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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落地,便横抱起来,向后殿重新建过的温泉池走去。

  在温泉池里忍不住,天之厉便要了她,意乱情迷得颠鸾倒凤,回到床榻后她已是困得昏昏欲睡。

  天之厉故意贴在她耳边:“还差一次,每日两次,你答应好了。”

  天之佛在他胸口蹭了蹭,困得睁不开眼,咕哝了一句:“明天。”

  天之厉暗沉叹息:“明天就晚了。”

  天之佛没了声音,只有睡着的呼吸声,静静传入耳中,天之厉见她困成如此,宠溺笑笑,不再戏她,搂着她阖眸,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二人熟睡的声音安稳回荡在整个房中。

  他睡去不久,本该睡着的天之佛却缓缓睁开了眸,看着眼前睡熟的人,怔怔失神,片刻后抬手抚上他的眉眼,压着涩然,无声开合着唇:“这次女相也许并非如你所言,而是我们孩子的原因。他长得越来越大,必须吾的女相方能承载。当初刚与你有了夫妻之事,女相一直维持,功力消失,那时未曾想到,后来才知是腹中正在坐胎导致。今日又出女相维持,恰好暗合苦境大夫说的孩子加快生长时,可能与第一次的原因相似,得验证猜测,若不是,剩下的时间情愿与你日日厮磨。”

  说着顿了顿,她笑笑,眼底泪水滑落,才继续着无声之言:“若非那日,吾还不知自己竟是如此得爱你。一旦证明与孩子有关,吾只能加快动作,提前斩断你吾情缘,在功力消失前完成一切。到时莫要恨吾,最好是永远忘了吾,是吾对不起你和孩子。”

  说完一直深藏心头的话,天之佛心绪渐渐平复了平静,缓缓阖眸。结果如何,明天早上醒来便可知晓。

  良久后却久久难以成眠,天之佛指尖凝功,控制一侧帘帷挂起,露出了射入卧房中的清凉月色,睁开眼透过天之厉的肩头望去,一动不动,怔怔得凝眸等待。

  夜色过得缓慢至极,一刻一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夜色过子时后,却又突然过得快了些,感觉未过多久便看到了天际的第一抹晨光。

  天之佛微凉的手指滑过依然在的女子窈窕,最后落在腹上,转眸凝着他沙哑得唤了声“天之厉……”,便放下帘帷,涩然阖住了眸沉沉睡去。

  拥抱她睡着的天之厉一皱眉头,似从梦中惊醒猛然睁开了眼,急向怀中看去,却见她睡得安稳深沉,怔了一怔,皱眉掀开帘帷看看天色,方才听到她在唤他,难道是错觉,不由一紧她身子,收回视线低沉唤道:“楼至……”

  话音落下,天之佛睡得沉,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更不像刚刚唤过他的样子。

  天之厉又唤了几声,却仍是如此,最后不想惊扰她只得放弃,自此后却是再未睡着,亦不想起床,只一直紧锁着眉头凝视着她,方才必然是她唤得,声音那般悲伤是怎么回事,做了噩梦还是发生了什么其他事……

  他未料躺在床上这一等,便等到了下午黄昏,天之佛才缓缓睁开眼。

  天之厉心神微松,搂紧了她的身子,当即问:“你早上天刚亮时唤吾,发生了什么事?”

  365第八十八回

  第八十八回

  天之佛不料他听见了那一声,迷离的思绪清醒,故作微怔,茫然道:“什么?”

  一副根本不知他说得是什么的神色,天之厉心神松开,或许当真是他听错多想,抱着她坐起笑道:“没什么,起床吧,一会儿用晚膳。”

  天之佛转眸一看,竟已是黄昏,又少了一日,压着心头沉涩,笑笑亦未多说什么,拿起旁边叠放的衣物穿戴。

  当你想时间慢些时,它偏偏流逝得极快。一日日的日升月落,搬入双天宫的九日很快过去,不知不觉中到了天之厉答应她去青芜堤的时间。

  临行前一夜,天之佛躺在床上问:“都安排好了么?你离开,异诞之脉须有人负责。”

  天之厉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笑道:“白天已经吩咐过,劫尘魑岳他们代为治理,无须挂虑。”

  天之佛这才放心阖住眸,轻握他的手,低语:“早些睡吧,明早一大早便要启程。”

