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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阅读

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18 22:23:03|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注意,不得再让命魂之力有损。”

  鬼邪眸色微闪,挑眉一笑:“以后疗伤如何进行?”

  缎君衡会意笑笑:“每日半刻便可完成,自不会像这两日般。”

  鬼邪哼笑一声:“像也无妨,吾再将为你的疗伤日程延长些便是。”话音落后披散着发丝便飞身化光离开。

  缎君衡左掌握着水晶骷髅头目送她离开,直到淡灰色的天幕下看不见她身影后才缓缓收回视线,莫名轻叹了一声,返回大厅。鬼邪她做了数万年男子,早已意识如男子一般,而不知女子为何物,今日醒来晓得密室之事后她的所有言行举止,皆非刻意或掩饰而做,分明便是她最自然之态,她分明就是将自己当做了男子。一个男子与一个男子而处,再正常不过。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密室门口,缎君衡眸色一凝,压下莫名翻涌的复杂思绪,撤去封印结界步入。里面的东西还是他亲自动手处理为好,她的秘密现今他知道便足够了。

  回到荒神禁地神殿的鬼邪无视众祭司的问礼,疾步匆匆回到了自己殿内,直到站在镜子前,看到里面那个披散着满头发丝的柔和面孔才慢慢宁静了下来,轻轻伸手抚向镜子中的人,良久后突然低哑着声音颤声带着丝莫名的恐惧说了一句:“你是女子。”

  话音尚未落尽,鬼邪骤然紧紧阖住了眼,双手手指死死扣着镜子两侧边缘,指尖瞬间绷紧得发白。这一定不是真的!缎君衡告知那两日之事,她竟只觉得是一个男子与一个男子共处,并无不妥,而非觉得这是权宜疗伤之事,男女□相对,也无须龃龉。她是女子,可为何?为何她所想不是后者?为何不是?为何却是前者?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她明明是女子!是女子!……

  咔嚓咔嚓一声,指尖下的镜子骤裂开了一道道骇人裂纹。女子该是如何模样?劫尘那样?还是魅生那般?还是后无封的样子?或是该像魈瑶一样?她为何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女子?为何?为何她不知女子会是什么心思,一切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男子?女子!什么是男子?什么是女子?……

  痛沉纷乱难解的思绪一点一点的凌迟着心绪,鬼邪苦涩低沉勾了勾唇,许久后缓缓睁开恍然的双眸,静静凝望着碎裂镜子中的自己,不由松指放开镜边,用刺入碎片留着血的指腹轻轻勾画着镜中邪魅失魂的面容,一直现世的男子模样,启唇喃喃自语着:“你知道自己是女子,却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女子,小妹虽冷,仍是女子的冷艳,你再温柔,也永远让人觉得只是个温柔的男子,而非温柔的女子,这才是女子和男子的区别,一个已成了男子的女子,这才是你,一个再也做不回女子的女子……”

  话音尚未落尽,“啪”的一声,一滴泪水突然无声从恍然的眼角坠落,静静打在了镜前的青石地面上。

  鬼邪怔怔,抬起沾血的指腹凝功轻轻按住酸涩的眼角,死死压下了剩下的泪水,恍然阖住了双眸,任凭记忆倒转。过往发生过的一幕幕急速的翻涌着。

  房内陡陷入一片死寂的窒息。

  许久后,一声仿如来自远古的低沉幽叹突然从鬼邪口中溢出,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镜中模糊碎裂的影像渐渐清晰,鬼邪突然莫名低沉笑了笑,所有的一切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何须伤感,何须难受,何须自怜……呵呵,男子便男子吧,已当了这么多年男子,继续当下去便是,男子还是女子,与她早已没有了区别。

  一丝莫名说不清的淡淡失落和怅惘突然自心底泛起了微波涟漪,鬼邪收回手轻按了按心口,低沉笑意渐渐变成了丝艳魅至极的邪柔淡意,轻叹了一声,这种未知的感觉,是什么?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过,细细思了半晌,终究是理不清这莫名其妙的情绪,鬼邪放弃,既与未来倒溯之事无关,便该是无关紧要,想不通便任它遗忘吧。

