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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阅读

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眸色一凝,狐疑看看天之厉又看看阿辛眸色。

  她的眼神分明再指大哥说谎,大哥怎会说谎?

  天之厉眸色平静看向她问道:“过了这么多日,你也试验多次,是否探出心疾根源?”

  阿辛收好探病的银针,又重新取出两只药灸好的银针透过指尖顺入他脉络间压制:

  “探出来了!”

  劫尘和咎殃一急,“是什么?”

  阿辛看向三人:“天之厉身体极为正常,且血脉各处并无淤积阻滞。这么说吧,他其实身体没病。探出的结果就是这个。”

  咎殃一怔,愕然道:“没病?怎会没病?”

  劫尘看向话未说完的阿辛疑问道:“那为何会出现吐血之症?”

  阿辛继续道,“身体没病不代表无病,只不过无需服用药石而已。”

  咎殃皱眉:“什么意思?”

  阿辛看向三人突然叹了口气郁结道:“情痛之心疾。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所造成之痛,可伤人与无形,且看不出任何踪迹。但根据你们提供的病情以及发生过的各种事情,根本达不到能造成这种损伤的程度,连万分之一都不到,吾觉得下此定论相当荒谬。可几日排除了身体等所有其他情形,再加上几日试验,也只能归结于此。”

  “天之厉若要康复,从今以后必须杜绝任何情绪变化。吾所谓的稳住病情,也只不过是用银针分堵他的部分脉络,让其感受不到心绪变化。”

  劫尘一震:“吐血,难道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阿辛摇摇头:“天之厉功体特殊,生血极快,于身体无碍,但对心疾而言却是雪上加霜。”

  咎殃心头一跳,担忧出声:“什么意思?”

  阿辛拧眉特意看向天之厉:“每吐一次血,你对情绪的承受能力便弱一分。举个例子,同样的心绪,现在或许无事,但对极弱的心绪承受,却可能致命。你昨日的心绪变化已毁了我压制在你体内的银针。吾必须重新再药加强银针之力,但银针终有失效的一日,若真到银针也无效,而你心疾严重,只有死条一路!”

  “死?”

  天之厉听了眸底倏然露出丝轻笑,扫过卧房淡淡望向窗外的日光。

  原来他昏倒是这体内银针相抗之故!至于心疾,让阿辛诊疗无非安劫尘他们之心,他自初发那日便已知晓根源。

  “大哥!”

  咎殃和劫尘见他分明不把生死放心上,震呼一声,急忙看向阿辛:“除非无心,否则怎可能对外物无心绪变化?”

  阿辛看向二人道:“目前,喜,惊二者与他无碍,但必须杜绝悲、忧、恐、思、恐之痛,否则以后喜、惊二者亦将造成损伤。发展到最后,一直没有病痛的身体会出现问题,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说罢阿辛转向天之厉:“希望你如实将吐血的次数从第一次写到现在,每次的诱因写清楚,以后探病时也不要用我发现不了的功力隐藏病情。你的心疾严重到何种程度,你骗得了我们,骗不了自己。”

  劫尘和咎殃眸色骤变,“大哥!”

  天之厉收回视线看向阿辛平静道,“是那根毁了的银针让你发现的?”

  阿辛颔首:“你必须把一切能引起心疾的东西收起,在心疾好前不再接触。”

  天之厉凝眸出声:“何时能好?”

  阿辛想了片刻看向他道:“吾也不能断言,你从现在开始保持心绪平静,快至十数年,长至百年,或许更长,你此心疾虽是使用厉族秘术后所有,但根本与它无关,可以说得的莫名其妙,没有至疾之源我无法对症研究,所以需要多长时间,做不得准。但一定不可再严重了,严重到极点,我就是以后研究出办法来也无力回天!”

  劫尘和咎殃当即看向天之厉:“大哥,你便听阿辛医者之言吧。”

  天之厉一转拇指上王戒,看向三人眸色看不出一丝心绪:“吾有分寸,你们都回去吧。”

  说罢,直接敛起眸色垂眸向卧房内走去。

  劫尘和咎殃定定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才离开。

  阿辛松开掌心看看已经面目全非的银针,叹息一声。

  天之厉啊天之厉,你既有雄图天下之野心,不是更该珍惜己命吗?