  天之厉嗯了一声,翻掌熄灭了晶石,放下帘帷平静睡去。

  此时位于双天宫东南方的地厉宫却是晶石明燃,整个殿内亮如白昼,七个人影闪烁在大厅窗户上。

  一身淡紫色锦袍的劫尘扫过几人:“不能让大哥大嫂独自去。”

  坐在桌旁的咎殃支着头叹口气:“大哥今日安排时下令不带影卫,总不能违抗王令,虽说他们功体鲜有敌手,但还是带些人放心。”

  一旁手托绿色蟾蜍的贪秽绿眸一闪,精芒毕露:“大哥说不带影卫,可没说限制我们行动自由。”

  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眸光倏然泛亮。

  咎殃骤挺直了身子,笑赞赏看了贪秽一眼:“四哥总算出了回好点子!”

  贪秽懒得看他:“异诞之脉留下五人便可,派两人光明正大去苦境,伪装身份游览,大哥发现也不能说什么。”

  咎殃哈哈一笑,起身走近搭在他肩膀上:“啧啧,州官放火,百姓也得点灯。”

  站在灯下的魈瑶抬眸:“派谁去?”

  坐在桌旁的克灾孽主放下茶杯,笑看六人:“既只有两人,须功体高强者,大姐和二哥去。”

  劫尘和魑岳无异议:“地部和水部事宜便交给你们了。”

  话音尚未落尽,“吾反对!”咎殃一声大叫插话:“二哥得留下,他那疫症灾区比其他地方严重,重建须他亲自过问方好,其他人接管万一有错漏,岂不麻烦。吾水部已经完全步入正轨,不须费太大的神,很好治理。”

  说着喘了口气,继续笑呵呵得急速道:“再者大哥大嫂情形,不可能近距离跟着,可又不能一直离得太远,否则他们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因此需要一个能偶尔近身却不被他们发现的人,这件事只有吾咎殃的功体能做到,这世上再干旱的地方都有水,有水吾就能藏得悄无声息。”

  魑岳、贪秽和克灾孽主对视一眼,了然他是因为劫尘去才一定要去,暗压无奈好笑。

  亦有心帮这个小弟一把,魑岳笑道:“你所言有理,吾留下,你去,但须再多派一人,让贪秽也一同去。”贪秽行事稳重,大姐功体高剑法过人,却不擅谋策,咎殃太过随性,但好在伶俐,办事利落,他们三人一起,方能扬各自长处,规避劣短,面面俱到。

  咎殃微微松口气,眉开眼笑:“二哥放心,吾不会误事。”

  劫尘也未反对,咎殃所言亦是实情,点了点头:“你们四人便留守异诞之脉,若有突发情况,随时密咒传音,我们会即刻赶回。”

  留下的四人颔首,魑岳又道:“异诞之脉不会有什么事,你们全心暗中护卫他们便可。”

  一夜过去。

  第二日晨光熹微时,双天宫卧房中,天之厉一头黑白发丝随意披散,只用一段银绳束发,一身银灰暗纹锦袍,刚毅俊朗的面容虽伪装过,却依然能看出原来几分王霸之气。

  天之佛银发亦是同样束缚,内中织金绸中衣,外罩金色纱衣,腰间系着缀珠飘带,还是女相的窈窕身姿仿若天神,伪装得了柔丽面容,却是掩不住一身圣洁尊贵。

  二人端详着对方伪装后的模样,面上不禁带了笑意,天之佛抬手挽住他的胳膊:“我们走吧,中途不过城邑和其他地方,直往青芜堤,偶尔碰上几人,也不会认得出来。”

  天之厉轻“嗯”一声。

  二人瞬间化作光芒从双天宫消失,直往异诞之脉出口而去。司殿随后才进去收拾卧房。

  他们离开片刻,劫尘、咎殃、贪秽便从地之厉宫追去,一路拉开距离,暗中跟随。

  在苦境上空风驰电掣中,脚下苦境的崇山峻岭和流川飞瀑急逝,一座座城镇都邑走马观花般掠过,天上流云亦同时亦被全部急速抛在了身后。

  厉族退出后的苦境已非当时面貌,战争时兵燹残败由如今的安宁太平景象取代,在四王统治下百姓暂时安居乐业,四国国泰民安,已是从战乱中恢复了元气。

  天之佛临空俯瞰后,不由得看向面色平静的天之厉:“有何感触?”

