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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这等情形下,劫尘和咎殃不会不出现,除非有何逼不得已的原因,不能赶回,还是他不在者千年,他们有危险……千年间异诞之脉出了什么事?

  魑岳从他眸光中看出了关切,刚要回答。

  殿门外,“大哥!请恕吾和咎殃来之罪!”的声音传入。

  大姐!魑岳、克灾孽主、贪秽、魈瑶、剡冥心头一阵惊喜,齐刷刷转头向声源处望去。

  一身紫色交领锦袍的劫尘,身后跟着满脸欢喜快乐的咎殃,飞身进入。

  她面容亦如千年前般清冷傲丽,身姿窈窕,英挺俊逸,千年前他们本以为永远失去的尊贵绝世风姿夺目而入,剡冥、魈瑶心头涩喜,唤了一声:“大姐!”二人的嗓音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沙哑。

  劫尘错身过二人间听到了这声她本以为再也不会有的呼唤,心头酸胀波动,袖袍中手指微按身侧佩剑才压下涌动的心绪,清冷转眸深深看了二人一眼:“五弟,六妹!”

  随即便收回视线,直望向王座上的天之厉,狭长绝世的美目带着微不可见的波澜,雷利风行步近,单膝跪下:“见过大哥!”

  身后跟进的咎殃也如她一般,恭敬欢喜跪下:“见过大哥!”

  魑岳、克灾孽主和贪秽怕被天之厉看出什么端倪,方才魈瑶和剡冥动情难抑呼唤后,强抑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问候,便极为正常的收回视线,力持平静看向天之厉。

  天之厉凝视劫尘和咎殃道:“去了何处?”

  劫尘抢先于咎殃,清冷对上他的视线,凝敬道:“魔妖二族自大哥封印后便判出异诞之脉,吾和咎殃收服了圣魔之战后剩下的魔妖二族,作为我们七人送给大哥归来的贺礼,本打算赶在大哥破封前完成,但出了少许意外,推迟了,未能及时赶回,还请大哥恕罪!”

  天之厉颔首:“你和咎殃起来吧。”平安便好,而非他所担心的情形。

  “是。”劫尘起身站在了魑岳五人前面。

  魑岳五人闻言诧异暗闪了闪眸。大姐何时复活的,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服二族?眸光不由探寻望向了站起来走向他们的咎殃,若要编造谎言,也不该编这个,大哥一查便有破绽,可既然大姐如此说,势必魔妖二族是真被收服了。他们本还担心怕大姐复活时间赶不上,要如何瞒过大哥。

  咎殃眨巴眨巴眼睛,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意思是确实收服了,让他们不必担心。

  魑岳五人放了心,其他疑惑只能暂时压下,稍后再单独找他们两个解决,随后看向王殿上的天之厉,既然大姐提到了圣魔大战,魑岳躬身肃然道:“圣魔大战乃是大哥封印后,吾和所有人为找到解除封印的办法,商议后拟下的同时消耗正道力量的计策。”

  天之厉闻言坐在了王座上,王威不改,巍然看向他们道:“这千年,辛苦你们了!将圣魔大战始末详细说来吧。”

  魑岳和众人皆心甘情愿为他奔波,闻言谦受,魑岳便接着讲了起来他们如何伪装身份混入正道,如何发现了破封的要素,又恰好魔妖二族被人征服,正道苦境之人本对非其族类有偏见,便利用这种心理,挑拨正道和魔族关系,另双方争斗,厉族渔翁得利,魔皇之死到第二次圣魔大战,直到今日。

  最后一字落下,天之厉眸中浮现赞赏威霸光芒,看向几人:“你们做的很好,魔妖二族不知异诞之脉才是他们真正的庇护,经此一事,日后必能安分守己。异诞之脉除此事外,还发生过什么?”

  克灾孽主在正道卧底同时,还管理异诞之脉,闻言迈出,道:“大哥封印后,我们便按照大哥要求立即封印了异诞之脉,一切法令皆照大哥在时,没有丝毫变动,厉族百姓安居乐业,除了叛走的魔妖二族,其他并未受太大影响。兵马训练,人才培养也从未间断。”、

  说到这里,面色微现冷沉恨意,沉声继续道:“只要大哥一声令下,现在便可挥军直入苦境,夺取天下,杀天之佛灭天佛原乡一报千年前之仇。”

  他话音刚落下,劫尘、贪秽等人皆俯身,早已准备好齐齐出声:“吾等听大哥号令!”