  翻涌的心绪渐渐恢复平静,最后看了眼破碎的镜子,鬼邪转身去取了自己衣物向后殿温泉池行去。天之厉安然的日子越来越少,她也是时候该和缎君衡做些安排了。

  日子在平静祥和中依然如往常般过着,辗转间又是一年过去,所有孩子皆又大了一岁。众孩子间最小的三千也会扶着东西开始跌跌撞撞的走路,咎殃一件急喜不自胜的迫不及待收了这个还不会说话走不利索的自己女儿做徒弟。既然要拜师,必然是同时,魑岳他们几人不得不一同聚到了冰尘宫,由劫尘抱着三千给行了拜师礼。

  质辛、剑布衣和小四、昙儿等一众孩子便有了个时刻都有可能会哭的小师妹,几人在咎殃训练时便要偶尔身兼哄孩子之责。他每次都要带着小三千到练武场铺块儿毯子,放在地上让她自己爬着玩儿,等她哭了,便是几人休息之时。但凡三千哭了,咎殃绝对不管,反倒是让几个孩子去哄她,美其名曰训练中的一部分。几个孩子无奈照做,轮流去哄,剑布衣和昙儿最是拿手,他们两人一哄,过不了片刻,三千便不哭了,甚至比咎殃还管用。

  直看得咎殃诧异不解,时时对劫尘嘀咕,你家女儿不会是这么小就看上剑布衣了吧?劫尘错愕,好笑瞪他,也不知道他整日都想什么。咎殃还是觉得怪,后来虽口中不说了,却是将难以理解放到了心里,等三千长大了去问问她。

  五月后的一日晚上,天之佛在侧殿照顾厉儿和佛儿入睡后回到了卧房。

  房内已经沐浴过穿着中衣的天之厉和昙儿正坐在床边随意闲话,多是昙儿高兴欢喜说着今日发生的事,天之厉笑听着,偶然插话说几句。

  听到脚步声,二人同时停下了声音望去,昙儿嘴角忍不住酸涩轻颤了颤,强撑着笑问:“娘,弟弟妹妹睡了?”

  “嗯!”天之佛走近床边坐下,转向昙儿笑道:“怎么不说了?方才吾听你们说得欢喜,继续说吧。娘和你爹一同听听,今日和质辛他们做了什么?”

  温柔关心声音入耳,昙儿想着以后许久再也听不到,本还强忍着心底不舍和天之厉笑言的眸色再也忍不住一红,陡蓄起了泪珠,伸手紧紧搂住了天之佛的脖子,低低哭唤出了声:“娘!”

  天之佛心头一紧,眸色也忍不住有些发涩,和天之厉突然也变深沉明显不舍昙儿离开的黑眸对视一眼,急伸手紧紧回抱住她也才八岁大的小身子到怀里,低哑强撑着温柔问:“想说什么就说吧,娘在。”

  昙儿趴在她肩头,一颗一颗的泪珠急速滑落坠向她肌肤上,天之佛手指只能紧紧抱着她,低声安慰着,许久后她才微停下了哭声,哽咽抽噎道:“我好想你和爹,我还没走呢,就想你们。”

  天之厉眸色一沉,突然起身离开了床边走向窗户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皱眉一言不发。

  天之佛强压着心底不舍,轻抚着她的发丝凝视着她,低低凝涩道:“我们也会想你。”

  昙儿一听刚止住的眼泪突然又流了出来,紧紧把头埋在她肩头低声哭着。

  孩子一声声不舍伤心哭泣入耳,天之厉心头发紧,骤然回眸凝向天之佛,低沉暗肃道:“明年再送她去,昙儿还小,也不急在一时。”

  昙儿听了突然抬起泪眼,擦了擦眼泪,强睁着发红的眼睛看向他道:“爹,我没事,我就是会想你和娘亲,可想你们也要学艺啊。不学佛法我就不能开始学娘的禅定九天,我想早点儿学娘的功夫。也许等我去了那里就好了,你们不是说果子叔叔很好吗,他肯定会照顾好我的。我知道爹娘担心我,可我已经够大了。”

  天之厉皱了皱眉,暗叹一声,又走回床边,翻掌凝功吸过远处盆上的棉巾,给她擦了擦哭红的眼睛,低沉道:“明天爹和你娘一同送你到苦境龠胜明峦。”

  昙儿一怔,眸底骤然泛亮,难以置信,反手搂住他的脖子,惊喜道:“爹真的去吗?”

  天之厉见她心情变好了些,烦躁难安的心也好了些,回手一搂她的小身子,笑了笑:“去,让你鬼邪叔叔和缎君衡协助你哥哥处理事务,吾和你娘一同去。”

  天之佛眸色诧异一凝,抬眸看他,确认道:“你当真要去?”