  天之厉揽住她的腰身:“若非你阻拦,苦境早已是现今之景,不必等到现在。”

  天之佛见他口中虽如此言,却眸光宁静威严,有着俯瞰众生,傲视天下的傲然幽沉,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未在说什么。

  就在此时,飞驰的天之厉带着她顿住了身形,凝望着脚下一处。

  天之佛怔了一下,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座险峻峭拔的高山屹立,寸草不生,高耸入云,旁边是悬崖大海,他们飞驰已在三层云霄上面,此山高已入脚下。

  天之佛陡认出了此地,眸光一凝。

  天之厉收回视线不由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此地没什么变化,那日和平协定签订后,你为人质走到吾身前的脸色,吾到现在都忘不了。”

  天之佛见他眸中得偿所愿的笑意,当初她看着他暗冷立誓,不杀了他,绝不再踏上苦境一步,挽紧了他的胳膊,咬牙道:“莫再提了,还有一半路程就到青芜堤了,我们快些。”

  “哈哈!”天之厉看她不好意思,纵声大笑,眸底微闪情意,便带着她飞驰离开。

  他们消失片刻后,追来的劫尘几人见到此山,微顿后便继续跟随。

  咎殃边行边看向略带疑惑的劫尘笑道:“当初就是在这座山下签署的和平协定,你在异诞之脉养伤没参与。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秃子一个,一根草也没多出来。”

  劫尘闻言,回眸又看了眼渐渐远离的山:“此地是何处?”

  贪秽告知:“无尽天峰。”

  咎殃闻言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二人:“别叫无尽天峰,改名无草天峰得了,反正寸草不生。”

  劫尘微怔后反应过来,红眸微露笑意。

  贪秽淡笑道:“确实。”

  天之厉和天之佛随后又行了半日,离开异诞之脉的第二日旭日升起时,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毒瘴雾林。

  天之佛面上浮现喜悦,转手一紧天之厉手臂,拽着他停下了飞驰的身形,随即翻掌幻化出护体气罩,护住旁边的他,拽着破空而降:“到了!”

  天之厉怔了一下后,骤然反手便一把强逼她散去功力,天之佛愣住,急忙停住,解释道:“此地瘴气由圣气滋生而出,对你功体不利,吾的功力恰好可以驱散。”

  天之厉拧紧了眉头,翻掌便凝功,一股强大黑色气团瞬间将他和天之佛笼罩其中,俯瞰审视后瘴气林片刻后,反转手搂住她落地:“如何进入?”

  天之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别扭心思,嫌弃她护他?挑了挑眉,失笑道:“你的护身气罩虽也有用,但耗损比吾多,你身体有恙,能不动用便不用。”说着抬手指了指青芜堤的方位。

  天之厉搂住她散去了伪装,露出本来面目,见她眸底温柔笑意,叹了口气,边走边道:“微恙而已,你这么多日维持女相,功力虽不似开始那次般全部消失,但已减少两层,呕吐和嗜睡亦未消失,日后莫自作主张提运功力损耗内元,听吾的。”

  顿了顿,补充道:“你若功体安然无恙,吾自然不会反对。”

  天之佛晓得他关切心思,闻言心头微涩,笑着点点头,“嗯。”随即转眸凝望阔别许久的菩提林,挽紧他的胳膊,迈入了菩提林中。

  随后黑色气旋罩着二人不徐不疾穿行,飞驰侵来的墨绿瘴气尚未靠近已全部被驱散。

  几处拐弯转折后,瘴气突然消失,有如云开雾散,扑面而来的是至纯至洁的圣气,眼前一片清圣景致。

  天之厉散去了护身气罩,扫过湖水,一望无垠的草地,丛生的圣洁菩提树,依山凿出的精致洞窟,一尘不染,清静出世,转眸看她问道:“这里?”

