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动了动身子,却是并未退出相缠的亲密,转手凝功,闇气旋绕,瞬间吸过了放在漆盘上的碗,不假思索仰头喝下碗内的鲜红,凝情一口一口渡进了酸软无力浑身沁满汗珠的天之佛口中,舌尖抵住,强迫她下咽这股血腥。
“想要生孩子!也得把身子补好!”
52厉佛过往
血气入体顷刻间溢散,渗入七经八脉,与她自身血气缓缓融合,天之佛无措被动吞咽入体,察觉体内血气变化,眸色骤变,在他俯身的瞬间,强推开他猛得撇开了头。
“这是何物!”
天之厉搬回她的头,再次贴到唇边,眼神示意她张嘴,天之佛反而更抿紧了双唇。
天之厉眸光微凝,突然按住了她的双肩,毫无预兆地沉下了身子。
一阵蚀骨醉人的酥麻猛然从相缠处急剧窜过,天之佛惊恼轻颤,难抑的吟哦突然溢出。腥气乘着空隙破口而入,再次顺利滑入体内。
天之厉微微一笑,挥手欲将空碗归回漆盘,天之佛这才注意到他手中之物,眸光懊恼一闪,放在身侧的手倏然凝功,想要将碗抢到手中一看。
天之厉悬手避开,飞碗横空穿过结界稳稳落在了漆盘上,另一只手按住了她暗动的纤软。
“熟悉的力度和脉动,此物竟然如此之快便生效!”
天之佛拧眉放弃了亲看,“到底是何物?为何会有血腥味?”
天之厉放开她的手,这才缓缓退出身子。天之佛眸底羞诧一闪,急忙咬唇,压下了突然窜起的颤动。
天之厉凝视着她的眸色顿柔,起身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出结界,直向殿后的温泉走去。
“血有血腥味很正常!”
天之佛一震,拧眉看向他,“血!”滑过口中的触感分明就不是鲜血会有的感觉?怎可能是血?
天之厉直接抱着她走近温泉池边坐下:“你想说佛门弟子茹素?不食荤腥?”
天之佛冷哼一声:“曲解人意!把吾放下吧!”
天之厉撩起了池中温热的泉水,浇在怀中的她身上,“无须怀疑,其中加了其他东西,除了有血腥味,入口完全不是血之感觉。或许你也想知道血从何来?”
天之佛动了动身子想要从他腿上离开,天之厉一手紧扣住她的腰,垂眸道:“想知道就坐着别动!”
天之佛一怔,只能妥协,任由他给自己濯洗。
天之厉转眸深深望进她眼底,露出了腕间的裂口,“这是吾的血!”
“什么!”天之佛眸色骤变,抬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已然愈合但仍有浅浅的痕迹,涩然低声道,“你为何要如此!”
天之厉眸光紧紧凝视着她,抬起她的手覆在自己心口,“你现在心有多痛,吾那时心便更是千百倍的痛!若你以后执意,吾不介意陪着你一同流血!”
天之佛身子顿僵,覆在心口的指尖却是失控轻般轻颤抖。
天之厉垂眸紧紧包住她微凉的手指制止它们轻颤,“其二,你吾心血相融之后,吾之血能迅速助你血元恢复!相比你二十多日失去的佛血,吾不过每日取出一点儿,十五日后便可让你恢复。”
天之佛募然阖眸,哑声道:“尚有其他办法……取血之痛抽魂刺骨,并非寻常之痛……”
天之厉指腹带水淋过她腹前,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忍受得住,于吾更不足挂齿。而且这是让你最快恢复的方式。
吾之血气可助你,亦可同时护得孩子得形时安然而不损耗你之功体!我们二人功体殊异,厉族精元与你母元相交成子时会暂时影响你之至圣佛体,千年前是吾倏忽,竟然未曾想到那时你的功力全消四个月是此原因,才导致……如今,吾岂能再犯这个错误!”
天之佛眸底微涩,抬手堵住了他的口,抬眸望进他眼中絮絮轻语:“并无大碍,吾有质辛时只是失去一身功力如苦境寻常凡人,其他方面并无影响,四月一过便又恢复,吾当初蓄意掩饰,你纵使察觉有异,又怎会往这方面想,毕竟连吾都不可置信此身竟能孕育。”
天之厉濯洗的手突然一顿,瞥向天之佛褪去女相的模样,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道,“你起身站立一下!”