  天之厉闻言却是并未直言出兵,只压下了因听到天之佛三字,而骤然浮现在眼前的千年前无尽天峰她杀他时似无情却又异常的眸子,平静道:“用兵戒躁,你们现如今皆心有怒恨,战场之上为将须冷静运筹帷幄,厉族将士性命不能如此交在你们手上,现在非用兵良机,等你们何时能平静以对,再议此事。”

  劫尘、魑岳等人怔住,他们从未感觉到自己被情绪所控制,突然被天之厉点了出来,且是事实,一时心头复杂不是滋味,皆沉下了心,抿紧嘴唇无言以对。

  天之厉沉凝着他们,等待自己想明白。

  片刻后,劫尘才抬眸凝向他站起了身,惭愧道:“是,大哥所言有理,是我们太操之过急了。”

  她说了其他人想说的话,其他人立直身形后,暂时平静下来,看向他,不再提出兵苦境的事情,他们确实需要时间冷静,调整心态,否则厉族将士便会成为他们情绪的牺牲品。

  天之厉这才对克灾孽主道:“将这千年间你处理的厉族事务折子整理好,送到乾天殿,你下去整理吧。”

  克灾孽主领命:“是。”

  天之厉又对殿内的各郡郡守道:“依次将你们各郡的情况报上来。”

  各郡守领命,相继禀报。

  千年回归的这第一日朝事,直到黄昏才结束,众人等待天之厉离开后才相继消失。

  元种七厉默契得最后才走,七人一同去了咎殃的水宫,魑岳问他:“大姐复活情形是怎么回事?你们当真去收服了魔妖二族?”

  咎殃高兴笑着看了眼鲜活立在眼前的劫尘,心头又涩又欣慰道,又不愿被人看出来他此时心绪,便笑呵呵抬手搭住魑岳的肩膀道:“昨晚劫尘魂体一出现,吾就在江山美人亭用蕴天之飨和百气流根灌注入她本体,控制她魂体尽快回到本体,随后复活了大姐,”

  一旁抱臂而立的劫尘抬眸,凝视想要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众人,接过了咎殃的话头道:“吾得体重生后,做主乘夜去收服魔妖二族,咎殃领魑岳和克灾孽主的命令潜伏伏天阎魔城数百年,里面是什么情形一清二楚,短时间内收服他们轻而易举,也唯有如此,才能隐瞒大哥吾自尽的真相,此事绝不能让他晓得,如今吾既活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便不必再提。”

  魑岳几人明白,点了点头:“我们晓得,此事不会走露任何风声。”

  话音落后,宫内倏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七人相视着,想说什么,却是谁也不愿第一个开口,最后还是咎殃憋不住,沉凝看着他们道:“你们说大哥现在对天之佛究竟是何态度?”顿了顿,他斟酌道:“吾总觉得他似乎并不恨她,冷静得可怕,只是千年前封印那日有些恨而已。”

  劫尘闻言眸底冷光一闪,凝视众人道:“ 你们可发现大哥比千年前更加深沉,情绪丝毫不外露,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千年前,至少还有蛛丝马迹能让他们猜测得分毫。

  魑岳和其他人皆有此感,点了点头:“嗯。”

  劫尘接着冷锐道:“既然猜不到,也不必猜,天之佛背叛大哥是真,封印大哥是真,杀吾厉族之人是真,大哥行事一切以厉族为重,不会因私事而误厉族争霸天下的大业,天之佛和天佛原乡,于公于私都是吾厉族不共戴天的仇敌,有她没有厉族,有厉族便无她。”

  随后几人又闲话了些时候,才互相告辞回了各自寝殿。

  乾天殿,天之厉离开王殿后,回到阔别已久的寝殿,眼前一切都还是千年前的模样,没有任何改

  变,走入卧房,视线落在床榻上,上面放着的还是两个枕头,是他和天之佛离开异诞之脉去青芜堤前一日的样子,并未变动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自也不敢私自动这里的东西。