  天之佛点点头,转头用手一指二人旁边的一块鹅卵石,朱砂镶嵌而成的“青芜堤”三字清晰醒目,“这是吾当年修行发现青芜堤时,立的名碑。”

  说完,天之佛眸带回忆,看向天之厉叹笑:“你在附近看看,眼前这条湖便是青芜湖,吾去洞窟住处清扫,许久未住,只怕有些灰尘”

  天之厉笑笑:“不急,吾和你一起。”

  二人随即到了洞窟口,里面依然是天然洞窟形状,圣气缭绕,站在入口便能觉暖意熏人,带着若隐若现的昙花香气,竟是与天之佛身上同出一源,皆因其久在此修炼,已然洞窟亦沾染了灵气。

  靠近左边摆放一只三尺宽的竹床,旁有竹书架,分隔成数个小格,摆放着一本本经册,紧连放着一个竹方桌,一个蒲团,旁边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鼓肚玉瓶,塞着木塞,桌前放着一只白玉香炉。

  果然是清修之地,天之厉随着天之佛走入,下意识触手一摸桌子,纤尘不染,又去摸了床上,依然如是,笑直接按着她坐下:“不必清扫了,先歇一日,明日再做其他事。”

  说罢见她沉浸在回到此地的欢喜中,若知她竟是如此惦念,早些带她回来,又笑道:“十日不够,我们再多住几日。”

  天之佛闻言心头黯涩,一垂眸转掩饰去看看不甚宽的竹床,平复心绪后才重新看他:“你睡这里吧,那里有蒲团,吾打坐便可,平素吾本不怎么睡觉。”

  天之厉皱了眉头当即便搂住她倒在床上,枕着唯一的枕头,阖眸道:“吾搂着你就能躺下,这张床你一个人睡了数千年,日后吾和你躺着。”

  天之佛见他如在异诞之脉般自顾自决定,好似他才是这青芜堤主人,微愕后失笑阖住了眼,侧身躺在他怀里:“吾才是这里主人,你得听吾的。”

  天之厉猛然便将她压在身下,俯首去吻她的唇:“一会儿你就知道谁是这里主人,”

  说着加深了吻,手已经隔着胸口摩挲抚摸着绵软,天之佛身子发软,急按住他的手,睁眸红脸道:“修行之地,万万不可。”

  说完这才注意到他眼中故意戏弄之色,脸更红,恼羞闭住了眼,冷哼道:“今晚到蒲团上打坐去!”

  天之厉沉声一笑,离开她的身子,将她往怀中一搂,轻抚着她的背低语:“你累了,先将就睡会儿。”异诞之脉那些时日,每天她都要睡上两个时辰,赶路他们一日未歇。

  天之佛不躺在床上尚还能支撑,这会儿躺了片刻,便觉周身困乏排山倒海而至,微微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便在他怀中睡去。

  天之厉等她睡熟后又抱着躺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他眸光微露笑意,小心起身,让她一人躺着,出了洞窟外,凝功腾空而起,大略一扫青芜堤四周,见山洞倚靠的山背面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有与洞内竹床相同的灵气缭绕,当即便飞身落入。

  山洞内本已睡着的天之佛恍惚睁开眼,怔怔抬手抚着方才他枕过的地方,低低叹息一声,便绝然阖眸,启唇默默念出一道密令。

  远在天佛殿的蕴果谛魂接到,诧异紧缩了眉头,睁开眼从禅定的蒲团上站起,:“提前?”

  不知她为何又改变决定,蕴果谛魂更不敢耽搁,当即走到书桌旁,快笔疾书,写就五封书信,瞬间化光离开。

  龠胜明峦,到达的蕴果谛魂直接进入峦主殿,代替他暂时处理诸事的忧患深讶异起身:“圣者?”

  蕴果谛魂凝沉道:“计划有变。”边说便将写好的信给予他:“一封交给殢无、忌螶渌俏迦耍环馊ソ桓廴缋矗盟前凑绽锩嫠此偎俪鱿衷谥付u牡胤剑豢沙鲧18!?br />

  忧患深肃然颔首,接过便立即去办。

  此时青芜堤外,紧随而至的劫尘看着满目毒瘴,诧异道:“这里是青芜堤?”

  咎殃仔仔细细俯瞰,将各处地形暗暗记住后,才啧啧赞赏:“难得一见的天险圣地。这里应该是外围天险,青芜堤还被保护在里面,平常人迹罕至,我们就在外面寻个住处等着吧,别进入打扰大哥大嫂,今日他们估计会休息,以后每日中午吾偷偷进去看看情况,你们在外面等着。”

  劫尘和贪秽亦未反对,“可以。”

  伪装过的三人随即去了一个最近的镇子,挑了间最好的客栈住下。店小二让他们挑遍了所有房间,最后选定最高层面东的两间,贪秽和咎殃一间,劫尘一间。

  劫尘房内,贪秽笑看二人道:“此处我们的功体便能看到青芜堤外围情形,每日四个时辰一人,轮流替换,一旦那里出现意外,我们便不会错漏,可及时赶去。”