天之佛微楞,天之厉,你这副诡异不怀好意的眸光!眉心顿时一皱,双臂环紧,死死扣住他的肩,冷哼一声,“你为何不自己去站!我倒是好奇千年了你这身子有无变化!”
这一句霎时让温泉池子四周的涩然气氛陡然变松。
天之厉轻咳出声,抬手滑过她已然恢复非男非女色相的身子,覆在她耳边:“你可知,千年前,吾知晓你这具异于常人的身子,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天之佛眸前闪过那夜的记忆,面色红白交织,募然垂首死死埋在他颈窝间,指尖绕了一圈他黑白夹杂的发丝:“呵!荣耀得胜的一夜,厉族王者不是要征服吾这个天佛原乡的象征吗?”
天之厉轻笑一声,“那夜吾确实有过征服之欲,但褪去你衣物的那一刻,吾便彻底改变了主意。”
说着垂头吻了吻她微红的面颊,
“吾要你心甘情愿为天之厉动摇自己的信念!”
天之佛身体不禁一阵瑟缩下意识贴近他的身子,怅然一叹,贴在他的脖间的双唇微动摩挲:“这就是你的可恨狡诈之处!”
天之厉察觉她身子又开始泛凉,瞬间催功让本有温度的温泉热度更高,“不妨换个词!”
天之佛僵凉的身子渐渐暖意回绕,软软地倚在天之厉怀中,缓缓阖上双眸,“睥睨无匹的自信?”
天之厉凝视着她,未再言语,手静静放在她背上,任由温泉高热蒸腾的雾气旋绕缠绵在二人身上。
良久后,突然柔和唤了一声,“楼至!”
本已睡意朦胧的天之佛掀了掀眼睑,轻嗯一声:“何事?”
天之厉别过她耳际的鬓发,垂头一字一字道:“你瞒着吾何事,吾等你主动开口的一日。另外,他化三人复活之事,以后全权由缎君衡负责。吾之内丹,质辛那个头骨,你的内元,吾分解开来禁制于荒神密地。在孩子出生之前,吾替你保管!”
天之佛睡意浓重,听不真切,低低溢出一丝轻应。
天之厉见此及时在水中催动功体,小心抱着天之佛起身回到房中,安置她安睡在床榻上。汹涌闇绿雾气一直笼罩着二人,渐渐吸去了二人身上的水珠。
异诞之脉王殿之中,四根奇兽盘踞石柱顶天而立,巍峨王者石座伫立于石柱前方中央,无声恭候王者到来。
劫尘、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咎殃各自站于地、山、雷、泽、火、风、水属于自己的宫位上,疑惑重重,大哥把他们全部召集到此是为何事?王殿之中议事更是肃重,天之厉是大哥的同时亦是厉族王者,而非平日可嬉笑之所。
静谧肃重的王殿突然响起不徐不疾的陌生脚步声,众人诧异回眸望去。
“缎君衡!”
缎君衡走入殿中站定,微微颔首:“莫要诧异,吾到此与你们今日来的原因相同。”
劫尘步近问道:“你可能推知是何原因?”
缎君衡眸色黯了黯,“一言难尽,只望诸位能做好心理准备。”
王殿毫无预兆突然惊起一阵剧烈震颤,众人急忙归位,肃然直面王座而立。
浮空闇气疾驰闪过,耳边利风刺耳,突然间,王殿震动戛然而止,王座铿然一响后,一人巍峨霸气身影静立座前。
“天之厉!”
几人面色顿敬,微微俯身,行拜见王者之礼。
天之厉缓慢回身,沉稳睥睨眸光扫过座下元种八厉其中七人,不世枭雄气势沛然而生,“助吾解除千年封印现世,你们七人功劳卓著,功劳不该被泯灭,历史更不该被遗忘,天之厉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于厉族有功之人。”
“吾想了解,你们为解除封印做过何事?”
“劫尘!此次,吾不希望听到你再有所隐瞒!”
劫尘微微犹豫,见天之厉眼底的严厉炽盛,只得硬着头皮不敢再隐瞒:“厉族之人死后,魄元会自动回转天之厉,其吸收后功体会精进,当时天之厉被封印后,吾想此法或许可行,而且那时吾是厉族功力最强之人,所以自杀以达成此目的,减少厉族伤亡!