  天之厉松开昙儿脱了鞋上床,笑看她不假思索颔首:“嗯。”随即看向昙儿笑道:“天色不早了,睡觉吧,还有什么话路上再跟吾和你娘说。”

  昙儿急欢喜点了点头,穿着里衣急走到床最里面展开钻进薄被中,一眨不眨眼欢喜看着还无动作的天之厉和天之佛,清脆催促道:“爹娘,你们快些躺下啊!”

  天之佛笑看了她一眼,脱下外衣,解下束发的金饰,躺在了中央,紧挨着她。昙儿嘻嘻一笑,急拉起她薄被的一边,滋溜溜滚了进去,直接钻入她怀里,伸手一搂她脖子,像极了她的双眸却是突然古灵精怪地笑眯眯看向皱眉的天之厉,得意一笑道:“今晚我要和娘搂着睡,爹你不许和我抢娘。”

  天之厉低沉哼笑一声,放下两侧帘帷,熄灭晶石躺在了床外侧,阖眸低沉道:“你每夜都是如此,也不是今夜和吾抢。”三个月前商量决定要将她送往龠胜明峦,便让她每夜都在他们卧房睡,如此也许能让她心绪好些,不至于太想念他和楼至。

  天之佛见他们父女二人每夜都要来这么一出,好笑一声,伸手将薄被拉着盖好昙儿的肩头,昙儿蜷着小身子急欢喜又贴近了些,满足的将小手塞在她怀里,黑暗中的小眼睛仍旧一眨一眨地明亮盯着她。

  天之佛夜能视物,见她如此,像小时候般伸手搂住了她的小身子入怀,低声道:“娘搂着你快睡,明天醒来再看。”

  昙儿嘿嘿一笑,又对着天之厉说了声:“爹,我睡了!”天之厉沉“嗯”一声,这才乖乖阖住了小眼睛,死劲儿又往天之佛怀里钻了钻,感觉到她熟悉的软软暖暖的身子,才安下心开始入睡。不到一会儿便已经有些迷糊,软绵绵的小手无意识一动往她怀里伸去,天之佛发觉她又往她胸口摸去,眸底宠溺淡笑一闪,抬手轻按抽出,重新搂了搂她的身子,亲亲她的小脸蛋儿,这个孩子,睡觉爱摸她胸口的这个小毛病还是没改。

  昙儿迷迷糊糊又唤了声娘,天之佛低低应了,她才又安心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后窝在她臂弯间沉沉睡着。

  许久后,一旁的天之厉转身,抬手隔着被子轻搭在她们母女二人身上一搂,贴近天之佛后颈,低沉问:“孩子睡着了?”

  天之佛轻嗯一声,睁眸凝视着眼前的小脑袋,强压下的涩然,低声叹道:“以后她每年才回来一次,为了更好修行,我们也不能中间去看望她打扰。”

  天之厉听她声音发涩,搂着她的手臂一紧,暗声低语道:“昙儿性子也不知道跟了谁,打定主意坚决不改。学你的禅定九天本也不急在一时,就是长大了再去修得佛礼足矣,不过是耗费时间比现在长了些。她却偏偏要现在去。”

  顿了顿,无奈道:“那日吾和你都大意了,说话也没注意到她进来,结果禅定九天修炼要先习佛全被她听见。”

  天之佛低语:“孩子想去学艺,你吾也不能阻拦。”

  天之厉幕然沉叹了一声:“既然如此,只能忍忍了,谁让我们生了这么个性子的女儿。想她了,就给蕴果谛魂去信问问情形。有蕴果谛魂在,倒也放心。吾唯一担心是怕她想家,其他诸事昙儿自理皆无问题,吾很放心。”

  天之佛睁眸凝视着昙儿安睡的睡颜,详细算了算轻语道:“第一年她会想的厉害些,到了以后也许就慢慢好了。只是如此一过就是十五年,每年回来一次,也只有十五次。回来也住不了几日,又要离开。”说着说着,嗓音又不受控制涩了涩,叹息道:“不止孩子想我们,孩子现还在身边,吾已经开始想了,以后要不在了……”

  天之厉见她心绪难宁,随即掀开她的薄被伸手让她的身子贴在了怀里,一手支着头深眸凝视着微微打着轻鼾的昙儿,掩下了心底复杂,安抚她出声:“等她十五年学成后便可回来异诞之脉,到时又能日日和我们在一起,说不定她天资聪慧,能学得快些,便可早些回来,十五年眨眼间便过了。”但愿她能快些学成,他还能再多见孩子几面,他的日子也渐渐越来越少了……