  咎殃笑笑,寻到了座椅坐下,风情万种得斜倚在扶手上:“大哥大嫂能出什么事,这世上能伤他们的人吾是没见过。”

  劫尘淡淡看他一眼,坐下:“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出现不代表没有,无事我们再悄悄返回便是。”

  366第八十九回

  第八十九回

  青芜堤洞窟中,天之佛这一眠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只闻若隐若现的切琢声,诧异转眸向洞窟外望去。

  只见湖水上缭绕着圣气一片橙红,天色已是近了黄昏,云霞静谧笼罩着湖畔一人和脚边地上散落着竹子碎节,声音正是从他身前传来的。

  天之佛不知他做什么,狐疑撑着竹床坐起,揉揉昏昏沉沉得头,缓步走出,片刻后停在他面前。

  “天之厉?”

  天之厉这才从手中之事上回神,见她还带着初醒的迷糊,银发也睡得有些凌乱散在肩头,笑笑,放下了手中最后一节竹子,反手搭在她肩头,另一手轻捋为她理顺:“不再多睡儿么?”

  天之佛摇摇头,却见他动作间眸光一动不动打量着她的面容,似发现了什么,抬手摸摸脸上:“为何这般看着吾?可是吾脸上有东西……”

  天之厉见夕阳下她的面容竟有种说不出的神圣之感,还有那世人所谓的悲悯仁慈,心头一阵异样波动,捋动的手指在她脑后猛然一停,俯首便吻住了她的唇,珍重用力吻着,想要驱散她身上那股感觉。

  他的力道虽大,但并非如往常那种动了欲念的强烈侵夺,反是如春风撩动般浸润,似在将情绪一点一滴,一层一层地渗入四肢百骸,天之佛见他边吻,幽潭般的眸子依然深深凝注着,看不出一丝心绪,不知他为何如此,贴着他的唇齿红着脸低哑问:“天之厉?”

  天之厉感觉到了她的推拒关切之意,微暗眸,不松按在她脑后的手,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禁锢,舌乘势钻入了她唇间,加深抚弄,天之佛这才发现他莫名的异样,未再挣扎,颤抖着阖住了眸,抬手搂紧他的脖子,仰头主动回应。

  未到片时,二人的气息便有些不稳,天之佛软软靠在他怀中。

  天之厉见她动情的眼睫在夕阳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脸色亦潮红一片,心头的怪异感这才散去安定下来,吻-吮得力道随之渐渐变轻。随后退出了她唇齿,紧拥着她,转眸望向了余晖铺洒得青芜湖和草地:“你曾说青芜堤的黄昏最是醉人,确实。”

  天之佛正倚在他怀中平复,闻言低哑“嗯”了一声,随后才抬起头和他一同望着。

  绯红斜阳洒了他们一身,晚风吹来的菩提落叶不时从二人衣角拂过,落在肩头,二人亦未受惊扰。

  不知不觉中夕阳越落越低,天之厉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由得加紧,天之佛未觉不适,只偶尔随着他动作微动头,平静依偎着。

  许久后,夕阳带着最后一抹余晖终究落到了青芜湖后面的山后。

  天之厉见此才收回视线,手却不松,直接带着她转身看向右手边:“看看此物可还满意?”

  天之佛看去,只见一个与洞窟内长宽相似的竹床摆放在旁边,已算是完成,旁边还散落一个完成了一般的竹箱,可以放置杂物,诧异怔了一会儿,嘴角渐渐噙起一抹笑容抬眸看向他点了点头:“你居然还会做这工匠活儿?”

  天之厉微微笑道:“你睡着后吾去后山取了适用的竹子。特意伪装去镇上请教过,简单得很。”

  天之佛讶异亮了眸子,笑拉开他的手走到竹床旁:“搬进去吧,吾本打算醒来去最近的那城去找匠人制一张。”

  天之厉笑笑未说什么,掌心凝功便将床移入了宽敞的洞窟中,与那个竹床并排放下。

  天之佛挑眉笑道:“没有褥垫也没法子睡。”

  天之厉见她故意,淡淡瞥她一眼,俯身捡起方才中断的竹子,以功力一劈截成两端,插入旁边就差最后一步的竹箱,才蹲下打开了两侧箱门,露出了早已装在里面之物:“已办置妥当了,方才用他们试了下竹箱大小,刚刚好,日后你我再来,带些东西也有归置处。”