  一样一样得看着他和天之佛共同生活过留下的痕迹,天之厉心绪纠缠得不适,微拧了眉心走到床边,不由坐下靠坐在床头垂下眼帘,眸光暗沉不明,回忆着千年前无尽天峰那夜她的一招一式,每一句话,每一个神色,双拳紧握带着无力解决心头纷乱的怒恨。

  她明明知道他石化不死,千年后必然会重得生机,为何不在他毫无防备时一剑杀了他,偏偏让他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他该恨如此的她?还是该恨能彻底铲除厉族,永绝后患,却放过了劫尘他们和所有厉族人的她?她既然从未对他生过情,进入异诞之脉只是计谋,事情便该做得彻彻底底,斩尽杀绝,而不是如今处处手下留情。既有情,可为何又会又无尽天峰之事,她一定有事瞒着他,而千年前他竟愚蠢疏忽没有提前察觉,才导致后来的所有事情,若那时他发现,这千年他们也不会如此含恨生别……

  就在此时,殿门外突然响起了魑岳的声音:“大哥,吾有事求见。”

  天之厉骤阖眸压下了里面翻滚的情绪,再睁开时平静幽沉,如毫无波澜的海面:“进来。”

  魑岳走入后突然对着他单膝跪下,凝视他道:“吾想求大哥为吾赐婚。”

  天之厉见他如此严肃,初时还以为是何严重的事情,闻言怔了一怔,这千年间看来他们也发生了不少事,不由笑了笑:“此事你自己做主便可,不必经过吾,届时婚礼需要什么,命司礼去办。异诞之脉沉寂千年,有你这喜事,亦可普天同庆。”

  魑岳却还是不能松气,凝着他斟酌道:“吾要娶的女子非是吾族之人,所以须大哥首肯。”

  他行事向来有分寸,天之厉闻言起身走近他,俯身虚扶,出声打消了他的所有顾虑道:“起来说吧,这女子无论是何情况,既是你喜爱,吾便不会反对,不必如此小心。”

  魑岳晓得他对兄弟的宽厚,闻言领命站起,如实对上他询问的视线,沉凝道:“她是共仰瞻风凤阙后无封。”

  共仰瞻风是苦境武林正道仰慕之地,其领首凤阙更受众人敬重,但与厉族却是死敌,天之厉一听便明白了,了然笑道:“你怕因她是苦境正道之人,吾反对?”

  魑岳点了点头,犹豫道:“太荒神诀前,她因吾计策受创失了忆,不记得过去共仰瞻风与厉族的任何恩怨,只记得吾救了她,后来便与吾结成了夫妻,吾也一直隐瞒真实身份……”

  顿了顿,魑岳有所省略,挑了最关键的说道:“吾与她已经诞有一子,如今四岁了,名唤魑肆,吾是怕将来她记忆恢复……”

  天之厉闻言看着他不自在的脸,骤然大笑:“这是好事,如此你更该迎娶她了,吾不反对,至于你怕她记忆恢复了,会与我们有所矛盾摩擦,都是小事,无须挂怀,吾相信你能处理好,吾和其他人不会在意,放心去办吧。”共仰瞻风与厉族虽有立场敌对,但只是于公而言,论私,两方并无仇怨,日后后无封与魑岳有矛盾,也并非死结,极其好解。

  魑岳有了他的话,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感激道:“那吾过些时日把她们母子从苦境接到异诞之脉。”

  天之厉笑着颔首:“吾为解除封印前,你便早该如此做。手头的事情先放下,明日便去接她们。”

  魑岳他为了解封之事也许久未见她们母子,闻言略带喜悦道:“多谢大哥!”

  说完便告辞离开,却在走出卧房门瞬间,又想起了一事,回身凝向天之厉,说了方才在殿中告知千年间事情时并未提到的那个人的事,也是他最想知道,却不可能问他们的人:

  “第一次圣魔大战结束,天之佛帮助蕴果谛魂封身庄严净土后,便回到天佛原乡闭关,从此到现在,再未涉足红尘,从昨夜无尽天峰封印破除的情况看,她当还在闭关。圣魔大战始终,她都没有参与,这是吾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若为苍生,她该出面才是,但却是隐居蔽世在青芜堤,名为养伤,一直由蕴果谛魂负责,她安好无事。千年间关于她的事,吾只知道这些。”这次说完,他才真正转身出了门,化光消失。