  天之佛听着未来心绪微好了些,想起方才她模样,低低叹息道:“要让昙儿看到吾这样,她得更哭得厉害了,吾忍住些。”

  天之厉闻言低沉笑了笑,搂在她腰间的手轻移到她面上,以指腹抚了抚:“不如你待在异诞之脉,只吾一人去送。”

  “不行!”天之佛急出声,刷的睁眼,对上他戏谑的双眸,皱眉好笑道:“吾得亲自把她送到蕴果谛魂手上才放心。”

  天之厉俯身吻了吻她的面颊,笑语:“吾也能把她送到蕴果谛魂手上,回来告诉你便可。”

  天之佛见他故意挤兑她,心绪被转移,微微好了些,淡笑:“你是你,吾是吾,在昙儿心里,谁也不能取代谁。你难道没看见她方才听到你也要去送,有多高兴。”

  天之厉哎的沉叹一声,转看向昙儿睡熟的小脸:“吾的女儿比异诞之脉事务重要,吾先放放交给鬼邪他们,和你送她去。而且,吾也不放心你去苦境,本就打算去,提早已经做好安排了。没说出来,也是想在今日让昙儿有点儿意外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十点左右更新,若有推迟,在晚上11点还没有见到文的话。。大家就顺推到第二日早上九点左右来看。

  178进入佛门

  第一百八十二章进入佛门

  天之佛轻笑阖眸,嗯了一声:“确实是惊喜。我们也睡吧,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天之厉轻嗯一声,卧房随后再无声音,许久后听着天之佛在他怀里睡熟,他才小心松开了搂着她的手,回到自己位置,阖眸安心入睡。

  殿外夜色渐渐深沉,缓缓升高的明月静静照着整个云雾缭绕的双天宫,无声无语,唯有偶尔拂过的夜风吹得花苑的昙花缓缓盛开,飘散出一缕缕的淡淡香气。

  夜色在香气的浓淡消散中慢慢逝去,晨曦缓缓而至,淡淡清透的薄光穿透高大的窗户射入,曳出了卧房内一道道不甚清晰的物影。

  到了既定的时辰,天之佛先从睡中清醒睁开了眼,看看怀里昙儿睡得香甜的模样,温柔一笑,小心翼翼松手放开,起身穿衣,后叫醒了天之厉。二人都穿好洗漱收拾妥当后,见天色不能再等,天之佛才俯身用手轻轻抚摸着昙儿的小脸蛋儿,笑语叫道:“昙儿,醒醒,该起床了!”

  昙儿睡梦中嫌她的手搔得痒痒,蹙眉转了转脑袋,不搭理,小手糊里糊涂拉起被子盖在了头上继续呼呼大睡。

  天之佛见她包成一团,轻轻笑了笑,伸手拉下被子,又继续叫了半晌,昙儿这才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糊里糊涂揉着犯困的眼:“娘,我还想睡。”

  天之佛笑笑,直接把被子掀开,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一会儿路上睡,收拾一下用过早膳,我们便该启程了。”

  昙儿还迷糊着撒娇哼哼两声,转头埋在她怀里死劲儿蹭了蹭,含糊不清咕哝两声:“娘给我穿衣服,我不想自己穿。”

  天之厉抬手抚了抚她糊里糊涂的小脑袋,笑看向天之佛示意,转身离开了卧房去提早传膳。

  天之佛将她从怀里拽出来,盯着她耍赖已经清醒的双眸,笑道:“乖乖站好,吾才能给你穿!”

  昙儿急听话照做,一动不动笑眯眯看着天之佛。

  天之佛笑瞥她一眼,起身站在床边,先将青白色襦裙给她穿上,又将嫣红色纱衣交领穿在其外,于腰间中央中央系一条花色丝带,垂下些许至膝弯处,细细整好后笑抱着昙儿坐到床边:“好了!”

  昙儿自己穿好了锦鞋,笑眯眯拉着天之佛的手坐到梳妆台前:“娘给我梳头吧!”

  天之佛拿过梳子,按住她的身子坐正,将她撒乱的黑色发丝捋至背后,边细细梳着,边看着镜子中像极了自己的小脸,除了发色与天之厉相同外,她最是像他,好不容易压下的不舍又翻涌了起来,暗叹一声,对上镜子中她明亮的双眸嘱咐道:“ 以后到了龠胜明峦得自己束发。”

  昙儿懂事的点了点头,见她不放心眸色,小眼睛一弯,笑眯眯道:“娘,我会自己束发,你别担心。除了这几日,以前也都是我自己束的啊,娘怎么忘记了?”