  你如此不将自己身体放在心上,图谋苦境天下到底是为了什么?为质辛?为厉族?

  吾有些糊涂了!

  晨风习习,吹动着离开双天寝殿的两人。

  劫尘抚剑抬眸看向咎殃:“画像之事,大哥并非说说而已。他似笃定确实存在一个如此之人。”

  咎殃叹息一声,“若真存在便好了,吾当然希望能寻到。有个人照顾大哥,大哥若也喜欢,心情好些,这心疾说不定很快便好了!吾现在摸不清大哥再想什么,他为何要隐瞒阿辛和我们吐血次数?”

  劫尘利眸一拧:“两个原因。不让我们担心,且此次进攻苦境势不可挡,更不能推迟。大哥不会允许因为他的问题改变这次计划。”

  咎殃看向她:“大哥为何就不能再等等?千年已经等了!这一时半刻的!”

  “不知道!”劫尘指尖一紧望进他眼底道:“你打算如何寻画像中人?”

  咎殃垂眸看着手中四个画卷儿:“贴一副在异诞之脉,同时把异诞之脉所有人皆查看一遍。若无再暗去苦境,或者进攻时攻下一处查一处。”

  劫尘抬手把画卷儿往他臂肩塞了塞:“你去办吧,吾去尽快处理好族内今明两日事务,静尘沙和那名晓得来历之人明日便要到了,到时也好专心处理。”

  “嗯”咎殃颔首罢急身化光出了地下宫殿,而劫尘则化光去往见那名挑选出的将领。

  天佛原乡,佛音夹杂着绿竹声声。

  矩业烽昙凝视着眼前竹叶,已经等了不知多长时辰。

  静谧许久的修界终算响起了另一人急促的脚步声。

  “见过审座!”

  矩业烽昙回身望去,眸色一拧:“善恶归源也没有见到地藏王吗?”

  披着褐色袈裟的僧者摇头:“吾去时,只有野胡禅和渡如何,他们说地藏王一日前在去青芜堤的路上跟随一名剑者去了异诞之脉,至少需要五日才能回来。”

  矩业烽昙眸色诧异,“异诞之脉!”

  他怎会和异诞之脉之人见上面?

  僧者问道:“审座,可是有什么问题?”

  地藏王为寻楼至韦驮,此行定会见到元种八厉,但他们皆已失忆,只怕他什么也得不出。

  即刻传信给尔善多,让尔善多传达告诉他自己在韦驮修界等他。

  矩业烽昙收回诧异沉思片刻,当即挥掌凌空写好书信灌注竹叶中,交到传信僧手中,“密法传予尔善多!”

  僧者肃然俯身:“是!”

  矩业烽昙待他离开后,交代修界其他人诸事后急身化光离开。

  既然有五日时间,他便去好好会会血傀师!

  必要一举将他缉拿回佛乡,到时与地藏王商量如何处置此人更为妥当。

  缎君衡寝殿中,魅生正吩咐伺人将准备好的膳食往厅内端。

  缎君衡看向正在洗手的黑色十九,“这几日你什么都不要做,去异诞之脉入口和街市必经之处游荡,若出现什么奇怪之人便告诉义父。”

  黑色十九手一顿回眸:“奇怪之人?万一那三人和异诞之脉诸人一般模样装扮呢?”

  缎君衡一噎,抚额道:“吾的意思,他们是复活的人,想必死了些许时间了,嗯,据为父推算,至少有四个月!活了定会好奇这期间异诞之脉发生过何事,免不了打听,你在路上见到进入的人就和他们搭讪,听他们回话……”

  说到这儿,缎君衡一拍脑门,好笑道,“为父糊涂了,你不擅长这个,吾去吧!你就在寝殿内待着,有什么事去那儿找吾。”

  黑色十九走用棉巾擦干手后做到了桌边,“嗯!莫让天之厉他们发现!”

  “放心,为父出马,万无一失,时机到了再让他们知晓。”

  缎君衡笑笑看向忙活的魅生:“别忙了,快坐下用膳!”

  黑色十九刚拿起竹箸,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他:“你的问题其实和他们刚见面是个好时机。”

  缎君衡点头:“傻小子,少说话,赶紧吃饭!为父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外加套话,这个好时机绝不会错过!”