  房内的天之厉却是沉拧了眉心,眯眼望着天佛原乡的方向。闭关不出,要么是她真受了伤,不能主事,要么是她别有原因即使无伤,也不能主事,否则依她苍生为念的心思,势必该是圣魔大战圣方的领首。这两种情形,会是哪种?他或许该去苦境走一趟了解些事情,一直无法解决的疑问便能有答案。

  此时,中阴界,质辛的秘屋里充斥了无日无夜的紫色光气终于消失,义父复活质辛结束了,等待得黑色十九心紧张提到了嗓子眼,面色紧绷,凝注着房门,等待缎君衡出来。

  可是等了半晌,房内迟迟没有脚步声响起,难道复活出了问题?义父可是也功体也受了创伤?黑色十九心瞬间沉了下去,不由提步走近忐忑不安敲了敲房门:“义父?”

  房内没有任何声音,义父肯定有事!黑色十九心头一沉,当机立断便以功力破除了缎君衡凝聚的结界,推门而入。

  果然便见缎君衡昏迷在床榻上,嘴角带血,手边的水晶头骨紫色灵气极为不稳,闪烁难定,

  黑色十九面色骤变,义父再用什么办法复活质辛,怎会反噬将自己伤得如此严重?“义父!”慌忙飞奔过去,以自己所学并不太精的控灵术助他调蓄体内紊乱的灵力。

  良久后,体内凌乱的灵力和气血恢复了正常,缎君衡才慢慢转醒,看黑色十九吓得慌张,苍白的面上不自觉就浮现了好笑,咳嗽了两声,就着他搀扶的胳膊坐起:“吾不眠不休五日五夜,昏迷歇歇而已,以后再见到吾这样,不必惊慌。”

  黑色十九皱眉,他又在胡言乱语要蒙混过关,这次灵体损伤,非比寻常:“义父不必骗吾。”

  说着顿了顿,经过方才早有了心理准备,凝视他沉重问道:“复活质辛时出了什么问题?”质辛是他们的亲人,纵出事,所有的悲伤也该共同扛着。

  缎君衡看他这模样,以为复活失败了,刚要说话,可禁不住又咳嗽了两声,才抬手安抚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哑欣慰叹道:“质辛复活成功了,只是中途灵力出了问题,吾失了他的踪迹,不知他现在是在何方,不知复活后他是否与死前一样。”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丝问题,足矣造成不可挽救的错误,身有残疾,或是功体尽失成了普通人都极有可能。

  黑色十九本怕是根本就活不过来,闻言绷紧的心口倏然剧烈跳动起来,张了张嘴,太过激动,竟至于有些哽咽,沙哑着嗓音直接道:“吾去找他回来和义父团聚,只要他在这个世上,吾就能找到。”

  说完也晓得缎君衡最后那句担忧何在,凝视心头自责的他安慰道:“他活着就好,义父。”比起失去他的痛苦,其他都不足挂齿。

  缎君衡闻言呵呵笑了笑,叹口气:“傻小子,走吧,吾也该回去逍遥居了,不然魅生丫头又该担心了。被这么多人惦记着,也不怎么好。”

  黑色十九看他动作缓慢,穿鞋时视线看不准,必是这次灵体受损,眼睛出了问题,当即俯身拿起鞋亲自给他穿好,又扶着他,缎君衡欲要拒绝,他坚持不放,只能被扶着回了逍遥居。

  入房时,黑色十九松开了他,因此用晚膳时魅生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用过后,黑色十九任由他自己回了房间,快要入睡前进入,凝视他道:“吾现在就离开去找质辛。”

  缎君衡叹息点了点头,也不打算阻止,走到床头将一串狩猎灵珠交给他:“拿着它去吧,有它在也许有些帮助,不论找到与否,必须每两个月回来见吾一次。”

  黑色十九晓得他失了一子,如今担心他安危,才如此要求,心头复杂,接过收好:“嗯。吾会照顾好自己。吾一有质辛的消息,就先传信回来。”

  缎君衡点点头:“去吧。”

  黑色十九告辞离开,缎君衡目送他的背影一直消失才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翻掌化光,一个漆黑的木匣出现在了床榻上,他打开,凝视着里面的襁褓,伸手摸在上面。