  天之佛微怔,确实都是一直是她自己,她多担心了,哎,笑了笑,压下不舍,继续道:“这就好,佛门清苦,比不得在家,你须忍耐,不可心生抱怨。”

  昙儿轻嗯一声,一眨一眨澄亮的眼睛认真听着。

  “龠胜明峦虽说有蕴果谛魂在,但遇到事情娘还是希望你能自己处理,实在处理不好后,再向他求助指点,但也不能让他代劳,还须自己去做,”

  昙儿点了点头,突然后仰靠在她腿边,仰头对上她垂下的双眸认真道:“我知道娘的意思,我会自己慢慢长大的。爹娘和果子叔叔不可能一直陪着我,什么事都替我解决。”

  天之佛抬手轻抚了抚她的面颊,宠溺淡笑:“懂就好。坐好吧,娘给你束发。”

  昙儿听话笑嘻嘻坐起,天之佛取过花色丝带简单系住中央发髻,顺着垂落在背后的另一部分发丝垂下。这才拉着她去洗漱了离开卧房到大厅用膳。

  天之厉见她们母女二人说说笑笑走出,双眸不由来来回回在她们脸上看着,等她们入坐用膳后,对坐到旁边的天之佛密语低笑道:“昙儿真是越长越像你了。不知你小时是否就是她之模样。”

  天之佛手中竹箸微顿,笑声密语回道:“吾小时如何早忘记了,其实昙儿不笑的时候像吾,若是笑起来更像你。”

  “当真?”天之厉诧异一愣,扫了眼正认真用膳的昙儿挑眉淡笑密语:“下次昙儿笑得时候吾再仔细看看。吾只觉她不论是何神色都像你,还未注意过。”

  天之佛笑了笑,抬眸看看天色,凝向他密语:“快用膳吧。”

  二人随即不再说话,昙儿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用着膳,也没听到二人你来我往的密语。

  良久后用完膳,天色又比起床时亮了些许。三人净手后起身向殿外走去,准备离开异诞之脉。

  却不料殿门打开启后,

  “爹娘!”

  “昙儿!”

  “姐姐!”

  本该在练武场练武的质辛和剑布衣,还有本该睡着的厉儿和佛儿在殿门口一个挨一个站着,抬眸欢喜一眨不眨眼不舍得盯着殿门口的昙儿。

  “大哥!二哥!厉儿!佛儿!”昙儿一震,惊喜急松开天之厉和天之佛的手,奔向几人,不可思议激动道:“你们怎么都在?”爹娘不愿影响他们几个练武学艺,故只在前两日一家人用了膳,下令不让他们来送,现在他们不该在这里啊!

  质辛和剑布衣见她欢喜,偷偷瞟了眼天之厉和天之佛,见他们并无生气,急贴近她耳边欢喜道:“我们诓骗小师父,说要对练,打着打着消失在练武场,急忙跑过来了,幸好你们还没走。”

  说着质辛从怀里掏出以前昙儿问他要过却没给的小匕首,塞进她手中:“把它带着,也能当兵器用,以后若是想大哥,就掏出来看看。你不是问吾它的来历吗?这是吾那时当魔皇时用过的,他化和断灭一直给吾保留着。不过大哥现在没记忆,等五年后你回来,吾就全部想起了。到时候给你讲讲魔皇质辛的丰功伟业,看大哥是如何跟叔叔们自相残杀的。这种秘辛他们又都不说,只能靠大哥自己想起来了。”

  还自相残杀呢!昙儿被他戏谑逗乐的模样逗得一笑,可笑了没片刻,双眸突然一涩,红了眼睛看他,低低唤了声:“大哥!”

  质辛被她想哭又忍着的泪眼模样弄得心里一阵难受,哎的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别哭,大哥在异诞之脉等着你,吾和布衣会照顾爹娘的,你一个人在龠胜明峦要照顾好自己。你每年还能回来一次,到时候我们陪你切磋武艺,看你在龠胜明峦学得怎么样。”

  昙儿咬着唇忍泪点了点头:“嗯。”

  剑布衣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尺许长的画轴,放在她手心抬眸凝视她安慰道:“这是吾晓得你要离开就开始画的,里面有爹娘和所有人,若是想念我们,就打开看看。以后我每年画一幅,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旧的,与我交换。你每年也长大,大家都有变化,就让画代替我们陪着你。”

  昙儿听到此看着画轴,泪水刷的不受控制流了出来,两手抓着东西,只能用手背急擦了擦,泪眸带笑抱怨:“二哥,你真讨厌,害我哭出来了!”