只是未想到,在魄元回归时碰到了拉扯封印天锁的佛乡修者剑通慧,他知道吾之目的,但断言纵使天之厉吸收吾魄元功力亦不可能破除封印,并预言天之厉的封印若想破除,必然是在一千年后,当时他快要圆寂,给吾两个选择,占据他的身体继续拉扯天锁可以知晓天之厉封印的情形,或者被他毁掉魄元,永生湮灭,吾几番攻击不是他之对手,最终同意拉扯天锁!”
咎殃见天之厉听着怒气越来越盛,急忙接过她的话缓解,“呃!天之厉,吾手中当时有蕴天之曏和百气流根两样东西可以复活魄元不灭身死之人,吾能复活劫尘!劫尘也是知道肯定死不了才,呃才自杀的,大哥你看,劫尘因祸得福,还多了一个剑通慧的佛体化相,说起来,这次能找到大嫂多亏了劫尘的这个剑通慧化相的!你消消气!”
天之厉掌心抬起放在王座椅手上,椅手咔嚓一声碎成了粉末。
“吾之存在,不需要牺牲任何一个厉族之人达成!”
劫尘身子僵了僵,眸底却是没有一丝为自己作为的后悔。
咎殃惊得一抖,抬手直擦冷汗!幸好大哥只是拧碎了石头!
天之厉压下怒气,转眸看向魑岳,“你当初简略说过一些,但今日吾想知道详细情形。便从魔皇、他化阐提、断灭阐提三人说起。”
魑岳一震,大哥怎会知道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之名?大哥破封后他只提了魔皇的!
“天之厉被封印多年后,苦境突然出现一人,乘我们几人四处奔走寻找解除封印之法时,统领了为我们厉族所控制下的魔妖二族,自立为魔皇,做了两族主君,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便是此魔皇二子。
天之厉被封印的那场大战之后,佛乡等正道之人继续逼杀厉族其他人,当时劫尘莫名失踪,吾为保存厉族实力,只能想法率领厉族暂且退避隐藏于暗处,恰好当时魔皇现世并夺得了厉族势力中的魔妖二族,吾为了转移佛乡正道对元种厉族的逼杀注意力,便做出厉族被魔皇消灭的假象,同时和贪秽、克灾孽主等潜入正道,探寻破封印之法。厉族既被灭,佛乡正道接下来要铲除的邪魔歪道便是魔皇。
后来发生第一次圣魔大战,魔皇与佛乡地藏圣者蕴果谛魂在对战中同时受伤,双方缔结了和平契约,约定归还苦境数百年和平,和平终结之后再行起战。吾当时伪装成佛乡之人乘机重伤了半途离开的魔皇,魔皇不治身死,为厉族以后再次统领魔妖二族做准备。
恰好佛乡圣方代表蕴果谛魂封印百年自己到庄严净土治伤,吾便伪装成他进入岳胜明峦统领圣方,亦乘机进入佛乡内继续寻找破封之法,后来才知此天锁竟然是佛家修为高深佛者圆寂后佛骨所铸成,需要寻得一雷电功体者配合剡冥火力功体才能共同融化天锁封印!解除在苦境部分的封印!”
贪秽看了看天之厉瞬间拧紧的眉心,接过魑岳的话,直言回禀:“吾则化身海蟾尊进入道派修炼,后来才知魔皇死后,他的长子他化阐提承继了主君之位,二子断灭阐提则为主帅,暂时偃旗息鼓暗中保持自己实力,等待契约终结后的第二次圣魔大战,一报其父被圣方所杀之仇。
吾接受魑岳伪装的蕴果谛魂授命,成为第二次圣魔大战圣方主事者!与他化阐提率领的魔族对抗,成功利用正道势力消灭了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暗中收服魔族和妖族。
只是吾很诧异,在魔族中竟然有一员大将功力高强,若当初此将上战场较量,圣方不会那般轻而易举难胜。此人在魈瑶、剡冥、克灾孽主收服魔族后,竟然主动自荐说他有我们需要的雷电功体,吾防范他之居心,但确实是与剡冥合作破除了在苦境的封印,只不过封印刚除去之时,突然鹤发皱纹丛生,由年壮之体化成垂死老者,我们欲要救他,他却言自己本早就该是身死之人,只不过得他化和断灭以自身功力续命,才存活至今。”
话音落后,殿内一片死寂无声。
天之厉沉眸一阖,缓缓坐在王座之上,沉默良久才抬眸扫向殿内几人,“你们几人定然都见过魔皇、他化阐提、断灭阐提的模样?”