  天际日影缓缓转动,照耀下的异诞之脉透着一股别样的热闹喧哗。

  成群好奇诧异的人团团围住了昭示壁,天之厉有何命令皆会在此通告百姓。

  众人喧喧扰扰嘈杂道:“王要寻这个人!”

  “王要寻这个人!”

  ……

  厉族贴画像的将领纳劲提功,宏厚出声:“谁若见到如画像上长相相似之人,即刻回报吾,若为真,赏银百两。”

  霎时声传百里,是人皆闻。

  一个蓝色身影急切从昭示壁边化光飞回了地下宫殿。

  正在苑内练剑的剑布衣感觉到熟悉的空气流动,当即收剑望去,

  “怎么如此快便回来了?”

  三千一敛蓝色纱衣激动从空而落,“好消息!”

  剑布衣走近道:“是何?”

  三千看向高兴他:“玉石像果然起作用了,天之厉居然照着它画出了天之佛的画像,一模一样啊,若非知晓他真的失忆,吾要以为他还记得她!现在贴在昭示壁,正让人寻找!”

  剑布衣眸色一松,“如此就好!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119银发之人

  苦境的一处偏僻路上,林深人稀,声声蝉鸣嘶哑,透出一股灼热的躁动。

  有人跟踪!

  血傀师阴眸震惊一冷,疾身前往候风玄窟的倏然顿住,

  “何人!出来!”

  秘身跟踪许久的云沧海、苇江渡对视一眼,化光现出。

  “血傀师!”

  “哦,竟是云沧海大师、苇江渡大师?”

  血傀师回身间眸色诧异一闪,面上倏而现出了温和,“劳烦两位大师亲来寻吾,可是审座有何急事?现在楼至韦驮已经伏诛,吾正打算去取圣魔元史再去佛乡赠予审座。”

  “是审座找你有事!”

  云沧海和苇江渡眸色平静说罢,从他面上收回视线,转而望向身后天际。

  只见一个浩瀚金色光球旋风而至。

  “血傀师!”

  血傀师故作惊异一喜,冲着光球俯身行佛礼:“竟是审座亲来!”

  血傀师果然存有记忆,天之佛给他造成圣魔元史尚完好的假象,确实帮了他个大忙。

  矩业烽昙眸敛精光,纳尽身上佛光,从天落地走近他微扶,“终于寻到了你!”

  “寻吾?”血傀师诧异:“不知有何要事,吾可为审座效劳?”

  矩业烽昙笑笑,眸色微松,如释重负般道,“楼至韦驮伏诛那夜,不知使了何种妖魔之术,吾和云沧海苇江渡醒来时已在佛乡,派人去共命栖寻,不见你,担心你受此之害,多番寻找下,云沧海和苇江渡终于寻到你,吾一收到消息即刻亲自来见,方能放心。你为苍生献计,绝不能出了差错。”

  云沧海和苇江渡微俯身请罪:“惊吓了道师,还望道师见谅,我们本意寻到你时直接请去佛乡,但审座言他必须亲来,方能显佛乡对道师感激之意。故而我们才暗中跟随,直到审座到时现身。”

  看来他们并未如苦境人般失忆。如此也好,省却以后为除去厉族重新和他们再搭线。

  血傀师眸色一闪,当即走近他们含笑扶起:“切莫如此!审座太高抬吾了。”

  审座叹息笑道:“诛杀罪者,功不可没,你无须谦虚。”

  血傀师转向矩业烽昙,感念出声:“吾该感谢审座惦挂。此事说来,是吾之过。吾醒来时不知是在苦境何处,问了一路才终于到了公开亭。耗时几日,吾想与其直接去见审座,不如回去取了圣魔元史,同时找到除去厉族之祸的办法,再去佛乡。”

  审座矩业烽昙眸色感慨,“有你如此不顾自身安危之士,苍生之幸。圣魔元史除去厉族后再言。吾急于寻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佛乡深阙万年难见之紫玉莲炼成出圣池,得其力能增功力还可增寿,佛乡之意欲在天下间挑选一心怀苍生有缘之人,将其赠予。吾嘱意你。故今日不论你有何事,皆希望你能暂时推后,随吾去佛乡深阙,沐浴佛礼让紫玉莲挑选。”

  血傀师眸色微蹙,不解问:“如此圣物,佛乡为何不留予自身佛者僧侣?”