  剑布衣面上强颜的笑意也装不下去,暗叹一声,低语嘱咐道:“去了那儿照顾好自己,在外不会有人像大哥二哥这样让着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纵有爹娘好友在,但也有他顾及不暇之时,人心难测,别让人欺负了去,你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爹娘有吾和大哥,不必挂虑。”

  昙儿边擦着泪边点头:“我知道。”

  一旁的佛儿和厉儿见还轮不到他们,又看昙儿哭得伤心,想着以后见不到她,心里难受,突然跟着也哭了出来,委屈拽着她的胳膊:“姐姐!你别只和哥哥说话,不理我们呀!”

  昙儿泪眼见他们两个一模一样肉呼呼的小脸,可爱皱成一团,噗嗤一声带泪笑了出来,先将东西交给剑布衣拿着,伸手同时将他们两个搂在臂间,一人脸上亲了一口,从袖中掏出绢帕给他们擦了擦泪:“姐姐会想你们两个的,以后要好好吃饭,乖乖睡觉,听爹娘的话。不许惹他们生气。”

  厉儿和佛儿小嘴一撇,忽闪着小眼睛嘟脸看她,咕哝委屈道:“姐姐又教训我们!”

  昙儿紧紧搂住他们的小身子,低声泪笑道:“以后想听姐姐教训还听不上呢!”

  厉儿和佛儿吓了一跳,急抬眸着急看她道:“姐姐不是每年都回来一次吗?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能听上了呀。”

  昙儿见他们两个可爱模样,心头涩然微散了些,笑道:“你们很想听吾教训吗?”

  厉儿和佛儿蹙了蹙眉心,对视一眼后,艰难看着她做了决定,低低道:“只要姐姐你能回家就好,要不然没人带我们去偷偷看哥哥们了。”

  昙儿皱眉,哼瞪了他们一眼:“原来是想吾带着你们做坏事。”

  厉儿和佛儿不好意思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无意扫见剑布衣手中的小匕首,厉儿才想起来,急挣脱她的胳膊,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囊递给她,晶亮的小眼睛看着她小声道:“这里有你爱吃的梅灵果,姐姐你带去吃。”

  昙儿诧异一怔:“怎么会有这么多?”梅灵果有增强功体之效,熟后不坏,爹娘每日都限制,一日只能吃小小的一颗,若一日超过三颗,便会伤体,这一锦囊足有五十多颗。

  厉儿见她不可思议,眸色泛亮得意小声道:“是我每天没吃攒下的,魑岳叔叔和贪秽叔叔说龠胜明峦什么都没有,跟异诞之脉不能比,我想着肯定也没有梅灵果,姐姐你带去吃,我在家以后还有的。”

  佛儿见此也才想起来,急也从怀里拿出来同样的一锦囊放在她手心,小手抬起擦着她眼角的泪:“还有我的!我和三哥哥一起攒的,姐姐,有这么多梅灵果,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们两个正是最馋的时候,经常偷偷吃她偶然不想吃攒下的,不料他们竟然忍了五十多日没吃给她攒了这么多,昙儿看着他们二人极力想让她高兴的小脸笑着忍住了眼泪,又紧紧搂住了他们的小身子不说话,

  厉儿和佛儿见她身子还是一颤一颤的,肯定还在哭,以为搂紧她就能不哭了,急伸出小手抱紧了她的脖子:“姐姐,我们搂着你,不要哭了。”

  昙儿片刻后松手放开他们,擦了擦眼泪,见他们皱眉担心,捏了捏二人肉呼呼的小脸笑了笑:“好了,不哭了,姐姐要走了!明年再回来看你们。”

  二人一眨不眨眼盯着她,小手紧紧拉着她的手,急强调道:“明年一定要回来啊,姐姐要说话算话,不许骗我们!”