  质辛,上一世,你纵使不说怎么回事,吾也晓得你没有一日是为自己活的。

  此次新生,你已不在阴阳五行六道轮回中,不生不死,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左右你的生死,不要浪费,好好活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也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七日后,异诞之脉王殿,天之厉正在进行一日的朝议,劫尘刚禀报完自己辖下事务,突然一道骇人透明光力嗖然飞入殿门,直向王座上的天之厉飞去。其势之猛,其力之迅,殿内没有几人能够安然避开。

  异诞之脉何时有如此功力如此高深之人,几乎与大哥不相上下,劫尘、贪秽几人面色微变,急看向毫无防备的天之厉。

  天之厉看着直击他命门的透明光力,双眸一眯,看出其异常还有莫名的熟悉感,可又说不上来因何熟悉,也不避,巍然一扫王袍,骤卸去了光刃上所携得万钧之力,另一掌才抬起轻而易举接住。

  劫尘等人看得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才知天之厉功力比他们所料得精进还多,惊吓之余有了惊喜。

  天之厉见光刃触及他手的刹那陡然光闪化作了一封信,诧异凝眸,何人通过这办法递信?信中写了什么?而他竟然在它进入殿内前丝毫没有察觉,还选在此时,一拧眉,撕开了信封,取出里面折叠好的白纸,当即打开。

  劫尘等人此时才看清了那光刃是封信,也是同样讶异,不由全部凝眸望着。

  却不料片刻后,见看完信,向来处事冷静沉稳的天之厉面色怒恨震惊交加,还有痛僵自责……如此还不准确,他们完全想不到该用什么更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天之厉瞬息万变的表情,而这一切情绪全是对着他自己,怒得是他自己,恨得更是他自己,数千百年来积压的所有情绪全部都在这瞬间爆发了出来。

  “大哥!”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劫尘、贪秽焦急担心唤了一声。

  天之厉闻声才从翻滚的情绪中回神,反应过来自己该赶紧去做什么,急将信飞向了劫尘,瞬间化光飞离王殿,仓促道:“吾回来前,异诞之脉交由你负责!”

  离开的身形之急切匆忙,仿如他去晚了某个地方一刻,便会成了此生痛憾。从未见过天之厉这般模样,劫尘接过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大哥会变成那样?拧眉急忙看去。

  412第一百四十五回

  魑岳等人也凑了上去,一齐看。

  却不料里面内容,七人看完后全部震在了当场。

  “吾眼睛没有看错吧?”咎殃视线僵定在信纸上,急忙一把从劫尘手里夺过,死劲儿揉了揉眼睛,又继续看了数遍,字字如刻,每一次都跟第一次看见的同样,可还是不愿相信,刷得看向震愕得众人:“这怎么可能?天之佛为大哥生了个孩子?这不是天方夜谭么!就是她能生,这一千年大哥被她封印,她跟谁生……”

  “生”字刚出口,咎殃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讽刺突然僵住:“难道是千年前封印大哥时她就有了孩子,而故意隐瞒了所有人?”

  他们也都没有看出来。大哥方才的脸色若是如此解释,便说得通了。这天大的事,他竟然被天之佛蒙骗了,而且现在孩子还与天之佛失散,独自一人在外,换成是他,也气得七窍生烟,要急着去寻。

  想到这里,咎殃心头打起了鼓,眉心皱成了一团。天之佛若当真是千年前给大哥生了孩子,这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她封印大哥后,有的是办法不要腹中孩子,可这留下,背后的原因就耐人寻味。

  劫尘听了他的分析,虽觉有理,但是站在相信天之佛为大哥诞子的基础上,面色一沉,冷锐道:“这信是谁写的?单凭上面一面之词,如何便能相信?苦境丝毫不闻天之佛诞子的消息,纵使她真生了,又怎会让消息走漏?天之佛不说,这传信的人,从何处得知此事?只恐怕是有心人抓住了大哥的心思,故意设计要谋算,大哥当局者迷,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我们不能糊涂。立即派两人暗中跟上大哥,以防万一。”

  魈瑶凝视她直觉道:“按照大姐分析,那此信只有可能是天之佛所写。”

  一旁的贪秽否决:“不是,信封和笔墨皆无佛者气息,这种东西隐藏不了,可以排除是天之佛。”