魑岳、贪秽、克灾孽主、魈瑶、剡冥、咎殃拧眉看着天之厉暗哑的神色,心底咯噔一跳,颔首轻声应道:“是!”
53家暴真相(一)
“既然见过,你们可觉得魔皇样貌有熟悉之感?”天之厉垂眸轻抚着厉族王戒。
缎君衡静静伫立殿中,垂眸盯着脚尖,耐心等待需要自己出言之时。
“这!”几人拧眉对视,魑岳眉心跳了跳,如实出声:“天之厉,我们只是见过他们带着面具的模样。并不是真实相貌。对敌之时,魔皇面上始终都覆着一个鬼魅面具,纵使是那次吾重伤他,那面具也未曾掉落,仿佛是生在了他面上一般!”
天之厉身子突然挺直,眉心紧拧:“缎君衡,魔皇面具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殿内几人哗然转眸看向缎君衡,此事怎会又与他有关?当初天之厉在中阴界的封印虽是有劳他相助解除,但他又怎会知晓苦境魔皇之事?
缎君衡亦感诧异摇了摇头,“这!吾也不知。他离开中阴界时并无面具,而且最后找到他尸身时亦没有,就是中途他回转中阴界与吾相见,吾也未曾见他提起过。”
魑岳面色微变,突然沉下了嗓音:“缎君衡,你跟魔皇是何关系?”
劫尘眸光顿凝,抚剑若有所思看向缎君衡。
缎君衡抬眸看向不明所以的几人,沉叹一声:“缎某正是你们口中魔皇的义父!”
劫尘横飞一道剑气挡住了魑岳□欲动的身子,“义父?你为何会是魔皇的义父?你应当知道魔皇与我们厉族势不两立!”
咎殃眸光诧异一闪,劫尘向来不容厉族受到一丝潜在的威胁,此时出手护着缎君衡看来不像是因天之厉对他礼遇之因,难道是她猜测到了什么!
缎君衡看了眼让他继续说出的天之厉,低声道:“你们可想知道魔皇的父母是何人?吾又怎会成了他的义父?”
贪秽厉色出声打断了他:“无论他的父母是谁,都改变不了他与厉族敌对的事实!如今他已身死,缎君衡,我们感激你相助破除天之厉封印和此次寻找大嫂,若以后你可彻底断绝斩断与魔皇关系,不纠前事,异诞之脉始终有你一席之地!吾心甘情愿接纳你!”
魈瑶、克灾孽主和剡冥同声相应。“我们亦作此想!”
“爹!”一声清脆呼唤突然□了王殿。
缎君衡一震,急忙闭上了刚张开的嘴,转眸看向殿门口,
“质辛!”
天之厉眸光微变,刷的从王座上站起,“你怎会到此?你不是和黑色十九在校场练功!”
质辛扶着门柱,吃力得跨过了高至他膝盖的金桐门槛,“我练完了,想见爹娘!可是娘不能见,我见爹那会儿到了王殿,就直接过来了。”
说着直往王座而去。
“叔叔、姑姑、义父你们也在啊!”
质辛穿过几人时惊喜一笑。
魑岳,贪秽面上方才涌起的严肃霎时转为平和,和声道:“嗯!”
天之厉眸光示意众人息声。
质辛走近直接爬上了他的膝盖,一手揽住天之厉他的脖子坐在腿上,看向缎君衡好奇催促道:
“义父!原来你不止有我和十九两个干儿子啊,你继续说啊,那个魔皇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认你做义父呢?他现在在哪里呢?能不能让我也见见啊?我喜欢十九哥哥,肯定也会喜欢魔皇哥哥的!”
天之厉身子一僵,抬手搂了搂他的小身子,垂眸问道:“质辛,你在外面偷听了多长时间?”
质辛惊得一掩嘴巴,双眸闪烁不定,嘿嘿一笑,“没!没偷听!我什么都没听到。”
“是吗?”天之厉长嗯一声,含着浓浓的怀疑和质询。
一股凉气直直吹过,质辛冷得一缩脖子,他最怕天之厉这种声音了,急忙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仰着头软声讨好,
“爹,质辛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偷听了!我只听到了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啊!义父要说他和魔皇的关系时我才到的!爹,你就让义父继续说故事啊,我好想听!你知道质辛最爱听故事的呀!”