  审座扫过云沧海和苇江渡叹息一笑:“这是佛乡创者定的规矩。但凡炼出此圣物,必须赠予心怀苍生但非佛家之人。至于是谁,需要圣物亲自挑选,只要有缘,紫玉莲会亲自飞升到此人怀中。而佛乡弟子必须脚踏实地修行,一步一步修得佛力功德,决不能借此捷径提升。”

  “这,”血傀师心底闪过丝贪念,急忙垂眸掩饰,又问道:“那为何佛乡还要炼此圣物?”

  审座凝眸道:“从圣池中炼出此物亦是功德修行的一种办法,还有一因,但凡得此圣物者,功力修为可吸收佛力一夜间达到至极高度,众僧者可见修行效果,算是一种对修行僧者刻意而为的利诱,让其得知修行的好处,产生贪想之欲,继而奋力修行,此时考验僧者之心,不择手段陷入魔道之修者自被淘汰,一心一意奋力修行者可最终修得此佛力,而到此地步者,必然又参透佛法,修行更进一层,舍去贪欲之心。与佛乡和此人算是互利。”

  “原来如此!”血傀师眸色一凝,感叹出声:“不愧是佛乡创者,深谙人心。”

  审座当即看向他问道:“不知道师意下如何?矩业烽昙为苍生之想,私心祈望道师莫拒绝。”

  得到此紫玉莲于他亦有莫大好处。不妨先去看看到底是何圣物,若当真能感知慈悲与否,他不能轻易尝试,再想办法推后挑选时间,等查看圣魔元史取得应对之法后才让其挑选,此物他必须得到。看圣魔元史,也不在这一日之差。

  血傀师沉思半晌,看向矩业烽昙谦和道:“只怕吾对苍生之心以及所做之事与他们相比不足一提,但既能更好为苍生,血傀师愿意一试,纵使非有缘之人,试过便没了遗憾。”

  矩业烽昙眸色微松,露出丝笑意,合十双掌:“只要答应就好!吾先为苍生谢过道师。”

  说罢出手邀请:“道师先请!”

  “审座请!”

  话音落后,矩业烽昙与血傀师二人同时化光消失。

  一直未说话的云沧海和苇江渡紧随而去,就在即将进入紫竹源时,沉眸对视一眼,四掌缓缓积蓄暗运功力。

  按照审座计划行事,一进修界,合功缉拿血傀师。

  正是失忆前血傀师交予他们对付楼至韦驮的功力,借功使功,无论对手多强,终究不能敌。没有圣魔元史暗中赞力的血傀师,已无了破解之能。

  异诞之脉入口处,疾驰而入行了许久的两道身影。

  “终于回来了!”静尘沙望向不远处熟悉的街市,眸色露出丝激动转向蕴果谛魂:“这里便是异诞之脉。”

  没想到有一日他会来到此处。

  蕴果谛魂凌空提功紧跟静尘沙,垂眸俯瞰整个异诞之脉。

  喧哗的街市与苦境并无多大区别,

  纵横交错的街巷,熙熙攘攘的厉族族民,与苦境百姓亦无不同。

  天之佛所言竟是如此,难道这是她后来会改变对厉族态度的原因之一?此处看来比她那时话中形容又繁华了许多。

  蕴果谛魂边看边思,他本是佛功高深之人,听力更与常人不同,方圆千里之声皆能清晰入耳。

  街市上众人的谈话声一字不差的皆传入他心底。

  静尘沙疾飞着,发觉身后身影突然顿住,不解回眸,

  “怎么不走了?”

  蕴果谛魂拧眉看了眼他,急速提功破空直坠。

  静尘沙一愕,惊呼,“你去哪里?”

  蕴果谛魂不答。

  一道浩瀚逼人佛光横空而现,映着白日阳光金芒丝毫不显黯淡。

  正站在昭示壁前的百姓突然噤声,豁然抬眸望去。

  这是什么?怎么从未见过?

  地面只闻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响,佛光缓缓散去。

  一个身披白裟,头顶金色宝冠的庄严佛者现于昭示壁前,因功力而掠过的圣气之风不时吹起垂在肩头长至腰间的银色发丝。

  “天!这不是银色头发!”