  克灾孽主听到这里,看着咎殃道:“你方才猜测有可能,但是孩子的年龄不对,信中所写,此子是稚童,若当真千年前天之佛已诞下,此子早已长大成|人。”

  咎殃怔了一怔:“也有可能是她怀胎千年,与其说是闭关,不如说是秘密养胎诞子,刚刚生下不到数年,碍于佛乡清誉,又将孩子抛弃了。大哥本非凡人,天之佛又是修行万年的得道佛者,这控制孩子生长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克灾孽主摇头道:“她为何要控制?其中问题太多。”

  魑岳和后无封有了孩子,也能体会一二天之厉看到这消息的心情,听了众人推断,向咎殃要了信,又细细看了一遍,才凝视他们道:“信中将孩子名字和所在的地方清晰写出,不必过多猜测,真假过几日大哥回来便一目了然,孩子是最直接的证据,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从他身上便能探出。”

  众人闻言,皆沉默了下去,确如他所说。见到孩子,便一切都了然了。

  随后他们各自散去,走在路上,咎殃看劫尘冷着面色不语,不由道:“你还在想孩子的事情?”

  劫尘停下了步子,对上他的视线,冷冷讽刺道:“天之佛冷酷无情,虚伪至极,什么苍生大义,慈悲为怀,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抛弃,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此一比,她背叛封印大哥便没有什么奇怪的了,吾真痛恨自己,当初竟然接纳了她,若非如此,千年前也不会放松警惕,出了这么多事情。”

  咎殃闻言轻叹了口气:“我们识人不清,错一次无妨,以后不再错就好。走吧,你刚刚复活,不能太过劳累,已经累了数日,回去歇着吧。”

  劫尘垂下了眼帘,压下心绪点点头:“嗯。”

  此时天佛原乡韦驮修界,碧空万里,祥云浮动,梵音声声,莲香萦绕,帝如来,谴弥勒等人皆齐集,合十双掌迎接天之佛出关。

  只见玉佛像内佛光一闪,霎时整个韦驮修界佛光普照,如日光遍洒大地,恢弘神圣的佛光中,天之佛自玉佛像中化体而出,其庄严肃穆比千年前更甚,宛如一座完美的玉佛佛像,金光披身,庄严圣洁不可亵渎,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虔诚仰望。

  她眸一转,清肃看向帝如来直接便问:“厉族今日有何动静?”

  帝如来禀报道:“今日早晨,天之厉独身一人离开异诞之脉,行色匆匆,向无向经纬所在的方位而去,我们的人功体所限,追不上。他的功体比千年前又提升了。”

  功体更近一层在预料中,天之佛闻言眸一眯,骤然便化光离开:“继续照旧令执行,吾去查探。”

  无向经纬,中阴界和苦境交界,忏罪之墙也在那里,天之厉独自一人匆忙去做什么?他行事向来有章法,千年前交手,从未见过他有举止仓促,做事临时起意,这次异常,必是有什么动静,出乎他所料不得不仓皇应对。

  无向经纬,离开韦驮修界的天之佛化光而来,却在天之厉能感应的范围外隐匿了身形秘密出现在忏罪之墙上空。这里能够俯瞰整个无向经纬地界,里面出现的人,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

  可惜整个无向经纬并未见到她要秘密查探的人,除了荒芜的沙土便是靠近忏罪之墙处白日娇艳欲滴的花朵,和生机勃勃的青草,便只剩下荒沙地上有被人踩踏过的脚印,和些许并不浓重的厉族气息,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天之佛诧异飞落到了沙地上,拧眉注视着明显是天之厉留下的脚印,他独身来此是为了做什么?她还是慢了一步,天之厉刚离开不久。以他现在的功体她追去也赶不上,只能等下次再有消息再行探查。现在先去善恶归源了解师弟情况,她本还担心自己闭关修炼赶不及,如今能提前出关,便可亲自查看他现在情况,再决定是否放他出戒牢。

  她出关了么,今日早上他才离开异诞之脉,她便有了消息赶来,异诞之脉和苦境交界必然有佛乡的暗桩,她又开始动作了。

  隐身在忏罪之墙暗处的天之厉凝望着她片刻,随即垂眸看了眼怀中在他功力力下沉睡带伤的质辛,几乎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还是如刚找见时的苍白,一紧手臂,沉暗下了眸子。

  质辛的存在,让他彻彻底底确认了一件事,她爱他,没有任何可怀疑的。

  可她怀了质辛为何不告诉他?她究竟有何苦衷宁可让所有人恨她,也不愿告知他?她又为何将质辛怀在腹中近千年才生下?难道是孩子有问题,还是因她封印完他后受了伤怕过气到孩子,导致孩子身体有损,所以以功力抑制了他生长闭关疗伤?她既如此在意孩子,为何最后又会抛弃他到中阴界?