  昙儿笑点了点头,“嗯。”说着返身走向了天之厉和天之佛身边。

  质辛和剑布衣走近将匕首和画轴交给昙儿后,抬眸看向神色平静的天之厉和天之佛认错道:“我们一会儿回去自己领罚,爹娘和妹妹路上保重。”

  天之厉沉嗯一声,看向质辛道:“异诞之脉爹就放心交给你和鬼邪缎君衡了,多听他们二人教导,与布衣小四和你叔叔们合作处理诸事。”

  质辛眸色一肃,认真道:“爹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旁边的剑布衣凝眸也点了点头:“我会按照师父所教导配合大哥做事,爹别担心。”

  天之厉看看已近十五岁的二人,沉凝的眸色溢出丝赞许:“嗯。”

  天之佛看向委屈望向他们也想跟去的厉儿和佛儿,笑了笑,走近抱住二人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儿安抚道:“娘不在的时候记得听你们劫尘姑姑的话,已经拜了师父,就不能擅自中断,跟着他们好好练武,不可偷懒,娘送完你们姐姐很快就回来了,昨日你们都答应了娘。”

  厉儿和佛儿虽不情愿,可答应了她,只能委屈点了点头:“娘你一定要快点儿回来啊!我们会想你的!”

  天之佛笑着颔首:“嗯!”

  一旁的天之厉过去抱了抱二人,才抬眸看向空无一人的宫殿神柱旁出声:“劫尘,咎殃,现身吧!”

  质辛和剑布衣怔了一怔,小师父!眸色骤变,刷的抬眸看去。

  一身紫色锦衣淡笑的劫尘和满脸阴森戏谑笑容的咎殃现身,向天之厉和天之佛走去:“大哥,大嫂!”

  天之佛将厉儿和佛儿拉着笑放到了劫尘手中:“将他们送来怎么却自己藏起来了?”

  劫尘拉住二人的手,淡笑:“吾见质辛和布衣,已经想到他们是偷偷过来的,咎殃必然会跟来,不如隐身,让你们道别,顺便等他来。”

  天之厉看向分明是故意放水的咎殃,也不拆穿,出声笑道:“回去处罚他们两个吧。”

  咎殃点点头,扫过满脸不可置信的质辛和剑布衣,哼哼一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说罢看向昙儿笑道:“叔叔就不去送你了,赶着回去惩罚你哥哥们,要是龠胜明峦那帮人敢欺负你,回来告诉叔叔们,我们去拆了那里。”

  劫尘红眸笑意一闪,附和点头:“你叔叔所言极是,不必委屈自己。”

  昙儿见他们二人疼爱自己,嘿嘿笑了笑,走过去伸手紧紧抱了抱劫尘:“姑姑记得多跟三千妹妹说我,不要我回来她都不认识我。”

  劫尘回手抚了抚她的小背,嘱咐道:“好好学艺,到时候回来和姑姑过上几招。你娘的禅定九天吾到现在都破不了,从你这里看是否能找出破绽。”

  昙儿撇了撇嘴,也晓得她是要让她不止承继娘亲功夫,还要青出于蓝,确实笑嘻嘻抬眸仰头看她,故意皱眉:“姑姑居心不良!外加以大欺小!”

  劫尘见她一点就透,红眸底笑意一闪,轻抚着她的肩膀,叹息一声,:“去了照顾好自己,姑姑们会让异诞之脉越来越强,好做你后盾,若龠胜明峦内之人敢欺负你,姑姑和你叔叔们绝不轻放。和你爹娘走吧,天色不早了。”

  昙儿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她和咎殃俯身行了一礼拜别。

  天之厉伸手将昙儿往怀中一抱,和天之佛最后看了眼几个孩子旋身化光消失,向异诞之脉进入苦境的边界而去,那里已有一辆神驹马车再等着。

  目送二人离开后,劫尘先行带着厉儿和佛儿回了冰尘宫,三千也快要睡醒了。

  咎殃却是负手走近质辛和剑布衣,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扫视过一遍后,抬手轻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挑眉赞叹道:“不差,越来越长进,都学会欺骗师父了!”

  质辛和剑布衣身子僵住,呵呵对着他干笑一声问道:“师父你打算怎么罚我们?”