  一声震呼,惊起厉族族民动荡,一双双眼睛全数聚到另外蕴果谛魂脸上,身上。

  “就是长得不像!”

  稍有些眼力之人出声,“那股庄严气息似乎和画中之人很像!”

  蕴果谛魂不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全神震惊凝注在壁上画像,及时又旁边附着之字。

  王命:寻此无名之人!

  厉族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楼至韦驮!

  天之厉你竟然会不知!还要寻人!天之佛也不在这里!她到底去了何处?

  紧随而至的静尘沙眸色一凝,急忙扫过四周,见人群并无初时的那般的惊讶,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别住,扣住他的手臂,当即提功,“快随吾走!”

  但愿别惊动了天之厉,他怎么如此大意!

  蕴果谛魂回神,见他眸底紧绷,才反应过来,急身化光,“对不住!”

  正在街市上伪装的尔善多眸色一震,地藏圣者,审座信中所言果然到了。她再照审座命令等待四日,便可进去见天之厉,到时顺便向地藏圣者传达审座之意,与他一同反转佛乡见审座。

  静尘沙心有余悸看向蕴果谛魂:“被你害惨了!若是先惊动了天之厉,水之厉和地之厉会砍了吾。你不是说不为难我们,出家人居然打诳语!”

  蕴果谛魂眸色一闪,看向他:“依吾对元种八厉了解,他们绝不会如你所言。不过,当真发生此事,也不必担心,画像之人信息和金冠来历,可保你平安无事。”

  果然是大师,心平气淡,到了此地也不见有一丝紧张。还是他和厉族关系匪浅?

  静尘沙愕然,扣住他的手不松反紧,急忙直向地下宫殿窜入。

  蕴果谛魂进入烧得坍塌的双天寝殿下的通道时,震惊拧眉,“这里怎会被烧毁?”

  这应当是天之佛口中的寝殿。

  静尘沙抬眸望了眼,“说来话长!还是见到地之厉他们再说,有何疑问用你的金冠来历和他们交换。”

  地之厉寝殿大厅,静谧中,正座上坐着一个紫色身影,平静的红眸中透着一丝锐利傲然,偶尔望向门外凝肃的视线,似在等人。

  满目日芒中幕然出现一道疾驰而来的蓝光。

  紫色身影看向他缓缓开口,“如何?”

  蓝光夹着水雾散去,露出了一张俊逸风华绝代的面容。

  “吾去地下宫殿那儿巡视了一圈。他们马上就到了。”

  说罢,蓝色身影放松走近入座。

  话音刚停片刻,果然两道白色身影出现在殿门口。

  静尘沙一身白色劲装,斜束起的黑发随风一扬,带着蕴果谛魂走近殿内俯身,

  “地之厉,水之厉,就是此人知晓来历。”

  他们和千年前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怪异。

  蕴果谛魂眸色若有所思一闪,走近二人身前五步才停住,

  “劫尘,咎殃,吾,蕴果谛魂,我们又见面了!”

  你到底什么来历啊,胆儿肥的僧者!

  静尘沙眸色一愕,急忙看向二人,把珍宝阁所言转述一遍,临离开特别强调:“吾没有透露一点儿厉族的信息给他。他认得你们不关吾的事。是否需要传信让剑绫风回来?”

  劫尘收回审视蕴果谛魂的视线,看向他:“尽快将金冠带回。”

  殿门关闭后,劫尘掌心骤起一股雄浑功力,轰然推出,殿内外瞬间被隔绝。

  咎殃起身,走近死死盯着他刚毅庄严的面相,轻抚着下颌变走边道,

  “吾的知名度竟然如此高?一个吃斋念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僧者也知晓?可你对厉族如此了解,不太正常。最主要,这张脸,吾确定没见过,所以敌人和朋友都算不上。非得说我们有什么关系,那就只有一个,你让吾有种熟悉得想宰了的冲动。”

  蕴果谛魂并未因他的话动怒,依然平静望进他眼底:“冲动正确,但你当真不记得吾?”

  劫尘起身,手指紧按佩剑意有所指:“他为何一定要记得你?”

  蕴果谛魂转向她:“你也不记得吾?”

  咎殃一呃,急忙退步,揽住劫尘瞪向他:“为何她要记得你?”