  就在此时,站在沙地上的天之佛突然察觉到了周围气息波动,面色一沉,天之厉竟然在附近,没有离开,骤然凝功于掌,抬眸向他隐匿身形处望去:“天之厉!”声音带着戒备的敌意。

  气息是他故意泄露的,今日未料到二人会见面,而他也有太多疑问必须与她私下当面解决,天之厉听出她声音里的冷漠敌对,抱着质辛就光闪,瞬间出现在了她面前,距离她仅仅只有三步远,双眸威严,意味不明冷笑着道:“天之佛,别来无恙!”

  天之佛诧异他竟然一点儿功力都不用,毫无敌意出现,且还抱着个孩子,心头突然一阵虚无空洞的窒息之感,快得一闪而逝,完全引不起她的在意,掌心功力散去,但依然戒备在心,天之佛庄严直射入他威沉冷傲的眸底,冷冷道:“千年前无尽天峰出意外未能杀了你,这次必直接取你性命。”

  天之厉从不曾料到见到的会是如此眸色,没有任何波澜,冰冷得如曾数千年前厉佛为敌她还不曾动情前,这股异常,心头一沉,纵使过了千年她再如何懂得掩藏情绪,也绝不可能掩饰的这般滴水不漏,眸光若有所思沉暗一凝,睥睨讽刺扫视着她周身上下,继续冷笑着道:“千年前你为了杀吾,不惜委身于吾骗取吾之信任,你在吾身下颤抖沉沦爱/欲的模样,到现在都历历在目。你这次又打算如何骗得吾的信任近身杀吾?吾不死之躯,除非近身攻吾命门,否则这天下,谁都杀不了,包括你楼至韦驮。”

  什么委身!什么沉沦?他侮辱她!“放肆!”天之佛闻言倏然怒上眉梢,一掌便挥了过去。

  天之厉纵声肆笑,手下小心护着质辛,沉稳凌空而起便轻而易举避开了她的攻击:“楼至韦驮,你的愤怒改变不了你是吾的人之事实!吾真诚期待你再入异诞之脉!”

  “卑鄙无耻!败坏佛乡清誉!”天之佛怒目当即又是一掌,旋身瞬间攻去。她入了异诞之脉何曾与他有过那污秽之事,他侮辱她事小,败坏佛乡清誉却事严重!

  天之厉这小小试探,算是验证了心头猜测,可还不愿死心,就在她这掌攻来时,未曾躲避,直接将怀里的质辛暴露出来,尤其是他昏迷的脸直朝向她,让她掌心攻去。

  天之佛未曾料到他竟然如此做,掌风在就要靠近孩子时,慌急散功,他怀中孩子是从何处绑架的?他抓这孩子要做什么?却就在临机换掌时,她看到了孩子的脸,本还在怒中的面色一怔,

  这!这孩子怎会与她长得如此相似?

  天之厉看她这般神色,心头瞬间沉到了深渊,她对自己做了什么?怎会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此情形下,她若是知道生过质辛,再见到孩子不该是这反映,伪装也不会如此逼真!

  “没想到慈悲为怀的天之佛竟然要对一个孩子下杀手!”天之厉随后面色倏然被冷厉取代,对愣在对面的她,继续吐着讽刺的威沉言语:“你不记得他是谁了么?”

  天之佛闻言骤然才回神,见自己掌心还停留在孩子面上,嗖然撤了回来,此时算是明白了天之厉今日目的就是要激怒她,试探千年过后她功力深浅,故才只言语,不出招,霎时面上的怒气散去,冷厉直视他:“放下此子!吾允你离开!”孩子无辜,天之厉心狠手辣,抓这孩子必有不可告人的凶残之用,她不能让他带走。

  “哈哈!”天之厉似乎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又纵声大笑了起来,垂眸向怀中睡得踏实的质辛看了一眼,眸底的冷厉一瞬变得愧疚疼惜,又再次逼视她冷笑:“天之佛,你以何立场要吾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你?吾之子,容不得任何人染指,尤其是你!