  天之佛不料这种杂细小事上,他也想得如此周全,笑了笑:“吾只睡了一觉,你倒是做了不少事。”随即走近,刚要如往常般俯身去拿,却因腹间已微微隆起,虽不明显,但她日日注意谙熟于心,动作稍缓慢了动作蹲下衣摆披散在草地上,小心取出,转向旁边蹲着的天之厉笑道:“吾去铺床,竹箱你拿进来。”言罢才缓慢起身向洞窟走去。

  天之厉望着她渐渐远离靠近洞窟的窈窕背影,心头微动不由一笑,起身拿着竹箱便疾步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洞窟,二人功体虽夜能视物,天之厉进入后仍旧掌心起火点燃了竹桌上的灯烛,如此便能驱散些青芜堤无处不存得清圣气氛,他才继续走到桌子旁放下竹箱。

  天之佛看看他放的位置笑笑未说什么,便抱着褥垫停在了床边俯身放下。

  片刻后铺好,她走到桌旁将塞着木塞,三寸高的圆润玉瓶捧在手中,走近抱臂立在一旁看她的天之厉,温柔启唇:“佛乡独有的酿制花露,须动用佛者功体凝九九八十一种晨花之露方可得小小一瓶,对他人而言,是延年益寿增强功体的灵药,与佛者只如水之于人。损耗纯元之功酿制的同时亦是修行。吾甚少用,上次离开前酿制的全部在这里,你喝些。”

  天之厉见她眸底关心,记住了此言,接过拔出木塞,只闻一股清冽香气扑鼻而至,仅仅一闻,四肢百骸竟觉异常的清爽,略有的酸乏散去,下意识看她一眼,天之佛抬手按住他的手,催促笑道:“快饮,你定未饮过,很好喝,滋味清甘,又不是那苦药。”

  天之厉闻言眸底微露笑意,视线转凝在她唇上,意有所指出声:“苦药也不错。”天之佛噎住,想起那次在双天宫喝药之事不由得红了脸“快喝!”

  天之厉哈哈笑着,阖眸仰头端起饮去,涌出的甘露入喉,他的眉眼惊喜看她,果如她所言,当真是天下他所饮过的最好花露。

  天之佛见此眸底笑意加深,见他饮得急有花露从他唇角滑落,不由拿起手指去一擦,轻语:“都喝了吧,于你的病有好处,明日吾再去酿,青芜堤集天地灵气,繁华万千,很快便能酿就一瓶。”

  话音落后,她刚要拿开手指,却不料天之厉猛然撤开玉瓶,准确极快得含住了她的食指。

  天之佛不料他如此,愣了一愣,直到指尖上越来越强烈的湿热舔吮和轻咬传来,猛然回神,一张脸刷得通红,见他眸光暗深,边往外抽着指尖,边红脸恼羞:“快饮花露!饮完便沁入青芜湖中,好让圣气引导花露彻底融入体内,双管齐下,才能事半功倍,不许再戏弄吾了。”

  天之厉闻言不徐不疾舔尽了她指尖上花露才放开,沉笑着端起玉瓶饮完了剩下的些许,随后将空玉瓶塞好木塞递给她。

  天之佛红着脸接过放回原处,又转回他身前,抬手去解他外袍:“一会儿记住要彻底浸在水下,到丑时才能出来,不必运功,圣气自会透过肌肤进入。衣服放在吾这里,你回来穿。”

  天之厉怔了一怔,一按她的手皱眉:“你不去?”

  天之佛微微红了耳根,凝视他道:“青芜湖圣气一次只能满足一人功体所需,吾无病,没有必要进去,进入反而影响为你治病。”

  天之厉瞅瞅她发红的耳根,狐疑:“当真?”