天之厉看他这样,面上的严肃再也挂不住,沉默片刻,此事被他听到也并无大碍,看向缎君衡:“继续吧!最好说的让质辛和在场的人都能听明白!”
缎君衡凝视着质辛的眸光突然闪了闪,意有所指道:“天之厉,在开始前,缎某有个不情之请!”
天之厉道:“说!”
缎君衡轻轻一笑,看向质辛和声道:“义父可以给你讲故事,但是你不能坐在王座上,得让魑岳和贪秽抱着!”
天之厉觑见他眼底的刻意,精光一闪,垂眸看向质辛:“如何?你去让你大叔叔和三叔叔抱着?”
质辛黑瞳刷的泛亮,冲着天之厉猛点头。
他好像还没被叔叔抱着听过故事,一定很好玩儿!义父总有好多好玩儿的办法!
魑岳和贪秽并未多想,温和望向直对他们走近的质辛:“你是先让大叔叔抱,还是先让三叔叔抱?”
质辛咬了咬指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魑岳,他喜欢大叔叔今日穿的暗红色金边锦袍!
劫尘蹙了蹙眉头,扫过抱着质辛的魑岳,定在了满眼别有用意算计的缎君衡身上。今日议事怎么如此诡异!事虽是事,却是陈年旧事!看大哥面色似乎很严重,可既然严重,为何又会让质辛留下?往常都会直接让人直接将他带出殿外!重言魔皇之事到底有何用处?
缎君衡抬眸继续道:“魔皇虽是吾义子,但他确确实实是苦境之人,吾先从他爹娘说起,讲清楚来龙去脉。他爹娘是生死相杀了千年的宿仇之敌。”
众人听到这不知为何突然不约而同扫向天之厉,天之厉淡淡对上他们的眸光,几人急忙又收回了眸光。
又一对千年宿敌!
“他们二人带领双方势力缠斗上千年,一直未能将对方消灭,就在继续斗争延续间,中间不知发生了何事,二人竟然莫名停战,苦境因此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安宁。可惜好景不长,之后二人所代表的双方毫无预兆又爆发了一场大战,这次大战结果,一封印,一失踪。魔皇他爹被他娘封印,而难以置信的是他娘当初已有身孕,封印他爹后怀着他从此在苦境消失了一段时日。”
咎殃被引起了兴致,眸光突然变亮,原来这苦境除了大哥,还有人碰上过这么一档子事,他在苦境奔走多年,怎么从未听过这件事?
劫尘眉心蹙了蹙,狐疑地看着缎君衡的神色。若非质辛年龄不对,她险些会觉得这是再说天之厉和天之佛!
魑岳和贪秽等人并未往天之厉和天之佛身上想,凝神静听,大哥既然特意指出此事,想必魔皇之事牵连甚广,还有什么地方他们未曾处理妥当,需要了解后才能更加完备。
缎君衡看了眼众人的神色变化,继续道:“他娘后来生下了他,亲自抚养四个月,因此子是与宿敌所生,若传言出去,必受己方势力逼杀,他娘为护得他安然,故而化身前往中阴界交易,用自己最强的武功招式秘籍与中阴界之主宙王交换,换得此子永生在中阴界生存之权。她自此后便永生永世与初生幼子分离!”
天之厉突然垂眸,压下心头再闻此事涌起的沉涩,靠在了王座椅背上。
缎君衡如此言说,也可解开他们七人对楼至千年前封印自己的不解梗刺。
咎殃眸底亮光兴奋闪烁,突然走近劫尘低声絮语:“哎呀呀,原来还有这么多事,就事论事,根据我这个千年情圣的判断,两人关系肯定不是宿敌那般简单,魔皇他娘这般做法绝对是喜欢他爹。
你看,她如此费力也要周全他们二人所生之子,甚至不惜母子永远分离,这其中除了母子之情必然还有一份对所谓宿敌的深情在,只是不知道当时她所处的形势为何,竟然逼迫她做出了这般选择!照此看,她当初封印魔皇他爹说不定还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毕竟这封印与杀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死敌本应杀之而后快的………”
劫尘突然收回眸光瞥了他一眼,拧眉低声:“吾不反对。但你能否不要再与情爱牵扯,几千年过去了,你凡事便先与情爱牵扯的毛病没有丝毫变化!”