  若非因为你千年前封印,吾与妻儿如何会失散,她们母子如何会在千年间受尽磨难,以致吾儿年尚幼稚便被人欺侮得一身重伤,吾妻杳无音信。此仇,厉族日后必要从你天之佛身上千百倍讨回,天之佛楼至韦驮!”

  千年前,她为杀他在异诞之脉为人质,从未听闻他娶妻,何来妻儿,可眼前的孩子,方才掌心靠近时确实有与天之厉一脉相承的王厉元气,这也只有血亲之人才会有,天之佛冷拧了眉心,压下心头突然涌起的莫名虚无不适,冷视他庄严肃穆道:“若无你为祸苦境,便不会有今日,罪魁祸首是你天之厉。你若还有怜子之意,便不该继续祸乱天下。否则,此子与你,皆要为此付出代价。天佛原乡,势斩邪祸。”

  他今日为何仓促离开异诞之脉原来就是为了找这孩子,怕是破封之后刚刚得到消息。孩子虽然熟睡,却气息虚弱,灵气躁动,确实受过重创,是何人竟能不放过小小稚童?此子需尽快调养,否则性命堪忧。稚子无辜,尚还可塑,不必赶尽杀绝,且此次对上厉族,目的再得到天之厉的内元,与千年前不同,如今了解了天之厉的情况,可以有的放矢布计安排了。

  说完后未在理会天之厉今日故意挑衅的试探,冷哼一声,瞬间化光离开:“天之厉,下一次再见,吾必要你性命!”

  空气中霎时只剩下了她身上残留的昙花香气,天之厉看着她未再继续争执先行离开,她要让他尽快医治质辛的心思一览无余,沉暗的心头复杂窒痛,到现在,可以确定,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究竟是什么导致她记忆出了问题?封印他后,天佛原乡没有人会动那时功劳卓著的她,可为何她会记忆异常?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怀里的质辛突然梦呓出声,清脆的嗓音带着急切和被逗弄的欢喜:“爹!娘!你们走慢点儿,等等质辛!”

  天之厉垂眸看去,见他苍白的面上说完后还带着笑,不知是做了什么梦,晓得这是因他功力控制封印了让他痛苦的记忆之故,手臂小心将他重新抱了抱,用披风将他紧紧包裹住,低沉说道:“日后再无人能欺侮你,中阴界,宙王……所有伤过你的人,爹都不会放过,爹这就带你回家。”

  说着瞬间化光消失在了忏罪之墙。

  异诞之脉,劫尘和咎殃在城池上站着,不时向异诞之脉入口看看,等待天之厉回来。

  也不知道看了有多少次,终于等到了天之厉的气息,二人骤松了口气,大哥厉息充沛平稳,并没有与人动过武,那边可排除书信是计谋的可能,随即飞身向入口而去。

  两人刚到,便见天之厉急速飞驰而入,且披风在身前罩着,好似怀里有个什么东西,二人看他飞得极快,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怔了一怔,急调转方向追去叫:“大哥!”

  疾驰的天之厉这才注意到他们,晓得他离开的仓促,他们担心,微顿身形:“吾无事!咎殃立即去召司医,劫尘,你去找后无封到乾天殿。”

  说完便又匆匆而行,瞬间光闪消失在了面前。

  劫尘和咎殃闻言,虽未看清他怀里披风包裹下是什么,可也想到了是何人需要司医,面色微变,质辛有事?也顾不得问其他的:“是!”赶紧就去办。

  路上贪秽看见咎殃形色着急,飞身追上,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

  咎殃眉头紧锁边往荒神禁地急飞,边道:“信中那孩子----质辛,大哥他寻到了,只是孩子恐怕有事,让吾去找司医。”

  贪秽一怔,眉心顿拧:“你快去,吾去乾天殿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大哥的。

  乾天殿卧房,天之厉抱着质辛回来后,赶紧将他平放在床上,沉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