  天之佛不假思索认真点头:“嗯。”她若进入,只怕今晚又逃不过他索欢,这青芜堤清修所在,那是怎么都不行。

  天之厉见她神色挑眉“哦”了一声,便收起怀疑,未再追问,只抬手让她顺利脱下了外袍和中衣,剩下里衣后,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俯首吻向她耳边:“里衣便不必了,吾穿着出去,不然吾会忍不住先要了你再离开。”

  天之佛手僵住,登时退了一步红脸瞪他。

  天之厉验证了她方才言语真假,纵声大笑着松开她的手,也未看她此时面色,便转身走出了洞窟:“在这里等着吾。”

  话音落了片刻后,哗啦一声水响从漆黑夜色中紧接着传入,天之佛这才抬眸望去,只见天之厉最后没入湖水中的一幕,复杂笑叹一声,微微抬手抚上了腹部低语:“你爹在青芜湖水下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我们母子二人。异诞之脉到处都是你爹的人,也只有在娘的地方才敢这么跟你说话。这是我们一家人唯一能住在青芜堤的办法,娘便自作主张将他带来了,你高兴么?日后这样的……”

  刚说到这里,腹中突然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波动,像是孩子在里面动弹,天之佛震得猛断了话音,急忙用手紧紧按在方才被踢过疼痛的腹部,片刻后,就在她手按着的地方又是小小的一拳打来,腹中一阵痉挛得剧烈绞痛。

  第一次若是错觉,有了第二次,面上笑意震惊难以维持,天之佛紧紧盯着孩子有了动静的腹部,心头一涩,喉间不受控制发沉:“你只刚刚四个月大,怎么会胎动?你想跟娘说什么?”那大夫说妇人五个月时才会。

  话音刚落,腹中又被打了一小拳头,随即便再也没有了动静,连寻常腹中会有的温热亦散去,微凉弥漫。仿如被惹生气的孩子伤心不想理人,一个人独自躲到别处偷偷伤心愤怒。

  天之佛定定感知着,心头一阵波澜涌动不由得红了眼睛,另一个袖袍中的手指当即紧紧攥成了拳头,他竟然已有意识,比她所想更加严重,她怎会忘了他们二人皆非凡俗,腹中孩子生长也不可完全据此判断,想到此她颤抖收回了按在腹上的手,急忙返回床边躺下,阖住眸抬掌按在天灵上,灌注一股功力,强迫自己入眠。她绝不能受这孩子影响。

  丑时到时,返回的天之厉穿着里衣走近床边,见她已躺在床里面睡熟,却是什么也没盖,无奈笑笑,当即上床,将她拥在怀中,拉过叠放的薄被盖住,才熄灭了灯烛阖眸入眠。

  次日晨光熹微时天之佛便醒来,转头见他还睡着,静静看了半晌,恍惚笑笑,才小心离开他的怀抱落地,拿上玉瓶化光离开了洞窟。

  367第九十回

  第九十回

  不久后天之厉醒来,身边她的气息温热尚在,却是没有了人,皱眉睁眸四处望望,见桌上的玉瓶亦不在,才猛然想起昨夜她所言,心头微动,笑了笑舒展开眉心,便枕着双臂躺着,视线移到洞窟口,一动不动凝望着。

  等待中,一个时辰缓慢过去。

  终于洞窟口出现了恢弘佛光,天之佛身影自佛光中清晰,双手捧着玉瓶,刚入洞窟抬眸,天之厉见她回来的温柔眸光便撞入眼中,天之佛愣了一下,微红脸捧紧玉瓶继续走入:“醒了。”

  将玉瓶放在桌上后,走到床边笑俯视他:“何时醒得?醒来为何不起?”

  天之厉眼底温柔散去,微皱起眉心,抽出手向她招了招,天之佛狐疑照着他的意思坐在床头,抬手抚向他额上,凝功便探:“怎么了?可是昨夜浸泡了青芜湖不适?”

  天之厉抬手阻止,拉住她的手放在旁边的衣物上:“你不在,何人给吾更衣?吾总不能不穿衣物在青芜堤行走,你若不嫌弃,倒也可以,吾无妨。”

  天之佛忽然满脸黑线,天之厉认真看她:“穿吧。”

  天之佛见他眸底掩藏的笑意,分明是故意捉弄,可心头却抵不住想要让他欢喜,懊恼拿起衣物:“下床,没有吾之前,也不见你不穿衣服在异诞之脉行走!”自从那次给他穿过后,他越来越得寸进尺。

  天之厉这才掀开薄被,落地站在床边伸开双臂,笑低头凝视她:“吾不穿过,可惜你没看到。”

  天之佛闻言愣了一下,好笑瞥他:“胡言乱语!”说完给他穿好了中衣。

  天之厉皱眉:“你不相信?”

  天之佛不假思索点头,转身拿起外袍继续给他穿,戏笑看他:“光天化日下,一族之王不穿衣物成何体统!”

  天之厉挑眉笑了笑,双手搂住她的腰身,俯身贴在她耳边:“吾小时确实光着身子在异诞之脉肆无忌惮,你那时难道不曾么?”