咎殃抵着颌一笑,眼底的不羁风流却是没有变化,这样才符合我爱之厉的作风啊!
魑岳听了咎殃刻意压低的声音,脑中突然闪过后无封与儿子小四,眸底泛出一丝馨柔后募然又变成肃凝。
咎殃之言他赞成,但再挚诚动人的故事与他们又有何关系!魔皇与厉族曾经的对立不可能更改分毫!
缎君衡见质辛听得兴致勃勃,心头欣然一叹,忘了也好,它确实就是个故事,你只需记住现在的快乐便足够!
“宙王将此子交由吾抚养,吾便认他为义子,吾与魔皇的父子之缘就是如此结下。然直到后来吾才发觉令吾震惊之事,魔皇体质极端特殊,竟然有着我们常人在那种情形下所不可能有的记忆。”
54家暴真相(二)
魈瑶突然插话问诧异道:“什么记忆?”
“他自在母体中存在,便可以感知外界的一切事物,同时也可以感知他娘亲的各种思绪心念变化。”
劫尘一怔,心头竟突然闪过一丝怜惜,话已先于意识出口,“他岂不是知道了被抛弃到中阴界之事?”
缎君衡沉叹一声,“若无记忆,他本该在中阴界生存,但正是这记忆才促成了他后来一心想办法回到苦境要寻到他娘之事,他知道他娘为何封印他爹和抛弃他等所有事情的始末缘由,吾当时并不知道这些情形,只以为他到了苦境会直接寻找到她娘居住之处,却不料他竟会在苦境自立为魔皇,更发生了你们口中所言的那么多事,他一直瞒着吾,直到身死之后,吾看到他留下的书信才全然知晓今日所言的一切!”
质辛不知为何心口突然一痛,再加上听到魔皇寻娘时,鼻子不顿时一酸,霎时泪珠滑出了眼窝,“义父,魔皇好可怜啊,没爹没娘,我还有爹陪着去寻娘,可他就一个人,那他最后寻到他娘了吗?”
缎君衡敛眉哑声道,“没有!直到死也没有!”只是复生后才真正寻到了爹娘!
质辛一听,心头钝痛更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珠瞬间滑了出来,登时趴在魑岳肩头抽泣哽咽,
“魔皇,魔皇好可怜啊!我和小四有爹爹、娘亲,他却什么都没有……要是他现在在这里的话,我愿意把爹爹和娘亲分给他一半的,这样他就不会是孤单一个人了!我想爹爹和娘亲时心里很难受,他也肯定难受……”
魑岳与殿中几人对视一眼,眸底闪过无奈,肃重的神色微微软化,抱紧了质辛:“别哭了,质辛,魔皇他现在永远都不会感到孤单和伤心了!”
贪秽听他哭心里真不是滋味,及时走过去从魑岳手中接过抽泣的质辛,望进他哭红的小眼睛里轻声哄道:“质辛,只要你别哭,三叔叔现在变脸给你看!”
质辛霎时停住了哭声,不过眼角还挂着泪珠,“真的?你不骗我吧?我要看你把这张白白的脸,变成那个棕棕的?你要骗我,我就继续哭!”
贪秽咳了咳,挤出了丝罕有的笑容,点点头:“吾怎会骗你!”
咎殃突然走过去,认真地盯着质辛道:“你不怕你三叔叔那张脸吓着你!”
质辛眼底泪水全部散去,抬眸疑惑盯着他道:“为什么要怕呀?三叔叔的两张脸我都喜欢呀!它们都是三叔叔嘛!”
贪秽横腿踢了一脚咎殃,让你作乱!
咎殃向侧旁一跳,登时避开,笑呵呵道:“好质辛!真是个好孩子,不枉你三叔叔这么亲你!”
贪秽知咎殃良苦用心,无奈瞥了眼他,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执着于一张皮相!
劫尘听罢,拧眉思索片刻,突然凝眸看向缎君衡:“你方才一直以魔皇称呼,既然他是在苦境才得此称号,想必在中阴界另有一个名字!”
缎君衡颔首,但是殿内众人同时看向缎君衡,紧紧是知晓一个名字,并未十分在意。
咎殃插话好奇道:“可否说来听听?”