  无须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曾经的宿敌也能忘记,绝对是记忆出了问题。

  蕴果谛魂眸色一肃,当即望进二人眼底,直言不讳:“你们可发觉自己的记忆有问题?”

  咎殃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好笑出声:“蕴果谛魂大师,这句话该吾问你。”

  他确实给他们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劫尘红眸一垂回忆了片刻,才抬起意有所指道:“若论金冠一事,姑且勉强符合你之言。过去的事情吾都一清二楚,唯独金冠之事,它怎会出现在吾房中,百思难得其解。”

  如何言才能让他们相信他的话?

  蕴果谛魂心念一动,故作谜题看向二人:“你们若记得吾,此金冠会出现在你房中及其来历便不言自明。”

  故意卖关子!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上功力不低,这个苦境的天佛原乡必须详细查查。

  咎殃拧眉,狐疑看向他:“难道金冠是你之物?”

  “不是。”蕴果谛魂眸色一转,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们可曾让天之厉看过此金冠?”

  咎殃眉心更皱:“为何要让天之厉看?”

  劫尘利眸若有所思看着蕴果谛魂摇头:“纵使看了,大哥亦和我们一样,不会知晓此物来历。”

  “不会吗?”

  蕴果谛魂失望一闪,不觉回望了眼射进屋的日光,叹息出声:“天之厉竟然将她忘记了!可惜……”

  咎殃越听越觉得谜团重重,被他问的心里仿佛有几只猫爪子抓挠,当即皱眉肃声:“莫扯上天之厉,先说出金冠来历。”

  蕴果谛魂这才收回视线,看向他们回忆出声:“千年前,天之厉领导的厉族和我们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双方,在战场厮杀次数不可计数,故吾很诧异你们竟会忘记吾。金冠主人,便是吾方势要斩杀天之厉的领导,也是吾之友人。”

  劫尘利眸一闪,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千年前对敌?吾记忆中敌人并无你和金冠主人。希望接下来要讲之事无懈可击。否则,你会成为厉族以后必除之人。”

  平淡无波的语气透着一股隐隐的迫人气势。

  蕴果谛魂并无畏惧,平静淡然看向二人,不徐不疾出声:“在继续说下去前,先如实回答吾一个问题,为何不让吾直接见天之厉?”

  咎殃与劫尘对视一眼,看向他避重就轻道:“他有两个孩子要亲自照顾,如此无关紧要之事,无须打扰他。”

  “两个孩子!” 蕴果谛魂从未想到会是如此情形,心底的震惊霎时露在眼睛:“他竟然又娶亲?”

  “竟然娶亲?”

  劫尘眸底精光一闪,锐利射进他眼底:“你的惊讶,吾该理解为,你要讲的事情中,天之厉已经有了王后?”

  蕴果谛魂掌心一紧,抬起按在身边桌子边上,无声印出五个深陷的手指印:“不能称为王后,她为他生有一子。”

  “哦!”咎殃轻嗯一声,这故事越来越有趣了,“此子何在?”

  蕴果谛魂刚要回答,劫尘身子一僵,眸色骤变,刷的抬眸望向殿门。

  咎殃发觉她的异常,下意识望去,身子霎时僵在了当场。

  蕴果谛魂不解他们为何会如此,凝眸转身。

  只见被劫尘功力封印的殿门上,不知何时盘旋着一股雄浑黑色闇气,正急速吞噬着劫尘的功力,不到片刻,封印功力消散。

  吱呀声起,金色日芒霎时穿透缓慢打开的殿门倾泄而入。

  一道黑色王霸身影立在门边,慑人气势逼面而至。

  劫尘和咎殃艰难咽了口唾沫,僵硬启唇,

  “大哥!你怎么来了?”

  “大哥!你何时来的?”

  蕴果谛魂眸色一厉,方才强压下的怒气幕然狂涌,

  “天之厉!”你竟敢辜负至佛!

  天之厉将他的怒气纳入深眸,随即转向劫尘和咎殃,“剑绫风回来,将金冠送到吾殿中。”

  他到底来了多长时间?

  劫尘和咎殃僵硬转了转眼睛,“是!”

  还是他早就知道他们进行之事?