  天之佛一怔后噗嗤笑出了声,攥着外袍一推他胸口:“放开,吾还要给你穿外袍!”

  天之厉笑着松手,边看她穿边凝着她的脸笑语:“来日等我们有了孩子,也让他光着四处跑,让你看看吾小时是何模样。”

  天之佛眸底笑意突然一窒,随即便掩饰过去,失笑看他:“儿子可以,女儿怎能!”

  天之厉见她坦然说此,未再提一年约期,知她寄情更深方会如此,等她穿好了外袍,抬手抚向她面上:“王子会有,公主也会有 。”

  天之佛见他言语间眸光欲言又止,似在等待时机说出什么决定,心头一涩,笑避开了他的手,转身向桌边走去:“饮花露吧。”背对他走动间,手指轻颤抚了抚腹上。

  天之厉笑笑看着她的背影,随步走到桌边坐下。

  站在他旁边的天之佛,拨开木塞便将玉瓶递给了他,天之厉未接:“你先饮。”

  天之佛摇了摇头,强放在他面前,坐下凝视他温柔笑道:“此物对你身体有好处,吾饮与饮水一般,等你好了吾再饮,这次饮一半,剩下的一半晚上再饮。”

  天之厉闻言未再拒绝 便拿起照做。

  此时射入洞窟的晨光宁静洒在他身上,玄黑王袍上闪烁着点点星芒,别有威仪庄重。

  天之佛含笑静静凝视着,双手放在腰腹前暗暗抚着微隆得腹部。

  随后的时辰,天之佛带着他去青芜堤东面观览,直到夜幕降临时二人才看完返回,又如前一夜般的时辰,天之厉饮下花露后,照旧浸入雾气弥漫起的青芜湖中。

  天之佛这次未睡,在他浸入后走出了洞窟坐到湖边的卵石上,将他脱下的里衣抱在怀中,垂眸凝视着湖心。

  水下清晰可见天之厉盘坐的身影,湖水中的圣气正悄无声息穿透他的肌肤进入奇经八脉和四肢百骸。

  似是感知到了她的视线,一直阖眸的天之厉突然睁开了眼,恰好对上了她含情定定望着的眸子,心头一悸,没想到有如此收获,天之厉嘴角顿勾起一抹浓重幽深的笑意,天之佛不料他看到,怔了一怔,微微红了耳根,急忙压下眼底浮现的情意,凝功让声音穿过湖水提醒:“专心。”

  话音落后,天之厉却还在看,笑意越发浓重。

  天之佛无奈,红脸抱着他的里衣起身,俯视荡漾的水波下他的眸子,咬牙威胁:“再看吾立刻回房中去!”随即作势便要走。

  天之厉笑意僵住,皱眉死死盯着她,见她已转了身,长叹一声,才不情愿阖住了眸。

  叹息声穿过水波清晰入耳,天之佛黯然一笑,才回身又坐回原处,抬眸继续望去,月色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倒影着繁星,再有八日便是月圆。

  时辰渐渐过去,子时时到了时间,哗啦一声水响,天之厉从湖水下站起。

  天之佛却不知何时靠在身后的卵石上安静睡着,手中抱着他的里衣,天之厉微微叹息,当即飞身上了湖岸,小心横抱起她向洞窟走去。

  一番走动,天之佛亦未被惊醒,依然沉沉安睡。

  接下来的三日,白天天之佛分别带他去了青芜堤西南北四处观览,皆是不同于东方的景致,夜间便如前两日般浸泡到子时,没有一日中断,五日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这日夜里,天之厉又将睡着的天之佛抱回洞窟中放在床上,躺下后轻搂她入怀,凝视着她发丝无奈叹息:“为何非要在湖边陪着吾?你若在房中等着,睡着便睡了,能少受些凉气……”

  话音低低落下后不久,天之厉阖住了眸睡去。

  天之佛确认他睡熟后,反缓缓睁开眼醒来,眸底并无睡过的迷糊,清醒凝视着他的睡容,一动不动,做着这几夜一直再做的事情。

  一个时辰后,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涩然的笑意,天之佛小心离开他怀里落地,穿着白绸里衣便出了洞窟,双足踩着青草上的月光,平静向青芜湖走去。

  来到湖边卵石望了望湖心明月,天之佛垂眸解开里衣衣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