缎君衡转向自始自终沉默垂眸的天之厉:“此名字还是由你说出更好!”
劫尘和咎殃面色突然变了变,缎君衡和大哥到底再做什么?为何要大哥说出魔皇的名字?
魑岳和贪秽凝眸看向他天之厉,怎么是大哥说?魔皇之事分明是大哥问的,他怎么可能知道魔皇名字!
王殿之中陷入一片静寂,众人凝视着天之厉,等待他出声。
天之厉却是沉默。
王殿中的死寂继续蔓延,气氛非怒非肃又非松,说不出的诡谲怪异,仿佛有一股迫人的沉压紧逼在心口,欲松却紧,欲逃却无路。
天之厉半晌后,才缓缓起身,扫向殿中几人,沉眸启唇,声如鸣钟浑厚有力。
“质辛!”
众人紧绷的神经突然愣了愣,看向贪秽怀中的质辛,大哥怎么突然叫他。
贪秽急忙俯身便要放下质辛,让他去寻天之厉。
却不料这一言回声还未在王殿中散去,天之厉凝眸再次启唇,声波沉重,浑如惊雷:
“魔皇的名字!
质辛!
魔皇的生父是吾天之厉,魔皇的生母是你们的大嫂天之佛楼至韦驮!”
言语喧嚣的王殿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听到真相时那一刻的表情死死的僵在了脸上。
咔嚓咔嚓两声,咎殃捏在手中的七星指针,突然断成两截掉落青石地上,叮叮叮,银针轻微的响动清晰入耳,在空无一人的石上跳了几跳后才不情愿的彻底静止,众人猛然狂跳的心却是越发剧烈震动。
死寂的王殿中顷刻间嘭!嘭!嘭!地回荡着惊惧杂乱的心跳声。
魑岳和贪秽脊背倒生一股寒气,森森冷气从脚底急窜而上。
咎殃抬起僵硬的手指,咔嚓咔嚓使劲儿颤抖着将脑袋一寸一寸掰转向天之厉,强迫要扯出一抹笑意,却是露出了抽搐到极致地痉挛颤音:
“大…大哥,同…同名,是…是吧!魔…魔皇怎…怎会是质…质辛”
抱着质辛的贪秽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眨眼间沁湿了一身冰冷,额上豆大的冷汗刷刷地冒着。
质辛担忧地看着他狰狞绞痛的面色,拿起袖子替他擦了擦,轻轻哈着气,以减轻他的痛苦,“叔叔!你身体哪儿难受吗?你放我下来吧,我立刻去给你请大夫!”
“没,没事!”贪秽听着质辛突来的话,心脏募得翻绞打成了死结,浑身身力气只能强撑着瞬间都集中在颤抖僵硬的双臂上,以防把怀里的他摔倒地上。
天之厉目的已答,缓步走下殿中,看着贪秽道:“质辛不轻,给吾吧!”
贪秽眸光闪烁地避开天之厉,想要移动胳膊,却是使不上一丝力气。
“大,大哥,吾!”
“无事!”天之厉淡淡说罢,转眸看向质辛:“跳到吾怀里来!”
质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嘿嘿一笑,身子借着贪秽的胳膊一弹扑向天之厉。
天之厉随即回眸看向缎君衡:“若非你,吾今日便见不到质辛,你尚要负责研究如何复活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净无幻三人,吾不多耽搁你的时间,有任何需要,无须回禀,直接在异诞之脉取用!”
七人定在原地,震震凝眸目送再未看他们一眼的天之厉和缎君衡缓步离开异诞之脉,他们多么期盼天之厉能对他们再说一句话,可惜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都未实现,只能无限绞心的收回了僵硬的视线。
就在此时,门外却突然传回一声清脆高喊,“姑姑,叔叔!质辛先走了啊!我会想你们的!”
众人一抖,额际直冒冷汗。
“咎……咎殃,你,你,不是,吾现在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你给吾确认一下,大哥,大哥方才的意思是魑岳亲手杀了大哥的儿子!我们的侄子,而吾又杀了他的孙子,我们的侄孙!”贪秽眼前发黑,沉默半晌后,突然爆发冲着王座沉嚎痛苦道。
咎殃抚了抚险些震跳出身外的心脏,慢慢挪着步子走近,强力按下他一直维持的搂抱质辛姿势的胳膊,“三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缎君衡能够复活大哥的孙子、我们的侄孙,而且正在找办法,你该俯首为孺子牛,随时候命供他差遣调用!该出血出血,该出力出力!吾现在要去好好看看质辛,你去不去?”