  天之厉说罢这才又转向蕴果谛魂,

  “取下你头上的冠帽!”

  大哥要干什么?

  咎殃狐疑不解望向天之厉。

  他虽是银色头发,可长得不像画像之人啊!而且,最关键他是个男人!

  蕴果谛魂见天之厉盯着自己鬓间垂下的发丝陷入沉思,眸色若有所思一闪,暂时压制了怒气。

  未有犹豫抬手摘下了轻易不会离身的金色莲花宝冠。

  被宝冠紧束压制的银色发色霎时披散,垂落在肩后。

  同样的额际中分,同样的如瀑,同样的银色,

  同样不失的庄严,印着白裟,

  一股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但……

  突起的风吹动起天之厉的黑色坠银丝兽纹衣摆,风声交织着衣声中,

  天之厉微移黑眸看近蕴果谛魂眼中,

  “千年之敌?为吾生子吗?”

  蕴果谛魂皱眉。这是楼至韦驮所言改变后的天之厉?怎会如此?

  突然,

  静谧的寝殿内外,回荡起一阵浑厚,慑人心神意味不明的沉笑声,

  “你!到吾殿中!”

  余音犹在,王霸身影骤卷黑色气旋消失。

  大哥想做什么?

  劫尘和咎殃不解一对视,走向拧眉思索的蕴果谛魂:“我们带你去!”

  蕴果谛魂突然回眸看了他们一眼:“那两个孩子和他的王后是否也在殿中?”

  咎殃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他幕然呵呵笑道:“你想给你记忆中的人抱不平?吾劝你千万别乱动手,大哥对他的王后爱入骨髓,整日形影不离,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就是他儿子和女儿也不行,你若让大嫂不高兴,大哥一生气,后果很严重。你一会儿去了说话注意些。吾可是提醒你了。”

  劫尘扫了眼兀自编得不亦乐乎的咎殃,微微垂下红眸,以防她露出破绽。

  蕴果谛魂沉默一利眸色,不待他们出门,已自化光循着天之厉离开的方向追去。

  咎殃忽然收起了眼中的玩笑,难得的露出丝凝重,揽住劫尘急身赶去。

  劫尘低语:“你在担心?”

  咎殃颔首:“蕴果谛魂,绝非一般修为之僧,动怒至此,他要讲的事,吾莫名有些恐惧。”

  劫尘扣紧了他的手,“刚见到他时,吾已有此感!”

  阳光明媚照射下的异诞之脉入口处,林木郁郁葱葱间,突有了霎时的寂静。

  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净无幻飞身进入后破空而落,如常人般步行。

  经过的路人无一不在扫到他化阐提面上后,震惊又带丝难以置信收目后急速奔逃回街市方向。

  一个,两个,三个

  ……

  净无幻拧眉看向断灭阐提:“已经有一百个是那种表情了!”

  断灭阐提狐疑望向他化阐提并无变化的脸细细看看:“兄长的脸,有那般让人恐惧吗?”

  净无幻下意识看了一眼:“他们那不是恐惧。而是不可置信的喜悦!”

  他化阐提拧眉:“看着吾的脸高兴?”

  断灭阐提不解:“厉族发生了什么事?”

  净无幻见四周不远处只有一个穿紫衣的人正向他们走进,眸色一凝,他该是从城里出来的。向他打听打听。

  缎君衡听到那几个百姓之言,急身奔驰间,面前突然一股淡雅清香拂过,身子陡然一顿。

  净无幻眸色温和,立于他身前微俯身问道:“打扰先生了,我们离开厉族日久,刚回乡,不知厉族近日发生了何事?那些同乡为何急切奔走?”

  断灭阐提和他化阐提见她离开,急身飞近。

  缎君衡刚要回答,眸色一看近身的二人,突然定在了他化阐提脸上,张开的嘴顿忘了说话。

  竟然就是他们!这个果然长得像!

  上午那个头发和气韵像,下午又来一个,

  难怪那般族民高兴成那样!板上钉钉的赏金!

  他化阐提一对上缎君衡的面色,眸底异色一闪,震惊回眸看向断灭阐提。

  断灭阐提难以置信对上他的视线,交换着相同的意思。

  魔父画中的义父缎君衡!

  他怎会出现在异诞之脉?

