坠落,在地上还震了几震,但马和马车却安然无言,没有丝毫损毁。

  天之佛有了上次经验,晓得咎殃刻意为之,抬手先行扶住了尚留着一半的铁壁。等车停稳后,心绪倏然平静,淡淡睁开眼,并未等咎殃出声,便弯腰起身挑起了帘帷,提步下车。

  刚落地的咎殃见此,挑眉轻蔑看她,抱臂立在宫殿门和马车之间嘲讽笑道:“敢情天之佛是个贪慕富贵,却受不了艰苦的出家人!到此殿前,便不请自下,真正令吾大开眼界,吾平生敬重苦行之僧,最见不得的便是富贵僧人,你好自为之,莫让吾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否则吾水之厉,便是你在异诞之脉的噩梦。”

  天之佛不置可否,连看都不看他,便直接抬眸去寻到能证实此殿为何之物。

  这点倒是和苦境宫殿一般,牌匾亦是在殿门之上,飞檐之下,威仪竖挂。

  乾天殿三个金色大字,凸起镶嵌在黑色玉石之上,毫不掩饰的霸气狂威自一笔一划中显露无疑。

  早已等候的司殿,见她从马车上下来时庄严气势,便已难掩惊叹,和一丝虽是仇敌却也油然而生的赞佩之意。耳闻许久,如今终于见到了阻碍厉族霸业的佛乡领首,却是比传言更加震撼。如此之人,难怪王对她下令时,眸中会有那般只有亲眼见到天之佛后,才会理解的神色。

  她只在殿前这一站,若非目视,她还以为是已经在灾区的王驾临。厉族近千年毫无办法再进一步,今日见了她,便无诧异了。若非仇敌,她着实会是个如天之厉般,值得厉族敬佩尊崇之人。

  可惜,偏偏做了厉族敌人。

  天之佛收回的视线转向她,此人眸敛精光,沉稳伫立下,隐隐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完全出乎意料她所预料的情形,阴险狡诈的厉族怎么可能有如此纯然正气之人?她微微凝了眸,平静冷漠道:“吾之住处在哪里?”

  司殿尚未来得及回答,咎殃已经插了口:“大哥离开前留下了什么令?”

  司殿笑了笑,水之厉一如既往的性急,扫过楼至韦驮后,道:“王让你将此人交给吾后,立刻去该去的地方。不要浪费时间在愤愤不满他之安排。”

  咎殃怔了一怔,大哥怎么知道他会不满?

  司殿久在天之厉寝殿负责诸事,一颗玲珑心极为精敏,看出他之心绪,眸底带着对天之厉毫无怀疑的敬意和忠心,笑道:“水之厉切莫被一时气愤蒙了心,王向来对七位宫主性情了如指掌,怎可能不知你之想法。你该相信王,他从没有错过。”

  咎殃顿被她三言两语解开了心头疙瘩,若非天之佛没有那次布局伤了大哥和劫尘,他或许还能公仇公对。战场交锋,敌对双方死伤皆是正常,可害得劫尘险些丧命,却是添了不共戴天的私仇,公仇他可以耐心等待天之厉动作,私仇却是气愤难平,大哥竟然看出来了,面色一红,一直绷紧着皮肉似笑非笑的眸中,才露出丝往日的放荡不羁,突然一抬手搭在了司殿肩上,笑得异常灿烂:“这么七窍玲珑的姑娘,还是大哥身边的司殿,要身份有身份,要人有人,也不知来日是谁有福气娶了你!不如……”

  司殿不动声色笑着避开了他的手:“水之厉早已心有所属,属下不敢高攀。能为吾王和厉族办事,已经心满意足,再无他念。”

  咎殃被她说中了心思,深觉无趣,跟聪明人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扫兴一笑,也不再戏弄她,大哥挑的司殿也这么火眼金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泄露被她看出来了。

  天之佛见司殿每每提及天之厉,眸中所露出的皆是誓死效命的忠心,和毫无外心的心悦臣服,竟与劫尘、魑岳、鬼邪等元种八厉一般,微不可见诧异闪了闪眸。

  元种厉族对天之厉那般忠心可以理解,他们与他之关系已非上下级,而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付出性命的兄弟。可这司殿,不过小小掌管殿务之人,竟也对他那般,分明将其当做神祇一般信仰,若能为他而死,便是无上荣耀。

  想着她眉心无意识蹙了蹙,心底不受控制一沉。厉族情况,跟她所知完全不是一回事。当初借恒沙普贤之体在军营中所了解,厉族情况和苦境相差无几,只今日见这司殿,便一举推翻了所有。本已在路上谋划好的一切突然之间全无了用武之地。

  众人对天之厉的尊崇态度,根本就不是她在军队内所了解,是因军制外力使然。

  那到底是?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她面色陡然一变,有些微微沉白。难道这不过是天之厉命令下,厉族所有军队联合起来在她面前演的一场戏!众志成城,没有一人有外心,全部都是心甘情愿,为厉族为天之厉,这个厉族之王而做。

  到底是什么力量竟让他们,能那般毫无破绽地集体演了一个月戏?厉族擅长伪装,可这只是对元种八厉和功体高强之人而言,普通将士根本不可能做到。

  想到这种最不愿看到的可能,天之佛心底一沉,胸口竟觉窒息,袖袍中手指顿无意识握成了拳,还曾温热的身体只觉凉意侵袭。

  厉族这个她自以为了如指掌,却实际根本一无所知的族类,她怎会犯了如此大一个错误!她怎会未想到天之厉敢让她自由出入军营各处,便已经是有了如此的应对之策!厉族!如此可怕团结的厉族,一片散乱难以凝聚的佛乡强攻不下,根本就是理所当然……

  天之佛无意识咬紧了满嘴银牙,眸光沉凝,脑中不情愿却不受控制闪过了山洞中,天之厉在血池中为她解毒时的情形。

  “放下你的自以为是,楼至韦驮。厉族和吾,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便冠上了各种名目想要诛杀。你之分别心,当真已重到了无可救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