贪秽身子一缩,身上又是一层冷汗,“不…不…不了!吾,吾还是去找缎君衡!”
咎殃看着他瞬间化光消失的身影,看向其他人:“你们去不去?”
魈瑶、剡冥、克灾孽主登时摇头,“我们去找缎君衡!”
劫尘提步走近咎殃:“走吧!吾和你去,吾要了解质辛怎会变成现今模样!”
魈瑶最后要出王殿时,错身过魑岳,见他还不动,关心问道:“二哥,你还不走吗?”
魑岳见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才咬着牙从喉间憋出了模糊不清的几个字:“魈瑶,快扶着吾!”
魈瑶一怔,急忙抬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二哥,你怎么了?”
魑岳艰难吞咽了口唾沫,一手紧捏僵直发软站立不稳的腿:“腿麻了!”
魈瑶手上又加了些力道,“要不要吾扶你坐下,松松腿上的肌肉,过片刻就无事了!”
“无用的!”魑岳摇摇头,除非质辛不是魔皇,天之厉不是他爹,天之佛不是他娘,否则他已经不知道否则会怎样了,“你扶着吾去找缎君衡!”
魈瑶刻意放慢了步子,魑岳一小寸一小寸地挪动着,出门槛时迈步不殆,魈瑶步子虽然很小却对他来说还是快,一个趔趄,彭得趴在了地上。
魈瑶眸底尴尬一闪,急忙俯身去扶,魑岳埋头入地,痛苦道:“你先去吧!吾随后再去!”
魈瑶走后,他才缓缓在地上翻身,扶着王殿门边坐在了异诞之脉王殿门口,摸着无力移动的腿,抬头仰望着乌云密布、霹雳惊雷地苍穹,沉声长叹。
“雷阵雨啊雷阵雨!但愿吾明年此时还能再看见你们!”
55初现端倪
质辛冲着王殿内众人告辞过,才想起缎君衡要说魔皇的事,急忙看向天之厉,“爹!吾刚才只顾看三叔叔变脸,义父说魔皇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天之厉顿步,犹豫了片刻,如实出声:“他的名字和你一样,亦唤质辛!”
“啊!”质辛诧异瞪眼,哈哈大笑,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居然跟我名字一样啊!那他亲爹是不是也是叫天之厉,娘亲也叫楼至韦驮!”
天之厉一怔,回眸和缎君衡面面相觑“你不是说自己没有听见?”
质辛扑哧一声掩嘴瞥眼笑道:“真有意思,魔皇哥哥和我同名,爹娘也同名,”说到这儿,他脸上的笑突然一僵,“不对呀,好像这苦境只有一个叫天之厉,一个叫天之佛楼至韦驮的。”
天之厉吨有不好预感,果然质辛接着拧眉道
“爹!你告诉我,你啥时候和娘偷生了个儿子叫质辛,还给扔到中阴界去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缎君衡瞟了瞟大眼瞪小眼的天之厉和质辛,轻咳一声,开口出声转移质辛的注意力:“质辛!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你那日问我要的那个好玩儿的东西吾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是否要去看看?小四见了,也很喜欢,你若不要的话,吾就赠给小四!”
质辛闻声一下不高兴,急忙转头看向缎君衡,“不行!义父你给我做的,怎么能给别人!小四喜欢,你再给小四做一个嘛!”
缎君衡撇撇嘴,你既然不要,吾就给需要的人!质辛一急,着急地拍拍天之厉的胳膊,
“爹,你快放我下来吧,我随义父回他家去,你赶紧回去给娘疗伤治病!”
天之厉俯身放下质辛,看向缎君衡凝眸意有所指:“多谢!”
缎君衡牵起质辛的手,含有深意对视:“无妨!天之佛身体重要,另外,吾要提醒你,尚需防备佛乡在有心人唆使引导下来攻打厉族!”
天之厉颔首:“佛乡吾尚不放在眼中。此事你不必分神,你只需专心寻找复活之法,安危居身,厉族纵死亦要保护你安然无恙。”
缎君衡轻笑摇头:“天之厉,吾既来异诞之脉,便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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