  12o画像之人

  净无幻未注意到他化断灭二人的神色,只见缎君衡走神,不觉出声又唤:“不知先生可知城内发生何事?”

  缎君衡募得得回神,尴尬一笑,看向他们三人道:“王急欲寻一重要之人,贴出画像让百姓提供消息。”

  缎君衡见过魔父画的他们小时的画像,是他们变化太大,他认不出来吗?

  他化阐提诧异一闪,暂时压下相认的心思,疑惑问:“为何他们看到吾,神色皆有些怪异?”

  缎君衡友好一笑,转眸刻意定在他脸上:“你的相貌与画像有些相似,他们只要上报便可以领到赏金。”

  画像难道可能是魔父?

  他化阐提眸色倏然一亮,可再细看缎君衡却非如此的神色,心底苦涩一笑,陡然又黯了下去。

  魔父身死百年,怎么可能活着?他们能活着也不过侥幸罢了。那么和自己相似的画像,天之厉要寻之人会是天之佛吗?既然他寻,天之佛便不在此处,可苦境又无人晓得,探不出她的一丝消息。

  难道她此时已完成魔父遗愿中所说之事,不存于世了?

  他化阐提急切压下心底黯然,微急看向缎君衡:“天之厉欲寻之人是何姓名?”

  此人神色,难道他亦在寻人?

  缎君衡眸底精光一闪,沉叹一声:“厉族上下无人知其姓名。”

  天之厉绝不会不知天之佛,难道画像中是他人?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拧眉,有些不确定看向他问道:“画像贴在何处?”

  厉族之人怎会不知异诞之脉从未变过的告示之处?

  缎君衡眸色微变,左手化出水晶骷髅头,试探地笑着道:“在地下宫殿。”

  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怎么未听魔父提道?

  断灭阐提下意识拧眉回望他化阐提。

  净无幻看到他们神色,当即看向缎君衡详细问道:“可否告知如何前去地下宫殿?”

  他们在说谎,绝对是外界之人!据阿辛所言,三个内元最后聚于一处,往同一个方向而去,他们三人聚于一起,复活的人是否可能是他们?

  缎君衡眸底精光一闪,状似无意扫过他们,当即单臂横胸,微俯身热情笑道:“若不嫌弃,吾可以带你们去。我们言说许久,可否知晓几位名姓?吾,缎君衡,先报上以为敬意。”

  “不可!”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眸色微变,疾步走近扶住他的胳膊:“缎爷爷!快起来,我们受不起你的大礼!”

  爷爷!这称呼,他们两人怎么好似认识他?不能错过!

  缎君衡急压下心底愕然,抽抽嘴角总算保持住了脸上的笑意,乍现惊喜扣住手臂,激动盯着他们面容,“你们,你们,你们是……”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见他眼底颤动闪动的涩泪,对视一眼。

  他们经常对魔父言缎爷爷,想必魔父亦告诉了他此称呼,这下该是认出来了。

  “他化阐提,断灭阐提,见过爷爷!”

  “真的是你们!”缎君衡袖中胳膊颤了颤,强迫僵硬的双眸继续挤出欣慰激动的泪光,

  “吾方才怎会没有认出!你们,你们来寻吾了!”

  说到这儿,再也忍不住急忙抬起衣袖擦向眼角坠落的泪水,边涩哑着嗓音,

  “你们的父亲……”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见他声音哽住,掩面不愿让他们看到他伤心,眸色一涩,接过他的话出声,

  “魔父活着的时候一直提缎爷爷,还画了你的画像,带着我们日日看。虽未曾见过,但你的模样,却铭记于心。原谅我们方才没有直接认您。”

  缎君衡掩饰抬起的袖子募得一僵,活着时,他们的父亲难道死了?他父亲所画的各种画像,他们之言不像是假,可那画像当真会是他?他们的神色诚挚也不像是认错了人,可他记忆确实没有这回事。难道如复活之事般,是他的记忆有所缺漏?

  罢了,不管是真是假,与他并无损失,他要找到复活的人,这才是重中之重,不妨直接试探。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继续道:“他临死时挂念亦歉疚之人便是您。以后便让我们代替父亲照顾您。”

  净无幻见二人亦伤心,走近补充道:“缎爷爷莫再伤心,若魔父地下有知心里也不会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