  咎殃哼笑一声,将早就已经想好的惩罚之法不假思索说出:“上次你们在吾手下过了两百招,打成平手,今日吾要你们融合魑岳、贪秽、劫尘、魈瑶、剡冥、克灾孽主的功法,不拘剑招还是拳法,与吾打成平手方停。吾看看在多少招内你们能达成此目的。”

  质辛和剑布衣还以为会如何,没想到是这样,幸亏他俩无事时便让缎君衡和鬼邪从旁指点融会贯通,心底暗喜,面上不动声色,略微露着丝如临大敌颔首:“师父一会儿容我们思考一刻如何进招再开始。”

  咎殃蓝眸一笑:“可以!”二人功夫进步极快,完全出乎他们意料,这又过了些时日,再考校一下如今是何情况。一手当即扣住一人肩膀,带着向练武场飞身而去。

  十日后,苦境,儒释道三教共修之所龠胜明峦,无数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宏伟屹立在重岭环绕的中央高山之上,万里云雾缭绕,难以一窥全貌,仿如重重仙境神秘莫测。

  汹涌翻滚的云层间,突现疾驰奔腾的一辆黑色马车,如流星般破空划过,腾云驾雾直奔龠胜明峦入口而去。

  马车消失良久后,“咚咚咚!”一阵轻敲门声在峦主圣殿殿门外响起。

  “进来!”正在处理峦内事务的蕴果谛魂微顿手下佛笔,抬眸看向推门进入的峦内传递消息的使者:“何事?”

  “见过圣者,”使者敛眉俯身:“山门使者来报,有一辆马车停在山门,点名要拜访峦主,并要立刻见到。驱车之人功体高强,使者不敢大意,特来禀报。”

  蕴果谛魂眸色一凝,搁置佛笔至砚台边缘,意有所指问道:“车主可还有其他言语?”

  使者摇头,如实道:“只是一展武力后,叫使者传话,并无逞武硬闯。”

  蕴果谛魂眉心微皱,以武为胁,倨傲却又留有余地,又言拜访,是何人?随即从蒲团上起身,双手一整白色袈裟,将桌上象征身份的金色毗卢宝冠戴上,向殿外走去:“带路!”

  未及片刻,进入龠胜明峦必经之处的圣门前飞驰而至两道浩然圣光。光芒散去,蕴果谛魂庄严现身,使者站在其后,指向许多拜访马车中不远处,正喷着鼻息的黑色马车出声:“就是那辆!”

  蕴果谛魂穿透云雾望去,眸色诧异怔了一怔,随即平静收回视线看向使者:“去接待其他访者,此人吾处理。”

  使者颔首告退。

  蕴果谛魂飞身化光,金色圣光嗖然一声穿透云雾。

  驾车之人只觉眼前刺目光华瞬闪,帘帷荡起又飘落下来,回神间手中竟多了一块直达圣殿的峦主之令,一声刚毅沉稳之声传出,

  “直接进入,遇阻现令牌。”

  “走吧!”驾车人听到车内另一声命令,才飞鞭高扬,啪的一声,神驹长嘶一声,四蹄齐飞,腾空驾雾而起。

  马车内,却是一人独对三人,一片诡异的静谧无声。

  许久后,一声清脆的好奇询问声才打破了这股凝滞:“娘,他是谁?怎么随意就坐进我们家的马车里了?你们也不把他撵出去?”

  蕴果谛魂诧异盯着天之厉和天之佛的双眸才闪了闪,扫过说话的孩子,略一推算,淡笑凝视她,准确出声道:“你是昙儿,今年八岁。”自那次中秋节后,龠胜明峦诸事繁杂,他再无去过异诞之脉,与他们也只是偶尔书信往来。

  昙儿一震,难以置信惊呼出声:“你怎么知道我是昙儿?还知道我今年八岁?”

  蕴果谛魂见她出落得和楼至韦驮越来越像,倒应了小时候面相,眸底一丝淡淡笑意闪过,转向天之厉和天之佛笑道:“自你们大婚后已经过了许多年,昙儿竟也长这么大了!你们来为何不提前传书告知一声,吾也好做些准备。”

  天之厉和天之佛笑了笑:“提前书信,定无今日惊喜。”

  蕴果谛魂淡笑:“好友来访已是最大惊喜,无须他法添其喜悦。”

  昙儿观他们言语间气氛,又联系一直所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难以置信问道:“你就是果子叔叔吗?”

  蕴果谛魂不知她为何震惊,温和出声:“是!”此次独带昙儿来,难道是有意让她承继禅定九天之学?

  昙儿未曾想到他是这般模样,忽闪着明亮的眸子急转向天之佛耳边惊讶低语:“原来欠我三件事的果子叔叔长这样啊!”大哥又骗她!

  天之佛笑了笑,轻拍了下昙儿的肩膀:“不得如此无礼。”

  昙儿嘿嘿一笑,笑眯眯搂着她的胳膊低语:“吾就是觉得叔叔也长得跟叔叔们一样年轻好看,怎么是无礼